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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属国纷纷前来朝贺,也颇有几分盛世景象。

    华灯初上,京城一家不太能排的上号的妓院——寻芳楼,高朋满座。这是一座精致小楼,建于湖畔,楼前万倾碧波,楼上雕栏朱漆。虽不能与京城的四大妓院相比,但却是一处很有人气的风月场所。

    宗宁与副将都暨进得楼来,银两赏定後小婢笑著在前引路。穿过曲折长廊来到後楼,就见一树雪白的梨花正静静绽放。

    宗宁笑道:“梨花院落溶溶月,主人想必也是一位雅人?”

    “雅人说不上,却实是‘蓬门今始为君开’。”话音未落,一个云髻高挽,淡妆纱衣的女子从缓缓开启的门户款款而出。微笑着向宗宁行礼:“属下红歌,拜见四王子。”

    “是你?”宗宁倒是吃了一惊。此处是南越在炎夏京城的一处秘密所在。烟花之地,三两杯醇酒下肚,枕边软玉温香还能把持得住的男人只怕不多。莺啼娇呖,再是什么机密也问了出来。

    他却不知红歌来了此处,微微叹息:“你又何必?”迈步走入屋中坐下。

    红歌是他黑鹰军中下属之女,其父早年战死,只遗下一女。宗宁本意赠以财帛,将她托付于其伯父,红歌却执意要进府做侍女。最后便入了他的王子府中做女官。

    两年前,红歌在宗宁食物中下了催情药被识破,他念在她父亲份上只将她逐出。想不到她却入了这里,打探炎夏消息。

    “我知王子必会亲至这京城,一睹炎夏之盛。是故辗转求得,来了此处相侯。”

    宗宁手握茶盏,淡淡相询:“你的主子是谁,大哥还是二哥?”这才是他驱逐红歌的真正缘由。

    红歌脸色一白,“我的心底只得四王子。”

    宗宁一摆手,“我要的资料,可查齐全了?”

    红歌默然取出他要的东西,见他转身就要离去,猛地扑了上来,抱住他的腰肢。宗宁本是可以避得开的,但心头略为闪过一丝不忍,迟疑了下,竟让她扑了个满怀。

    “松手。”话中淡淡的,却有不容忽视的威仪。

    红歌银牙一咬,竟是毫不放松。

    “王子不是来此处暂避一晚的么,就让红歌伺候你。我、我还是……”不待她说完,宗宁伸指在她腕处一点,她一阵酸麻,不由自己的松开了手。

    宗宁回身坐到椅上,“不错,我今晚确是为了避开北戎使臣才会到此烟花之地。你在我身边数年,当知我不好美色。出去吧!”摊开手里的东西,便在灯下翻阅起来。

    原来,她竟是广平王的亲女么,只是何故流落民间,又怎么会到了应帝身边?出现在两国的交界处又是什么缘故。

    一道人影避开巡夜的士兵,迅速掠进皇城,往栖梧宫的方向而去。

    云想衣正在和莲成说话,察觉些轻微的动静,从窗口翻出,正待上房,就见到有两道身影快她一步已掠上房去。乖乖,莲成没说错,这俩丫头的轻功的确比她好。

    “我这栖梧宫还真是人才济济。”莲成也来到屋外。

    那两个从船上就一直跟着的丫头——碧透、墨香,追出几十丈无果,折返回来。

    “娘娘,您无恙吧?”

    莲成摆手,“没事,辛苦你们了,可有收获?”

    “奴婢无能。”墨香、碧透低下头。

    “你们是双生子?”莲成见她二人衣着、模样都一般无二,难怪在船上时有时搞得她头晕。在栖梧宫这么久,倒还没有理会过这俩丫头。

    “不是。”

    不是?不是双生子那怎么都得有些差别吧。

    “我们是四胞胎。”

    云想衣咂舌,一胎生四个,好生厉害。

    莲成也比起四个手指,四个?

    “令堂安好?”

    两姐妹对视一眼,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同声答道:“家母很好,谢娘娘垂询。”

    莲成的话脱口而出,才觉不妥。万一别人跟自己一样,没想到她们母亲还真的安好。不禁喟叹,有些人生一个就撒手人寰,有些人一次生四个也没事。

    “四个都在我这里么?”

    碧透、墨香点头,“还有两个妹妹叫执泷、烟恽。”

    “好,你们下去休息吧。”

    回到内室,莲成问:“会是云叔么?”因为宫中只有宫女太监,云叔自然是不能再进宫来的。

    想衣摇头,“我都能发现,肯定不是我爹。”

    那会是谁呢?

    莲成想到一个人,又摇摇头,不至于吧。

    应帝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南越宗宁今晚在何处?”

    下面跪着的人答道:“在寻芳楼,有人远远盯着,确实不曾离开过。”

    “看到的是正面还是背面?”

    “是正面,他似乎也察觉到有人监视,一直与寻芳楼的头牌红歌在客堂饮酒。没有进内室。”

    “去青楼就光喝酒?”

    “是,那位红歌姑娘是清倌,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达官贵人、名门公子不计其数,五陵年少争相缠头。南越宗宁倒是第一个得她青睐的。这么晚了还能留在她的小院。”

    那会是谁?

    “密切注意四国使团的动向。”

    “是。”来人叩首离开。

    还有什么人在暗中窥伺莲成么?

    “萧泉,朕让你找徐家后人的事,有着落了么?”

    “没有,皇上。徐家的人当年可是族灭,就真有落网之鱼怕也早就隐姓埋名,遁迹于世了。”萧泉为难的回答。再说了,真有徐家后人,怕也是恨皇帝入骨的。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怎么还会接受应帝的示好。

    宗宁任红歌一杯一杯的给他倒着酒,心头的念头早已转到了另三国的使团身上。在京城,与他国使节私下会面是大忌。北戎的察罕该不会不知道才是。千方百计的找他作甚。

    “红歌,我既来过了此处,这里便不能再留了。你明日随我一道走吧。这楼里咱们的人也一并撤走。”不管这里是大哥的地盘,还是二哥的势力范围,那都是南越的力量。总不能任应帝端了。

    “跟、跟王子走?”红歌的眼里露出一抹希冀。

    “你的父亲既是我的下属,我自当照看你。你不要再做这些,回到南越,找个人嫁了,过几年平静的日子吧。”

    他还是不肯要她。

    “王子,您为何一直不娶妻呢?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您就让红歌跟着您,等王子妃入府,红歌自会求去。”

    “我不娶妻,我不娶妻是为了不重蹈师傅当年的覆辙。十六七岁就和一群不认识的人凑到一起过日子,等到终于遇上了心仪的女子,却早已没了去求娶的资格。”这个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向父王讨得的特权。在他这个年纪,娃儿也该能杠枪了。他却一直在寻寻觅觅。师傅说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是想遇就能遇得上的。他遇上了,却是对方已不是自由身了。

    淑妃封后

    “出去走走。”应帝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萧泉看了一下漆黑的天色,和半空那轮弯月。出去走走,现在?赶忙从小太监手上接过灯笼,跟了上去。看应帝脚下不停,往栖梧宫去。我说嘛!这都快二更了。

    莲成早就睡了,她不是很在意是哪路大神来造访。坐监有个好处就是,你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门口的小太监正在打盹,听到脚步声警觉的站直,前面打灯笼的是大总管,这后面的是谁还用讲么?正要行礼,看到大总管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值夜班的两姐妹看到是应帝,也就窝着没出来。

    应帝进到寝房,隔着纱帘能看到厚厚的被褥下一个隆起,蜷缩成一团。怎么总是睡成这样?他时常夜半把莲成卷起的身体打开,可天明离去她还是睡回到那样。而且还喜欢整个儿缩到被子里去,也不怕憋着。

    应帝撩起纱帘,坐到床边。

    莲成对他从来就没有任何要求,除了出宫。这偏是他唯一不能答应的。有几回,他当着她的面召别人侍寝,悄悄观察她,反倒是松口气的样子。她就这么不稀罕他?

    如果,她现在对他有要求,他能做到只守着她一个吗?李图可以,应帝不行。

    醒掌天下,醉拥美人。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如果,怀里的美人正是心坎上的那一个,不是更完满么,身心能同时达到愉悦。说实在的,有时他也挺烦雨露均沾的。他这个既得利益者,似乎不应该抱怨。可是那些女人,又有几个是真心的。他时时得防着,那些为了家族利益进宫的女人。不停的揣测,她们的浅语轻笑,哪句是真,那句是假?便是床笫之间婉转承欢,也不知几分真情,几分虚意。还有那些有了儿子的女人,为了儿子可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想做太后而不想做皇后或是皇妃。

    那个朱柔嘉,那是在他最稚嫩的时候吧。记得她第一夜也是落了红的,后来是怎么跟广平搞到一起的。刚得知莲成身世的那刻,他看谁都是不信任。什么人都可能在背后算计他。偏偏他恨得要死,恨不能把朱柔嘉挫骨扬灰,却还要给她最尊贵的位置与无上的名声。为了皇家也是为了他自己的脸面呐。贞皇后的谥号,那时是哪个臣子提出来的,好像是国丈的门生。可即便知道了,他的怒气也不能向朱家发泄。因为国丈门生故吏遍布朝野,真的理由又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还得一步一步诱的朱家那两个儿子起反心。

    莲成的头从被子里钻出来,微微睁开眼,瞅着应帝的后背,半夜三更他来做什么?平日看惯的身影在这时看来竟有几分萧索、落寞。莲成觉得这是错觉,想继续装睡,却有几根调皮的头发掉落在鼻尖,一个喷嚏忍不住就打了出来。

    应帝转过身来,“吵醒你了?”那目光竟有几分温柔。

    莲成揉揉眼眶,“皇上,您怎么来了?”她才不要出被窝,外头冷的要死。

    “来看看你。”

    她现在睡成个女鬼的德行,又一身白色寝衣,出去吓人都不用化妆,有什么好看的。人却自觉的往里侧移了移,把暖暖的被窝分给他。

    应帝看看夜色,的确太晚了。自己脱衣去靴,掀被子上床,抱着小狐狸睡两个时辰,就该早朝了。

    万寿节的正日子很快来临了。这一日,各地的文武百官,都要设置香案,向京城方向行大礼。朝中众臣则于紫宸殿上寿。而后是圣寿宴,这也是一日的重头戏。

    按照仪制,应帝着九龙明黄袍服居于正中,左侧是皇太子的位置,右侧是皇后的位置。因二者从缺,便空置着。后宫人员环列两侧,淑妃与莲妃分居两侧之首。德妃位于淑妃之后,南越公主紧随着莲成。其后诸人按序列于后面。

    王公百官分班而立,宗亲在东,异姓在西。毓王率诸王与大臣为皇帝上寿,面对皇帝行三十三拜礼。其后由宰相代表群臣上殿,捧觞祝皇帝万寿。

    皇帝赐众王公与大臣及外国使节座,赐茶汤。宰相与亲王及外国使节坐于殿上,群僚和外使随员则坐于殿外两廊。

    南越公主拉拉莲成的袖子,贴着她的耳朵说:“难怪那么多人想当皇帝。”

    “嘘,表演开始了。”莲成竖起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广场中乐人效百鸟鸣,顿时内外肃然,只闻半空和鸣,若鸾凤翔集。

    萧泉今日也是一身很正式的礼服,他站在阶下为应帝斟酒,每每举其袖,唱引道:“绥御酒——”众人便也要陪饮一杯。共举御酒九盏。每一盏御酒的下酒菜都不同,数百名粉色衣衫的宫女来回穿行,上菜、撤菜。

    彩棚中早已陈设好器乐,有拍板、琵琶、箜篌、高架大鼓、羯鼓、铁石方响、箫、笙、埙、梗15v篥、龙笛等,两边对列杖鼓二百面。

    第一盏御酒举起,乐人一名歌板色,笙、箫、笛先奏,后众乐齐响。宰臣举酒,百官倾杯,艺人在台上舞蹈,对舞、独舞。

    第二盏如前。

    第三盏御酒时,百戏入场。所谓百戏项目有:上竿、跳索、倒立、折腰、弄碗注、踢瓶、筋斗、擎戴等。

    第四盏时,杂剧场。

    第五盏,乐人弹琵琶、方响,跳三台舞之后,戏谑色彩的参军色入场,儿舞队二百余人入场,舞步齐进,叩于殿阶。参军色与小儿班首问答,小儿班首诵台词(口号),音乐声起,小儿舞队载歌载舞。接着杂剧入场。

    第六盏御酒,先是笙奏慢曲、三台舞,而后左右军比赛击球。殿前立三丈高的球门,哨笛杖鼓为两支球队助威。

    第七盏,女童舞队四百余人上场。女童们都是从坊市中挑选的妙龄容艳过人者,上场时装束得宛若仙女,执花而舞,且舞且唱。

    第八盏,唱踏歌,奏慢曲子、跳三台舞。

    第九盏,表演相扑,下酒水饭,簇钉下饭。

    应帝赞许的对淑妃点点头。令她顿时觉得这两月的辛劳没有白费。宫中朝中经此一事,都会知晓淑妃之能。

    方才,四国的使节都不约而同的往空置的后位与储君之位上多打量了几眼。这于堂堂的天朝大国而言,实在是不相符。

    德妃已怀孕将近七个月,行动间有所不便。方才一路行来,是宋美人在旁扶持。此刻正搭着宫人的手要起身,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明黄的衣袖下指节修长分明,是应帝。德妃道了声:“谢皇上!”搭着他的手站起来。应帝一直将她扶上车轿,又叮嘱了几句才松手。

    当夜应帝宿于淑妃宫中,三日后即颁诏册封淑妃为后。空置了年余的坤泰殿迎来了应帝一朝的第三位皇后。于是,百官、使节又入朝叩贺新后。众妃也于坤泰殿参拜。只是太子一位仍然没有着落。但李霄以嫡子的身份成为了诸皇子中呼声最高的一人。只因应帝有旨意在先:妄言立储者,一律杖毙,才无人敢上折子。

    德妃抚着隆起的肚腹,冷笑一声,“拖了那么久,我还真当他要豁出去,立那无根无基、没生没养的野丫头呢。”

    宋美人担忧的说:“姐姐,若真是莲妃,她不能生养,倒还好些。可新后有子啊,到时候,就算你真的生个儿子出来,也无济于事了。”

    “在宫里两年,你到底长了点脑筋。不过,这皇后立得,难道废不得。有儿子,废后没有儿子么?那还是东宫储君呢。不是母子都被废了。我同淑妃,不,新后都没有对莲妃下手,不就是因为她不能生,况兼不想让另一个人渔翁得利么。我们家输不是输在没有皇子上,更不是输在皇帝的心意上,是输在没有争气的父兄。”

    新后的父兄,应帝夺宫时便在的。何况这十数年一直唯命是从,奉公守法。而自家那不争气的爹,一把年纪了还娶回个娇滴滴的姨娘。她的几个兄弟更是欺男霸女的,都不成器。

    “我现在什么都不去想,我就安安稳稳的先把孩子生了。”

    封后的消息震动的自然不只德妃,莲成隐隐察觉那晚应帝半夜跑过来的缘由。原来那时就已决定了。

    “好过分,他把大老婆给别人做,以后你见了就得磕头行礼的。”

    莲成哭笑不得,“想衣,你还没受到教训么,回头他真要一道旨意让你去毓王府,咱们可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云想衣正要问什么路,忽的福至心灵,点点头。看莲成面有倦色,帮她放下纱帘,“你休息吧,我出去了。”她今天约了笔墨纸砚的老三比轻功。

    这样最好!

    外头庄姑姑听想衣说莲成在睡觉,觉得不妥,进来看她。

    “娘娘,白日里睡得多,晚上看走了困。娘娘身子虚,夜间睡不好也是个由头。”

    莲成还没躺下去,听她念叨,只好强撑着,“姑姑,我总是犯困,你问问林太医是不是放什么助眠的药物了?”

    “好,我问问他。”眼睛左右逡巡,就是不提出去的事。

    莲成只好说,“哎哟,您给我找点事做得了,没事干我就会犯困。”

    庄姑姑笑笑,“这眼看就要端午了,娘娘要给皇上绣个荷包才好。”

    莲成手一摊,“我不大会,你给我当枪手好了。”

    庄姑姑淬她一口,“万寿节我让你多上点心,你就送了个九龙玉瓶,还是往日皇上赏的。这回,就亲手绣一个吧。”

    莲成心道:这里什么不是皇帝赏的,总不能绞了头发用红绸子一包作数吧。她至少没送一桶姜山。

    庄姑姑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没听进去,这孩子。

    莲成正色道:“姑姑,我知道您是真心待我好。这宫里,除了想衣也只得您了。不过,我是真不想。”

    庄姑姑过了大半辈子,早已是看潮起潮落不扰心了。三年前,应帝硬是要她去照看个小姑娘,她还着实不想接这个茬。后来看到被折腾的还剩一口气的莲成,又知道了她是谁,半生跟着先后在政治漩涡中冷硬下来的心才慢慢软化。回想她爹她娘,可都是龙凤般的人物啊。这怜惜一生,无儿无女的她也渐渐把心思都移到这个孩子身上。否则,上一次,她也不会去乾元殿找应帝了。

    “你跟我说实话,这次淑妃封后,你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莲成看庄姑姑双目灼灼的望着自己,吐吐舌头,“要说我替她高兴,一点不舒服没有,那是假的。但是,想来想去,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我是说如果皇帝真的为我得罪所有臣工,置炎夏的祖宗家法于不顾,那我更会觉得不堪重负。他还没有昏头,这就是最好的了。”

    莲成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明处,我只是个孤女,没有任何背景,暗处,我是叛逆之后。这后位怎么都轮不到我。除非,除非他给我找个新爹。不过,我可不会乱认爹的。”

    庄姑姑听她还能如此冷静的去分析,知道这事对她影响的确不大。不过皇帝的情路不好走哇,活该!这也是报应,让他横了一世。私心里,庄姑姑是喜欢毓王多过应帝的,先后也是。

    “不过这荷包还是要绣的,绣好了送过去。让皇帝知道你没为这个生气,还是念着他的。说起来,都好几天没过来了。”庄姑姑说完就返身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