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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材的不足,就是当年的爱栀也无法同阿彩相比:“只要不嫌弃,我愿意送你一件旗

    袍。”阿彩和董重里说了几句客套话,并没有将此话当真。三个人出门往老四季美

    汤包店缓步走去,途径柳子墨的住处,邓裁缝小声说,这座小楼就是梅外婆的,那

    时候的小楼像一棵梧桐树,来来往往的人个个都是凤凰,梅家的不在了,换了几家

    人都住不出先前的样子。小楼上的门窗没有一扇是开着的,从楼上刮下来的风中还

    有一股淡淡煎药气味。邓裁缝晓得柳子墨早就娶了雪柠,说起四个月前突然出现在

    小楼里的日本女人,言语中出现许多不满:“日本女人只能看张脸,腰身也还可以

    看看,我活在武汉这么多年,说句不好听的话,日本女人呀个个长得像矮脚猪。我

    就想不通柳先生何必还要同日本女人缠不清,扯不白。有一次,他还专门跑来问我,

    能不能给那个日本女人做几件旗袍,我可不敢想旗袍穿在这个日本女人身上时,会

    将自己做手艺的名声糟践成什么样子。不比你太太,能穿我做的旗袍,就是长我的

    脸,哪怕贴本我也愿意。”有邓裁缝这番话,阿彩底气足了许多,每走一步都要挺

    一挺胸,闪一闪腰。进了老四季美汤包店,她特地多站一会儿,没有及时坐在自己

    的座椅上。

    邓裁缝要了三斤汤包。他说:“我很少出门上馆子,你们来了,正好有个借口

    给自己打打牙祭。”三言两语,话题又转到柳子墨身上,也不晓得是柳子墨自己爱

    吃还是那个日本女人爱吃,长不过五天,短不过三日,两个人就要往这儿走一遭。

    邓裁缝将阿彩和董重里当成了乡下人,凡事都要在他们面前夸耀一番:“说起来这

    里的汤包还是生气后做出名的,因为侄儿不懂事,在隔壁做起同样的生意,当叔叔

    的一气之下从南京请来一个姓徐的大师傅,熬皮汤,做皮冻,剁r馅,再到包成包

    子,用那一口气到顶的火候蒸,看上去什么都与侄儿那边一样,吃到嘴里的味道却

    大不相同。穿旗袍也是这个道理。”

    邓裁缝还要说话,门口进来一个穿军服的日本人,大着嗓门要三斤汤包。刚好

    邓裁缝要的三斤汤包出笼了,日本人走过来客客气气地要邓裁缝让先。邓裁缝答应

    时没有半点不愿意,日本人走他却小声地骂了起来。说了太多难听的话后,邓裁缝

    终于叹了一口气,并且告诉阿彩和董重里,这家伙是替柳先生和日本女人看门的。

    因为被别人抢了先,汤包店的伙计过来道歉,顺便也表示怀疑。柳子墨和那日

    本女人一向是要亲自来的,一人一斤汤包,吃了再走。若是哪一位病了不能动步,

    为何又多要了一斤汤包?“那个日本女人是不是叫小岛和子?“三斤汤包第二次上来

    后,阿彩不经意的发问引来邓裁缝惊疑的目光。董重里赶紧解释,那一年小岛和子

    去天门口看柳子墨,镇上的人都晓得这个日本女人的名字。

    邓裁缝没有往下问,小心翼翼地吃起汤包,一口咬下去满嘴乱跑的汤包吃完了,

    邓裁缝再也不像先前那样絮絮叨叨地说话了。

    吃了来武汉的第一餐饭,竭尽地主之谊的邓裁缝在他俩所谓的家门口告退后,

    被称为太太的阿彩突然红着脸,背过身去不敢看董重里。董重里也不看她,从随身

    携带的物件中翻出鼓和鼓板,摸了又摸,拭了又拭,很久才敲出第一声鼓响。

    晋王朱烈字克用,父子尽忠辅懿宗,御赐姓李爱唐封。庄宗三年国政荒,小唐

    文帝不久长,江山后归石敬唐。敬唐从珂是郎舅,女在娘家住多久,把个江山脱了

    手。多亏相国桑淮翰,忠言不听刘智远,私通契丹天下乱,一十六州顺鞑靼。隐帝

    又被契丹篡,一十二年归后汉。汉王沙陀刘智远,自幼时乖命又蹇,在位一年丧黄

    泉。隐帝就是刘成佑,r名咬脐恨娘舅,拿着皇帝不想做,一共四年江山够,郭威

    接位称后周。周王在位三年整,柴荣登基号世宗。在位才一年,柴荣七岁国内空,

    三代九年半,陈桥兵变起烟风,五代五十三年终,才立匡胤称大宋。匡胤生在夹马

    营,赵州应梦天下平,遇着陈恩卖雕弓,龙虎相会识英雄,勾栏院内又遭凶,游河

    北,走关东,周桥结义龙会龙,木兰关上遇韩通,千里曾把京娘送,好赌博,发酒

    疯,他比先王大不同。

    说书声飘出这所不起眼的屋子,梅外婆那换了主人的小楼上已经黑下来的窗口

    重新亮了起来。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身影出现后不久,阿彩冲着同样穿着睡衣的男

    人身影小声叫了起来:“这个柳子墨,竟然同小岛和子睡在一间房里!”董重里仍

    在说书。“男人说变就变!往日将他骗上天堂,一男一女关在一起,他却死活不与

    雪柠结婚。就算今日有人他,也不应该这样呀!”

    阿彩的心情很好,她烧了一些水,关上房门将自己洗干净,这才对董重里说:

    “奔波了这多日子,可以早些歇息了。”不再说书的董重里用一声不知所云的哼哼

    作了回答。面对阿彩为他准备好的洗澡水,董重里说:“你先睡吧!”阿彩羞涩地

    点了点头,却不肯进房。催了几次她才说,做女人的除非病得实在不能动了,才可

    以在男人前面上床。“你先睡吧,我要练练说书,过两天还要去春满园,虽说是做

    做样子,打个掩护,可我也不想让他们笑我滥竽充数。”阿彩答应先睡,却在床上

    辗转反侧,一会儿爬起来将两只枕头放在一起,一会儿又将它们分开,床尾床头各

    放一只。时断时续的动静没有影响董重里,一阵阵悠扬的说书让不远处小楼上的窗

    口亮了又暗,暗了又亮。阿彩提醒说,董重里的说书肯定被柳子墨听出来了,所以

    他才心绪如潮,睡不着觉,若是被把门的特务察觉可就不好了。

    董重里依了阿彩的意思,收起鼓和鼓板,熄灭了灯,从阿彩摆在床上的一对枕

    头中取出一只放在床前的踏板上,和衣睡在上面。

    汉口的夜空总也黑不下来,路灯黄黄的光线透进室内,照出空气中不同寻常的

    动静。董重里想得不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阿彩从蚊帐内伸出手弄醒了董重里:“邓裁缝在外面叫你!”

    董重里翻身时,结结实实地掉在地上,好在踏板只有半步高,伤不了人。董重

    里走到窗口一看,果然是邓裁缝站在外面。“睡觉时要亲热一点,日本人精得很,

    总在半夜里检查你们这样的外来客人,只要发觉不像夫妻,抓人时不说二话。”说

    完这些邓裁缝就走了。

    董重里突然清醒过来,慢慢地走回床边。“邓裁缝看出我们的破绽了。”“只

    怪你将自己看得太重,以为别人都是轻飘飘的一根毛。”阿彩一撩蚊帐,露出薄衣

    衫里面若隐若现的身子,“你放心,我不是二十岁就死了男人,干巴巴地熬到三十

    岁的寡妇。”“只能这样了,要不世上哪来的同床异梦一说。“董重里心一横,坐

    在床沿上,顺势推了阿彩一把,要她往床里睡一些。“女人就是要在床上多占一些

    地方。”阿彩所说的意思董重里都懂,他不去想这些,在稍有动作就能触摸到又嫩

    又香温软如春的女人身子的床上,安宁地睡到天亮。

    两个人刚穿戴好,邓裁缝又来了:“为了做这件旗袍,我一夜没睡觉。”

    邓裁缝将手里的包袱抖开,一件满是丝绸香的旗袍,云一样飘扬在眼前,“在

    武汉三镇行走,人和衣服得般配,你家太太长得这样出众,若是不穿旗袍,说不定

    哪天就会惹上麻烦。”邓裁缝要阿彩回到房里换上旗袍让他看看,哪里不合适还可

    以修改。阿彩也不客气,真的将旗袍穿到身上,还在董重里和邓裁缝面前扭了扭腰

    肢。

    “这就对了,不瞒二位说,我做的旗袍好比是国民政府的委任状,女人穿着它

    上街,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就不敢想歪主意。说是道理又不是道理,一般的人做不

    起这样的旗袍,做得起这种旗袍的当然就不是一般人。我说这话不是朝你们要钱。

    昨天我就说清楚了,这旗袍是送给你们的。一为梅外婆的引见,那是我没有见过第

    二位的好人;二为太太的好身材可遇而不可求,让我碰到是我运气好。好女配好男,

    好马配好鞍,当裁缝的一辈子就盼着能为太太这样的女人做件旗袍。只要你肯对别

    人说,这衣服是邓裁缝所做,就是给了我莫大的酬劳。”

    阿彩不好意思地想脱下旗袍,邓裁缝连忙拦住:“穿上了就不要脱,一会儿吃

    了早饭还要出门去周围走一走。碰到有人问,这旗袍花费了多少,你只要伸出两根

    指头比画一下就行。”

    阿彩以为是两块银元。得知这种手势代表二十块银元,也曾花钱如流水的阿彩

    吃惊不小。

    夜里用过的床被枕头还没来得及整理,加上男女同居一室的奇异味道,使屋内

    显得很乱。邓裁缝将这些看在眼里,临出门时才说:“这下子我就放心了。说出来

    你们不要怕,上个月在三阳路一带死的一对青年男女,说是夫妻,半夜里日本人破

    门而入时,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地上,那个扮作妻子的女人被日本人qg时还

    是处女。我们也搞不清真假,反正都是日本人在说。”

    阿彩做好早饭掇到桌子上,拿着筷子却不动嘴。董重里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

    三下两下吃完自己碗里的东西正要出门,忽然听见有人在门外问:“家里有人吗?”

    董重里看了阿彩一眼,阿彩也看了他一眼,虽然没说出来,彼此都已经猜测到

    :小岛和子来了。董重里在前,阿彩在后,二人谨慎地走到门口,出现在面前的果

    然是小岛和子。

    小岛和子指着窗台上的燕子红。“这花是你们家的?”

    “野山上长的,我们只是将它挖了回来。”阿彩的问答让董重里担心小岛和子

    会继续往下问。

    “子墨君这些时一直在说,山里的燕子红一定全开了。”小岛和子嘴唇动了几

    下,双手伸向燕子红,在那紫色的晕边上轻轻地抚摸着,“他还说一定要带我去看

    这种带紫色晕边的燕子红。我还以为是哄着让我高兴,没想到真有这么美妙的燕子

    红。”

    “若是喜欢,就送给你。”小岛和子痴痴的样子将阿彩和董重里都感动了。

    “这种燕子红我们在乡下常能见到,不像在城里是稀奇之物。”

    “我得问问子墨君。他去气象部了,天黑后才能回来。”

    “既然是夫妻,你喜欢的东西,他哪会不喜欢。”

    小岛和子的双手在燕子红上游动一阵,最终还是犹豫不决地收了回来。阿彩哪

    肯罢休,抱着燕子红就往小岛和子怀里塞。小岛和子伸出双手抱西瓜一样护着那不

    太起眼的腹部。阿彩没有用强,看着小岛和子那弱不禁风的模样提议由董重里帮忙

    把燕子红送到她家。小岛和子没有再拒绝,她在前面带路,很快就到了那幢小楼。

    随着紧闭的大门被打开,闪出一个日本士兵,两个人用日语说了几句。日本士兵便

    从董重里手里接过燕子红,跟在小岛和子后面进到屋里。大门又被关得严严实实的,

    阿彩和董重里并不遗憾,在离开小楼之后,二人难得地相视一笑。

    一00

    第一步提醒柳子墨的目的达到了,两个人高兴地前往春满园。

    “你这一去若是成了春满园的台柱,想回天门口就不容易了。”“用不着担心

    我会乐不思蜀,我最信奉的话是洛阳虽好不如家。”趁着说笑,阿彩将自己的胳膊

    塞进董重里的臂弯里。董重里试着挣了一下。“你看看别人。”阿彩不说这话董重

    里也会留意,能够打扮成他们这种样子的男女,莫不是成双成对手挽手地招摇过市。

    从咸安坊到春满园的路不长也不短,不时有坐黄包车的男人和像阿彩一样款款而行

    的女人扭头打量着他们,其中有些眼神很奇怪。直到进了春满园,听完二老板的一

    番话,他们才明白,那些人将阿彩当成了与情人私奔的某个有钱人或者有权势的人

    的姨太太。

    春满园的二老板,早已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江湖艺人,刚见过面,就要听董重里

    最拿手的说书。

    宋王五台把香降,要到幽州城里望,损坏杨家忠良将。北番萧后多暗算,困住

    宋王想江山,杨业尽忠李陵碑,父子八人遭大乱,杨延平,杨延定,长枪短剑为两

    段,杨延昭马踏如泥烂,四邓杨延朗,招为驸马幽州陷,五郎杨延德,怕死削发五

    台山,六邓杨延景,退收孟良与焦赞,七郎杨延嗣,乱箭s死瓜州岸。惊天霸王杨

    宗保,大破北番天门阵,文广征西夏,十二寡妇得胜还。宋主听谗言,却把忠臣冷

    眼看。再请杨家难上难。

    二老板没说什么,等到按规矩递上送人情的封包时,他却坚辞不接。到这一步,

    能不能在春满园说书已不要紧了,事情的关键成了董重里的说书武汉城里的人看不

    上眼。阿彩一急:“听我来说一段。”她让董重里敲着鼓,自己拿着鼓板,一扬嗓

    子,大声唱起一段与大汉民族兴亡毫无关系的说书帽。

    吃过中饭闷沉沉,要打金簪送情人。江北汉口请金匠,江南武昌接能人。一打

    天上蛾眉月,二打月中伴月星,三打黄龙来洗澡,四打阳雀闹五更,五打天上七姊

    妹,六打相交两个人。

    六样金簪打成了,收拾打扮送情人。放牛孩子告诉我,梧桐树下是姐屋,紫荆

    窗是姐绣房。两把爬上梧桐树,一脚踏上紫荆窗。犬姐看见不言语,二姐看见语不

    言,三姐看见呵呵笑,只有小姐骂书生:我家门户多严禁,打开前门金j叫,打开

    后门凤凰音。书生外面忙答应,我把桐油灌四两,左手开它不见响。右手开它不做

    声,一心要和姐订情。小姐又骂小书生,我家有条花斑狗,咬生人,吃生人,你把

    金簪送别人。书生外面忙答应,只要姐儿有郎心,我把稀饭挖一盆,好狗不咬自家

    人。

    小姐仍然只是骂,我家父母多严令,踏板上面撒灰尘,四个床角安铜铃,上下

    左右翻不得身。书生外面忙答应,我把棉花称一斤,一个铜铃塞四两,四个铜铃塞

    一斤,天翻地覆也无音。

    小姐越骂越起劲,我家兄弟姐妹多,九个哥,九个姐,九个弟,九个妹,三十

    六个护家神。书生外面忙答应,我把冰糖红糖称,哥哥姐姐给八两,弟弟妹妹给半

    斤,大的小的嘴闭紧。小姐骂得心里疼,家有梭罗树一根,砍不断杆,挖不到根。

    书生外面忙答应,我是张果老砍树人,见得到姐拢得到身。情姐只好来答应,开了

    东西南北门,螺蛳转顶,水泊凉庭,象牙床,鸳鸯枕,采了鲜花喝香茶,绣花房里

    订终身。

    一段唱罢,聚在门口的许多人齐声叫起好来。

    二老板也高兴了,当即将董重里递上来的封包转交给阿彩,不是预付的定金,

    而是恭贺的喜钱。然后开始商量一个月内若是将阿彩捧红了,双方如何分红。二老

    板的意思一点也不含糊,董重里的说书不是那些常来春满园的人爱听的。阿彩不同,

    模样声腔都像花红带雨,燕舞莺歌,再用戏台上的三盏电灯一照,听不听说书都会

    有人买票。协商到最后,二老板将董重里叫到一边询问阿彩的身世。二老板不怕阿

    彩是有钱人的姨太太,也不怕阿彩是帮会老大的干女儿,只担心阿彩是哪位有权势

    的大人物怀里逃出来的。

    万一被追查出来,就不只董重里一个人倒霉,整座春满园都会跟着遭殃。二老

    板认定阿彩是私奔出来的,理由有三种:一是他俩出现在人多广众场合时不像平常

    夫妻,特别是董重里总是显得紧张:二是需要表现他俩的关系时总是阿彩主动,这

    正是做姨太太的与其他男人相好后的情形,姨太太总是比勾引她的男人大胆;三是

    那件邓裁缝亲手缝制的旗袍,花二十块银元做一件衣服,只有当姨太太的女人才会

    如此大手大脚地花钱。董重里哪会承认自己是在与阿彩私奔,二老板也不肯纠正自

    己的眼光,他将阿彩叫到一边再问,阿彩也不承认私奔。僵持之下,二老板要他们

    回去想想,春满园前后容留过九位与男人一起私奔的女子,只要阿彩说清楚婆家的

    情况,不仅可以成为春满园的第十位私奔女子,他俩的这段经历还会成为武汉三镇

    的一桩美谈,引来更多的人为她捧场。有了二老板这样的许诺,阿彩和董重里不管

    能不能进春满园说书,都可以在营救柳子墨之前,为应对日本人的盘查作掩护。二

    老板将阿彩和董重里的另有所图当成了犹豫不决,反过来劝他们,只要能在春满园

    登台献艺,别人就不会轻易招惹他们。且不说开戏园的本身就得有强大的靠山,单

    是那些名角就很厉害,像阿彩这样容貌出众的女子,何愁没有达官显贵天天坐在台

    下捧场。阿彩和董重里越是说‘回去后再做商量,二老板越是不肯放手,一口气说

    出最会做沔阳三蒸等楚乡名菜的老会宾楼、擅长做各类鱼菜的大中华酒楼、单单将

    鲴鱼做得出神入化的老大兴园等,让阿彩和董重里选一个地方,明天他要做东请他

    俩好好吃上一顿。阿彩和董重里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选了二老板没有提到的:

    “还是去老四季美汤包店吧!”“你们不要为我省钱,那种地方吃得太多,也不能

    算是请客。”二老板还是依了他们的意思。

    二在最繁华的六渡桥一带走了半天,看了许多街景,更让别人将容光焕发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