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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

法,他告诫说解吊绳之前务必记住,先要用手裹了衣物紧塞住g门和n道口,方可解下吊绳,待把人放平卧下后,用手轻轻去揉脖颈上的绳印,再把那热热的j冠血滴些在嘴里,然后才好做人工呼吸,这样便可万无一失。又说,那上吊人的身子一定是温的才有救,若是凉的,任你是华佗再世也无济于事。莫小白说的这些,阮大可在经典医书上从未看到,他知道,这种为医经所不屑载录的旁门左道,必是莫小白从什么地方淘来的民间医术。咳,不管医经所载还是民间流传,能治病就是好法子。阮大可并不拘泥于经典。事后,他对莫小白经手的这一病案做了肯定。

    还有一宗也奇,不过那招数阮大可在医书上是见过的。

    病家是汪家堡的汪寡妇,是那个秃头校长的小姨子。好好儿的人,一天早上醒来,两只胳膊举着便放不下了,扳着又痛,吃饭都要人喂到嘴里。找到几个附近的医生,都连连摇头,称这种怪病听都没听见过,更别说怎么治。恰好莫小白也在汪家堡给人看病,那家人就去请他,他听了病情,不禁一笑,说:“要治也不难,不打针不吃药,且不用花费一个铜子儿。”莫小白去了汪寡妇家,先不提治病的事,稳稳当当地喝罢茶,却教汪寡妇的女儿到内室给她妈另换一条裤子穿。周围的人都觉得怪,在场的两个医生忍不住哧哧直笑,两个人小声嘀咕:“莫不是那条裤子上附了鬼魂吧?”秃头校长的老婆子也一脸的疑惑。汪寡妇母女俩进去没几分钟,莫小白站起身走过去,猛地就拉开内室的门——此刻汪寡妇的女儿正给她妈系裤带,还没系好。汪寡妇自来就怕羞,见莫小白拉门进来,她那高举的两只手忽地一下就落下来,紧紧抓住裤腰,张口就要骂。她女儿也要恼。莫小白忙说:“你们别骂也别恼,我已经把病给治好了,不信,看那两只胳膊!”娘俩一看都笑了。后来莫小白才告诉她们,他这是在治病,要的就是病人情急之中的那股猛劲儿。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秃头校长的老婆子一迭声地惊叹,那两个医生则满面羞愧,悄悄背起药箱走了。那女儿对莫小白说:“怎么不先给人说一声,也省得我们要骂要恼的。”莫小白说:“先说了怎么会灵呢,事先病人心中有了准备,到时候那胳膊还落得下来吗?”大家就都笑着点头称是。阮大可对这一招数的本身并不称奇,他奇的是莫小白的胆量,因为他知道,医书上载的未必都管用,特别像这种“邪招”一般的医生是不敢用的,你想,万一用得不灵,岂不是落下个老大的笑柄?以后还怎么行医?

    这天午后,莫小白正朝阮大可家走,忽见红梅饭店一个打杂的女孩子从阮大可家出来,见到他,像见了救星似的,连忙喊住,说她们老板娘得了急病,阮大可又去了省城,便急三火四地教他快去看看。

    莫小白不敢耽搁,跟着女孩来到红梅饭店。此刻的潘凤梅已是昏迷不醒,牙关紧紧地咬着,面部已有轻微的抽搐。情形是刻不容缓的。他先问了问情况,旁边两个女孩子颠三倒四地告诉他,说老龚在省城又找了一个小寡妇,就快结婚了,潘凤梅听说后上了一股急火,嘴唇一圈起了好些燎泡,老说恶心,抓心挠肝的要吐又吐不出。莫小白心里已将她的病情摸了个大概,他号号脉,那脉象极其洪大,而且一根弦似的绷得很紧,又掀开潘凤梅的舌头,见舌底一片青紫,明显的火毒攻心。他知道,这种病在民间也被称为臭番,属疑难杂症中最为凶险的,稍有差迟必死无疑。在这种病上,庸医不知误了多少性命。莫小白顾不得那么多了,教屋里两个看热闹的闲汉回避一下,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一支银闪闪的小扁刀,让旁边的女孩解开潘凤梅的上衣,便c起小扁刀在两r之间的膻中x上割将起来,直割得紫血淋漓,吓得两个女孩子紧紧地捂住眼睛。莫小白用药棉拭去恶血,取出一只瓷火罐,极娴熟地拔在膻中x上。过了一会儿取下火罐,只见x位上又是一摊黑紫色的恶血。莫小白嘱咐女孩拿来一只蒜瓣,用牙签儿将蒜芯通掉,蒜瓣中间就留有一孔,再朝女孩要一根细线,把蒜瓣缠紧系牢,留下一尺长线头,告诉那个胆子大些的女孩,教她把那只蒜瓣塞到潘凤梅的g门里,过半小时再扯着线头把蒜瓣拉出来。那女孩满脸通红,正要扭捏推脱,莫小白狠狠地瞪她一眼,说:“人命关天,还臊个什么劲?难道还要我去做这种事吗?”说完就走出了房间。大约半个多钟头,两个女孩子红着脸打里面走出来。莫小白进去一看,潘凤梅的症状已大见好转,只是屋子里充满一股奇怪的蒜臭味,知道那是打潘凤梅的肠胃中泄出的夹杂着火毒的秽气,就赶紧打开电风扇。临走,开了两盒清热除烦、解毒凉血的犀角地黄丸,又对两个女孩子叮嘱了一些个注意事项。

    傍晚,莫小白再去红梅饭店时,见潘凤梅坐在那里和两个女孩子谈笑风生,正听其中一个女孩讲说着治病的经过。潘凤梅见莫小白进来,笑着说:“是莫神医来了,快请!”就教女孩子沏茶。莫小白说:“给我拿瓶可乐吧,我这一下午嘴里没味,淡得慌。”潘凤梅嘻嘻地笑:“是我那一顿臭p给熏着了吧?”

    正说着,阮大可一脚踏进来,没等莫小白和潘凤梅跟他搭话,他先冲潘凤梅嚷嚷起来:“你说你这个人,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看不透个事?”显然,他已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所说的“事”,必是指老龚要娶那小寡妇,他的话外音是:“人家娶小寡妇,你着的哪门子急?”莫小白见此情形,跟阮大可和潘凤梅说自己还有点事,先走一步,急忙脱身要躲。阮大可对他说:“你先等会儿,我说几句话咱俩一起走,刚才你沈姨给拿去一只老母j,待会儿咱爷俩喝几盅。”莫小白只好重又坐下,不无尴尬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其实,阮大可自从与潘凤梅来往,根本就没瞒着莫小白。他早想好了,这事是瞒得了的吗?何况自己这个徒弟精得像申公豹似的。再说他也不耐烦将什么事情都掖着藏着,那个样子太累人。两个女孩也是精灵鬼,跟潘凤梅说一声要去洗碗,就快快地去了后厨房。这功夫前厅只有两个不相干的客人在那边吃饭,这一边只有阮大可、潘凤梅和莫小白三个。潘凤梅把自己还未动的一杯茶,推到桌子的另一端,拿眼睛示意阮大可坐下说话。待阮大可坐下来,潘凤梅情味复杂地咳了一声,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老龚虽说不济,那也是小二十年的夫妻情分,怎能说忘就忘了呢?”阮大可听了,就有些酸不叽叽的,声气也不大好了:“行,忘不了你就记着吧,啊?你就记它一辈子,一直记到死。可有一宗,你别真为他着急上火呀,那不值啊,人家搂着小寡妇恣儿得什么似的,你在这跟个老尼姑似的干熬着,值吗?啊?”潘凤梅默然无语,难得一见地抹起了眼泪。阮大可见此情形,说了句“你好生歇着吧”,就带着莫小白往家走。

    一路上阮大可都没说一句话,莫小白以为他还在吃老龚的醋,却不料走到家门口,阮大可回头冲他说了一句:“潘凤梅这人不忘旧情,难得啊。”弄得莫小白一愣,一时间竟不知是应好还是不应好,无奈,便只好冲师父咧嘴笑笑。这一顿晚饭,阮大可、沈秋草、阮红旗和莫小白几个人都没什么话,只有丢丢叽叽喳喳的。一只j被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堆零乱的骨头,一瓶伊人酒也被师徒俩喝得一滴不剩。沈秋草不禁笑道:“咱这是吃冤家呢。”阮大可看她一眼,说:“你以为你还不是冤家吗?”沈秋草哎了一声:“我怎么就成了冤家呢?”阮大可慢悠悠地说:“吃的不是你的老母j吗?当然是你的冤家了。”沈秋草方知是句玩笑,就不无娇嗔地横了阮大可一眼。

    这已算得上是打情骂俏了。在潘凤梅那里,莫小白还稍觉惊讶,阮大可当着潘凤梅的面提起沈秋草送老母j,居然面不改色。而在沈秋草面前,说说笑笑又惯熟得像一家人。原本属于繁难棘手的男女情事,却举重若轻,涉险如夷。莫小白服了。

    阮红旗平素吃凉不管酸,宁可看着老爹笨笨磕磕地下厨洗碗,也轻易不伸手。这会儿见老爹几杯酒下肚,和沈秋草那声色神态也不大像,便不去拾碗,及早地进了自己的闺房。

    莫小白面对那两个老的言语调笑,装作若无其事,帮沈秋草拾掇着碗筷,心里面却在想:“看来,师父与沈秋草、潘凤梅两个关系都非同寻常,这两个女人当中,将来必有一人入主阮家,也就是说那乾坤混沌汤的未来主人非潘即沈,照此下去,他人绝无染指的可能。这样一来……”莫小白觉着,事态的发展与他从前所预想的很不一样,简直就是相去甚远,看来自己先前不过是在做黄粱梦罢了。多么可笑!多么滑稽!他仿佛看到自己曾经绘就的那幅所谓的蓝图正一片片地破碎,随风飞扬,散落于街角路边,成了任人践踏的烂纸片。其实,这会儿的莫小白也有了几分酒意,加之心绪消沉,不留神,啪的一声,失手打碎一只茶杯。这一声脆响,将他酒意惊醒大半,他忙收敛心神,滤去杂念,坐下来与阮大可和沈秋草说些家常,又借个由头去阮红旗屋里,打点起精神,批注他新近做的一首爱情诗,直到看着阮红旗用娟秀的女体辑入《莫小白诗抄》,消沉的情绪才稍有振作。

    流连至很晚,莫小白才回那个私家诊所,顺路将沈秋草送到家。一进诊所,他才感到很累。躺在那张值班床上,睁眼望着屋顶,一点困意没有,直到子夜时分才迷迷糊糊睡去。

    蓝图看来已不复存在。莫小白觉得自己先前还是太乐观了。一个人独处时,他的脸上常现出沉思的神情,一双眼忽闪忽闪的,冷冷地瞄着。

    这天是周末,不是莫小白的值班日,但他还是去那家诊所转了一圈,见没什么大事,就来到阮家,不见阮大可,也没有丢丢的影子,只阮红旗在家,莫小白一问,才知王绝户得了一种怪病,阮大可一大早就去了王家。莫小白问王绝户得的什么怪病,阮红旗不吭声,再问,才红着脸告诉他:“听老头子自己说,脖子、手腕、脚腕,还有……还有……反正那些个地方都绕着圈儿地痒痒,痒急了就抓,抓挠得血糊糊的也不顶事,几夜都睡不成觉。”聪明的莫小白一听就知道,阮红旗羞于出口之处必是yj无疑。他听是这些地方绕着圈儿地痒,就明白这是走的肝经,一定是肝经郁火所致,你想,七十多的年纪了,肾y不足,以致水不涵木,加之他那孙子患有白血病,教他日日心神不宁,更不要说在省城那家黑公司闹出的风流笑话,不闹出点怪病才真是怪呢。莫小白和阮红旗说一声“我也去看看”,就往王绝户家赶。

    到那一看,王绝户在床上躺着,阮大可正和他闲话,知道并无大碍。王绝户跟他略说了说症状,就有意地考问他:“你倒说说我这怪病是怎么一回事,该吃点什么药,我倒想看看你师徒俩招法一样不一样。”莫小白一板一眼地解说着病因病理,最后说:“也不用特别的药,吃几粒龙胆泻肝丸应该就可以解了。”王绝户看看阮大可,噗嗤一声笑了,说:“你们俩真是天配的师徒,不单病因病理说得一毫不差,就连吃的药也无二样。”说着指指那边桌上的一盒药:“看看你师父给开的药吧。”莫小白站起来一看,正是龙胆泻肝丸。坐了一会儿,莫小白听他二人说的无非是些陈年往事,并无新意,就起身走了。

    莫小白不在,阮大可才向王绝户夸奖道:“这小子不赖,那医道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老到。”想了想,又问:“你看,人还不错吧?”王绝户知道他问的已不是学医,是问做女婿,就沉吟不语。再问,王绝户便含混地说:“是个不错的郎中。”阮大可怪老友跟他打糊涂语,又问:“是个好徒弟么?”王绝户不好躲闪,只好说:“也算是。”阮大可说:“什么叫‘也算是’?”王绝户说:“这小子的医道是人人都认可的嘛。”他只说医道,偏不去说人品。阮大可不耐烦这样藏藏掖掖地说话,便直截了当地问:“那么,要说做我的女婿呢?又当如何?”王绝户闭目有顷,尔后缓缓地说:“自古以来人事可料,天意难问。这件事你原本问过我一回的。实话跟你说吧,我见他面上总罩有一团黑气。不过……”顿了顿,他又说:“不过这团黑气影影地看不大清,唉,许是我老眼昏花看差了吧。”其实,他是看得很清的,这年轻人多的是心机,缺的是品性,只碍于老友情面不便说破罢了,因他看得出,这桩婚姻虽未必成得了,可老友总存着那份心,那么,说了又有什么用呢。此外他还有另一层考虑。他这路人看一个人常常是这么一种眼光:假定一个人的品性有缺陷,未必就样样不行,譬如莫小白吧,他虽看出此人品性不端,但未必就不能做阮大可的徒弟,也未必就做不好阮大可的女婿。再往远了说,历史上,大j曾国藩一生心机用尽,杀人无数,但他极重孝悌之道,不废儒学,以诗书传家,许多出自他口中笔底的训诫之辞已成为后世修身治家的格言。这不是一个活样板么?大j乎?大儒乎?谁又辨得清?说到底,就天地而言,乃一大混沌,就一个人而言,则可视为一小混沌。我本混沌来,还从混沌去。许多事还是不说的好吧。阮大可见王绝户不再言语,那副沉潜的面容似乎此刻已神游象外,便油然想起他常说的两句话来,一句是“要参破”,一句是“顺天意”。他知道王绝户喜欢中庸之道,总不爱把话说尽,把事说绝,刚才听他说得模棱两可,也就不再将莫小白的话题继续下去了,他自宽z慰地想,对这个徒弟,还是多从好的地方着眼吧。

    王绝户身体不适,已好几天没去红梅饭店坐堂。趁此机会莫小白又去了王绝户家。他是仍惦着向王绝户学易,哪怕学些皮毛,以后自悟也好有个门径。

    他知道,这老头子自打出了那宗风流韵事,就不大愿见人,心里总积着一堆懊恼。尤其是傻哥不知打哪听来了一段歌谣,犯了浑劲便朝王绝户直着粗嗓门吼,那辞句是:“大妈妈的咂,狗尾巴花,落配的凤凰,老黄瓜。”这歌谣是哪个闲人特地为王绝户编排的,其中有何微言大义,“大妈妈”又究竟确指何人,没人说得清。可恼的是,傻哥常常见了王绝户就自管扯了破锣样的嗓子穷嚎,薅恼得老头子一阵阵心神恍惚。傻哥本与他很说得来,可这半傻不的人一旦犯起浑来,还管你什么人情道理?还认你什么王天佑李天佑?后来,不独傻哥常常见了他吼,连不谙人事的小丢丢抓到他的人影,也尖了嗓子追着他念那歌,有时竟一直尾随着追到他的家里,教他哭笑不得,却又无法。莫小白很是同情王绝户的境遇,仗着老头子对他医道的认可,便三天五日地以探望病情为名,去老头子那里东拉西扯,往往先是谈医,慢慢地就转到易上来。

    这几天莫小白认真看过几本易书,今天他可谓是有备而来,因此上谈话就多少显得深入些。也是王绝户久旷知音,一肚皮的命理精微任其闲置,常常滋生出“恨无知音赏”的寂寥与感慨,这番见莫小白竟大略听得懂他那套金木水火土,便拉开话匣子,和莫小白摆起了龙门阵。他这么一摆,将莫小白吓一跳,那些个差不多都是他闻所未闻的,相比他肚子里那点东西,一个好似深不可测的汪洋大海,而另一个就好似清浅的小河沟了,一句话,没法比。莫小白听说,在许多国家和地区,易学这门古老神秘的学问已成显学。眼下他不知道,王绝户这满肚子东西,在那些国家和地区当价值几何,他想,若展示出去,也许会引起那个世界的极大轰动吧,说不定这老头子会被人当作神供起来呢。但现实是,用不了几年,老头子这一堆货色就会随他进入棺材,虫吃鼠咬,慢慢腐烂,最终湮灭于世上,而此后,如王绝户那些掷地有声铛铛作响的真货色是绝难再现的了。莫小白认定,那些货色可遇不可求,是属于空山遗响之类的东西。

    有一事莫小白不大懂:像王绝户这样d明事理的人,怎么会堕入那等低劣的风流圈套?再退一步说,即便一时情急堕入其中,怎么还会这么长久地陷于烦恼不能自拔呢?他不是爱讲个“参破”吗?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他硬是参不破?古语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惟这一“明”字世人难以做到。老头子是智而不明啊。看来,诸如“英明”、“贤明”、“圣明”这些赞美词不是随便谁都可承当的。

    莫小白静静地听王绝户为他讲易。讲得累了,两个就说些闲话。莫小白见桌上也放有一瓶乾坤混沌汤,便笑着问:“那汤您老也常喝?”王绝户说:“喝是喝,只是怕勾动相火,一天就抿那么一小盅。”莫小白说:“上了年岁体弱火衰,正该稍稍加点量才行。”王绝户淡淡一笑:“我这破鼓还禁得起那重槌?”两人说着话,不觉已快到午饭时间,莫小白冲王绝户一笑,说:“您老人家稍等等,一会儿咱爷俩闹它两杯。”就出门去张罗酒菜。此时那黄脸婆已于半月前过世,只老头子一人惶惶地度日,正乐得有人陪他饮酒谈玄,便挣扎着起身等莫小白的酒菜。

    时间不长,莫小白手托着些熟r酒果等物,兴冲冲地回来了。王绝户又告诉他厨房里尚有几样现成的小菜,莫小白过去一看,却是油煎豌豆、糖浇花生米、盐渍雪里蕻、辣拌酸白菜、酱姜丝、五香豆腐丝,不禁乐了。紧接着抹桌寻碗,切r斟酒,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