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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部分

了得,跟踪时不发声响,而陆冠

    英全神注视着老者,竟未察觉两人在后。

    郭、黄二人拜倒,齐称:“晚辈叩见太公。”那老者呵呵

    笑道:“免了,免了。”向陆冠英道:“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咱

    们找个地方坐坐。”

    陆冠英心下琢磨:“不知此人到底是不是我爹爹对头?”当

    即单刀直入,问道:“太公可识得家父?”那老者道:“陆庄主

    么?老夫倒未曾见过。”陆冠英见他似非说谎,又问:“家父

    今日收到一件奇怪的礼物,太公可知道这件事么?”那老者问

    道:“甚么奇怪礼物?”陆冠英道:“是一个死人的骷髅头,头

    顶有五个d孔。”那老者道:“这倒奇了,可是有人跟令尊闹

    着玩么?”

    陆冠英心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若要和爹爹为难,必

    然正大光明的找上门来,何必骗人撒谎?他既真的不知,我

    何不邀他来到庄上,只要他肯出手相助,再有多厉害的对头

    也不足惧了。”想到此处,不觉满脸堆欢,说道:“若蒙太公

    不弃,请到敝庄奉茶。”那老者微一沉吟道:“那也好。”陆冠

    英大喜,恭恭敬敬的请那老者先行。

    那老者向郭靖一指道:“这两个小哥也是贵庄的罢。”陆

    冠英道:“这两位是家父的朋友。”那老者不再理会,昂然而

    行,郭、黄二人跟随在后。到得归云庄上,陆冠英请那老者

    在前厅坐下,飞奔入内报知父亲。

    过不多时,陆庄主坐在竹榻之上,由两名家丁从内抬了

    出来,向那老者作揖行礼,说道:“小可不知高人驾临,有失

    迎迓,罪过罪过。”

    那老者微一欠身,也不回礼,淡淡的道:“陆庄主不必多

    礼。”陆庄主道:“敢问太公高姓大名。”老者道:“老夫姓裘,

    名叫千仞。”陆庄主惊道:“敢是江湖上人称铁掌水上飘的裘

    老前辈?”裘千仞微微一笑,道:“你倒好记性,还记得这个

    外号。老夫已有二十多年没在江湖上走动,只怕别人早忘记

    啦!”

    “铁掌水上飘”的名头早二十年在江湖上确是非同小可。

    陆庄主知道此人是湖南铁掌帮的帮主,本来雄霸湖广,后来

    不知何故,忽然封剑归隐,时日隔得久了,江湖后辈便都不

    知道他的名头,见他突然这时候到来,好生惊疑,问道:“裘

    老前辈驾临敝地,不知有何贵干?若有用得着晚辈之处,当

    得效劳。”

    裘千仞一捋胡子,笑道:“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事,总是老

    夫心肠软,尘缘未尽……嗯,我想借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做会

    功夫,咱们晚间慢慢细说。”陆庄主见他神色间似无恶意,但

    总不放心,问道:“老前辈道上可曾撞到黑风双煞么?”裘千

    仞道:“黑风双煞?这对恶鬼还没死么?”陆庄主听了这两句

    话心中大慰,说道:“英儿,请裘老前辈去我书房休息。”裘

    千仞向各人点点头,随了陆冠英走向后面。

    陆庄主虽没见过裘千仞的武功,但素仰他的威名,知道

    当年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在华山绝顶论剑,

    也曾邀他到场,只是他适有要事,未能赴约,但既受到邀请,

    自是武功卓绝,非同小可,纵使不及王重阳等五人,谅亦相

    差不远,有他在这里,黑风双煞是不能为恶的了,当下向郭

    靖及黄蓉道:“两位还没走,真好极了。这位裘老前辈武功极

    高,常人难以望其项背,天幸今日凑巧到来,我还忌惮甚么

    对头?待会两位请自行在卧室中休息,只要别出房门,那就

    没事。”

    黄蓉微笑道:“我想瞧瞧热闹,成么?”陆庄主沉吟道:

    “就怕对头来的人多,在下照应不到,误伤了两位。好罢,待

    会两位请坐在我身旁,不可远离。有裘老前辈在此,鼠辈再

    多,又何足道哉!”黄蓉拍手笑道:“我就爱瞧人家打架。那

    天你打那个金国小王爷,真好看极啦。”

    陆庄主道:“这次来的是那个小王爷的师父,本事可比他

    大得多,因此我担了心。”黄蓉道:“咦,你怎么知道?”陆庄

    主道:“黄姑娘,武功上的事儿,你就不大明白啦。那金国小

    王爷以手指伤我英儿小腿,便是用手指在骷髅头顶上戳五个

    d孔的武功。”黄蓉道:“哪,我明白啦。王献之的字是王羲

    之教的,王羲之是跟卫夫人学的,卫夫人又是以钟繇为师,行

    家一瞧,就知道谁的书画是哪一家哪一派的。”陆庄主笑道:

    “姑娘真是聪明绝顶,一点便透。只见我这两个对头j恶狠毒,

    比之钟王,却是有辱先贤了。”

    黄蓉拉拉郭靖的手,说道:“咱们去瞧瞧那白胡子老公公

    在练甚么功夫。”陆庄主惊道:“唉,使不得,别惹恼了他。”

    黄蓉笑道:“不要紧。”站起身便走。

    陆庄主坐在椅上,行动不得,心中甚是着急:“这姑娘好

    不顽皮,这哪里是偷看得的?”只得命庄丁抬起竹榻,赶向书

    房,要设法拦阻,只见郭黄二人已弯了腰,俯眼在纸窗上向

    里张望。

    黄蓉听得庄丁的足步声,急忙转身摇手,示意不可声张,

    同时连连向陆庄主招手,要他过来观看。陆庄主生怕要是不

    去,这位小姐发起娇嗔来,非惊动裘千仞不可,当下命庄丁

    放轻脚步,将自己扶过去,俯眼窗纸,在黄蓉弄破的小孔中

    向里一张,不禁大奇,只见裘千仞盘膝而坐,双目微闭,嘴

    里正喷出一缕缕的烟雾,连续不断。

    陆庄主是武学名家的弟子,早年随师学艺之时,常听师

    父说起各家各派的高深武学,却从未曾听说口中能喷烟雾的,

    当下不敢再瞧,一拉郭靖的衣袖,要他别再偷看。郭靖尊重

    主人,同时也觉不该窥人隐秘,当即站直身子,牵了黄蓉的

    手,随陆庄主来到内堂。

    黄蓉笑道:“这老头儿好玩得紧,肚子里生了柴烧火!”陆

    庄主道:“那你又不懂啦,这是一门厉害之极的内功。”黄蓉

    道:“难道他嘴里能喷出火来烧死人么?”这句话倒非假作痴

    呆,裘千仞这般古怪功夫,她确是极为纳罕。陆庄主道:“火

    是一定喷不出来的,不过既能有如此精湛的内功,想来摘花

    采叶都能伤人了。”黄蓉笑道:“啊,碎挼花打人!”陆庄主微

    微一笑,说道:“姑娘好聪明。”

    原来唐时有无名氏作小词《菩萨蛮》一首道:“牡丹含露

    真珠颗,美人折向庭前过。含笑问檀郎:‘花强妾貌强?’檀

    郎故相恼,须道‘花枝好。’一向发娇嗔,碎挼花打人。”这

    首词流传很广,后来出了一桩案子,一个恶妇把丈夫两条腿

    打断了,唐宣宗皇帝得知后,曾笑对宰相道:“这不是‘碎挼

    花打人’么?”是以黄蓉用了这个典故。

    陆庄主见裘千仞如此功力,心下大慰,命陆冠英传出令

    去,派人在湖面与各处道路上四下巡逻,见到行相奇特之人,

    便以礼相敬,请上庄来;又命人大开庄门,只待迎宾。

    到得傍晚,归云庄大厅中点起数十支巨烛,照耀得白昼

    相似,中间开了一席酒席,陆冠英亲自去请裘千仞出来坐在

    首席。郭靖与黄蓉坐了次席,陆庄主与陆冠英在下首相陪。陆

    庄主敬了酒后,不敢动问裘千仞的来意,只说些风土人情不

    相干的闲话。

    酒过数巡,裘千仞道:“陆老弟,你们归云庄是太湖群雄

    的首脑,你老弟武功自是不凡的了,可肯露一两手,给老夫

    开开眼界么?”陆庄主忙道:“晚辈这一点微末道行,如何敢

    在老前辈面前献丑?再说晚辈残废已久,从前恩师所传的一

    点功夫,也早搁下了。”裘千仞道:“尊师是哪一位?说来老

    夫或许相识。”陆庄主一声长叹,脸色惨然,过了良久,才道:

    “晚辈愚鲁,未能好生侍奉恩师,复为人所累,致不容于师门。

    言之可羞,且不敢有玷恩师清誉。还请前辈见谅。”

    陆冠英心想:“原来爹爹是被师父逐出的,因此他从不显

    露会武,连我也不知他竟是武学高手。若不是那日那金狗逞

    凶伤我,只怕爹爹永远不会出手。他一生之中,必定有一件

    极大的伤心恨事。”心中不禁甚是难受。

    裘千仞道:“老弟春秋正富,领袖群雄,何不乘此时机大

    大振作一番?出了当年这口恶气,也好教你本派的前辈悔之

    莫及。”陆庄主道:“晚辈身有残疾,无德无能,老前辈的教

    诲虽是金石良言,晚辈却是力不从心。”裘千仞道:“老弟过

    谦了。在下眼见有一条明路,却不知老弟是否有意?”陆庄主

    道:“敢请老前辈指点迷津。”裘千仞微微一笑,只管吃菜,却

    不接口。

    陆庄主知道这人隐姓埋名二十余年,这时突然在江南出

    现,必是有所为而来,他是前辈高人,不便直言探问,只好

    由他自说。

    裘千仞道:“老弟既然不愿见示师门,那也罢了。归云庄

    威名赫赫,主持者自然是名门弟子。”陆庄主微笑道:“归云

    庄的事,向来由小儿冠英料理。他是临安府云栖寺枯木大师

    的门下。”裘千仞道:“啊,枯木是仙霞派中的好手,那是少

    林一派的旁支,外家功夫也算是过得去的。少庄主露一手给

    老朽开开眼界如何?”陆庄主道:“难得裘老前辈肯加指点,那

    真是孩儿的造化。”

    陆冠英也盼望他指点几手,心想这样的高人旷世难逢,只

    要点拨我一招一式,那就终身受用不尽,当下走到厅中,说

    道:“请太公指点。”拉开架式,使出生平最得意的一套“罗

    汉伏虎拳”来,拳风虎虎,足影点点,果然名家弟子,武功

    有独到之处,打得片刻,突然一声大吼,恍若虎啸,烛影摇

    晃,四座风生。众庄丁寒战股栗,相顾骇然。他打一拳,喝

    一声,威风凛凛,宛然便似一头大虫。便在纵跃翻扑之际,突

    然左掌竖立,成如来佛掌之形。原来这套拳法中包含猛虎罗

    汉双形,猛虎剪扑之势、罗汉搏击之状,同时在一套拳法中

    显示出来。再打一阵,吼声渐弱,罗汉拳法却越来越紧,最

    后砰的一拳,击在地下,着拳处的方砖立时碎裂。陆冠英托

    地跃起,左手擎天,右足踢斗,巍然独立,俨如一尊罗汉佛

    像,更不稍有晃动。

    郭靖与黄蓉大声喝彩,连叫:“好拳法!”陆冠英收势回

    身,向裘千仞一揖归座。裘千仞不置可否,只是微笑。陆庄

    主问道:“孩儿这套拳还可看得么?”裘千仞道:“也还罢了。”

    陆庄主道:“不到之处,请老前辈点拨。”裘千仞道:“令郎的

    拳法用以强身健体,再好不过了,但说到制胜克敌,却是无

    用。”陆庄主道:“要听老前辈宏教,以开茅塞。”郭靖也是好

    生不解:“少庄主的武功虽非极高,但怎么能说‘无用’?”

    裘千仞站起身来,走到天井之中,归座时手中已各握了

    一块砖头。只见他双手也不怎么用劲,却听得格格之声不绝,

    两块砖头已碎成小块,再捏一阵,碎块都成了粉末,簌簌簌

    的都掉在桌上。席上四人一齐大惊失色。

    裘千仞将桌面上的砖粉扫入衣兜,走到天井里抖在地下,

    微笑回座,说道:“少庄主一拳碎砖,当然也算不易。但你想,

    敌人又不是砖头,岂能死板板的放在那里不动?任由你伸拳

    去打?再说,敌人的内劲若是强过了你,你这拳打在他身上,

    反弹出来,自己不免反受重伤。”陆冠英默然点头。

    裘千仞叹道:“当今学武之人虽多,但真正称得上有点功

    夫的,也只寥寥这么几个而已。”黄蓉问道:“是哪几个?”裘

    千仞道:“武林中自来都说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

    五人为天下之最。讲到功力深厚,确以中神通王重阳居首,另

    外四人嘛,也算各有独到之处。但有长必有短,只要明白了

    各人的短处,攻隙击弱,要制服他们却也不难。”

    此言一出,陆庄主、黄蓉、郭靖三人都大吃一惊。陆冠

    英未知这五人威名,反而并不如何讶异。黄蓉本来见了他头

    顶铁缸、踏水过河,口喷烟雾,手碎砖石四项绝技,心下甚

    是佩服,这时听他说到她爹爹时言下颇有轻视之意,不禁气

    恼,笑吟吟的问道:“那么老前辈将这五人一一打倒,扬名天

    下,岂不甚好?”

    裘千仞道:“王重阳是已经过世了。那年华山论剑,我适

    逢家有要事,不能赴会,以致天下武功第一的名头给这老道

    士得了去。当时五人争一部《九y真经》,说好谁武功最高,

    这部经就归谁,当时比了七日七夜,东邪、西毒、南帝、北

    丐尽皆服输。后来王重阳逝世,于是又起波折。听说那老道

    临死之时,将这部经书传给了他师弟周伯通。东邪黄药师赶

    上口去,周伯通不是他对手,给他抢了半部经去。这件事后

    来如何了结,就不知道了。”

    黄蓉与郭靖均想:“原来中间竟有这许多周折。那半部经

    书却又给黑风双煞盗了去。”

    黄蓉道:“既然你老人家武功第一,那部经书该归您所有

    啊。”裘千仞道:“我也懒得跟人家争了。那东邪、西毒、南

    帝、北丐四人都是半斤八两,这些年来人人苦练,要争这天

    下第一的名头。二次华山论剑,热闹是有得看的。”黄蓉道:

    “还有二次华山论剑么?”裘千仞道:“二十五年一世啊。老的

    要死,年轻的英雄要出来。屈指再过一年,又是华山论剑之

    期,可是这些年中,武林中又有甚么后起之秀?眼见相争的

    还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唉,后继无人,看来武学衰微,却是

    一代不如一代的了。”说着不住摇头,甚为感慨。

    黄蓉道:“您老人家明年上华山吗?要是您去,带我们去

    瞧瞧热闹,好不?我最爱看人家打架。”裘千仞道:“嘿,孩

    子话!那岂是打架?我本是不想去的,一只脚已踏进了棺材

    了,还争这虚名干甚么?不过眼下有件大事,有关天下苍生

    气运,我若是贪图安逸,不出来登高一呼,免不得万民遭劫,

    生灵涂炭,实是无穷之祸。”四人听他说得厉害,忙问端的。

    裘千仞道:“这是机密大事,郭、黄二位小哥不是江湖上

    人物,还是不要预闻的好。”黄蓉笑道:“陆庄主是我好朋友,

    只要你对他说了,他却不会瞒我。”陆庄主暗骂这位姑娘好顽

    皮,但也不便当面不认。裘千仞道:“既然如此,我就向各位

    说了,但事成之前,可千万不能泄漏。”郭靖心想:“我们跟

    他非亲非故,既是机密,还是不听的好。”当下站起身来,说

    道:“晚辈二人告辞。”牵了黄蓉的手就要退席。裘千仞却道:

    “两位是陆庄主好友,自然不是外人,请坐,请坐。”说着伸

    手在郭靖肩上一按。郭靖觉得来力也非奇大,只是长者有命,

    不敢运力抵御,只得乘势坐回椅中。

    裘千仞站起来向四人敬了一杯酒,说道:“不出半年,大

    宋就是大祸临头了,各位可知道么?”各人听他出语惊人,无

    不耸然动容。陆冠英挥手命众庄丁站到门外,侍候酒食的僮

    仆也不要过来。

    裘千仞道:“老夫得到确实讯息,六个月之内,金兵便要

    大举南征,这次兵势极盛,大宋江山必定不保。唉,这是气

    数使然,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了。”郭靖惊道:“那么裘老前辈

    快去禀告大宋朝廷,好得早作防备,计议迎敌。”裘千仞白了

    他一眼,说道:“年轻人懂得甚么?宋朝若是有了防备,只有

    兵祸更惨。”陆庄主等都不明其意,怔怔的瞧着他。

    只听他说道:“我苦思良久,要天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锦绣江山不致化为一片焦土,只有一条路。老夫不远千里来

    到江南,为的就是这件事。听说宝庄拿住了大金国的小王爷

    与兵马指挥使段大人,请他们一起到席上来谈谈如何?”

    陆庄主不知他如何得讯,忙命庄丁将两人押上来,除去

    足镣手铐,命两人坐在下首,却不命人给他们杯筷。郭靖与

    黄蓉见完颜康被羁数日,颇见憔悴。那段大人年纪五十开外,

    满面胡子,神色甚是惶恐。

    裘千仞向完颜康道:“小王爷受惊了。”完颜康点点头,心

    想:“郭、黄二人在此不知何事?”那日他在陆庄主书房中打

    斗,慌乱之际,没见到他二人避在书架之侧。这时三人相互

    瞧了几眼,也不招呼。

    裘千仞向陆庄主道:“宝庄眼前有一桩天大的富贵,老弟

    见而不取,却是为何?”陆庄主奇道:“晚辈厕身草莽,有何

    富贵可言?”裘千仞道:“金兵南下,大战一起,势必多伤人

    命。老弟结连江南豪杰,一齐奋起,设法消弭了这场兵祸,岂

    不是好?”陆庄主心想:“这确是大事。”忙道:“能为国家出

    一把力,救民于水火之中,原是我辈份所当为之事。晚辈心

    存忠义,但朝廷不明,j道当道,空有此志,也是枉然。求

    老前辈指点一条明路,晚辈深感恩德。至于富贵甚么的,晚

    辈却决不贪求。”

    裘千仞连捋胡子,哈哈大笑,正要说话,一名庄丁飞奔

    前来,说道:“张寨主在湖里迎到了六位异人,已到庄前。”

    陆庄主脸上变色,叫道:“快请。”心想:“怎么共有六人?

    黑风双煞尚有帮手?”

    第十四回桃花岛主

    只见五男一女,走进厅来,却是江南六怪。他们自北南

    来,离故乡日近,这天经过太湖,忽有江湖人物上船来殷勤

    接待。六怪离乡已久,不明江南武林现况,当下也不显示自

    己身份,只朱聪用江湖切口与他们对答了几句。上船来的原

    来是归云庄统下的张寨主,他奉了陆冠英之命,在湖上迎迓

    老庄主的对头,听得哨探的小喽啰报知江南六怪形相奇异,身

    携兵刃,料想必是庄主等候之人,心中又是忌惮又是厌恨,迎

    接六人进庄。

    郭靖斗然见到六位师父,大喜过望,抢出去跪倒磕头,叫

    道:“大师父、二师父、三师父、四师父、六师父、七师父,

    你们都来了,那真好极啦。”他把六位师父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