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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御姐遇上正太-第6部分

紧事,我就不能来找你?”

    冬末感觉他的声音里竟有股幽怨,微微一愕,她准备相亲嫁人,但她真的没有跟谭英谈恋爱的心理准备;而谭英对她,则是无论恋爱或者成家,都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相处两个多月,谭英殷勤献尽,她却不动如山,反思起来,由不得她微有愧疚之意。

    心中有愧,口气自然软了:“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喜欢把公事和私事分开,别弄混了。”

    “我明白。”谭英听到她低头,心中大喜,赶紧道:“我也不是有意打扰你工作,只是有件事想问你。”

    “有什么事,你问吧。”

    谭英支吾一下,又问:“冬末,你不能出来么?我就在你这条商业街的品香茶楼。”

    品香茶楼离鉴容台只有几十米,冬末走进去看到谭英隐约有点坐立不安的紧张感,微微一怔,开玩笑的问:“难得你大白天的居然不上班,就不怕老板扣你奖金?”

    “我们放年假了。”谭英也想笑,但他心里紧张,竟有些笑不出来,索性将伪装去了,望着冬末,正色问道:“冬末,今年过年,你能陪我一起回趟老家吗?”

    冬末吃惊过甚,瞪大眼看着谭英,失声道:“什么?”

    谭英苦笑,摊手:“冬末,我年齿见长,父母都在为我的婚事操心。如果你不陪我回去,恐怕过年免不了要被他们拉来扯去的相亲,烦都烦死。你既然把店门关了,又不准备回老家过年,不如陪我一趟,就当是帮我的忙,兼去我们那里旅行过年吧。”

    他想说轻松一些,但心里的紧张却怎么也掩不住。冬末不是笨人,怎能不知道他的用意?当即摇头:“对不起,谭英,我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谭英犹不死心:“冬末,我保证,我只当带你去旅游,绝不添加你的心理负担。”

    话是这么说,可在中国这样的人情社会,如果她真的随他一起去老家见父母了,事情可由不得他说的。何况人常说女人之美,在于蠢得无怨无悔;男人之美,在于说得白日见鬼;她不具有“女人之美”,谭英却绝对具有“男人之美”,所谓的“保证”能有几分效用,实在难以估计。

    冬末微微一笑,肯定的摇头:“谭英,我们认识到现在,只有三个月而已。”

    “有人认识三天,就已经开始筹备婚礼了!”

    谭英屡屡受挫,也忍不住有些怨气转怒气,提高嗓音道:“冬末,其实这与时间长短无关,只看你有没有诚心诚意。”

    冬末看惯了他礼让有加的态度,突见他神态逼人,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顿时恼了:“你要说我没有,那就算没有吧。”

    谭英本来知道她是越压反弹越厉害的人,不能强来,但他被家里人催逼,再来这边受气,怒火也腾的上升,控制不住:“冬末,你这样说话算什么意思?我自认还算上得台面的一号人物,跟你交往,应该不至于让你丢脸。怎么就只能得你冷言冷语,半点也讨不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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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末心情恶劣,冷道:“我本来就是脾气古怪,难于讨好的人。谭先生身份贵重,小女子高攀不起,就更没有资格去拜见令尊令堂了。”

    谭英见她一言不合,转身就走,又急又气,赶紧起身追赶,茶楼的服务员又拦住他买单,这么一耽误,冬末早已不见了身影。谭谭英汇钞之后,本想再追上去,可一想想冬末的冷脸,又如一盘红炭被泼了盘冰水,嗤的一声只剩白烟袅袅。

    想想冬末的喜怒无常,谭英的气也消不了,抬脚踢了茶楼门口的道旁树一脚,怒道:“你没资格,难道我就找不到有资格的人了,非得赖死在你这棵树上?”

    可怜的道旁树被踢得无辜的在风中凌乱,可惜没有嘴不能大喊:“你想吊死在上面的那棵树又不是我,能不能别把泡面当成面条烫了头发啊?”

    冬末从立业以后,就再也没有在男女关系上受过男人的气——夏初除外,在她眼里,夏初是个美好而值得纵容的孩子,既然是孩子,受他的气那是根本不值得计较。

    可是谭英不是夏初,对夏初发一百回火,她都不计较,对谭英生一次气,却能让她真正动怒。这到底算是她把谭英放在心上了,还是她对谭英不在乎,所以处处挑剔,总把他的一点小错无限放大,冬末自己也感觉迷茫。

    谭英也走了,冬末的时间更空,索性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新店的建设去。新店前对着农林技校几所学校,侧边就是火车站和汽车总站,用做批零兼售的店面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批发物流量大,所需的仓库不好找。冬末闲来无事,索性自己在那一区的大街小巷步行,去寻肯把房屋出租做仓库的民宅。

    一般这种新开发的商业区,都是外面临公路的商业街繁华如锦,里面的住宅区则贫富悬殊,有许多城市扩展被规划在小区里面的民宅基本还保持着农村民居的规划式样,有大把的空房出租。

    这样的地方人流混杂,良莠不齐,地下赌场地下钱庄一类的东西不少,冬末找好仓库后巷道出来,迎面就碰上了四个拉拉扯扯的人。

    冬末不愿多事,立即后退,不料那被拉的人看见有人,立即向这边,一面狂奔一面顺手就把冬末推向身后替他拦追堵的人。冬末闪身避开,与指挥手下追人的中年汉子打了个照面,双方都觉得面熟。

    冬末微怔,那人的反应却比她快,问道:“你是舒冬末?”

    冬末看了眼那人,蓦然觉得心里一凉,许多她刻意遗忘的东西,全都从记忆的死角里奔涌而出,让她通身透寒:“你……是刘老大?”

    中年汉子笑得有些狡猾,打量着她笑道:“舒小姐看上去发展得不错啊。”

    冬末好会儿才镇定下来,微笑:“托刘老大洪福。”

    刘老大再看了她一眼,问道:“舒小姐,何方劲又回来了,你知道吗?”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直直的炸响在冬末头顶,惊得她连颈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失声惊问:“什么?”

    刘老大笑嘻嘻的说:“何方劲那厮回来了,不过他现在身份不同,可不再是当年那个靠出卖女人保命的小瘪三,而是新近来本城做房地产的‘东宝集团’行政总裁的特别助理,风光得很,跟我们这种小老百姓都不搭界了。”

    冬末无言,只觉得全身都似乎被寒风吹僵了,脸色铁青,额头上的血管突突乱跳。

    刘老大打量着她的神色,问:“舒小姐,何方劲欠你的债,你要不要我帮你催?连本带利,我一定一分不少的替你讨回来,你只需付我百分之三十的催债费就可以了。”

    冬末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自己从冰寒的心境里拨出来,喘了口气,看着刘老大,僵硬的微笑:“不,不用了,刘老大,像我这种曾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的人,能走出来不容易。为了那样的人,再一次让自己失足,不值得。”

    刘老大没想到冬末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吃了一惊,终于收起脸上的虚笑,感慨道:“难为你年纪轻轻,竟这样想得开。”

    冬末抬手,抹了把脸,除去脸上的僵硬,回看他一眼,道:“刘老大,其实你这么多年干这行,现在赚的应该也差不多了。有妻有子有钱,能及早抽身的话,还是快点金盘洗手吧。”

    刘老大一怔,呵呵干笑一声,道:“你这丫头,倒有良心。”

    冬末终于恢复常态,笑了笑:“当年你放了我一马,这份恩情,我记得。”

    刘老大一挥手,大笑:“我也不算什么好意,催债也要看人看事,放你是因为比把你逼上绝路更能拿到钱。”

    冬末微笑,心却因为他的话而刺痛:就这么个放高利贷的吸血鬼,还知道留三分余地,不将她逼上绝路,当年何方劲的出卖何以能做到那样的彻底?

    他们说话的时间里,刚才出逃的那人已经被刘老大的手下抓了回来,压在墙上,拿出了水果刀威逼那人还债。

    那人拼命挣扎,连声哀求:“别剁我的手指,我不能没有手指啊!我还钱,我一定还钱,我还!”

    拿刀的混混狞笑:“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早就被赌光了,你父母又不肯再给,你拿什么还?难不成把你卖了去做鸭?可惜你这样子,卖不上价。”

    那人痛哭流涕的嚎叫:“我没钱,可我同学有钱,他会借给我的!他有钱,三五万块随时拿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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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混混都乐了:“你爸妈都不肯给你钱,你同学还肯借你三五万?你当我们是傻子?”

    那人惊慌之中,却没意会众混混是在讽刺,反而拼命点头大叫:“他是傻子,真的是个傻子,只要我问他借钱,他一定借……元旦那时候我还你们的七千块钱,就是他给的。借两万,他也会给的。”

    冬末本来已经和刘老大告别了,但听到一句“傻子”,却不其然的停下脚步,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那边那群混混听说有个有钱的傻子,也来了劲,挥拳耍刀的追问详情。那人一面哭一面回答:“那傻子名叫夏初,他是几家儿童出版社的特约画手,专门给儿童读物绘画的,每个月都有几千上万的收入。而且他似乎出身很好,他家里肯定也很有钱!”

    夏初!冬末一个激凌,转身去看那人的长相。那人被刘老大的手下押了过来,全身哆嗦,五官因为惧怕而扭曲,她一时却看不清他的长相。

    刘老大注意到冬末的异态,便问:“舒小姐,你认识他?”

    冬末还没开口,那人却已经先认出她来了,顿时如同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舒冬末,舒小姐,舒老板……救我!我是夏初的同学阿汉!”

    冬末终于认出了他的满头红发,听到他的呼救,一股怒火腾的升起,冷笑:“你刚刚出卖掉夏初,现在就敢借他的面子向我求救?”

    阿汉哑然,刘老大不料有这番巧遇,弹了弹手指,问道:“舒小姐,要我放了他么?”

    他说得诚恳,可这道上放高利的吸血鬼的人情,是好卖的么?冬末一笑,摇头:“这人连跟我面熟都谈不上,我怎敢胡乱向刘老大你讨人情?不必了。”

    刘老大呵呵一笑,对他的手下做个手式,阿汉吓得扯着嗓子哭叫:“刘老大,真的,我同学有钱,你宽容几天,等他寒假回来,我就问他借钱还给你,连本带利,一分都不会少的。”

    刘老大嗤笑:“你同学再有钱,也是他的。就是傻子,也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借给你。”

    阿汉惨嚎起来:“我有办法让他给钱……我有办法……我可以帮你们做一票大的,我、我、我……可以替你们把他带来!”

    他这话里的意思,赫然有帮助这群混混去绑架夏初,用勒索得来的钱抵消自己的债务。冬末听得这话,既惊且怒,厉声喝道:“你这畜牲,给我住口!”

    刘老大虽然在道上混的时间久,但听到这种赤裸裸的出卖,却还是不禁摇了摇头,叹道:“如今这年头,有些渣货狠起来比我们道上的人还黑。”

    冬末也说不清心里是惊是怒,或者还夹着一丝心痛,冷冷地注视着阿汉,森然问:“去年开学不久,扮cos秀时陷害夏初,让他去抢劫的人,是你吗?”

    阿汉本来已经被小混混们吓得屁滚尿流,只以为不可能有比发横的小混混更可怕的东西,可是此时冬末低下头来,目光森寒的一望,却让他顿时所有的声音都吞了回去,不寒而栗。

    冬末望着这张委琐的脸,厌恶之极,敢不得天上有道雷直劈下来将之灭为飞灰,省得浪费人间的粮食,平白阻碍社会发展。

    刘老大轻咳一声,问道:“舒小姐,那位夏初,是你的好朋友?”

    冬末苦笑,夏初算不算她的朋友,她自己都理不清,但看着夏初被自己的人渣同学出卖而不出手,她却做不到。

    “算是吧。”她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拿出钱包,把零钱以外的整钞拿了出来,微笑着递给刘老大:“刘老大,天冷,就当我请兄弟们喝杯热茶暖暖手脚吧。”

    刘老大目光一闪,笑问:“你是替这渣货求情?”

    “刘老大是道上的前辈了,行事一向自有规矩,能放人一马的时候自然会放,何必我多嘴?”冬末微微一笑,把钱送到他面前,轻声道:“我这是替我那不懂事的朋友请你喝杯茶,求你日后多关照他一些,别让他被无耻的朋友卖了。”

    刘老大以为冬末是在替夏初结纳他,免得他真被阿汉骗了来绑票,呵呵一笑,这才收下钱,笑道:“舒小姐,你放心,我们自有规矩,不会捞过界的。”

    冬末点头,笑道:“刘老大的人品,我从不怀疑,只是不希望我的朋友被流言弄得多出一些不必要的危险。那样的话,大家就都不好过日子了。”

    夏初有钱,且是个傻子,这样的肉票还要去哪里找?就算刘老大不做绑票吧,他手下的几个混混如果将这事说出去,万一真有做这行的人听在了耳里,可不是给夏初平白招来了许多危险?

    冬末厚礼求他封口,软硬兼施,刘老大掂掂手里不薄的钞票,也笑了起来:“舒小姐放心,不会有什么流言的。”

    冬末谢过,刘老大再看一眼阿汉,索性人情送到底,挥手让手下把他也放了:“阿汉,看在舒小姐的面子上,我再给你十天时间,你去把钱拿来还了……这十天里我不上门,不过你也别想跑,老刘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阿汉喜出望外,忙不迭的点头,一等抓他的人放手,立即抱头鼠窜而去。

    第十八章 今夕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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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冬末和店里留守的几名员工一起去酒店年夜饭,看到他们因为自己的存在有些放不开,索性在吃过饭后就提前离开,独自回家。

    小区里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甚至连楼顶也因为政府放松燃放花炮的禁令而有许多家长带着孩子在玩,热闹无比。只有冬末屋里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光亮。

    冬末开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屋里包括厕所在内的所有电灯全部打开,然后把卧室里的电视和客厅电视的音量都调到能不受外面的鞭炮声影响的程度,再提了瓶酒,准备好下酒的零食,把茶几下放酒杯的托盘拿出来,把所有的酒杯都倒满酒,放好懒骨头,在沙发上躺坐下来,准备舒舒服服的喝酒看电视。

    只是近年来春节晚会来来去去尽是些熟面孔,节目毫无新意,质量每况愈下,相声不笑,小品不逗,歌舞无韵,煽情段长得让人想打瞌睡。冬末打了个呵欠,索性拿出手机编写短信,想提前把电话拜年的事了了,明天睡个懒觉。

    一般生意场上结交的朋友,发条祝福短信就够了,只崔福海跟她却是十几年的患难之交,敷衍不得,必须打电话拜年。崔福海接到她的电话,笑了起来:“我才想给你打电话的,你倒先打过来了。你一个人在家,门窗有没有检查好?要注意安全。”

    “我安全得很,你当我是小孩子?”冬末听到电话那头崔家小孩闹大人哄的嘈杂声,知道他家肯定是一大家人在守岁,不便相扰,匆匆几句,请崔福海代转对他家人的祝福,便挂了电话。

    一时无事,手机里的电话本却翻到了谭英那页。自从二十六那天甩开谭英后,谭英再打两次电话,她都没有接。但今晚她看到他的电话,却不禁有些发怔——回想与谭英相处,总是他对自己多方容让,这次不欢而散,其实谭英只是表现了人之常情,却是自己反应过剧,太任性了。

    谭英……算来是自己欠了他的情啊!冬末轻轻的叹了口气,按下拨号键,等着电话接通。不料电话响了很久,接电话的却是一把温温柔柔的女声:“喂,您好。”

    冬末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把手机拿到眼前,认清确实是打的谭英的号码,才回过神来,疑惑的问:“这是谭英的号码吧?请问您是哪位?”

    那女声微有些尴尬:“我……我是……是……呃,英哥睡着了,请问您有什么事吗?等他醒了,我可以替您转达。”

    冬末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酒杯,道:“不,我没什么事,只是春节例行给朋友拜年。他既然睡了,那就算了。”

    电话那头的女子赶紧回应:“谢谢,也祝您春节快乐,万事如意。”

    冬末应酬两句,将电话掐断,然后对着手机发了五秒钟的呆,笑了笑:“好得很啊……”

    以现今那种上午见面该拉手,下午吃饭应搂腰,晚上睡觉就同被窝的爱情节奏而言,谭英是在跟她分开三天以后,才找到一个管他叫“哥”的人,也不算太快。

    放下手机,她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长叹一声,无语。

    正慵懒靠在懒骨头上,手机的铃声响起,她摸着接了,也没看是谁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