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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看守太y池的宫人,除开那个给李霄挤压出腹中积水的。

    “姑姑!”看到皇后进来,窝在被子里的范阳唤了一声。

    皇后坐到他的床边,“阳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兄长会特意选了这个小儿子进宫,除开他与李霄年纪相仿,这小子的机灵也是个重要原因。

    范阳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然后凑到皇后的耳边:“姑姑,我看到那个人带着只玳瑁手镯。”

    “玳瑁手镯?”皇后轻轻重复,“你可看清了?”

    范阳肯定的点头,“二嫂有一副,我见过的。”

    “不要再告诉任何人。”皇后叮嘱了一句,然后起身离去。

    玳瑁是南越那边的特产,阿螺爱戴,也送了一副给莲成。可往年南越上贡,得的妃嫔也是有的。

    无人之处,皇后用臂抱了一下自己,方才收到消息,她整个人都被吓住了,霄儿可不能有事。那是她的儿子,她唯一的儿子。

    “皇上驾到!”应帝下朝后,一直在乾元殿与众臣议事,听到消息,也即刻赶了过来。

    “霄儿无事吧?”一把扶起门侧的皇后,他急步走到床边。

    李霄呼啦一下从被窝里跳出来,挂到父皇脖子上。看他如此精神,应帝的心也放下来。伸手在他p股上用劲一拍,“你个淘气孩子,吓到父皇和你母后了。”

    李霄在他怀里扭动,“儿臣是让坏人推下水的,父皇还打人家。”

    应帝扫了皇后一眼,把李霄仍放回被窝,嘱咐宫人好生看着。转身去了皇后寝殿,皇后叮嘱了李霄好好休息,急忙跟上。

    “查到什么?”

    皇后跟进来,看到应帝坐在椅子上,一时有些恍惚,有许久没在这间寝殿见到他了,来了也很少留宿。

    “阳儿告诉臣妾,他看到那人手上戴着玳瑁手镯。”

    玳瑁手镯?应帝也沉吟了一下,“彻查此事。”

    “臣妾遵旨,只是如何着手,请皇上示下。”

    “你莫管此事,朕自有主张。”

    女官在外轻声请示:“皇上、娘娘,各宫的娘娘都来探望七皇子来了。”

    皇后一哂,都赶得巧,正好皇帝在她们就来了。怕是一个个还都花枝招展的。

    应帝挥挥手,“阳儿需要休养,告诉她们,她们的心意朕与皇后领了。叫她们都回去。”顿了一下,“朕也回去了,事情还没有议完。”

    皇后在他身后张了张嘴,最后只温婉道出一声:“臣妾恭送皇上。”

    晚间皇帝到了栖梧宫,将事情讲给莲成听。

    “玳瑁手镯?这宫里有的人应该不少。常戴出来的,怕只有阿螺同我了。”

    应帝睨她一眼,“那你说是谁?”

    莲成扳扳手指,“反正不能是阿螺。”是不能,不是不会。谁都有嫌疑,可能是有这付手镯的人,也可能是有心人故意陷害。总不能让大家把玳瑁的手镯都拿出来,让范阳一个个去认。他匆促之间,能看清是玳瑁已经不错了哪还认得出花色。再说,也不是说有一样的手镯就一定是那个黑手。

    “难道还能是你?”应帝没好气的说。

    “说不定人家真冲我来的呢,谁让七皇子讨厌我呢。”

    “那为了洗清嫌疑,莲成替朕把真的黑手找出来吧。”应帝用手掌比量着她的腰身,两只手差不多能合到一起了。

    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莲成说:“不能是南边来的人,那自然是北边来的人干的。”

    应帝刮刮她的鼻子,“真是朕的小狐狸。”尾音消在了合在一处的唇边。

    三日后,宫中清查出一批北戎派来的j细,并且查明推七皇子下水的正是其中一人,意图嫁祸南越来的昭仪,挑起炎夏与南越的纷争,好坐收渔利。

    应帝令礼部召了北戎常驻炎夏的使臣来责问,责令其立即离京滚回北戎去。同时诏令驻守边关的裴远兴问罪之师。

    “皇上,月蟾宫的昭仪上了谢恩的折子。”萧泉捧着一封折子上来。应帝的处理明面上算是还了阿螺一个清白,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谢恩。只是除却重大典礼,再无见驾的机会。于是正式上了谢恩折。

    “搁着吧。”既然小狐狸不乐意他去月蟾宫,那他不去就是。其实,他十日里有六七日宿在栖梧宫,偶尔政事繁忙独宿在乾元殿,十五的时候到坤泰殿去打个转,遇上小狐狸不方便的时候才在各宫转转。

    这几年,要不是跟莲成在一处,他一定不知道又蹦出多少皇子皇女来了。

    “萧泉,德妃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预产期在七夕左右,一切事宜都预备下了。皇后也时时关照,皇上您就放心吧。”

    “厄,朕还是去瞧瞧好了。说起来,这几个月冷德妃也冷得有些过了。”

    德妃正在歇午觉,宋美人跟夏末在外室玩翻花。听到皇帝来了,她忙要把手从线里抽出来,不料越急越出乱子,和夏末一起,手指被线缠住了。

    应帝看她们姨甥俩的手绞在一起,扑哧一声笑出来,让她们起来解开。

    “皇上恕罪。”宋美人告了声罪,要叫宫女来给她们解开。

    “朕来吧。”应帝大手一伸,先把夏末的手解救出来,然后又去解宋美人的。自然要碰触到她们的手指。

    宋美人的脸上升起一团晕红,“谢、谢皇上!”

    “你们再翻给朕看看。”

    宋美人没想到他对这个有兴致,便招呼夏末重新翻给他看。

    正在翻着,德妃醒了,听说皇帝来了,便撑着腰出来。

    应帝让宋美人过去扶着她姐姐,自己抱了夏末在腿上,问起德妃觉得怎么样。

    “臣妾就是胸闷,晚上睡着腿又抽筋,妹妹会起来替臣妾揉腿。”

    “辛苦你了。”

    “臣妾该当的。”德妃说完,又转首看着夏末,“末儿,你不说会背诗了么,还说要背给父皇听的。”

    夏末一拍手,“对,儿臣刚看到父皇,光顾着欢喜了。”然后又拍拍脑袋,便一首诗一首诗的背了起来。虽然都是些简单的,但一气儿不歇的背了十多首。在她这个年纪,也属不易。

    应帝果然很喜欢,很给面子的坐到了华灯初上,又在这里用了晚膳,由宋美人陪着。

    夏末看看钟漏,“父皇,末儿去跟弟弟说说话,你不要走哦。”

    脉案上的确说是个男胎,这个孩子于应帝来说,可有可无。对德妃自然是意义重大。应帝瞥了一眼给他斟酒的宋美人,轻轻一哂,这宋美人进宫时是何等的天真可爱,如今也变了。

    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朕有点晕了,要回去歇会再批折子,你告诉末儿一声。”

    “皇上、皇上……”宋美人在他身后唤了两声,恼恨的将酒盏放下。

    德妃撩了帘子出来,“走了?”

    “嗯。”宋美人沮丧的低下头。

    德妃拍拍她的手臂,“罢了,姐姐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他是不会让宋家的风头一下子过盛的。”

    能一样么,一样的话李奕做什么和她们愈加疏离。她没有姐姐那么大志气,她只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七皇子那里你去了么?”

    见姐姐问,宋美人忙点头,“后来去皇后让我进去了。七皇子活蹦乱跳的,只是身边的人大都换了,用了些生面孔。”

    “皇后说什么了嘛?”

    “尽是些台面上的话,还问了姐姐这几日的情况。”

    “例行公事罢了。我生的时候还是要有自己的人在才好,你到时就陪在我身边。咱们宋家有了自己的皇子,有些东西才好争。”

    “好的。”

    姐妹俩商议定了,宋美人便服侍姐姐睡下了。

    皇后自李霄落水,便将他身边的人全部换掉了,暗中还安排有懂武的太监相随。这次的事件,分明是有内鬼,不然两个小娃儿怎么就能顺顺当当的到了水边。要说那人是临时起意把人推下去的,她却是不信的。至于对外公布的查实结果,她更是一百个不信。不过也知道,这事就算把宫里翻个底朝天,怕也是找不出人来。霄儿的位置太显眼,就算是没有立储,但身为众皇子中唯一的中宫之子,再加上范家在军中朝中的威望,若是应帝有个意外,亲贵们议立的新君必定是他。想他让路的人太多了。可以说后宫人人都有嫌疑。

    皇帝也说了,让她多加派人手,便是万一也不能发生。皇帝让霄儿提前去学堂,她自然也想过缘由,虽然不能确凿的往立储方面去想,但确是给了朝野一个信号。他很重视这个小儿子的教育。

    随着李霄开始读书习武,最先就是教导皇子武技的顾师傅有好的反馈,说七皇子根骨好,悟性好,是练武的好材料。众人奉承是应帝遗传的好,那怎么不见顾师傅一样的夸奖另几个皇子。这位顾师傅可是应帝当年的授业恩师,出了名的公正。

    皇帝还有别的儿子,眼看又有一个马上要出世了,她范瑶可只得这一个命根子。

    死生有命

    云想衣大概是宫里最幸福的宫女了,每个月初五还能到总管太监萧泉那里领腰牌回家探亲。只是这一次回来,她却有些躲着莲成。

    这丫头怎么这么古怪?

    “想衣,你是不是出去遇上什么人了?”

    “没有哇。”

    “那怎么古里古怪的,就是遇上什么人也没关系。你比我还大一岁,今年都十八了。如果真对什么人对了心思,不妨讲出来。我一定让云叔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莲成一直就认为想衣对毓王那就是小女孩的迷恋。何况想衣还说,她就是在毓王和程帮主道别的那一瞬动的心。觉得毓王真是个好男人,一点不以权势压人。厄,这两兄弟的性格怎么这么天差地别的。

    “真的没遇到什么人,你别多心。”

    莲成皱眉,总不能这么倒霉,又是一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也就不再追问。转身出门,到月蟾宫去蹭水果吃。林寻梡那家伙,居然嫌她水果吃多了,给应帝说那也是凉性的,要少吃。然后栖梧宫中水果就绝迹了。旁的不能出去吃,水果倒是不妨事。莲成想不出水果现切开能动什么手脚。而且月蟾宫

    阿螺见她来了就用银叉子叉着水果不停嘴的吃,一边陪她吃一边好笑的让人多切些出来。身后庄姑姑忙给她递眼色,示意不用了。

    莲成察觉到庄姑姑的小动作,撅撅嘴。

    “这就好了,我都没告你状呐。”

    “怎么了?”阿螺好奇的问。

    “太医说我体质虚寒,不能多吃凉性的东西。”

    阿螺作势把盘子一收,“那我可也不敢给你吃了,省得吃出个什么好歹皇上赖我。我现在可是惊弓之鸟。”脸上却止不住的笑,难怪端午节庄姑姑也看着她。

    “不说是北戎的j细干的么?”莲成拿着叉子恨恨的戳向最后一篇菠萝。

    阿螺笑得有些勉强,“谁知道皇后娘娘心中怎么想。”

    “只要你娘家不出乱子,就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阿螺点点头,她反正也就是父王送来的一件礼物。在家时既受了南越子民供养,说不得要在这宫中耗尽青春。应帝已一月未来过,其实,这没关系的。有没有圣眷都是一样的。阿螺想到这里,眼神微微的往外瞥了一眼。这院中尽是随她而来的南越侍卫。

    莲成看她心绪不好,略坐了坐便告辞了。阿螺便送了她出来。跨出院门时,莲成理了一下鬓发,略略驻足。

    “走吧,娘娘,再晚些就该用晚膳了。”

    “唉。”

    今晚应帝却没有过来,因为德妃临产了。原本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的,但不知怎的胎动的厉害,竟是要提前产子。皇后在德妃宫中坐镇,谁知德妃虽然是二胎,但还是不好生。只好令人去报了应帝知晓。如果是废后,此时必定不会去通知应帝,因为她知道应帝最不乐意的便是侯在产房外。除了莲成出世那回,从废后自己生李晏,到后来任何一个皇子皇女出世,应帝都不曾等在产房外过。都是太监不住的两边跑报信。

    “真是没经历过,朕去看看,让人去栖梧宫说一声。朕就不过去了。”

    萧泉应了一声。

    德妃的儿子是在子时交丑时生出来的,算是六月初六的生辰。虽然是早产,但个子却不算小,足有六斤半。

    八皇子出世的消息立刻就在各宫传遍了,反应不一。

    到孩子洗三的时候,莲成也依礼送了礼物去。还特意凑近看了一下新生儿,还没褪去初生的红色。本来舒服的泡在水里,却在开始洗的时候‘哇’的大哭出声。

    “大吉大利,皇子响盆了。”太监唱到。

    莲成不禁想要是他这会嘘嘘了,又该唱什么。看澡盆旁边放了一堆明晃晃的礼物,金的、玉的、琉璃的……

    德妃自然是不能出来的,整个仪式是皇后主持的。

    回去的路上,莲成把想到的告诉庄姑姑,庄姑姑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好笑的回忆了莲成洗三的情景,“那会废后也快临盆了,宫里就剩下贤妃主事。太妃娘娘便让奴婢去帮衬着看看。结果娘娘您很给面子的嘘了一泡在奴婢手上。”

    莲成以手掩面,大为赧然,想不到干这事的竟然是她自己。呵呵笑了两声岔开话题。回到栖梧宫没见到云想衣。虽说她只是个挂名的宫女,没什么事情要她去做。但也很少也找不见人的时侯,莲成觉得不对劲。她是出宫后才变成这样的,难道宫外出事了?让人把云想衣找了来。

    “想衣,你不要吓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云想衣咬咬下嘴唇,“莲成,爹让我瞒着你。可你下次出去还是能知道的。”莲成大急,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把话说清楚,是不是爷爷怎么了?”

    “爷爷,爷爷没了。”

    没了?莲成的耳朵嗡嗡嗡的直响,整个人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被云想衣一把抱住,送到床上去。

    庄姑姑怪责的看了云想衣一眼,怎么能这样一下子就把噩耗讲出来。她没有见过那个老人家,但知道是莲成很看重的人。庄姑姑在莲成的人中掐了好几把,才把她弄醒,一边吩咐着:“倒点水来,派人去请林医正。”

    庄姑姑转身接了水正要喂给莲成,没留神她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云想衣:“什么时候的事?上次回去不还好好的么?”

    云想衣的衣领被她揪住,猛的咳嗽了几声,才抖抖索索的说:“七八日了,很突然,是无疾而终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去见最后一面?”

    “我、我……”这一刻的莲成满目赤红,好可怕。

    “我要出宫去。”莲成走了几步,回头一把攥住云想衣,“你跟我一起出去。”不待她反应过来,拖着就往外走。

    庄姑姑急得拦住她:“娘娘,人死不能复生,您冷静点。出宫哪是说出就出的,得先请旨。况且从来也没有这样的特例啊。”嫁到宫里的妃子回家去奔丧,这可只有先后当年曾经有过。可那也是因为国丈爷是国公,先后又是一国之后的缘故。

    “我不管了,我现在就要出去。”莲成推开庄姑姑,就要往外冲。

    “你这是要干什么?”横刺里伸出一双手握住莲成的肩。庄姑姑一看应帝来了,松了口气,拉上云想衣一道出去了。

    “你别闹了!死都死了,出去能看到什么。他活那么大岁数,也算得上喜丧了。”

    “胡说,爷爷的头发只是花白,能有多大年纪。”

    “朕早就让人查过,皇太爷爷的时候他就在冷宫了,往少了说也在七八十了。可能是与世无争减缓了衰老。”

    “我才不管这些,你放开我!”莲成使劲挣扎着。手挣不出来,就使脚去踢。右脚微曲,直踢应帝脚上的地机x。

    “又要跟朕动手不成?”应帝侧身避让,手上却不松开。看莲成又是一脚踢来,索性推着她退了几步,将她整个人压制在墙上,完全用的是蛮力,令她手脚皆不能动弹。

    “你让我出去,我一定要去看看。呜呜……”大颗大颗的泪从莲成眼眶里流出来。

    僵持了半晌,应帝软化的说:“看看就回来?”

    “嗯。”

    应帝看看天色,“朕陪你去。”

    莲成抬腿就要往外走,却被应帝拉住手肘,以为他反悔,整个人一下子炸毛了,反手挥过来,应帝猝不及防,脸上让她的指甲微微挂破,冒出几颗血珠子。他的眼睛里噼里啪啦闪了几下,拉着莲成往屋里去。

    莲成让他方才的眼神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就被拖到盥洗的地方。应帝虎着脸拧了一把毛巾递过来,“擦一下,哭得跟花猫似的。”

    莲成接过来,顺手擦了几下,“可以走了么?”

    “换身衣裳。”应帝自己找了件便服换上,看莲成还站在刚才的地方,叹口气替她找了件素色衣裳换上。莲成此时整个人木木的,任由他摆弄,跟个没生气的玉娃娃一眼。

    “萧泉,点几个人跟上来。”应帝抱着莲成上了萧泉备好的马车,头也不回的吩咐。

    “是。”萧泉看看他脸上的痕迹,转身招呼跟随的人。

    应帝坐到软垫上,把莲成就搁在腿上,轻轻抚着她的发顶,“老人家过世是难免的,去送一场就好了。”顿了一下,“当年父皇母后去世,朕也只得十岁,带着二弟守灵。庄姑姑一天给我们十五个白水j蛋,吃到我现在看到j蛋就想吐。”李熙跪累了,就靠在他身上睡一会,他却眼睛一直睁得大大的,一下都不敢闭上。怕有人趁机杀进来宰了他们兄弟俩。先帝当然不只他们两个儿子,但只得两个嫡子。那些哥哥们都让父皇打发到了边远的封地,不奉诏不得进京。后来丧讯传出去,果真有人以奔丧为名,要带兵进京。全让广平王挡在了离京城的数百里之外。

    怎会如此

    云叔说天气大,只能早日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