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过,无论在什么场合,曼娜给她的印象总是

    那么佻挞,那么不驯,好像永远不肯睡倒下去似的,她的脚步声把她惊醒了,她

    倏地坐了起来,掠着头发,打了一个呵欠说道:「梅姨,什么时候了?」

    「早着哪。」梅姨噗哧的笑了起来,她仰起头,摇着一头湿淋淋的长发,便

    走到她旁边一张藤靠椅上,躺了下去,一轮黄黄的大月亮刚爬过墙头来,照得那

    些肥大的花木叶都发亮了。

    「梅姨,这家里的事,有什么都瞒不住你的。」曼娜懒洋洋地说。

    梅姨一面摇着一柄大蒲扇,啪嗒啪嗒的打着她的大腿在赶蚊子,一面却用着

    十分尖细的声音:「我可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你说那件事?」

    「其实,这家里没有个男人也不行。」曼娜好像自言自语,但意图十分明显。

    梅姨附和着:「曼娜,做女人就是苦。现在你不一样了,你是当得这个家,

    你想怎样谁又能拦得住你。」

    「我跟吴为,这样下去也不算一回事的。」曼娜说,跟年轻的吴为偷情,这

    使曼娜饱尝了曾经如痴如梦的快慰,但仅仅是让她感到极短的解脱,这种解脱好

    比饮鸩止喝,只能徒增更大的期望。

    「那就婚事给办了吧。」

    梅姨这么一说,正好说到了曼娜的心坎里去了,但她还是故作娇情地说:

    「梅姨,你说这时候,行吗?」曼娜嘴上说但心头却甜甜的。

    梅姨一眼就看进她的心里,她摇起蒲扇连连说:「怎么不行,只要你点头答

    应了,男人还不屁颤颤的赶着涌进来。」

    「梅姨,你说那去了。」曼娜的脸有些绯红。

    梅姨做出恍然的样子,说:「我明白了,你是说吴为吧,我看也合适,再说,

    他对爱云爱华也挺好的。」

    见曼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梅姨再说:「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我来替你

    说。」

    「这样合适吗?」曼娜一张脸倏时变得通红,亏是夜色掩遮了。

    梅姨说:「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的,好吧,就这样。」

    正说着,吴为便进来了,没等人坐下就说:「来晚了,今晚几个堂兄弟终于

    是把我叔的财产分清楚了,我也算其中一份。」

    「那你就发达了。」梅姨说。

    他满腹牢骚地说:「打发要饭的,那点钱还不够我一夜麻雀台上的输赢。」

    曼娜见他穿了一件亮紫的泰丝衬衫。把上身箍成了一个倒三角,一条白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