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阅读

若是通过正途也就罢了,原来他所靠的,便是一位地去占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头来,他连妻子都失去了,澜眷不忍心让他再失去儿子,才会勉强认这个父亲,勉为其难地答应他帮他做事。

    “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女人了吧?”吴法天忽然正色道。他一直觉得,女色是最耽误前程的事情,所以要拿得起,放得下。妻子坐完月子之后,他便毅然离开了家,许多年都不曾返回,他觉得像他这样志在四方的才是真英雄。如今,他已经加入一个秘密帮会,这个帮会向来是英雄不问出处,如今吴法天相中了竞云山庄这块宝地,便在帮会献智献勇,希望带儿子立下大功。虽然他的阴谋的最终目的是做帮会会长,即使不能密谋成功,但若是夺下山庄,也能让儿子能配得上会长的女儿,他便可以继承整个帮会的财富与权力。

    “是,我是看上她了,我看得出来,她对我也有意思,所以,父亲,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幸福,就让我和她随缘,好不好?”澜眷尽量以商讨的语气分父亲说话,可是吴法天却怒其不争。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想啊,只要你表现得好,会长的女儿会嫁给你,到时候帮会是你的,竞云山庄也是你的,一朝权力在手,你想要多少女人都成,少庄主自然不在话下。但是现在,你必须和我一致对外。”吴法天的声音里充满了威严,可是澜眷却开始了反抗,他希望父亲是一名慈父,可吴法天偏偏不是,他爱慕虚荣,贪得无厌,澜眷说过他很多次,可是没用。

    “难道当初你跟母亲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枉她思念了你这么多年,还经历难产,为你生下儿子!”澜眷的顶嘴让吴法天很不愉快,他猛地给了澜眷一个耳光,片刻的静谧之后,澜眷接着说道,“我还认你这个父亲,完全是因为母亲对你的感情太重了,她说只要有机会相认,我万万不可使性子。可是你知道我的本心吗?我恨你,更恨你们这个什么破帮会,一味地霸占别人的财务是很光荣的事情么?是它害得你跟母亲分离,是它让你更加虚荣,我情愿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你闭嘴,你这个逆子!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吴法天伸出食指,指着儿子,虽然内心窝火,但是他并没有颤抖,因为他有极好的功力。

    “你们果然不是好东西!”魏风凛破门而入,他怕这父子二人搞出什么事情来,便偷偷监视,怎料竟然听到了刚才那一番对话。吴法天见事情败露,便迫不及待地跟魏风凛打了起来,只要别让更多的人知道刚才的话,死了魏风凛一个,不会影响他整个计划的进行。

    然而,魏风凛如此高强,完全出乎了吴法天的意料之外,而且他很聪明,缠斗之际,不忘摔碎一些东西制造声音,好引更多的人过来。吴法天见儿子不动手,他怒道:“澜眷,你还在等什么啊,要是他活着离开,你我都得死。”

    “父亲,我求你收手吧,我们来之前说好,不可以伤人的,只会智取,不能力取,你不可以骗我的。”澜眷站在一旁发着呆,他只希望现在这两个人赶紧收手,然而,由于屋子里的响声太大了,伍洁草已经带着人赶了过来。

    吴法天眼疾手快,一把将伍洁草拉了过来,箍在怀里:“你们都退后,要不然,我就杀了少庄主。”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信号弹,准备在这个时候请求救援。按照帮会的习惯,如果有一个人发出信号弹求救,能赶得来的人会给以回应,可是吴法天却并未收到任何回应,这让他不由地心急起来。

    吴法天觉得,伍洁草虽然也有武艺,但毕竟在魏风凛之下,因为魏风凛是传授她武艺的人。魏风凛尚且跟自己打个平手,何况是她?吴法天根本没有把伍洁草放在眼里。伍洁草对吴法天说道:“吴法天,你何必这么跟自己过不去呢?以你的为人,你在你们帮会恐怕是得罪了不少人吧,有人出卖了你。如果不是因为澜眷这张脸,你又和他是父子关系,我早就料理了你。”

    伍洁草猛然抓住吴法天的手腕,用力一甩,吴法天一个踉跄跌了出去。吴法天纳闷地看着伍洁草,问道:“他是你的师父,可是为何你的武功会比他还……”

    “你以为天底下所有人都是你这样的傻子吗?竞云山庄藏书库里有的是武功秘籍,我又不是文盲,必然是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啊。”伍洁草说罢要上前继续跟吴法天对打,可是吴法天却像是天塌了一般,忽然跑到澜眷面前,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愤怒地问道:“是你出卖了我对不对,一定是你,要不然她怎么会说是看你的面子才会容忍我。你这个逆子,你毁了我一声的梦想啊,我们永远都做不上帮会的会长了!”

    “不是我,你放手,放手,咳……”澜眷对父亲的帮会并没有多少了解,至于出卖,他虽然很想阻止父亲对竞云山庄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在父子亲情与正义之前,他一直没能做出权衡。

    “放开他!星海帮会虽然属于聚财的帮会,但还是分得清善恶的,向来聚拢的都是不义之财。你来之前跟你们会长说,只聚财,不能财生财,而竞云山庄在许多地方有生意,如果能合作,你们生产,我们出售,必然是个大好的机会,所以会长才会同意你来这里。但是你私下还联络了一些人,许给他们好处,让他们利用帮会的力量,帮你拿下竞云山庄。只可惜,大家表面对你恭维,实际上都去会长那里通报了,所以如今你才会落得形单影只。”伍洁草的声音虽然平和,却字字铿锵有力。吴法天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太过于自负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吴法天问道。

    “你太低估竞云山庄了,我且问你,这世上敢得罪竞云山庄的人,能有几个?”伍洁草反问。

    “既然是这样,看来我也没有退路了,那我就跟你们山庄同归于尽。”吴法天说罢,瞟了魏风凛一眼,目光定在了最近一直沉默寡言的惠三冠身上,他看得出,惠三冠是没什么武力的人。然而,他正要行动,却感觉一道冰凉的东西插入了体内,待他迟疑地回头看时,却发现澜眷战战兢兢,双手颤抖。他亲手将那把剑没入了父亲的身体里面。

    “你这个混蛋,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我刚刚应该杀死你的,你竟然为了少庄主这个贱人弑父啊,弑父啊!”吴法天说着,一点点倒下去。澜眷虽然也很惊讶自己的行为,他从未想过,母亲苦等了这么多年的男人都没有等到,直至病死,而自己,却将这个男人杀了。

    “我不是因为少庄主才杀你的!”澜眷的声音很高,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撞墙身亡

    澜眷心中的火气却极大,他终于破口大骂起了吴法天:“我这么做已经是便宜你了!我真不明白母亲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个败类。你可知道你离开家以后,有人上门欺负母亲,男人来勾引她,女人来找她麻烦,母亲洁身自好,却避免不了被流氓欺负的命运。我那时候太小,根本保护不了母亲,我多么羡慕有父亲的孩子,可是,认识你,究竟给母亲带来了什么,无尽的等待,欺辱,终成空的爱情,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要你现在就去陪母亲,快去!”

    澜眷说罢,竟然将剑转动了一下,殷红的血液顿时湿透了吴法天的衣衫。有谁能真正了解他,那个生了他却没养他的男人,让他恨了这么多年。若是因为他死了,才没有养育他,澜眷会缅怀他,若是因为他在外奔前程,想让他们母子过上好日子,澜眷会体谅他,可是,他在外这么多年,全都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甚至他从未正视过自己的妻子。

    “你……”吴法天伸手指着儿子,再高的高手,也抵不过跟别人缠斗力气耗尽,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背后悲伤戳一剑。很快,吴法天那伸出的手指便垂了下去,整个人咕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伍洁草注意到,澜眷脸上的表情有所动容,怪只怪他有个败类父亲,其实他也是很不忍心的吧。像澜眷这种心地善良的人,为了不伤害到她,不让父亲种下更深重的罪孽,几次都想方设法让她将他赶出山庄,但是她眷恋这张脸,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像盛誉斓。伍洁草没有赶他走,而且她觉得,他应该坏不到哪里去。

    伍洁草是经历过深重的爱与恨的人,她甚至能够对澜眷的事情感同身受。他之所以弑父,是因为他太恨吴法天了,纵然吴法天给了他生命,可是那又能怎样,他从没给他过爱。所以,澜眷将自己所有的孝心都给了母亲,他恨吴法天,所以不管是理智还是情感,都不容许他接纳一个不爱自己的父亲。

    当吴法天渐渐倒下,直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澜眷始终没有眨过一下眼。他似乎觉得,摊上了这样一个父亲,注定自己不会幸福,甚至注定要与罪孽打交道。所有在场的人都沉默,屋子里静默得可怕。澜眷跪下来,阖上了吴法天的眼睛,他喃喃道:“弑父之罪,十恶不赦,我会去陪你的,但前提是,你要好好陪母亲,否则,就算到了阴间,我也一样会对你不敬。”

    从澜眷的话语里,伍洁草听出他似乎是想要自杀,于是她冲上前一把拔出了吴法天身体里的剑,扔出去老远。剑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澜眷的目光,跟随着剑移动,继而又转移到了伍洁草的脸上,他冷笑道:“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关心我的死活。”

    “我知道你并没有算计过我什么,对于你们抱有不轨目的进入山庄的事情,我决定不追究了。”伍洁草说话掷地有声,可换来的,却是澜眷的一声冷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伍洁草,看了又看,终于长长输出一口气,感叹道:“我真的是,好羡慕他啊!”

    “谁?”伍洁草问道。

    “我早就知道,你根本没有和我成亲的打算。”澜眷答非所问,说到这里,魏风凛和惠三冠面面相觑,难道是自己过虑了?还是澜眷根本就猜错了伍洁草的打算。只听澜眷接着说道,“为此我很伤心,我之所以不配合父亲,一方面是因为我不希望做错事,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我不敢说爱,但至少,我喜欢你,只是我没有机会去爱了。”

    看到澜眷如此悲春伤秋,伍洁草有些心痛,她的确打算过将澜眷留在身边,或许是仆从,或许是男宠,但是,他做不成伍洁草的相公,因为伍洁草绝对不会找一个盛誉斓的替代品,来顶替他的位置。长得像又怎么样,难道他就真的是盛誉斓?不!他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你究竟羡慕谁?”惠三冠忍不住好奇问道。

    “少庄主看我的第一眼,眼睛是湿润的,开心又激动,甚至很努力地说服自己去相信吴法天那所谓转世的说法,她多么希望我就是盛誉斓……一个连死了都能让妻子念念不忘的男人,我能不羡慕吗?何况这妻子又是一个如此漂亮动人的女人?”澜眷回想起第一次跟伍洁草见面时的情形,嘴角微微牵了牵,他忽然一改平日的和煦模样,转脸看着魏风凛和惠三冠,讽刺道,“你们只会嫁给少庄主,所以就算她喊你们相公,也不过是个称谓,她真正的相公,只有盛誉斓。”

    澜眷大概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他刚才的话让惠三冠一阵恼怒,他回敬道:“那你呢,你不过是有着一副像极了誉斓兄的皮囊而已,终究是个冒牌货!”

    “可惜啊可惜,我若是真长着和盛誉斓一模一样的脸,或许还可以以此为筹码去争取一下,可惜什么都是假的……”澜眷说罢,将好看的手指放到了脸上,轻抚着这张面皮。在众人不解间,他的手陡然移动了脸侧,猛地一抓,狠狠一扯,一张假面被扯了下来,原来他脸上的,只是个十分逼真的面具。

    大概因为面具在脸上放太久了,加上刚才用力地撕扯,澜眷的脸有点红,但是依然掩盖不住他英俊的面容。若不是戴上面具,魏风凛大概第一眼就能看出吴法天和他是父子关系,但即使戴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