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它呻吟着,抖掉身上的枯黄叶子,根须在地表下贪婪地延伸。它们静悄悄来

    到她的脚底,穿过她的脚心,缠住她的筋脉。它们从蓝色的血管刺入,沿着红色

    的通道一直向上,占领她的心脏,越长越大。它们把她吸成一片干枯的木乃伊,

    然后奋力一扯,像拉一堆垃圾一样把玟带进土里。

    两千块。一张处女膜等于一部手机。不足一平米住房。也等于老爸两个月的

    薪水。四件紧身风衣。或者两张单程机票。农村全家一年的收入。国家干部们公

    款消费的两桌酒席或者街上那些野鸡的40次性交。

    ……等玟醒过神来,表姐已经走了。表姐临走前和她唠叨了好大一会,但她

    什也记不清。玟也不知道什时候坐到了地上,她想自己怎还没有被那些树根吃了。

    便爬起来,朝着床架狠狠地踢了一脚。

    ”全部都存起来。”玟自言自语地说。

    玟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放一点黄昏的冷空气进来。外面的光线一射入,就

    显露出房间的凌乱和肮脏。玟皱着眉,把房间打扫了一遍。床单重新铺了,被子

    也叠得有棱有角。表姐留下了几个苹果,也洗干净了码到床头柜上。玟还拿出一

    小瓶免费试用的香水,把屋子从头到尾洒了个遍。

    玟伸展了一下四肢,觉得舒服许多。玟突然想起刚才从床地下扫出的那个脏

    兮兮的橡皮东西可能是避孕套,心里一阵恶心。就把椅子搬在外面,坐在门口大

    口呼吸新鲜空气。按照表姐的说法,也许今天晚上,就有个男人要来了。

    表姐回来的时候,玟正在窗边用一把长长的水果刀削苹果,一根纤细的苹果

    皮不间断地落在盘子里,聚成一圈圈向外扩散又收紧的圆弧形。一只餐巾纸叠成

    的纸鹤,站在码起来的最高那一只苹果上,静静地注视着玟。

    ”他只是想找个人谈谈。”表姐瞟了一眼那只洁白的纸鹤,围着房间转了一

    圈,坐在床上,笑了。

    ”很香啊。”表姐皱皱鼻子,顺手把烟灰掸在苹果皮上。

    玟把苹果放下。一种莫名的恐惧紧随黑夜悄悄来临,窗外一双双变幻莫测的

    眼睛在暗处冷笑。玟的呼吸沉重起来,忙拉上窗帘,双手抱在胸前,站到灯光下。

    ”他只是想找个像你这样的女孩聊天,有人是这个爱好。你陪他聊聊就行。

    一小时50块,婊子养的钱烧不过。”表姐清了清喉咙,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