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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部分阅读

    “没说什么。”佳欣不想告诉他胤禛纵然身逢此变,却仍然有兴致对自己上下其手。男人……男人。“不过我看他情绪很糟,也许要派人盯着点。”

    “还是不用了吧。既然静观其变,就任凭他自己去处理好了。”胤祥比佳欣心硬很多。“倒是你的安危需要加以留心。我已经帮你拟好旨意,你记得稍后去用妃印传谕毓庆宫。”

    “什么旨意?”

    “调小窗小景到你身边伺候。——现在的二哥,不过是拔了牙的老虎罢了,不足为虑。你有了尚方宝刀出入自如,却没有俊功夫防身,如何使得?”

    佳欣笑了笑。“好,这次我乖乖听你的就好。”

    ——她亦有一些事情要咨询懂行之人。比如在青烟坊内忽然流转生效的内力,之后又杳然无踪了。佳欣并没有放弃做一个武林高手的梦想。

    同胤祥密谈了半刻钟,佳欣不敢再孟浪下去,毕竟老爷子近在咫尺,宫中又耳目众多,只好依依不舍地送别了胤祥而去。

    然后好好歇了半日,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明,起身之后匆匆洗漱,凭着宝刀出宫去。

    要去探下含笑,然后看看霃瑾,最后去安慰下吓到的佳妍——顺道,也看下炎枫吧。佳欣觉得,九阿哥说不定会有话对自己讲。

    走出天街就碰到胤禵。“欣姐,你出宫去?”

    佳欣披着男装,也不怕物议,直接同他并肩而行。“青烟坊之事事出突然,我都来不及谢你如此神速就整出来的那好几张子资料。”

    “那点子算什么,不过是假公济私去整肃了一次八大胡同罢了。欣姐你也真是的,有事竟然亲身犯险,宁愿带上八嫂也不带上我。”他眼神幽怨。

    佳欣喷笑出来。“你也来跟我闹。”

    胤禵挠了挠头。“不过欣姐还真是智谋过人啊。唉,潭柘寺那事,要是你当时也在就好了。”

    “潭柘寺?什么事?”佳欣第二次听人提及了。一次是佳妍,一次是胤禵。

    “寺院周围有悬案发生,一众村民共指山僧杀人,可是那个时候,和尚们却正在做功课。实在查不出来,衙门只好找了几个江洋大盗画押结案。这事我和小妍参与追查,却徒劳无功。”

    佳欣不以为意地摇头。“堂堂一位阿哥一位福晋,放着眼前大事不做,去追查这些小打小闹的案子作甚。国家俸禄养着的官员难道与和尚一样,也是吃素的么?”

    “眼前能有什么大事?”胤禵装傻。

    佳欣瞟他一眼。“你倒好,存的置身事外的心思。”

    胤禵嘿嘿一笑。

    佳欣忽然想起来——这位十四爷,将来也是胤祥的最大敌手之一吧?

    不错不错,和胤祥是一个尺寸,在自己快快长大之前,绝不趟这摊子浑水。

    “对了,前阵子把你的事儿搁下了。今天起我一手帮四阿哥他们查青烟坊一案,一手继续替你筹备周详。日子定在三月十八,春暖花开之时,如何?”

    “好呀。”胤禵似笑非笑看着佳欣。“去年十三哥是三月十六,我晚生一年,晚他两天,也是应该。”

    佳欣愣了一下。

    原来佳妍和胤祥大婚,已经有一年了呢。

    一圈子兜下来,佳欣看看天色,差不多到了该回宫的时候。

    新进宫的陈贵人最近夜夜承欢,康熙是不太会翻自己牌子,这时候回去吃那御膳房的垃圾晚膳,倒也无趣。

    车驾停在路口,后面不远处就是九阿哥府。佳欣有点头疼——究竟去,或者不去呢?

    胤禟是一直令佳欣觉得欣赏的人物。这种欣赏与男女情爱无关,纯粹是种好像观众看电视剧男主角那样子的赞赏而已。佳欣实在疑心他那一箭,却又实在不愿意将他想象作大恶之人。

    “主子,究竟去哪儿?”跟着转了一日的小兰她们,却有些吃不消了。“回宫不?”

    ——胤祥说得对,应该把小窗小景调来使唤。

    “不。我下去走走。”

    “主子……要夜游后海?”

    佳欣再次看看天。“不到寅时,这叫夜游?你们累的话便就地歇着,不必跟过来了。”

    “这如何使得。”奴才们正在惶恐告罪,佳欣却一摆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

    下得车驾,才看见自己犹豫着不知道见与不见之人,竟好巧不巧地负手立在不远处的桥边。垂杨如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桃花树上零星爆出的几个花骨朵,映着一池烟蒙蒙的湖水,倒也算是人在画中了。

    “你们就在这里原地歇息,远远看着我也成。”佳欣将宫人太监留在了原地,独自向着胤禟走去。

    “在这里干嘛,等我?”她原本是玩笑话,却不料胤禟竟然点了点头。

    佳欣有点尴尬,回身看看自己带的那串尾巴。“要不我们沿着海子走走,边走边聊?”

    胤禟不管什么时节都随身带着的大扇子一展。“走。”

    两人走了将近小半个时辰,可胤禟仍然一言不发。

    佳欣走着走着停了下来。“我饿了呢。”

    “请你吃烤肉。”胤禟抓着佳欣的手,转身就进了银锭桥下的“烤肉季”。

    这烤肉可并非今天满街见的韩国烤肉。细碎的香菜叶子,香喷喷的羊肉,抓炒着油光光的一盘,伴着几块酱豆腐,一盘子烧饼和一大碗羊杂汤端了上来。伙计麻利地端上了两个海碗两个勺子,便不再招呼。

    “来这里的,每人都吃这个么?”佳欣不爱香菜,也不爱羊杂,本来准备浅尝辄止,尝了一口之后便瞪大眼睛,筷不停手地吃起来。“好香啊!”

    胤禟一笑。“老季家的烤肉乃是京城一绝。这味道,宫里可没法子比。就说各人府里,也绝整治不出来。”他抬手,把随着一起送上来的生鸡蛋敲入了肉里,蛋黄蛋清凝在滚烫的铁盘铁签子上,包在肉的外面,又是一种花样。

    “御膳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早晚吃腻了。”佳欣一人吃了两个烧饼,大半盘肉和大半碗汤,才饭足意饱,揉了揉肚子放下碗来。“你怎么不吃?有心事?”

    “你说呢?”

    “我没带银子。这顿归你请啦。”佳欣知道他有话要说,就等自己发问,却不愿令他遂心,装作若无其事,等他自动投降。

    谁料到胤禟十分无赖地摊摊手。“我也没带银子。”

    “那怎么办?我们一个皇妃,一个阿哥,难道要被老板扣在这里不成?传出去吃霸王餐,被人知道多不好意思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不带银子出门呢,你若是没带银子,干嘛还带我进来这里吃东西啊?虽然你吃的没我多,但你也是吃了的——”

    胤禟带着捉狭笑容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按在桌上。“我随便骗你下,你也信?”

    佳欣一下子涨红了脸。“你——”

    “我若是骗你,李绣景的事情同我毫无关系,你会不会信?”

    一句话出口,佳欣安静下来。

    终于,进入正题了。

    付完帐,两人起身,真正在夜色中赏着一池春水,涟涟而动。

    “你背后还有人么?”

    “没有,和二哥无关。”

    “我第一次落在李绣景手里的时候,是你救了我。”佳欣定定看住他的眸子。

    “那次我的确是和屠海打赌,输了公道所以才去那种地方,真是第一次,结果就救回来一位和硕公主。”

    “后来——”

    “屠海是二哥的人,原本这门产业是他自己弄的,我们都并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后来被你这事一搅,二哥也骂了屠海一顿,便也没有再过问过。所以我就私底下找了屠海,让他把李绣景弄回来见我。一番打算之后,我盘下青烟坊供他们使用,抽成是一四五,老鸨拿四,屠海拿一,我拿五。一年多来,我从这门营生里净赚了三万多两银子。”

    “你……你莫要告诉我,你做这些是为了钱。”

    “钱是好东西。”胤禟轻轻叹了口气。“我最近很缺钱,不得不行此下策。”

    “你?你会缺钱?”佳欣好笑地用筷子敲着空空的烤肉盆子。“你可是娶了明珠的孙女!”

    “明珠家的钱是明珠家的,不是我的。”胤禟说话的表情很僵硬。

    自从炎枫死了孩子变得痴木之后,这位圆圆脸的阿哥瘦了不少,佳欣第一次见他不那么轻松自若、嘻笑开怀的样子,倒是被他眉宇之间透出来那股英俊凝重所震慑了下。

    片刻之后,佳欣才开口问道,“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呢?你又不想逐……”佳欣原本想说逐鹿中原,却忽然想起来那日龙泉会盟之时,九阿哥并不在其中。

    “你不明白。”胤禟摇摇头。“钱……永远是最最重要的东西……太子这些年来一直向我要钱,我则不断向丈人家伸手。最近丈人那里逐渐失了圣眷,老爷子又如风中之烛不知道能捱上几日,唯恐不得善终。恰逢我总理户部,岳父开口向我逼债,我不得已下动了不少手脚,总有个三五十万两的亏空。青烟坊那边进项虽然不多,但也总算解了点燃眉之急——我原打算放李绣景去各地开办分铺,若有个十处青烟坊,我就不必再做家贼,向着户部伸手了。”

    佳欣静静听着。

    没料到胤禟暗地里会有那么多龌龊,也没料到他能如此娓娓动听地对自己和盘托出。

    “那你现今还帮着太子么?”

    “太子现今不过是个摆设。”胤禟脑筋十分清楚。“只可惜……五哥是指不上的了。我本有心自己试一试龙门,今次青烟坊之事,怕是天梯已断。”

    “那你怎么办,明哲保身么?”

    “要先看皇阿玛如何处置了……皇子贪污,也算得上开朝以来头一遭的事。”胤禟竟然还笑得出来。“折在你的手里,想想真是天意。我当初真不该救你啊。”

    佳欣懒得跟他迂回。“你救我不止一次,我都记在心里。你既然开诚布公和我说了这许多,想来是准备自首。至于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你的地方,你……尽管直说。”

    “炎枫……”他低低说了这个名字。“四哥爱四嫂,八哥爱八嫂,我不想学他们如此儿女情长,只是炎枫……我实在不忍伤害她,见她痛苦的模样。”

    “要我做什么?”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等我先送她南下。”

    “南下?”

    “她娘家与江宁织造曹家是莫逆之交,她更是认了曹夫人为干娘。我送她去那里暂住,避开京里这场风波。”

    只是开办妓院,倒也罢了。胤禟亏空公款,怕是要有一场查抄之祸。

    佳欣想了一会,忽然笑了出来。“我差点没想明白这些亲戚关系。炎枫的姑姑是惠妃,那她便是大阿哥的嫡亲表妹。曹家的女儿又嫁给了含笑的哥哥,那曹家便与四阿哥份属连襟。如今炎枫又和曹家有干亲之谊,大阿哥,四阿哥,还有你,倒被串在一块儿成了远亲了。”

    “要你这么算,整个满洲八旗加汉军八旗,都能用儿女亲家的谱子串在一处。”胤禟失笑。“不过你这样算不划算,你不如直接这样——大阿哥是皇上的儿子,四阿哥是皇上的儿子,我也是皇上的儿子,那我们不仅是远亲,还是近亲了。”

    佳欣想笑,却笑不太出来。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兄弟……都差点要忘记了,这些人之间,竟是兄弟。

    胤禟见她不语,忍不住追问。“那敢问穆军门,终究算不算是准了我的不情之请?”

    “你在叫我?叫我什么?”佳欣不解。

    “穆桂英啊。”

    佳欣无语。“你的心理素质真是不错,一面备着要自首为阶下囚,一面还有空开这样的玩笑。”

    “他当然有空开玩笑,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去做这个阶下囚。”

    一个冷峻的声音陡然从江上响起来。

    佳欣胤禟齐齐一惊。

    “什么人?!”胤禟挡在佳欣面前,折扇唰地一挥,其中闪出利刃。

    “听不出我的声音来么,好弟弟?”小船吱呀一声靠岸。船夫斗笠蓑衣,牵好缆绳,扶着个人上了岸来。

    胤禟退了半步。

    船夫摘下斗笠,冷冷笑道,“九弟,你还举着兵刃,是想要自裁,还是弑君?”

    佳欣借着月色终于看清,那船夫竟是胤禛,而他扶着的那个,却是康熙!

    变生刹那。

    胤禟手腕一转,扇中利刃向着自己咽喉割去。

    他不愿受辱,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亲兄弟,甚至亲生父亲,也是如此。

    宁愿血溅三尺,也不想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胤禛自然想要阻止他。

    可惜他伺候在君父身边,按理不可携带兵刃。他们几兄弟的武功本来在伯仲之间,甚至胤禟可能更强些,胤禛有那个反应,却没那个力道去阻止。

    佳欣咬牙,心中做好了面睹惨剧的准备——

    胤禟手中折扇却被人一脚踢飞。他低呼一声,抱着手腕跪跌地上。

    出手的是康熙。

    他面如冰霜,冷冷哼了一声。

    刹那间,不知道从何处出现数名侍卫,将几人团团包围起来,更有带刀护卫用刀剑枪矛压在了胤禟颈上,令他不能擅动。

    “都退下!”康熙怒喝了一声。

    侍卫中有人认出了跪在地上的乃是当今九阿哥胤禟,讪讪然收刀,领命消失而去。

    佳欣直到这会才得空行礼见驾。

    “臣妾恭请圣安!皇上,您……”

    “朕不是缀着你出来的。四阿哥进来回事,朕一时气闷,忽然想要游船,未料就有天意——”康熙喟然长叹了一声。

    “皇阿玛明鉴,若非我们真真是出自偶然撞见,恐怕景主儿一时心软答应下来,那老九便可携家带眷,带着数十万的金银,从江南而下福建,出海逍遥而去了!”

    “啊?”佳欣讶然。

    胤禛冷笑。“若非如此,老九你在卧房内悬挂巨幅海图,还在福建私自订购大船,所为何来呢?”

    胤禛恨极了青烟坊的幕后主使。含笑受辱之事今日已经传入宫掖,康熙也正是为了此事召见他予以宽慰。眼前跪着的若非自己的亲弟弟,恐怕胤禛早已经上去割肉啖血,以雪辱妻之恨了。

    胤禟缓缓抬起头来,轻轻地唤了一声,“皇阿玛——”然后又紧紧抿嘴,低下头去。

    这种时候,要想活命,多说不如少说,少说不如不说。既然康熙不许他自裁,他身为皇子,多半已经算是保全了性命。加之前有太子秽乱事康熙饶恕之例,现今他九爷犯事,恐怕也不会受到太重的惩处。

    胤禛却绝不想放过他。“皇阿玛,现今最为紧要的是追回户部亏空,且要派一名能臣前去盘索,务必查清具体数目——国库乃是一国之命脉啊!还有户部尚书、侍郎等人,也要查清有无牵涉其中……”

    “是啊。”胤禟忽然抬起头,讽刺地看着胤禛。“还要查查看总理六部的能臣,有无牵涉其中,对吧?”

    胤禛倒是一愣。

    他与胤禩主管六部,户部照理来说,也是在他职责范围之内。胤禟贪污,他也要负上个连带管理责任。

    “皇阿玛!”胤禛一撩袍子跪下。“儿臣也有罪,请皇阿玛一并处死,以儆效尤,以正典刑!”

    这句话说得阴狠。

    康熙断不会杀并无什么罪的胤禛。但是胤禛请死,作为首犯的胤禟,又如何逃得生去?

    佳欣看得懂两人之间的过招,联想起刚才所说的远亲近亲之谈,不觉一阵心寒。

    不及细想,她也跪了下来。“皇上,臣妾私会九阿哥,还吃他一顿烤肉,臣妾也有与罪臣贪贿勾连之罪,求皇上一并惩处。”

    她是存心搅局来的。

    康熙哼了一声。“你们两个都不用请罪。先押胤禟随朕回宫吧。”

    一路上佳欣有幸与康熙同舆。

    直到入了寝宫,她还是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帮康熙轻轻按摩肩膊。

    “……开始了。”康熙手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佳欣连忙转而给康熙按摩头部,借鉴了在现代时候去外面洗头时候那些先生小姐的手法。

    “皇上,什么开始了?”她边捏,边小心翼翼地问。

    “方德明说朕一生几乎是个完人,唯独在后代之事上,必经煎熬。”康熙轻轻叹气,“朕一直在等这一天到来。”

    方德明是大预言家。佳欣不得不佩服。

    晚年的康熙,一代圣主,几乎是被一群儿子们你争我斗地逼死、气死。

    如今不过是祸之肇始而已。

    “皇上……”佳欣盘算着如何措辞。“九阿哥为何党附太子,为他提供钱财?他们照理来说,没什么关系啊?”

    “此事朕已经查了有一阵子,尚无结论。”康熙淡淡道,“不过似乎同当年三藩之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可惜朕费心思弄进来的尚佳氏,却被你弄死了。”

    “皇上!”佳欣娇嗔。“尚佳氏之死真与臣妾无关——”

    “你若是及早发现,及早劝慰,及早安插人看守,何至于此?所以贵妃罚你,朕也默认,那是为了给你一个教训,凡事不可掉以轻心!”

    佳欣吐了吐舌头。“皇上还真将臣妾当穆桂英用啊?话说回来,现今四阿哥与九阿哥双双跪在外面,人来人往的,他们一个有罪,一个没罪,却一体跪候……皇上究竟是个什么章程呢?”

    “你认为呢?”

    佳欣吓了一跳,“臣妾……臣妾不知道。不过臣妾……臣妾很欣赏九阿哥。”

    不知道怎么回答之时,就说实话。这是在康熙面前奏对,颠扑不破的真理。

    “朕也有些欣赏他。虽然行的是下流肮脏之事,但处事手腕,计谋心胸,都够气魄,够利落,有我皇家的风范。比起来,老四失之狠毒,老八不够深沉。”

    “……此事要是宣扬出去被大臣们知道,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不过就是丢丢皇家的脸面,杀几个犯颜的御史,将来贪贿亏空上面难管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