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举惊叫,「林卫彪!」

    事隔三十五年,在一个初冬的夜晚,「林卫彪」这个名字从高举的嘴巴里喊出时,他的脸颊连同那道丑恶的伤疤依然因为仇恨而产生变形。

    他连着喝了两大口酒——

    「那个时候,上海滩有几个出了名的狠角色,我算一个,林卫彪算一个,还有一个比我们俩更狠、更下得去手,叫做王向东……」

    高举放下酒瓶,「我一见到林卫彪,就知道这回瓦塌了!触霉头触到哈尔滨,不死也要脱层皮!林卫彪讲话细声细气,像个女人,人长得白白净净,也像个女人,可不晓得为什么,人家看见他就跟看见了毒蛇一样,脊椎骨发麻,头皮发炸,浑身不自在。我说,林卫彪,你不要乱来,有事情坐下来慢慢讲!林卫彪一个劲地冷笑,说,不错,不错,我找你找了半个月,就是要同你讲讲闲话。」

    高举沉浸在回忆中,讲述得有条不紊。

    如此气氛紧张的场面,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居然语气出奇地平静,想必是已经在大脑中重演了无数回。

    「如果我手里有把刀,我也不怕这伙瘪三,可当时手无寸铁,想跑也没地方跑。林卫彪拖了把椅子坐下来,说,你个小赤佬,到处找都找不到你,原来藏在这个地方玩女人。你妈个巴子,玩的还是资本家的女人,好玩吗?我也来玩一玩!我说,林卫彪,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跟她没关系,你冲我来好了!林卫彪点点头,嘴里说,好!好!说着说着两只脚一跺地,整个人跳了起来,冲到我面前劈头就是一刀!看见了吗?」

    高举用左手食指左边脸颊上的刀疤,「这一刀砍下来,都砍进骨头里了!我就觉得眼前血红血红一片,两只耳朵嗡地一下……昏死过去。」

    讲到这里,高举停顿了片刻,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几只老鼠在房顶跑动,弄出一阵爪子挠木板的刺耳声音。

    「我不知道昏死了多久,一醒来就听见王曼媛哭得连嗓子都快哭哑了。还听见林卫彪在骂人,你妈个臭屄!老子搞得你不爽吗?哭哭哭,哭个鸡巴……我睁开眼睛一看,他妈妈的,屋子里没有一个人是穿著衣服的,跟在澡堂子里一样。

    王曼媛趴在地板上,像一条母狗,林卫彪在后面搞她,像一条公狗。这样才搞了一会儿,林卫彪就嗷嗷叫唤说,出来了!出来了!然后拔出来,换第二个,第二个干完换第三个,等到第三个完事……操,林卫彪又硬了!」

    高举将他那剩下不多的几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说实话,我那时侯把王曼媛看作自己的女人。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