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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

秀终于把一个破碎的心放进了肚子里,真的省心了。而他阮大头呢,一心只干事业的美名,也在四里八乡,不胫而走。于是,母子二人各得其所,相安无事了。

    左忠堂小姨子的丈夫的舅舅的妹妹,虽然确属几乎八杆子打不着的远亲,但毕竟属于亲戚的范畴。虽然她只是至大投资公司的一个小会计,但为了左忠堂的工作,硬是与诸葛秀搭上了线,硬是带着他找到了诸葛秀的住处:北京市北郊的一片高档别墅群中的一座三层小洋楼。据小会计说,这约见诸葛秀的过程也是一波三折的。第一次去说,诸葛秀以为只是小会计要来,立刻拒绝了;第二次去约,诸葛秀以为来的是一个女人,也断然拒绝了;第三次把电话打过去,诸葛秀才听明白,原来来的是一位干干净净的有在读博士证书的男行长!于是,诸葛秀才欣然同意了。

    “听说,你们银行准备要两层我的写字楼?你们到底出个啥价?赶快说给我听听!”诸葛秀一见面,没等左忠堂进门,就用苍老的声音快人快语地问起了价。

    让左忠堂吃惊的是,阮大头的寡妇娘虽然声音苍老,虽然人已经是七十有余,但其既有农村妇女的硬朗,又有富老婆子的气派。她穿一身r白色的休闲衣;头发挺多,但很短,活像个尼姑;面部褶皱并不多,瞧起来却像个五十多岁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总是不肯闲着,不是在自己的脸上挠挠,就是在自己的腿上捏捏,一副十足的猴相儿,挺让人闹心!

    左忠堂见老太婆一开始就问了价格,害怕自己出的价离老太婆的心里价位相差太远,一下子便被老太婆拒之门外从而失去这次难得的拍马p的机会。于是,左忠堂便一脸堆笑,先随着小会计走进门来,而后再以此生从来没有过的对老太太的亲昵,叫了一声:“大妈!”。

    诸葛秀虽然已经当了多年的富婆,但依然没有失去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村妇的纯朴,被一句亲昵的“大妈”,叫得心里甜滋滋的。本来想在楼门口结束战斗的她,望一眼西服革履、文质彬彬的左忠堂,立刻改了主意,摆一摆老手,让小会计带着左忠堂进了屋。等小会计给大家做了介绍之后,诸葛秀又神差鬼使一般地请左忠堂在古色古香的明式紫檀木椅上就座,而且,竞要亲自动手为左忠堂和小会计倒茶。小会计早知道诸葛秀是个神经病,更知道老太太也许那根神经一被触动,就要暴跳如雷,因此,哪里敢享受这等待遇!?赶紧自己起身,神色拘谨地按照老太婆的指引,倒了两杯白开水。

    “有人瞧过您的写字楼吗?”左忠堂试探着问,琢磨着先摸摸诸葛秀的底。

    诸葛秀一对老眼里洋溢着太阳一样温暖的光,不但没说谎,而且慈祥地笑了:“这栋楼,挨着野鸭湖,瞅着挺美,可却在城边儿上,好模样儿的(注:地方话,意为:好好的),谁吃饱了撑的,愿意到这荒地儿来呀?”

    左忠堂一听老太婆的大实话,本来疑云密布的眼睛里也像诸葛秀一样泛起了太阳一样明亮的光芒,他兴奋起来了,心里说:“这老神经病,看来不但不可怕,反而像是一张白纸!这还不任自个儿在上面,随意画最好最美的图画吗!”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则一本正经地恭维着:“我们银行可不这么看!至大投资公司是我们的大客户,为大客户提供优质的服务是我们的办行宗旨。那两层写字楼,我们作为办公室之后,几乎和至大投资公司合属办公了!这种写字楼,对我们银行来说,就是最好的写字楼啦!”

    老太婆挠一挠自己的脸,突然“咯咯”地笑了。她的一对老眼里神采奕奕,完全不像一个七旬有余的老妇。她笑时,嘴咧得很大,几乎让人瞅见了全部的牙。这牙有假的,有真的;真牙乌黑,假牙雪亮,那惨不忍睹的样子无情地暴露了她的衰老。左忠堂和小会计都被老太婆笑得不知所措,甚至感觉脊背发冷,真有一点儿毛骨悚然。

    “亮堂!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冷不丁儿就亮堂了!”诸葛秀虽然表情和语言明显失态,可此时的神智却是正常而清醒的。她劝大家喝了一次水,又唠叨道:“当初大头盖这么大个房子的节骨眼儿上,我就担惊受怕的!好模样儿的盖一个差不离儿的,就得了,这多浪费!这么大,没用呀!”

    左忠堂本来想拿出他为老太婆买的关于攻击女人为祸水的书籍和光碟,但是,见老太婆已经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了,那已经伸向自己挎包的手又收了回来,他要避免节外生枝,并当机立断地主动出击:“我们银行愿意出最高价!”见老太婆继续让大家喝水,对自己的话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左忠堂只得又叫了一声“大妈”,而后又开口了:“我们看好这房子了,只是要麻烦您自个儿开个价!”

    “一千五百万不多吧?”诸葛秀突然起身,她说话时,眼睛里依然洋溢着热情。

    左忠堂立刻张大了嘴巴,脸色骤变,眼睛里的阳光也在瞬息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阳光消隐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在心里骂道:“这么瞧着,这老婆子真有神经病!一个农民房一样的写字楼,租金竟敢要一千五百万?而且还说‘不多’!可这个老神经病为什么就神经得只往里拐,就不神经得往外拐呢!?”

    小会计见左忠堂面色难看,便用脚尖碰一碰左忠堂的鞋,趁诸葛秀起身主动给大家沏茶的空挡,悄没声儿对他小声嘀咕:“这么瞧着,得你自个儿跟老太太谈了!我先走,在小区大门口等你!”

    “为什么?”左忠堂不解了。

    “老太太觉乎着女人赃,男人干净。留下你一个干净人,老太太一高兴,要价不就下来了嘛!”

    “你一走,老太太不高兴怎么办!”

    小会计诡笑了:“就假说有事先走呗!”

    左忠堂只得点点头,因为至大支行出价的最高线是每年三百万,还要包括装修、物业和维护费,而诸葛秀的开价岂不太离谱了!他也只有听从小会计的主意,再做最后的一搏,或者叫垂死挣扎。

    小会计刚要起身,又忽然坐下来,把嘴巴伸到左忠堂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警告道:“我可提醒你,你可不许向老太太施美男计!如果老太太痴迷上你,犯了神经病,阮大头饶不了我,可也饶不了你!”

    左忠堂感觉莫名其妙,心想:诸葛秀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寡妇,难道除了对女人怨恨,还对男人情有独衷、感兴趣吗?

    但是,让左忠堂万万没想到的是,小会计一提先走,诸葛秀连一声客气话都没说,就欣然同意了,而且还大大方方地说:“好!我自个儿和左行长谈最好!”

    小会计刚一在小楼的门口消失,诸葛秀一边端着一杯热茶,一边抿着老嘴微笑着,竞真的姗姗向左忠堂的身边走来!

    左忠堂除了仕途上的野心勃勃之外,不但对男欢女爱的事情没兴趣,而且一直是一个“妻管严”。如果不等自己施什么美男计,这老婆子就主动像自己发动了富婆战争,那可怎么办?这样一来,自己真的就是跳进野鸭湖也说不清了!

    左忠堂望一眼老眼里洋溢着热情和神秘的诸葛秀,毛骨悚然地站起身,惊得话都不会说了,只得结结巴巴地又叫了一声:“大……妈!”

    诸葛秀热情而甜美地答应了一声“哎”,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先捏了捏自己的腿,再挠挠自己的脸,而后用一只老手招呼左忠堂坐在她的身边,亲昵地说:“小会计走了好!我就不待见身边有女人!”

    左忠堂听老太婆这样说,更惊恐了,他真想学习被猎枪惊出来的野兔子,宁可放着至大支行的破副行长不当了,立刻夺门而出,落荒而逃。但是,就在他琢磨等一会儿逃还是马上逃的节骨眼儿上,诸葛秀此时此刻那一副颤颤巍巍、慈祥可亲的样子,终于让他忍住了,终于让他没像野兔子一样,逃之夭夭。同时,他把自己的手,急中生智地伸向了自己的挎包,摸出了苦心搜寻来的揭露女人是祸水的全部家当。

    左忠堂想起了自己在心中已经不知道演练了多少次的对诸葛秀进行公关的计划,立刻照本宣科地开始公关了:“是呀!大妈,我也对女人没一丁点儿好印象!”

    “赃!忒赃!女人别提有多赃啦!”诸葛秀望着干干净净的男人左忠堂,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边品着茶,一边用苍老的嗓音说。

    “大妈!女人不光赃,而且古今中外的女人,大部分都还是祸水哪!”左忠堂背诵着自己肚子里的公关手册。

    “祸水?对!是祸水!早先我为啥没想到这个?”诸葛秀的一对老眼珠,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变得贼亮贼亮的。

    “这不但是我和您的共同观点,而且我这里还有古今中外许许多多的故事哪!”左忠堂一边说,一边把书籍、光盘一水儿地放到茶几上,推到诸葛秀的眼前,“比如,千金难买一笑、乱点烽火狼烟的褒姒;比如,让董卓和吕布都丢掉性命的貂蝉!多如牛毛,举不胜举!”

    “最可恶的是,女人都带着病哪!越漂亮的女人,身上的病越多!”诸葛秀说着说着,老眼中不但溢出凶狠的光芒,而且还流淌出了泪水。

    左忠堂赶紧安慰道:“大妈,您别气坏了身体!”

    “唉,可怜我那孩儿他爸呀……好模样儿的就……”诸葛秀哭着哭着,竞用一双老手紧紧地握住了左忠堂也不算嫩的手。

    此时的左忠堂没有慌乱,反而心平气和了。他从诸葛秀慈祥的眼神里,没瞧见一星半点的色欲,反而突然感觉到了母亲对儿子的那种依恋之情。这种感情没有任何龌龊,而是纯洁和动人的。对诸葛秀的过去,对老阮头儿有病无钱治的不幸,左忠堂也突然有了悲悯之情。他几乎就要陪着诸葛秀落下泪水来了。

    “大妈,您现在早就活得很滋润了!何必总想过去呢!”左忠堂把诸葛秀的老手轻轻地拿开,站起身,拿起诸葛秀的茶杯,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热水,又送给了诸葛秀。

    诸葛秀擦擦一双老眼,深深地叹口气:“唉,人老了,好模样儿的,就糊涂了。一阵儿一阵儿的,根本分不清眼前的这些事儿,那码子是过去,那码子是现在啦!”

    “大妈,您没事儿的时候,就瞧瞧我拿来的这些光盘!心情就会越来越好啦!”

    诸葛秀一边答应着,一边用手抚摩着左忠堂带来的书和光盘。

    左忠堂见按照预定的公关手册已经对老太婆公关到位,立刻发动了租房攻势:“大妈,您那房子的价格是不是太高了?”

    诸葛秀挠一把自己的脖子,依然用慈祥的眼光望着左忠堂:“孩子,那写字楼上下两层,将近一千平方米,卖给你们银行,好模样儿地一平米才一千五百块钱呀!我现在这小楼,每平米还要一万块哪!”

    左忠堂如梦初醒了:“您原来是要卖,而不是租!”

    诸葛秀诧异了:“小会计说你们要高价收的呀!”

    “那您能不能租呀?”左忠堂依然抱着一丝希望。

    “可大头那孩子一直要出租,是我拦着不让,他才过户给我,赌气让我自个儿卖的呀!”诸葛秀的眼睛里没有了慈祥,而泛起异样的让左忠堂认作蓝色的光,一张老脸上,本来不多的褶皱也在突然之间如雨后春笋般地露出来,沟沟壑壑的,让苍老暴露无遗。那表情,只有坚定;那话语,态度鲜明,根本就没商量的余地。

    左忠堂见状,认定老太婆犯了神经病,已经吓破了胆子,嘴里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着什么,手上赶紧抓起自己的挎包,腿上则以比野兔更迅猛的速度,夺门而出,落荒而逃了。

    二十二、博士的新智慧

    人的记忆力仿佛是一个很奇怪的过滤器。过去的生活分明就像眼前的现实一样,是充满了甜、酸、苦、辣人生百味的,可一经这过滤器筛选,对过去的体验则变了味道:苦涩越来越少,甜蜜却越来越多!

    存款工作的不如意,再加上野鸭湖上发生的故事,让难得在工作中稍有停顿的龚梅,越来越喜欢忙里偷闲地回忆过去了。在片刻闲暇的不知不觉之中,她总能回忆起在江南小城与老康初相识时的那些日子,她还记得在与老康第一次相见的那次银行内部舞会之后,发生的故事:

    江南的夜晚,静谧而温馨。她和他慢慢地走在灯光幽暗的桃花溪边。江水的清流被夜幕披上了神秘的黑纱,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鳞光,像是在黑色的锦缎上,滚动着无数颗迷人的亮晶晶的珍珠一般。

    “你怎么晓得我还没走?”龚梅是收拾完会议室的桌椅,在走出银行大门时,和康处长不期而遇的。但是,她不相信这是巧合。

    康处长老实巴交地交待了:“我一直在外面候着呢,舞会散了,可我压根儿没走!”

    看见著书立说、高高在上的康处长走下自己的官位之后,原来是一个像小孩子一样老实的人,龚梅不禁活泼地笑起来:“为什么?”

    康处长的嘴蠕动着支吾了几下,却始终没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我琢磨着请你吃一点儿啥。”终于,望着桃花溪水沉默了好一阵的康处长毫无新意的找到了一个理由。

    “为什么?”此时,龚梅的一对杏眼,笑望着眼前的书生,更是一副十足的顽皮劲儿。康处长的学问、儒雅和作派是小城市的人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也正是康处长的儒雅与真诚,此时此刻深深地打动和吸引着她。

    “你问为……啥?”虽然月光和灯光都不明亮,却依然依稀可见,康处长被搞了一个大红脸。

    龚梅见康处长一副窘迫的样子,便不再逗弄这个书呆子,大大方方地先开口了:“还是我请你吧!”

    康处长还想客气地说啥,龚梅索性打断了他的话:“我想听你谈金融无序竞争!”见康处长一副惊愕的神情,龚梅又忍不住玩笑道:“你是博士。这个理由,还算恰当吗?”

    这个江南的古老小城,在九十年代,还没有酒吧,更没有麦当劳。他们俩身隔一尺距离,来到了一家西饼屋。

    康处长的大脑兴奋异常,行动上自然更是一派殷勤。他点蛋糕,要咖啡,把面前的小桌摆得满满的。让他奇怪的是,西饼屋里的龚梅没有了江边的顽皮和活泼,总是一本正经、一脸的矜持。

    “您认为中国的银行在外资压迫下,能继续维持吗?”这是龚梅一边喝咖啡,一边说出的第一句话。

    康处长哪里想说枯燥无味的金融业务,他惦记着谈风花雪夜的诗歌,更想听龚梅讲她以往的生命历程和各种人生感悟,这才是谈情说爱的开始嘛!但是,面对正襟危坐的龚梅,见她那一脸的严肃与正经,康处长只好悻悻地点头,没支声。

    餐厅里播放起了王杰那首忧郁的歌《回家》:“……谁还记得当年我眼中的希望,谁又知道这段路是如此漫长,我不在乎有没有梦里的天堂,握着手中的票根,是我唯一的方向……”

    老康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唱起来:“……回家的感觉就在那不远的前方,古老的歌曲在唱着童年的幻想,走过的世界不管多辽阔,心中的思念,还是相同的地方……”老康望着龚梅一对秀气的杏眼,意味深长地说:“每听到这首歌,我仿佛就感到自己的灵魂在漂泊,立刻就有一种冲动,想找一个可以寄托灵魂的地方安歇下来!”

    龚梅意识到老康的弦外之音是在向自己求爱,她又何尝不是久久期待着这样一个可以寄托灵魂的爱的港湾呢?但是,她却没有应和老康,也没有提这首歌,反而用杏眼不安地望一下四周的食客,打断了老康接下来的意味深长的哼唱,继续问:“您认为中国的银行之间应该怎样做,才算有序竞争?”

    康处长无可奈何地应付道:“我有一本书,对这个问题谈得比较细。我一会儿回招待所,可以送你一本。”

    龚梅继续认真地讨教:“我问的,正是您书里没说清楚的!”

    他们就这样一问一答,没有半点温情、没有半点搞笑,极规范地喝完了咖啡,又吃了一点儿蛋糕。

    康处长虽然失落,但依然没忘记表现男人的热情,他客气着想再点一点儿啥,龚梅却拦住了他,一本正经地建议道:“康处长,明天您还要开会。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可以吗?”

    龚梅的行为举止把康处长心中的爱情火焰浇得几乎熄灭了。他只得悻悻地点点头,连出声的劲头都没有了。他勉强起身,准备为这莫名其妙的一餐买单,可他还没起身,龚梅早风一样的飘走了。她用自己每月几百块钱的微薄工资买了单。而后,两人一前一后、闷闷不乐地走出了西饼屋。待重新回到无人的江边之后,龚梅像演四川的变脸戏一样,突然撕下了冷脸变热脸,“咯咯”地笑起来,少女一般的顽皮写满了秀气的脸,而后用她那美妙的小嗓大声地唱起来:“……回家的渴望又让我热泪满眶,古老的歌曲有多久不曾大声唱?我在岁月里改变了模样,心中的思念,还是相同的地方……”。

    “你也喜欢这首歌?”康处长诧异万分。

    “当然喜欢,谁不想有一个自己的窝,时时刻刻有着回家的感觉!”

    老康的心智被眼前这个美女变化无常的脸式弄得稀里糊涂的;他的思维也被冲得乱七八糟的,简直混乱极了;他的语言是更颠三倒四,似乎忘记了顺序:“刚才……笑啥……你笑?”

    龚梅停住歌声,又莫名其妙地高声笑了两声,大声说:“难为你了,刚才和我合作得那么好!”

    康处长更诧异了:“我?和你合作?啥时候?!”

    “是呀!整整一顿饭的功夫,你除了银行改革、建立诚信体系,一句其他的话都没有!换上其他的人,恐怕早给烦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