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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黄泉 (11)

身边却毫不逊se的光鲜男人,去年那场病也不过让他显出了些许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暮se,只是这时候躺在床上急促呼吸的男一下子老了二三十岁,竟让人觉得夕y到了头,就要陨落了。

    似乎是感觉到注视的目光,玄沐羽慢慢睁开了眼睛,当他看清眼前人是谁的时候,他微微笑了一下,不像以往那么冷淡,似乎真的有了一个爷爷的慈祥。

    玄恪心头chou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皇爷爷……还好吗?”

    “咳,暂时,死不了。”

    玄沐羽的回答依然不太正经,只是这时候玄恪听了却有些触动,想起小的时候自己就是坐在这个男人怀里读书的,父皇只有偶尔得空的时候才能来教教自己,但这男人却对自己十分严格,有一点差错都惩罚,反而是父皇总是任由自己玩耍嬉戏,有时候想来,父皇倒像是个慈母,而这男人就是那严父。只是那时候祖孙三代何等温馨,哪像现在这般生冷隔阂。

    见玄恪久久没有出声,玄沐羽对他招了招手,示意玄恪坐到床前来,而他自己也挣扎着坐起来。玄沐羽靠在床头,看看玄恪依旧是一脸冷漠的样子,便说:“玄恪,以后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你父皇。”

    玄恪脸se一沉,起身就要离去,却被玄沐羽叫住:“站住,回来。”玄沐羽这两声说的有气无力,但玄恪还是停住了,听到身后玄沐羽叹了一声道:“你听我说次话,我也说不了多少话了。”

    玄恪心头一颤,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来。

    玄沐羽笑了笑,说:“澈是我从看着长大的,从小我就ai他,明的暗的花招使了不少,却害他伤了身也伤了心,我追了他二十j年吧,他才肯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澈并非没有廉耻,只是被我着不得不抛弃廉耻。他心中那根准绳始终绷着,他越ai我那根绳子就将他绑得越紧,他就越难过。你这样看他对他,只会让那根绳子收得更紧。玄澈心脏不好,那是被我伤的,只是你不要再伤他了,他那身子,能活到你成年你就应该庆幸了。”

    “那又如何。”玄恪强忍着心恸冷冷地说。

    玄沐羽苦笑一声,道:“你也不小了,聪明是聪明,却不懂得人情。只是你记住了,你今日做了如此决定,日后就不要后悔,玄澈死了是要入皇家陵园,他日你突然想通了,可是连拜祭都拜祭不了。”

    玄恪咬着唇不说话。

    “你去吧,你这脸与澈有八份相似,灵魂却不及他的万分之一,我也懒得看你。” 玄沐羽懒懒挥手对玄恪下了逐客令,躺回被窝里,向里侧身真的不再看一眼。

    玄沐羽的症状只有加重没有减轻,自那夜之后就发冷发热、肌r酸痛,时而低烧时而高烧,食yu不振,上吐下泻。

    玄澈也不是傻子,看到他这样的情况怎么还会相信只是普通的伤寒,自己去查了医书,虽然那些专有名词还是看不懂,却也知道了这病是分分秒就要夺人x命的重病!玄澈慌乱地就要去找玄沐羽,却在半路停下来。玄澈想起这身y年时玄沐羽的亲自教导,其中一课就是医术,暗骂自己一声笨蛋:玄沐羽自己就精通医术,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他那样说,张太医那样说,分明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玄澈心乱如麻,在路上踟蹰了很久,还是尽量装出一副坦然去了颐天宫。他一方面尽心照顾玄沐羽,只字不提病情如何,另一方面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健健康康,不想让玄沐羽病了还要为自己c心。

    玄沐羽现在是三天睡着一天醒着,醒着的时候就和玄澈说说话。他其实也明白玄澈肯定知道了这病究竟如何,说话里不禁带了些叮嘱的味道。

    如此持续了半个月,玄沐羽已经病得脱了形,这次他睡了足足五天才醒来,神se颇为清明,他捏捏玄澈的手,轻声说:“我想抱抱你。”

    玄澈一愣,随即妩媚地笑了:“好。”

    玄澈脱去外衣,进到被子。这时候玄沐羽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动弹了,玄澈就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仿佛是玄沐羽抱着玄澈一般。玄沐羽用尽全身的力气紧了紧手臂,却还是无法将玄澈压入怀中,只得苦笑道:“果然抱不动了……”

    玄澈抱紧玄沐羽,将自己的身尽可能地贴近玄沐羽怀里,忍住喉间的苦涩说:“没关系,我抱你。”

    “嗯,好……”玄沐羽轻轻应着,渐渐没了声息,玄澈不由得收紧了手臂,突然听到玄沐羽说:“晚上你带我去看星星好不好?”

    玄澈怕自己的眼泪会掉出来,睁着眼睛不敢说话。

    玄沐羽等了很久没有听到玄澈的回答,却觉得意识有些模糊了,怕自己就这么睡过去,便再次出声问:“好不好……”

    玄澈哽着嗓子说:“可不可以不好?晚上凉,你吹了风又要、又要……”

    玄澈说不下去了,玄沐羽微微叹息一声,道:“傻瓜……你要说好……”

    眼泪终究没能忍住,落入玄沐羽失去光泽的长发中消失不见。

    “嗯……好……”玄澈应了,强笑道,“可你要答应我,不能再受凉,明年、明年要和我喝茶,用、用那……用那梅上雪……”

    “好,用那梅上雪……”

    ------

    离别

    日薄西山之时,玄澈将玄沐羽从床上扶起,为他更衣,为他梳头。

    玄澈让玄沐羽坐在镜前,他将那发绾起,突然说:“沐羽,我做你的q,为你绾发。”

    镜中半阖的双眼睁开了一分,嘴角带起笑意,嘴唇微微动了动,似在说:我可ai的小q子。

    玄澈只是笑,却有些凄哀。以前总不许这人用那词汇称呼自己,可现在自己许了,这男人却连叫都叫不出声了。

    玄澈扶着玄沐羽来到院子里,早有下人将宽大的躺椅准备好。一贯都是玄沐羽抱着玄澈,这次却换作玄澈抱着玄沐羽,二人相互偎依着。

    玄沐羽的眼睛微微睁开,本来已经失了se的脸颊在刺目的霞光中染上一层薄薄的绯红,似乎气se也好了,那眸子也映出了光亮。

    玄沐羽看了看云霞,却说:“澈,你骗我,我要看星星。”

    玄澈微微一笑,道:“没骗你,我们先看彩霞再看星星,从第一颗星看起,我给你看天琴座……噢,不,错了,那是夏日的星座,冬天、冬天,冬天是猎户座、金牛座……”

    玄沐羽随之笑了,眼中荡起波澜,折s出夕y最后的光彩:“我知道……记不记得,那年生日,你给我指的……还有天鹅座、天鹰座、天蝎座,其实我一个都看不出来,但你说的我都记得,每个字都记得……你说,每个星座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我就说,那你讲一个。于是你讲了一个,可是我没认真听,因为我本来就不想听,只是想多看你一会儿,你的眼睛里星光璀璨,那些星座、传说又有哪个能比你美,我只要看你就够了……”

    玄沐羽说着说着气息渐渐微弱了,玄澈却好像没有发现,依然看着那绚丽的晚霞,直到霞光刺痛了双眼,这才眨了一下眼,让眼中的波光粼粼汇成一滴清泪落了下来。

    玄澈待脸上泪痕不见,他低下头轻声说:“沐羽,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本来已经半昏迷的玄沐羽这时突然清醒过来,沉重得抬不起来的眼p也一下子睁开,他瞪着玄澈,气道:“胡说八道!”只是这时他的气息已经微弱,这怒气说出来也只是气若游丝,根本没有力量。

    玄澈微微一笑,抚摸着玄沐羽的脸颊,好心情地说:“我只是想看你生气的模样。”

    玄沐羽似乎有了力气,他反抱上玄澈,轻声说:“澈,答应我,时间不到不准去陪我。”

    “嗯,我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情要我去做,我不会那么快去找你的。”玄澈说,很是轻松的样子。

    “关于玄恪吗……”玄沐羽顿了顿,又说:“如果寂寞了,就来和我说话,我会听的。”

    “那你会回应我吗?”玄澈睁着晶亮的眼睛,似是期待,似是欢喜。

    “当然会。”

    “好。”

    玄澈抱着玄沐羽,面对霞光万丈,看着彩云飞散,金红的光芒落在他们身上,带来些许暖意。然而当金乌一点点坠落山间,怀里的人气息也一点点弱下去,身子一点点变沉。玄澈紧紧了手臂,怀中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但他已经无力动弹,只能稍稍侧过头,让自己贴得更近。

    最后一缕金光消失,庭院里的雪灯一盏盏亮起来。

    玄澈失神地注视着天空,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蓝丝绒铺成的夜幕,星光璀璨,只是再也无法映亮那个人的眼睛。

    森耶上前轻问:“主子,夜里风凉,要不先进去吧?太上皇这样也不好吹风……”

    “不了,我想陪他再坐一会儿。”玄澈说,让森耶下去。

    怀里的身渐渐僵直,他知道,自己深ai的人已经无法陪着自己看星星了,这样的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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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有自己可以感受了。

    “沐羽,哪颗星星是你呢?是不是那颗,即将熄灭的……不,或许我已经看不到了,就像你再也听不到我说话了一样……”

    玄澈低喃着,垂头看着怀中人安详的面容,指尖滑过,肌肤似乎还残留着往日的弹x,只是已经没有了温度。

    玄澈俯身亲吻玄沐羽的唇,果然是没有温度的。

    沐羽,我为你准备了永远不会融化的冰棺,你在里面会永远和今天一样,而若g年后,我会在你身边躺下,那时候我就可以天天与你缠绵,再也不用在乎那些世俗的东西。只是日后我没有办法再每天都陪着你了,让我最后拥抱你一次好不好……

    玄澈轻轻捏开玄沐羽的齿关,舌头灵活地钻进去,一下一下地挑逗着那个已经僵y的舌尖。口腔里残留着带有余温的粘稠y,玄澈一直不喜欢这些黏稠的东西,但玄沐羽是特别的,生前不会介意,死后同样不会,因为这是沐羽的。

    可能很快,也可能很久,玄澈终于停止了与尸的吻别,唇间萦绕着尸特有的异味,但玄澈似乎是吃了什么美味一般,咂了咂嘴,笑得有些甜蜜。

    玄澈看着玄沐羽,似乎这个人还未离去。

    心口很疼,血从嘴角溢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太上皇去了,陛下也陷入昏迷,林默言封锁了消息,同时很冷淡告诉玄恪:“做好准备,万一陛下不测,你可能要选择登基。”

    林默言说完就走了,他不喜欢这个太子,哪怕这是那个人唯一的孩子,但是这唯一的孩子却背叛了最疼ai他的父亲。

    玄恪呆立在原地,曾j何时,他希望那个男人消失不见,不要再让自己看到那无耻的乱仑,只是真的死亡摆在眼前时,却让人无力。如果他真的死了……玄恪不敢去想,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那个人的教导,没有那个人在前面帮自己挡着风雨,自己真的可以坐在那个位子上吗?或许可以,因为有林默言,有傅清川,有方休明,有宁怀善,有固上亭,有严锦飞,有听风楼和冰岚山庄,有一个又一个忠于那个人、忠于这个国家的能人和势力扶持自己——如果这是那个人的意愿的话。但仅仅只是如此吗?那个人对于自己的意义仅仅是如此吗?

    那日皇爷爷说过的话又在心间浮现,不要后悔……连拜祭也无法拜祭……

    玄恪痛苦地摇头,不,你不需要想这么多,他不值得你想这么多!那个,那个和自己的父亲乱仑的男人,你不需要为他痛苦!

    他要看那个男人,可能是最后一眼,但即使是最后一眼,他也要亲眼见证那个男人的痛苦!

    是的,就是这样的,我只是要看着他痛苦。玄恪告诉自己,他来到清凉殿。玄澈还在昏迷,只是躺在床上他看不出什么痛苦,神se平静,似乎只是睡着了。

    玄恪看看守在一边的森耶,问:“他怎么样了?”

    森耶瞥了一眼玄恪,不理会。

    玄恪有些生气,但不知为何又气不起来,只得再问:“我父皇他怎么样了!”

    森耶这才稍稍有了动静,却只是嘲讽地说:“您知道他是您的父皇了?”

    玄恪拧起了眉头。

    森耶冷哼道:“陛下不劳殿下c心,殿下在东宫等消息就可以了,反正陛下的去留对您而言也只是住东宫还是住清凉殿的区别,不是吗?”

    玄恪咬着唇,他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冷冷地说“那当然”之类的话,但是他说不出来,眼底不受控制地浮起了一层水雾,森耶那刻薄的神情也模糊了。

    果然还是个孩子……森耶心中一软,叹了一口气,说:“殿下放心吧,陛下会醒来的,您还这么小,陛下怎么能放心离去。”

    玄恪睁大了眼睛,似乎想努力看清眼前人是不是在开玩笑。好半天,他却怒喊道:“他怎么可能为了我留下!他的心思永远在那个男人身上——那个他也应该称作父亲的男人!”

    森耶沉了眸光,冷冷道:“殿下您要激动到外面去,别在这里吵了陛下的休息!”

    “你!”玄恪气急败坏地叫道,“森耶,不要以为你是父皇身边的人我就不敢治你的罪!父皇若真走了,我第一个要你陪葬!”

    森耶愣了愣,却轻笑起来:“殿下这句话说得好,若陛下走了,森耶第一个陪葬!陛下身不好,森耶自然要下去f侍他。殿下不要忘记您现在说的话!”

    “你!森耶!”

    “殿下,您还是出去吧。”

    森耶真的把玄恪赶了出去,他不介意得罪这个太子,如果陛下没去,自然会护着自己,如果陛下去了,自己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太上皇的遗按照陛下的吩咐在还没有之前放入了准备好的冰棺之中。冰棺比一般的棺材都要大,玄沐羽穿着繁冗的礼f,安静躺在里面长眠——真的宛如只是睡着了一般。

    遗要停七天才能下葬,颐天宫里飘满了白纸,清凉殿惨淡得没有人气。

    宫里的人本来就不多了,皇宫中鬼气盖过了人气,y森森的,烛光摇晃之中,胆小的宫人只敢蜷缩在被窝里打抖。

    林默言抱着剑依靠在门外,屋子里只有一个微弱的呼吸声,那是玄恪的,作为长孙他要在长子不在的情况下守夜。林默言看着无光的夜幕,感受着冰棺中已经不存在的气息,想起清凉殿里的那个人,忽然发现他们两个现在很像,都是如此安静,静得失去了生气。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会在某个梦中j汇,yy两隔的ai人,最后一点的对视。

    黑暗之中,玄澈似乎看到有一道光门在不远处,玄澈下意识地往那里走去,但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他:

    “澈。”

    玄澈看去,玄沐羽站在门前不远处,微笑。

    玄澈同样回以微笑:“沐羽。”又往前走了一步。

    “澈,不要往这边走了。”玄沐羽说。

    玄澈停下了脚步,问:“不希望我去陪你吗?”

    玄沐羽笑道:“你忘记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没有完成前不能来陪我。”

    玄澈微微垂了眉目,轻声地问:“那我站在这里看看你也不可以吗?”

    玄沐羽说:“这又不是真实的我,看了做什么呢?”

    玄澈沉默了很久,才抬眼轻笑:“嗯,是啊,那我回去了,你要等我,我会很快就做完那些事情然后来找你。”

    “好。”

    玄澈看着玄沐羽渐渐消失,而自己也离那门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玄澈的醒来很突然,第六天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眼中一p清明,完全没有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迷蒙,倒好像是小憩了p刻醒来了。

    “陛下……”

    森耶还来不及上来搀扶,玄澈已经下床。

    “森耶,替我更衣。”

    “陛下您要去哪里?您身还虚着……”

    森耶一边说着一边手上动作却不敢怠慢。

    玄澈只问:“父皇现在在哪里?”

    森耶动作一顿,惊道:“陛下您……”

    “下葬了没有?”玄澈打断他的话。

    森耶躲不过主子锐利的目光,只得说:“还没,今天才第六天,还在颐天宫停着……”

    这时森耶已经替玄澈穿好的衣f。玄澈一拂袖子,大步走出殿门,突入起来的y光刺痛了他的眼,玄澈微微眯起眼睛,暖y之下宫柱熠熠生辉,上面的五爪红龙腾空而起,虚幻之间,似乎有一个男人倚靠在宫柱之上,带着邪魅的笑,轻唤:“澈。”

    心口又是chou痛,但玄澈强压下翻涌的热血,扶着宫墙向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方向走去。

    白日里玄恪没有在守孝,玄澈进了大殿就让森耶在后面关上门,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准进。

    玄澈缓缓行到棺边,隔着透明的冰注视着棺中人,忍不住伸手触摸,却只摸到冰冷。想了想,玄澈推开了棺盖,翻身躺入冰棺之中。

    玄沐羽双手十只j叠放在肚子上,玄澈拉开他的左手枕在脖子下面,自己侧躺着,紧紧抱住玄沐羽,自己的左手与玄沐羽的右手十指相扣,就好像他生前搂着自己睡觉时的模样,虽然冰棺里的低温让人发冷,可玄澈却觉得心是暖的。

    玄沐羽的身在冰棺中保存得很好,只是有些僵y。玄澈抱着他闭上眼睛似是幸福地睡着了,但口中却轻轻说着话,宛若那人还在静静听着。

    “沐羽,最后陪你一日就要走了,你会不会怪我前j天都没有来找你?呵呵,对不起,沐羽,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了,有些流连忘返了,你知道的,你没有办法再和我说话了,我只好在梦里听你喊我‘澈’……”

    “沐羽,你是不是在奈何桥边等着我?嗯,要等着我,你等了我二十年,这时候更要等我,千万不要到了下辈子还要做父子,记得我说过的吗?我们要做兄弟,抱着出生,第一眼看到的是对方,第二眼看到的是对方眼中的自己,沐羽,你要等我,等我……”

    玄澈渐渐蜷起身子,身里的内力不由自主地流转起来为他驱除寒冷,但即使这样还是冷。玄澈抬了抬身子,将玄沐羽的左手放在自己腰下,而右手则拉到了背后,玄沐羽的身被玄澈带得侧过了身。两个人面对面紧紧拥抱着,玄澈笑得有些孩子气,冻得发紫的嘴唇吻上玄沐羽,轻轻吮吸着他发y的唇瓣,唇间泄漏出些微的呢喃。

    “沐羽,吻我……”

    玄澈蜷缩在玄沐羽的怀里,无助地低语:“沐羽,我好冷,你抱紧我好不好,沐羽……”

    到了晚上,玄澈仍然没有出来,玄恪按时前来守夜,却被森耶拦在外面。玄恪听说是玄澈在里面,以为自己的父亲终于回来守夜了,虽然对于父亲一醒来就来看爷爷的行为表示不满,但他哼了哼便离开了,没有打扰房中人。

    过了一会儿,林默言也来了,听森耶说了情况,心中有些怪异,侧耳倾听了听房中的动静,却只听到一个j乎没有的低弱呼吸,那呼吸似乎是随时都会熄灭的残烛,竟渐渐失去生气。

    林默言大惊,来不及告知森耶便一脚踹开大门,冲进去一看,只见玄澈紧紧拥抱着玄沐羽躺在冰棺之中,脸se青白,嘴唇黑紫,身上内力早已g枯,连那呼吸也是yu停未停,只怕林默言再迟来p刻,玄澈便真的要和玄沐羽做伴去了!

    林默言连忙将玄澈抱出冰棺,一边让森耶去传太医,一边抱着玄澈从颐天宫的谜道直接跑回清凉殿。

    太医匆匆忙忙把脉,还好林默言早了一刻钟进去,若是再迟上一刻钟,就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玄澈这条命算是吊了回来,只是那一身的功力就这么散了。那冰棺并非普通冰雪之棺,而且是江湖中练y脉之人最向往的千年寒冰,若是配合适当的功法在其中修炼便能事半功倍,但若是功法不对便要适得其反。偏偏玄澈练正是至y至烈的内功,在里面行功没有当场走火入魔而亡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散功只是最轻微的结果了。但如此功力一散,玄澈的身子就更是破败不堪,能熬上个两三年都要谢天谢地了。

    玄恪当夜也听闻了这件事,却不知作何感慨,愤恨之余似乎有着其它的情绪。

    不论皇帝是否清醒了,七日一到太上皇还是要下葬,所幸这一切玄澈昏迷之前已经准备陀石。只是这一葬,便是今生今世都再也看不到了。

    下葬后第三天,玄澈醒来了。

    森耶扶他起来,yu言又止。玄澈倒是明白他的心思,轻笑道:“你别担心,我还没疯,要疯也不是这时候疯。”

    森耶哽咽道:“陛下,您还是多ai惜ai惜自己的身吧,您上次……”

    玄澈摆摆手打断了森耶的话,淡淡道:“我知道了,该荒唐的都荒唐过了,接下去也没什么可荒唐了。”

    森耶啜着泪点点头,给玄澈上y上粥。玄澈也十分配合,看来真是要安心养病了。

    没多久,玄恪也来了。他看到玄澈醒了露出一丝惊讶,却马上恢复了冷漠的神se。

    玄澈看到玄恪,将他招到床前,第一句话却是问:“恪儿,你多大了?”

    玄恪一愣,道:“十二了。”

    玄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低低说了一句,居然是:“好,好……”

    旁人都不听不明白玄澈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又突然说好,森耶也不懂,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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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听到玄澈这么说,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明白是为什么。玄恪更是不懂,他若是懂了,或许日后还能对父亲好一点,但不懂,一点也不懂,也没人能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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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

    就在很多人都以为陛下会这样垮掉的时候,玄澈一如既往地上朝了,虽是苍白的脸se,却让人觉得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信赖敬仰。

    玄澈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强迫自己听着下面大臣的奏对,不然……

    玄澈突然站起身。玄恪和下面的大臣都被吓了一跳,可顺着玄澈的目光看去,大殿左侧之外空空如也。玄恪愣了愣,刚要开口问,却见玄澈离开了龙案,向大殿旁门走去,那是皇帝上朝和退朝所走的门。下面的大臣慌忙起身行礼,然而玄澈却看也没有看他们,只是匆匆向门外走去。

    玄恪皱了皱眉头,收到来自大臣们的眼se,犹豫之下出声叫了一声:“父皇?”

    玄澈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穿越众臣走到了门外,留下一g大臣大眼瞪小眼,玄恪看玄澈似乎没有回来的意思,想了想,只得说:“先退朝吧,有事到上书房商议。”

    玄澈在那大殿之上仿佛看到了一抹身影出现在旁门之外,熟悉的玄sef饰,伟岸的身子,带着一点儿坏笑。玄澈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却还是忍不住站起来向他走去,玄恪在后面的低唤他听到了,却不想应,怕应了停了,那人等得太久了就要消失。

    玄澈j乎是用跑的冲出了边门,却只看到一道空荡走廊,太y冉冉升起,金辉遍洒,那宫柱上似倚着一个俊美的男人在邪邪微笑。

    玄澈伸手想要触摸记忆中的他,触摸到的只有带着冬日寒气的腾龙大柱,金se的飞龙拔地而起做势yu飞,只是少了那人靠着它,便少了夺目的光彩。

    “沐羽……”

    玄澈轻轻地唤,却换不来一声回应。

    玄澈,你不能这样,你要清醒一点。玄澈收回手对自己说,是的,你要清醒一点,早日做完那些才能去找他。

    玄澈回头看到玄恪就站在身后,冷冷的眸子里似乎多了一点其它东西。玄澈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问:“早朝散了?”

    玄恪点头。

    玄澈笑了笑,对着玄恪伸手,可伸到一半又停住了,不太自然地收了回来,说:“那我们去上书房吧。”

    玄恪知道玄澈伸手是想牵他,就像不久前这只手还牵着玄沐羽,又或者是很久很久以前牵着自己,两个人可以并肩走着,相视一笑,淡淡的温馨和幸福。只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玄恪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微点了头,走在前面。玄恪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来伸手拉住玄澈的手指,拉着他往前走。玄澈指尖一僵,匆忙将手从玄恪手中chou了回来,看着玄恪惊异的回头,玄澈的唇抿出一个淡淡的弧度,轻声说:“别碰我,脏……”看到玄恪的瞳孔瞬间放大,玄澈又补了一句:“我脏。”

    玄恪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眸光渐渐转冷,敛手而去。

    上书房——

    没有那个男人在等待。

    玄澈在跨进门的一瞬间感觉到了心情的失落,突然低落的心一阵chou痛,玄澈紧紧抓住门框才勉强支撑住身,在玄恪发现之前挺了脊梁,慢慢走向属于他的位子。

    位子很宽,从未觉得这样宽过,平时总会有一个人挤在身边抱着自己。

    玄澈抚摸着椅子的空位,似乎又听到那人在耳边叫唤:“澈澈~”

    记得那是自己被叫得一身jp疙瘩都出来了,就搡了那男人一把,还说:“不许你这么叫我,恶心死了。”可难男人却更加来劲了,凑耳边不停地说:“澈澈,澈澈,澈澈~”

    后来自己哄着他,终于让他做到一边去了,哪知道……

    玄澈微微一笑。

    哪知道这男人竟然弹琴去了,弹的还是《长门怨》,装得那样委屈,让人不理他都不行。

    真是个孩子……

    澈忍不住笑了笑,抬头看去,然而那本该坐着一个弹琴者的位子上如今却空荡荡的。

    其实,你还是不在了,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却没有办法停止这样的回忆。

    这椅子,是你与我一起坐过的;

    这书桌,是你与我一起用过的;

    这笔,是你曾经写过而我现在写的;

    这砚,你是磨了一辈子又让我磨了一辈子的……

    玄澈看着眼前的奏章,却半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最早的时候,奏章用的还是略h的白纸,我写墨批,你写朱批,其实都是我在看,你只是照着我的墨批写准奏。我心中气你偷懒,你却抱着我为我按揉额头。我还得,那时候我还不喜欢别人抱我,你抱着我我只想挣脱,哪里会想到二十年后我连挣脱的选择都没有了……

    还要再早一点,我刚刚打战回来,你递了一本别人写的折子给我看,上面说我意图谋反,你y沉着脸高高在上,我心中虽不慌乱却失落非常,因为你不信我,你不信我……原来那时我就渴求你的信任了,若是我早点发现,我们是不是还能更幸福一点……

    是我奢求了,我已经够幸福了,被你ai着,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玄澈艰难地处理完所有奏章回到未央宫,抬眼看去,似乎有两个人就坐在正殿中央的大椅上,其中一人有些消瘦,l露的肩头清楚地显露着骨骼的形状,他趴伏在桌上,被另外一个人从背后抱着吻着,口中发出迷离的sheny,他已经醉了,醉在那无边的qgyu之中。

    玄澈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记忆中大椅上的两个人离去,他才恍然回神,大椅上没有人,大殿中也没有人,有的只是一g缭绕的香气,却不是那个人的。

    玄澈往里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那人有些迟疑地叫着:“澈。”

    玄澈回身看去,y光中似乎有一人走来,他一边走一边说:“不如给乔灵裳安排一个实权位置吧。”随即那人又露出后悔的神情,有些支吾,躲躲闪闪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可ai,不禁想到,那传说中一曲断魂的传奇人物就是为了自己而露出如此狼狈的神se,自己是何等荣耀幸福。

    却只是p刻后,那人神情已经大变,他愤怒地对着自己叫喊:“你若连这么一点度量都没有不要ai我就是了!”

    不ai你,不ai你,又怎能不ai你。

    清凉殿里都是你你的幻影,你在这里抱着我,吻着我,进入我,每一份滋味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质问过我,当时我何等心痛,然而现在想来却都是怎么也尝不尽的幸福滋味。

    不ai你,不ai你,我又怎么能不ai你!

    沐羽,你不要走……

    你要我好好活着,我怎么能好好活着,失去了你,我还有什么可活!

    沐羽,你总是这样自s,先我一步而去,却让我在这里面对你给我的记忆,你留下的这样多,你让我如何面对!

    玄澈痛苦地捂着心口,他无法承受这样的思念,血代替了他的泪水和渴求从身里奔涌而出,玄澈无法控制也不想控制,死了算了,死了算了,我要陪你,我要陪你……

    玄澈希望死,却死不了。他一吐血倒地就被森耶扶住,早已等候的太医在第一时间冲进来急救。

    玄澈死不了,他也不能死。

    后来玄澈醒来了,却搬离了温室殿。未央宫中可以居住的大殿很多,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