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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左手 (9)

    似乎不是太好,坐了一会儿就睡下了……殿下,您要不进去看看?这会儿快用膳了,小人怕陛下这会睡下去会饿着,可是……”

    玄沐羽最近脾气那么大,下人们一个个都提着脑袋做事,哪里敢去惹他不快。德邻虽说是好心,但也不敢随意打扰皇帝的睡眠。

    玄澈点头表示知道了,让德邻下去准备饭菜,自己去叫玄沐羽起床。

    进到屋里,玄澈没有直接进入内室,只是站在屏风前轻声问:“父皇,起来吗?”

    玄澈知道玄沐羽功力深睡眠浅,自己这样出声他肯定会醒来。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来里面传来玄沐羽闷闷的声音:“你进来吧。”

    玄澈绕过屏风,看到玄沐羽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瞅着床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当玄澈走到床前时,玄沐羽就将目光转到了玄澈身上,也是直愣愣,倒有点像在发呆。

    玄澈在床边坐下,看到玄沐羽目不转睛的样子不禁笑起来,道:“父皇,该用午膳了,起床吧。”

    玄沐羽眨眨眼,没说话。

    玄澈看他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握上玄沐羽的手掌,又说:“父皇,中午吃鱼,儿臣给您挑刺。快起来吧,等会儿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玄沐羽听了禁不住chouchou嘴角:玄澈竟然用食物诱h他,他看起来像那么嘴馋ai吃鱼的人吗?虽然……嗯,有玄澈给自己挑刺儿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啦……

    玄沐羽没有起来,但也开口了,说的却是:“你今天很高兴对不对?”

    “咦?”玄澈惊讶地微微挑眉,还是笑着点头了,“是啊。”

    “因为云昭怀y了?”

    “是啊。”

    玄沐羽心里总觉得不是个滋味,玄澈今天情绪高涨谁都看得出来,从进门来他的眉眼中就带着笑意,这样的玄澈很美很让人迷恋,但这个笑容却是为了另一个nv人绽放的,这个认知让玄沐羽十分不痛快,他希望玄澈快乐,但也希望玄澈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就像自己眼里只有他一样。

    “澈……”玄沐羽带着伤感缓缓开口,“你有孩子了,我又老了……”

    玄沐羽垂下眼帘,他这话太不合时宜,他这话太凄凉,他这话……太像在乞求同情,全身上下每一个骄傲的细胞都在抵制这种乞求,灵魂里身为帝王的尊严在唾弃自己,可偏偏嘴巴就是不控制地说出来了。玄沐羽不敢看接下去玄澈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讨厌自己……

    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微微一顿,紧接着他感觉玄澈站起身。

    是要离开吗……

    玄沐羽的内心深处突然冒出强烈的不安和悲哀。

    然而玄澈的手并没有松开,他站起来,慢慢俯下身来,在玄沐羽的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当玄沐羽为这个不熟悉温热触感而发怔时,他听到玄澈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父皇,别闹脾气了。”

    声音像羽ao一样轻柔,如同一只手轻易穿过玄沐羽的头骨,安抚了他躁动的灵魂。

    世界突然一p宁静,玄沐羽所有的感官只剩下还被那双手握住的清凉触感,和额头上似乎散去的软热。冰火两重天将玄沐羽的内心搅得一团糟,脑袋里一p空白,耳朵里只不断回荡着那声“别闹脾气了……别闹脾气了……别闹脾气了……”

    玄沐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随着玄澈的动作从床上起来的,直到玄澈微凉的指尖穿过发间他才猛然回神。台上纤毫可现的玻璃镜子倒映出两个人的模样,玄澈就站在身后轻轻柔柔地为他梳着发,那精细的样子仿佛手中捧着不是一把长发,而是一件珍稀的宝贝。

    似乎是感觉这委婉的注目,玄澈抬了眉目朝镜子里看来。

    经过镜子的折s触碰到玄沐羽的目光,玄澈淡淡笑了,玄沐羽沉醉其中,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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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分的柔情,j分的不经意。或许玄澈自己也分不清,也不想去分清。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梳子擦过发丝的沙沙声,弥漫着檀香的空气中有一种温馨在悄悄熏陶着人心,然而这份温馨又是那样的淡,似乎随时都会散去……

    玄澈为玄沐羽挽好了发髻,正要chou手,却不想突然被玄沐羽抓住了手腕。

    “澈。”

    玄沐羽站身面对玄澈,厚实的大手将玄澈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他嘴唇动动,yu言又止。

    玄澈捕捉到玄沐羽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他有一种预感,或许玄沐羽接下去要说的话不会是自己想听的,也不是自己能听的。

    现在的距离已经太近,玄澈在玄沐羽的目光下想要低头,想要后退,然而玄沐羽紧紧抓着他,他退不了。

    “父皇……”玄澈想说什么缓和气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澈,”玄沐羽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我……”

    玄澈突然抬头,高声打断了玄沐羽的话:“父皇,我们去用膳吧!”

    “……”

    玄沐羽的脸黑了,玄澈也撇过头去,不想去确认自己这个借口有多么笨拙……

    对于玄澈的逃避,玄沐羽终究还是妥协了,他平复了脸se,淡淡地回了一声“走吧”。

    玄澈心中有愧,当先走了j步,在玄沐羽之前打开了房门。

    y光从门之间慢慢扩大的缝隙里照进来,落在玄澈脸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侧脸。然而这时玄沐羽却突然惊叫一声——

    “澈!”

    玄澈一吓,茫然地回过头来,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却已经被玄沐羽拦腰一带,拉回了墙后,而就在玄澈的衣角消失在墙后的y影中的那一瞬间,数只足有拇指粗的长箭唰唰唰从门缝中s进房来,狠狠地撞在青黑的砖地上,发出金石的尖锐敲击声。

    门外传来太监慌乱的尖叫声,门内玄沐羽抱着玄澈紧张地询问:“澈,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他的手在玄澈身上胡乱摸着,生怕哪一下抬起手的时候会看上掌中一p鲜红。

    玄澈这时才完全反应出发生了什么事:刺客?!

    玄澈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y生生地钉入坚实的砖块足足一个指节深的大箭,感觉到玄沐羽的惊慌,忙按住玄沐羽的手安抚道:“我没事,父皇,儿臣没事。”

    听到玄澈确定的回答,玄沐羽总算舒出一口气,刚才玄澈开门的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门外传来的杀气,不及细想,就将玄澈拉了回来,还好他反应迅速,不然……玄沐羽看了一眼钉入砖石的大箭,最初的惊恐过去,玄沐羽大怒:“混账!”

    玄澈不知玄沐羽骂的是谁,突然想起来自己还被玄沐羽抱在怀里,忙要脱身。不想玄沐羽稍稍用力,牢牢将玄澈禁锢在自己怀里,带着j分愠脑喝道:“不许动!”

    玄澈一愣,就听玄沐羽放柔了语气,却依然是强y的口气说:“那刺客还不知道走了没有,我不许你出去。”

    “可是……”

    “安静,我护着你!”

    玄沐羽j分霸道j分自负地打断了玄澈的分辨。玄澈怔怔,终于还是没有再挣扎,顺从地伏在玄沐羽怀里,在他稳健的心跳声中细细分辨着门外的形势。

    短短j个瞬息间,侍卫们沉稳粗重的呼喝代替了太监宫nv们尖细的惊叫,门外嘈杂的喧闹声渐渐退去。敲门声响起,禁军统领的声音传来:“陛下?殿下?”

    “朕和太子都没事。”

    玄沐羽沉着声音应了,他现在很不爽。“刺客呢?”

    扑通一声,似乎是统领在门前跪下了,他说:“陛下恕罪,刺客放完箭就跑了,林侍卫追出去了,属下赶来时已经不见踪影……”

    “一群废物!”玄沐羽怒气冲冲地大骂,“什么人都可以往皇宫跑了,当这里是他们的后花园吗?朝廷养你们g什么的?!”

    禁军统领知道这次事情大条了,哪里还敢辩驳,跪在地上连连告罪:“属下无能,请陛下赐罪!”

    “一群废物!朕不需要无用之人!德邻,将这些废物全部推出去斩了!”

    玄沐羽一边骂着,一边将玄澈搂得更紧了,他在后怕,万一刚才自己慢了一步,万一……如果刚才那j只箭s入玄澈身里会怎么,玄澈的身本来就弱,如果、如果……玄沐羽不敢去想这个如果,他在恐惧,怕一转眼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而玄澈已经……

    就在玄沐羽j乎要陷入恐慌的梦魇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父皇,儿臣没事,您放过统领大人吧。”

    玄沐羽失控地高声叫道:“澈,他失职,他差点害死了你!”

    统领在门外磕下一个重重的响头:“太子殿下,微臣有罪!”

    玄澈摇摇头,道:“父皇,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统领大人就算失职也要等这事过去了再慢慢查出原因,才能定他的罪,不论怎样,也不至于要杀头。”

    “澈,你不需要这么仁慈!”玄沐羽颇有些不高兴,门外那人可是差点就要将他害死了!

    “儿臣不是仁慈,只是就事论事。”玄澈苦笑,“父皇……儿臣现在没事,您不要这么紧张……”玄澈双手抱上玄沐羽宽厚的身躯,隔着衣f在他背上轻轻拍打,似是要安抚玄沐羽慌乱的心。

    玄澈的安抚多少起到了效果,玄沐羽将玄澈狠狠压入自己怀里,对门外的人恶声道:“你先下去吧,暂且让你戴罪立功!”

    “谢陛下!谢太子殿下!”禁军统领大喜过望,谢恩后匆匆退下,不敢再停留半刻。

    ------

    铲祸

    太子遇刺可是件不得了的事情,但让朝野震惊的关键却是大家没想到刺客的目标会是太子。

    一直以来,不论是在皇室内外,太子都深得人心,皇室内唯二个祸根——二皇子、三皇子和安王——早已在叛乱后被处决,而玄家其他兄弟姐都以超乎寻常的感情团结在太子身边。至于皇室外,虽然太子一直致力于改革,不过在这次工商改革之前,因为他高妙的手段,时局一直很平稳。

    只有工商改革大大得罪传统门阀的力量,在无可调和的矛盾下让门阀的利益受到了根本损害。但即使这样来看,大门阀们为了受损的既得利益而派人刺杀太子,似乎也鲁莽了一点。

    清楚当时情况的人都不会去猜测,这是不是太子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因为那箭来得太过凶狠,若不是皇帝及时出手,太子真的当场就要命丧h泉,而皇帝能救得了他,也绝对是偶然中的偶然,谁也不能想象如果当时皇帝离他远了一步,或者如果皇帝的功力差了那么一点点,再或者如果皇帝反应慢了一步……

    难以想象这些如果给玄沐羽带来了多么强烈的后怕,他宁愿接受自己衰老死去的事实,也不愿意面对失去玄澈的可能。

    “你们这群笨蛋!除了会拿俸禄会说废话,你们还会做什么?!”

    “皇宫已经成为刺客的后花园了吗?二十年前来一次,现在再来一次,你们眼睛都张道哪里去了?!”

    “你!你们站在这里g什么?饭桶!废物!”

    玄沐羽在大殿上咆哮,手边能扔的东西早已仍光,朝堂上的大臣们不论和自己有没有关系都缩着脑袋噤若寒蝉,至于那些对此次事件有直接关系的人,比如禁军统领、大理寺、大内总管、暗部这些能和安全问题扯关系的,早已经跪伏在大堂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面对暴跳如雷的皇帝,连太子的劝都无济于事,这些大臣哪里还敢开口分辨。

    玄沐羽很生气,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这么生气过。他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绝顶,就算不理朝政却可以让能g的大臣们将整个国家打理得井井有条,除了一个当初他没杀绝的兄弟之外没有任何叛乱的苗头,然而他现在却觉得自己竟然笨到家了,手下养了一群废物还沾沾自喜,而这种愚蠢害得他差点失去了澈!

    玄沐羽将那些大臣们骂得狗血淋头,从直接负责宫廷安全的禁军统领一直骂到好不无辜的礼部——仅仅因为他们在这场风波中起不到任何作用,可怜的礼部尚书,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骂到两腿发软,还被削去了半个品级“戴罪立功”,天知道礼部能在接下去的事宜中起到什么作用。

    玄澈在旁边哭笑不得,不论他如何劝和安抚,也不能让玄沐羽的怒气平息。

    玄澈苦笑,虽然他也曾经暗暗责备过这些大臣,只是看到玄沐羽这样严厉地责骂处罚他们,他再有什么怒气也烟消云散了。

    好容易等玄沐羽气头稍过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玄澈赶忙上前为这些可怜的大臣们解围:“父皇,您消消气,与其让他们这里跪着,不如让他们回去好好想想如何解决这件事吧。”

    玄沐羽喘上一口气,y生生从龙椅上抓下扶手的一角扔到大殿中,怒道:“查!给朕去查!查不出来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那被扔下来的东西在地上弹了一弹又滚了j周才停下来,臣工们往地上一看,竟是半个狮子头,那狮子的眼睛还大张着,仿佛真的是被砍了头死不瞑目一般。想象一下自己的下场,大臣们都忍不住打了个抖,齐声应喏,不敢有半点含糊。

    玄澈想说什么,就已经被玄沐羽拉着走出去了。玄沐羽气还没消,走得又快又急,一直冲到上书房才停下来。玄澈这才得空缓下气来,他拉起玄沐羽的手看了看。

    “父皇,您的手……”

    玄澈关心自己,玄沐羽当然高兴,可这时候的重点不在于手吧!

    玄沐羽对于玄澈一副悠悠然的样子十分气短,带着j分火气道:“澈,你居然一点也不紧张!”

    玄澈微微一笑,将玄沐羽的手握在掌心里抚着,柔声道:“父皇,该骂的您也骂了,该罚的您也罚了,没抓到的刺客也正在抓了,需要查的我们都各自让人去查了,这时候儿臣紧张什么呢?”

    “你、你!”玄沐羽真是吃人的心都有了,第一次觉得玄澈的平静如此可恶,然而面对玄澈不急不徐的笑容,他最后只能挫败地叹出一口大气,将玄澈拥入怀中,闷闷道,“澈……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嗯……”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玄澈还清楚地记得,那天门外喧嚣落尽,抱着自己的玄沐羽是如何用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自己。靠在他怀里,玄澈能听到那颗心脏急促而疯狂地跳动着,即是闭着眼睛,他也能想象得到这个总是嬉p笑脸的人有多么惊慌。

    这是玄澈第二次看到那个男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两次都是为了自己。不同于前一次的讽刺和悲苦,这一次玄澈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玄沐羽对自己的用情,只是这情他却不敢去触碰。

    玄澈任玄沐羽紧紧抱着,抬手轻轻抚摸着玄沐羽的背部,安抚着他。此刻不需要太多语言,也没有任何语言能让动怒的狮子安静下来,只需要给对方一个拥抱即可。

    “澈……”

    “嗯?”

    玄沐羽稍稍松手,让自己能看见玄澈的眼睛。

    “澈,这次事情,我来解决,你不要再管下去了。”

    “咦?”

    玄澈惊奇地看着玄沐羽,但是对方的神情很认真,甚至可以说这是玄澈迄今为止看过的最认真的玄沐羽。

    玄沐羽道:“我知道你想放过他们,你想保留他们,但我这次我不能接受这个决定——不论什么理由。他们要伤害你,我不会放过他们!”

    “啊……可是……动手的并不见得是他们……”

    “不是他们还有谁?”玄沐羽挑了眉ao,火气又上来了。

    玄澈知道玄沐羽指的是那些门阀大族,虽说他们的可能x确实是最大的,但是最大不代表绝对。就算玄澈自己也认定了他们就是凶手,但玄澈仍然不希望在一切都还没有浮出水面前就下了定论。

    玄沐羽轻哼一声,又道:“反正他们挡了你的路,就算这次不是他们,借机除掉也好!”

    玄澈一愣,忍不住勾了嘴角笑了笑,这男人果然是知道自己的。凶手是不是那些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真的让他得到一个好机会除掉对方。

    虽说玄澈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对付敌人的手段也足以让人心惊胆战,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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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x格里多少还是保留一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文人的理想主义情怀,在对门阀的处置上,他和玄沐羽——这个真正的封建王朝的帝王——表现出了不小的差别。

    玄澈和玄沐羽对付敌人的差别,就好像是同样煮青蛙,前者是把青蛙扔到冷水里再点火让水慢慢烧开最终煮熟,后者确实把青蛙直接扔进沸水里再压上锅盖任凭青蛙在沸水中挣扎至无力——玄澈的行事作风十分委婉,而玄沐羽明显比玄澈狠辣得多。当然,某种意义上说,或许前者会更残忍。

    之前玄沐羽就说过对于负隅顽抗的门阀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抄了,只可惜玄澈理想主义和完美主义作祟,没有动手,这回玄沐羽接管了,二话不说,先抓了再说。

    玄澈没有特意去关注玄沐羽对于这件事的处理,而朝廷上有关此事的大部分言论也都被玄沐羽挡在了外面。玄沐羽觉得玄澈在这件事上似乎有些多余的仁慈,所以他带着先斩后奏的心态压制了言论的蔓延。以至于当玄澈过了一个月想问问事情怎么样的时候,竟然得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连审判结果都出来了。

    玄澈很震惊,他知道玄沐羽是雷厉风行的人,只是没想到如此大的一件事竟然也是这样迅速就解决了,他以为光是审讯卢氏的人就要花去一个月!

    面对林默言陈上来的具情报,玄澈惊讶得说不出话,在这份长达三页的情报里详细记载了玄沐羽这一个月来的所作所为。

    就在玄沐羽将狮子头扔下太极殿后的第三天,他就以“嫌犯”的罪名将卢氏一族抓得一g二净——不要跟他说什么刑不上士大夫的狗p条律,玄沐羽眼中从来没有这些东西。

    被抓的人不但包括卢氏幽y老家的人,就连分布在全国各地的,乃至深山老林里的,都在七天内全部被抓了出来!主要头目都被关进了大牢,那些家奴从犯则被军队监管。

    接下去就是长达半个月的审讯。审讯过程很平淡,甚至没用什么刑,因为玄沐羽根本不需要什么证词,他根本不在乎历史上会不会将这件事记录成一桩“震惊朝野的冤案”,他让人准备好了所有的“笔录”,强拉着那些老家伙们盖了指印就算完事。

    而在这半个月里,玄沐羽将卢氏的财产作了一个统计,将其中玄澈可能需要的部分——主要是工商方面的产业——作了剥离,剩余的珍宝玩物类就充了国库和内府,一部分钱粮给了参与此事的军队,另有诸如土地、房屋等不动产,一部分充公,一部分分给在这次抓捕行动中表现积极的家族。这番行动除了被害者卢氏,恐怕称得上皆大欢喜,让后续行动少了许多反弹,也让玄澈得到了工商资源上的意外惊喜。

    然后就是大约持续了一个星期的对罪犯的处理问题,在这个问题上倒是争论不少,玄沐羽主张全杀了,就算留下来了nvx那也是要被入j籍或充军的。显然这个决定透露出的火气太重,遭到了强烈反对,后来礼部的一位官员说太子妃怀y期间不宜造太多杀业,这才勉强说f了玄沐羽了。最后他们商定待云昭顺利生产之后再处决j位主谋,其他的或流放或充军或入j籍,算是留他们一条命。

    玄澈看完这份情报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玄沐羽会在一个月内解决一个大家族了。

    玄澈是信奉“名不正,言不顺”的人,他做任何事,不论是对是错,一定会有一个冠冕堂皇的名目,他擅长制造舆论,擅长营造各种情势,让那些不知情的人主动地自以为正义地帮助他。他可以花最小的力气解决一件事,得到的结果也对自己最为有利,决不会给自己留下污迹或把柄。这种处事方法可以用完美主义来形容,但是完美主义带来的副作用的就是解决方法委婉曲折,所耗时间较多,花费心力更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功亏一篑。

    比如这次卢氏的事,同样是抄家和抓捕,玄澈会先花半个月乃至一个月给卢氏罗织一系列“罪证确凿”的罪名,当然,在这一个月里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卢氏人员的动向,一旦罪名落实,立刻实行抓捕行动,在这点上他的手段不会比玄沐羽差。

    然后玄澈一面耐心地和那些维护卢氏的人打j道,一面慢慢动用法律许可范围内的刑罚审讯卢氏,这可能要花一个月到两个月不等。而在这一个月到两个月里,玄澈会将卢氏的产业消化得gg净净。

    万一卢氏不肯认罪怎么办?

    对于玄沐羽,在尊重法律的情况下说不定还真的得不到合适的口供,但对于来自后世的玄澈而言,我们可以完全放心。大淼的律法在玄澈眼中有着无数漏d,乃至刑罚在不加重r损伤的情况下也有着充分的发挥余地,玄澈可以在这些漏d里游刃有余地和卢氏的老家伙们玩躲猫猫,将他们一个个揪出来。

    一系列动作下来,没有三四个月完不成,不过结果就是,不论是当世的有识之士还是后世的史官都会大大夸赞玄澈的仁义,最多写上一句“虽乃利之所趋”。

    这种方法玄沐羽当然可以做到,不过玄沐羽不会这么做,一来卢氏一天不除,玄澈多一天面临危险,二来他嫌麻烦,也不在乎那些名声。就算窦娥再世,六月飞霜,血溅三尺白绫,只要不是天下大旱三年,玄沐羽同样不会皱一下眉头。

    在政治面前只有强者,没有清白!

    玄澈细细看了最后的处置结果,面对长长一串的流放、充军、入j籍名单,他有点小郁闷。林默言在旁边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道:“殿下无需如此介怀,若是不能斩c除根,恐怕后患无穷。”

    玄澈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但还是有点惋惜,这个世界的知识分子就是这些书香门第出生的“贵族”呀……当初他解决元妃家族的时候对这个世界融入感还不这么强烈,加上初涉纷争,心智还生涩了一点,考虑的没现在这么多,所以下手的时候也没什么犹豫。现在坐在这位子上想得多了,反而有些文人情怀滋长。

    林默言察言观se知道玄澈心中所想,便道:“殿下,您若真的不舍,那些尚未长成的孩童倒是可以收留一二。他们跟在殿下身边的话,也好过充军入j籍。”

    玄澈想想,却突然问:“默言,你当初……恨过什么人吗?”

    林默言微怔,道:“小的时候记恨过林大人,后来……”林默言轻轻摇头,j分无奈j分自嘲,道,“见多了朝中的起起伏伏,也就看开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当初我父亲会走到那一步也算是咎由自取,只是我母亲……”林默言没有再说,母亲的死在他心上划开一道口子,玄澈进去了,也让林默言留下了伤。

    “默言,我不喜欢抄家这种罪罚。”玄澈沉沉道,“一个人犯事,他的家人虽不见得完全无罪,但也何其无辜。这份名单里——”玄澈注视着手中的纸,“上面有多少清白的人,只是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一一分拣……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话当真没错,呵!”

    玄澈轻笑一声,说不出是在嘲讽谁,或许正是他自己。

    薄薄的一张纸承载了太多血泪,也变得无比沉重。玄澈仿佛那不住这沉重的纸一般,竟让它从手中滑出,轻飘飘地落了地。

    “我去父皇那边看看吧……”

    玄澈抬脚跨过了纸,不论怎样,他还是想做点什么。

    玄沐羽的态度和玄澈想的一样:没商量。

    可以理解,如果遇刺的是玄沐羽,玄澈只怕做的不会比这个仁慈。

    对于玄澈表示出的宽恕的意向,玄沐羽气呼呼地说:“他们要的是你的命,难道你还要把脖子伸出去给他们砍吗?!那么仁慈g什么!你不忍心,我来做!”

    玄澈明白玄沐羽的意思,但是他不确定玄沐羽会明白他那种,舍不得让大淼在任何一方面有哪怕只是一点点倒退的迫切心情,恐怕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明白的。他尽可能地使用那些委婉曲折的手段,也不全是天x使然或者是ai惜羽翼,更重要的是,他是不希望自己为了政治而采取的暴力手段给这个国家带来更多的损害。

    玄澈摇头不语,他不知道该如何传达自己的想法,其中有太多不可为人知的秘密,他不能说自己来自千年之后,为不同时空的同一p土地而哀痛。

    然而当玄澈选择沉默时,玄沐羽却捧起他的脸。玄沐羽强迫玄澈与自己对视,望进玄澈有些茫然的黑瞳里,玄沐羽皱眉道:“澈,你在……你在苛求什么?我知道,你说过的,那些国家、民族,你希望我们是最强大的,可是你也说过我们现在就是最强大的,你为什么要这么急切?如果英国在千年后才能开着铁船来到中原,那你为什么要急着在十年里改变一切?你心里有很多想法,你很执着,但现在你的执著已经挡住你的眼睛了。你想太多了,澈!”

    玄澈一愣,突然睁大了他的眼睛,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他震惊,他知道这个男人是知道他的,他知道这个男人始终用自己的方式支持着他,然而他却没有想过玄沐羽竟会知道的这样多这样深!

    “澈……”

    玄沐羽低下头来,他们的额头相互贴着,他们的唇相距不到一个指头。玄沐羽想吻下去,但是他这时候却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靠着我,停一停,你需要休息。澈,你的思维已经累了,承受不起再多的理想了,澈……”

    ------

    新年

    玄澈不得不承认自己累了,那个理想太宏大太不可思议,但是他放不下,可是正如玄沐羽所说,他的思维累了,钻进了一个死胡同盲目地顶着墙,瞻前顾后,考虑得太多,反而一事无成。

    正如这次铲除门阀的行动,玄澈忘记了,他铲除门阀是为了发展工商,然而如果没有玄沐羽的强yc手,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解决,他就会因为f人之仁而执著于蝇头小利,抛弃了那个真正的、根本的目的。

    玄澈真的应该休息,接二连三的事情被他压缩在这段时间里完成,纳妃、边境战争、政改革、科举、工商改革、稳定门阀,这一系列早已列入计划的和突如其来的事都让他疲于应付,而接下去,还有一件玄澈从两年就开始做,而明年就要显露最终成效的那件大事……

    静下心来想一想,玄澈也觉得自己实在太着急了,竟有j分拼命的感觉……

    刺客的事情告一段落,采nv们也因为门阀势力的烟消云散而遣出宫去,玄沐羽眉开眼笑了,玄澈也能喘上一口气了,看到辽y那边的改革已经趋于稳定,效果甚佳,他便和诸位臣工商量之后,决定将改革在全国推行。做完这件事,已经是十一月底了,眼见着就要到新年,玄澈决定要让自己过一个轻松快乐的好年。

    太子这根弦松下来,自然整个朝廷都是欢天喜地的轻松气氛。j年来在玄澈指挥下赚得盆钵满盈的内府掏钱给大臣们发了丰厚的红包;辽y改革进入稳定发展期,玄泠也被召回来过新年;玄浩自然不会落下,日常军务有苏行之和其他将军打理着,他放心得很,p颠p颠就跑回来了。虽然玄澈因为被玄沐羽拖住而无法去城门接人而让玄浩有点小不快,不过看在四哥让他吧唧吧唧亲了好j口——即使是脸颊,但那是当着玄沐羽的面——的份上,玄浩决定让那一点点小小的不快随风而去。

    玄浩除了把自己的人带回来了,还带回了一大堆东西,不但有边境野生之地的名贵cy,还有塞外有名的pao制品。帽子、披风、围脖、手套、腿套……玄浩知道玄澈身子虚,受不得冻,便将j乎能往身上套着保暖的物什他都弄回来了,将玄澈裹得严严实实,最冷的时节里玄澈竟让他这一身装备热出了汗,当真让人哭笑不得。

    其实这j年来太子静心养病,身已经好了很多,除了经不得劳累和太大的心绪波动之外,整个人还是比较结实的,就是看起来瘦了点。

    久不见狐影的小梅花也跳出来了,不知从哪里骗了一个人,让那人背了一箩筐的cy回来。cy放到太医院,那些天天和y打j道的老师傅们都对着那一箩筐的cy流起了口水——都是难得一见的奇花异c啊!虽然对于玄澈的身并非全然有用,不过着实让皇家的y库大大充实了一把,更何况其中不少好东西给玄沐羽和云昭补补还是不错的。

    帮小梅花把cy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