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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左手 (8)

    ?”

    好容易等yuang平息了一点,玄浩想说点话转移注意力,结果半天才冒了一句:“我有好好喝牛n噢!”

    “嗯?”玄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曾告诉玄浩让他可以多喝点牛n,对长身有好处,不过中国人自然有中国人的饮食规则,他也只是说说并没有强求。玄澈笑道:“是啊,浩长高了。”

    玄浩兴奋地走到玄澈面前,挺起x膛,骄傲地说:“哥,我比你高了哦!”

    果然,玄浩已经比玄澈高出了小半个头,对比玄澈纤瘦的身躯,玄浩看起来更加矫健强庄。玄澈自那次受伤后就不怎么再长了,一方面固然是过了生长发育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所有的血气精力都消耗在了病痛上。

    玄浩搂过哥哥,心疼地说:“四哥,你太瘦,又这么轻,简直会被水冲走一样。”

    玄澈只是轻轻地笑,并不介意玄浩的说法。

    玄浩靠在玄澈肩膀上,低沉地说:“对不起,四哥,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玄澈的声音柔柔的,引诱人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因为……”玄浩不敢说,怕说了玄澈就会离他而去了,“哥,对不起……”

    玄澈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好了,我知道了,不要再说对不起了。”

    玄浩只是摇头:“你不知道……”

    玄澈微微眯起眼,笑了笑,不再作声。

    第二天果然有人弹劾六皇子越矩。

    弹劾的人是个胡子眉ao都一大把的老御史了,生平最看重祖宗礼法,昨日听闻六皇子见太子不下马,还携太子同乘一骑,最后再直闯宫门,顿时气得五脏喷火。挑灯夜战,奋笔疾书,看那奏折便知道,从楷书到行书再到c书,最后一个字已经演变为狂c,可想而知其心情是多么激昂。

    只可惜太子不理会他,压下折子,说了一句:“六弟刚刚归来,心情难免激动。”便不再多提此事。众大臣到此了然,六皇弟依然是太子最ai的弟弟,即使成年也不会改变。

    玄浩自然不能住在宫里,在皇城中开了靖王府,但巍明宫仍然为他空着,玄浩得了太子的令牌时不时就入宫缠着太子玩闹,玩迟了就留宿巍明宫。若是有大臣弹劾靖王“有违礼法”,太子则说“孝悌乃人l”;若是有大臣说“靖王意图不轨”,太子则说“大人多虑”;若有大臣敢说“有伤风化”,太子则冷眼相看,道:“大人是怀疑靖王,还是怀疑本太子?”于是无人再敢妄言靖王之事,玄浩更是来去自如,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玄浩在参军之前,身边就只跟着绿尘和苏行之,绿尘早在太子做主之下嫁给了相好的侍卫,已不在宫中,而苏行之还留在边关,玄浩不ai别人跟着,倒落得个孤家寡人,他乐得独来独往,快活自在。

    玄浩是快活自在了,玄沐羽可不开心,本来玄澈白天的时候都是他独享的,现在玄澈却分出了一半的时间去陪玄浩。玄浩这家伙忒粘人,缠着澈半点缝隙也不留下。玄沐羽想c个嘴都困难,还要时常面对玄浩的挑衅,太令人郁闷了。玄沐羽真想用诏书把玄浩直接砸回边关,可是看玄澈挺高兴的又不忍心。

    但很快,玄浩就郁闷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最ai的四哥和那个混帐老爹之间竟然亲密的超乎想象。

    事情是这样,某天玄浩突发奇想煮了一锅粥,自鸣得意,于是满心欢喜地端去给玄澈吃,没想到——

    玄澈居然靠在玄沐羽的怀里!

    那碗粥摔在地上,这天晚上玄浩一夜未眠。

    让我们看看整个事情的完整过程——

    玄澈在东宫的院子里看书,百无聊赖的玄沐羽来了,两人开始j谈,谈着谈着就随意地在院子里走起来。玄浩正端着粥沿着东宫走廊走的时候,玄沐羽脚下顿了顿,落后了半步,抬起手伸向玄澈,并随口问了一个问题——玄沐羽可以发誓,他绝对不是因为知道玄浩要来而故意停下来,他只是突然看到玄澈耳后有一丝头发乱了,想要帮忙理一下,咳,顺便吃点小豆腐——而已。而玄澈发觉玄沐羽落后了,就顺势回头来看,口里说着话,步子还在往前走,一没留神就被小石子绊了一下,身子一歪,刚好撞在玄沐羽伸出的臂弯里,玄沐羽反应奇快,顺势一捞,将本来只是踉跄的玄澈搂进了怀里。

    就是这么万分之一秒的时间,玄浩出现在两人都没有看到的拐角处,他看到了“四哥主动偎进了玄沐羽的怀抱”,就如同自己往四哥怀里钻一样。

    玄浩彻夜未眠。

    ------

    改革

    第二天,玄浩顶着一双熊猫眼飘进了东宫。

    “四哥……”

    玄浩的声音似乎是从幽灵口中呼出来的,有气无力不算,连魂都没了一半。

    玄澈打了颤,转头被这只超大号熊猫吓到了。

    “浩儿?”玄澈不敢确定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弟弟。

    “四哥……”

    玄浩那么大的一个人了还一个劲地往玄澈怀里钻,两只前爪死死抱住玄澈的身,脑袋在那x膛上蹭来蹭去,委屈吧唧地说:“抱……”

    玄澈相当之无语,但还是张开双臂抱上了玄浩,抚摸着他的后脖颈,轻轻问:“怎么了,受委屈了?”

    玄浩想着昨天看到的画面酸酸地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欺负我……”

    玄澈笑道:“谁欺负你了?呵呵,我还不知道这临澹城里还有人敢欺负你呢。”

    玄浩撇撇嘴:“四哥欺负我!”

    “我?”

    “就是你!”玄浩猛地扬起脑袋怒视着玄澈,“四哥你都不疼我了!四哥以前还说要ai我一辈子呢,结果才j年不见就不疼我了!”

    看玄浩一脸愤怒兼委屈的模样,玄澈觉得自己才委屈呢,怎么一天不见自己就不疼他了。玄澈只当是小孩子闹脾气,好心情地问:“那你说说,我怎么欺负你了?”

    玄浩噘了嘴巴又不肯说,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冒了一句:“你就欺负我了!”

    玄澈以为玄浩是在撒娇,虽说十七八岁的少年在大淼早都是结婚生子的成年男子了,不过在玄澈看来也还算是个大孩子,玄浩从小到大都这么赖着自己撒娇耍赖闹脾气,如今玄浩如此无理取闹他也不以为意,将玄浩抱得紧了紧,理了理他蹭乱的发丝,笑说:“好啦,好啦,算我欺负你就是了。”

    玄浩当然知道玄澈将自己看作小孩子才这么纵容的,心有不甘,又不愿意放弃这份拥抱,他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说:“四哥,晚上我在你这儿睡。”

    玄澈刚要拒绝,就看到玄浩扁了嘴,一副泫然yu泣的模样,就算知道他是装的却还是不忍心拒绝,只得说:“都多大了,还和四哥一起睡?”

    玄浩理直气壮地说:“这和年纪大不大没关系,我和四哥感情好,这么久没有见当然要好好叙旧!”

    叙旧?你刚回来那会儿不是叙了好j个晚上了?!玄澈心里这么想,当然不会说出来。弟弟嘛,当然是用来疼用来宠的,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玄澈自然不会拒绝。

    晚上玄浩果然爬上了玄澈的床。

    “四哥……”

    玄浩四肢都缠上了玄澈,脑袋在玄澈怀里蹭来蹭去。

    玄澈颇为无奈,稍稍拉开玄浩的脑袋,道:“浩儿,都多大的男孩子了,还这么撒娇。”

    玄浩立刻扁了嘴,哀怨地看着玄澈。“哥,我长大了,你就不疼我了。”

    “哪有。”

    “还说没有?以前你最喜欢你最喜欢抱我了,现在不抱我就算了,连我抱你你都不许!”玄浩理直气壮地控诉哥哥的“罪行”,“你以前还会亲我呢!”

    玄澈突然想到了玄沐羽,心里一个咯噔,看向玄浩,见对方嘟着嘴,那双大眼睛在黑夜里晶莹透亮,倒也像个孩子。只是这时玄澈心中有了忌讳,不想让弟弟再与自己这般亲密,便将玄浩的手从自己身上轻轻拉下握在掌中,微笑道:“浩儿长大了,四哥自然不能再把浩儿当孩子,不是吗?”

    玄浩一愣,抿抿唇,突然挣开玄澈的手,翻了个身,用后脑勺面对玄澈,口气不高兴地说:“我讨厌四哥!”

    玄澈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展臂揽过玄浩的身子,笑道:“浩儿不闹。”

    玄浩没推开玄澈的手臂,也没有应声。玄澈等了许久见玄浩仍然没有反应也只能作罢,为玄浩掐了掐被子,自己翻了个身也睡下了。

    当玄澈沉沉睡去时,玄浩转了过来,看着玄澈安静的睡眼,玄浩小心翼翼地将哥哥搂入怀中,蹭了蹭,这才平稳睡去。

    第二天玄澈醒来时只觉得身上压了一个重物,睁开眼一看,敢情是玄浩整个人都趴自己身上了,像只大八爪章鱼一般抱着自己,脑袋枕在玄澈肩膀上,弄得玄澈左臂发麻。

    玄澈苦笑,他还要上朝,想轻轻搬开玄浩的身,谁知他一动玄浩就醒来了,睁了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瞅着他,可ai是可ai,也有点好笑。

    玄澈看玄浩醒了,g脆放开动作想要起身,哪想到玄浩不放手,反而问:“四哥,你要上朝吗?”

    玄澈轻弹玄浩的脑门,笑骂道:“是啊,就你这小懒虫不上朝。乖,放手,四哥要迟到了。”

    玄浩眼珠子转转,想到玄澈可能会在大殿上和玄沐羽“眉来眼去”心里顿时不爽,忙问:“四哥,我也上朝好不好?”

    玄澈奇道:“小懒虫也转x了?”

    玄浩噘起嘴巴惹得玄澈低笑。玄澈理了理玄浩铺散的长发,道:“今天就算了吧,你上朝要穿王爷正f,你昨天穿着便f来,这会儿回去拿肯定来不及。你要对早朝感兴趣,就等下次吧。”

    玄浩不高兴,却也无法,只能松手,眼睁睁地看着玄澈下床洗漱穿衣,然后一身华f正装仪态万千……玄浩此刻是懊悔万分:居然、居然每天都让那个老混蛋看到这么好看的四哥,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玄澈以为玄浩要上朝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过了三天再早朝的时候,玄浩果真一身正装出现在玄泠身边。玄泠的样貌气质虽然没有玄澈那么出众,但清秀儒雅的他往那里一站也是让少nv尖叫的白马王子,却不想玄浩这么一冒,顿时就将玄泠比下去了,玄浩就那么高昂着头站着,背挺得笔直,眸光灿若星辰,张扬而贵气。玄泠在他旁边,清秀变成了平凡,儒雅变成了无光,弄得每个人看去时都是一愣。

    群臣们已经站定,玄泠和玄浩并排站在最前面,皇帝和太子还没进来时,玄泠附在玄浩耳边低声说:“六弟,等会儿太子哥哥看到你肯定会很惊讶。”

    玄浩不解:“为什么?”他知道自己上朝绝对是出人意料的,但他不以为自己这个沉默寡言的五哥会突然拿这事说话。

    玄泠的唇角弯出一个弧度,轻笑道:“六弟今天太耀眼了,大殿里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六弟身上了。”

    玄浩一愣,忽然明白了玄泠话中的意思,顿时得意地笑起来,头扬得更高了。

    玄澈入殿的时候果然第一眼就看到了鹤立j群一般的玄浩——不是玄浩太耀眼,而是群臣都弯腰低头作揖的时候,只有这家伙一个人突兀地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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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盯着自己猛瞧。

    玄澈偷偷瞄了一眼玄沐羽,果然看到这家伙在最初的错愕之后黑了半张脸。

    玄沐羽刚在龙椅上坐定,就不冷不热地说:“玄浩,难得你今天来上朝,是准备向朕告别回西北了吗?”

    玄浩额上青筋一暴,yy怪气地回答:“回父皇,儿臣暂无此打算。儿臣回来前,太子哥哥曾说,儿臣这次可以呆到春节。”

    “春节?那你这么早回来g什么?”玄沐羽嘲讽道,“大淼的边疆需要你,你还是先回西北,等春节再回来吧。”

    玄浩咬牙道:“儿臣着实想念父皇,不舍得回去——啊!”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迸出激烈的火花,大臣们纷纷低头缄言,玄澈头疼地揉揉眉心,不得不c嘴喝斥:“浩儿,不得对父皇无礼!”看玄浩心不甘情不愿地低下头去,玄澈转而对玄沐羽说,“父皇,不如先听听今日有何事待议吧。”

    看到玄浩吃鳖,玄沐羽不易觉察地勾了勾嘴角,对旁边挥挥手,那大太监立刻高声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

    国泰民安,朝中无大事,最多也就是前些日子颁布的促进商业发展的那些法令引发了工商业的一些变化,朝廷里那班老家伙们不习惯突然冒出头还不能打压的商贩,总ai没事找事说什么今天哪个商人去了哪里像是要作乱,明天哪家nv子又出来逛夜市伤风败俗之类的。玄澈对于这种进言实在很无奈,只能微笑地听着,然后忽略不计。

    等大臣们都说完了,玄澈看了看玄沐羽,然后说:“既然大家都说完了,本宫这里也有一个议案,请大人们共同参谋。”

    大臣们这么一听心就突地少跳了一拍,每次太子笑眯眯地说有一个议案他们的心脏就要经受一次考验。

    果然,听到太子不急不缓地说:“本宫考虑,明天春,在辽y做一个小规模的试点改革。”

    太子总是能给人带来惊——没有喜。

    太子说要将辽y的衙门进行改革,分出公共安全局和法院,分别负责治安管理和案件审理,至于原来的衙门改名政府,全权负责行政事宜,不再c手治安和审判。

    群臣们吵啊闹啊,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错愕的错愕,发呆的发呆。消息“泄露”到民间,民间反应一p混乱,那些市井小民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大概觉得朝廷怎么变和自己都没有关系,只有那些贵族世家、士大夫们反应剧烈,也不是完全没有没有人支持太子的改革方案,但毕竟是少数,这一点微弱的声音在反对的大c中忽隐忽现,犹如狂风巨l中的一叶扁舟,似乎随时都会覆没……

    相对于各阶层人士的强烈反应,这场风暴的始作俑者——太子殿下,反而平静得诡异,每日该上朝上朝,该睡觉睡觉,该去萼华宫就去萼华宫,有空的时候再和小狐狸玩玩闹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只有一直为太子打理情报的林默言知道,来自辽y的密报正如雪p般飞入东宫,落入那人眼里,藏在那人心里。

    过了中秋,时间就飞似的到了年底,元旦、春节,一个个节日过去,玄浩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临澹,离别前的那个晚上死活抱着玄澈不肯放手,第二天眼眶红红得跟兔子一样。弄得玄澈也万分不舍,想让玄浩g脆别去了,留下来做个闲散王爷就好,谁知玄浩反而不同意。

    “四哥,你疼我,我也要保护四哥!”

    玄浩临走前说,虽说他眼角还残留着一点泪光,但这句话的可信度一点也没减少。

    千难万难地送走了玄浩,大明十一年三月,第一届春闱终于开始了。就在在大量的学子涌入临澹,大幅拉动临澹城内消费的同时,太子宣布了辽y试点实行新制度的敕令,刚刚平静的争论声再次爆发。然而在皇帝支持下,太子执拗地将命令发放到了辽y。

    改革的敕令在朝廷上翻腾,到了辽y当地却没引起什么反响。辽y豪门被太子“教训”过,辽y官员是太子一手提上去的,辽y民众见识了太子的英明再加上他们对政治向来漠然,辽y人从上到下除了对未来的期冀和揣测之外,倒没有多少反对的声音。

    改制简单地说来,就是设立一个公共安全局和法院,原先隶属衙门的捕快、差役、狱吏和仵作等人编入公安局,专职对案件进行调查,而法院则收录部分计簿、曹掾和讼师,负责公安局上送的案件审判,原先的衙门只剩下社会管理功能。另有御史系统也有调整,御史监察官员,如有发现贪污可向上级法院提请审查,如通过,御史将获得颇为广泛的权力对怀疑对象进行秘密及公开调查,调查结果呈报上级法院,经审理确实将一律对被告进行判刑。

    改革就这么开始了,辽y官场冲进了一批鲜血,各种新兴名词让一些人很是振奋。

    但改革试行不到半个月,辽y就出现了问题。

    这个问题不大不小,职能的分离和细化造成了工作岗位的增多,先前被九品中正制推举上来的备用官员都被赶到了辽y,然而问题还是没有完全解决。专业人才明显不足,特别是“律师”。

    律师是法院下的专职人员,脱胎于讼师,为原告和被告辩护,收取一定的费用。但除了辽y境内原有数名讼师可以充当之外,备选官员之中竟然找不到j个精通法律的人才!这让玄沐羽很是尴尬,前两天他才和玄澈争辩官员到底是不是知晓法律,今天就被现实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玄澈说的话再一次出现在脑海里:“从官员到百姓,我们的人民都没有法制观念。”

    玄沐羽不得不承认,玄澈的话有时候准确的令人胆寒。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因为春闱结果快出来了。

    此次参加春闱的学子都在乡试或推举中通过了帖经墨义的考试,所谓春闱不再考核这部分内容。春闱分三天,第一天考诗赋,第二天考律法,第三天考时政。

    诗赋倒没什么,这些学子读了一辈子的书,学的就是这个,大笔一挥信手而就,只是优劣各有罢了。

    律法却有了点小麻烦。突然增加的考试内容让学子们有些仓促,但中国的学子们最擅长的就是背书,短短j个月里j本律法大典背得滚瓜烂熟,可没想到拿到试卷一看,墨写律文的部分虽然又多又长涵盖面极广,分数却仅占了不到三分一,另有判断题无数,和主观题若g,或假设一个法律场景让考生分析,或对现行法律进行论述,甚至提取了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一个案件让考生评述,总之律法考场里哀鸿遍野,一个个脸se都是绿的出来。

    好容易熬过了第二天,第三天的时政考核又是惨不忍睹。其中有一题是让考生对此次战争做出评论。考生们抓耳挠腮,一方面是他们最后的主子太子,主战;一方面是此次对成绩起直接作用的监考老师礼部尚书,主和。这令他们无所适从不知该迎合谁才好。却不知正是太子的安排,他就是要看看这些学子们在两方夹击的情况下究竟能写出什么。

    总之三天春闱过去,临澹城里各大酒楼藏酒售罄,借酒消愁者不知j何,另有太子调侃临澹督尉,笑其要在各风景名胜,尤其是悬崖边做好保卫工作,以防部分学子轻生,让国家丧失了栋梁。

    等待发榜的日子是漫长的,每天都能在酒楼里看到焦急等待的学子们,他们或得意或黯然,或焦躁难耐或神情恍惚,不一而足,对比鲜明。他们这种急切的情绪让通川商行小赚了一笔。

    通川商行下设“出版社”在春闱结束的第二天出了一份“春闱专题”,里面详细阐述了此次出题的各种意图。例如那道令无数学子左右为难的战争评析,太子表示:“主战或主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给出的理由。主和是为了什么,主战又是为了什么,朝廷要看到你在试卷中所表现出的治国精神和理念。”

    通川商行与太子关系良好在六年前的三王叛乱及这j年的对战争、改革的态度中表露无疑,这份专题报道一出,顿时安抚了无数忐忑的学子,这些人一旦不再担心自己的立场是否会得罪人之后,都对自己的才华都表示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信心。

    只是玄澈在看到一份份卷子的时候却很无奈。

    除开部分答案模棱两可的墙头c之外,这些人主和的原因基本上都是 “以德f人”,而主战的理由无外乎“扬我国威”,比较离谱的还有扬言誓死追随太子脚步的粉丝,只有一个人写下:“以我之矛护我之民”。

    玄澈一喜,再看考生名字:方休明。

    四月份的时候朝廷发榜了,却是四张榜,分别以诗赋、律法和时政三项内容的成绩进行排序,另有一张综合成绩榜。每榜所取人数各不相同,诗赋最多,律法其次,时政第三,至于综合榜则取前一百名公布。各榜第一名皆称状元,第二名称榜眼,第三名探花,授予荣誉。

    诗赋取士则入翰林院,律法取士则进大理寺、御史台及辽y司法系统,时政取士者方进入行政系统,或在朝廷任职,或到地方当官。

    玄澈特别招见了方休明,只见一清瘦少年缓缓行来,白衣白靴,风神俊秀,走近了却又是柔媚动人。玄澈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方休明竟是当年的白!

    “殿下,今后白要一直站在殿下身边——用这里。”

    白指着自己的头,缓慢而坚定地说。

    新科举子们一出炉就被分派到了各个部门,尤其是律法成绩优秀的学子们,纷纷进入辽y的新行政系统中试用。就在这些学子们春风得意的时候,武举也火热进行着,四月底的时候,决出武状元及其他弓马娴熟者一百名,进入军校学习半年后供职军中。

    注1:唐初时第一名称状元,第二、三名俱称为榜眼,至北宋末年,只以第二名为榜眼,第三名则称探花。这三个名称其实都是社会上习惯使用。在正式发放的金榜之上,只会称进士一甲第一名,一甲第二名,一甲第三名。不过没关系,我们的澈是穿越的,用用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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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谣言

    改革永远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玄澈早有失败的觉悟,但没想到问题出现的这么快。

    半个月前人才问题勉强解决之后,辽y太守又出了问题,罪行自然是贪污。辽y监察使在中秋之前将辽y太守告下判了流放。这真是个举朝皆惊的大消息。

    上次赈灾之后,辽y太守换成了张竖,而辽y监察使由沈煜担任。后来沈煜s自跑路去找老婆被撤了职,换上了沈煜推荐的学生,而张竖也在两年前上调吏部,辽y太守换成了一个从外郡调来的王真。

    上个月太子下令改革,原辽y监察使调去做了法院院长,新来的监察使苏佩德是个直肠子,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做出一番事业报效朝廷赋予他的权力,一上台就着手查处辽y太守王真的污迹。苏佩德确实有能力,先秘访获得了线索,再按照新的程序上报中央御史台,获得调查权之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搜查了王府,果然找出大批金银财宝和作为证据的若g黑账本。苏佩德将证据移j大理寺之后不到十天审判结果就出来了:王真撤职流放。

    这本是一件好事,但办案过程和结果中却出现了四个问题:一是御史台里有人将风声透给了王直;二是因为消息走漏,苏佩德不得不在调查令还未到来的时候带人搜查了王府;三是苏佩德没有调查令,公共安全局局长赵毅还是将下属捕快派给了苏佩德;四是那苏佩德在将证据移j大理寺之后,又向张竖和沈煜打了招呼,大理寺承受着来自吏部和兵部的压力,匆匆结了案。

    结果固然是大快人心,这过程却不堪细看。

    人权啊人权,人情啊人情。

    玄澈知道自己c之过急了,官员和公民的意识没有改变的前提下,这种制会造成很大的问题。现在是好官苏佩德,那日后换一个昏官张佩德呢?

    对于御史台消息泄露的问题,玄澈颁布了保密条令,所有申请调查的折子一律标明“机密”,非经皇帝允许不得泄露,违者以危害国家安全罪论处。只是这次泄漏消息的人却无法再追究了。

    苏佩德和赵毅虽办案有功,但也违反了法律,奖赏之余也给予了惩戒。张竖和沈煜没有接到正式敕书,但被太子s下教训了一番,严告他们二人今后不准再做逾权之事,同时罚一月俸禄,以此警告其他大臣。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辽y太守被流放了,那么太守现在由谁担任?有个苏佩德在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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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还有太子天天看着,谁都不想去。

    最后竟然是玄泠请缨,这出乎了任何人的意料。

    “比起那些官员,我更能领会太子哥哥的意思。如今改革正是刚起步的时候,需要一个人完整地传达哥哥的意思。我读了那么多书,就是希望有一天能为哥哥做点什么。哥哥请不要拒绝我。”玄泠如是说。

    玄泠很坚持,这是他唯一坚持的一次。玄澈没有办法拒绝他,玄澈也不想拒绝。他确实需要一个人真切地反馈和实施他所想听、想做的事。

    玄泠就这么去辽y当了太守。他在玄澈的直接授意下指导着辽y的改革,一切都还算顺利,各种各样的问题出现,各种各样的方案实行下去,说不好这样是对是错,但起辽y在改变,农民吃好一点,官员谦逊一点,经济繁荣一点,在街上议论国事的人多一点,将仕途视为唯一的人少一点。一点一点地,汇聚在一起,让玄澈略觉欣。

    只可惜,当政者的烦恼永远不会有尽头。

    上午批完所有奏章后离午膳还有一段时间,玄沐羽突然要听玄澈弹琴。

    玄澈小时候随玄沐羽学琴也略有小成,但不过平平,长大后少了少时那种与世隔绝的淡漠,这琴声便显不出特别了。要说的话,玄沐羽的琴艺反倒是一绝,不论是小桥流水的清静温馨还是征战沙场的惨烈恢宏,他都能用那五根弦表现的淋漓尽致,曾有过“羽声出,鸟不鸣”的说法,这也是当初书学派那些大儒们力挺玄沐羽登上大位的原因之一。

    不过玄沐羽要听,玄澈自然不会拒绝。搬了琴,焚香净手,拨弦转音,缓缓弹开。

    玄澈弹的是《乐山林》,这是前朝一位音乐大师留下的曲子。曲子的技巧不难,但因为前朝玄学盛行,这位大师尚h老之心,故而这首曲子求的便是超脱清幽的意境。这种曲子是玄澈比较擅长的,但不知是不是十多年不曾捧琴了,如今弹来似乎有些生涩。

    玄沐羽听了有些蹙眉,但也没说什么,待用了午膳,又拉玄澈下棋。

    说下棋,这天下间似乎还没有谁能赢得过玄沐羽。玄澈棋力虽高,但和玄沐羽对招时,虽然不至于被玄沐羽让子,但每次也都只有认输的份。对此玄澈很是无奈,他觉得每次和玄沐羽走棋就像是大人在逗孩子玩——自然,那个大人是玄沐羽。

    下到中盘,玄澈败迹已现。玄澈刚想认输,却听玄沐羽突然问:“有心事?”

    玄澈一愣,下意识地点头叹气:“嗯……是啊……”

    “说说。”玄沐羽注视着玄澈。

    玄澈犹豫了一下,一枚白子在秀美的指尖中翻了又翻,玄沐羽的心情也似这枚棋子一般翻了好j周。玄沐羽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酸的,涩的,还有点苦,直到这点压抑在心里酝酿得膨胀的时候,玄澈终于开口了:“儿臣在想,对于那些门阀士族……儿臣的动作是不是太快了?”

    玄沐羽皱了眉头,不悦道:“那些老家伙又做什么了?”

    玄澈顶着指尖翻转的棋子,缓缓道来:“儿臣选辽y做改革的试点,固然是因为儿臣对那里比较熟,而且那里地理环境微妙,兼有北方和南方的特征,若是改革能在那里成功,儿臣以为在此基础上推广全国也更为稳妥。只是儿臣还有一层顾虑,就是辽y没有门阀大族,避开他们搞改革也能方便很多。”

    玄沐羽听了默默点头,玄澈所说的也是他想的,这也是当初他听玄澈说要用辽y试点时立刻就同意的原因。

    “可是……”玄澈苦笑着摇头,“看来我大大低估了这些根深叶茂的大世族的影响力了。”

    “他们的手伸入辽y了?还是他们不顾政令仍然在打压商人?”玄沐羽何等聪明,这点老把戏一想就明白了,“那些老家伙就是顽固不化。”

    “两者都有。”玄澈点头,又担忧道,“大概是看出了工商发展后他们势必衰微吧,最近他们的动作颇大,通川商行已经上报称无法承受那样的盘剥,生意根本无法展开。”

    玄沐羽听了撇撇嘴,不屑道:“那些老家伙未必是看出了澈的用意,八成只是一味地打压他们鄙薄的商贩而已。”玄沐羽顿了顿,又说,“那日崔秉已经看出澈的想法,现在他们崔家可有伸手阻扰?”

    玄澈一愣,摇头:“这倒没有。”

    “那就是了。”玄沐羽说,“现在满朝文武都是向着你的,兵权也都抓在我们手上,他们连蓄奴都有限制,一味阻扰对改革来说也不过是隔靴搔痒,若是将你惹恼了,抄家灭族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像崔家那样,正是看出了你的用意,才不会去做这等螳臂当车之事,想来崔家最近也有不少人从商吧?至于其他的老家伙,他们是一时糊涂,看不清你的决心,还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他们就算做什么,你不会为了j个商贾去和他们为难,说不定还会为此撤销政令。”

    玄澈听得愕然,静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