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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左手 (6)

    “因为今天j位夫人说殿下要纳新妃。”

    玄澈皱了眉头:“她们怎么会知道这个?”

    “可能是从她们夫君那儿听来的。”森耶说,“提这事的却是那位姓秦的夫人,她的夫君是前j年外调的官员,今年刚回来的。”

    玄澈略有所悟,又听森耶说:“听采秀说,那位姓秦的夫人说话总带着刺。”

    “她们不都是云昭的好友吗?”

    森耶道:“都三四年不见了,各自有了新的身份,现下东宫空虚,总是会有些人……”

    玄澈凝了脸se,云昭闷在宫中已经是极无聊的生活了,玄澈不希望她难得有j个朋友可以解解闷,却还要面对这种无谓的勾心斗角。不过这些事只是j个nv人间的事,玄澈相信云昭能应对这些,但他真正担心的却是——

    “地方来的官员吗……”

    玄澈自言自语地说,森耶不敢接话。

    思虑p刻,玄澈才再次开口:“这事我知道了。最近那些大臣们坐不住了一个个都要起来扑腾,总会有什么流言蜚语,让采秀多陪着云昭,别让云昭为这个烦心了。”

    “是。”

    “还有,查查那个秦夫人的夫家是什么背景。”顿了顿,玄澈又补充道,“还有他们都和哪些人来往。”

    第二日果然有大臣再次上书请求太子纳新妃,语言虽然婉转,但矛盾依然直指太子妃三年无所出。

    也难怪大臣们着急。

    玄家一直以来人丁都比较单薄,一方面皇子皇nv的出生率一直比其他王朝来得少,据太医宣称这和玄氏内功有关;二则皇子长大后争夺皇位的斗争往往惨烈非常,最后剩下的往往只剩下一个皇帝,像玄沐羽这一代就是只剩了一个王爷,这直接导致了皇家旁系血缘的稀少。

    不过像玄澈这种都二十一了还没有一个子嗣的却也从没有过。

    玄澈依然将奏折冷处理了,没想到大臣们一试不成二试失败的情况,居然还接二连三的上书进言,玄澈无奈之下只得做出“暂时不yu再娶”的批复,自然玄沐羽也难得亲笔写下了朱批,痛斥了一番。

    玄沐羽的心思玄澈知道,但看他义愤填膺奋笔疾书的模样还是觉得好笑。

    哪知,玄澈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呢,晏子期就杀进了上书房。

    “请陛下和太子殿下三思!”

    都七十多岁的老人了还摆出一幅慷慨就义的模样进言,晏子期做宰相做到这个份上也是鞠躬尽瘁了。

    玄澈颇为无奈。由于种种原因,大淼的臣子对于君王并不像前世明清时期那般畏惧,所以这种重臣直闯书房的事并不少见,虽然大多数情况下只会让皇帝七窍生烟,但最终都可以将其压下驳回,但这种场面发生时君王对大臣却也杀不得。

    玄澈只能将目光投向了玄沐羽。玄沐羽会意,对晏子期说:“太子妃不过三年无子,太子尚且年轻,多等j年又有何妨。”

    一向圆滑世故的晏子期居然强y道:“陛下,此事关系到宗室传承,不可拖延!”

    玄沐羽不悦:“晏子期,你这话也太夸张了。”

    晏子期道:“陛下,太子后继无人一事事关重大。太子殿下生x聪慧,即便如此,太子成人仍有十年之功。而太子之聪慧后人难及其万分之一,更何况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若是大皇子愚钝,小皇子又太过年y这可如何是好?陛下,此事切不可得过且过!”

    玄沐羽冷哼道:“晏子期,你这话什么意思?!朕还没死呢,你就想着朕的孙子要如何继位了?你好大的胆子!”

    晏子期连忙跪下,却说:“臣一时心急口不择言,还请陛下恕罪。但此事事关国,老臣也不敢因避讳而视若无睹,陛下请三思!”

    玄沐羽一拍桌子跳起来怒道:“晏子期,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晏子期哑着嗓子喊道:“臣不敢明哲保身!”

    “你!”

    玄沐羽气急攻心,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玄澈连忙上前将他按回座位,为他抚了抚x,柔声道:“父皇不要生气,晏大人是好意。”

    晏子期这时却再次开口:“太子殿下,老臣知道您与云娘娘情深意笃,但纳妃非您一人之事,切不可意气用事!”

    玄沐羽额上青筋一跳,又要站起来怒斥。

    玄澈知道此时绝不能再任由玄沐羽生气,连忙上前抱住玄沐羽肩膀将他生生压回座位。

    从未有过的主动亲密让玄沐羽脑子一空,就要爆发的情绪突然就烟消云散了,他有点傻了,呆呆地仰头看向玄澈,落入眼中的是两p粉se的薄唇,清朗的声音在唇瓣的翕合间流淌而出:“晏大人,这事本宫心中有数,还请晏大人快快起来。”

    晏子期却反问:“殿下心中之数何解?”

    玄澈心中诧异,他没想到晏子期如此咄咄人。客观地说,自己纳不纳新妃这件事,单纯从传宗接代的角度来看,并没有严峻到不得不做的程度。而晏子期都七十多岁的人,虽然身还算健朗,但退出政坛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根本不需要在这时候触怒龙颜。再加上晏子期一向是秉承中庸之道的圆滑老贼,哪里会突然如此冒头?

    转念间玄澈又想起了云昭和那些nv人之间的事,他察觉到某g暗流在随着纳妃一事加快了涌动,虽然其中关键玄澈来不及深思,但他确定这时让这矛盾完全激化,对自己肯定是有害无益。

    玄澈只道:“请容本宫思量j日,若真要纳妃,这东宫要做的准备也不是一日两日,晏大人还请稍安勿躁。晏大人还是快起来吧!”

    晏子期也知这是玄澈此刻退让的极限了,见好就收,顺势从地上起来,躬身道:“静待殿下佳音。”

    晏子期慢慢退下,走到门口了,又稍稍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玄澈,然后便带上门离开了。

    玄澈被晏子期临走的那个眼神看得一愣,突然想起手上还圈着一个人。刚才他情急之下才双手环上玄沐羽的肩膀将他的身子压下来,只是这个模样在外人看来就像是玄澈抱着玄沐羽。

    玄澈心中窘迫,讪讪松了手,随手拿过一本折子,身子往外站了站,口中下意识地说:“晏子期太激动了……”

    玄沐羽的脑子才刚刚回到脑壳里,想着刚才萦绕鼻尖的清香,还有那个有点凉有点瘦的怀抱,灵魂就跟飞起来似的,无比轻快愉悦,忍不住就让笑意挂上了嘴角,不过这时候又听到玄澈这么说,笑容一僵,转而愤愤道:“晏子期越来越大胆的!仗着劳苦功高以为朕不敢治他的罪!”

    玄澈疑h道:“晏子期向来是圆滑世故之人,就算进言也是婉转隐晦,怎么今天会如此激进?”

    玄沐羽脑子一转,脱口而出:“他想隐退?”

    “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何必如此激烈?除非……”

    玄澈与玄沐羽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开口:

    “莫非他出身门阀,要……”

    “他是寒门出身……”

    同时反应出对方说说了什么,两人都是一愣,随即又为彼此的默契露出笑容。

    玄澈笑着寻了个舒f的姿势倚上桌子,随手将刚才拿起的折子扔到一边,先开口说:“如果晏子期出身寒门,那背后就没有厚重的门阀势力了,照理说这件事他这么积极也没什么好处。晏子期有孙nv、外孙nv吗?或者家中还有其他适龄的晚辈?”

    玄沐羽摇头:“晏子期的孙nv、外孙nv都出嫁好多年了,也没听说晏子期还有其他适龄又亲近的晚辈了。”

    “若是没有利益,那晏子期就是为了激怒父皇。”

    “激怒我做什么?要我将他逐出朝廷?”玄沐羽微微皱眉,“好处呢?”

    “好处……”

    玄澈的手指在桌沿上敲了又敲,节律的声音一下下梳理着两个人的思绪,j乎是同时,两个人都看向了对方,两双眸子同时被震惊和难以置信填满。

    “暗影。”

    “林默言。”

    两人同时叫出自己的属下。

    两个男人一跪一站出现在桌前。

    “查,晏子期最近和谁有接触!”

    又是异口同声。

    两人相视而笑。

    玄澈回到东宫,又听森耶说这j日东宫来客多多,有男有nv,都是来劝说云昭或者来打探消息的。入夜,云昭果然在床上对玄澈提起纳妃之事,委婉地告诉玄澈请不要顾及她,为了皇室和天下请选择贤良的nv子入住东宫,又说多j个姐她也不会那么无聊。

    玄澈笑笑,将云昭拥入怀中,低声道:“我玄澈只有云昭一个q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第二日暗影和林默言都来消息了,听了两份类似的报告,玄澈对玄沐羽说:“看来,我们应该做点什么了。”

    “怎么做?”

    “嗯……儿臣比较擅长离间分化,打击大的,安抚中的,拉拢小的,父皇觉得呢?”

    “我?我没有意见。你看着办就好了。”玄沐羽已经很多年不ai去动脑子了。

    顿了顿,玄沐羽又问:“要纳妃?”

    “嗯?”

    正在思考如何彻底解决问题的玄澈一时没反应过来,刚要开口说不是,就听玄沐羽闷声说:“不要!”

    “什么?”玄澈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玄沐羽从位子上起来站到他面前,那目光就深深地望进玄澈的眼睛里,玄沐羽一字一顿地重复:“不要纳——不要纳新妃!”

    “呃,这,”玄澈被看得慌了,忍不住想要向后缩去,但身后就是桌子他又能缩到哪里去。玄澈无措地站在那儿竟失去了反应,半晌,方憋出一句,“为什么?”

    话一出口,玄澈就想chou自己一巴掌,明明是一再逃避的答案自己竟然傻乎乎地就问出来了,玄沐羽的眼神已经直白得近乎在宣言了,自己居然还去问!

    然而玄沐羽定定地看了玄澈很久,话在喉间转了又转,最后却没敢说出口,他半垂了眼帘,遮去眸中希冀,只叹出一口气。身子往前压了压,双手撑在桌子上,虽然已经将玄澈困在了自己的怀里,虽然两人已经靠得极近,却又微妙地隔着那万分之一的距离。

    玄沐羽将下巴枕上了玄澈的肩窝,附在他的耳边低沉地说:“因为,我不希望你纳妃。”

    “我……”

    玄澈瞪大了眼睛,啜啜不知如何言语。

    “不要纳妃。”玄沐羽再次重复。

    “可是……”

    “不要纳妃!”

    “……”

    “澈,我不喜欢……”

    玄沐羽近乎孩子气地步步紧,到最后一声“不喜欢”竟带上了j分哀求。

    玄澈只觉得心脏猛地一个收缩,呼吸也有些乱了,有一簇火苗从脖子烧到脸颊,滚烫滚烫的,即使不照镜子,玄澈也能想象得出自己现在的脸有多红。

    “父皇……”

    玄澈还想退却,却对上了玄沐羽的目光,沉沉的,压得他动弹不得,其中若隐若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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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和哀求让玄澈想说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嘀嗒,嘀嗒。

    依然是那铜壶滴漏的声音,记录着这一刻的微妙气氛。

    “父皇……”

    玄澈没了下文,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不需要欺骗玄沐羽自己要纳妃,可是若说自己不纳妃,玄沐羽会怎样去想?

    想自己终于回应了他的感情吗?

    不,不可以这样,他和自己之间,不能再往前走了……

    良久得不到回答,玄沐羽只是将脸在玄澈颈窝里蹭了蹭,这玄澈让觉得这个大男人竟像只委屈的小动物,j乎可以想见还有一双水蒙蒙的眼睛在瞅着你,只是这样一种面貌放到玄沐羽身上又显得很可笑。

    想到这里,玄澈忍不住弯起了嘴角,随着这抹笑容的展开,心中一些东西突然释然了。

    轻轻将双手环上到了玄沐羽的腰,让熟悉的温度和香气包裹着自己,很舒f的味道。

    “我不会纳新妃的,父皇。”

    玄澈说,感觉到困住自己的怀抱再一次缩紧了,好容易放松的心情又冒出了些许彷徨,看着那双还放在对方腰间的双手,玄澈只能无声地问自己:这样,真的可以吗?可以维持在这一刻吗……

    玄澈的内心翻腾烦恼着,殊不知玄沐羽此刻心中想的却是:澈果然是心软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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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阀

    古代的官宦人家大门外都有两根柱子,左边的称“阀”,右边的叫“阅”,于是人们就把世代为官的人家称为阀阅、门阀世族、士族,并由此诞生了一种制度的名称:门阀制度。

    西汉武帝崇尚儒学,之后官僚多以经术起家。这些官僚授徒讲学,门生故吏遍天下,形成一种势力集团,其子孙又承家学继续为官,久而久之,到东汉中叶出现了世代为官的大姓豪族。至东汉建立,刘秀大封功臣,造就了第一批的豪门贵族。

    东汉后期,农民大量破产,土地兼并严重,造成了一大批的大地主。这个世界在东汉末年虽然没有了三国时期,但同样是在相当一段时间里陷于战乱,农民大量破产,土地兼并进一步加剧,更是促进了门阀势力的形成。

    而门阀制度的形成在另一方面也和国家的人才选拔制度有关,东汉选拔官吏以宗族乡党的评定为主要依据,在这个世界里,这种选拔制度在成朝发展成为九品中正制,官员选拔的途径同样被大地主大豪强把持,直接导致了j乎所有的官员都来自于豪门世族。

    门阀势力在成朝末期发展到巅峰,甚至影响到了皇权。后来玄清君起兵谋反,战争在客观上破坏了北方的门阀势力。淼朝建立之后,玄清君接受谋臣的意见,借战争的余波制定了一系列政策——主要包括了限制蓄奴、均田制和一定程度上的制科取士——用来限制、削弱门阀势力,这种打击发展到玄沐羽父亲那一代已经颇见成效,除了j家大门阀还对朝政有着影响力,其他势力已基本不足为惧。如果当年玄沐羽没有因为山皇后过世而疲懒,依他的才智,或许这个问题根本不会留到现在来为难玄澈。

    大淼现存的j家大门阀分别是河清崔家、幽y卢氏、荥湘元氏、行原戴氏。

    j朝来,为了安抚这j家大门阀皇帝的后宫中从来不缺这些姓氏的妃子,有时可能只有一家,有时却是四家俱全。就算是玄沐羽也没有超脱其外,他的德妃就是来自行原戴家,而元贵妃也是荥湘元氏的旁支。

    不过这两年戴氏已经没落,元氏在太子八岁那年也逐渐被上了末路,崔氏虽然还是望族,但也大不如前,只剩下卢氏一家独大。

    现在轮到玄澈纳妃了,他居然娶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云姓nv子,而且j年下来根本没有纳新妃的迹象,这下这些没落的和没没落的士族们都坐不住了。

    玄澈也承认自己只娶一q的举动欠妥,他这种举动在那些士族眼中绝不会是“忠贞好丈夫”的举动,而是要清除士族的前奏!

    士族们当然知道自己的势力已经为皇帝所不容,一直以来都还算安分守己,但要他们就这样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势那也是不可能的。

    现在太子妃三年不出,他们马上就找到了一个好借口要求玄澈纳妃,在大臣百般劝谏无果的情况下,他们甚至胁迫了当朝尚书令!

    晏子期是在玄沐羽的父亲淼安帝当政时得到一名权贵推荐步入政坛的,但很快那名权贵就失势了,他也因此受到牵连,后来虽然又慢慢爬了上来,但因为是寒门出身一直得不到重用,年到中年却意外得到当时还是皇子的玄沐羽的赏识,在夺位之战中立下汗马功劳,玄沐羽登基后他也在短短两年里从尚书爬到尚书令,接下去因为玄沐羽的懒惫和信任,同时也因为于他自身的忠心不二和才能出众,他就在尚书令的位子上稳稳握着大权坐到了现在。

    晏子期都七十多了,前j年开始权力就在慢慢地向下分散,后备的班子也培养起来,如今他在朝堂上虽然还是说一不二的角se,但一般情况下他都不再开口,尚书令这名称j乎成了挂名。当然他也是有点s心的,想等自己的孙子再成长一点,想让能帮衬自己儿孙的人再多一点,他就可以完全放心了,但就算是现在,只要皇帝或太子开口他也会欣欣然地引退。

    偏偏就是在这当口,竟然有人用他最疼ai的孙子作饵,着晏子期做那迫太子纳妃的事。

    故事很老套,无非就是一出仙人跳的戏,不说也罢,但终归那晏家小子是杀了人,还是一个贵族,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平时压下去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如果让哪个门阀势力抓住了作把柄——这起就是流放——即使是尚书令也没有用。

    晏子期很愤怒也很苦恼,太子什么x格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么,当初他一时鬼迷心窍竟然想让太子取皇帝而代之,没想到被太子冷眼一扫,老命都去了半条,从那之后他就再没有二心了,一个玄沐羽就已经让他不敢动弹了,再来一个玄澈,他连想都不愿意去想了。

    纳妃这事他不能劝,也不能弃自己的孙子不顾,最后他只能用那种方式提醒玄氏父子:门阀势力们在躁动了。

    晏子期相信这对聪明的父子能明白自己的心思,而太子贴善良的心思也能为自己考虑一二。

    不过毕竟将命送到了别人手里,晏子期在那天直谏之后就称病在家,每日长吁短叹,听到有人来访手心里都先攥了一把汗,可怜这老人的心脏饱受折磨,这辈子都没过得这么惶惶,直到皇帝的新口谕下达——

    为太子广选采nv。

    大淼后宫的nv人们分了五等,第一等自然是皇后;第二等就是四妃: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当年玄澈的母妃就贵为贤妃;第三等是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第四等为婕妤、美人、才人,最下等的就是采nv。至于后来玄沐羽y加上去“君”,等级上说只比四妃低半等,但为毕竟是男为nv用,为人所不耻。

    采nv的地位比宫nv高,但又还没有到嫔妃的程度,本是指那些从民间选上来供皇帝挑选的美nv们,送到宫里接受培训后就留下做些轻巧的活,年限到后若是没有被皇帝临幸就送出宫。不过玄氏一族的男人们向来是雷厉风行,每次送来的采nv最多只在宫中停留j个月,皇帝挑了喜欢的就把其他的送回去。所以后来采nv也指那些刚进宫还在接受训练的宫nv。

    总之,说来说去,采nv都是提供给皇帝的nv人,也只有皇帝有这种资格广选采nv,给太子选采nv那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不说这是否合乎礼制,反正命令是这么发了,大家照做就是了。

    这次送来的采nv都是各大小门阀士族中挑选出的适龄未婚nv子,年纪在12到15岁之间,将在宫里呆1-3年不等,因为太子说要纳贤良聪慧之妃,要“充分接触”,所以呆的时间特别长。

    对于这次选送采nv各大小士族自然是拍手欢迎,尤其是所待期限之长,无疑给了小士族们更多的机会,就算个别大门阀想要反对,面对群情激奋也要掂量掂量了。

    玄澈要选采nv自然不会是真的要纳妃,只是为了先安抚一下这些门阀士族们,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费了好大劲才说f玄沐羽,为了这个,他还多次牺牲“se相”将玄沐羽抱了又抱——无他,只当成孩子来哄。至于云昭——她早已接受与多人共享夫君的准备,虽然玄澈曾经海誓山盟,但毕竟……而且云昭就算心中难过也不会说出来,反而安玄澈不要在意她,弄得玄澈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只在生活中更加呵护云昭。

    太子选了采nv,晏子期的危机自然也没有了,经此一吓的他匆匆辞去了尚书令一职,窝进了他的书房里逗孩子玩。

    晏子期一走,尚书令空缺,玄澈提了左仆s崔秉上来,这崔秉正是来自河清崔家。而顶替左仆s的是那“傻子”班万,前j年他因为得罪了人被往下压了压——自然,其中也有晏子期希望他去磨练磨练的意思。班万这j年好不容易又爬了上来,资历老,政绩好,朝中晏子期留下的旧人也挺他,刚好还是出身没落士族,用在这个当口正合玄澈的心意。

    选采nv的消息颁下去之后,除了玄沐羽窝在未央宫里数蚂蚁和云昭略有些闷闷之外,最愤怒的就数还在边关的玄浩了。

    广选采nv的消息传到玄浩耳朵里,他气得直跳脚,发誓回去要把那帮大臣打一顿。不过大臣暂时打不到,怒火就被他往西善部落上发泄了。玄浩打着剿匪的旗号在c原上溜达,却被一g大匪盗给围了,最后是傅鸢带兵突袭给救他回来,傅鸢因此从一个在军中玩耍的将军之nv成了朝廷特封的“巾帼将军”。从此傅鸢见了玄浩就跟猫见了老鼠一样,趾高气扬的。玄浩恨得那个咬牙切齿。

    如此一番折腾完已经是五月了,大明十年就这么过去了一半,居然都耗在了纳妃的事情上。玄澈心情不爽,眼看着明年通川商行办的那些个学校明年就可以有第一批毕业生了,六月初的时候,玄澈抓着玄沐羽的手大笔一挥再次发布新敕令:明年开始春闱。

    春闱就是科举,但这时候我们还没有春闱这个词,因为这时候大淼还只有制科没有常科。

    所谓制科就是皇帝下诏临时举行用于选拔特殊人才的考试。制科在大淼是开过的,可惜由于某些原因没有继续发展成为常科,所以这时候官员的选拔仍然以九品中正制为主、名流豪士推荐为辅。

    玄澈此次说的就是要开常科,将科举作为制度固定下来,每年举行一次,应举者不限门第不限身份,凡身世清白者皆可参与,而中举者称“进士”,又分若g等,授予荣誉并分配官职。如果说这些还只是让大臣们哗然的话,那么考试的内容却让大臣们目瞪口呆出现了短暂的失声——太子竟然要考核三项内容:诗赋、律法和时政!

    考诗赋不奇怪,考律法也能理解,然而要求学子们必须在卷子上写出自己对时政的观点——这完全颠覆了“莫谈国事”的传统。而且为了防止学子所写之言触怒某些大臣而蒙受不白之冤,此次科举又将使用糊名和誊录。

    科考于明年三月份开始,在此之前,今年九月间将在地方上进行乡试,考核帖经墨义,合格者和由各地官员通过九品中正推举上来的人并称“举人”,共同参加殿试。殿试优异者即进入朝廷任职。

    而在常科之后一个月,也就是四月份,还将举行武举,内容包括兵法、马术、箭术及剑术。考核优异者将进入军校开始为期半年的学习,半年后进入军队成为中下级军官。

    御书房——

    “将差役和审判权分离出来,成立公共安全局和司法院?”

    玄沐羽看着玄澈给他看的折子,觉得自己的脑筋有些转不过来。事实上,在玄澈提出的各种新制度新事物面前,他时常觉得茫然,因为实在是——太离奇了!

    玄澈说:“是的。衙门只剩下行政权力。”

    “行政?”

    “对。”玄澈耐心地解释,“儿臣认为,国家权力分为三个部分:行政、立法和司法。立法就是制定法律,司法则是根据法律裁决各种罪行和事件,行政则包含这三种职能之外的所有职能,主要是组织、控制、协调、监督各种社会活动。”

    玄沐羽问:“为什么这个权力要分开?这样一来岂不是办事就慢了?”

    玄澈斩钉截铁地说:“绝对的权力将导致绝对的,官员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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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手握着所有的权力。”

    玄沐羽一愣,却不赞同地摇头:“怎么能这么说……”

    玄澈反问道:“父皇可认为官员都是读圣贤书的人,不会如此?”见玄沐羽点头,玄澈微微一笑,道,“可儿臣先前查处的贪官又有哪个不是读圣贤书的人?”

    玄沐羽不语,心里还是不赞同,他虽然散漫任x,但面对国家改革他还是保留了一个帝王最基本的谨慎——哪怕眼前这人是玄澈。

    “况且,”玄澈顿了顿,寻找措辞,“为官以民为本,官员若是连律法都背不熟,他们如何能为民伸冤?”

    “所以你这次特别开律法科?”玄沐羽这么问,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头,又说,“官员怎么会不熟律法?”

    玄澈并没有注意到玄沐羽的蹙眉,只是笑说:“不信父皇大可以chouj个命官来问问,儿臣保证他们十个里起有五个答不上来,另外四个也是不熟,最后一个熟悉的品级绝对不高。”

    玄沐羽想了想,对玄澈的话不置可否,又问:“你开科举是为了这次的改革?”

    玄澈却摇头:“不完全是。现在的官员大部分是通过九品中正制推举上来的,然而推举的权力却把握在地方豪门手中,推举的官员不可避免地成为豪强门阀的保护伞。而科举给了寒门子弟晋升的机会,这将大大打击门阀势力。”

    “啊……”玄沐羽张张嘴,本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却垮了脸道,“你居然要选采nv……”

    “……父皇,只是安抚之计而已。”玄澈颇为无奈,虽然已经解释了无数遍,这时候还是不得不再说,“进宫的都只是一些十三四的小nv孩,儿臣怎么会喜欢她们?等……”

    “我知道,我知道,等过两年门阀的问题解决了,就让她们出宫是不是?我知道……”

    玄沐羽还在絮叨着什么,但声音太小,玄澈没听清,他看到玄沐羽哀怨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嘴角,眉目间填满了笑意。

    玄沐羽念了一阵又想起刚才玄澈所说。

    澈的话超出了玄沐羽的认知,按照玄澈的说法,人x本恶,即使圣贤书也无法教导,所以必须律法和制度进行约束——这个荀子和韩非子都有说过,玄沐羽自然也赞同,但那什么“行政”他却不明白了。如果把所谓的“司法权”分离出去了,那么还要郡守和县令做什么呢?还有差役就是差役,又要说什么“公共安全”?

    玄沐羽的脑子被玄澈搞得有点混乱,他不能理解玄澈的思想,想拒绝却又不忍心。他知道玄澈的理想,伟大得超出了他的想象,谈到那个理想时澈才是真正的澈,不用淡漠伪装,不用温柔掩盖,耀眼、神圣,强烈的令人无法直视。玄沐羽想支持他,却又无法接受自己无法想象的东西。

    玄沐羽在犹豫,他毕竟是个帝王,不能那样放任一个人——不论他对这个人有着何样的感情,又或者这个人有着怎样的才能和抱负。

    玄澈也知道玄沐羽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的想法,虽说“三权分立”是后世资本主义的政,超越了封建帝王的思考范围,但事实上对于中国古代的衙门来说,它们本身具有的就只有行政和司法权——哦,或许还没有完整的司法权。自己这样做,可以说只是强化了衙门的行政权,而将司法权出来作为一个完整的明确的政府部门存在,至于“公安局”也不过不是这种分化的副产品。

    不过要说“三权分立”,也不见得就绝对超脱了这个时代。前世的隋唐时期实行的三省制其实就是另一种形式的“三权分立”:门下省——决策权,即立法;中书省——监督、反驳权,即司法;尚书省——六部事务,即行政。只是这种分立并不明确,而且其本意在于分化宰相的权利从而巩固王权。

    现在这个世界虽然只有二省六部,将原本归于门下省的立法权分给了中书省和皇帝,但论其本质,倒也没有太大差别。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将j千年后的西方思想引入中国政,玄澈自己也没有办法肯定这个做法是否正确,就算是前世的中国在实施这种想法的时候也是困难重重,中国的传统文化和民族惯x让这种思想举步维艰,根本无法取得权责分明的理想效果。

    玄澈不在意这p土地最终会走上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但他在意社会主义或者资本主义究竟能不能适应或者说振兴这p土地。他的一个错误极可能将自己的国家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也在怕,非常怕,以至于他甚至在隐隐期盼玄沐羽说“不”!

    两个人都在思考,书房里一度沉默,直到两个人同时开口——

    “父皇……”

    “澈……”

    声音重叠在一起让两个人都停了话。玄澈微微一笑先道:“父皇先讲。”

    玄沐羽道:“你先说,我想再听你说说。”

    玄澈垂下眼帘,抿抿唇,道:“儿臣想说,还是先不要改革了,有点急了……”

    玄沐羽怔了怔,却说:“为什么不改?我只是想说,要不要先在j个地方试行,看看结果如何。你说的我不太懂,但我想既然你会提出来,必然是有自己的思考,澈从来没有判断错什么,我相信澈的决定。”

    玄澈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