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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儿当一天县长,就有责任让杨桃和大家一起过平安日子!”发布完命令,董重里明

    明白白地说了几句心里话。事后,王参议劝他,当县长好比说书,非要说与故事无

    关的话,不必将鼓敲得震天响,惟恐别人听不见。董重里却说,他之所以同意回来

    当县长,就是要做这种自己早就想做的事情。

    总的说来,大家都能理解。不高兴的惟有马鹞子。因为他不高兴,自卫队反而

    先于独立大队撤出天门口。董重里以为自卫队这帮人会与自己抗争到底,马鹞子的

    利索让他很不适应。接到命令才半个小时,马鹞子就带着自卫队列队从小教堂门前

    出发,先往下街走,到了街口再往后转,又到上街,再回头经过上街和下街,顺着

    大路扬长而去。这一天是董重里来县里上任的第十天,回到天门口的第二天,发布

    命令的当天。正在行进的自卫队齐声喊着:“一、二、三——四!”站在凉亭里送

    行的董重里怎样听都觉得杀机滚滚。接下来独立大队也启程了,依照命令规规矩矩

    地去了中界岭。少了几百个佩带武器的人,天门口出现一种罕见的安宁。

    董重里刚刚决定让杨桃提前一天结束等待,紫玉就来了。董再= 里几乎认不出

    来,眼前这位楚楚动人的少妇紫玉,就是当年因逃婚而要求参加独立大队的少女紫

    玉。“我要离婚!”紫玉的要求,让董重里回忆起那个追到独立大队来要人的劁猪

    佬。劁猪佬自称不到五十岁,看上去已有六十开外。那时候的紫玉躲在阿彩身后,

    表示死也不嫁这个人,那样子酷似一只被猫追得走投无路的老鼠。

    现在的紫玉,已经会用准确的字词来表达蕴藏在内心的巨大梦想。

    董重里几乎没有认真想过这种梦想的背景,更不在乎林大雨拿着手锤三番五次

    地威胁,要将他的头砸得比说书的鼓板还扁,就做出了准予离婚的裁决。随后,傅

    朗西坦率地承认了自己与紫玉的亲密关系。想起傅朗西刚来天门口的样子,从惊讶

    中恢复平静的董重里说了一句很潇洒的话,从常守义到杭九枫,从麦香到紫玉,是

    傅朗西教会他们如何将自由与幸福紧紧地把握在自己手里,又使他们在不知不觉中

    被这种只允许部分人拥有的自由和幸福所限制,到头来真正享有自由和幸福的只有

    傅朗西一个人。董重里此时尚不知紫玉关于林大雨性子太重的说法,早就吸引过傅

    朗西,他声明自己做出这样的裁决,完全是因为被这句最接近梅外婆思想的话所感

    动。傅朗西存心不让董重里自视过高,他说,董重里与紫玉的所有对话都在他预料

    之中,还将与紫玉的模拟对话说了出来。

    董重里并没有特别尴尬,由于紫玉的变化,他有理由让自己不计较这些,而是

    去赞叹人之所以是人,就在于人可以在梦想中长大。同时由于自己被傅朗西深刻了

    解,进而感伤人对眼前事物过于在意是人给自己设下的最大障碍。

    对紫玉离婚案的裁决让重返天门口的董重里越来越愉快。

    董重里去了紫阳阁,当面告诉梅外婆,自己不得不食言,杨桃只需等自己两天,

    而不是先前所说的三天,现在两天时间已到,他得带走杨桃,开始新的生活。梅外

    婆笑眯眯地要给他们举办婚礼,董重里爽快地回答:“还是说书吧!说书时谁都可

    以到场听!”

    山西有个潞安府,河东有个刘财主,外出讨债把账收,路上捡个r口袋。忽然

    一响来震开,跳出一个小婴孩,抚养成人好人才,又出石珠多厉害,辅佐刘聪争世

    界。说起山西潞安府,发鸠山中庙又古,惠女庵中无人住,每日有人撞钟鼓。庙前

    石岩没多大,忽然一阵大雨下,一声响亮石头炸,跳出一个女娇娃,人才好比一枝

    花,取名石珠就是她。石珠出世招良将,姬有光,候有方,飞天成晃手段强,起义

    就在惠女庵,慕容魔,段方山,山石继龙袁玉鸾,王愉陆俊陆松安,一半女,一半

    男,闹得地覆天也翻,都为刘聪夺江山。石珠娘娘无祖宗,神远皇帝无外公,司马

    睿来号中宗,都建康,号晋东,相传十五帝,一百六十八年终,刘裕篡位称大宋。

    又是十二月二十四日,梅外婆又想去钟楼敲钟。小教堂前面没有拦截的人,可

    梅外婆连大门都没出去。

    杨桃一直趴在她怀里哭,一声接一声地诉说,自己太想叫梅外婆乃乃了。梅外

    婆让杨桃叫。每一次杨桃将嘴张得大大的,却只是发出更大的哭泣声。杨桃一次次

    欲叫不能,等到常天亮站在门外大声提醒时,一年当中最要紧的一个黄昏又错过了。

    夜色低垂,常天亮像往日一样早早在小教堂里摆上鼓和鼓架,亮着嗓子,唱起

    说书前的水词儿。临到董重里登场,憋了四年,再加上内心的许多喜悦,三声鼓响

    后的那一段唱,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得到的喝彩声却大不如前。细想起来,也

    是事出有因。一座上千人的镇子,哪能经得起杀了一批又再杀一批,死的又都是会

    听说书的人。后来的许多人,耳朵没有经过调教,虽然对董重里的说书早有耳闻,

    却不懂其抑扬顿挫的说唱与情节发展之间的默契。

    该喝彩时忘了做声,不该喝彩时反而吵得别人也听不好。还有林大雨,晚饭时

    借酒浇愁,一晚上打了几十个酒嗝。惹得一些善听童重里说书的人说,杭大爹若还

    在世,十个林大雨也会被扔到门外的小溪里。最让人分心的是梅外婆和王参议。梅

    外婆原本不想来听说书,经不住王参议劝说:来天门口几年了,托董重里的福,好

    不容易才有兵戎去远歌舞升平的日子,哪有不去捧场的道理?梅外婆便将照看雪蓝

    睡觉等事交给雪柠和柳子墨,自己带上杨桃和常娘娘,不早不晚地来了。王参议在

    梅外婆后面坐着,中问隔着傅朗西,每每精彩的还在后头,他就像在春满园听戏那

    样,用那种往肚子里沉的声音叫起好来。梅外婆偶尔也会叫好。梅外婆和王参议的

    叫好声总会碰到一起。听梅外婆叫好,下街的缫丝女子就会哧哧发笑。这时梅外婆

    就会沉默下来。可一旦重新沉浸到说书的情境里,梅外婆又会情不自禁地同王参议

    一道叫起好来。

    有说书声的天门口,黑夜越深越显得祥和。

    散场之后,王参议迫不及待拦住梅外婆,提起一九一二年一月到一九一六年十

    月,湖北省议会反反复复地成立又解散的那几年:“你是不是一直在春满园靠右边

    台口第二个包厢里看戏?”

    “是啊!那几年惊心动魄的事太多,只好天天夜里去看戏,直到梅外公闭门谢

    客时为止。”梅外婆不用想就记得,梅外公他们发动武昌起义后,清军放火将大半

    个汉口烧成了灰。

    王参议高兴极了:“唱京戏的谭鑫培来春满园是一九一五年吧?那时我还进不

    了包厢,只能在楼下找座位。你在包厢里当然不知情,除了看戏,我一直在找机会

    想看看那个总在头顶上叫好的女子长相如何。没错,就是那一年,袁世凯想称帝闹

    得很热烈。那些想从中讨巧的人,晓得袁世凯的二公子袁克文最喜欢昆曲《千忠戮

    》中的《惨睹》,一连好多天,谭鑫培唱京戏之前,都有自称票友的人先上台去唱

    这一曲——收拾起大地山河一担装,四大皆空相,历尽了渺渺程途,漠漠平林,垒

    垒高山,滚滚长江,但见那寒云惨雾和愁织,受不尽苦雨凄风带怨长。雄城壮,看

    江山无恙,谁识我一瓢一笠到襄阳!”

    王参议情不自禁地小声唱完,惹出梅外婆的无限感慨:“也不全是讨好袁克文。

    若不是唱这一曲得另付二百块银元,梅外公也上去了。这曲子里的气节,梅外公特

    别喜欢。”

    “真正见到你的芳容是一九一九年十一月三十日晚上。”王参议深情地说。

    梅外婆有些惊讶:“那一天正是梅兰芳来武汉演《大审玉堂春》呀!”

    “对,当时我就坐在隔壁的包厢里。你呀,坐在那里像尊玉观音,眼睛里只有

    戏台,从不环顾左右。”

    “哪里呀,那是心虚,怕惹麻烦。”

    这时候董重里过来了。董重里再次对梅外婆说,他要带妻子杨桃回白雀园,尽

    丈夫之责。梅外婆将羞羞答答的杨桃推给董重里,战乱时期,多一个女人就多一份

    累赘,董重里替她减轻负担,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董重里没有心思多说,牵上杨

    桃的手正要走,王参议叫住他:“董县长这几年一定是春满园的常客!”

    “王参议这话从何说起?”

    “你们看见了,我可没有同梅外婆串通,我觉得你这说书中唱念的韵味,像是

    从春满园里学来的。”

    “是吗?”董重里扭头问梅外婆。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王参议这话真的提醒了我。怪不得我叫好一直没

    有叫在点子上,原来是将听说书当成听唱戏了。”

    “我是去过春满园,详情以后再说吧!‘,

    到这一步,董重里也不讳言了,就像婚礼后面对闹新房的人一样,他请王参议

    让他们夫妻团圆,尽享天伦之乐。耽误了四年,雪柠已经后来居上了,再耽误下去,

    紫玉也要生孩子了,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生得太晚,只有当弟弟妹妹的份。梅外婆

    笑着请王参议放过董重里和杨桃。董重里也会卖乖:“如果我和杨桃有了孩子,该

    叫爹的一定叫爹,该叫奶的一定叫奶。”王参议怕董重里说出更露骨的话,连忙让

    他和杨桃快走,再不走床上就要长荒草。

    天门口正在一点点地安静下来。梅外婆有些动情:“董先生的和平计划真好。”

    王参议故意争宠:“出苦力的可是我。”

    “战争是最丑陋的事!”梅外婆站在上街和下街的交界处,将那一年段祺瑞恢

    复独裁,荆州、襄阳一带的护国军起兵通电独立,吴大帅带着北洋军攻占武汉三镇,

    导致梅外公对自己洗心革面的那些事不粗不细地说了一遍。

    兴趣盎然的王参议正要说话,身后的屋子里传出杨桃的哭声。

    听了一阵,也没别的声音,杨桃哭得更凶了。

    王参议自言自语说:“女人都会偎在男人怀里撒娇。”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到底是半个雪家人,真会哭!”听不到回应的王参议

    回头一看,梅外婆已经走开了。

    “你也早点睡吧,这种日子非常少有,莫错过了。”

    很久没有女人这样说自己,王参议的心里充满柔情蜜意。

    泣涕涟涟的杨桃没有惊天动地,她细水长流地从人叫哭到j叫,从半夜哭到三

    更。中间曾有女人笑过几次,笑前笑后总有男人的声响相伴。细细辨别就知道笑的

    女人是紫玉。男人声音太容易分清了。均匀的鼾声是王参议的,断断续续的絮语是

    傅朗西的。

    那种一手抱着女人,一手轻轻拍打女人后背的声音是董重里发出来的。三更之

    后,杨桃的哭泣忽然变成黑夜里的秋雨,一阵紧过一阵,雨急时从下街的瓦脊依次

    卷向上街,沉入镇外的旷野,又从下街口重新崛起,往复轮回意味无穷。秋雨随风

    而至,哭泣中的伤感不是被风吹干飘然而逝,就是被雨淋透悄然坠地,剩下许多湿

    漉漉的东西竟然全是快乐。

    八  八

    宛如新婚的两对男女是在四更和五更之间安静下来的。片刻之后,常天亮石破

    天惊般大叫起来。

    似睡非睡的董重里以为林大雨又在喊丑死人了,他将被杨桃枕着的手臂抽出来,

    正要接着睡,忽然翻身坐起来。这一次他听得很清楚,常天亮是在喊“日本人来了!”

    董重里一边穿衣服,一边使劲推杨桃,待她从床上爬起来,这才往街上跑。

    “日本人来了!日本人来了!”惊恐万状的常天亮站在街上一声声地喊着。

    衣冠不整的王参议和傅朗西抢先出门,不停地问是怎么回事。

    董重里正要接着问,打了半夜更的段三国沿着被雨水打湿的街面,跑起来,慌

    慌张张地说:“附近垸里的狗叫得很凶,肯定要出大事!,,董重里说:”会不会

    是来了驴子狼?“段三国否定说:”驴子狼来时,再凶的狗也会吓得要死,只会哼,

    不会叫。“这时候,常天亮叫得更凄厉了,口口声声说,他看得清清楚楚,几百名

    日本人已经到了水淹小岛北旅团时用草袋垒拦水坝的地方。傅朗西不再迟疑,掏出

    手枪,连扣三下扳机。枪一响,还在迷糊之中的人们,撒开两腿跟着领路的傅朗西

    往西河右岸跑。王参议和段三国在上街口一带居中引导。男女老少全都跑得飞快,

    动作最快的人家连牛羊猪j都带上了。负责断后的董重里从下街口一路查过来,只

    在小教堂外面碰到正在撕离婚告示的林大雨。林大雨说,他不想让日本人晓得自己

    被人戴了绿帽子。

    林大雨的言语之中含着诸多不安。董重里顾不上细想,拧亮手电筒照在白雀园

    大门上,看到铜锁已经锁好了,才沿着满是丢弃物的小街,一边喊:“还有人吗?”

    一边全速追赶已经跑远的人群。

    黎明前的夜空中出现两颗遥相呼应的信号弹。一群拖着长长尾巴的炮弹呼啸着

    扑向空空如也的天门口。已经到了西河右岸的董重里不敢停留,又走了一程,要进

    山口时,从前面传来话:“梅外婆在哪里?”走在最后的董重里曾在紫阳阁门前站

    了片刻,门上不仅有锁,还贴着符合梅外婆从容不迫性格的红色封纸:人饥饿不是

    因为没有饼,人干渴不是因为没有水。刚写的字墨迹未于,董重里模了一下,左手

    手指染黑了四个。董重里发话要前面的人再仔细清点一遍,前面却又有话传来:

    “杨桃在哪里?”这时候的董重里仍然很镇静。

    一九三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的晨曦下,逃难的人全都进到西河右岸的大山里。

    站在岩石上的雪柠,一声声地叫着梅外婆和杨桃。

    在日本人对天门口的偷袭中,梅外婆和杨桃没有跟上逃难队伍,失踪了。同时

    失踪的还有头天夜里喝多了酒的余鬼鱼,以及上街的一个富人和下街的两个穷人。

    经过查证,最后见到杨桃的是紫玉。紫玉跑出房门后,特意绕到隔壁,提醒正

    在给绣花肚兜扣扣子的杨桃,贴身衣物能套住就行,先将最外面的衣服扣好,等跑

    到安全地方了,再避开男人重新穿戴。如果杨桃的动作再快一点,紫玉肯定会带她

    一起走。紫玉担心林大雨趁乱躲在暗处,真的用手锤敲自己或者傅朗西的头,早早

    跟上傅朗西,跑到前面引路去了。

    同样的调查证实,最后见到梅外婆的是雪柠和柳子墨。梅外婆路过白雀园时,

    见杨桃屋里还亮着灯,担心杨桃因为兴奋过分劳累,没被枪声惊醒,就要柳子墨带

    着雪柠和雪蓝同挑着箩筐的伙计们先走,自己一个人进了白雀园。雪柠和柳子墨认

    为杨桃能够照顾好梅外婆,就没有停下来等她。此后无人在街上或者路上见到梅外

    婆和杨桃,一直处在人群后面的常娘娘和常天亮也没听见有异常动静。

    一路狂奔的董重里和王参议,在离西河只有一畈之隔的山坡上,被独立大队暗

    自扩充的一个连追上了。失去理智的王参议要求独立大队趁日本人立足未稳,杀进

    天门口。并且许诺,只要救出梅外婆和杨桃,哪怕自己被送上军事法庭,也会按照

    一个营的规模发给他们军需给养。听从尾随而来的傅朗西的指挥,这个连派出二十

    几个士兵,掩护董重里和王参议登上西河右岸。日本人的枪炮声已经停歇了,雾中

    的天门口只有j鸣狗吠。不用太多观察,这些有着与小岛北旅团恶战经验的士兵们

    便断定,日本人在西河左岸设有埋伏。寻人心切的董重里和王参议被士兵们强行带

    回出发地。雨后的天空亮得很慢。“看样子日本人是怀着报复心直取天门口,只要

    驻守汤铺和中界岭的自卫队与独立大队没事,等所有兵力到齐了,找机会打一场反

    偷袭战,有可能将日本人赶出天门口。”

    在傅朗西的劝阻下,董重里和王参议耐心地等来了马鹞子的自卫队,并用更大

    的耐心等来了杭九枫的独立大队主力。

    两支没有受到任何攻击的队伍印证了傅朗西的判断,在这样的前提下,如果梅

    外婆和杨桃真的留在天门口了,后果将不堪设想。马鹞子和杭九枫没有丝毫犹豫,

    立刻带领各自人马进入攻击状态。从小岛北旅团那里缴获的山炮也在山坡上架好了。

    两声炮响过,多少年来打得你死我活的两支队伍的首次联合作战即告结束。第一炮

    打偏了,远远地落在后山上。第二炮偏得更远,径直飞过山顶的关老爷庙,落在山

    那边。正是误打误撞的两炮救了自卫队和独立大队。目睹埋伏在山后的日军主力像

    马蜂一样涌出来,所有发誓要与日本人血战到底的人全都噤若寒蝉。傅朗西下命再

    次开炮,第三发炮弹倒是落在天门口街上,将那些深藏不露的日军炸得显出真身。

    天亮后。近千名日本士兵在天门口外兵分两路,一路留在西河左岸扫荡众多的垸子,

    一路直扑西河右岸。

    “在这儿跟他们打一仗吗?”

    “你用卵子打?”面如死灰的王参议粗鲁地回答傅朗西。

    自卫队和独立大队退避三舍,日本人反而不敢轻举妄动。面对与西河右岸毗连

    的险峻群山,他们只敢放火烧毁山脚附近的几座垸子,随即退回到西河左岸。

    雨过天晴的天门口比平常更灰暗,日本人足迹所至,西河左岸的垸子相继燃起

    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