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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你不会送。你有别人没有的想法。就像吃瓜子,能够将瓜子壳全吃下去,任凭别人

    怎样说你都不改。在天门口,我可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段三国恭敬起来:“有个好消息,听从河那边过来的人报告,你们家的波斯猫

    在山上生小猫了,有人还捉了一只回去养着,据说特别会捉老鼠。”

    “波斯猫会捉老鼠?”梅外婆笑得太突然,不得不转过身去让自己的容颜归于

    平静,“段镇长,你就不要提波斯猫了,说正经事吧!”

    “有您老这么看重,我也只好当面说实话了。杭家的宅基地一直空在那里,我

    打算在上面重新盖几间房子。我已经传话给两个女婿,九枫当然高兴,马鹞子也不

    好说什么。和谈时我与阿彩通了气,要她莫只说党政大事,各人家里过日子的事也

    要订个君子协定。这盖房子的事当时就达成了口头协议,只是因为其他条文是上边

    规定的,才没有将它用明文写下来。其实阿彩心里早就在这样想,她心里有数得很,

    这白雀园先给测候所用着,独立大队的人不会毁它,国民政府方面也不会破坏它,

    假如有朝一日他们得势了,开门进屋后什么都是现成的。对丝丝来说,阿彩同意也

    好,不同意也好,白雀园是不能住的,能将杭家的房屋恢复起来,住在里面,这名

    分上也正一些。”

    梅外婆问:“九枫一定会说要做一镇惟一的父亲。”

    “有这事。是我从中说合,要他以后再说,这事才搁下来。”段三国显出一副

    无可奈何的模样,“杭家的老屋能够抵挡各种土炮。现在大家合在一起抗日,杭家

    的房屋当然要防得住日本人的炸弹。

    听柳所长说,用钢筋水泥做成的房子最牢靠。我想将杭家的房子盖成钢筋水泥

    的,万一日本人真的来了,跑不动的人也好有个藏身之所。不瞒您说,下街那些死

    绝了根没人住的房子,所卖的钱我分文未动。那些人家虽然都很穷,可是这家几分

    田,那家几分地,加到一起就有二十几亩。有这些田地的租子垫底,再加上各家各

    户应缴的赋税,平常公家的各种交付也就差不多了。马鹞子再狠也还有一镇这条根

    在我手里牵着,只要他不用枪着我要钱要东西,能拖就拖,拖不死的拖老,拖不

    老的也要将胡须拖得半白。马鹞子也一直劝我盖一座和镇长身份般配的房屋,所以

    除非自卫队实在要花销,一般也不太找我的麻烦。所以我才敢起这样的念头。您老

    能不能同柳所长说说,请他帮忙找王参议给我买点水泥钢筋。“

    梅外婆实在没有想到段三国会有如此复杂的想法:“我以为自己没有小看你,

    没想到还是小看你了。有段镇长这一番话,柳先生肯定会答应帮忙的。不简单呀,

    往日梅外公就说过,天门口有藏龙卧虎之气,就看谁能走正路。”

    “不瞒您老说,这些事都是夜里打更时,一个人对着月亮星星慢慢想出来的。

    反正是献丑,我就再多说几句。虽然局势越来越乱,这雪蓝的抓周酒可不能敷衍了

    事,如果我是雪家人,一定会反其道而行之,办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闹。在天门

    口,雪家从来就是秤杆上的定盘星,你们从容镇定,天门口人就会安居乐业。”

    “段镇长这样抬举我们,到时候可要带头多喝几杯酒!”梅外婆放下手指上的

    瓜子壳,刚好在那小小的瓜子壳堆上堆出一枚尖尖。

    段三国知趣地站起来告辞。段三国刚走,梅外婆就告诫杨桃,对段三国,仅用

    一般的客气还不够,要尊重他。

    “这个人看着粗俗,心里比谁都明白。”

    落日余辉将屋顶上的亮瓦映成了琥珀玛瑙。柳子墨刚从外面回来就被马鹞子派

    来的人喊去接电话。柳子墨的母亲担心雪蓝周岁那天电话线路出问题无法打通,特

    意提前打过来,一是要听雪蓝

    在电话里牙牙学语,二是问给雪蓝缝的四季衣服是否收到,合不合身,因为是

    梅外婆点名请旗袍店的邓裁缝做的,她也想知道梅外婆满不满意。柳子墨母亲的话

    还没说完,接线员c进来说有上海的电话。是一个从日本回来的朋友劝柳子墨早作

    打算,一切以施展自身才华为重,莫做以卵击石的事情。柳子墨刚刚摔下话筒,九

    天之内打了八个电话的王参议,又在第十天里打来第九个电话。从催促到催再到

    限期,王参议越来越焦急,甚至威胁柳子墨,在此国家民族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

    再不将大别山区暴雨频发的特点及规律的研究结果拿出来,他将无法在军事法庭上

    替柳子墨辩护。

    王参议说得很明白,国民政府对战略物资已经控制得滴水不漏,一场空前绝后

    的战争已经发生。卢沟桥事变后,各地的知识分子都已致力抗战,作为一个新式知

    识分子,柳子墨有义务和责任,尽挽狂澜于既倒,救危难于水火之责。

    王参议的话后来都被柳子墨用在与梅外婆的交谈中,他是要明确无误地表示出

    如下意思,在目前的形势下,段三国的想法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梅外婆说服柳子

    墨的话很简单:人的一生,总要做些明知做不成的事,万一做成了,就是了不起的

    丰功伟业。换一个人,譬如王参议,换一个地方,譬如武汉,造这样的房子算不了

    什么。然而这是段三国在天门口的想法,假如这事被他做成了,谁能保证他以后不

    再为天门口做出更大更有意义的事情!几句话,让柳子墨心悦诚服。

    柳子墨去小教堂,通过安放在马鹞子睡房里的电话,找到身在黄州的王参议。

    柳子墨同正与冯旅长饮酒赋诗的王参议说完话,穿过夜色艨胧的小街回到家里,刚

    在梅外婆的对面坐下,要说的话还没开头,就听到段三国在外面叫门。

    “段三国这时候来,肯定是想打听结果。以他的精明,只怕是先要找个借口说

    说别的事情。”梅外婆笑着让人开了大门。

    段三国进屋后果然说:“我来找常娘娘商量一件事。”

    虽然这样,梅外婆还是陪段三国在客厅里坐下,并吩咐王娘娘,段三国前两次

    来吃的是白瓜子和黑瓜子,这一次就炒葵花子。

    常娘娘正在给雪蓝洗澡,一时半刻过不来。段三国也不等,先将自己从这屋里

    离开后,产生的想法对梅外婆和柳子墨说了一遍,包括在杭家宅基地上盖房子等镇

    公所各种各样的开销,得有一个人记账。人在瓜田李下行走,没有个顾忌是不行的。

    段三国不想将来有人将利器架在自己脖子上算总账,镇公所的钱财用到哪些地方去

    了,得有一个大家都信任的证人。这样想来,镇公所就得有个文书,一文钱的东西,

    吃进谁的肚子里,屙在哪家的粪缸里,都用白纸黑字写下来。段三国没说出常天亮

    的名字之前,虽然有过要找常娘娘商量事情的铺垫,梅外婆和柳子墨都以为他心里

    是在打他俩或是雪柠的算盘。段三国说出常天亮,满屋的人都觉得这样最好。

    常天亮现在的情形不太好,说书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虽然没有间断去凉亭里

    练习,但整个人松松垮垮的就都像梦游。

    常娘娘忙完那边的事情后,顺便将炒好的葵花子掇上来,猛地得知有好事从天

    而降,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感谢话:“难怪梅外婆吩咐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要格外

    尊敬段镇长,段镇长确实与四乡八邻的那些区乡保长不同。”段三国受宠若惊,连

    连说些担当不起的话。

    眼看段三国没有别的事情了,柳子墨便将刚刚得到的王参议的意思说了出来。

    在电话里,王参议说,段三国的想法正好与自己谋划的战略思想不谋而合,他很快

    就会亲临天门口,决定与钢筋和水泥有关的一切事情。

    送走满心欢喜的段三国,大家都说梅外婆的推测太准确了,段三国早就想好了

    理由,不使自己因为专门跑来探听消息,而显得心浮气躁,看来雪大爹死前竭力推

    举他当镇长是歪打正着。几个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冷不防柳子墨说了几句泼冷水

    的话:“时世就是这样,物竞天择,那些自命不凡的人相互问杀得遍体鳞伤,只能

    眼睁睁地看着要本领没本领,要才干没才干的家伙出人头地。”

    梅外婆闻言大惊失色:“柳先生的话,简直与梅外公当年说过的一字不差。”

    八  二

    雪蓝满周岁的前一天,王参议来到天门口。

    稍坐一阵,王参议便急着了解独立大队在不在镇内,不在镇内又在哪里,随后

    叫上马鹞子和段三国,先到河边的雨量室,又去小东山上的观测室,里里外外地巡

    视一番。然后就去小教堂打电话。

    他将四周的人全部撵开,还到隔壁屋子里察看一番,确信不会隔墙有耳,才拿

    起话筒与对方说话。做完这些事情,王参议才露出一副上雪家讨喜酒喝的样子。

    梅外婆只办了三桌喜酒,请客的喜帖当天早上才开始往外送。

    早饭后,王参议不让人陪同,独自出了门。往铁匠铺送喜帖的人看见他站在铁

    砧旁,手把手地教林大雨摆弄一只子弹壳。雪家人都在忙,没有细想这些,先来的

    段三国、马鹞子等人等了很久,王参议才和林大雨一起来了。王参议手里拿着一只

    很小的红布包,听说马鹞子等人送给雪蓝的礼物,除了金银首饰就是封包,他连连

    摇头:“我在林师傅的铺子里做了一个小玩意儿,先给你们看看。”王参议打开红

    布包,取出一件带红穗子的小东西扔在地上。“叭”地一响,小东西带着红穗子飞

    得老高,又飘扬着落下来。屋里的人只顾捂住耳朵往一边躲,又一齐叫着要王参议

    再试一次。王参议背着众人捣弄一番,再次将那小东西往地上一扔,像是有意凑热

    闹,小东西竟然带着红穗子绕着屋梁转了一圈。

    “这叫‘落地开花’!”

    王参议将叫“落地开花”的小玩意儿重新包好,递给梅外婆。

    在平时,杨桃会从中传接一下。这次,看到“落地开花”到了面前,梅外婆不

    等杨桃伸手就接了过去。女人的手到底比男人的手嫩,王参议拿着刚刚炸响过的

    “落地开花”没事,放到梅外婆手上,竟然烫得她全身发抖。不用做更多的反应,

    梅外婆的手就被王参议紧紧握住。两只手握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想笑的人还没笑出

    来就松开了。梅外婆脸色绯红,快步穿过月门回到自己的睡房里,再露面时,被王

    参议握过的手上抹了一层治烫伤的药膏。梅外婆恢复镇静的这段时间里“落地开花”

    也变凉了,王参议才放心地向大家介绍他的“落地开花”。

    “找一只子弹壳,去掉上面的紧口,将一节细铁丝,细铜丝也行,弯成圈圈放

    进里面;再找一粒子弹头,放在火上烧,等到铜皮里面包着的锡溶化了,倒一半在

    子弹壳里,让它和细铁丝粘在一起,冷了以后一起拔出来,再给露在外面的铁丝圈

    系上红穗子就成。

    玩的时候,从土铳用的打火纸上撕下一两粒火炮放进子弹壳里,将锡做的塞子

    塞好,往地上一扔,就会连响带飞,‘落地开花’。“

    梅外婆问:“谁教你的?”

    “想出来的。”王参议颇为得意,“马队长,你带兵打仗这么多年,应该知道

    ‘落地开花’的道理。”

    马鹞子边说边笑:“我猜对了,王参议可得送一门迫击炮给自卫队。”

    “没错,‘落地开花’就是按迫击炮的道理做成的。”王参议一点不笑,“你

    得猜到是什么原因让我从迫击炮想到‘落地开花’,我才能送一门迫击炮给你。”

    这时候,月门后面传来一声轻唤:“小寿星出来了。”

    马鹞子很知趣,没有继续往下猜。

    雪蓝穿着一件新做的缎面旗袍,一束刘海垂在额前。抱她的雪柠穿着素色旗袍,

    将一个小小的女儿家衬托得如同出水芙蓉雪里梅花。厅堂里早就摆好了两张桌子拼

    在一起再铺上半匹红色提花绸缎的坛席。所有啐盘之期不可缺少的衣帽鞋袜、绣花

    针线、胭脂水粉、金银珠宝、琴棋书画、纸砚笔墨以及算盘和尺子,一一摆在坛席

    上。雪柠和柳子墨联手将雪蓝放到正中坐下,客人们绕在四周,等了半天,好不容

    易见她伸出手来,却不理睬坛席上的种种物件,偏偏要杨桃手里拿着的红布包。杨

    桃还没看出梅外婆眼色里的意思,一旁站着的王参议就已接过红布包伸了过去。雪

    蓝毫不犹豫,拿过红布包,一边清脆地大笑,一边将“落地开花”紧紧攥在手里。

    一时间满厅堂的人笑翻了天。马鹞子和林大雨一齐问梅外婆,坛席上的东西都

    有兆意,这“落地开花”可是从没见过的,应该如何说哩?

    梅外婆正在想,段三国在人群中说话了:“雪蓝小小年纪就能理解王参议的新

    思想,这兆意我们就是敢想可也不敢说呀!”

    “好!说得太好了!”王参议带头叫好,其余的人怎不争先恐后。

    这件趣事过去好久,没有人再说王参议像个年轻人,所谈及的话题也顺理成章

    地变成了酒桌上各种各样的应景之词。酒过三巡,梅外婆旧话重提:“我也想出一

    番关于‘落地开花’的道理。它是一条人间正道呀,若是天下杀人伤人的武器都变

    成使人娱乐的玩具,那可是要多好有多好!”

    说这话时,梅外婆很自然地望着王参议。忽然,突如其来的慌乱让梅外婆的目

    光拐了个弯,落在并肩坐着的柳子墨身上。王参议一眨不眨地盯着梅外婆,期待着

    她能讲出更多的想法,梅外婆却不再说了:“不说了,再也不说这些不热闹的话了。

    还是让常天亮说书给大家听吧!”梅外婆夸张地大声吩咐雪柠请出常天亮。

    我的好牧人啊你为何不回来

    为何还不回来牧人啊

    天将黑暗你的羊要你把他归回

    我的牧羊人啊我的牧人怎不见你

    羊群在旷野,受到豺狼威吓不得安息

    我的牧人,怎不见你,你为何还不回

    你的羊群有的被豺狼残害

    还有被掳和被杀,被迷惑和离开

    像惯在旷野里的野驴

    牧羊人牧羊人不见回来的牧羊人

    来吧来吧,请听羊群的哀声!

    三声鼓响,引出开天劈地一段唱,厅堂里果然都是喝彩声。

    “谁说常天亮说书的技艺一天比一天差!就凭这一段唱,从今往后除了杨桃恐

    怕没有第二个人想董重里了。”受到鼓舞的段三国声音特别大。其余的人也在自觉

    地烘托气氛。王参议借机走到梅外婆身后:“这孩子,满眼都是泪水!”

    “他这是在唱自己。”梅外婆突然站起来,叫上雪柠,回到房里给雪蓝喂奶。

    雪蓝安静地偎在雪柠怀里。屋子里弥漫着清清的奶香。梅外婆在一旁坐着,盯

    着自己的手发呆。雪柠看出梅外婆有心事,劝她说出来。面对面地坐了好久,梅外

    婆终于告诉雪柠,自从这手被王参议用力握了一下后,自己弄不清哪个地方不舒服,

    心里再也静不下来。梅外婆顿了顿又说,越看王参议越觉得他像当年的梅外公。

    雪柠郑重地说,她听柳子墨说过,多年前王参议的家人就在战乱中全死了,若

    不是孤身一人,王参议哪里有这么多的闲情逸致。

    梅外婆好生生地突然紧张起来,盯着问雪柠:“结了婚生了孩子,你现在什么

    都有了,是不是想疏远我这老太婆呀?”

    雪柠哪会有这样的想法哩,她将身子一倾,抱着雪蓝偎在梅外婆的怀里。梅外

    婆开始坦白地面对自己已经乱了的心性:“没想到年纪一大把了,还有将自己嫁出

    去的念头。”

    “这正是你往日的愿望呀!那时候总听你说,恨不得每天将自己嫁一次。梅外

    公也常宠你,说想出嫁的女人都是不老的。”

    “我是想天天嫁给你梅外公,他不在,我就嫁不出去了。”

    梅外婆决定找机会同王参议说几句心里话。喜宴已经结束,她在月门后站着,

    目送该走的人一个个地离开。王参议站在月门外,拦下了告辞的林大雨、马鹞子和

    段三国。这几个受到挽留的人,被柳子墨请进书房。王参议从梅外婆身边经过,一

    改过去半似佝偻的模样,气宇轩昂地迈起了大步。梅外婆会意地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竟然扰乱了王参议威武的步伐,他索性转过身来问梅外婆:“你能和

    我们一起商量一件事吗?”

    梅外婆没有觉得有何不妥,进屋后才知道事关重大。

    “我已经打过电话,水泥和钢筋很快就会送到。你们要的太少,不够用,我要

    加倍加倍再加倍地给你们。”王参议往声音里加进许多威严,“日本人的魔爪已经

    伸出来了,右手罩着华北,左手罩着上海南京,说不定明日早上就有画着膏药旗的

    飞机在我们头顶上扔炸弹。七月底我就提醒那些还想和平谈判的国民政府大员,注

    意武汉日本租界的动静。结果不出我的所料,租界里的日本人只用了三天时问,就

    全撤到他们的军舰上。日本人跑了,我们的人进去一查,竟然到处是制造吗啡毒品、

    印刷伪钞伪币的工场。抗日之战已是非打不可,打赢了才能出尽胸中恶气。华东华

    北无险可守,南京城更是守不住的,与日本人决战的地点只能放在武汉三镇。

    这是本人多年来的一贯主张。日本人从东边来攻,可以走水路和陆路。日本人

    以为他们的军舰钢板厚,大炮多,沿着长江想到什么地方就能到什么地方。我也希

    望他们真的这么做,就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