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书院 > 都市小说 > 圣天门口 (中) > 第 8 部分

第 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是一根根从松树上砍下来的浸透松脂的松树节。风一起,大家就开始手忙脚乱地点

    燃所有松树节。顷刻之间,空气中尽是动人的芬芳。

    雪柠的眼睛被一只红袖章蒙得严严实实的,她被女人们嬉笑着推出草棚,天色

    显得很暗,果然像夜幕降临。

    柳子墨在半爿枯树干后惟一的树墩上坐着。在女人们的按捺下,雪柠半推半就

    地挨着柳子墨坐下来。忸怩之际,林大雨狠狠地催促着,一天当中能点蜡烛的时间

    并不多,点早了烟会被人看见,点晚了又会被人看见火光。所有人都被红袖章蒙着

    眼睛,沉浸在人造的夜色中。点亮了的蜡烛和松树节,照着一群朦胧的人。天黑之

    前的风总是从山下往山上刮,想说想笑都是可以的,被风吹到半空的声音,用不着

    担心被人听了去。柳子墨的身子猛地动了一下,直挺挺的腰也稍稍弯了一些:“这

    棵树不应该在这儿。”柳子墨自语地咕哝一声后,抬起双手在树上摸索起来。雪柠

    听不见主持婚礼的林大雨和站在旁边的阿彩说了些什么,只顾留意柳子墨的动静。

    柳子墨伸手要将蒙着眼睛的红袖章取下来,有人上来拦住他,还说不要如此性急,

    留着眼力好好看脱了衣服的新娘子。柳子墨说自己只想看一眼面前的枯树,仍旧未

    被同意。他只好深深地弯下腰,用最近的距离去看眼前的半爿枯树。

    “这棵树一定被雷电击中过。”从柳子墨的喉咙里又发出一声咕哝。

    “啊哟,还没睡到一起,就有贴心贴r的话说呀!”看见柳子墨嘴唇在动的女

    人叫了起来。趁着要新郎新娘互相鞠躬之际,女人们拥上来,将雪柠往柳子墨身上

    推。后上来的男人们看似在推柳子墨,其实他们总是及时地将柳子墨拖进人堆里,

    让被女人推过来的雪柠结结实实地跌人某个男人怀里。阿彩嘱咐大家小心,不要发

    出太大的声响,男人们竟将柳子墨推了过来。阿彩想躲没处躲,只好听任柳子墨迎

    面撞进自己怀抱里。林大雨又在叫,真的要天黑了。最热闹的是男人们想将雪柠从

    女人手里抢过去的时候。女人们手挽手将雪柠护在中间,不管是嫁过人的,还是没

    有嫁过人的,穿军装的,还是没穿军装的,都将自己了解的男女之事,脸贴脸地说

    给雪柠听。雪柠从未听过如此放肆的话,脸庞比春夏之时的燕子红还娇艳。有人对

    她说,像柳子墨这样的读书人,只是看着风流,做夫妻久了就没味道,女人要将日

    子过得舒心,有机会一定要同杭九枫那样的男人偷情。那些摸不着雪柠的男人,只

    好趁浑水摸鱼,将手伸到女人们腰身上肆意地捏捏掐掐。女人们实在受不了时,就

    向后抬腿踹几下。男人们一阵接一阵的吆喝,让女人们更加亢奋。几进几退之后,

    终于听见林大雨的叫声:“天黑了,要吹蜡烛了!除了新郎新娘一律回去休息!”

    说三国,数三国,不提小乔嫁周瑜,不说大乔归孙策,孔明妻子更不说,智慧

    齐天丑叉黑。要提就提刘皇叔,江南见了孙权妹,妹问皇叔怎来的。皇叔孤影到江

    东,惟一相随赵子龙,不怕周瑜用计赚。妹说皇叔是龙胎,此时莫说烦心事,有情

    有义笑开怀,相亲相爱红运来。皇叔一听心欢喜,手拿纸扇戳妹脚,丢了纸扇用手

    摸。摸得皇妹开口说,那年借得荆州城,今日又借皇妹我,荆州不还我不还,还了

    荆州莫还我,要和皇叔到白头。三国英雄不只男,皇帝妹妹也巾帼。

    不知是谁竟然学起了董重里的说书。风中的说书声断断续续,女人们都走远了。

    西边山上红得像火烧,晚霞灿烂地从天边奔腾着闯进草棚。

    草棚的门不知被谁卸走了,阿彩问时,那些男人一边说不清楚,一边又说等草

    棚不做d房重新由阿彩住时,门就会回来。阿彩不好因为这些取乐的事生气,只能

    叫人马上用树枝扎一扇新门。雪柠和柳子墨在草棚里面对面坐着,在燕子红面前,

    雪柠和柳子墨都有情意深深的事情可想。占据半个草棚的地铺是阿彩亲手铺的,她

    用难得的羞涩语气说:“独立大队的女人只有我生过儿子,大家都说我最有福气,

    非要我给新娘子铺床。“雪柠想到这话,又笑起来。

    柳子墨伸出手来,将雪柠的手轻轻地握住。雪柠知道柳子墨心里正在想着小岛

    和子,仍然像真正的新娘那样红着脸小声提醒他,天还没黑,草棚又没门,有人正

    躲在草棚外的大树后面偷看。

    “你知道,这不是我在娶你,我也没有办法让自己真正地娶你。”柳子墨松开

    雪柠的手,又迅速地握住,“先前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一些新名词前面都有一个闹

    字:闹革命、闹暴动、闹红军、闹苏维埃。这一次我算是明白了,闹是为了得到眼

    前的快乐,就像闹新房,结婚是别人的事,闹是自己的事。只要自己快活了,别人

    是苦是累都已经不相干了。”听到外面传来吃吃的笑声,柳子墨慢慢地放开雪柠,

    “你同意我的说法,是不是?你我的婚姻是你我的事,不能因为别人一闹就当了真。

    真有娶你的那一天,我不会这样的,哪怕有人在旁咳嗽一声都不行。”    ;

    有人将新做的门送来了,几根细藤往三根木g上胡乱一缠,再别上几片桐子树

    叶,说是一扇门,什么也挡不住。早该来的夜晚到底来了。那种烧沸心灵的激动,

    在雪柠身上一阵阵地翻涌,偶尔也有暴雨到来之前的短暂平静,随后的冲动反而更

    加不可遏制。再没有任何动作的两个人,让那些躲在草棚四周的人越来越不耐烦,

    不时有石子、沙土或树皮飞落在棚顶上。

    雪柠忍不住了:“你能抱抱我吗,我一直在想这一天。”

    柳子墨像是早就准备着要回答:“不行,除非你病了。”

    雪柠伤心起来:“我是病了,这里痛。”

    心如止水的柳子墨犹豫起来:“好吧,谁叫你是个让人看着心疼的女子哩。”

    雪柠突然改变主意:“不行!”

    柳子墨很奇怪:“我还没有碰到你哩!”

    雪柠反而平静了:“你不是说自己心疼吗?一个女人不应该看着男人心疼而无

    动于衷。这样下去,我更心疼。”

    此后一段时间里两个人都没说话。山风更加凉了。

    “我能抱抱你吗?”柳子墨主动开口了,他像变了一个人。雪柠心里一抖,不

    等柳子墨靠过来,人已经倒在他的怀里。柳子墨又说:“我们在地铺上睡下来好吗?”

    内心的渴望让雪柠变成了掬在柳子墨手里的一汪清水。柳子墨的胸脯十分宽阔,

    清水一样的雪柠在他身上流呀流,在舒缓的肋沟里飘荡一阵,在圆润的心窝里回旋

    一阵。清水舒曼摇动心魂,雪柠在这片熟悉而陌生的胸怀上忘情地想着她所能想到

    的一切。那副环绕着她的手臂终于开始用力了,雪柠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子。往

    日,人是实的,爱是虚的。此刻,人变虚了,能够抓住的反而是实实在在的爱。她

    不再是清水而成了白云,藏在心里的话,也失去了约束,一句接一句地从云缝间飘

    逸出来。

    “我早就可以生孩子了!”

    “你不要怜惜我,你若是怜惜,不是害我也是害我!”

    雪柠的感觉又回来了,柳子墨的嘴唇轻轻落下来,吻在她的额头上。雪柠抬起

    头,将滚烫的嘴唇迎上去。没想到柳子墨说了一句冷冰冰的话:“我要走了!”一

    缕月光照进来,柳子墨的脸庞凝固在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请你理解,我是不能

    同你结婚的。我要一个人离开这里。独立大队的人已经睡着了。我走后你能睡着当

    然最好,实在睡不着也要装作睡着了。有人问起来,你正好说不清楚。阿彩不会为

    难你。阿彩被雪茄抛弃过,懂得这种事的滋味,她没有理由因为我的过错来惩罚你,

    甚至会派人送你回天门口,说不定你会比我先到家。你放心,我是学气象的,不会

    迷路。山川地理都有它的规律,只要下到山谷,顺着流水方向,就算它要经过九弯

    十八转,最终还是要进西河。”

    柳子墨走的时候,一只笑雀儿正好从草棚门前飞过。雪柠整夜不能入睡。天亮

    之前,从很近的地方传来一阵雷鸣般的声音。

    不知睡在哪里的阿彩出现在晨风的呼啸中,同哨兵说过几句话后,走到草棚附

    近。雪柠很紧张。草棚四壁一伸指头就能捅破,什么也挡不住的门就更不用说了。

    不管是谁,只要在门口探头看一眼,就会发现柳子墨不见了。阿彩悄悄地来,悄悄

    地去,临走时还吩咐远处的哨兵,不要放其他人过来,让雪柠和柳子墨在自己的天

    地里安安静静地享受新婚的快乐。听着这些,雪柠心里涌出一阵感动。

    雪柠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时,阿彩正在拼命地摇着她的肩膀:“你的

    新郎呢?”雪柠揉了揉眼睛,见阿彩不停地打量着四周,忽然红起脸来。

    “看看你,该红的不红,不该红的却红得像花儿。你的心早就给了柳子墨,d

    房花烛之夜为什么连扣子都没解一颗,难道梅外婆没教过你?”阿彩两眼笑弯了。

    雪柠的头抬起又低下,反复多次后,阿彩就看出问题来了:“没想到这么有学问的

    人也是个杂种!他想逃婚,除非往后只娶母野猪!”

    阿彩扭头吼了一声,林大雨应声出现在门口。阿彩严厉地吩咐,马上派三个组,

    每组三个人,分头去追柳子墨。草棚外传来集合队伍的声音。雪柠嘴唇动了几下,

    一句话还在舌尖上盘旋着,两行眼泪先落下来了。阿彩的眼睛里也闪着水灵灵的光

    泽。追赶柳子墨的人正要出发,阿彩又将他们叫住,过了好久才说,柳子墨要走就

    让他走吧。听到这样的命令,林大雨转身走了,嘴里嘟哝着,柳子墨又没长着两副

    卵子,为何让天门口最好的女人如此着迷。

    雪柠要求阿彩放自己回天门口,免得梅外婆担惊受怕。阿彩正在想别的事情,

    恍惚地回答:“说不定他会回心转意,还是多等等吧!”

    太阳很好,宿营地里非常安静,多数人都在睡觉。这中间曾经有过一场空喜,

    哨兵发现山路上有个人影,大家都以为是柳子墨,等到走近了,才认出是离开独立

    大队很久的交通员。

    又到太阳下山之际,白天里睡过觉的人,在阿彩的带领下,纷纷离开宿营地,

    荷枪实弹地往山下走。雪柠只在这些人出发的前一刻才听阿彩说,她要离开几天,

    回来后会立即送雪柠下山。这也是做新媳妇的规矩,满三朝之前,就算亲娘亲老子

    死了,也不能回娘家。雪柠既然做了新媳妇,就得按新媳妇的规矩行事。留在山上

    的人大部分是女的。雪柠从她们那里得知,上级对独立大队的近况非常不满,指责

    他们思想消极,斗志消退,对在困难时期保存实力的指示理解得过于片面。交通员

    带回来的上级指示让阿彩不得不马上采取行动。阿彩没有将天门口的马鹞子作为目

    标,她认为,奔袭遥远的县城所产生的影响,才能够让那些指责独立大队的人在一

    个时期内闭上嘴巴。

    第三天傍晚,紫玉来草棚里陪伴雪柠。紫玉早几个月在这里举行过同样的婚礼。

    她怀疑自己怀孕了,一进来就使劲地揉着茹房,还要雪柠帮忙感觉一下。雪柠不得

    不将手伸进紫玉怀里。紫玉的茹头果真又硬又挺,根部还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硬结。

    为了比较,紫玉要摸摸雪柠的茹房。紫玉的手很温暖,刚刚摸着雪柠的茹房,雪柠

    便情不自禁地扭动了一下。紫玉摸得越重,雪柠的反应越强烈。紫玉忘了自己的目

    的,反而说雪柠这样子天生会让男人着迷。柳子墨太苕了,这样好的女人竟然含到

    嘴里又吐出来。当然,也许是柳子墨太聪明了,真的娶了雪柠,一辈子不想再尝试

    别的女人,才真是吃了亏。

    正说着,面朝门外的紫玉突然张大的嘴巴里失声叫道:“柳子墨!”

    雪柠回头看去,柳子墨果然手拄木g,倚着一棵大树,勉强站在那里。“帮帮

    我!‘’直到柳子墨开口说话,雪柠才回过神来。柳子墨的左腿受伤了,半个身子

    压在雪柠的肩膀上,好不容易才回到草棚。原来,柳子墨不知道那条勉强可以走人

    的小路是野猪路,被从后面冲上来的野猪撞倒了。”幸亏被野猪撞了!看你还敢不

    敢逃婚躲婚!“闻讯赶过来的女人们纷纷责备他。柳子墨像散了架一样躺在地铺上,

    精疲力竭地说,主要是三天没吃粮食饿得难受,不然就算再被野猪撞几下也没事。

    紫玉飞一样地跑开,又飞一样地转回来,捧着两只热乎乎的烤红薯递给柳子墨。

    看着柳子墨狼吞虎咽的样子,雪柠出乎意料地平静。紫玉大为不满,她说对迷途知

    返的男人,女人更应该细心照顾。紫玉要雪柠将柳子墨身上那些脏得没法看的衣服

    全部脱下来洗一洗。雪柠拿不出衣服给柳子墨换。紫玉笑雪柠苕,没有衣服穿,柳

    子墨就只能钻在被窝里不出来,雪柠只要脱了衣服贴上去,她和他就成了板上钉钉

    的夫妻了。雪柠不让紫玉说下去。在雪柠的坚持下,紫玉只好将林大雨的衣服借给

    柳子墨穿两天。

    柳子墨吃饱了,洗过一个热水澡,眼看着精神起来。紫玉审讯一样要柳子墨说

    清楚,为何逃走了又回来。柳子墨开心地笑起来,像是很喜欢这样的审讯。

    比柳子墨更高兴的是雪柠。柳子墨竟然无心c柳柳成荫,在逃跑的路上,无意

    中发现这座山谷竟然藏着与众不同的水文和气象特征。雪柠听得热泪盈眶,紫玉她

    们却一点也不懂。柳子墨也没有想让她们听懂,一切都是说给雪柠听的。从这儿往

    山谷底部走,山顶上的枫叶已经黄了,山腰上的野生桃树仍在开花,越往下去春夏

    的景象越明显,长在山谷底部的一片野茶树竟然齐整整地吐出白嫩的芽尖。按照一

    般道理,夏季雷电只能劈打那些长在孤立地高处的东西,然而藏在山谷深处的几十

    棵大树,活生生地被一年年的雷电烧得焦黑。柳子墨且不敢断言,这一带就是推断

    中的中原腹地暴雨气象之源。根据柳子墨的目测,这片山谷不会超过二十里长,结

    合他和雪柠在西河上下收集到的水文资料,近年来最大的洪水只能淹到谷底上方十

    米处。让柳子墨觉得惊讶的是,最近一场山洪暴发时,经山谷泻人西河的洪水,分

    明淹到那段最有代表性的山谷腰部。最先引起柳子墨注意的是横在山腰上的几棵被

    撕裂的大树。这让他想起在婚礼上见过的半爿树,激起了他的好奇心。接下来的事

    情就简单了,因为那些被撕裂的大树上明显留着洪水肆虐的痕迹。

    柳子墨说:“那几棵树离谷底有三十几米高,这说明,这场暴雨必须是我们所

    知晓的最大暴雨量的数倍。”

    柳子墨将曾经拄在手里的那根木g送给雪柠。木g的一侧l露着雪白的木芯,

    另二侧仍旧包着泛青的树皮。柳子墨打算弄些吃的和喝的带在身上,然后和雪柠一

    道再去山谷作进一步勘察。

    为此柳子墨在地铺的一头早早地睡着了。雪柠睡不着,半夜时分坐在月光里盯

    着黑黝黝的山谷出神。紫玉换岗时特意多绕几步,提醒她,不要太羞涩,只要往那

    被窝里一钻,天下男人谁也抵挡不住又香又嫩的女人。雪柠后来还是在离心爱之人

    咫尺之遥的地方睡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雪柠和柳子墨虽然还在一座草棚里睡觉,发生在二人之间的一

    切事情却与情爱毫无关系。又过了三天,阿彩带着独立大队的主力回到宿营地。

    独立大队对县城的袭扰非常成功,县城的四门同时被烧,还开会公审了几个死

    心塌地为国民政府当差的保长甲长,筹到了近一千块现洋。临撤退时,还打了一个

    埋伏,将尾随在后面的自卫队打死了十几个。这么多人下山,只有阿彩的右手臂被

    冷枪伤了一层皮。阿彩受伤的手臂用白布吊在脖子上,她听了柳子墨去而复归的经

    过,立刻派林大雨送柳子墨和雪柠回天门口。柳子墨的伤腿已经恢复了,他想在这

    儿多呆几天,详细地对这座令他激动不已的山谷进行考察。阿彩不管什么水文气象

    学问的事,她也不怕柳子墨回天门口后向马鹞子通风报信,令她不安的是三朝已过,

    新媳妇雪柠还没有回娘家。阿彩想起自己嫁给雪茄时,那一连串的事情多么不寻常,

    可她还要在第三天早上走出雪家门,到被临时的所谓娘家呆上半天,天黑之时再回

    雪家。

    阿彩庄重地对柳子墨说:“雪柠是正大光明地嫁给你的,任何理由都不能违背

    明媒正娶的各种规矩。”

    柳子墨却问:“这块山谷如何称呼?”

    “这里还没有地名。”

    “真是这样,那就叫它燕子红吧!”

    “好!独立大队就躲在这个叫燕子红的地方!”

    阿彩得意的笑声,惊动了三只笑雀儿,一个在前,两个在后,尖叫着掠过头顶。

    林大雨拿着两块黑布向柳子墨和雪柠示意将眼睛蒙上。天地间突然黑下来。雪柠不

    知柳子墨离开了没有,她对着黑暗说,任何新地方的地名确定,都应体现对发现者

    的尊重,所以将这座山谷命名为阿彩也是很恰当的。她告诉阿彩,这里的发现都将

    记载在水文和气象日志里,此刻的一念之差,有可能铸成历史的遗憾。雪柠等了很

    久,只听到远远近近的林涛声和高高低低的笑雀儿叫。雪柠刚要抬腿,听到了阿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