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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带,上上次则是一小盆向日葵,虽然苏忘每次都还了回去,但心里始终不是个滋味──这什麽啊,糖衣炮弹?哄小女生开心?等等,为什麽是向日葵?

    问了报社的女同事,被告知向日葵的花语是“我的眼里只有你”,苏忘一连三天做噩梦,冷汗随时随地挂在脑门上。

    於是他觉得不能再拖了,得想个办法跟丘航说清楚。

    既然他想见自己的情人,那找一个给他看看不就得了?

    不过找人这件事,还存在着c作上的难度。

    虽然从x市回来已经快三个月了,但要计算纪北对自己的好感程度的话,零零总总加起来最多百分之四十,连五成都不到,说明还不是该行动的时候。

    如果这时候硬让纪北和丘航见面,只有两个办法。

    一是让纪北以为那就是一般的朋友聚会,但这样的话,自己对丘航撒的谎就会穿邦,纪北说不定也会被吓着。

    二是把事情说清楚请纪北陪自己一起演戏,但这样又容易在他心里留下自己排斥同性恋的印象,不利於以後行事。

    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合适,搞得苏忘极其苦恼。

    这天天气不错,苏忘抱着茶杯靠在办公室的窗边吹风,纪北偶尔会从旁边走过,不是给人看图就是帮人找图,哇啦哇啦地不停歇。

    苏忘半闭着眼,集中精神思考问题。

    丘航前一天又打了电话来,还是那一套。

    ──吃个便饭嘛,耽误不了你们多少时间。而且你放心,你家亲爱的就算美若天仙我也不会挖你墙角,你还藏着掖着干什麽呢?

    讽刺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突然有些後悔当年主动结识了丘航,至少,有些後悔只因为他长得像去世的母亲这一点,就和他深交。

    苏忘很早就知道丘航的性向,也知道他是本市圈子里的红人。

    当时他想,既然是红人,肯定被众人捧在手中,不会放下身段招惹圈外人。

    何况丘航还说过,他们圈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绝对不能故意掰弯直男,於是这几年来苏忘才放心地和他保持着友情。

    由於从小感情缺失,苏忘对爱情并没有什麽概念,只知道自己喜欢母亲,如果要选一个人相伴终生,也只能是母亲,他想那大概就是爱情。

    心里有一段隐秘的感情,对不同於常态的爱情模式也比一般人包容,同性异性什麽的,在苏忘看来,只要是真正的感情,就不该被看低。

    所以丘航喜欢他,他理解,虽然不能接受,却从来没有因为大家都是男人而鄙视他。

    相反,因为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反而让苏忘对同性恋情有了进一步的体会和感悟。

    说得直白一点,丘航的示爱不仅仅吓了他一跳,也把他心底的一些东西惊醒了,让他确切地感受到,男人和男人,是真的有可能发展出比密友更进一步的关系。

    只是对象有所区别而已。

    之前说谎骗丘航,苏忘已经有些後悔了,而对方又不死心地一再催促见面的事,几十天转眼过去,他觉得继续推脱的话似乎实在有些说过不去……

    下午五点过的风,冰凉中带着点湿润,轻柔地拂在脸上,苏忘边享受边琢磨心事,正想到关键地方,有人拍了他一下。

    睁开眼,纪北的脑袋端正地出现在电脑显示器上面,眉毛高高地抬着,“摸鱼啊?”

    苏忘揉了揉眼角,说:“改完稿了,等排版。”

    纪北单手撑在桌边,“地产版没次都最後排,每次都熬到半夜,你们老大也不去提提意见。”

    “地产版广告多,广告最容易临时变动,这也没办法。”

    纪北说:“那我还是帮你买晚饭?”

    苏忘颔首,“嗯,好。”

    摄影记者和文字编辑不一样,不用守版,苏忘回来後只要遇上排版不能轻易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纪北就帮他买饭,比叫外卖方便得多。

    苏忘一方面觉得高兴,一方面又怀疑这仅仅是救命恩人的待遇而已。

    不过如果每一件事情都究其本源,那麽大多数的真相都不会如人所愿吧。

    於是苏忘选择不去想不去猜,心安理得地接受。

    纪北又找他东西南北地聊了一阵,说天冷了想帮他买热砂锅的菜,要早点去,说着就站了起来。

    苏忘叫住他,“纪北。”

    “诶?”纪北茫然地回过头,“还有事?”

    苏忘咽了咽口水,开始天人交战。

    说?

    不说?

    怎麽说?

    想来想去还是挫败地垂下头,“没事……晚饭谢谢了。”

    纪北豪迈地一笑,“跟我还客气呢?好好等着吃吧!”然後就一蹦一跳地走了。

    苏忘抓着头发後悔,临门一脚啊,只差一脚!

    肠子就算没青也变了色。

    正巧娱乐部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同事从眼前走过,苏忘突然想起这个人去年买房的时候丘航帮忙拿了折扣,後来还帮他装修过,便条件反s地喊道:“我说……有件事……”

    那人停下来,推了推眼镜,“什麽事?”

    一脸诚恳。

    苏忘看着他的脸,想法飞快地在大脑里转动,转得神经快脱轴。

    老半天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哎,帮我个忙吧!”

    丘航笑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个世界还真小。”

    苏忘的冷汗从后脖一直流进领口,而坐在身边的同事则自然而然地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昨天又熬夜了吧,多吃点这个。”然后转头对丘航笑道,“是啊,装修房子的事一直麻烦丘设计,我还说什么时候大家一起吃个饭呢,今天您别跟我客气,一定得让我请。”

    丘航也笑,“早知道是你,我就不用……”说着弹了弹他自己身上一丝褶皱都见不着的西装,“哎,我说苏忘怎么那么积极帮人找折扣房呢,原来……你看我这人笨得,都没发现……”

    戴着银边眼镜的人顺势握住苏忘的手,半点不扭捏,“我平时忙,都没什么时间陪小忘,还真得谢谢丘设计一直照顾他。”

    丘航干咳了两下,“怎……怎么会……”

    苏忘暗暗地想把手抽出来,对方斜了他一眼——不想演了?

    苏忘扯了扯嘴角——你不当演员还真可惜。

    眼镜男装作没看见,和丘航碰了一下酒杯,“当初从小忘那里知道丘设计的事情,还真吓了一跳,说了也不怕您笑,当时我还吃醋来着……直到上次见面我才松了一口气。”

    丘航挑眉,“哦?怎么说?”

    “像丘设计这样的人什么人没有?怎么会看上这种傻小子?”他把和苏忘相握的手举起来一点,放在嘴边,眼看就要吻下去。

    苏忘头发都吓得竖起来了,全身无一处不僵硬。

    好在他最后只是做做样子,又放了回去,依旧笑得没有半点破绽,盯着苏忘说:“也只有我勉为其难肯接收你……”

    苏忘哭笑不得,偏偏还不能发作,只得装样子磨磨牙,模仿情侣间调笑的样子。

    丘航大概是看得有些心酸,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都只埋头吃饭不作声。

    就在苏忘以为已经安全上垒的时候,丘航却突然问道:“你们……请原谅我的冒昧,我想问你们……呃,谁上谁下?”

    一口待咽不咽的菜差点把苏忘的气管给塞住,呛得他连连咳嗽,眼角都咳红了。

    身边的人又是拍背又是端水,半揽着他,头靠得很近,低声说:“小心点,会穿邦的!”

    苏忘一口气灌了满满一杯水,抚着前胸瞪丘航,说不出话来。

    眼镜男一边帮他顺气一边脸带抱歉地对丘航说:“你别看他平时没表情,其实面皮很薄,容易害羞,让丘设计见笑了。”

    丘航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唐突,搔了搔头,“不好意思,我就是……我就是好奇……”又问苏忘,“你没事吧。”

    苏忘还在瞪他,像瞪阶级仇人。

    眼镜男摸了摸苏忘的头,眼睛看着自己的“情人”,话却是对丘航说的,“那,你觉得呢?”

    丘航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看着苏忘被呛得一脸委屈,了然地仰起头,“啊……”

    “不是!”苏忘忙道,话一出口又咳起来。

    丘航安慰他说:“圈子里也常有,并不是个子高的就一定在上面,这个事情还是看当事人的意思……”

    苏忘心说你可以闭嘴了。

    跨过了最尴尬的话题,这场鸿门宴就越来越顺利。

    演戏的两个人都渐入佳境,不再别扭,慢慢地还出现了默契。

    而丘航则有他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并不会多加盘问。

    一片和乐融融。

    他们从南到北地聊,由于丘航和眼镜都是属于比较能侃的类型,就算苏忘不说话也完全不会冷场。

    饭桌上的气氛太好,以至于完全没有人注意到隔着一条马路的餐厅对面的人。

    他挎着大大的摄影包,头发有些乱,左耳上耳环一字排开。

    他面无表情地站着,和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又看了一阵以后才转身离开。

    不过就在他消失在转角的同时,苏忘却突然抬头向落地窗外看了一眼。

    丘航问他在看什么。

    苏忘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不安,却说不上原因。

    直到大概一周后,当苏忘完全能够确定纪北在躲自己之时,他才有些郁闷地想——该不会真像八点档里经常演的那样……被看到了吧……

    如果以前每天至少转发一条搞笑短信给他,现在连半个字符都没有;以前总是先问他有没有采访需要拍照,现在能不跟地产版就绝对不跟;以前老远就跳起来和他打招呼,现在擦肩而过也没有半句“你好”。

    那么不用怀疑,这就是躲。

    而如果他躲自己的原因还是因为“同性恋”这个标签,那可就真不好办了。

    苏忘考虑干脆把丘航的事情摊开来说,只要纪北不觉得恶心就行,而退一万步说,即使对方的反应在计划之外,也算提前给自己打预防针,早早收拾心情别再想去。

    只不过他琢磨着好歹也快百分之四十了,就因为所谓的道德约束中途退场,好象很没他的风格。

    于是苏忘又想,连丘航这种久经沙场的人都能忍不住犯戒想把人掰弯,那自己这种不直又不弯的,和纪北互相掰掰应该也没什么。

    大不了就当新人犯错,要取得原谅也并不是不可能。

    说穿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前两天北方有个剧组南下,在这个城市某酒店设场子选演员,纪北和之前陪苏忘演戏的娱乐部记者被派去跟现场,此时苏忘就坐在该酒店的大厅,翘起的二郎腿有些神经质地上下抖动。

    他之前就打听到该剧组今天只选半天,于是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就赶过来找纪北。

    等人的时候苏忘不停地揉脸,想让表情放松。

    据说自己和颜悦色一点就会好看不少,虽然不知道美男计对纪北有没有用,但苏忘觉得值得试一试。

    接近正午的酒店大厅来来去去的除了登记入住的人就是工作人员,苏忘一双眼牢牢地盯着电梯出入口,生怕把纪北给漏了。

    看得太专心,以至于被叫了三、四遍以后才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男的,个子不高,有点清瘦,穿着白色套头毛衣,毛衣外是一个大背心,更衬得身材单薄。

    苏忘眯起眼看了看,他的背心上似乎印了一排什么什么影视公司的红字,心想大概和这次剧组选演员有关。

    心想正好,可以问问那人是不是今天结束了,没想到对方比他还激动,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两眼放光,“师兄!”

    平均以上,再以上19

    苏忘听见他叫“师兄”,下意识左右看了看,没人啊。

    那人手上使劲,“师兄你不认识我了?我蚊子啊!”

    苏忘心说我还苍蝇呢,

    “师兄你怎麽了?”

    苏忘眼皮跳了两下,试着抽手,谁知那人死拽着硬是不放。

    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意思动作太大,苏忘只得把他拉到身边,低声说:“你认错人了吧。”

    自称蚊子的人脸上红红,额前冒汗,激动地有些结巴,“怎麽会呢?我是蚊子,文柳啊!你不记得了?以前我们一个社团的,你不记得了?小说爱好协会啊!”

    苏忘干笑,“你是说……大学的社团?”

    文柳狂点头。

    苏忘趁其不备,迅速抽回手,藏在背後,“那你真认错人了,我没念过大学……”

    “怎麽会?”文柳抓了抓头发,偏着头把苏忘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一脸不相信,“师兄你跟我开玩笑的吧?你那时老说我长得像你弟弟……”

    经他这麽一说,苏忘才发现这人的下巴长得和自己母亲的下巴一样,微微前突,使得整个下颚的线条流畅而漂亮。

    而苏忘所见过的第三个长着这种下巴的人,不是谢承阳又是谁?

    这才明白过来──师兄,大学,弟弟,原来还是跟那个人有关……

    看着眼前人真诚而带着兴奋的表情,苏忘有些苦恼该怎麽解释才好,他假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那个……文,文……”

    “叫我蚊子就行了啊,以前你们都这麽叫我。”

    “啊,蚊子……先生,我说……”苏忘继续假咳,露出苦笑,“你的确……”

    文柳皱了皱眉,打断他,“师兄你怎麽了?干嘛叫我先生?多别扭啊。”

    他边说边挨着苏忘坐下去,可p股刚碰到沙发垫,就被人从後面拖住胳膊拽了起来。

    一个硬硬的声音,“你的确认错人了!”

    苏忘闻声抬头,看见纪北拉长了脸站在文柳身後,一只手扶着自己的摄影包,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文柳。

    文柳从纪北手里挣脱,有些不悦地问道:“你是谁?”

    纪北把他扒拉到一边,走到苏忘身边,“我是他同事。你又是谁?”

    “我是他大学师弟!”

    纪北笑了,“所以才说你认错人嘛,这家夥啊,”他边说边去拍苏忘的头,“就念了个夜大,我还是他同学呢。”

    苏忘连连点头。

    文柳愣了愣,“你们……骗我的吧?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骗你是小狗!”纪北说着又拍了苏忘的头一下。

    苏忘瞪了他一眼──别想我学狗叫!

    纪北立刻抬眼望天。

    文柳还不信,想去拉苏忘的手。

    纪北挡住他,“拉拉扯扯地干什麽,有话好好说。”

    “他明明是师兄啊,我不可能记错的!”

    苏忘说:“你师兄是不是叫谢沐阳?”

    文柳说是。

    “那就对了,”苏忘掏出自己的记者证亮给他看,“你真的认错人了。”

    文柳一看到证件上的名字,立刻就傻了,不停地摸脑袋,“但是你们,你们长得……”

    纪北抢着说:“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说着拉了拉苏忘,“我们走?”

    苏忘站起来,冲文柳笑笑,“不好意思有事先走了,再见。”

    文柳还有些呆。

    纪北看苏忘对文柳笑了,怎麽看怎麽觉得别扭,肚子里有股说不出的气在乱蹿,拖着他就跑。

    而文柳则直到那两人都出了酒店大门才回过神来,“可是……诶?诶诶?他……他为什麽知道我师兄的名字啊?”

    纪北和苏忘在一家商务餐厅坐下来,一人点了一套简餐。

    本来纪北把苏忘拉出酒店就想遁的,结果被苏忘连拖带绑地拐了来,直到饭都上了桌,他还闷闷不乐地噘着嘴。

    苏忘那筷子头敲了敲纪北的餐盘,“趁热吃。”

    纪北胡乱塞了一口,自言自语地说:“刚才那人什麽眼神,真是,逮着个人就乱认亲。”

    苏忘听见了,无奈地说:“没办法,我跟那个人长得太像。”

    纪北哼道:“什麽像啊?压根挨不着边,就算生下来模样一样,但长着长着也会变得不同。”

    苏忘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放下筷子,两只手都撑在桌上,脑袋向前靠,“那……哪里不同?”

    纪北想了想,“气质啊,眼神啊,不一样的地方多了。那家夥也太不长眼了,还拉拉扯扯地……”说着瞪着苏忘,“你也是,平时不挺能装酷嘛?怎麽一见着那那种模样的就笑得跟风车一样?”

    苏忘没明白,“那种模样?”

    “你朋友,就是姓丘的那个,和刚才那个人的感觉很像。”

    苏忘第一反应是把丘航的形象从脑海里挖出来,再和文柳一比,除了都比较中性纤细以外,没其他地方像啊?

    第二反应才是纪北的确是见过丘航了。

    纪北还在那里边吃东西边嘟囔,“男人就该有点男人样嘛,一个个长得水嫩水嫩,还穿得白白净净的,跟大老娘们似的……”

    苏忘这才明白了,笑容关不住,裂出嘴角,“你吃醋啊?”

    纪北一口咬在筷子上,“喀吧”地一声,听得苏忘都觉得牙根发酸。

    见他半低头捂着腮帮子又想解释又不知道怎麽解释的着急样,苏忘更高兴了,“我说纪北……”

    “嗯?”纪北边揉脸边转过脸,正好看见苏忘很认真的表情。

    眼睛对眼睛,而对方的眼睛里还藏着什麽热切的东西,纪北纵然再迟钝也有了些什麽预感。

    心里慌,手有点抖,脖子上的血管超额度多扩张了几下,潮红慢慢地爬上了脸。

    苏忘装作没发现他的紧张,重新拿起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挑菜吃,“想不想听故事?”

    纪北正因为苏忘转移视线而松了一口气,听他这麽说,立刻来了精神,“想啊!”

    苏忘似乎很愉快地指了指自己餐盘,“那这顿你请?”

    “我请我请!”把晚饭一起请了都行!

    苏忘笑笑,“这个故事啊,发生在二十七年以前……”

    平均以上,再以上20

    苏忘边吃边说,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