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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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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那已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情。

    这40多天以来,苏忘一直没问纪北为什麽那麽想要那笔奖金,只是默默地陪着他和他的朋友东奔西跑。

    五人摄影小组利用休息时间走遍了整个城市,街头、巷尾、山顶、河床,纪北摄影,粉头打杂,二扣是司机兼造型师,苏忘和老孟则专心演他们的静态戏。

    模特不专业,却比专业模特更对纪北的胃口。

    用他自己的话说,笨拙的表演代表着真实,而真实永远是最能打动人的东西。

    老孟听後立刻冲着苏忘挤眉弄眼,“怎麽样?我们来玩真的吧。”

    二扣和粉头的拳头再次登场,纪北在老孟哀号的时候抿起嘴唇。

    他最清楚苏忘是多麽适合白色西装,也最清楚他在镜头前多麽吸引人。

    好看的人不分男女谁都爱看,怪不了老孟会说那句话,不过苏忘的真命天女大概不会是老孟,应该是个更,更……哎哎哎,他不敢想,不能想,也有点……不愿意去想。

    纪北隐约觉得有些事情糊涂好过清醒,想得太明白反而不好,一如现在,他帮苏忘整完领结後手心有些出汗,他也只归咎於天气──虽然才5月,但都市里日间的平均气温已经上了三十二,正午阳光能晒化马路,不出汗才怪。

    最後一张照片,场景选在一段废弃的铁路上,热浪滚滚,纪北一行五人躲在车里边纳凉边等待夕阳。

    那天是周日,离比赛最终结稿日还剩两天,可以说是最後的机会。

    五点半的时候纪北看了看天光,觉得要下雨,连忙催促苏忘和老孟下车抓紧时间拍。

    结果粉头刚举着反光板往那两人身後一站,就听见一声闷雷,乌云以极快的速度聚拢过来,没过两分锺,下起豆大的雨。

    二扣反应最快,撑起随车带着的唯一一把雨伞挡在纪北的相机上面,纪北则冲苏忘他们喊:“回车上,快!今天不拍了了!”

    粉头和老孟拔腿就跑,只有苏忘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马桶!上车!”

    苏忘双手拢在嘴边,“今天不拍了什麽时候拍?明天後天我们还有报社的任务。”

    纪北收好相机让二扣带回车上,自己举着雨伞跑到苏忘身边,帮他遮雨,“这麽大的雨,今天拍不了了,先回车上我们再商量……”边说边拉对方的胳膊。

    苏忘皱眉,“为什麽下雨不能拍?最後一个场景不是新郎和新娘沿着铁轨跑吗?下雨也一样可以……”

    “好了!”纪北打断他,心说我可不想大家一起感冒。

    苏忘雷打不动地盯着他,头发有些湿,脸上也沾了雨水,“一鼓作气拍了吧,说不定下雨的效果更好。”

    “你是摄影还是我是摄影?”纪北气他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和顾虑,口气在不知不觉中有些不好。

    苏忘哼了哼,“模特都不怕淋雨你怕什麽?怕生病啊?身体那麽差?”

    纪北毕竟年轻,经不起激,被苏忘那麽一说就立刻扔了雨伞,挺直了腰背和他对瞪。

    那是一场典型的初夏雷雨,瓢泼一般,风起来时雨水一片片地倒,冲刷在人身上又刺又凉。

    雨水顺着两个人的头顶一路流至脚踝,一时间没人说话。

    天地间除了雨的声音,再没有其他。

    纪北半眯起眼,看见小水花在苏忘的耳边溅起,他的头发已经贴在了脸颊上,透明的y体快速地从眼睑滑落,滑过鼻梁,滑过人中,从下嘴唇中间的突起不停地滴落。

    说不清是什麽感觉,纪北突然觉得心里发热,眼眶发酸,双手不由自主地握起。

    苏忘却在这时候突然笑起来,“来拍吧。”

    纪北见鬼一样看着苏忘嘴角的弧度,“马桶……别动,继续笑。”

    苏忘听话地笑弯了眼,“只要你能拍出好照片,我今天就豁出去了。”边说边朝车上喊,“老孟,你们呢?怕不怕淋雨?”

    老孟第一个冲出来,拽过苏忘的手紧紧握住,“为了10万块,拼了!”

    二扣拣起地上的伞,从车上拿出相机走到纪北面前。

    粉头已经高举着反光板站在了铁路旁边。

    四个人全都看着纪北。

    纪北接过相机,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水,“好!拼了!”

    苏忘开怀大笑。

    纪北永远也忘不了,在光线并不充足的情况下看见的笑容,与冲破云层的阳光无异,照得人心又软又暖。

    举起相机的手有些颤抖,他怕。

    怕拍不好这个笑容,留不住这份感动。

    也怕内心深处被埋过又埋的东西破土而出,再也无法阻挡。

    快门按下,浑身湿透的苏忘和老孟比任何婚纱照里的新人都漂亮,仰起头,张开嘴,身处雨帘却怡然自得,一边喝着雨水一边笑。

    脚下是无法延伸得太远的铁轨,幸福,也许就在不远的地方。

    平均以上,再以上6

    两天後,即摄影比赛的截稿日,纪北一大早把刻着八张精挑细选的图片光盘送到了指定的交片点,然後给苏忘打电话。

    苏忘的声音有些迷糊不清。

    “还在睡?你不是说今天有外拍?”纪北问。

    苏忘在电话那头打了个呵欠,“这就起了……昨天我给你说没?老丘朋友的楼盘第二期全面销空,今天我们是去……”

    “说过了说过了,今天我们是去为正在热销的第三期做配合广告的宣传嘛。”纪北打断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姓丘的设计师也会去?”

    “他不去。”

    “哦……”

    “你想见他?”

    纪北脸皮一热,急忙辩道:“我为什麽要见他?不见不见!倒是你快点,一小时後目的地见。”说着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的时候看到上面挂着的链子,是苏忘送的珍珠,比麦粒大不了多少,r白色泛着点粉红,形状不够圆,表面也不算光滑。

    纪北本以为这种象征性的礼物苏忘应该给每位同事都买了一根,後来却发现只有自己有,心里说不出地高兴,拴上後就再也没有取下过。

    说起来他和苏忘的关系说好不算太好,说熟也不算很熟,充其量不过以前同桌过几次,他帮他剪过一次头发(还以彻底失败告终),一起考进报社,一起从见习记者转成正式,一起出任务,一起选图片,一起熬夜排版,一起拍婚纱比赛的照片……可是这样一想又觉得够好够熟了,所以对於苏忘送的礼物,纪北接得是理所当然。

    刚才给苏忘打电话,本来想说他已经交了图片,还想请对方一起吃点什麽当作谢礼,谁知一听见苏忘说到姓丘的家夥,心里就没由来地有些堵。

    世间事最忌讳一个“比”字,之前还觉得自己和苏忘感情好,可如果跟丘设计比呢?

    如果他算得上苏忘的朋友,那丘设计……应该是知己吧……

    脑袋里突然冒出一句从电视剧里听来的台词,“士为知己者死”,再稍微一联想如果酷酷的苏忘会狗血地为了某个人去死……纪北猛地打了个冷战,啐了一口──和平年代和平年代,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一小时後他和苏忘准时在某楼盘的销售接待处碰头,丘航的朋友拿着一大束鸢尾花走出来递到苏忘面前。

    纪北的眼珠立刻呈半脱框状态。

    苏忘手揣在裤子口袋里没拿出来,地扬起下巴表示询问。

    丘航的朋友连忙解释:“老丘说今天你生日,他可能没时间帮你庆祝,让我帮他送束花。”

    苏忘半点接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男的送男的花……怪了点吧……”

    那人无奈地耸耸肩,“那家夥向来很怪。你不方便拿我先帮你找地方c着,一会儿别忘了。”说完四处找花瓶。

    纪北的眼珠还没完全归位,扯了扯苏忘,“你生日?”

    苏忘头疼地看着丘航的朋友东找西找找花瓶,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纪北小声地嘀咕,“我没准备礼物……”

    苏忘斜了他一眼,摸出手机拨打,语气不佳,“老丘你什麽意思?”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麽,苏忘从鼻子里重重地哼出一口气,“少来!花我不会拿走,你自己看着办……晚上?几点?”

    纪北像被什麽东西惊醒一般,突然用力拽了一下苏忘,“马桶,晚上我替你庆祝,我请你吃大餐!”

    苏忘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等会儿,注意力还在手机上,“上次那家店还不错……我考虑一下。”

    纪北眼巴巴地看着苏忘收起电话,一脸期待,“晚上我……”

    苏忘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晚上我跟老丘喝酒。”

    “那我也去!”

    “小孩子喝什麽酒?”

    纪北不服,“我成年了!”

    苏忘叹气,“你明天一早要和娱乐部的出任务吧,今天完事了早点回去休息。”

    纪北愣住,“你怎麽知道?”

    苏忘也愣住──

    对啊,他怎麽知道?

    好像在不知不觉之中,关心纪北就成了苏忘必修的功课。

    两人是旧识,又是同期,经常一起出任务,苏忘比纪北大三岁,时间一长就无意识地将对方当作了弟弟。

    虽然从血缘上来讲,苏忘有兄弟,但从来都没机会和兄弟培养感情,如今横空出现一个各方面都适合做兄弟的人,注意力就自然而然地进行了转移。

    不过苏忘天性稳沈,後天又习惯装酷,想的事情不会轻易外露,常常让人摸不准他的心思。

    就像他其实很在意纪北,却表现得若即若离,明明连对方的工作安排都能记下来,却偏偏让纪北觉得在他心里一文不值。

    “我跟你们去喝到10点就回宿舍!”就在苏忘陷入沈思的时候,纪北还在争取机会。

    苏忘苦恼地砸了砸嘴。

    他不知道该怎麽解释,只是本能地不想让纪北和丘航见面。

    纪北去过苏忘的廉租房,见过苏妈妈的遗像,是怕纪北见着丘航後发现自己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是,见过一个人就联想得那麽远,没那麽容易。

    那麽是怕丘航看上纪北把他拉进那个扭曲的圈子里?

    也不是,纪北不一定是丘航喜欢的类型。

    或者干脆说他怕纪北知道他和同性恋做朋友,从此带有色眼光看自己?

    苏忘难得犯愁,愁得让他以为会一夜白头。

    结果不得不板起脸孔,无视对方的哀怨,工作一完就严厉严肃以及严格地将纪北赶了回去。

    那晚他在酒吧和丘航喝得一点也不痛快,眼前飘来飘去全是纪北的不满。

    ──你又不是我爸,管我那麽多干嘛?

    ──凭什麽你能去酒吧我就不能去?

    ──马桶你偏心!

    是啊是啊就算我偏心好了……苏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丘航半醉半醒地笑问他为什麽生日还不开心。

    苏忘有些慌张地掩饰道:“离30岁越来越近,有什麽值得高兴的?”

    丘航转着手里的酒杯,垂下眼,“我才是……马上就30了……”

    苏忘安慰他,“你不显老,看起来最多25。”

    “苏忘,我最近在考虑一件事……”

    “嗯?”

    “是不是该找个人安定下来。”

    “哦……有人选?”

    “有。”

    “哦,我不认识吧?”

    丘航突然把酒杯一搁,垂下头,“你认识……”

    平均以上,再以上7

    纪北在编辑部办公室接到二扣的电话後一声大叫,跑到位置离他不远的苏忘身後,勒着他的脖子摇啊摇,“马桶!初审过了!我们的照片过初审了!”

    办公室其他人整齐地

    “嘘”了一声,他连忙蹲下来,半抬起头,压低声音,“初审过了,举办方说接下来要公开展出,以投票方式决定前三名。”

    苏忘从上面看着他,“那不挺好?”

    纪北兴奋地抓着苏忘放在座椅扶手上的胳膊肘,“入围的加上我们一共20组,就是说我们有二十分之一的机会拿冠军。”

    “哦,比买彩票几率大。”

    “废话,我们凭的可是实力!入围摄影展和最新一季的婚纱展同时进行,这个周六,地点是城市规划厅三楼。”

    苏忘翻了翻记事本,“周六早上我们有个加班任务,可能赶不上开幕。”

    於是周六那天二扣休了店,和粉头老孟一早去了展厅,纪北和苏忘跑完一个人气楼盘的开盘现场後才过去。

    几个人在规划厅正门口碰头,纪北一见到人就抓着问情况如何。

    二扣说不枉此生。

    老孟说物有所值。

    粉头揉了揉鼻子,纪北这才发现他鼻头有些红,“咋哭了?谁欺负你啊?还是感动的?我拍的照片真那麽好?”

    粉头瞪了他一眼。

    纪北不怕死地一左一右去捏粉头的脸,“哎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也不害臊。”

    粉头拍开他的手,一个人走到旁边的吸烟区去抽烟。

    二扣说要和老孟找点东西吃,让纪北和苏忘自己去看,纪北便风一样地往人堆里卷。

    苏忘略带无奈地看着前面那个随时活力十足的人,摇了摇头,正准备跟进,有人在後面叫他。

    一转身就看见丘航在不远处微笑。

    苏忘几乎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却还是习惯性地往那个方向走去。

    “来看你们的作品?我刚看了出来,效果不错,反响也不错,有很大的夺冠希望。”丘航笑道,“想不到你做模特也很内行,不比专业的差,那组片无论从构思到摄影再到人物都没什麽可挑剔的地方,女性模特还是绿色的头发,很有新异……”

    苏忘打断他,“我知道。”

    “刚才那几个就是你们组的人吧?我看见女模特的,摄影就是背摄影包的那个?”

    苏忘瞅着纪北已经消失在展厅的人群中了,有些焦急,“回头跟你聊,我得……”

    丘航上前两步走到苏忘面前,贴近了,微仰起头,“苏忘,别把我当洪水猛兽……”

    苏忘尴尬地搔了搔头,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後倾了一点,“怎麽会。”

    丘航苦笑,後退,“你去找你朋友吧,我下周出差,半个月後回来……希望……”

    苏忘点点头,“到时候为你接风。”说完转身就走。

    “苏忘。”丘航又叫他。

    苏忘顿下来。

    “其实……我希望你能考虑……”

    苏忘抬手挥了挥,头也不回地迈进了展示厅。

    由於是展出的第一天,入场又免费,大厅里人满为患。

    苏忘进去的时候正是中午用餐时间,人稍微少了点,但还是有些前进困难。

    展厅被分为两部分,一边是这次摄影比赛的入围作品,一边是主办该次比赛的大影楼的最新婚纱秀,还在正中间搭起了t台。

    苏忘绕了个大圈子才找到纪北拍的那组照片,八张中只有最後一张被放大成半人高的尺寸,其他七张全围在旁边。

    画面的冲击力本来就会因为放大而呈几何倍数增长,而最後一张又是大雨,y暗的背景衬着淡色的婚纱和西装,再加上模特完全放开的表情和姿态,苏忘明白为什麽二扣会说不枉此生。

    只要稍微想一下这样的照片是自己参与的队伍创造出来的,就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成就感和满足感从内心深处浮上来。

    更何况苏忘还是照片的主角。

    嘴角抖了抖,苏忘不好意思地埋下头,拿手搓脸,希望它放松一点。

    再次抬起头时,还是忍不住笑了。

    他在照片前待了好一阵才想起寻找纪北,左右都没见着,便晃到其他作品前面去找。

    纪北在大厅一个角落,面墙背人,半躲在一丛大盆栽後面。

    苏忘走过去猛拍他的肩,纪北被惊得跳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又迅速转开。

    前後大概不到三秒。

    却足够让苏忘留意到两只发红带水的眼圈。

    “进沙?”明知道不是,但为了给纪北留点面子故意那麽问。

    纪北哼了一声,仰起头大步向旁边的安全出口走去。

    安全出口的门有两层,外面就是楼梯,完全没人。

    第一层门是防火门,人通过後就自动关闭了,将展厅的声音隔绝起来。

    纪北推开门走进去,藏在第二层普通门後面。

    苏忘尾随其後,正要将第二层门拉回来,纪北从後面拽住,“等等。”

    声音闷闷地。

    苏忘双手揣在裤子口袋里,斜靠在门上,听见身後的家夥轻轻地抽着鼻子。

    “照片真的很好。”苏忘笨拙地寻找话题。

    纪北在後面“唔”了一声,“我没想到会那麽……”话没说完,吸气的声音又变大了。

    苏忘闭上眼,心说他还是个孩子。

    过了没多久苏忘开始哼歌,声音有些小,语句也有些断断续续,但仔细听的话大概能听出是《甜蜜蜜》。

    他哼了两三段,直到身後的纪北不再发出如小动物般细碎的声音才停下来。

    苏忘叹了口气,“男子汉大丈夫……”哭什麽哭呢?

    纪北明白他要说什麽,硬硬地堵截,“我排毒!”

    苏忘无语。

    双双沈默。

    过了一会儿。

    “马桶……”纪北叫他。

    “嗯。”苏忘摆出聆听的姿态。

    “你怎麽不问我为什麽那麽想得到那笔奖金呢?”

    “哦,你为什麽想得到那笔奖金?”

    “我和二扣他们想一起在二十七层高的写字楼开摄影工作室,老孟这两年学了化妆,再配合二扣和粉头的发型设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