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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说有吗?

    李论说:“如果你害怕,你就不要这样的服务。”

    我说:“安全不安全?”

    他说:“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安全,美国那么强大的国家,尚且被偷袭,一个洗桑拿浴的地方,谁敢保证没有突如其来的检查?不过,我来这么多次,没有遇到过什么不测。”

    我说今天不会有什么吧?

    李论说不知道,难说。

    我忽然觉得难受,可能是心慌引起的。我说走吧。他说不蒸啦?我说不蒸了。他说吓唬你的,你不用怕,真的。

    我说:“说什么我也不蒸了。”

    我像名新贼似地出了蒸室,匆忙用水一冲,然后到更衣室找我的衣服穿上。伺候我穿衣服的服务生问我为什么不按摩?这里的小姐档次很高的,有很多是大学生。我说是吗?服务生说进来都经过身份验证的,那还有假?我说她们敢说自己是哪所学校的学生?服务生说那不会。我说那怎么验证?服务生说听她们说英语,我们这儿有会英语的,考她们英语。我说哦。服务生边把皮鞋递给我边说你的皮鞋我们擦过了。我说谢谢。等到我穿戴完毕,服务生把一张单递给我,说帮个忙。我一看是张小费单,想了想他帮我擦了皮鞋,便在上面签了2000。服务生很高兴说谢谢老板。我说我不是老板,跟我来的那个才是,待会由他结账。服务生说有人帮你结账,更说明你是老板,真正的老板是不用自己掏钱的。我朝服务生一笑,说你懂的还不少。

    我比兔子跑得还快

    我看着黄杰林,突然发现他特别亲切,像一个常人。我觉得这是烟酒起的作用,因为我们谈到了烟酒,还共同吸烟。吸烟让我感觉我成了黄杰林的同盟,我们在一条战壕里。我的命运和他雷同或近似,因为我也踏上了行政之路。我记得黄杰林也是在副教授的时候转行的,他开始也先当学工处处长,再当校长办公室主任,然后当副校长。在他当办公室主任的时候,他评上了教授——这好像很滑稽,因为拼命上课和研究的人评教授比登天还难,而不学无术的人却奇妙地当了教授。我现在准备和他一样,因为我已当了处长,我的本职工作已经转移。在行政的岗位上,将来我不仅能评上教授,而且还要当教授的评委。想到这我激动不已,像触了电一样。我嘴上的烟像一根电棒,弄得我全身打哆嗦。

    10

    李论说等吧,等我什么时候突发神经,可能就把你们学校的项目报告给办了。

    “听你的意思,东西大学是永远成不了全国重点大学了,因为按你的身体和思维状况,你是永远也不会发神经的,你硬朗和清楚得像一台电脑。”我说。

    李论微微一笑,“电脑也是很容易被病毒感染的嘛。”他说。

    “你是一台铜电脑,只有钱才能毒害你,”我说,“可是我们学校没有钱,领导已经明确表态过了。”

    “那就等呀,”李论说,“公事公办,也很好嘛。我先组织一批专家对立项进行评估论证,你们学校原来请的那帮专家不算。等验证通过了,我才把报告呈送上去,这恐怕也该到了年底吧,然后报告在领导集体那里还要冷却一阵子,除非我催一催,这样就到了春天。春天来了……”

    “去他妈的春天!”我打断李论的话说,“我等不到那个时候,就算学校能等,我不能等,我老婆也不能等!李论,你就不能看在中学时候我们一起挨饿的份上,帮上一把吗?尽快把项目报告给办了!”我几乎是哀求的口气对李论说。

    “对不起,恕我爱莫能助,”李论说,“这项目太大了。”他打开双手,还做了个耸肩的动作。

    我们现在在一个叫“欧典”的茶园里,这是一个情侣会面的天地,相会的人都是一男一女,除了我和李论。我和李论话不投机,看起来分明就像产生分歧的同性恋者。这一察觉让我感到丧失脸面。我迅速站了起来,丢给李论一句话说你买单,就走开了。

    李论撵着我的p股,说你别走呀,有话好说,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我是肯定不会忘的,但是……

    我比兔子跑得还快。

    11

    我对米薇大骂李论。那时候我刚在课堂上骂完王朔,因为王朔骂了鲁迅——骂鲁迅是不允许的。我骂了两节骂鲁迅的人后离开教室,往学校的办公楼方向走。我没忘记上课的时候我是副教授,不上课的时候我是处长。

    在往办公楼的路上我把手机打开,这是转换身份的标志。教学楼和办公楼相距约五百米,我没走到一半手机响了。

    我一接是米薇的声音。她y阳怪气说彰先生去哪呀?我心想这小妞不是刚听完我的课么?从哪打电话来?回头一看,她果然跟在我身后,约有二十米的距离,边打手机边冲我笑。我正要挂机,她说别挂,继续走。我回头像和另外的人通话似的边走边说干嘛?米薇说我有话和你说,但考虑到你的影响,我们就在电话上讲吧,反正你电话费能报销,我无所谓。我说好呵,有什么特别的话你就说。她说我看你情绪不对,为什么?我说我哪情绪不对?她说你骂了两节王朔,我看出来了,你心里不顺。我说我是不顺。她说为什么?因为家庭?事业?你事业蛮顺嘛。我说p话。她说我们刚祝贺你当处长,下次我们还要祝贺你当副校长,乃至校长!我说祝他乃乃的!她说你为谁发这么大的脾气?因为我?还是因为他,李论?

    我大声说:“别提李论这狗娘养的!”

    这时我离办公楼已不远,我的骂声应该能被楼下的人听见,如果有人认真听的话。

    米薇说:“你和李论怎么啦?李论对你怎么啦?”

    “你问李论不就知道了?”

    “我不问李论我问你!你们到底怎么啦?告诉我,你一定告诉我!”

    说着我到了办公楼前,针对米薇的问,我不好上楼。我说好吧,你回过头走。

    我回过头的时候,看见米薇已回转身去,变成她走在前,我走在后。她袅娜的身材比从正面看更加生动。

    我眼睛看着二十米开外的米薇魔鬼般的身材,嘴接着对手机说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么?米薇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说好,事到如今,我告诉你,全告诉你。

    “你是一件礼物,”我说,“是我为了达到目的而送给李论的礼物。”

    “是,我知道,一开始我就知道。”

    “李论收下礼物了,他对我说他很满意。”

    “对,我满足他了。”

    “但是我让他办的事他没有办。”

    “所以你很生气?”

    “是,因为我觉得他耍了我,还玩弄了你。”

    “你让他办的事对你很重要么?”

    “非常重要。这是学校交给我的任务,负责做通李论的工作,把学校一个两亿元的项目报告给办了。学校对我很信任,为此先提我当了处长。但是李论拖着不办。这事没办成,我就对不起学校对我的信任,最关键的是我就出不了国,不能出国和我的夫人团聚。”

    “是吗?”

    我看见米薇停了下来。我说你怎么不走了?她说我等你。我说你不怕影响我了吗?

    她说:“不怕,我豁出去了。我决定再豁出去一次。”

    我走到米薇的身边,把手机挂了,米薇也挂了手机。我和她面对面站着,却不知说什么好。一个个学生、教工经过我们的身边,有的我认识,但所有的人都免不了或禁不住看米薇一眼,因为米薇实在是太美了。他们同时也免不了看我,因为我和漂亮的女学生在一起,仿佛在靠山吃山,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既然利用了我,为什么不再利用下去呢?”米薇先开口。

    “不,我已经错了,我不能再错下去。”我说。

    米薇盯着我,大概是想观测我的认错是否真诚。她大概看到我眼睛里的真诚,所以她说:“彰老师,就让我为你做一件错事吧。”

    我说你打算做什么?

    她说没想好,总之做我可以做的。

    我说你千万别乱来。

    米薇笑了笑,然后走开。她牵动我的视线,把我的目光愈拉愈长。

    一个不自信的球员

    这一天,我感到非常吃惊,因为李论来到了东西大学。他本来是约我出去的,但是我说我没空。事实上我有空,整个下午我都在办公室里看报纸,我就是不想和李论见面。李论打电话说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我说不可以,因为我要开会。

    李论说:“有一件事很棘手,需要和你面谈。”

    我说什么棘手的事都不行,我马上就开会。他说会后呢?我说会后也不行,会后还有会。

    李论说:“你治我呀?这事你也有份。”

    我说什么事?他说见了面才能和你说。我说可是我不能出去,也不想出去。他说好,你是爷,现在。

    通完电话不到一个小时,李论就到了我们学校。他是自己开着车来的,把车停在办公楼前,然后叫我出来。我钻进李论的车子,他立马将车开走。我说要带我去哪儿?他说找个僻静的地方,附近有吗?我说只有餐馆,但现在我不想上餐馆,太早了。他说那去你房间,去你房间行吗?

    我指引李论开着车穿行在校园里,来到我宿舍的楼下。他说你住几楼?我说七楼。他说太高了吧?我说那就不上去,你有什么事可以在车里说。他说也行,我急昏头了。

    李论告诉我米薇怀孕了。

    “一大早,米薇跑来找我,她说她怀孕了,”李论说,两手击了方向盘一下,“我c!c出事来了。她拿出一张检验单,nhcg阳性,就是妊娠反应,说白了就是怀孕了,问我怎么办?我说怎么办,打掉呗。我给了两千块钱给她,她不接,我又加到三千、四千、五千,她还是不接。我说要多少你才肯你说?她说我不要钱。我只是想要这个孩子。我说你疯了?这怎么可能?她说有什么不可能的,反正我快毕业了,现在怀孕,到毕业的时候,才五个月,你现在就开始和你老婆离婚,等我毕业的时候,我们就结婚。我说你这是敲诈。她说随你怎么说都可以,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也决定这么做。我说你不怕学校开除你吗?我叫彰文联开除你!她说我不怕开除,但愿你也和我一样,不怕开除。我见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我哄她说你先把胎打掉,专心完成学业,等毕业了,我给你找个好的工作,然后我们再结婚,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但我左哄右哄,她就是不肯。她说我才不信你们这帮男人,我连彰文联老师都信不过。完了,就这样,我找你来了。”

    李论有些无助地看着我,像一个不自信的球员把球传给了他相信的另一名球员,他把难题踢给了我。我说找我有什么用?没用的。

    “这事跟你没关系吧?”李论狐疑地看着我说。

    我瞪着李论,说:“去你妈的,你什么意思?”

    李论赶忙摸了摸我的左臂,说:“别生气,说着玩的。我知道肯定是我的,跟你无关。”

    “米薇是东西大学的学生,你把我的学生弄怀孕了,也不能说一点关系没有。”我说,口气变得软和。

    “所以你要帮忙呀。”

    “怎么帮?”

    “说服她把胎打掉,不听就吓唬开除她。”

    “她要是不理这一套呢?”我说,“一个用钱都不能解决的问题,用别的办法更不能解决。”

    “这就要看你的啦,”李论说,“我不会让你白帮这个忙的。”

    “你不会把米薇不要的钱给我吧?”

    “不不,”李论说,他思忖了一会,“我们这么说吧,你这边帮我把米薇的事给解决了,我这边帮你们学校办项目报告的审批,立刻。”

    “你不是说要等到明年春天么?”我说。

    “什么春天,”李论说,“等到明年春天小杂种还不早就出来了?”

    “别叫你的骨r小杂种,”我说,“不然我袖手旁观我跟你说。”

    “好好,我不叫小杂种,我叫宝贝行吗?”李论说,手往方向盘中心一拍,一声汽笛骤然响起,划破课外活动前的校园。

    13

    我坐在我的办公室里,等着米薇。我本来不想把她约来这里,想找个好谈话的地方。我首先想请她去学校附近的酒楼,进一个包厢。但酒楼里到处都是本校来吃饭的人,而且都是大头头小头头们,难免让他们发现。我不想让他们猜疑我是勾引学生上床的男人,我还没这个胆。于是我又想把她约去树林里,我甚至想把她约到我的房间去,但我细想这两个地方比上酒楼更像是幽会,在树林是谈情,在房间就是做a了。我和米薇的关系没有情爱,所以我想在办公室妥当些。

    米薇走了进来,背着一个坤包,一看皮质就知道属于非常高档的一种,说不定是李论给她买的。我请米薇坐下,然后去把办公室的门掩上,但留了指头大的一条门缝。

    “处长的办公室也不见得怎么好嘛,”米薇边观望办公室的装修边说,“沙发又硬又旧。”

    “只有校长办公室的沙发才是皮的。”我说。我坐回椅子上,点了一支烟。

    米薇忽闪着眼看着我,似是预测我想问她什么。

    “最近身体好吧?”我说。

    “好呀。”她说。

    “没出什么问题?”

    “没有。”

    “没有吧?”

    米薇:“没有,难道你希望出什么问题?”

    “可我听说……你去医院了是吧?”

    “李论来找你了?”米薇说。

    我点头,“这个问题很严重,”我说,“对你很不利,在只有我知道这个事之前,你再去一趟医院,尽快。”

    “我不去。”米薇说。

    “你要去,必须去!”我说。

    “我为什么要去?”

    “因为你是在校大学生。”

    “可我很快就毕业了。”

    “你没有结婚。”我说。

    “我出去就结婚。”米薇说。

    “那不行,也不太可能。”

    “所以我这么做就有可能。”

    “你这么做到头来受害的只能是你。”

    “我愿意。”

    “告诉我你这么做真实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你。”

    “别瞎扯。”我说。

    “李论耍了你,他害你辜负了领导的信任,害你不能出国,”米薇说,“当然他也玩弄了我。我现在要整他一下,让他负责任,接受教训,不能再耍人。就这个目的。”

    “你这样做代价、风险很大,你知道吗?”

    “我无所谓,只要能帮你。你起初带我去见李论不就是想让我帮你,把事办成吗?”

    “我现在不需要你的帮助。”

    “我就是要帮你,帮到底。”

    “你真要帮我是吗?”

    米薇颔首。

    “好,”我说,“那你就去医院。李论说了,只要我能说服你去医院,他就把我们学校的项目报告给批了。”

    “我不信,他要把报告批了我才去。一定要这样。”米薇的口气十分坚定。

    我无奈地注视米薇,这个我行我素的女孩,一个被拉入东西大学公务活动中不小心受孕的女学生,一个决定报复或要挟男人的女子,她现在就在我面前,像一棵不畏严霜的小树。她现在夹在两个男人之间,一个是我,一个是李论,我们都是使她陷入绝境的风雪。但是从目前的姿态看,她铤而走险是为了我,倾向非常明确。她居然不把和她上过床的男人视为知己,却正在和把她推向火坑的男人推心置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品质、性格和人格?我搞不明白。

    “怎么不说话?没话我可走了。”米薇说着站了起来。

    我说你走吧。

    我的移民倾向更加明显

    东西大学科技园的立项报告终于批了下来,这是我和李论达成口头协议一个月后的一天。

    项目报告的批文摆到了学校领导办公会上,乐坏了清高或迂腐的大学首脑们,这些首脑包括校长、副校长、书记、副书记,两道班子都是一正五副,一共一打。他们听了宣读还不够,还把批文在手上传来传去,比当年看自己的任命书还激动。因为有了这纸批文,科技园就不再是空中楼阁,21世纪初跨入重点大学的梦想就要实现,到那时他们是谁?是重点大学的校长、副校长、书记、副书记!想到这些,谁能不心潮澎湃、兴高采烈?在办公会上,领导们表现出少有的团结和统一,一致同意保送彰文联同志赴英国学习深造。

    黄杰林向我讲述这些的时候却十分冷静,就好像他不是学校首脑们其中的一员。而事实上他是副校长中排名最前的一位,是常务副校长,并且科技园的批文是由他负责争取得到手的。在首脑们那里,黄杰林才是真正的功臣,而我不过是他麾下的马前卒或走狗而已,我被保送出国不过就像主子慰劳的一把夜草或一根骨头。对于这些权威而言,出国算得了什么?出国是他们的家常便饭,去美国就像我去一趟北京,去英国就像我去上海,容易得很。但是对我却十分不易。自从我妻子先赴英国后,我就开始申请,可得到的答复是:学校已经把你妻子送出国去,你再出去,你们都不回来怎么办?言下之意,只要我留在国内,我妻子一定会回来的。两年过去了,我妻子该回来的时候没有回来,她读完博士还要读博士后。于是我的出国申请就变得更加困难,因为我妻子和我的移民倾向更加明显,事实的确如此——我妻子明确表示她是不会回来了,只有我出去。可是我怎样才能出去呢?只有祈望学校能够开恩。可是学校凭什么开恩呢?学校曾有恩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