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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我说我们学校的项目报告到底办得怎么样了?李论说你急什么。我说我老婆那边已经给我亮黄牌了,学校黄杰林这边又成天催我,项目不批下来,我任务没完成,就走不了,我能不急吗?李论说你急也没用,那么大的一个项目,不是轻而易举说批就批的。我说我已经卖力到无计可施了,还叫轻而易举吗?

    李论说:“你以为请吃两餐饭,叫一个女大学生来陪,就很了不得了么?”

    我说那你以为有什么比献身更极致的行为或方式呢?李论说那不叫献身,是卖身。你和你的学生为我提供的服务,我是付了小费的。

    我说你别占了便宜还卖乖,李论!李论说没错,我是占了便宜了,不过是小便宜。你知道你们学校项目有多大吗?两个亿!知道吗?我说什么项目这么大?

    李论说:“你不知道?”

    我说:“不知道。”

    李论说:“c,你跑来跑去,竟然连为什么项目都不知道?!”

    我说:“我是跑腿的,只知道如何打动你,至于具体为什么项目,知道不知道我无所谓。”

    李论说:“那你不要再跑了,如果你连项目内容一无所知的话,你的奔跑也就失去意义和价值。你只想做一名狗腿子,难道不想成为东西大学的一名功臣吗?”

    彭冰突然这时候走了进来,我连忙降低话筒,用手封住听口,生怕李论的话传给学工处副处长听见。彭冰见状,知趣地一笑,说我待会再来。她正要退出去,我喊住她留步,然后把电话挂了。

    彭冰看上去比我尴尬,因为我捂话筒的动作让她以为我感觉她发现了我的隐私,她为此不安。一个副手让上司感觉被自己抓住了把柄那是很危险的,就像一名领导感觉被下属抓住把柄同样很危险一样,这是我从书上读到的前人的经验之谈,现在变成了我的感受。我如何消除或化解这种感受?

    “一个老朋友,在得知我当处长后来电耻笑我,我怕你听见跟着我一起受辱。”我说。

    “你这个老朋友一定是个神仙,要不就是个疯子,”彭冰说,“因为两者都不食人间烟火。”

    “就是,”我说,我看见她手上有一份文件,“什么事?”

    彭冰把文件递给我,说:“这是关于新闻系学生胡红一等聚众赌博的处理意见,你签一下。”

    我接过文件,随手翻阅,看见文件上罗列着“惟利是图、麻将、现金、饭票、通宵、输、赢、恶劣、开除、察看、警告”等字眼,像火花一样闪耀。我感觉新鲜,又感觉烫手。我说怎么签?彭冰说你就签同意,或不同意。我说那签同意好呢还是不同意好?彭冰说按照校规和常规你应该签同意。我说好,我同意。

    我在文件上签上:同意  彰文联。

    我看着我的签字和署名,一种我没体验过的快感迅速在我身上沸腾,它有别于美食、沐浴、获奖和做a,或在美食、沐浴、获奖和做a之上。这种至高无上的快感是权力赐予我的,尽管建立在别人的疼痛之上,因为我签发的是处分人的文件。

    彭冰一走,我重新给李论打电话。李论当头就说你居然和我甩电话?我说对不起,我的副处长突然进来,她是个很敏感的女人。李论说原谅你。我说刚才你说功臣是怎么回事?李论说见面好说,见面再谈吧。我说和上次一样么?

    李论说:“算了,你一个人来吧。”

    我独自去见了李论。碰面后他把我拉到丽晶城。我们一走进丽晶城就有人请我们脱衣服,还伺候我们脱衣服。

    我惶惑地说这是什么回事?李论边脱衣服边说桑拿,先桑拿再说。你没有桑拿过是吧?今天我请你桑拿。接着李论脱得一丝不挂,他白胖的身躯像白海豚一样溜圆油滑,让我忍俊不禁。他说你笑什么,你脱呀!

    我和李论一样脱得一丝不挂。

    我们进了一只蒸笼。蒸笼里的蒸汽像山峰的云雾,而温度却比煤窑里还要燠热。我的汗喷涌而出。浓浓的蒸汽使我和李论彼此看不清,但不妨碍我们对话。

    李论说感觉好吗?

    我说还行。

    “大学教授桑拿,可是不多见。”

    我说:“你正一步一步把我往邪路上引。”

    他说:“桑拿并不犯法。”

    我说:“那为什么有人害怕桑拿?”

    李论说:“那是因为桑拿完了以后还有色情服务。”

    我说有吗?

    李论说:“如果你害怕,你就不要这样的服务。”

    我说:“安全不安全?”

    他说:“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安全,美国那么强大的国家,尚且被偷袭,一个洗桑拿浴的地方,谁敢保证没有突如其来的检查?不过,我来这么多次,没有遇到过什么不测。”

    我说今天不会有什么吧?

    李论说不知道,难说。

    我忽然觉得难受,可能是心慌引起的。我说走吧。他说不蒸啦?我说不蒸了。他说吓唬你的,你不用怕,真的。

    我说:“说什么我也不蒸了。”

    我像名新贼似地出了蒸室,匆忙用水一冲,然后到更衣室找我的衣服穿上。伺候我穿衣服的服务生问我为什么不按摩?这里的小姐档次很高的,有很多是大学生。我说是吗?服务生说进来都经过身份验证的,那还有假?我说她们敢说自己是哪所学校的学生?服务生说那不会。我说那怎么验证?服务生说听她们说英语,我们这儿有会英语的,考她们英语。我说哦。服务生边把皮鞋递给我边说你的皮鞋我们擦过了。我说谢谢。等到我穿戴完毕,服务生把一张单递给我,说帮个忙。我一看是张小费单,想了想他帮我擦了皮鞋,便在上面签了2000。服务生很高兴说谢谢老板。我说我不是老板,跟我来的那个才是,待会由他结账。服务生说有人帮你结账,更说明你是老板,真正的老板是不用自己掏钱的。我朝服务生一笑,说你懂的还不少。

    想做一名狗腿子

    我坐在学工处我的办公室,给李论的办公室打电话。

    我说:“李论,时间到。”

    李论说:“什么时间到?”

    我说:“一个星期呀,现在是第七天。”我在丽晶城门外等得不久,李论也出来了。他说本来想让你解决一下问题,没想到你还不领我这个情。我说我不习惯在这种地方解决问题。他说随你的便。我们吃饭去吧。

    吃饭的时候,李论拿出东西大学的报告。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学校的报告,报告的标题是“关于东西大学科技园的立项报告”,一个月来我忙乎的就是这份报告。这份报告很厚,足足有十几页。李论说你不用细读,我告诉你重要性就行。我停止阅读报告。李论说这份报告一旦批准,将有两亿国家资金源源不断地进入你们学校的账户。而科技园建成后,你们学校的硬件便达到了“211”工程的要求,你知道什么是“211工程”吧?就是“21世纪建立全国100所重点大学”的简称,也就是说,科技园建成后,东西大学便可以跨入全国重点大学的行列。

    我的视线重新回到报告上。盯着报告上的文字,我感觉到金光闪耀、一字千金。我的手因激动而发抖。李论这时把报告收了回去,说现在你明白怎样成为东西大学的功臣了吗?

    我说:“报告批下来,功臣应该是你。”

    李论说:“我不想成为功臣,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

    我说我也是。

    李论说你不就只是想让学校送你出国吗?

    我说:“学校先让我当了处长,这是一种厚爱。”

    李论说:“没有我施加压力,你当得成处长?如果我这一关过不了,你这处长也别想再当。”

    “所以你要帮我。”

    “我当然想帮你,但我又不想便宜了你们学校。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弄一个熟人来就想过我这一关,我李论还没做过这么容易的事。”

    我说你想要什么?你说。

    李论瞪着我,说:“你不懂吗?”

    我说我不懂,真不懂。李论说你可以不懂,但你们学校领导难道不懂吗?我说那我就不懂了。李论说你回去告诉黄杰林,最近我要出国,回来才能办这份报告,问他有什么表示没有?我说你要去哪个国家?

    李论看着我摇头,说:“你这个人真傻还是假傻?真傻嘛,你又是副教授,博士出身。假傻嘛,你的脑袋又确实迟钝、木讷。

    我说真傻,你没听世人说傻得像博士嘛。听过关于博士的笑话吧?李论说没听过。我说那我讲给你听。

    我喝了一口啤酒,开始讲笑话。我说ib制造了一台测试智商的新机器,叫做“更更更更更更更深的蓝”,然后找来了一个本科生,一个硕士生和一个博士生来检验。本科生把头放了进去,机器发出一阵悦耳的音乐,说道:“恭喜你,你的智商是150!你是个天才!”硕士生把头伸了进去,机器平淡地说:“你的智商是100,你是个人才。”最后博士生把头也伸了进去,机器叽里咕噜地响了一阵之后说道:“不许往机器里丢石头!”博士生气愤极了,他找到管理员要求看程序的源代码,管理员满足了他的要求。博士生认真地检查并修改了源程序,直到他满意为止。这一回,博士生谨慎多了,他没有直接把头伸进去,而是先找了一块石头摆了进去。机器又是一阵叽里咕噜后说道:“啊!原来您是位博士!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李论听完一顿,然后才开始大笑。真正顶尖的笑话是经过脑筋急转弯后才发笑的笑话,看来我的这个笑话到了这一级别。我看着李论笑得那么开心,也感到很高兴。

    “你能讲这样的笑话,说明你不傻,”李论说,“我相信你知道如何让你的学校c作这件事。”

    9

    我带着李论的信任走进副校长黄杰林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宽松阔气,像酒楼里的豪华厢房,那巨大壁柜里的一套套伟人的著作,像一瓶瓶名酒,让我赏心悦目。我的脸色可能还好看,所以黄杰林张嘴就问我有什么好消息?我不置可否,黄杰林以为我想吊他胃口,又是请我坐又是给我沏茶。他坐在我身边,等我开口。

    李论要出国,他说回来就办理我们学校的报告,我说,有些心虚地看着黄杰林,不知这算不算好消息?

    黄杰林点头,还有什么?他说。

    还有,他暗示我们学校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怎么表示?黄杰林说,你不是表示过了吗?

    我说请他吃了两餐饭,可能这太简单了。

    黄杰林说你除了请他吃饭,就不会做他的工作?

    做了,能做的我都做了。

    你们是老同学、老乡,他就不通融一下?黄杰林说。

    我说我的面子还是太小了,说不动他。恐怕还要来点别的才行。

    来什么?

    钱吧,我说。

    我知道他想要钱,黄杰林说,他站起来,p股扭来扭去,有钱就不找你了。

    万把两万总是可以吧?我说。

    黄杰林不扭p股,只把脸扭过来,脸和p股像大小两面鼓都对着我。什么?他说,你以为李论这样的处长是田螺呀?万把两万就知足了。这样的项目,这些人,没有五六十万上百万根本填不饱!而我们学校不可能出这个钱,从哪儿出这个钱?所以我们不能用出钱的办法,只能用别的办法。

    我说我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除了用钱。

    黄杰林说这就是你的能力问题了。我们可是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并且给了你相当的待遇。

    我说你是指提我当处长这件事情么?

    黄杰林说当然处长也不算是什么提拔,他的p股扭到背面,你副教授的职称也相当于处级,还要高一些。

    可很多人宁愿当科长,也不愿当副教授、教授,因为教授也都被科长处长们管着,我说,现在是科长治校。

    黄杰林说体制,是体制造成的。以后会改观的。

    我说那是以后,所以我现在还得珍惜处长的官衔,因为它比科长还大。

    你明白就好。黄杰林说。他去办公桌上拿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准备点火的时候,你抽吗?他说。

    我说谢谢,抽。

    黄杰林把烟盒伸过来,我从中抽出一支。他给自己嘴上的烟点上火后,把火挪过来,欲给我点烟,但是被我拒绝。我从他手里接过打火机,重新打火,把我嘴上的烟点燃。我浓重地吸了一口,让烟雾从鼻孔里出来。黄杰林见状,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还像那么回事。我记得你不抽烟。

    最近,我说,我现在不仅学会抽烟,我还学会了喝酒。其实我说的不全是真话,我是抽烟的,只不过在别人面前我不抽,因为以往我抽的是低档的香烟。

    跟我一样,黄杰林说,我搞行政以前,这两样我都不会。

    “什么一个星期?”

    “上星期我们一起吃饭,我们学校的项目报告,你答应一个星期给解决,现在已经一个星期了。”

    李论说:“这个呀?你不是喝醉了么?”

    我说我根本没醉。

    李论说:“c,你骗我呀,我以为你醉了,还给你脱鞋。”

    我说:“我不装醉,你有机会和女大学生睡呀?”

    李论说那倒是。我说我们学校的项目报告到底办得怎么样了?李论说你急什么。我说我老婆那边已经给我亮黄牌了,学校黄杰林这边又成天催我,项目不批下来,我任务没完成,就走不了,我能不急吗?李论说你急也没用,那么大的一个项目,不是轻而易举说批就批的。我说我已经卖力到无计可施了,还叫轻而易举吗?

    李论说:“你以为请吃两餐饭,叫一个女大学生来陪,就很了不得了么?”

    我说那你以为有什么比献身更极致的行为或方式呢?李论说那不叫献身,是卖身。你和你的学生为我提供的服务,我是付了小费的。

    我说你别占了便宜还卖乖,李论!李论说没错,我是占了便宜了,不过是小便宜。你知道你们学校项目有多大吗?两个亿!知道吗?我说什么项目这么大?

    李论说:“你不知道?”

    我说:“不知道。”

    李论说:“c,你跑来跑去,竟然连为什么项目都不知道?!”

    我说:“我是跑腿的,只知道如何打动你,至于具体为什么项目,知道不知道我无所谓。”

    李论说:“那你不要再跑了,如果你连项目内容一无所知的话,你的奔跑也就失去意义和价值。你只想做一名狗腿子,难道不想成为东西大学的一名功臣吗?”

    彭冰突然这时候走了进来,我连忙降低话筒,用手封住听口,生怕李论的话传给学工处副处长听见。彭冰见状,知趣地一笑,说我待会再来。她正要退出去,我喊住她留步,然后把电话挂了。

    彭冰看上去比我尴尬,因为我捂话筒的动作让她以为我感觉她发现了我的隐私,她为此不安。一个副手让上司感觉被自己抓住了把柄那是很危险的,就像一名领导感觉被下属抓住把柄同样很危险一样,这是我从书上读到的前人的经验之谈,现在变成了我的感受。我如何消除或化解这种感受?

    “一个老朋友,在得知我当处长后来电耻笑我,我怕你听见跟着我一起受辱。”我说。

    “你这个老朋友一定是个神仙,要不就是个疯子,”彭冰说,“因为两者都不食人间烟火。”

    “就是,”我说,我看见她手上有一份文件,“什么事?”

    彭冰把文件递给我,说:“这是关于新闻系学生胡红一等聚众赌博的处理意见,你签一下。”

    我接过文件,随手翻阅,看见文件上罗列着“惟利是图、麻将、现金、饭票、通宵、输、赢、恶劣、开除、察看、警告”等字眼,像火花一样闪耀。我感觉新鲜,又感觉烫手。我说怎么签?彭冰说你就签同意,或不同意。我说那签同意好呢还是不同意好?彭冰说按照校规和常规你应该签同意。我说好,我同意。

    我在文件上签上:同意  彰文联。

    我看着我的签字和署名,一种我没体验过的快感迅速在我身上沸腾,它有别于美食、沐浴、获奖和做a,或在美食、沐浴、获奖和做a之上。这种至高无上的快感是权力赐予我的,尽管建立在别人的疼痛之上,因为我签发的是处分人的文件。

    彭冰一走,我重新给李论打电话。李论当头就说你居然和我甩电话?我说对不起,我的副处长突然进来,她是个很敏感的女人。李论说原谅你。我说刚才你说功臣是怎么回事?李论说见面好说,见面再谈吧。我说和上次一样么?

    李论说:“算了,你一个人来吧。”

    我独自去见了李论。碰面后他把我拉到丽晶城。我们一走进丽晶城就有人请我们脱衣服,还伺候我们脱衣服。

    我惶惑地说这是什么回事?李论边脱衣服边说桑拿,先桑拿再说。你没有桑拿过是吧?今天我请你桑拿。接着李论脱得一丝不挂,他白胖的身躯像白海豚一样溜圆油滑,让我忍俊不禁。他说你笑什么,你脱呀!

    我和李论一样脱得一丝不挂。

    我们进了一只蒸笼。蒸笼里的蒸汽像山峰的云雾,而温度却比煤窑里还要燠热。我的汗喷涌而出。浓浓的蒸汽使我和李论彼此看不清,但不妨碍我们对话。

    李论说感觉好吗?

    我说还行。

    “大学教授桑拿,可是不多见。”

    我说:“你正一步一步把我往邪路上引。”

    他说:“桑拿并不犯法。”

    我说:“那为什么有人害怕桑拿?”

    李论说:“那是因为桑拿完了以后还有色情服务。”

    我说有吗?

    李论说:“如果你害怕,你就不要这样的服务。”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