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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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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女人,受到这样的宠幸,都会得意忘形,为所欲为的。

    芳菲心想,难道弘文帝,就真的对一个毫无情谊的女人,如此宠幸?要知道,那可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都两年了,那种情谊,会不会更深了?乙贵妃,会不会成为此次行动的一个绊脚石?

    生死之间9

    众人也都打量着冯太后:此时,这个年仅二十六七岁的“太后”,还是个十分年轻的少妇,因为在北武当的日子,她虽然不再像昔日那般一身素衣道袍,但是,新换上的宫装,色泽也十分暗淡,就跟她整个不施脂粉的脸色一样,谨慎,低调,真真如一个寡妇该有的样子。

    她昔日其实很少穿鲜卑人的正装,这样上身了,就显得身子更是娇小,唯有额上的头发垂下来,遮挡了许多心事,让她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未老先衰的样子。

    昔日的鲜艳明媚,已经付诸流水。

    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冲冠六宫,令一朝天子六宫无妃的传奇女人了。

    甚至完全没有一星半点的风华——根本没法让人联想起当初神殿,舌战群雄,掀起滔天巨浪的冯皇后的风采!

    寡妇!

    她只是一个寡妇而已!

    乙贵妃不屑一顾地撇撇嘴巴。太后又如何?只要陛下不买她的账,她便是一个空壳而已。

    乙浑也在心底暗暗地嘀咕一声,看来,自己是高估这个女人了,她也算不得什么。

    而弘文帝的表情则是大家都很关心的,他依旧一副嗜酒如命的样子,眸子都是模糊不清的,简单的行礼之后,就大刺刺地坐下,看着满桌的菜肴,微微皱眉:“太后真是好生简朴……”

    比起他昔日的208道大餐,这桌只有三个荤菜的家宴,的确是显得太过寒怆了。

    乙浑听他出言不逊,马上又转头看着太后。

    冯太后却不动声色:“陛下,先帝向来奉行节俭,我这也是继承先帝的意旨……要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成有节俭,败由奢,现在,北国还不富裕,南朝对我们虎视眈眈……”

    乙贵妃听她一口一声节俭,又知道她试图阻止玄武宫的凉亭修建,心里本就很是不悦了,此时,媚眼一抛,看着弘文帝。

    生死之间10

    弘文帝也微微不悦:“太后,今日是家宴,不谈别的……”

    “就是家宴,才能说几句话,陛下,我也很少有机会能见到你,而宰相大人和乙贵妃,都不是外人,他们一片忠心,一切想必都是为了北国更好……”

    乙浑见二人言谈之间,有些僵了,他急忙打圆场:“太后,陛下,来来来,先吃菜,吃菜……”

    他急忙夹了一块烤羊r给太后,又夹了一块烤牛r给皇帝;乙贵妃也很会来事,急忙夹了好几样清淡的菜肴放在太后和皇帝的碟子里。

    “母子”二人,各自看着自己面前堆积如小山一般的菜肴,都没有开口。

    弘文帝忽然笑起来,“太后,朕该敬你一杯……”

    冯太后的目光,这时才落到桌上放着的一坛酒上。这坛酒,是弘文帝带来的,并非是自己慈宁宫来的。她清楚地看到,那是弘文帝身边的另外一名贴身太监带来的。

    她心里一冷。再一看,平素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王琚却不见了。她立即明白,这酒肯定是加了千叶红炮制的。

    要是乙浑带来的,还能想得通。

    可是,出自弘文帝之手?饶是她再足智多谋,也不知道这步棋,现在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仿佛一切都是弘文帝在规划。

    难道是弘文帝要毒死自己?

    他有什么理由毒死自己?

    自己又没有碍着他什么。

    弘文帝已经伸手,亲自倒了四杯酒。第一杯,满满地就放在冯太后的面前,满面笑容:“太后,儿臣敬你一杯。”

    “儿臣”?他终于称呼自己为“儿臣”了?

    她面上带了一丝冷笑。这么迫不及待地催自己喝?

    “陛下,你可知道先帝的规矩?”

    弘文帝一怔。

    冯太后尽职尽责地提醒他:“先帝生前,是不许任何人在宫里饮酒的……”

    生死之间11

    弘文帝不以为然:“这不是平城,这是北武当……”

    “纵然是北武当,也是行宫!”她的声音加大了,“陛下,你别忘了,这北武当的行宫,本来就是另一个皇宫!我北国一半的政事,皆出于这里!”

    “这又如何?”

    “所以,先帝遗命,任何宴席上,北国的皇子皇孙,皆不许饮酒。”

    这个命令,当初是昭告天下,众所周知的,为此,南部一郡的宫廷酿酒,规模都缩减了十之八九,唯有祭祀盛典的时候,才会略备一些。

    乙浑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们始终不知道,当时罗迦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倒是弘文帝先开口:“太后,你不觉得父皇的这个命令很古怪?”

    这也是乙浑想知道的。

    冯太后面色平淡:“古怪不古怪,我不知道,但是,祖宗家法,不可嬗变,这也是陛下你现在所提倡的……”

    弘文帝笑起来:“哈哈哈,说得好,但是,太后,你也太较真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朕遵循的祖宗家法,都是关系国计民生的大问题,至于饮酒不饮酒,这样j毛蒜皮的小事情,朕觉得,真的可以因地制宜,不必拘泥。现在,大家难得开心相聚,喝几杯算得了什么?”

    冯太后看着他一脸酒色过度的样子,真是痛心疾首:“先帝一直严令所有人戒酒,现在,先帝驾崩才两年,所有人便不把他的命令放在心上了……”

    弘文帝的脸色忽然变得非常难堪,倏地站起来:“太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太后冷笑一声。

    “纵然先帝有遗命,你也说了,那是针对皇子皇孙!”

    他是皇帝!言下之意,自然就可以不遵守。

    冯太后面色大变:“陛下,你别忘了,当初先帝在皇宫,也是绝不饮酒的,除了祭祀,立政殿根本不许进酒!”

    生死之间12

    乙浑见疆了,立即明白,自己收到的密报是真的,弘文帝和冯太后,因为东阳王的事情,闹得很僵。

    像冯太后这样的女人,性子那么强,岂肯真正安分?现在是对弘文帝的所作所为,极大不满了。但是,这两年来,他也把弘文帝的性子摸透了,他是最反感人家指手画脚的,很少能听得进去什么忠言逆耳,身在高位,他是为所欲为,就连乙浑的许多手段,也是要通过乙贵妃大吹枕头风才能顺利通过。

    枕头风,是对付弘文帝的唯一秘诀。

    古往今来,女人,才是对付男人最有利的法宝。

    他暗笑弘文帝是个草包,而冯太后,看来也是个不怎么样的鲁莽女人,也不想想,罗迦都死了这么久了,她还指望以太后的身份镇压弘文帝,真是想也别想。

    他小心翼翼的,当然不会劝阻。

    这时,见机的乙贵妃,立即斟了酒,递到弘文帝嘴边:“陛下,您先消消气……快消消气……”

    弘文帝不假思索,立即就一饮而尽。

    芳菲暗地里大吃一惊。弘文帝,难道他这酒是没有毒的?

    如果没有毒,那为什么王琚此时不出现了?

    如果是有毒,他自己岂敢如此放心大胆地喝下去?

    要知道,千叶红可是王琚采集的,弘文帝,他不可能不知道。

    乙贵妃见皇帝喝了,马上又斟了一杯,娇滴滴地:“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你们母子,也难得团聚,不如尽饮此杯,得欢乐时且欢乐……其他的,先抛到脑后……”

    冯太后淡淡的:“先帝遗志,我不敢违背,不敢饮酒……”

    “太后,何必呢?您看,现在我们北国,风调雨顺,国富民强,南朝不是我们的对手,那些小国家更是年年都来纳贡,这都是陛下这两年的功劳,太后但饮这一杯,也算是为陛下的功勋而开心……”

    生死之间13

    “太后,陛下一登基,就如有神助,南北臣服,无不闻风丧胆,就连昔日的强敌柔然,都不敢轻举妄动……”乙贵妃巧舌如簧,芳菲深知,总之,这一杯酒,今天是要自己非喝了不可。

    但是,乙贵妃提起柔然,她倒不由得想起久无音讯的安特烈。安特烈征战南下洛阳的旅途上做些什么?他可是已经南下洛阳了?就连罗迦的丧礼,他也只是派人参加了,自己并未亲自出席。

    她还是十分坚决:“不,先帝有遗命,我若是带头违背,岂不是有负先帝?日后,岂敢去九泉之下面见先帝?”

    弘文帝冷笑一声。

    这对母子之间,几乎如一桶火药,随便一点,便会炸开了。

    乙浑深知,正是冯太后左一个先帝,右一个先帝,已经惹毛了弘文帝。

    他当然不希望这二人真正吵起来,而且,吵起来了,冯太后就更加不可能喝下这杯毒酒了。他这才举杯赶紧打圆场:“太后,老臣也敬你一杯……因为先帝遗命,大家都不敢多喝,但是,这一杯,就点到即止,表示一番老臣对您的心意而已……”

    冯太后对老臣,总算给点面子,端了酒杯:“乙浑,今天我宴请你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喝这一杯酒也可以,但是,也请你们给我一个面子……”

    “太后但说无妨。”

    冯太后直言不讳:“东阳王日前来向我求情,因为他是拓跋家族最老的长辈,我便答应了他,一定要在陛下和丞相大人面前讨个面子……”

    她的目光盯着乙浑,“宰相大人,老王爷这个面子,你给不给?”

    乙浑满头都是冷汗,只是盯着冯太后手里的酒杯,又看着弘文帝手里的酒杯,小眼睛一转一转的,笑得十分奇怪:“这……老王爷的事情……老臣终究是臣子……”

    臣子做不了主,那皇帝呢?

    生死之间14

    冯太后的目光看向了弘文帝:“陛下,你怎么说?”

    弘文帝轻描淡写的:“母后如此,儿臣有什么好说的?”

    乙浑更是开心,弘文帝,这句话完全是在打太极。

    但是,冯太后,却非要问出一个结果不可:“陛下,我斗胆为老王爷求个情,恢复他的封地如何?毕竟,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弘文帝紧紧捏着酒杯:“母后,你知不知道东阳王到底杀了多少人?”

    “东阳王说,这些人不是他杀的,是有人栽赃他……”

    、“栽赃他?谁敢栽赃他这个老王爷?太后,有许多事情,你在北武当,根本就不会知道……东阳王这两年来,仗着先帝留给他顾命大臣的身份,为所欲为,天怒人怨,朝中大臣多次弹劾他贪污受贿,强抢民居……”

    冯太后的面色,一阵一阵的,弘文帝,这是变相在数落自己呢!数落自己在北武当什么都不知道,只枉做小人?

    “乙浑,你向太后说说东阳王的劣迹……”

    乙浑赶紧接口:“太后,本来老臣念在同僚多年的份上,是不忍说这些话的,但是,东阳王他实在太过了一点,一次杀了几万奴隶,要知道,奴隶可是我们北国的主要人口,要是把奴隶都杀光了,谁给我们种田?谁给我们织布?这些日子以来,北武当上的云雾蹿来蹿去,占卜的人就说,是冤魂缠绕不去的缘故……”说着,还看一眼窗外。

    此时,窗外正飘来一团乌云,正是一团硕大的积雨云。

    这种云,早晨的时候,在天空飞来飞去,形成雾气飘渺,形象幻化,有时会变成各种各样形状,乍眼一看,很想妖魔鬼怪。

    也不知为何,乙浑本是随口说说而已,但是,看着这些妖魔鬼怪一般的积雨云,心里忽然极其不安。尤其,冯太后和弘文帝这样的争执,也很令他不安。

    生死之间15

    弘文帝和冯太后的关系,按理不会这么僵的。

    毕竟,冯太后曾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握着酒杯的手一抖,额头上的汗水,几乎滴进了酒杯里。

    弘文帝还不咋地,芳菲却不经意地将他的神情看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她迅速收回了目光,只是看着弘文帝,仿佛弘文帝才是她最大的敌人。

    这时,乙浑忽然看到女儿的目光。

    乙贵妃满脸娇媚地,只是替弘文帝斟酒。

    弘文帝毫不避忌地搂着她,二人之间,十分亲热。

    他这才微微释然。

    自己的女儿冲冠后宫,早就说了冯太后不知多少的坏话了,弘文帝心生罅隙也是很自然的。

    他在看冯太后时,发现冯太后的面色,简直有点恼羞成怒了。

    弘文帝淡淡道:“乙浑说的还有所保留,算是替东阳王留点面子。真实情况是,朕派了御史出去调查,很多谏言官都检举东阳王的不轨行为,种种罪孽,比乙浑所说的还要多得多。这次要是不惩办他,只恐天下群臣指责朕纵容宗族,臣属腐败,贪污受贿,这在北国,历来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正是姑且念在他是三代元老的份上,朕已经从轻发落了,为此,许多谏言官还不满意呢!……太后,要知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他东阳王,自然也不例外!这是我们拓跋家族的江山,不是他东阳王的江山,不能让他一个人坏了家族,王族的名声……太后,你也不希望看到先帝的江山,就因为这些倚老卖老的老臣,就毁于一旦吧?”

    如此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芳菲还能说什么呢?

    而且,倚老卖老,仿佛是指着自己的头在骂呢!

    弘文帝想必是顾全她太后的面子,话锋一转:“既然是太后出面替他求情,也罢,朕就从轻发落,将他被查封的封地,归还三成!”

    这是给自己阶梯下了?

    生死之间16

    冯太后也不再追根究底:“多谢陛下,多谢丞相大人。”

    乙贵妃暗自窃笑,这个太后,也当得太窝囊了吧?

    此时,她察言观色,看着父亲的脸色,急忙又端起酒杯:“太后,臣妾敬您一杯……”

    弘文帝,乙浑,乙贵妃,都端起了酒杯。

    冯太后看着这三张各怀鬼胎的面孔,缓缓地,端起了酒杯。

    乙浑脸上的油汗,一层一层的,就连领口,也湿透了。他平素不慎讲究,跟所有鲜卑男人一样,虽然身为高官,但是,衣领上也是黑乎乎的,显然是很久不曾沐浴清洁的缘故,油汗一出来,身上就散发出一股臭味。

    芳菲平素很是厌恶这股子羊马的腥膻味道,此时,却绝不露出半点,举着酒杯,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众人。

    这是一杯有毒的酒!乙浑肯定是知道的。

    唯一的疑惑便是:弘文帝,他知道么?

    背上的伤痕忽然疼痛起来——那是三皇子昔日砍在自己身上的一刀,在太子府的后花园里,自己邂逅三皇子,揭开他毒杀太子的惊天大秘密。

    那是自己生平第二次成为别人的牺牲品。

    第一次,是父皇罗迦,诓骗自己,要把自己献给大神。

    第二次,是初恋的太子,要让自己成为他诛杀政敌的一颗马前卒。

    所以,才有御花园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那一切,都是他精心筹划的。

    为此,他不惜牺牲自己。

    这一次呢?

    这一次,自己会不会再一次成为马前卒?

    她敢断定弘文帝的韬光养晦了,可是,心底却那么不祥的预感——因为她忽然记起弘文帝日前送来的羊r,水晶的苹果,白切j……

    就如自己去御花园邂逅三皇子之前,他对自己做的一切:每天送来许多书籍,珍宝,无微不至地关心着自己。

    生死之间17

    那时,他已经有李玉屏了。

    现在,是乙贵妃。

    这一切,都那么相似。

    仿佛一切都在重现——自己,即将踏上一个温柔的,充满玫瑰色的陷阱?

    当时尚有罗迦,是罗迦主宰一切,因为念着昔日的情谊,因为他当时的“不怀好意”,所以,放过了自己,让自己逃得性命,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从此成为他的禁脔。

    这一次呢?

    这一次再也没有罗迦了!

    有的是乙浑这种如狼似虎的j臣,自己若是不慎落在他手里,那肯定是比死还可怕的事情,再也没有逃命的余地了。

    她心里剧烈的颤抖,端着酒杯的手,却纹丝不动。

    乙贵妃的娇滴滴的声音:“太后,臣妾祝您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弘文帝的声音:“太后,儿臣祝永远安康……”

    芳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千叶红的酒,芬芳,晶莹,带着浓烈的香味,那是北武当陈二十年的酿酒。

    乙浑见她喝了酒,手竟然一抖,但是,他很快就放下了酒杯,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异样。他赶紧又给冯太后和弘文帝各自斟一杯。

    弘文帝再次端着酒杯:“太后,儿臣再敬你一杯……”

    乙浑也说:“太后女中英烈,是我们鲜卑人的奇女子,真真是母仪天下,前无古人,老臣也要再敬你一杯……”

    这翁婿二人,一唱一和,配合无间。

    芳菲连喝三杯,笑道:“北国江山,有了你们这一对亲密无间的君臣,先皇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了?乙浑,你说是不是?你可真是皇上的股肱大臣啊,对外,有你替陛下分忧解难,对内,乙贵妃精心照顾皇上,按理说,该我敬你们父女的,北国江山,正是有了你们,才天下太平……”

    乙浑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太后过奖了,老臣愧不敢当。”

    “有你们父女服侍皇上,我还有什么可c心的呢?”

    乙浑黑瘦的脸上露出yy的笑容,“太后,请,再饮一杯。”

    芳菲毫不犹豫地,又喝一杯。

    每喝一杯,心里都在滴血,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