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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宋秘书拆开看了看,不动声色地收下了,放在桌子上,并没问话。

    “哎呀!梦游娃娃!”海藻注意到宋思明桌上的娃娃。

    宋思明捕捉到海藻眼神里掠过的喜欢。“喜欢吗?你拿去吧!”

    “那怎么行!这个是奈良美智的!很贵的!一级棒!太酷啦!”说完,打开梦游娃娃背后的开关,梦游娃娃像在空中漂浮般地迈着脚步行走。

    宋思明的办公桌上,一个蓝色娃娃走来走去。

    “送给你,这个对我没什么用处。我一直头疼怎么处置呢!你看我这个大男人的办公室,怎么能放这个东西呢?”

    “可是,你从哪儿弄来的?这是限量发售的。”

    “别人放在我这里的,我看这个倒是跟你很合适。只要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总是心不在焉。”

    “有吗?”

    “是啊!对了,谁是奈良美智?”

    “啊!奈良美智你不知道啊!你好土,他现在很红啊!是日本很著名的卡通造型设计师,他设计的东西很q的!”

    “哦!日本人啊!那我就更不能放了。你既然喜欢,还是拿去吧!君子成人之美,咱们皆大欢喜。”

    “哈哈!看不出,宋秘书有抗日倾向哦!”

    “哦?这个这个……如果从工作的角度来说,不存在。如果从个人情感来说,不回避。对了,海藻,我这里有个商界的朋友,是个外国人,他因为在我们这投资,需要找个学中文的教师,托我有一段时间了,可我一直想不到谁合适,你要不要去试一试?”

    “我?我不行啊!我英语不好,没和外国人接触过。”

    “没接触过才要接触啊!多好的机会,又有额外收入又能锻炼口语。别怕,去试试看嘛!”

    “不行不行!我真的不行,我一看见黄头发就紧张,还是算了吧!要不我给你留意留意,看看周围有没有朋友愿意的?”

    “行啊!那就拜托你了,你可要把我放在心上啊!我可是认真的!”宋秘书一语双关。

    “一定。”海藻转身准备走。

    “哎!带上娃娃!”宋思明将娃娃塞进海藻手里。

    “那……谢谢啦!”

    “你太客气了。”

    海萍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精神焕发,脸上总带着憧憬的笑,回家以后忙家务的时候也哼着歌。

    这一周,苏淳试图跟海萍说话,总被海萍不冷不热地挡回来。海萍的由y转晴,让苏淳很高兴。“有什么喜事吗?”苏淳再次挑话头。

    海萍心里高兴,但依旧拒绝跟苏淳说话。“还生气呢?海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请你一定原谅我。”苏淳故意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夸张地在海萍面前低头。如果真是针锋相对,苏淳是断然不肯道歉的,但如果过了对抗期,苏淳就很愿意以这种方式化解与老婆的敌对,他可以哄老婆,但不可以屈服。哄是没关系的,体现了男人对女人的包容,而屈服,对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来说,就有点儿勉强。

    海萍白苏淳一眼说:“说,你错哪儿了?”

    “我不该惹老婆大人生气。只要老婆大人生气,全部都是我的错。我哪儿都错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没一块对的地方。”

    “你讨厌!一边去。”

    “你瞧,就这么大块地儿,我能去哪边儿?”说完索性凑着海萍身边坐下了,“有什么喜事?”

    “嗯……告诉你,我发达啦!”

    “啊?什么发达?”

    “就是,马上,很快,立刻,我就要成为百万富翁啦!”

    “烧糊涂了,绝对烧糊涂了,说梦话吧?”

    “切!现在还算梦话,等我真中了,就不是梦了。”

    “中什么?”

    “彩票啊!”

    “晕倒!你怎么干这个呀!”

    “为什么不能干?碰碰运气嘛!人这一辈子,不能总走背运吧!俗话说物极必反,搞不好我时来运转了呢?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哎呀!海萍!那都是不牢靠的。有多少人都你这想法,所以我们的博彩事业才蒸蒸日上。我以为买彩票的,都是些市井小民呢!连你都掺和进去了。”

    15

    海萍哼了一声:“别清高了,你又比市井小民强多少?我看报纸上说,很多人中奖都是第一次买彩票就中的!我只要等到这个周末,就知道答案啦!你最好还是保佑我,万一中了,500万啊!500万啊!等我有了500万,哼!我才不要买现在的房子呢!我要在市中心买套公寓,200平方米的!”

    “你痴人说梦吧!市中心的200平方米500万能拿得下来?你看看那个汤臣什么的,黄浦江边上,一平方米11万呢!你那500万,刚够买间客厅。”

    “哼!那个啊!送我都不要,噱头!开盘那么久了,连个问的人都没有,迟早要跌价,到时候才难看呢!好房子都是越住越涨,它那房子一跌,就更没人买了,我有钱都不会买,哪怕我连中两次,够买一套100平方米的,到时候都给人家说,喏,就是那幢楼里最小的一套,多丢人啊!”

    “看样子,你连这些细节问题都已经想过了。”

    “哼,我这两天没事坐公车的时候就在看房子,看市区里哪套房子合适,等我中了就买。”

    “哈哈哈哈……”苏淳看看海萍的表情,忍不住大笑起来,“好,好!你仔细留意,有合适的咱们一起揣着500万直接砸过去,砸晕他们。对了,你买多少钱彩票呀?”

    “不多,10块。”

    苏淳的牙又开始疼了:“海萍!菜你不舍得买,烟你不给我抽,这种废纸,你怎么这么舍得花钱?”

    海萍眼睛睁大:“废纸?这是花10块买希望。买希望你懂不懂,你现在到哪去筹集装修的钱、家具的钱?万一中了,不都解决了?我现在就能退休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真是鼠目寸光!你这一辈子,能挣500万吗!”

    苏淳无可奈何:“好吧,随你随你。只要你高兴,你爱怎样怎样吧!只是,你别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个上,万一不中,你会很难过的。有当无,就当是健康娱乐吧!”

    海萍不响,又哼起歌来,满脑子都是500万在飘。

    周五晚上一回家,苏淳就看到海萍泄气地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怎么了?”苏淳径直走过来摸摸海萍的头。

    海萍跟被戳了神经一样跳起来说:“鞋子不换你就进来,敢情地不是你擦啊!”

    苏淳赶紧回门口换鞋,还解释:“不是关心你吗?以为你生病了,出什么事了?”

    海萍哭丧着脸说:“500万没了……”

    苏淳愣了一下:“什么500万?哦!哈哈!没是正常的,要是真有了,那就不正常了。人哪,还是要过得现实些,路要走得正常些,大起大落都不好。再说了,历史上中巨奖的,好像以后的日子过得都不好。美国有个人我印象里中了几千万吧,最后反而家破人亡。其实安稳过日子是福气,你还真当回事啊!”

    “500万能算巨奖吗?500万在这个城市里,随便淘淘哪不是?我不过是想过一种略微改善的生活嘛!我又不贪心,没说中个十次八次买别墅洋房,我要的不多啊!”

    苏淳开始大笑,怜爱地摸摸海萍的头说:“小傻瓜,你当你是开彩票公司的啊,还想中个十次八次呢,一次就足够把你砸晕了。算了,老老实实过日子吧,不去想那些!”

    “哼,人活着,若没点儿梦想,还有什么盼头?”

    “啊!你的梦想就是中大彩啊!”

    “唉!女人到我这年纪,也不指望什么嫁个王子,成名成家了,唯一剩下的梦想,也就只有中大彩了。当年满身都是梦想的时候,第一个叫我梦想破灭的是伏明霞,所以记她一辈子!当时十几岁,觉得自己啥都能干,未来一片光明的时候,发现一个比自己小的丫头片子都当世界冠军了,顿时就觉得自己老了,巨受刺激。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刺激刺激也就习惯了。再看电影电视上露脸的,个个都比自己小。唉!我看,三十不该叫而立,而该叫知天命,尤其是对女人来讲。”

    “胡说什么呢!你都有我有欢欢了,还有什么不满足?”

    海萍白苏淳一眼:“从有了欢欢起,我才开始特别不满足的,想儿子了,想得不行。”

    “那你晚上打个电话回去。”

    “不行,我要把钱省下来,继续买彩票。要不,打个短的,就说两句?”

    “你还买,不是说第一次特别灵验吗?都过去了你还买?”

    “嗯,我要百折不挠,越挫越勇,就不信买一百次中不到一次!”

    苏淳彻底折服了。

    半夜里,海萍突然直直坐起,默不作声使劲回忆。

    苏淳揉着眼睛跟着坐起来,问:“怎么了?”

    “我刚才在梦里梦到一组数字,搞不好是下期大彩的号码,老天在给我暗示,我要赶快记下来!”说完,下了床找笔。苏淳无可奈何地摇头,自言自语说:“中邪了。”

    又到周五,苏淳再回来,又看到老婆哭丧的脸。苏淳笑了,说:“我要适应这种生活,每周有6天你情绪亢奋,然后一天低落,这就是你的周期。又没中是吧,老天给你的信息不准啊!”

    海萍懊恼地说:“准啊!”

    “啊!”

    “可惜数字排列不一样,号码倒是一个不错。梦里的是657803+1,开出来的是356807+1,nnd,一个字都不错,就是一个奖都没中到。我太保守了,我要是把这个数字的全部组合都买下来,就500万啊!500万啊!投资只要1万块!”

    苏淳觉得事态严重了,原来以为海萍只是闹着玩儿的,现在发现她全情投入了,把赌博当成了生活的全部,这样下去要成瘾的。

    “够了海萍,玩玩就算了。你要真把这个当事业,以后会很惨的。我警告你,每次买不许超过10块,你不能把身家性命都押上,听见没有?”

    宋秘书在办公室毕恭毕敬站着接电话,陈寺福在门外探头探脑,等宋秘书放下电话,陈寺福进去:“大哥!”

    “跟你说了不要叫大哥,这是在办公室,什么事?”

    “没事,特地过来谢谢大哥。”

    “天大置业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我今天来就是跟您商量这事儿,原想着有钱能使鬼推磨,哪想到现在的鬼很难对付,有几家真是很穷的刁民,无论软硬都不吃。你吓唬也好,不理也好,耐心做工作也好,人家动都不动。”

    “工作还是要细致地做,你们吃r,也多少给人分点汤。以前的大户人家,逢个节庆都要布施仁慈。任何时候,利润都不可能实现最大化,当你在追求最高利润的时候,其实也就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我看,获得合理利润,就可以了嘛!你们针对不同情况,有时候能抬贵手,就多给人家一些,不要把局面给弄僵了,不要为一点蝇头小利而错失整片森林啊!”

    “给的已经够高了,总不能一小间马桶大的房子,白送一套公寓吧,有些人,真的是很难缠,很叫人上火。”

    “现在的情况是你急他不急,你若不做些让步,是很难绕过去的。不晓得小陈你会不会下围棋,围棋里对这个有一种说法,争先手很重要。为了争先手,有时候会主动放弃一些小的得失,重要的是大局,我说的你明白吗?你们现在就是在跟时间赛跑,早一天把桩打上,就早一天预售。你回去把我的话带给徐总张总,就说我说的,还是要快刀斩乱麻,上面可能会有更多的调控措施出台,风云莫测。再说,我还是不希望在上海这个地方出现什么负面消息,毕竟这块地市里还是倾注了很大的心血的。那些都是小老百姓,能不计较,就尽量少跟他们计较点。”

    陈寺福一咬牙:“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这就带话过去。”

    海萍拉着苏淳从售楼处出来,神采奕奕,笑靥如花。“哈哈,再过一年我就有自己的房子啦!”海萍欢呼,然后跟苏淳规划:“我想,等明年宝宝一来,咱们就送他上幼儿园。咱们最好改天抽空到附近来看看,看周围有什么好点的幼儿园,你说呢?”

    苏淳有心事地沉思,低头走路。

    “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努力攒钱,把基本装修的钱省出来,家里总不能水泥地吧?就算墙只是粉一粉,但地不能不做,你说是吧?我想,简单装修还是够的,不用弄什么木地板了,太贵。我看那个复合地板很好,而且不怕水,可以随便拖,不用维护。家里孩子那么小,东西不必弄太精致,磕坏了心疼。等他长大了,懂事了,咱们新一拨的钱又攒出来了,有条件再添置。”

    苏淳站住了,非常艰难地在选个合适的词跟海萍解释:“海萍啊,我觉得吧,我们是不是要把借来的钱先还掉?”海萍愣了一下,勉强地点了点头说:“也好,借的那2万,还是要先还的。唉,这可怎么好?”

    苏淳吞吞吐吐:“海萍,我想跟你说个事儿,但我说完了,你先答应我不许恼。”

    海萍脸色马上就一变,声音也沉了:“你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我其实借了6万。”苏淳说完就赶紧低下头。

    海萍又怒又疑惑地看着苏淳:“你什么意思,你把装修的钱都借了?”

    “呃……呃……是这样,我给我妈打电话,那边妈妈很为难。你也知道家里的情况,父母本来就不宽裕,还要供养舅舅,我作为儿子,一点没有帮到家里,还问家里要钱,我觉得……”

    海萍恼了,站在大马路上就瞪着眼睛喊:“哭什么穷啊,就你家穷,就你没孝敬你妈,你妈是妈,我妈不是妈啊!凭什么就我巴着这个家,把爹娘的钱使劲往里填?你家有那钱往你那个无底d的舅舅身上砸,为什么就不肯帮帮他们的亲儿子亲孙子?苏淳我告诉你,钱是你借的,你自己想法子去还,不要借钱的时候你自己做主,还钱的时候就我们我们的。我不认识你,我没同意你借钱!”

    苏淳更慌张了,其实话的主干部分还没提头呢,海萍就跳起来,今天肯定是难逃一劫了。

    “老婆你听我说,刚才我不是让你别生气的吗?我觉得吧,这钱,咱们俩还是要一起努力赶紧还了。当时我借的时候是觉得,利率10%还是不算贵的。毕竟,房子一年的涨幅是不止10%的。这次也赶得巧了,正好我们同事小周认识的一个亲戚在向外放钱,只比银行拆借利息高一点点,他说两方面的人都是认识的,比较保险,既不怕那边诈骗,也不怕我这边跑人,有他牵线,我就……我就……”

    海萍听到这里,轮起手里的提包就朝苏淳头上砸去:“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苏淳,看不出你胆子够大啊,不声不响敢去借高利贷!你既然一个人能做主,为什么现在要来跟我说?你就当我不知道,你就当我死了!”

    海萍蹬蹬蹬跑了,眼泪止不住往下掉,眼前的世界都模糊了,真是作孽哦!人为什么要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海萍无处可去,她觉得自己成了汪洋里的孤舟,整个被世界遗弃了,还有什么可信的?连枕边的人,连所谓的直系亲属都欺骗你,海萍边哭边忍不住冷笑。太有意思了,原本一无所有的海萍,在短短几年内,背了一个窝囊丈夫,一个养不起的儿子,一套没到手的房子和一身还不清的债,海萍终于跨入百万负翁的行列,现在的赤贫,比被强盗掳掠还惨。就算是强盗抢劫,也不过掏空你的口袋,现在倒好,连灵魂都被挖空了。

    天黑了,海萍才发现自己摸到海藻的住处。海萍靠在海藻住的大门口,除了抽泣,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显然不愿意妹妹看到自己如此狼狈,既不能进去又不想走,直到海藻的同屋爬上楼,被黑暗中的海萍吓一跳,惊呼着:“这是谁呀,躲走廊上吓人,你干什么的啊!”把海藻跟小贝给引了出来。

    海藻都吓坏了,姐姐披头散发,眼睛红得跟桃子似的,鼻涕把黑棉袄的前襟都弄白了一片,脸上的绝望神情让海藻吓得不轻:“姐,姐,你怎么了呀姐!出什么事了呀!你别吓我!”海藻眼里的姐姐一直就跟妈妈似的是自己的依靠,突然间看到这棵大树倒了,海藻自己就吓哭了,哭得声音比海萍还大,海萍一把抱着海藻,姐妹俩抱头痛哭。旁边的小贝怕被邻居围观,赶紧把俩人拽回屋。

    海藻不停地摇海萍:“姐,姐,你有什么事想不开呀,你跟我说呀!你别吓唬我呀!”

    海萍只在那里长一声短一声地压低嗓子哭泣,把这一向的忧郁苦闷从眼泪中发泄出来,海藻没由头地跟着哭。小贝在旁边问:“是不是苏淳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孩子病了,是不是家里怎么了?”

    海萍一概不回答。

    小贝下定决心,说:“我给苏淳打个电话!”

    海萍立刻止住哭说:“别打了,我要跟他离婚!”

    海藻和小贝的嘴都张开了:“啊?”

    海萍说:“他……他到今天把定金付了的时候才跟我说,钱都是借的,全部都是借的,借的高利贷!”

    海藻也呆了:“”哎呀,那怎么办呀,姐夫怎么这么糊涂呀,我找他去!“海藻要往门外冲,被小贝一把拉住,说:”你去哪儿?这都几点了,你们俩都坐着,哪都别去,我去!“

    小贝穿上衣服,匆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