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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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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再问她,当到达荷马泰普后,迈克尔把2只猪给了德格沃泰,不想保留这可能会勾起对威塔亚部落的回忆的东西。

    当天下午,德格沃泰举行了柯拉萝的葬礼。由于她是女人,她的死没有图库姆的死那么重要,既没有隆重的仪式,也没有摆席。她的尸身被德格沃泰和图库姆的母亲火化,骨灰撒在大地上,骨头摆放在灵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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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78)

    凯瑟琳精疲力竭地睡着了,到第二天才醒来。浑身火烫一样热,体内的伤口发炎感染了。一周后,身体才恢复过来。她变得孤僻冷漠,对自己的工作全无兴趣,对迈克尔也非常冷淡。到了晚上,她蜷成一个球,睡觉时总是哭闹。迈克尔尽力服侍她,但他被自己的感情所困扰,对她的冷漠感到生气伤心,但又为自己的生气觉得内疚。他责怪自己为凯瑟琳带来了不幸,不知道是否她也因此而责备他。

    对他来说,更难接受的是他感受到的耻辱。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遭受的不幸,他会一阵阵恶心,有时甚至连看到她也会恶心,他厌恶自己的这种感觉。凯瑟琳看到他一星期没刮胡子了,眼睛格外炯炯有神。

    “怎么了,迈克尔?”最后,她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他坐在门口边,她看不清他的轮廓,但心里能看得很清楚。“我一直被那件事情折磨着,我不停地想象着你发生的事情,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变幻着发生的方式,我责怪自己——和你——但事情终究发生了。”

    “那你希望我告诉你吗,迈克尔?”她机械地说道,“你想知道到底他们对我干了些什么吗?你不用再自己胡思乱想了,你会知道的。”

    “好,不!不,我不想知道。我只想接受发生的事实,让它成为过去,我……”他艰难地吞咽着,轻声说:“我看到你那时的样子,或许我无法理解。”

    “如果我说我晕了过去,记不得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会不会觉得好受点?”

    “我不知道。”

    她转过脸,看着墙壁粗糙的表面,“到底是什么事困扰着你呢?”她的声音干涩而辛酸。

    “你的无助,你的耻辱,这一切都似乎是发生在我身上——我无法接受,我很抱歉。”他把脸埋在自己手中。

    “确实是发生在你身上,他们要伤害和羞辱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听我说,迈克尔。我要告诉你一切,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然后,不管怎样,我们得接受事实。”

    她没有避开细节,用干涩酸楚的声音告诉了他一切的经过。当讲完后,她呆呆看着他,幽幽地哭着。迈克尔把她揽进怀中,失声痛哭。两人自她被绑架后,第一次睡在了一起。但当他亲吻她的脖子时,她全身僵硬,抽身离开他身边。他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不是简单的坦白和宽恕就可以治愈创伤。他问过自己,他知道唯一可以让自己平静的办法只有一个:复仇。他不再生活在文明世界,有法庭、陪审团为自己讨回公道。在丛林世界里,只有原始的复仇欲望能实现正义。

    “我准备杀了他。”有一天,他告诉了凯瑟琳。她陷入了沉默,凝视着他。

    “为什么?”

    “如果诺曼德还活着,我们就无法安心呆在山谷里。他不单单是为我们而来,还试图统治瓦里达尼部落。”

    “但如果我们离开,他或许就不会s扰山谷里的人,在此之前他没有这么做啊。”

    “不,必须杀了他。如今我们被卷入了达尼人的生活之中——不再只是观察他们。我们得面对现实,凯瑟琳。我们不再是一支人类学家探险队,我们只是两个在这片土地挣扎求存的常人。规则不再是我们的规则,但却是我们必须接受的规则。如果我不想被看成是“卡普”,那我就必须挑战并打败我的敌人。”

    “你要杀了他吗?”

    他没有回答,沉默表明了他的决心。

    “求求你,迈克尔,不要。我们可以离开新几内亚,回到以前的世界,结婚生子。娶我,迈克尔。”她轻声哀求着,眼泪流了出来。

    他绝望的神情告诉了她答案。

    “不要把婚姻当作我对你的爱情的考验,请你明白。”他哀求道:“你并没有失去什么,但我身边的亲人却会失去很多,值得这么做吗?”

    她悲愤地哭喊着,“我知道你爱我!但你怎么能问值得这么做吗?”

    “我的罪恶感会把一切毁灭的,我觉得这样子好一些:他们以为我死了,而不是我离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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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79)

    “迈克尔,他们得面对事实,你也得面对事实。”

    “我有责任,我不能自私地抛弃他们。”

    “如果你做不到,那由我来做吧。上帝,迈克尔,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你会毁了一切的。”

    “改变还太早了。”他哀求道,“和我在一起——留在这。好好爱我,相信我,回去那个世界我们会被拆散的。”

    “那我愿意当你的情妇,我不在乎,只要能离开这。”

    “不行!”他愤怒而苦恼地回答,但很快恢复了平静,轻声说:“不行。我不能那么做,我和母亲受够了那种生活,我爱你。我不能那么做。”

    她没有争辩,她知道他说得对,谁愿意和另一个女人分享爱人,现在不行,永远不行。

    “所以我得牺牲一切,是吗,迈克尔?放弃我的学业,放弃我的前途,呆在这里。”

    “那些东西会让你快乐吗?它们曾经让你快乐吗?”他盯着她的眼睛,“我有过那些东西,还有点名气。”他的眼神专注而严肃,“但那些从未令我快乐,没有什么东西,直到我遇见了你。”他伸出手,温柔地按着她的肩膀:“你在这里开心吗,凯瑟琳?”

    “是的。”她轻声回答,“但那不可能长久。”

    “我没有要求天长地久,只要一阵子——直到他们习惯了没有我的生活,找到别人取代我的位置。”

    她看着他,心里知道卡拉永远找不到别人取代他的位置。有那么一会儿,她同情卡拉,但她马上不让自己想下去,现在不是同情情敌的时候。

    迈克尔慢慢站起身,走到门口。身后的天空灰暗y沉,有如一块铅板。

    “你真的要杀他吗?”她问道。

    “是的。”他问她:“你打算怎么让我埋葬我们之间的这件事?你要我怎么做?诚实地问答我,凯瑟琳!”他高声命令她。

    她说不出话,看着他的背影,“杀了他!”她喃喃自语,“上帝啊,我要你杀了他。”她哭喊着,“我希望能亲手杀了他。”

    迈克尔离开了“伊拜”。

    “如果是他杀了你呢?”她嘶声喊着。

    他没有回答,拿起长矛,向前走去。瓦里的战士正在开会,议论是否第二天早上发动进攻,他要让大伙都同意。

    第二十二章

    迈克尔站在小山丘上,看着身下的战场。达尼战士正分成两列,以整齐的阵势向下冲锋,身前挡着盾牌,高举着长矛,以无可抵御之势杀向敌营,后备军喊着口号,彼此仇视地盯着对方。诺曼德不在敌阵中,所以迈克尔只是观望着。

    由于在中立的盐道地区所发生的事情,两族世仇结下了更多恩怨。双方都从各自友好的达尼部落借来援兵。在第一天的中午,两边各召集了1500人左右的队伍,山谷最边两端的达尼战士很快也会赶到。这场战斗不会在一天内结束,所以迈克尔并不因为诺曼德缺阵而着急。他观察着战斗,然后离开了战场。他相信到第二天能手刃仇敌。当天,瓦里达尼杀了20名威塔亚战士,自己也付出了一定代价。

    当第二天两边的4000名战士列队布阵完毕后,诺曼德出现了。迈克尔几乎不用看便感觉到他的存在,他站在敌军阵前,迈克尔只觉得一种莫名的兴奋和解脱。诺曼德高大的身形和夸张的服饰与别的威塔亚战士和库苦库苦战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戴着华丽的黑食火j羽毛头饰,嵌着白鹭羽毛,用青绿色的毒蛇皮做底座头带;鼻子上穿着野猪獠牙,胸前戴着无数贝壳,小腿和足踝上缠着鲜艳的鹦鹉羽毛编成的带子,身上的皮肤涂满了黑灰和猪油。他狂暴而凶残的外表曾令敌人闻风丧胆,为作战胜利起了不小的助力。诺曼德身上带着两支长矛。

    诺曼德冷冷地看着迈克尔,他只穿着简单的“荷林”,身上只带着一支短矛,没有别的武器。他发出可怕的嚎叫,向迈克尔示威。第一队瓦里战士排成一排,也吼叫着回敬敌军的叫阵。一队威塔亚战士向前冲锋,战斗进入了白刃战。诺曼德留在山上,看着山下的战斗。战斗持续了20分钟,双方死伤累累,瓦里人击退了威塔亚人的进攻,欢欣鼓舞地叫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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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80)

    在黄沙漫天中,迈克尔看到诺曼德突然露出狞笑,举起长矛,快步跑下小山,嘴里嚎叫着“哎——呀——” 他的参战扭转了战局,正在往后退的200名威塔亚战士又精神抖擞向前进攻,几百名后备军也加入了战局。看到诺曼德加入了战斗,迈克尔也c起短矛,他的矛比达尼人的长矛短一些,更容易挥舞。诺曼德跑到了战场的一边,冲锋陷阵,迈克尔紧追不舍。

    诺曼德惯使两把长矛,两支都是投掷用的。他会先投出一支,看清对方的回避方向,再补上一支,屡试不爽。迈克尔知道他的手段,为了战胜他,必须要比诺曼德想象的移动更快更灵活。

    两人距离只有三十英尺了,诺曼德顺着自己的冲势投出第一支长矛。迈克尔竭尽全力,向右闪开,眼角瞥见诺曼德投出了第二支长矛。第一支长矛只s中了土地,但第二支却s中了迈克尔的左边身体。他感觉到肌r被撕裂,骨头被挫伤,长矛深深地刺入了身体中。当时并不怎么疼,但很快强烈的疼痛传遍整个身体,他扔下手中的短矛,跪在地上。双手扶着长矛的木杆。长矛扎得很深,但幸好没有刺中内脏。他大滴大滴地淌着汗,用尽全身力气把长矛拔了出来。诺曼德弯腰拾起第一支长矛,朝他身后走来。

    汗水模糊了迈克尔的双眼,他喘息着摸到自己的短矛,挣扎着站了起来,眼里只看到左边身体湍流的鲜血。他想向前走,身体却不听指挥,转过身刚好看到诺曼德举着长矛,准备杀过来。迈克尔握紧手中的短矛,猛吸一口气,扔向诺曼德,由于冲力,身体向前仆倒,刚好躲过迎面而来的诺曼德的长矛,s进那滩鲜血里。迈克尔的短矛命中了目标,矛头向上斜c着,s中了“歌唱的种子”部位的大动脉,并穿入诺曼德的心脏。诺曼德蹒跚着走了几步,双手抓着短矛,似乎要把它拔出来。突然,他松开双手,仰头嘶声裂肺地惨嚎着,盖过了周围战士的叫声,一头栽在地上,一动不动,死了。

    威塔亚的阵线在战斗中冲过了他们身边,现在迈克尔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中。在诺曼德死去的那一刻,迈克尔身边的战斗嘎然而止,随着消息的传开,一种奇妙的寂静笼罩着战场。高举过顶的长矛突然间停在了空中,张开的大嘴也停止了吼叫,只有无数头饰上的羽毛在风中不停摇摆。

    迈克尔挣扎着站了起来,手按着身上的伤口,不让血流出来。他踉跄着走过诺曼德的尸体。那支短矛折成了两截,但已经不要紧了,他不再需要用它。他环视着周围沉默的威塔亚战士,友军瓦里战士占据的小山看起来那么的遥远。他向前走了几步,汗水大滴大滴地从额头上流下来,刺痛了他的眼睛。威塔亚战士让出道给他通过,他步履艰难地走过沉默的敌军阵营,几乎连站都站不稳,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叫出来。大地在视线中一片模糊,好象一条狭窄扭曲的隧道,随时会消失。没有人过来,但他可以感受到周围战士们的紧张和犹豫。

    他继续艰难前行,当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时,瓦里战士开始窃窃私语;他继续向前走,低语声开始变得响亮起来,当最后他走近瓦里战士的阵营时,周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德格沃泰跑了出来,搀扶着他,迈克尔无力地靠着他身上。另外两名瓦里战士跑了过来,一左一右夹着迈克尔,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无数双手伸过来触摸他,他被扛了起来,在众人的肩膀上穿行。疼痛依然很剧烈,但胜利的狂喜几乎让他忘记了伤痛。他飘荡在欢乐笑脸的海洋中,周围是无数长矛的森林。当他来到小山的顶峰时,他发现周围的世界开始模糊,如果他失去意识,他就无法给自己做紧急救护,那严重的伤势肯定会要了他的命。

    女人不许走近战场,但凯瑟琳偷偷地爬上一座小山,观察着战斗。她的心狂乱地跳动着,和别的达尼妇女感受到同样的喜悦和骄傲:他是一个伟大的战士,他是属于她的。她不安地看着他几乎被杀死,看着他慢慢地走回阵营,看着他最后的胜利时刻,被涌动的黑潮抛向空中。没有人会在那天继续战死——或许包括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威塔亚战士和库苦库苦战士彻底丧失了斗志,勉强拼凑的联盟土崩瓦解。新的联盟最终还会形成,但需要时间,在此之前,山谷会保持和平。她明白他为什么要战斗,他的冒险是为了她,不单单是为了她或他复仇,而是为了留住她;他奋力作战,为的是两人可以留在新几内亚,在这里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分开——除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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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81)

    恐惧给了凯瑟琳力量,她奋力挤进战士中间,迈克尔被四名战士扛着,身上的伤口盖上了叶子。她忍住泪水,检视着伤口。他醒了过来,牵着她的手。

    “没事的,”他轻声安慰她:“不是什么致命伤,只是伤到了肌r和肋骨。”

    她点了点头,但看到那被遮住的伤口,仍觉得很不安。他已经开始发烧,在这炎热的山区气候下,感染会很快发作,迅速传播。到了“席里”后,她让所有的达尼人都离开,怕他们会帮倒忙。她烧了开水,清洗了伤口,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迈克尔痛苦地沉睡着。

    附近的小山上,正在举行一场“伊代”庆典。战士们身穿华丽的服饰,又唱又跳,庆贺胜利。女人们也穿上自己最好的服装,载歌载舞。凯瑟琳让图库姆的老祖母薇科照料睡着的迈克尔,她出去参加庆典。她戴上战士的头饰,在脸上和手臂上涂上灰,加入了男人中间。如果迈克尔不能去,那她就代他出席。她感受到周围舞动的身体的能量,她合上眼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有音乐和身体的节奏。

    她感受到自己正体验着迈克尔经历的事情,不再只是观察,而是亲身参与了原始生活。她意识到自己已融入了达尼生活。

    回到“伊拜”,点上火时,迈克尔的眼睛还是紧闭着。照看迈克尔的老妇人从角落里爬了出来,如同一只蜘蛛,吓了凯瑟琳一跳。她一句话也没说,离开了小屋。凯瑟琳到屋外的小溪清洗身体,洗去汗水与灰烬。回到屋里时,她冷得瑟瑟发抖,赶紧披上长袍,坐在火边取暖。迈克尔的眼睛睁开了,达尼人的歌唱声和鼓点声仍可以在依稀的晨光中听见。

    “我去和他们跳舞了。”凯瑟琳说道,望着门外,“在你睡着的时候。”

    “我知道。”

    她惊奇地看着他。

    “我看见你了,薇科搀着我到屋外看了一下。”

    她紧张地看着他,“你不应该起床,伤口会流血的。”

    “没事。”

    她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倾听着歌唱。“我们不会离开这里。”最后她说道。

    “如果你要走,我们就走。”

    “不,”她回答,“我不想走,至少不是现在走,也许永远不会走,我不想和你分开。”

    她在他眼里是那么妩媚动人,满脸绯红,眼睛闪烁着光亮,乌黑的长发披在长袍上,一只手拉住袍子的领口。

    “凯瑟琳,我——”他说不下去。

    “不,不要说。”她站起身,向他走来,“你不用解释什么,也不用给我承诺。”

    他伸出手,牵着他,带到自己身边。另一只手把她的长袍扯到地板上,只剩下火光在她光洁的肌肤上跳动。他引导着她坐在他的膝盖上,自从那一次绑架以来,两人还没有亲热过,她一直没想过那么做。曾经那么轻松自然的事情如今却变得困难,充满了挫折和厌恶感。此刻,俩人彼此接近,犹豫着,觉得很尴尬。

    当她的身体接触到他时,他畏缩了一下,伤口被牵动了,痛苦地喊了一声。她关切地坐起身,但他拉着她的手腕,让她坐下来。“不要走。”他那么大声地抗议着,吓到了她。

    她撑着身体,让双臂承担大部分体重,不敢压到他受伤的身体。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拉着她靠在自己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