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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最后,没办法了,只有打的,手一摆,一辆出租车戛然停到我跟前,真爽。

    坐在出租车里,欣赏着外面的市景,说实话,光从市容市貌看,c市确实不怎么地,比梦阳高的地方就是出租车的起步费,在梦阳市三块,来到这里就变成了八块,而且从火车站到k大,感觉没多会就到了,可那的哥很悠闲的嚼着槟榔,一说话吓老子一跳:兄弟,一共是五十,快点,我还急着拉人萨。

    大哥,你这不是宰人吗?

    他“呸”的一生吐出那坨被嚼的黑了吧唧的槟榔,狗眼一翻,嘴里咭了瓜拉的说了一大串话,远没有刚才报钱数说得清楚,估计是c市的方言,可我一句没听懂。

    他看我没什么反应,以为我在漠视他的存在,就更愤怒的又说了一遍,这次,我很用心地听了,翻译过来的大概意思如下:怎么,坐车不给钱,想赖账,老子会让你知道厉害。

    “喂喂,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走了两步就要五十块钱。”在梦阳我从市里包个车回老家都不用五十块钱。

    很奇怪的是,我的每句话他好像都能听懂,这次他又说了一大通,我还是没听懂一句。

    “罢了罢了,我给还不行吗。”

    如果再听他多说几句话,我头都要炸了,花钱消灾吧。

    “早给不就行了萨,还费什么劲?。”

    在我瞠目结舌中,他用很标准的c市版的普通话来表示对我的鄙视,装好钱,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我目送着这辆出租车的背影,心里暗骂:这是他妈的什么鬼地方,不都说c市是伟人的故乡,聚集了天地的灵气,以文化和品位著称吗?来之前,我还特地看了一些介绍c市的资料,一座在文艺界声明显赫的星城,也是全国唯一一座消费水平比收费水平高的城市。大量的刊物、顶尖的娱乐节目和高质量的美女是c市的三大亮点,也曾使得我激动不已,但是从第一天开始,从接触到那黑乎乎的槟榔黑乎乎的牙和怎么听都听不懂的方言开始,我对它的印象就变得很差。

    而更令我气愤的是,“宰哥”把我拉到的并不是我给他看的通知书上写得k大三号院,而是k大本部,本部是研究生基地和一些技术类专业的地盘,而三号院则是我们指挥类专业的老巢。当然这些都是我以后知道。

    我大着胆子冒冒失的从雄伟的大门进去,一个个子高高很威武的警卫立即拦住了我,我连忙掏出通知书,他仔细端详了半天,才放我进去。

    我贼头贼脑的顺着一条宽阔的水泥路往里走,路面整洁,两旁的建筑物威严而气派,真的害怕被人当做敌特分子给抓了,但是我真的不知该到那去报到,一路上遇到许多的军官还有一列列走得很整齐的队伍,他们穿军装着黑色皮鞋拎着统一的黑色书包精神抖擞的走着,目不斜视。看到一列列整齐的队伍,一张张同样年轻但英气人的面孔,心中不禁充满了向往和自豪,那将是明天的我吗?

    我想找个人问路都找不着,没有看见很悠闲散步的人,都是一列列的队伍,都是一张张严肃英挺的面孔。

    最后我来到一座银白色的楼前,那上面有两个飞舞的大字:银河。

    楼下有几个跟我一样穿着碍眼便装的孩子和家长,估计他们也是来报到的,我走过去,问一个有着忧郁眼神和拉碴胡子的dd,“兄弟,你也是来报到的吗?”

    他瞅瞅我,点点头。

    “那你知道到哪去报到吗?”

    他又瞅瞅我,摇摇头,真的跟世外高人一样。

    这时旁边一个中年男人说:“不要急,待会会有校车把我们送到三号院,在这等就行了。”

    “叔叔,您是本地人吧?”我毕恭毕敬地问道,在家靠父母,出去了就得靠自己了。

    那男人也很客气的说:“我是江西的,过来两天了,你家人没来送你?”

    “嗯”我点点头。

    “不要紧的,你等会跟我走就行了。”

    果然过了不大会,一辆汽车停了下来。

    k大本部是在闹市区,我想三号院的地理环境应该也不错,毕竟k大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军校,但是校车走了半天还没到,沿途已渐荒凉和偏僻,我想我和这个车上的所有新生一样,心“突突”的往下沉。

    四十分钟后,小车经过了一个依着荒山的小镇,才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k大三号院…原c市工程兵学院。远远的就看到了那扇具有浓烈前苏联风格的大门,车子在经过大门的瞬间,我感到它好象短暂的停了会,也许是我的错觉,但我的心却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我低呼着,k大,老子来了,在想了你六年后,终于得到你了。

    校车在一栋红色的大楼前停下,楼上挂满了横幅,什么吃苦不怕苦,流汗不流泪,掉r不掉队,什么践行重要精神,服从共产党领导等等,一股浓重的部队的气味迎面扑来。

    楼前的广场里搭有几个帐篷,上面贴着:咨询处。我跟着人流走过去,傍晚很闷热,更何况在不通风的帐篷里,几位军官的衣服全都湿透了,但他们却都一丝不苟严严整整的端坐着,热情地回答家长们的各种问题。从他们那知道我们炮院的迎到二号宿舍楼报到。

    二号宿舍楼的底层大厅里,贴着新学员的名单,我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我的名字:陆寒,炮兵学院,十一中队十班。接待处的军官很友好地告诉我十一队的宿舍在四楼,你们的队长会在会议室里接待你们。

    我拎着大皮箱爬到四楼,楼层里很静,好像没来多少人,我顺着走廊看门上挂的门牌,队长房间,教导员房间,俱乐部,杂物间,会议室。喔,应该是这里了,我迟疑了一下才轻轻的敲门:有人吗?

    “请进。”屋里响起中气十足的男音。

    我打开门,房间里没有开灯,显得比较暗,我面前是一个黑色的办公桌,后边坐着一个约三十多岁的中年军官,头发理得很短,看上去很精干,只是眼窝很深,给人一种很y沉的感觉。

    “请坐吧。”他站起来,个子挺矮的。

    我坐到房间左边的一张椅子上,他从里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塑料杯给我倒杯水。

    “谢谢。”我连忙接过杯子。

    他又坐回去,仔细打量了我几眼,然后望着一张名单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陆寒。”

    “喔,陆寒,安徽梦阳市的,对吧?”

    “是的。”

    “来的挺早。”

    “我怕坐不上车,所以就提前来了。”

    “好好,这样吧,你把你的通知书给我。”

    军校的办事效率就是快,我教过通知书,他也没说什么废话,登记,给我饭卡和钥匙,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然后就叫我先回自己班里休息了。

    我们班的宿舍在这个楼层最靠里的位置,走过去的时候,我看见其他寝室也有六七个人到了,他们都在屋里里待着,还有几个家长也在。

    拿着仍铆着边的钥匙打开门时,一股浓重的油漆味扑面而来:宿舍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四个双层铁架床,床架是新漆的,铺面上只铺了层凉席和一团薄薄的军绿色的被子,门两边有两个大柜子,宿舍中间摆着张桌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显得空荡荡的,比我想象中的大学寝室差得太远了,而且坐在床上就能看到远方荒凉的山,心里不禁感到一丝失落。

    傍晚,队长带我们吃饭前,把家长都叫过去了,他很客气的说,我知道你们都很累,但军校的规矩是不能留家长在里面过夜的,所以……

    那些家长很恭敬地说,理解理解,我们马上就走,孩子就交给你们了,严加管教严加管教。

    队长让我们这些仍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新生站成一列向食堂走去,家长们也告别了,我看见一些孩子的脸上露出很落寞的表情。

    在食堂楼下,队长看看表,说,刚才已经发给你们饭卡了,吃饭拿那个刷就行,现在是五点半,六点的时候你们要带着小凳到会议室集合,听到没。

    k大三号院食堂号称是亚洲最大的食堂,能容纳八千人,我吃饭的时候,发现已来了不少老生,但食堂里仍显得很空旷,而且令我感到别扭的是,那些老生都穿着军装,佩戴着红肩章,而我们仍穿着便装,在里面显得不伦不类的。不过这里已经实现社会化保障,刷卡吃饭,不是我想得那样吃大锅饭,伙食还很不错,一应俱全。

    可能坐车坐得有些累,我没什么胃口,再加上记得队长说的时间,吃了半碗面条就赶回去了。

    队长端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望着我们,不时抬腕看表,这时都已经六点十分,但还有几个人没过来,看得出队长很生气,我们噤若寒蝉的坐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终于,剩下的三个人回来了,他们怯生生地进来,队长也没让他们坐下,他们显得手足无措。

    “啪”,队长狠狠地把手中的名单往桌子上一摔,你们三个叫什么名字。

    “李峰”,“马永强”,“周刚”。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对不起,队长。”那个叫马永强的同学小声地说。

    队长脸色臭臭的瞥了他们一眼,然后我们说:“坐好了,腰板挺直,手放在膝盖上,别乱动,你们现在不是普通老百姓了,进了军营,就得按军人的要求去做。”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力,让原本骄傲的我们第一次感受到了压抑。

    自这一刻起,我知道我的自由结束了。

    队长向我们这几个先到的布置了明天的工作,我负责在会议室接待来报到的新生,收通知书和发饭卡;瘦瘦高高的李强负责带新生到各自的班休息;除此之外,队长还安排我们把寝室整理一下,把小凳放在床架下,统一在床的北侧,离床腿约五公分,阳台上的扫把、拖把、垃圾桶等等要统一放在一个地方。

    回去的时候,我看见有人茫然的坐在床上,有人偷偷的抹眼泪。

    我们班就来了我一个,我老老实实地把队长交待的事情办完,感到太疲惫了,不仅有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爬上床拉过被子蒙头就睡,第一次这么快就睡着。睡到半夜,被什么声音吵醒,好像是小凳被撞倒了,我睁开惺忪的双眼,坐起来,迷迷糊糊地看到又有一个兄弟过来报到了。班里没开灯,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只依稀见他留着很长的头发。

    他看见我坐了起来,马上说:“哥们,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可能熬夜熬的,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我跳下床,帮他收拾东西,“没事,以后大家都是一个屋的兄弟,我叫陆寒。”

    “谢了,兄弟,我叫郑明。”

    把他的铺收拾完后,郑明掏出烟,“哥们,抽烟不?”

    我点点头,然后和他走到阳台上抽烟。

    “兄弟,你别怪,我是自来熟。你哪的。”

    “安徽。”

    “我内蒙古的。”

    “挺远的?”

    “可不是,先到北京转车,真他妈麻烦,当时怎么想报这个鬼地方了。”

    “你不知道?”

    “知道鬼才来,我当时还以为k大在北京呢,同学们都说报军校,我瞅着挺好玩,就报了,谁知竟被录取了。”

    听他的话,我差点没笑出来,有这么选择学校的嘛。

    不过郑明却不在乎,他又递给我一根烟:“其实我觉得吧,这年头,上什么学校都一样,什么都学不到,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定以后可以整个国防部长干干呢,咱俩挺有缘分的,以后无论谁当国防部长了,可都别忘了另一个,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苟富贵,勿相忘。”

    这家伙说话特逗,我和他聊得挺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于是一直聊到深夜,才回屋睡觉。

    二。  第二天一早,正睡得香,哈喇子都流了下来,突然被尖锐地哨声惊醒,原本没在意,还想继续睡,但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队长那臭臭的脸,一个激灵赶紧爬起来,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冲到门前集合,队长就站在走廊的那一头,冷冷的望着出来的几个人,间或瞅一下表。

    这时,班里竟有打齁的声音传出来,我回头看见郑明还在旁若无人的睡,队长就在不远处,我也不敢大声地喊郑明,偷偷的往后退了一步,回头轻声地喊“郑明,郑明。”狗日的睡得真跟死猪一样没一点反应。

    我偷偷的看了看队长,趁他没注意,闪身进屋,使劲晃了晃,“你他妈找死,还睡,队长就在外面。”

    等最后一个兄弟也出来了,队长才极度不满的斥责道:“从吹哨到门前集合完毕,要六分钟,你们干什么吃的。”

    走道里鸦雀无声,蓦地,郑明抱怨说:“我又不知道。”

    可能是太静了,也可能是队长的听觉太好了,他慢慢走过来,走到郑明面前,眼睛盯着他,y沉地问道:“不知道,昨晚开会没给你说吗?”

    “切,昨晚开会?我半夜才来。”郑明轻蔑的回答道,感觉他根本没把首长放在眼里。

    队长没说话,但大家都能感受到他因为被触犯而生气了,他深深的瞥了郑明一眼,与其说深沉不如说y沉。

    他回屋后,我们才诚惶诚恐的去洗漱。

    回到班里后,我说:“哥们,有点过了喔。”

    “没事。”郑明满不在乎的说,“他还能咬我,反正在这里上又不是我的志愿,愿怎么样就怎么样,大不了赶我走,我他妈还求之不得呢。”

    我虽然也很不爽,但我不敢如此的放肆,他可以不珍惜这次机会,但我却知道我能考到这里是多么的困难,即使有多少的不满,我也会忍耐,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晚我在合肥发的誓,我一定要做好,要出人投地,要对得起我所承受的侮辱和不堪。

    整整一天,我都很忙碌,因为从上午开始,来报到的新生就陆陆续续到了,我是负责接待的,队长也不知干什么去了,把这些事都交给了我,

    报名的这两天对我而言,是最繁忙的,一个个地迎接我未来的战友,完成报名的各种手续,告诉他们应该注意的事项,把他们带到自己班,饭卡、报名表、通知书在我脑子里不停转悠,连饭都是郑明从食堂给我带回来的。

    23日中午回寝室的时候,发现我们班来的差不多了,按建制我们班有七个人,现在已经来了六个,看看报名表,只有一个甘肃的兄弟没到了。我回去的时候,郑明已经和新来的兄弟们打成一片了,不得不佩服他的本事,其余四个人刚才我也都见过,都是我负责接待的,但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四川的孩子,他叫林春,个子不高,长得跟少年时期的邓小平很像,眉清目秀,嘴角有淡淡的绒毛,眼睛不大但很亮,透着四川人独有的精明和灵气。但是见过他几次,总感到他好像有很重的心事,大家都在一起聊天,就他闷闷不可坐在一旁发呆。我查了查他的档案,才发现他高考的分数高得惊人,超过重点线一百多分,报清华北大估计都没问题。因此我认为他可能是后悔了,要知道虽然咱们学校号称“军中清华”,但终究还是没清华好,否则清华为什么不叫“民间k大”呢。

    在班里和他们随便聊了会,我又回到了会议室履行自己的义务,不大会,郑明过来了。

    “陆寒,马上就要发军装了,你的号码是多少,我帮你领。”

    “兄弟,谢谢了,真不好意思,老麻烦你。”我充满歉意地说。

    “我去,你跟我客气,谁让咱俩最早认识的呢,再说看样子,你以后也是咱们的领导,少不了让你罩着。”

    到了傍晚时我看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来报名的了,就回了一趟寝室,郑明已经把我的东西放到我床上了,东西发了真多,琳琅满目,什么夏服、夏常服、夏裤、夏长裤、制式长袖、短袖、大檐帽、迷彩帽、贝雷帽、茶杯、水壶、肥皂、牙刷、内衣、袜子等等,怪不得听别人说,上军校,你只要来个人就行了,其他的学校都会发给你的,党就是好。

    正想对郑明说几句感谢的话,听见队长在外面喊我,“陆寒。”

    “到。”我连忙跑出去。

    “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还有几个没到。”队长问我道。

    我低头看了一下花名册,说:“队长,还有一个,我们班的,叫马龙。”

    “好,这两天辛苦了,表现不错。”队长难得的对我笑笑。

    我和队长说话的时候,就看见郑明不时露出半个脑袋,队长一走,他就把我喊了回去。

    “陆寒,瞅瞅,我穿军装也挺帅的吧。”郑明兴奋得脸都红了。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可不是,郑明的身材很匀称,我们陆军军官夏常服的腰身很瘦,穿上军装感觉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不行,既然军装发下来了,我也要赶紧穿上过过瘾,今天日记里一定要记下来,第一次穿上军装嘛。

    班里没镜子,但是我们班旁边是晾衣间,那里面有几扇大窗户,窗户上的玻璃可以当镜子用,我和郑明站在窗户前,不停的搔首弄姿。

    我望着窗户里的我,笔挺的军装,锃亮的皮鞋,神气的大檐帽,真他妈帅,我都要爱上自己了,我骄傲的站着,眼神里没有了这个夏天的绝望和y郁了,反而洋溢着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