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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出头能干嘛啊?连你们当姥姥和舅舅的都接不走,我这个外姓人就能接走哇?”叶根英不自信地说。

    张振玉说:“说你是马脑袋吧,还真没屈了你呀,就得你去接。”

    叶根英说:“我去接,怎么和翠翠说哇?再说接出来又往哪送啊?不能让我把翠翠哄出来一直送到你家吧?”

    张振玉说:“你就这么说,兰英在医院里看护你爹,成天的没有什么大事,在感到寂寞无聊之时就十分想翠翠,想让翠翠到医院陪叶兰英呆几天。把翠翠接出后,半路由我和我娘把翠翠接走不就完事了吗?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翠翠有了归宿,兰英少了块心病,你不是做了两件大好事吗!”

    听了张振玉的话后,叶根英也觉得非常有理,就连连点头答应了。

    这天的天气格外好,秋后的山区太阳高照,不冷不热正是出门的好时候。叶根英骑着一辆自行车来到了柱子娘的家。柱子娘和翠翠一看是叶兰英的哥哥来了,热情地让他进了屋里。叶根英就把来接翠翠去市里的事地说了一遍。柱子娘和翠翠都说好,尤其是翠翠急着见叶兰英,二话没说就跟着叶根英出门了。

    翠翠高兴的跟着叶根英离开了家门,朝县城的方向而去。翠翠坐在后车架上,高兴的手舞足蹈,不停地问着叶根英什么时候能见到婶婶叶兰英。

    叶根英回头看了一眼翠翠说:“翠翠,婶婶对你好吗?”

    翠翠说:“我婶太好了,她比我娘都好!我就喜欢和二婶在一起。”

    叶根英心中暗自说:“就是因为有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才拴住了我妹妹的心,要不是早就离开你那个破家了。现在看你乐的欢,到时候就让你哭不完!”

    翠翠幼小的心灵怎会想到这是张振玉打的鬼主意。怎会知道王桂花、张振玉正在前面等着她,要把她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让她和叔叔婶婶永远的分开。风儿吹起翠翠的长发,在空中飘动着,她像一只小山雀在不停地叽叽喳喳地叫着,两只手臂不停地伸展着和舞动着,做着一个孩子童话般的梦。

    叶根英只是一个劲儿地骑着自行车,总想让车轮子飞起来,赶快把翠翠交给王桂花和张振玉,完成他为王桂花、张振玉达到分离刘锁林和叶兰英、叶兰英与翠翠的目的而做的事。他一心想让叶兰英早日脱离刘家的苦海,一心想让叶兰英早点嫁给有钱人,换取为爹治病的钱。令叶根英万万想不到的是,他今天做的这件事会让他后悔一辈子。

    叶根英把刘翠翠接走后,在县城的一个旅馆的房间里把刘翠翠交给了王桂花和张振玉。刘翠翠一见到王桂花和张振玉就大哭大闹起来。

    王桂花对翠翠说:“你哭嘛,这都是为你好。你娘死了,你爹被判了死刑,你乃乃进了大牢,你跟你叔吃不上,喝不上的,连个像样的住的地方都没有,他刘锁林不心疼,姥姥还心疼呢!跟姥姥和舅舅回家吧!”

    翠翠哭喊着说:“我不跟你回去!我要回家!我要和叔叔婶婶在一起!”

    张振玉说:“翠翠,你别不知好歹,叶兰英马上就嫁到城里去了。我是看在你死去的娘的份上,想把你带大成人,让你少吃点苦,少遭点罪,快走吧!回家去!”

    翠翠把住门把死活不松手,一边哭、一边喊:“我不去,我不跟你们去啊!叔叔啊,快来救翠翠啊!婶婶你在哪啊!快来救翠翠啊!”

    王桂花边骂边说:“死丫头,还治不了你了!振玉,把她给我拖走!”

    说着王桂花扒开翠翠的双手,张振玉挟起翠翠走出了旅馆大门,上了一辆拖拉机,向城外飞驰而去。路中间一名警察听到翠翠的呼救声后,把拖拉机栏下询问情况。

    警察问刘翠翠:“她俩是谁?”

    刘翠翠说:“是我姥姥和舅舅。”警察一听是姥姥和舅舅接外孙女回家,没说什么就放行了。

    翠翠自从被王桂花、张振玉带到回家后,就没停止过哭闹,闹的连王桂花也有点害怕了。王桂花对张振玉说:“你看怎么办?这孩子要是闹出事来,哭出毛病来,那可怎么办呢?我这当姥姥的,也不能骂一句,也不能打一下,毕竟是亲外孙女,何况她还小,这可怎么办呢?”

    张振玉在一旁气的呼呼直喘,张振玉冲着翠翠说:“我和你姥姥把你接来都是为你好,还不是怕你在老刘家吃不上喝不着么!你哭啥啊?”

    翠翠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张振玉说:“我就哭,我要回家!我就哭,我就是要回家!我要找叔叔婶婶!”

    当晚,闹腾了一天的翠翠有点累了,胡乱吃了点东西,躺在下屋的土炕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她梦见了自己像小鸟一样自由自在的在天空飞翔,突然一阵大雨从天而降,把翠翠赶到一个黑黑的d里。一个避雨的老爷爷对翠翠说:“孩子,你不能总呆在这里,这里没有娘,没有爹,更没有乃乃和叔叔婶婶。”翠翠醒了,对着黑黑的夜空说:“我要逃出去,回家!”在翠翠的幼小的心中蕴藏着一个脱离姥姥家的想法。她握着拳头,咬着嘴唇,对着墙说:“我要去找叔叔!我要去找叔叔!”

    第十二章 叶父治病离间 法院终审难判

    刘锁林和叶兰英一到了县城,就对叶兰英说:“你们去火车站,在那等我一会。”说罢向街里走去。

    他进了一家银行,在柜台前把一只手镯从窗口递了进去。

    银行人员说:“这只银镯子年代久远,有收藏价值,卖只能按银价计算,可惜了。”

    锁林说:“我急等着用钱。”

    只见银行人员把镯子放在一块好像铁板的东西上蹭了几下后,放在一个天平上,然后说:“共计是八十四元六角整,你卖不卖?”

    锁林说:“卖!卖!”

    银行人员立即拿出钳子将手镯剪断扔进一个盒子里,里面有许多被剪断的手镯、耳环、项链和银簪之类的东西。锁林拿着钱直奔了商店,买了罐头、水果还有点心,整整一大包的东西向火车站跑去。

    锁林进到车站,一眼看到兰英坐在她爹跟前哭泣。立即问:“兰英,你怎么了?哭什么?”

    兰英一见是锁林,立即擦掉眼泪,站起来说:“你来了,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啥?”

    锁林说:“我是来送送你们。我娘出事后给你添的麻烦太多了!”说着把一大包东西交给了叶兰英,随后又掏出五十元钱递给了叶兰英说:“这些钱你带着吧,路上用得着。”。叶兰英呆呆的看着刘锁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叶兰英问:“锁林,你哪来的钱?”

    刘锁林说:“别问了,我会补偿给你的。”

    叶兰英立即明白了。那还是在去年春节前,赵玉香在全家人吃饭的时候,从炕柜子底下拿出一个小布包,当着叶兰英和张玲玉的面拿出一副银手镯说:“这副镯子是你爹一生中最值钱,也是最宝贵的东西,因为它是你俩公公的爷爷给我乃乃的定情物。你公公的爷爷、乃乃死后传到我的手里,在你们公公病重时我也没舍得卖掉。今天当着你俩的面,我把其中的一只给玲玉,剩下的一只交给锁林,等你俩结婚那天让锁林给你戴上。”

    叶兰英能够想到锁林卖镯子的心情,她看到手中的钱和这一包东西,感到刘锁林对自己的那份情意有多重了。

    刘锁林送叶兰英和她父母上了火车后,赶到县城的看守所,求爷爷告乃乃,好不容易见到了赵玉香。他发现赵玉香已经瘦的不象样子。再看赵玉香的脸上,身上到处是伤痕,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赵玉香抚摸着刘锁林的头说:“我在这里吃点苦,遭点罪不算啥,只要能救出你哥,扶养好翠翠,一切我都能挺过去。”

    刘锁林说:“娘,我们哥俩没有一个能让你享福,反到让你受罪,是我俩对不起你呀。”

    赵玉香说:“傻孩子快别这么说了,要遭的罪必须遭,要吃的苦必须吃,这是命中注定啊。”说着搂着刘锁林的头哭了起来。

    刘锁林抬起头来对赵玉香说:“娘啊,都是我哥俩无能呀。”

    赵玉香说:“我已下决心在这条申冤的路上走下去,直到救出你哥为止。你应该给娘记住二条,一条是我为你哥申诉不成,你要继续申冤。二是你为你哥申诉不成,就把翠翠带大,让她也继续为她爹申冤。从省高院开庭的情况看,青天大老爷是有的!”

    刘锁林看着赵玉香不停的点着头。

    此时的刘锁林怎么也想象不出,今后还会发生什么,还会有什么灾难降落在母亲、翠翠、兰英和自己的头上。他更想不到赵玉香对他说的话竟成了这个家巨大灾难的先兆。

    叶兰英与父母一起上了火车后,叶兰英见她爹咳嗽得厉害,就对娘说:“娘,我爹哮喘得这么厉害,怎么不早上医院呢?”

    兰英娘说:“光说上医院,哪个能陪去啊!你大哥要顾及地里的活儿,你大嫂又要照顾你侄儿吃饭上学,还要照看猪、j、鸭和大牲口。我这腿脚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再说我到城里跟个睁眼瞎一样。让我看那,你爹的病就是上次从花月村回来才加重的,都是跟你上的火,前两天还和我唠叨你的事呢!非要等你回来才去医院治病。”

    兰英爹说:“兰英哪,你爹这身子怕是不行了,可我就是对你不放心啊!爹说句话不知你能听不?”

    叶兰英说:“你说吧,我听着哪。”

    兰英爹说:“刘锁林那个人的人品倒还不坏,不过他家的那种情况确实让人太害怕了。好说不好听啊!张玲玉到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刘锁森和他娘在大牢里又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再加上翠翠那么小,这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你怎么不好好想想,哪有人愿意往火坑里跳啊!”

    兰英娘说:“老刘家是能给你带来幸福哇,还是能给你带来欢乐啊?另外,我还听人说,老刘家总共五口人,不出一年就三口有难了。这是赵玉香前世作孽遭的报应,你还要去做第四个人吗?”

    叶兰英一声不吭,只是低头流着泪。

    叶兰英等三个人在岭南市火车站下了车,走出验票口后,只见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一身的确良的人民服上前来,热情地说:“请问,你就是叶兰英同志吧?”叶兰英点了点头。

    小伙子说:“我叫郑志远,是专门来接你爹去医院的。”说着一摆手,一辆新式北京212型吉普车开到了眼前,小伙子帮助把叶兰英的爹扶上车,安顿好后,让叶兰英坐在前面,告诉司机说:“去市人民医院。”

    叶兰英忙说:“你不上车一同去吗?”

    那个小伙子说:“医院不远,我骑自行车去!保证同时到!”说着,回手推来了一辆自行车向医院的方向飞快地骑去。

    到了医院,小伙子忙前忙后,帮助叶兰英办理各种入院手续,交上入院押金三千元。直到把叶兰英的爹全部安排好后,才对叶兰英说:“事情都办好了我也该回去了!”走时,还给叶兰英留下了个电话号码,让叶兰英有难事打电话找他。

    过一会儿病房的饭车来了,一些人一窝蜂地挤了过去,只听一个人喊了一声“哪位是叶兰英同志?”

    叶兰英回答:“我是!”

    那个人说:“你过来吧,这是三个人的饭菜。”

    叶兰英说:“我们没定饭那?”

    那个人说:“有人替你们预定了。”

    叶兰英走过去,那个人又说:“你们刚来还没有餐具吧,先拿走,过后我来取!最好下午到医院后勤部门买几套餐具。”

    兰英娘说:“还是城里有好人啊!”

    叶兰英看看娘,什么话也没说,心里想:“这城里还真有好人那!”

    兰英娘看了看兰英,然后笑着说:“好事还在后头那,你若听娘的话,就有好日子过了。”

    元旦刚过,岭南市中级人民法院陈院长正在办公室里办公,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随着陈院长的一声“请进”,该院刑事审判庭徐庭长满脸不高兴的走了进来。

    陈院长问:“徐庭长,有什么事吗?”

    徐庭长说:“陈院长,这个案子你换人审吧。”

    “噢,你是说刘锁森杀人案庭审的事。”陈院长说。

    “就是这个案子。你换个年轻人干吧。”徐庭长说。

    陈院长说:“这可不行,让你主审此案,是组织对你的信任。你是老同志了,咋能不服从组织决定呢?”

    徐庭长说:“这个案子上回已经被省院驳回一次了。刚才我又仔细看了公安局转来的案卷,还有很多疑点没有搞清,审判委员会定了,刘锁森还得判死刑。如果再次被省院驳回,我犯错误倒是小事儿,咱们中院的名声受损是大啊!”

    陈院长说:“老徐呀,这个案子是有一定难度,没有难度我能让你亲自出马吗?这里面很多内情你还不清楚,你知道张玲玉的舅舅是谁吗?”

    “案卷里没提她舅舅啊。”

    “老徐啊,咱可不能只低头拉车不抬头看路呀。我告诉你吧,张玲玉的亲舅舅就是咱们市革委会主管公检法的副主任王大章。”

    “王大章?就那个造反派,你叫他来审啊!”

    “你小声点儿,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咱们都是在这个城市里生活的,你好好想想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徐庭长想了一下,问道:“那将来出了事算谁的?”

    陈院长说:“瞧你这死脑子!对刘锁森的死刑判决是审判委员会集体决定的,大不了集体负责,能有你多大事儿?”

    徐庭长不情愿地说:“好吧,将来出了事儿可别怪我。”

    陈院长笑着说:“好的,没你事。顺便问问,你儿子上山下乡几年了?”

    “五年多了。”

    “五年了?该回来了。”

    徐庭长唉了一声说:“去年都快定了,又让别人给挤下去了。”

    陈院长说:“我说老徐啊,你是该明白的时候不明白,该糊涂的时候不糊涂。你儿子回城这么大的事,咋不早说,今年再招工的时候你来找我。”

    “真的?那太谢谢陈院长了。”

    “都是革命同志,要”互相帮助,互相爱护“嘛。”

    “陈院长,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办案去了。”徐庭长说完走出院长办公室。

    “好吧,抓紧办吧。”陈院长看着徐庭长的背影,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在江北省高级人民法院的一间会议室里,审判委员会的成员及刘锁森一案合议庭成员陆续走了进来。主持会议的刘副院长看人都到齐了,宣布开会。刘副院长说:“三个月前我们在这里开会,决定将刘锁森一案发回一审法院重审。一审法院重审后,再次判处刘锁森死刑。上个星期,我院又收到了刘锁森的上诉状。下面请该案的主审法官介绍一下情况。”

    刘锁森一案的主审法官起立说:“一审法院收到我们对刘锁森一案发回重审的裁定后,将案件退还给市公安局补充侦察。岭南市公安局对此案进行了重新调查取证,然后又一次提起了公诉。1976年1月8日,岭南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开庭审理了刘锁森杀妻案,再次判决刘锁森死刑,刘锁森不服此判决,又向我院提出上诉。”

    刘副院长问:“有什么新证据吗?”

    审判长说:“案卷中又补充提交了几份证据:一是市公安局对全市人员进行了调查,证明去年”五一“前后岭南市无第二例人员失踪,尤其是年轻的女同志;二是赵玉香、刘锁林等人为张玲玉办理丧事时的几张照片和有关在场人出示的材料;三是对去年10月10日给赵玉香出证的那四个人其中三个人的询问笔录,从这些询问笔录中可以看出这四个人并不认识张玲玉,是在赵玉香引诱下出具的证明;四是张玲玉的母亲王桂花和哥哥张振玉确认死者的书面报告。另外,还有被告方提供的张玲玉上高中时患有精神病证明。这些证据请诸位领导过目。

    刘副院长一边看着案卷材料一边问:“赵玉香是否承认自己出了伪证?”

    审判长说:“赵玉香始终不承认作伪证,青龙县公安局以包庇罪将其拘留了。”

    这时一名法官发言说:“这个案件的关键是确认在池塘中发现的死尸就是张玲玉,从现有的证据看张玲玉确已死亡,刘锁森杀人罪成立。”

    “我反对”,另一名法官说:“从池塘中捞出死尸后,该尸体已高度腐烂,难以从五官上辨认死者,张玲玉的母亲仅从死尸头上的一块疤痕就确认该尸体是张玲玉,证据不足。张玲玉患有精神病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不能排除其”旧病复发,出走失踪“的可能性。”

    会议室里的人员就去年6月1日发现的死尸是张玲玉,还是第二天出现在齐县耿庄的疯女人是张玲玉,争议着……

    在审判委员会的同志们争论不休时,角落里坐着一名30多岁的女法官却始终在看案卷,一直没有发言。她就是赵玉香和翠翠千里寻证时在小旅店遇到的好心人,在她的指点下祖孙俩才有了齐县的奇遇。

    刘副院长看她一直没说话,就说:“岳晓红,你虽然刚从”五七“干校回来,但也是老政法了,讲讲你的意见。”

    岳晓红站起来说:“按理说我离开法院工作好几年了,刚刚从农村回来,不该乱说话。但既然领导点到了,我就说点不同看法。”与会的同志一听还有不同看法,都安静了下来。“我认为,应该将刘锁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