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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看到眼前这个绝艳妩媚的女人,他一向沉静的表情差点当场垮台,那个英气勃勃太阳一般耀眼的家伙,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平凡,一身光芒不再,锐气不再,那她还是她么?不是她的她,还有什么让他不辞辛劳的意义?怎不让他心底彷佛失落了尘封的遗迹一般就结成一团?

    他不该来的,不该在接到她的信后连夜赶来,她毁了他心头仅剩的一点温暖。

    盯着蚩昊一脸的阴郁,我从他厚沉如大地的黑眸中读到一种讯息——他在后悔,在失望,在轻蔑。

    数年不见,虽然我们和他的联系中他从来不谈公事,但我们还是透过朝廷了解到不少关于他的功绩,他刚升为西域元帅,统领了西域数十万的大军,也收复了大大小小的少数民族,他的气势稳若泰山一般,早已今非昔比,他很忙,让他为我们做这么点事情,实在是委屈他了,可是他还是守信的赶来,他的人还是老样子,沉默,讳莫如深,信守承诺。

    “但愿你明白你冒了多大的险。”我舒出一口气道。

    “只要值得!”他简单的道。

    “那么你愿意听一下我们的计划吗?”我微笑。

    很简单,我们死,他奔丧,趁机利用手下的亲骑夹带,幸好清歌善于易容——一批人离开,不夹杂在部队里是很难的,我们不可能逃得过皇上的眼睛。

    说起来简单,c作起来却十分复杂,一个环节不对,满盘皆输,我曾经想过只要易容成老百姓蒙混出去就行了,却被安圣一口否决——除了清歌和爷爷,我们没人有足够的本事掩饰自己的身手,皇上的那些死士一眼便能看穿,何况皇上本人?

    “有些劳师动众。”他实事求是地道,“却让人完全想不到在这上面做文章,挺好!”

    转了口气,“真打算走?”

    “嗯。”

    要走了,把安圣拖进来,把蚩昊也拖进来,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没有办法,计划是规规矩矩的,我怕事到临头有变化,多预防总是没错。

    真的能够离去了吗?想起那天笑起来很开心的皇上,为什么心头总有一丝不安在慢慢扩大?

    “你懂得忧郁了,”他突然若无其事的说,“记得以前,你似乎天不怕地不怕。”

    我微微一笑,我知道他的意思,我不再是以前的我,那么他也就找不回旧时的感觉了。

    也许感到失落吧,女人总是那么善变,我已经地地道道贯彻了这句名言。

    清歌抱起忆爵走进来,煞影跟在后面,忆爵骨碌碌的眼睛盯着煞影,突然咧嘴一笑,这小子很善于用笑容“勾引”别人,不到三两下就能收服一个人。笑容成了他套交情的法宝。

    煞影一怔,显然也被忆爵漂亮灿烂的笑容电到,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透过那圆睁愕然的眸子,也看出十分的滑稽来。

    蚩昊缓缓站起来,沉入土地的眼神蓦然迸出炙热的烈焰,彷佛没有看到清歌和忆爵,眼光牢牢地盯住他们背后的煞影。

    杀机扑面,煞影转过视线,电光火石间,蚩昊的手缩入了袖中,而煞影的长刀已经半数出鞘。

    之所以两方没有在刹那间打起来,是因为我挤在了他们中间抵住了煞影的刀柄,也按住了蚩昊的手。

    清歌抱着忆爵退在争执的范围外,把状况完全信任的交给我解决,忆爵眨巴着凤眼,努力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住手!”我沉声断喝。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我认得那双眼睛!”蚩昊冷冷的道,心头被白热的烙铁狠狠地印下一个一个深刻的伤痕。

    出其不意的,被狠狠掀起了还未愈合的伤疤,怎能不痛?

    “可是你也应该看到他的变化。”我放柔声音,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到他们。

    虽然事前没有想到,但是借此机会化解一段陈年的恩怨,也许是一份意外的收获。

    蚩雅也一定不会希望她最爱的哥哥纠缠在过往的恩怨中,不能自拔,握法重新开始。

    狭长的眸子纹丝不动,却泛出丝丝的难以控制的红光,如果煞影要动手,我是阻拦不住的,他的功夫,就算我和蚩昊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他,而清歌抱着忆爵,为了顾忌忆爵和我的安全——其实没人能够阻拦煞影。

    可是他低头看看我依然抵着刀柄的手,又看看一边彷佛深海无波般的清歌,还有扬着笑脸可爱无比的粉团儿,慢慢地,红光逐渐收敛,慢慢地,将出鞘一半的刀送了回去。

    该死的,我忘了,蚩雅几乎算是间接死在煞影手中,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如果不是他那一刀……

    别人认不出煞影来,但蚩昊怎么会忘记自己的仇人?他身为蚩族前族长,完全可以通过气味,通过一点一滴的举动来察觉对方。

    他的手还是没有从袖中伸展出来,我怕知道那里藏有足以致命的毒,煞影的刀已经归位,他的袖子在轻微地抖动,呼吸不很均匀。

    “你可以报仇,我不还手。”煞影突然淡淡的道,“但是,一,不许废了我的武功,二,不许坏了我的性命。”

    “为什么,你怕死?”蚩昊轻哼,这两条条件他都遵守了,还算什么报酬?

    煞影勾起嘴角,“不,我只是要有用的留在这里。”

    我的心一跳,有用的留在这里,字面下的意思不是,他要留下命,留下武功,保护清歌?

    “蚩昊。”清歌突然开口:“他是我弟弟,如果犯了什么错,我来承担!”

    清歌声音不大,表情平和,却异样的有力,掷地有声,没有人能够忽视这句话的坚定程度。

    我来承担!

    也许,煞影等了这么多年,只是希望从亲人的口中等到这么一句无条件容纳的话吧?

    包容地,爱护地,站在他的面前为他承担——

    气氛有点僵,一时之间,他们都需要时间思考,可是忆爵这小子,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突然拍起手来,扬起一脸灿笑。

    “叔叔,抱!”他张开小小的手,向着煞影,凤眼中满是纯真和期盼,专注无比,就是最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拒绝……

    下意识地,煞影像被施了魔咒,伸出手,从清歌怀里小心翼翼地接过忆爵,狭长的眼眸亮亮的,如同被清水浸润过的黑宝石,映照着忆爵毫不扭捏的可爱笑容,思考在刹那间停摆。

    叔叔?他的嘴角不禁扬起笑容,很,温暖的称呼。

    蚩昊的面部肌r跳动,清歌的维护,没有恶意,他知道,他看着清歌,清歌默默地看着他,眼中有一抹倦怠的请求,,和他心目中无所不能的清歌完全不一样,他咬牙,他欠这个男人的。

    我当他是可以托付性命信赖的朋友,请他帮忙,却又让他陷入泥淖般的痛苦中,我的眼中亦有歉然,蚩昊撇过头,闷闷地道:“给我一间客房,我要休息了。”

    夜凉如水,我和清歌并肩立在树影下,看着一口一口灌着闷酒的蚩昊。

    “不解开他的心结,他一辈子都不会快乐!”清歌缓缓的道。

    “我以为早就解开了。”我悄悄地叹口气。

    “你解开的是痛,不是结。”清歌轻声纠正,“蚩雅的生死让他不再感到痛苦,却无法抛开对蚩雅情义的心结,就我所知,他一个人待在西域,很孤单,这次之所以爽快的答应来京,也许,有一部分是因为寂寞。想来看看故人,他也知道,往后,我们说不定就没有机会再见了!”

    “去吧,也只有你能帮他了。”清歌柔柔得到,“他是你弟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我知道你平时一想到夜爵就会想起他,你请他帮忙,也并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离开方便。”

    “我知道蚩雅一定是在另一个世界为天祈祷,如果夜爵能够得到幸福,那么我也希望他能得到。”我看向清歌,扬眉一笑。

    正欲走过去,却看见煞影拎着一坛酒,慢慢地晃过去,心头一紧,清歌一把拉住我,带着我后退了数丈。

    煞影的武功比蚩昊高强的多,只有这个距离,煞影才不会察觉到我们的存在。

    慢慢的坐下,蚩昊似乎没有察觉坐在身边的人是谁,又或许他察觉了,只是不愿意面对。

    “我已经死过一次,”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煞影才觉得自己有勇气开口。

    忆爵不是才周岁么,周岁的小孩会说话吗?就在刚才自己准备抱他回去睡觉的时候,他竟然结结巴巴地告诉自己,“道歉……解释……不难……”

    天才的孩子是不是更天才?而两个天才的儿子就等于妖孽?亏得忆爵说完话还笑嘻嘻若无其事的看着被吓呆的自己。

    清歌知不知道自己一岁的儿子会说话?甚至会理解自己都不太能理解的场面?

    他才周岁,能听懂他们的话?

    “你跟哪些人,开口说过话?”他觉得自己声音艰涩,他凤雷泽,勇鲁残暴,诡谲狡诈,却被一个会开口说话的婴孩吓到,这是什么荒谬的情况?

    但是心底浮出更多的,却是担心,婴孩开口是不吉利的,起码在天日的风俗里是这样,倘若别人知道忆爵这么小会说话,一定以为他是妖怪,会对他不利,也会对清歌不利。

    “吧吧,吗吗。”忆爵眨眨极其漂亮的凤眼,闪过一丝狡黠,一点也不为难,“伯父,叔叔。”

    “他们没被吓到?”皇帝也知道?那怎么没动静?

    “伯父……叔叔……表情一样,吧吧……吗吗……知道……”

    煞影觉得喉咙发干,他下意识地单手拎起忆爵,顿时,那小子睁大凤眼,哇啦哇啦抗议起来,语不成调,小小的四肢划动挣扎——一激动就只会哇啦装可爱,与平时在许多人面前时一模一样,看样子他在外人面前的表现也不完全是伪装的,如果这么小就极其善于伪装的话,这个孩子长大会有多可怕?

    但是现在他终于弄清楚一件事,这小子的确是会结结巴巴说话的小怪物。

    “道歉……欺负……人……”忆爵含着两泡可怜巴巴的眼泪,小身子终于安安稳稳的躺在了清凉舒适的小床上,用无辜稚气的眼神控诉着眼前比吧吧还冷酷的暴君。

    为什么每次都像小布口袋一样被人拎起,好可怜的自己,就因为他比他们小?他一定要快快长大!

    “我知道了,你好好睡觉。”难得的,他的心头窜起一丝愧疚,是啊,他在欺负一个周岁的孩子呢,是有点不要脸……

    “……唱歌……”忆爵坚持道。

    他瞪大眼睛,得寸进尺?

    好不容易,忆爵挂着一颗眼泪睡着了,他的脑袋里混乱一片,只好拎着一坛酒准备消愁——却看到,原来有人跟他一样愁。

    道歉,不是很难,解释,未必合理,却是必须。

    “但是你得到了你梦寐以求的亲情,而我,失去了所有。”

    那低沉的声音,随着浓郁的酒香,飘了很远,彷佛一瞬间穿透了时空的隔阂,在另一个时空,另一张遥遥看着月亮的角色面庞上,留下一行清泪。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无论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有多远,无论岁月冲刷着青春的容颜日渐苍老模糊,亘古不变的,是头顶那轮沉默的明月。

    蚩昊狠狠地灌了一口酒,“为什么要认识你们?为什么要认识你们?……”

    “因果!”煞影简单的道,也灌了一口。

    蚩昊霎时沉默下来,是啊,前因后果纠缠了数十年,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欠谁的,为什么心口的伤痕还是这么深?

    “要不是你的出现,蚩雅也……”蚩昊道。

    明知道这趟京师之行很可能会掀起尚未愈合的伤口,他还是来了,没有犹豫的,是不是,他其实也很想结束这痛苦的折磨,让一切,结束在这里?

    “我并非为自己开脱,但是,我始终认为,我只是充当了命运的刽子手,在那个时侯,出现在了那个地点——我要杀的是清歌,可是误伤了蚩雅,我并非有意杀她,但她的确因我而死,你若报仇,我无话可说!”

    这次,煞影清清楚楚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蚩昊面无表情,攥着酒坛口,月光下,手上的青筋清清楚楚的爆起。

    凤雷泽以为蚩雅死了,心中已有内疚,但是她说过,蚩雅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蚩昊慢慢地放下了酒坛,“睿王原谅了你?”

    “……是的。”煞影语气复杂的道。

    “他的胸襟的确不一般,皇上知道你是谁吗?”蚩昊的声音越来越平静。

    “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他还可能安稳地坐在这里喝酒?他承认,他彻底输给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你在忏悔前半生犯过的一切错误?”蚩昊回过头看向他。

    “是的……。”

    蚩昊站了起来,看向他,“她现在变得那么不像她,你还能忍受?”

    她?煞影的脑筋打了一个结,才知道蚩昊指的是谁,有点诧异,他只是跟着清歌,又不是跟着她。

    可是,好像也有跟着她的意思……

    远远地,我苦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煞影想着那张越来越女性化的面庞,想起自己栽在她手中好几个爬不起来的跟头,喃喃的道。

    “希望我们这次能够合作愉快!”蚩昊阴着脸道。

    随手将手中的空酒坛抛在一遍,蚩昊头也不回的离去。

    煞影看着那条逐渐远去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酒坛,突然仰头不换气地一口畅饮完半坛酒,随手潇洒的一抛,跟着也翻身起来回房睡觉去了。

    “明天我要告诉他们,不要乱扔垃圾!”

    我苦笑着,对清歌道。

    清歌微笑,一把搂住我。

    第五十二章  策论风云

    热乎乎新鲜出炉的少傅还没坐热半个月,又一道圣旨下来,任命新任太子傅睿王妃云绮罗为京师会试总裁。

    我差点摔倒,搞什么,主考官就主考官,偏偏叫什么总裁,害得我还以为手下的特助正在努力摇醒偷懒睡觉的我,而我起起落落的这些年只是在做一场华丽绮丽的梦。

    我还是自称主考官好了,不然心头难受。

    基本上这项任命没有引起任何s动,我们这边是早有心理准备,朝臣那边是主动提议,皇上那里正等着我的反应,唯一有点意外的是那些已经到京的考生们,有听过我的名字的,暗暗咋舌,有没听过我的名字的,一头雾水,清歌替我全部挡开了不明人士的拜访,所以我接过圣旨就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所以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在太傅的陪同下,我来到礼部,准备和其他考官商讨一下今年的会试考题。

    礼部的大门一开,一群年纪各异的官员齐齐回头,不同的脸孔浸透着相同的气息——混杂着官场的油滑之气和书生的迂执清高,果然是一群比较特殊的人啊,啧,有意思。

    寒暄客套就免了,我直接切入主题,讨论今年恩科会试的考题。

    “会试考题历年都有固定格式,今年亦只须比照往年即可,何须讨论?”一句侍郎斜俾着我,明显不满地道。

    “如果比照往年即可,皇上又何必任命我为主考官,直接请大人你主持会试不就得了?”我冷冷地道。

    既然他开口不客气,我又何须客套?

    那侍郎顿时无话可答,涨红着一张脸,其他官员互看了一眼,脸上轻微地浮现着丝丝幸灾乐祸,但更多的,却是对我的不满。

    不能说我不尊重读书人,我只是不尊重混迹官场的迂腐读书人而已,真正如太傅这样的读书人,我还是由衷敬佩的。

    为什么朝中大臣会推荐我担任主考官?他们不解,女人怎能参与朝政?他们更加不解。

    他们的男人的尊严和读书人的傲骨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各位大人都是国之栋梁,皇上委任各位担当考官,也是以为各位不论是资历还是声望,都足以作为各地优秀才子们的老师,所以才请各位帮助我在这次会试里好好为国家挑出一批人才,我想各位大人应该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吧?”我轻声道。

    “皇上圣明,我等自然愿意为皇上鞠躬尽粹,只是会试兹事体大,还望王妃三思而后行!”礼部资历最深的丁侍郎目光炯炯地开口道。

    “也对,我在来之前已经了解过,以往会试内容无外乎两大部分,赋诗,经义,今年我想再加一部分内容上去。”我淡淡地道。

    “那怎么行?那样做岂不是要破坏早已定下来规矩?”一名官员嚷道,仿佛我的提议非常大逆不道似的。

    “可是各位大人拿不出一个具体的良策,我便只能自行决定了——我以为,天日经过了数年战争,皇上登基不及三年,正是急需人才的时候,我指的人才,不是只会因事赋曲,钻研旧纸堆里废话的人才,而是具有创新精神,能够在朝堂上辅佐皇上的人才——不,应该称作真正的人臣。”我扬起来到礼部的第一个笑容。

    清歌和我一走,皇上往后的处理国事时会倍加辛苦,我会尽量为他挑选出几名在各方面能够为他分忧的人才,这是最后一次,我和清歌为他做的。

    文化,经济,建设,国防等等,我不需要他们会吟诗赋曲这样的小聪明,我只要他们具有大智慧,能够辅佐皇上治理天日,为百姓创造一个繁荣富强的生存环境。

    “我决定,就选择赋诗,经义,策论三大部分作为今年会试内容!我要知道每个考生的真实斤两!而策论虽然有纸上谈兵之嫌,但总比吟词赋诗和经义考证更能直接显露考生的治国才华和政治才华!”我静静地盖上茶盖,轻声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