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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梦中,再也没有无边无际的迷惘,梦中,再也没有走不到头的幽径,梦中,我的身边有了坚强的臂膀,牢牢地携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走向明亮的前方。

    “不管以后的路怎么走,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一切!”看着怀中消瘦苍白却依然绝美的人儿,他低语,吻了吻她的发顶,宣誓似的低喃。

    第四十六章 伊人是谁

    噩梦初醒,尘埃已定。

    眼前人影重叠,关心着我和我关心的人们,或欣喜,或痛哭,或激动……,我的心轻快充实却异样地平静着。

    生死兜转,明月升起又落下,还是那片清辉,旧物依然,那颗心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心。

    不知不觉我醒来已经有半个月了,虽然天气已经逐渐转暖,但是在北方,一入夜依旧有丝丝凉意,我的体质遽然垮掉,稍有冷意便浑身冰冷,吃了各种补气的药也不管用,最后不得不让纪情每夜陪我入眠。

    清歌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彻底断除了体内郁积了多年的盅毒,更加伤害元神,在金鸾回到魁星笔中之后,保持在大战前模样的体重急剧下降,不到半个月便已形销骨立,好在云蓝从京师带来了各种极品珍贵的药材,每日里把燕窝人参权当家常饭菜吃喝,补到最后,连清歌那样好脾气的人,一看到云蓝就逃之天天,一闻到十里外的药味,就愁眉苦脸,不像是要他喝补药,倒像是请他吃毒药一般。

    我不由得想起了南方的澜城,此时正是莺歌燕舞,游人如织的温暖季节。我从心底产生了一种渴望,如果我和清歌能够去那里,或者,一辈子生活在那边,那应该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选择吧?

    以爷爷的意思,我和清歌最好先去南方将身体好好养一养,等到身体元气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去京师完旨,可是我和清歌此刻身体尚虚,不宜长途跋涉,最后折衷一下,等我的胸口外伤痊愈以后再安排下一步。

    我和清歌双双彻底脱离盅毒,所有人莫不高兴万分,除了蚩昊。

    蚩昊已经不是我初次见到的那个自信沉稳的族长了,蚩雅的死带给他的打击太大了,如果说开始我没有想到他的心思,那么当蚩雅告诉我他其实是她的义兄的时候,我也该想到了,蚩昊对蚩雅,只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兄妹之情,只是当事人一个已经不在这个时代,一个已经彻底心死,要想求证,只怕困难。

    我没有问冥月除了死于清歌之手外,蚩雅还有没有别的命运,逝者已逝,人世间的好多事情,模糊着比清清楚楚更好。

    郑板桥的一句“难得糊涂”,道尽了世事的多少无奈啊!

    我思考了很久,我知道我单单告诉蚩昊蚩雅没死他是不会相信的,除非把我自身的经历搬出来,可是,我要搬出来吗?

    走到了今天,搬出来和隐藏真相,其实还有意义吗?他们认可的,是我,裴夜凰,裴夜凰的灵魂和精神,而不是云绮罗这一副漂亮的皮相。

    但是,我自己,却要抛开一直在主导潜意识的裴夜凰,从今以后,做真真正正的云绮罗,云家的八女儿,清歌的未婚妻,深爱着爱人也被爱人深深爱着的一名古代女子。

    过去,既然有了开始,就让我结束吧,让裴夜凰这个名字,有始有终地消失在岁月时空的洪流里。

    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蚩雅二字,他们可以回避,但是,我的心却不容自己回避。

    停在蚩昊的房门口,浓重的酒味从半掩的门内散发出来,我被熏得头一阵发晕。

    “蚩昊,我要进去了!”我微微提高声音。

    门内没有声音,我耐心地等着。

    “你,你,你来干什么?”门内,传出大着舌头的声音。

    “来告诉你,蚩雅的下落!”我清清楚楚地道。

    门被猛然打开,蚩昊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呆愣地看着我。

    “你说什么?”

    “我是说,告诉你蚩雅的下落,蚩雅不是被一阵白光掠走了吗?”我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蚩昊看着我的眼神慢慢聚焦,他方正的脸上闪过惨淡的苦笑,“你,你终于醒了?我答应过蚩雅,以后要代替她好好保护你,我不会再刺杀你了,你不用拿这种话哄我,我又没有喝醉!”

    我心头一热,幸亏冥月改变了蚩雅的命运,不然我这辈子都会纠结在蚩雅的死中,无法得到解脱。

    从蚩昊身边跨进门,屋里满地都是酒坛,我悄然叹了口气,清歌说九天他们足足把他绑了五天,才迫使他在痛苦难耐时不再随时自残甚至自杀,等他们放开他以后,他就整天以酒度日,这屋里的酒气都能熏醉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了。

    我赶紧替他打开了紧闭的窗子,好驱散一些难闻的酒气,在这样的屋子里只要待上三分钟,以我现在的体质也非昏倒不可。

    “你到底干什么?”蚩昊往地上一坐,捧起一坛酒敞喉狂饮。

    “蚩雅还活着!活得好好的。”我也不罗唆,直奔主题。

    “哐啷——”酒坛摔成了几片,半坛酒霎时浸湿了席地而坐的蚩昊的长袍,他也丝毫没有反应,只直直地瞪眼看我。

    “我不会说什么善意的谎言,你是明白的。”我淡淡地道。

    蚩昊的酒醒了大半,声音颤抖,“你刚刚说什么?”

    “蚩雅,如果我没有弄错,她是去了我的家乡!”我回忆着梦中冥月的话,至于说蚩雅跟夜爵,我想,我还是不要刺激蚩昊好了。

    “哈哈,你的家乡,京师?蚩雅从我的怀里突然消失,怎么会去了你的家乡?简直是一派胡言!”蚩昊哈哈狂笑,几乎笑出了眼泪。

    “我说的,不是京师,我的家乡不是京师!”我轻声地,一字一字地道,许是我的表情太冷沉了,蚩昊收起笑容,满是血丝的眼睛闪烁不定,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我的话。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蚩昊冷冷地道。

    “哼,”我轻轻一哼,“整个天日,没人知道我的底细,你能从哪得知?”

    “你是不是疯了?”

    “我要向你说的话跟你的妹妹有关,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你权当听一个故事。”我冷冷地道。

    “……”

    “我的家乡,不在京师,也不在天日的任何一个地方,我的家乡,在距离天日一千多年后的时代——”

    窗边,突然传来一声类似石子滚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我没有在意,大概是屋檐下的台阶太滑了,那么轻微的声音,不可能是人发出来的。

    蚩昊的面容苍白,他张开嘴巴要说话,我抬手阻止了他,“让我继续,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再说一遍!”

    “当然,你肯定想问,为什么没有人发现云绮罗是冒充的,如果我是从未来过来的,难道云绮罗的亲人没有发现?那是因为,首先,云绮罗不得宠,家里平时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她,除了她相依为命的母亲,而我来到这里后,刻意避开她的母亲,尽可能减少与她母亲的接触,所以,我的身份不会被拆穿;其次,倒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变化,云绮罗的大哥云梦海酒曾经私下调查过我,可是他什么也调查不出来,因为我就是云绮罗,云绮罗就是我……”

    蚩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轻声笑。

    “不明白?好,我明白点告诉你,我穿越来到这个时代,是因为我在那个时代的躯体已经被毁了,如果我要复活,必须要一具新的躯体,刚好云府的八小姐绮罗被她的姐姐们推到水池中淹死,我顺势就住了进来,也就是说,我穿越来此,不是整个人来到这个时代,而是我的灵魂穿越来了天日,然后附着在云绮罗的身上。明白了?”

    我冷冷地看了一眼蚩昊此刻的表情,“你不用感到害怕,根据我的推算,这云绮罗大概就是我在人间的某一世轮回,是我的前身,老天怜悯我屡屡遭亲人害死,所以给了我一个再生的机会,你瞧,云绮罗的身躯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逐渐变化,说明她已经彻底与我结合成一个崭新的人了,所以,我打算今天告诉你真相,然后就永远埋葬我前世的名字,裴夜凰,做真真正正的云绮罗!”

    “你说的,也太,太……”蚩昊慢慢地站起来,有些口齿不清。

    “嗯,荒诞不经是吗?我这种人也是不信这些的,要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别人告诉我我肯定以为他是骗子,这种事情,谁会信?所以来到这里后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连清歌也不知道,今天要不是蚩雅和我有了同样的命运,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沉稳地道。

    窗口处又传来了石子滚动的声音,我皱眉走过去,什么也没有,两粒小石子躺在滑腻的台阶上。

    “你是说,是说,蚩雅也……”

    “我没有见到蚩雅穿越的情况,即使见到了也未必就能猜到,是那个曾经引导我穿越的冥间使者告诉我的。”我走回椅子旁。

    “他为什么告诉你却不告诉我?我才是蚩雅的哥哥!你肯定是在编造什么谎言,这么漏d百出……”蚩昊大声道。

    “那是因为,蚩雅是整个穿越过去的,蚩雅身体受的伤只有在我们那个时代才能治好。”我耐心地道。

    “哼,在我们蚩族,也有上好的药物!”

    “首先,蚩雅受的是外伤,内脏出血,只有动手术才能缝合,在天日有很多治不好的病在我们那里只是小意思罢了!在我们的眼中,这个时代的文明跟我们的文明比起来,简直是婴儿与圣人的差别!”我冷硬地道。

    如果有可能,我不想告诉他其他的事情,可是他是这么的又臭又硬——

    “我们的盅毒也能解?你如果要安慰我,请你离开,我不需要!”

    “你——我不是专业医生,并不知道你们的盅毒怎么解,但是我知道蚩雅没死,因为,因为——我在那个时代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弟弟,而他未来的妻子,就是蚩雅!这就是冥月会告诉我却不告诉你的原因!”

    蚩昊呆呆地看着我,因为我的话而顿时变成了一尊雕塑。

    “蚩雅爱我,可我却是女人,根本无法回报她,我感到无比内疚,在蚩族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可能,我真想把她介绍给我的弟弟,我弟弟与我长得十分相像,人又出色能干,对自己的亲人温柔体贴——没想到,没想到冥月竟然真的将她安排去夜爵身边,我对你感到,感到很抱歉——”我最终把事实还是说了出来。

    “你弟弟?”蚩昊茫然地道。

    “是的,我唯一的亲人,在那个时代经营着——做着和云梦洛相似的事情,那个企业也叫凰爵,我想,蚩雅一定会喜欢上他的,真的!”

    “蚩雅会是你弟弟的妻子?”蚩昊喃喃地重复着我的话,我知道,他在消化,我没有接口,静静地等待他。

    “他比云梦洛好吗?”蚩昊突然问。

    “比云梦洛强势冷硬,没有云梦洛风流温柔,但是,他会是一个终生对妻子好的好丈夫!”我认真地回答他。

    他低下了头,我看着他,半晌,两行热泪缓缓从他面上滚落,我似乎已经把该说的话说完了。

    我说的是事实,我想,他也宁愿我说的是真的吧?!

    即使是梦,也是还让人有做梦空间的美梦,只要蚩雅没死,那么,他也许宁愿蚩雅不在他的身边。

    “我没想到,蚩魔要的代价不是我的命,而是蚩雅的命,我最珍贵的东西,我最心爱的蚩雅,我不能怪别人,其实是我害了她,是我……”蚩昊喃喃地哭泣。

    “她会过的很好,然后在另一个时空思念你。”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门口突然传来明显的脚步声,不是走过来的,而是在来回地踱步。

    我吃了一惊,连忙走到门口。

    一道高瘦的熟悉身影。

    清歌面无表情地在房门前走廊上踱着步,手中抓着一件女式的披风。

    看到我,他停了下来,举起手中的披风,声音竟然意外地平静,“我并不是有意偷听,只是担心你受冷,特意拿披风给你!”

    我觉得嗓子干干的,“你,听到了什么?”

    “我听你们在说蚩雅,我便没有进去,但是,有些话,我不太懂!可能因为这几天身体不好,我听觉也有点不好……”

    清歌朝我笑了笑,在我看来,那笑容无比地勉强。

    凤求凰 第二卷 有凤来仪 第四十七章 扑朔迷离

    面对清歌,我刚刚思路清晰、理智明确的头脑突然变成一片空白。

    他到底听到了多少?刚刚窗台那里发出的声音是他弄的吗?

    不会,清歌歌说他只听到了蚩雅的事情,那么他就是没有听完全,只是虎头蛇尾地知道了一点点事情,可是这一点点事情,听起却很可能会让人误会是我刻意隐瞒,或者隐藏

    了真实身份。

    你不问我什么?我希冀地看着他,想这样问他,只要他问我,我就会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回去吧,该对他说明白的你已经说明白了,剩下的就只有靠他自己领悟了!你别太劳神。”清歌突然道。

    我一怔,他走过来动作轻柔地替我披上披风,然后不由分说拉我离开了选里。

    我注意到,他几于是急迫地拉着我离开这里,在出门的刹那,他回头看向蚩昊的房门,俊雅如旧的脸庞上闪过一抹恐惧。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接下来的十几天,我见到清歌的机会屈指可数!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每天他都会派锏影来督促我吃藉,并且探询我的伤势,可是他本人却一次也没有来过;每次我去找他,他不是在忙着处理锡勒残存的冗杂事务,就是神

    神秘秘地不见踪影,连负责熬药的云蓝都无奈地跟我告状——他总是逮不到睿王吃药!

    每多一天见不到他,我的心便又多沉下几分。人说在爱情面前,天下最聪明的人都会变成傻子,我觉得我现在裁是那个突然变傻的人,以往的精明脑袋完全罢工,竟然一点也

    猜不到清歌现在的心事。

    难道,他真的是在躲我?那天我说出来的事实吓坏了他?说好听点我是灵魂穿越过来,说难听点,我恐怕就是借尸还魂,是人大概都接受不了吧?蚩昊刚听到的时候就是一脸惊

    惧,仿佛我是一个怪物一样,他好歹是跟天下各种毒虫称兄道弟的一族之长,都吓成这样,其他的人,我提都不敢提了。

    可是,连清歌都害怕,这是我绝对接受不了的,清歌是清歌,他不是别人,怎么会怕我呢?

    从中蛊毒到解蛊毒,前后不过年余的光景,可是我的心境却仿佛老了好几岁,从不知道中毒到知道中毒,从无法可解到清歌以血为我解毒,我表面上虽然镇定如常,可是只有

    我白己知道,我在害怕白己随时死去,我的理想、抱负、爱情,一切在选个世界好不容易拥有的幸福才刚刚开始,像我这种是绝对放不开的。

    可是,真正解开了又怎么样呢?心心念念的世界似乎没有突然变得晴空万里,而我和清歌也没有更加快乐。

    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九天缓缓走过来。

    “哦,殿下,锡勒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早上清歌已经带着五千骑兵渡过密河,他代表天日去和纳可烈谈判,并且制定两国和平相处的条约。他没告诉你?”九天坐在我对面,犀利极具穿透力的眼睛直视我。

    我的心遽然下沉,他真的是在躲我,去做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跟我说一声,就算要躲我,也应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他大病初愈,怎么能马上劳顿呢?

    我被九天的目光看得有点心虚,装模作样地道;“太忙了,他不想拿这些事情打扰我的休息。”

    九天的嘴角浮现惯常的讽笑,“是吗?”

    “当然,殿下难道没有重要的政务要忙,要浪费整个下午陪我这个没用的废物闲磕牙吗?”我挑眉,想挑衅我,以为我病了就能随便欺负啊?!

    “看你这么牙尖嘴利的,你大概真的没有大碍了,我也就放心了,不然回到京师,我怎么赔一个活蹦乱跳的八女儿给云丞相?”九天不以为意地笑道。

    八女儿?九天为什么特意强调选个排名?

    “在咱们天日,虽然民风开放,但男尊士卑的老规矩却也守得严产的,除了安圣和你,我还真找不出第三个能跟我们这群大男人一较高下的奇女子。安圣从小得母后亲自教导

    ,以加上跟南昭青梅竹马,所以一直是以军事人才的方式在教养她,长大后她出落成这样也是众人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像你这样的女子,我却万万猜不出来,云丞相是怎么教育

    出这么个天日独一无二的女儿的?”九天猜起来很有闲谈的兴致。

    “您是太子殿下,所以我也不瞒您,老实说,我这一身奇思怪想并不是我父亲教导出来的。我自幼随着我师父,嗯——鬼谷子,修习一些傍身的技艺。师父觉得我天资不错,

    堪堪可以继承他的衣钵,所以不论好歹,将他的一身本事倾囊相授,待我如亲女一般。直到我十五岁那年,师傅一病逝世,我一个人在山上无依无靠,最后听从师父的临终遗言,

    也就回了 云家。云家宣称我体弱多病,只是一种托词,我爹虽然开明,却也不能容许女儿学了一身抛头露面的旁门邪道,就算是不受关注的庶出女儿。大家对我的来历一向好

    奇,我以前是懒得解释,但既然殿下好奇,选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就当闲话告诉殿下也无妨。我想,即使贵为太子殿下您,只怕也很难接受吧?”我面对九天时,总能将脑力调至

    最为紧张的状态,以最谨慎的态度面对他。

    但是,如果我能把这个劲头用在清歌身上就好了。

    我可忘不了,当时我第一次跟他说我想经商时,他的那种表情。

    九天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