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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蒙巂诏众

    那四个女子闻言俱都一愣,但很快便按吩咐拔出玉具长剑,四只剑锋直至凌烟,只等凌波命令。

    没想到转眼间情况剧变,洛愁春大吃一惊,王子骆却是反应极快,张臂将凌烟护在身后。

    凌波喝道:“敢护凌烟者,死!”

    王子骆道:“即便我死也要护着凌烟!”

    凌烟本见同门拔剑相向,心中甚是凄苦,但见王子骆如此袒护她,心头又没由来一甜。

    凌波凝视王子骆片刻,忽地道:“我识得你,还有你”她又指着洛愁春道:“当日协同罗啸扰乱青鸳的就是你们二人。”她打量着王子骆道:“你叫王子骆?”

    王子骆道:“是的。”

    凌波道:“你是凌烟的姘头。”

    凌烟闻言面红耳赤,怒道:“凌波,你怎么说这等污言秽语来蔑我!”

    凌波冷笑道:“你既然做了还不准人说么?再说我们青鸳又非没有先例,施蔽月一个,洛妍一个,现在又是你,哼,真不愧是好叔侄,好姐妹”

    凌烟道:“凌波,这等门内之事,你怎可外扬?”

    凌波将眼一瞪,道:“凌烟,我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这师门叛徒教训我!”

    凌烟蹙眉道:“我遗失缥缈诀,的确罪过不轻,但你口口声声说我师门叛徒怕是不妥吧。”

    凌波哼声道:“当ri你本该在师门受罚,却随同罗啸逃走,不是师门叛徒又是什么?”

    凌烟沉声 道:“此事因果我自会回去向师父禀明,你若怕我威胁到你圣女之位,就地将我杀了便是,一口一个叛徒未免令人心寒。”

    凌波脸色一红,道:“你算什么,威胁到我的位置,当初不过是师父宠爱你,一时糊涂,才将你定为下任圣女,真论容貌武艺,我哪不胜你百倍。”

    凌烟冷冷一笑,便不再多言。

    却听旁边一阵稀落掌声,只见洛愁春窜出来,嬉皮笑脸道:“没想凌波姑娘除了武功盖世,貌若天仙,这吹牛皮的功夫也是出类拔萃,我洛某平生自号‘一朝吹破南天门,三江之水倒灌回’,却没料到姑娘这吹牛的本事还在我之上,真是佩服佩服。”

    凌波红着脸斥道:“我清理本门事务,你说些什么混账话!”

    洛愁春嘿嘿一笑,转身对众人道:“这位凌波姑娘说,她武功相貌胜过这位凌烟姑娘百倍,武功咱暂且不论,就说外貌,嘿嘿,在坐诸位都是一方大能,不妨评评这凌波姑娘所说是否属实?”

    众人闻言俱是莞尔,确如洛愁春所说,无论是那散发男子、了慧大师还是魔门使者,哪个不是威震武林的人物,但要他们来评两个姑娘的相貌,却又是大大不妥。几人都被洛愁春这孟浪之举逗得莞尔。

    “我看凌烟姑娘好看!”跟着阙孤渎来的许小二率先开口,他可不是什么武林名宿,张口便来。

    “不错。”隋四跟着说道:“我看着凌烟姑娘要漂亮十倍”

    “十倍个屁!”阙孤渎一拍隋四头顶,说道:“我看啊,百倍有余!”

    何三儿呵呵直笑表示赞同。

    凌烟本来心情差极,被这几人插科打诨一阵也是转怒为笑。反倒凌波面沉如水,喝道:“把凌烟给我拿下!”

    那四个青鸳女弟子闻言都面露难色,脚步轻挪,却无一人肯上,凌波怒喝道:“你们是想和那叛徒一伙吗?”

    闻得此言,四女只得硬起头皮挥剑朝凌烟刺去。王子骆眉头一凝,笃地释放出一阵杀气,如同一圈水波荡开,顿时将四女惊退。

    那白衣男子道:“杀气收放由心,这孩子练过杀手门的武功。”

    散发男子不动神色地打量着王子骆,神色若有所思。

    了慧则神色复杂,看王子骆的目光中既似惊异,又似惋惜。

    凌波也被王子骆这招惊到,心中一沉,暗想:罗啸、罗无双这两人都非易于之辈,这小子能让凌烟跟他走,果然也不是普通人,我却是差点大意了。她念及此处,沉声道:“布阵!”

    四女闻言脚步交错,在凌波周围站得两前两后,剑尖斜指地面,缓缓逼上前来。

    凌烟识得厉害,提醒道:“当心,这是五仙穿云阵,其中……”话未说完,已有两女挥剑刺上,王子骆运起斟寻掌法,击在剑脊,将其打偏开去。但随后数剑接踵而至,顿时逼得王子骆手忙脚乱,何况他每击在剑身,便觉一股寒气透体而入,令他不得不分神抵御。如此一来二回,不过四五招,已然险象环生。王子骆身在阵中,苦不堪言,后悔不该托大,若是有长刀在手,以无常刀应对,未必如此劣势。但对方剑密如水,令他无暇抽刀,又交得三招,笃地一剑自斜下方刺来,王子骆躲闪不及,左肋被带起一道血花。

    洛愁春在一旁看得惊心,但他武学上的见识甚短,只得上蹿下跳干着急。

    凌烟开始被王子骆拨开,转眼便见王子骆被困阵中,只得在旁不住思索阵法破绽,但见王子骆受伤,心中一乱,更无头绪。

    忽闻旁边一阵大喊大叫,却是阙孤渎一行人猱身而上,冲向青鸳等人。青鸳五人却丝毫不惧,身形挪动,将这四人困在其中,只剑,便刺得他们落花流水,嚎啕大叫。凌波本就气恼这几人胡言乱语,现在正好将他们当做活靶子,一连串剑法朝着他们施展开去。但见她一剑刺出,正中何三儿胸口,何三“啊!”地一声怪叫,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阙孤渎赶忙将他扶住,急道:“何三儿?你怎么了?”何三咿咿呀呀乱叫一阵,笃地两眼一闭,便不省人事了。

    旁边许小二和隋四也顾不得打架,都聚拢来哭丧脸道:“何三死啦,何三死啦!”

    王子骆也想上前查看,却被凌波用剑指着脖子,顿令他动弹不得。

    了慧拨开众人,来到何三身边,道:“容老衲看看。”他伸手搭住何三手腕,目光则停在他胸口,只见何三胸口一滩血迹,正是凌波那一剑留下。

    “本明,可有带金疮药?”

    他身后的和尚闻言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

    了慧连点何三几处大穴,又从小瓷瓶中倒出两粒药丸递给阙孤渎道:“好在这一剑未中心脏,你用此药捣碎,敷在他伤口,早晚共两次便可好转。

    阙孤渎连忙双手碰过药丸,小心翼翼地包好,连声道:“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了慧微一颔首,又回了原位,瞑目盘坐起来。

    凌烟盯着凌波道:“凌波,你这次要抓的是我,何必伤及无辜。”

    凌波道:“少废话,你情郎已落网,你还不束手就擒?”

    凌烟走上两步道:“我跟你走就是,你把他放了。”

    凌波示意两名弟子将王子骆束缚住,自己抢上一步,一剑指着凌烟咽喉道:“你和他,谁都不许走。”

    凌波压着凌烟,示意另外四个弟子带着王子骆往外走去。

    “且慢”洛愁春起身道。

    “怎么?”凌波回头看着他,戏谑道:“你也想上来比试比试么?可小心丢了自己的小命。”她心中对洛愁春恨得牙痒,只是见了慧和那白衣男子几人都高深莫测,她也不愿多惹是非,但若洛愁春自寻死路,那她倒是很愿意送其一程。

    洛愁春道:“我的小命自然是爱护得很,只是我想给凌波姑娘一个忠告,姑娘可知此地名为金鹏绿洲,只有在沙暴来临之时出现,而下次沙暴来临之前,谁也无法离开这里。”

    凌波道:“我怎知道你是不是杜撰来诓我的?”

    洛愁春道:“想必姑娘是先遭遇沙暴,再流离辗转来到此处吧,如今外面天昏地暗,不辨方向,你出去了又能到哪里呢?何况你这么多人,若再走上个天,怕也会水源不足吧”

    凌波略一思忖,觉得洛愁春所言有理,遂点头道:“姑且信你。”转头命人将王子骆、凌烟捆起,丢到西侧角落,又去另一面取了些枝桠生火,众人便围着篝火坐下歇息。

    小庙安静了下来。唯有外面风沙呼呼作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一阵清香传来,散发男子、白衣男子和了慧大师都面带好奇地看向庙门,洛愁春则率先爬起身,伸颈望去,只见一个紫衫美貌女子,轻步踱入,她的后面紧跟着一个粗布灰衣男孩,男孩不过十五六岁,却生得颇为壮硕,袒露的双臂如山岩般遒劲结实。在男孩后面还有三个青衣女子。

    “打扰了。”紫衫女子有些羞涩地开口,她的声音犹如出谷黄鹂般悦耳。“我们是来自南疆……”她目光落在那金冠男子身上,声音戛然而止,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

    “漂亮的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金冠男子微笑道。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南疆圣女,怯原。

    “是你……”怯原语气有些无力,她望了望身后,犹豫片刻道:“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现在身上没有宝物了,也不怕你了。”

    男子笑道:“话虽如此,但姑娘你长成这般容貌本身便是罪过了。”

    “不……不许你这么说!”紫衫女子身旁的男孩跨上一步,挺着胸膛道。但他一触到那男子目光,又吓得想要退缩,接着他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缓缓往前跨出一步,胸膛高高挺起,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但双目却是紧紧闭着。

    “阿冢”怯原吓了一跳,慌忙将那男孩拉回,生怕金冠男子一不高兴便出手将男孩杀死。

    “圣女,我不……不怕他的。”男孩颤颤栗栗地说。

    怯原将男孩拉到身后,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神镜”白衣男子缓缓开口,那男子闻言神色一肃,低头退到一旁。

    白衣男子望着怯原道:“你是南疆圣女么。听说金蝉果离裳已将南疆六诏整合得七七八八了,可是真的?”

    怯原道:“你……你怎么知道”她神色转而有些凄凉“果离裳的确让部分六诏的族长听命与他,也有吞并六诏的野心,但他近来却突然没了消息。”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姑娘,是来自哪一诏?”了慧开口问道。

    怯原答道:“我来自蒙巂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