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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部分

的脚小。”说着在程瑶迦的下巴摸

    了一把,又道:“我生平有一门功夫,只消瞧了妞儿的脸蛋,

    就知她全身从上到下长得怎样。”杨康笑道:“佩服,佩服。我

    拜你为师,请你传了我这项绝技。”说着俯身到桌子底下。穆、

    程二女都打定了主意,只待他伸手来摸,对准他太阳x要害

    就是一脚。杨康笑道:“欧阳先生,你再喝一碗酒,我就跟你

    说你猜得对不对。”欧阳克笑道:“好!”端起碗来。

    杨康从桌底下斜眼上望,见他正仰起了头喝酒,蓦地从

    怀中取出一截铁枪的枪头,劲透臂,臂达腕,牙关紧咬,向

    前猛送,噗的一声,直刺入欧阳克小腹之中,没入五六寸深,

    随即一个筋斗翻出桌底。

    这一下变起仓卒,黄蓉、穆念慈、陆冠英、程瑶迦全都

    吃了一惊,只知异变已生,却未见桌底下之事。欧阳克双臂

    急振,将穆、程二女双双推下板凳,手中酒碗随即掷出,杨

    康低头避过,呛啷一响,那碗在地下碎成了千百片,足见这

    一掷力道大得惊人。

    杨康就地打滚,本拟滚出门去,哪知门口却被棺木阻住

    了。他翻身站起,回过头来,只见欧阳克双手撑住板凳,身

    子俯前,脸上似笑非笑,双目凝望自己,神色甚是怪异。杨

    康不由自主的打个寒噤,心中一万个的想要逃出店门,但被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身子竟似僵住了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欧阳克仰天打个哈哈,笑道:“我姓欧阳的纵横半生,想

    不到今日死在你这小子手里,只是我心中实在不明白,小王

    爷,你到底为甚么要杀我?”

    杨康双足一点,身子跃起,要想逃到门外,再答他的问

    话,人在半空,突觉身后劲风袭体,后颈已被一只钢钩般的

    手抓住,再也无法向前,腾的一下,与欧阳克同时坐在棺上。

    欧阳克道:“你不肯说,要我死不瞑目么?”杨康后颈要x被

    他抓住,四肢俱不能动,已知万难幸免,冷笑道:“好罢,我

    对你说。你知她是谁?”说着向穆念慈一指。欧阳克转过头来,

    见穆念慈提刀在手,要待上前救援,却又怕他伤了杨康,关

    切之容,竟与适才程瑶迦对陆冠英一般无异,心中立时恍然,

    笑道:“她……她……”忽然咳嗽起来。

    杨康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两次强加戏侮,我岂

    能容你?”欧阳克笑道:“原来如此,咱们同赴y世罢。”高举

    了手,在杨康天灵盖上虚拟一拟,举掌便即拍落。

    穆念慈大声惊叫,急步抢上相救,已自不及。杨康闭目

    待毙,只等他这掌拍将下来,哪知过了好一阵,头顶始终无

    何动静,睁开眼来,见欧阳克脸上笑容未敛,右掌仍是高举,

    抓住自己后颈的左手却已放松。他急挣跃开。欧阳克跌下棺

    盖,已自气绝而毙。

    杨康与穆念慈呆了半晌,相互奔近,四手相拉,千言万

    语不知从何说起,望着欧阳克的尸身,心中犹有余怖。

    程瑶迦扶起陆冠英,解开他被封的x道。陆冠英知道杨

    康是大金国的钦使,虽见他杀了欧阳克,于己有恩,但也不

    能就此化敌为友,上前一揖,不发一语,携了程瑶迦的手扬

    长而去。两人适才的惊险实是平生从所未历,死里逃生之余,

    竟都忘了去和郭靖、黄蓉厮见。

    黄蓉见杨康与穆念慈重会,甚是喜慰,又感激他解救了

    大难,郭靖更盼这个义弟由此而改过迁善,与黄蓉对望一眼,

    均是满脸笑容。

    只听穆念慈道:“你爹爹妈妈的灵柩,我给搬回来啦。”杨

    康道:“这本是我份内之事,偏劳妹子啦。”穆念慈也不提往

    事,只和他商量如何安葬杨铁心夫妇。

    杨康从欧阳克小腹中拔出铁枪枪头,说道:“咱们快把他

    埋了。此事若给他叔父知晓,天下虽大,咱俩却无容身之地。”

    当下两人在客店后面的废园中埋了欧阳克的尸身,又到村中

    雇人来抬了棺木,安葬于杨家旧居之后。杨铁心离家已久,村

    中旧识都已凋谢,是以也无人相询。安葬完毕,天已全黑。当

    晚穆念慈在村人家中借宿,杨康就住在客店之中。

    次日清晨,穆念慈来到客店,想问他今后行止,却见他

    在客堂中不住顿足,连连叫苦,忙问端的。杨康道:“我做事

    好不胡涂。昨日那男女两人该当杀却灭口,慌张之中,竟尔

    让他们走了,这时却到哪里找去?”穆念慈奇道:“干么?”杨

    康道:“我杀欧阳克之事,若是传扬出去,那还了得?”穆念

    慈皱眉不悦,说道:“大丈夫敢作敢为,你既害怕,昨日就不

    该杀他。”杨康不语,只是盘算如何去追杀陆、程二人灭口。

    穆念慈道:“他叔父虽然厉害,咱们只消远走高飞,他也

    难以找得着。”杨康道:“妹子,我心中另有一个计较。他叔

    父武功盖世,我是想拜他为师。”穆念慈“啊”了一声。杨康

    道:“我早有此意,只是他门中向来有个规矩,代代都是一脉

    单传。此人一死,他叔父就能收我为徒啦!”言下甚是得意。

    听了他口中言语,瞧了他脸上神情,穆念慈登时凉了半

    截,颤声道:“原来昨天你冒险杀他,并非为了救我,却是另

    有图谋。”杨康笑道:“你也忒煞多疑,为了你,我就是粉身

    碎骨,也是心甘情愿。”穆念慈道:“这些话将来再说,眼下

    你作何打算?你是愿意作大宋的忠义之民呢,还是贪图富贵

    不可限量,仍要去认贼作父?”

    杨康望着她俏生生的身形,心中好生爱慕,但听她这几

    句话锋芒毕露,又甚是不悦,说道:“富贵,哼,我又有甚么

    富贵?大金国的中都也给蒙古人攻下了,打一仗,败一仗,亡

    国之祸就是眼前的事。”

    穆念慈越听越不顺耳,厉声道:“金国打败仗,咱们正是

    求之不得,你却是惋惜遗憾之极。哼,说甚么亡国之祸?大

    金国是你的国家么?这……这……”

    杨康道:“咱们老提这些闲事干么?自从你走后,我想得

    你好苦。”慢慢走上前去,握住了她右手。穆念慈听了这几句

    柔声低语,心中软了,给他握着手轻轻一缩,没有挣脱,也

    就由他,脸上微微晕红。

    杨康左手正要去搂她肩头,忽听得空中数声鸟鸣,甚是

    嘹亮,抬起头来,只见一对白色巨雕振翅掠过天空。那日完

    颜洪烈率队追杀拖雷,杨康曾见过这对白雕,知道后来为黄

    蓉携去,心想:“怎么白雕到了此处?”握着穆念慈的手急步

    出外,只见两头白雕在空中盘旋来去,大树边一个少女骑着

    骏马,正向着远处眺望。那少女足登皮靴,手持马鞭,身穿

    蒙古人装束,背悬长弓,腰间挂着一袋羽箭。

    白雕盘旋了一阵,顺着大路飞去,过不多时,重又飞回。

    只听大路上马蹄声响,数乘马急奔而来。杨康心道:“看来这

    对白雕是给人引路,教他们与这蒙古少女相会。”

    但见大路上尘头起处,三骑马渐渐奔近,嗤的一声响,羽

    箭破空,一枝箭向这边s来,那少女从箭壶里抽出一枝长箭,

    搭上了弓,向着天空s出。三骑马上的乘客听到箭声,大声

    欢叫,奔驰更快。那少女策马迎了上去,与对面一骑相距约

    有三丈,两人齐声唿哨,同时从鞍上纵跃而起,在空中手拉

    着手,一齐落在地下。杨康暗暗心惊:“蒙古人骑s之术一精

    至此,连一个少女也恁地了得,金人焉得不败?”

    郭靖与黄蓉在密室中也已听到雕鸣箭飞、马匹驰骋之声,

    过了片刻,又听数人说着话走进店来。郭靖又惊又喜:“怎么

    她也到了此处?可真奇了。”原来说话的蒙古少女竟是她的未

    婚妻子华筝,另外三人则是拖雷、哲别、博尔朮。

    华筝和哥哥叽叽咕咕的又说又笑,这些蒙古话黄蓉一句

    不懂,郭靖的脸上却是青一阵白一阵,适才的喜悦之情全已

    转为担心:“我心中有了蓉儿,决不能娶她。可是她追到此处,

    我又岂能负义背信,这便如何是好?”黄蓉低声道:“靖哥哥,

    这姑娘是谁?他们在说些甚么?你干么心神不宁?”

    这件事他过去几次三番曾想对黄蓉言明,但话到口边,每

    次总是又缩了回去,这时听她问起,哪能隐瞒,说道:“她是

    蒙古大汗成吉思汗的女儿,是我的未婚妻子。”

    黄蓉惊得呆了,泪水涌入眼眶,问道:“你……你有了未

    婚妻子?你怎么从来不跟我说?”那日丘处机与江南六怪在中

    都客店中对郭靖谈论他的婚事,江南六怪曾提及成吉思汗以

    爱女许婚,但其时黄蓉尚未来到窗外,未曾得闻,是以此事

    始终全无所知。

    郭靖道:“有时我想说,但怕你不高兴,有时我又想不起

    这回事。”黄蓉道:“是你的未婚妻子,怎能想不起?”郭靖茫

    然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心中只当她是亲妹子、亲兄弟一般,

    我不愿娶她做妻子。”黄蓉喜上眉稍,问道:“为甚么呢?”郭

    靖道:“这份亲事是大汗给我定的。那时候我没有不喜欢,也

    没觉得很喜欢,只想大汗说的话总没错。现今,蓉儿啊,我

    怎能撇下你去另娶别人?”

    黄蓉道:“那你怎么办?”郭靖道:“我也不知道啊。”黄

    蓉叹了口气,道:“只要你心中永远待我好,你就是娶了她,

    我也不在乎。”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还是别娶她的好,我

    不喜欢别的女人整天跟着你,说不定我发起脾气来,一剑在

    她心口上刺个窟窿,那你就要骂我啦。且别说这个,你听他

    们叽哩咕噜的说些甚么。”

    郭靖凑耳到小孔之上,听拖雷与华筝互道别来之情。原

    来黄蓉与郭靖沉入海中之后,白雕在风雨之中遍寻主人不获,

    海上无栖息之处,只得回转大陆,想起故居旧主,振翅北归。

    华筝见白雕回来,已感诧异,再见雕足上缚着一块帆布,布

    上用刀划着几个汉字,拿去询问军中的汉人传译,却是“有

    难”二字。华筝心中好生挂怀,即日南下探询。此时成吉思

    汗正督师伐金,与金兵在长城内外连日交兵鏖战,是以她说

    走就走,也无人能加拦阻。白雕识得主人意思,每日向南飞

    行数百里寻访郭靖,到晚间再行飞回,迤逦来到临安,郭靖

    未曾寻着,却寻到了拖雷。

    拖雷奉父王之命出使临安,约宋朝夹击金国。但宋朝君

    臣苟安东南,畏惧金兵,金兵不来攻打,已是谢天谢地,哪

    敢去轻捋虎须?因之对拖雷十分冷淡,将他安置在宾馆之中,

    迁延不理。幸好完颜康在太湖中为陆氏父子所擒,否则宋朝

    还会奉金国之命,将拖雷杀了。及后消息传来,蒙古出兵连

    捷,连金国的中都燕京也已攻下,宋朝大臣立即转过脸色,对

    拖雷四王子长、四王子短,奉承个不亦乐乎。至于同盟攻金,

    变成毫不费力的打落水狗,尚能乘机坐收厚利,又何乐而不

    为?满朝君臣立即催着订约缔盟。拖雷心中鄙夷,但还是与

    南宋订了同盟攻金之约。这日首途北返,宋朝大臣恭送出城,

    拖雷懒得跟他们多所敷衍,拍马便行。在临安郊外见到了白

    雕,他还道郭靖到来,哪知却遇上了妹子。

    华筝问道:“你见到了郭靖安答么?”拖雷正待回答,忽

    听得门外人声喧哗,兵甲铿锵,原来宋朝护送蒙古钦使的军

    马终于还是赶着来了。

    杨康悄然站在店门口,眼见宋军的旗帜上大书“恭送蒙

    古钦使四王爷北返”的字样,不禁思潮起伏,感慨万状。只

    不过数十日之前,自己也还是王子钦使,今日却孑然一身,无

    人理睬。他一生尝的是富贵滋味,要他轻易抛却,实是千难

    万难之事。

    穆念慈冷眼旁观,见他神情古怪,虽不知他所思何事,但

    想来总是念念不忘于投靠异族而得的荣华富贵,不禁暗自神

    伤。

    宋军领队的军官走进客店,恭恭敬敬的参见拖雷,应答

    了几句话,回身出来,喝道:“到每家人家去问问,有一位姓

    郭的郭靖郭官人,是在这村里么?若是不在,就问到哪里去

    啦。”众军士齐声答应,一轰而散。过不多时,但听得村中j

    飞狗走,男叫女哭,自是众军士于询问一无所得之余,顺手

    牵羊,拿些财物,否则何以惩处消息如此不灵之村民?

    杨康心念一动:“众军士乘机打劫,我何不乘机和这蒙古

    王子结交?和他一同北返,途中设法刺死了他,自非难事。蒙

    古大汗定然当是宋人所为,那时蒙古与宋朝的盟约必败,大

    利金国。”心下计议已定,向穆念慈道:“你等我片刻。”大踏

    步走进店堂。那将官高声喝阻,伸手拦挡,被他左臂振处,仰

    天摔出,半天爬不起身。

    拖雷与华筝一怔之间,杨康已走到堂中,从怀中取出那

    截铁枪的枪头,高举过顶,供在桌上,双膝跪下,放声大哭,

    叫道:“郭靖郭兄长啊,你死得好惨,我定要给你报仇,郭靖

    郭兄长啊。”拖雷兄妹不懂汉语,但听他口口声声呼叫郭靖的

    名字,大感惊疑,见那将官好容易爬起身来,忙命他上去询

    问。

    杨康边哭边说,涕泪滂沱,断断续续的道:“我是郭靖的

    结义兄弟,郭大哥被人用这铁枪的枪头刺死了。那j贼是宋

    朝军官,料来是受了宰相史弥远的指使。”

    拖雷兄妹听到那通蒙古语的军官传译出来,都似焦雷轰

    顶,做声不得。哲别、博尔术都和郭靖情谊甚深,四人登时

    捶胸大哭。

    杨康又说起郭靖在宝应杀退金兵、相救拖雷等人之事。拖

    雷等更无怀疑,细询郭靖的死状,仇人是谁。杨康说道害死

    郭靖的是大宋指挥使段天德,他知道此人的所在,这便要去

    找他报仇,只可惜孤掌难鸣,只怕不易成事,信口胡说,却

    叙述得真切异常。郭靖在隔室听得明明白白,心中一片惘然。

    华筝听到后来,拔出腰刀,就要横刀自刎,刀至颈边,转念

    一想,挥刀砍在桌上,叫道:“不给郭靖安答报仇,誓不为人。”

    杨康见狡计已成了一半,心中暗暗喜欢,低下头来,兀

    自假哭,瞥眼见到欧阳克从黄蓉手里夺来的竹棒横在地下,晶

    莹碧绿,迥非常物,心知有异,走过去拾在手中。黄蓉不住

    叫苦,却是无计可施。

    众军送上酒饭,拖雷等哪里吃得下去,要杨康立时带领

    去找杀郭靖的仇人。杨康点头答允,拿了竹棒,走向门口,回

    头招呼穆念慈同行。穆念慈微微摇头。杨康心想机不可失,儿

    女之事不妨暂且搁下,当下自行出店。众人随后跟出。

    郭靖低声道:“那段天德不是早在归云庄上给他打死了

    吗?”黄蓉摇头道:“我也想不出其中道理。用刀刺你的,难

    道不是他自己么?这人诡计多端,心思难测。”

    忽听得门外一人高吟道:“纵横自在无拘束,心不贪荣身

    不辱!……咦,穆姑娘,怎么你在这里?”说话的却是长春子

    丘处机。

    穆念慈还未答话,杨康刚好从店中出来,见是师父,心

    中怦怦乱跳,此时狭路相逢,无处可避,只得跪下磕头。丘

    处机身旁还站着数人,却是丹阳子马钰、玉阳子王处一、清

    净散人孙不二,以及丘处机的弟子尹志平。

    上一日尹志平被黄药师打落半口牙齿,忙去临安城禀告

    师父。丘处机又惊又怒,立时就要去会黄药师。马钰却力主

    持重。丘处机道:“黄老邪昔年与先师齐名,咱七兄弟中只王

    师弟在华山绝顶见过他一面。小弟对他是久仰的了,早想见

    见,又不是去跟他厮打,大师哥何必拦阻?”马钰道:“素闻

    黄药师性子古怪,你又是霹雳火爆的脾气,见了面多半没有

    好事。他饶了志平性命,总算是手下留情啦。”丘处机坚执要

    去,马钰拗不过他,恰好全真七子此时都在临安附近,于是

    传出信去,一起约齐了,次日同赴牛家村来。

    全真七子齐到,自然是声势雄大,但他们深知黄药师十

    分了得,是友是敌又不分明,丝毫不敢轻忽,由马钰、丘处

    机、王处一、孙不二、尹志平五人先行进村。谭处端、刘处

    玄、郝大通三人在村外接应。哪知黄药师没见到,却见了穆

    念慈和杨康。

    丘处机见杨康磕头,只哼了一声,也不理会。尹志平道:

    “师父,那桃花岛主就在这家小店之中欺侮弟子。”他本来叫

    黄药师为黄老邪,被马钰呵责过几句,只得改口。

    丘处机向内朗声说道:“全真门下弟子马钰等拜见桃花岛

    黄岛主。”杨康道:“里面没人。”丘处机顿足道:“可惜,可

    惜见他不着!”转头问杨康道:“你在这里干甚么?”杨康见了

    师父师叔,早已吓得心神不定,一时说不出话来。

    华筝已向马钰凝望了半晌,这时奔上前来,叫道:“啊,

    你是那位给我捉白雕儿的、头发梳成三个髻儿的伯伯,你瞧,

    那对小雕儿这么大啦。”纵声呼哨,白雕双双而下,分停在她

    左右两肩。马钰微微一笑,点头道:“你也来南方玩儿?”华

    筝哭道:“道长,郭靖安答给人害死啦,你给他报仇。”

    马钰吓了一跳,用汉语转述了。丘处机和王处一都大惊

    失色,忙问端的。华筝指着杨康道:“他亲眼所见,你们问他

    便是。”

    杨康见华筝与大师伯相识,怕他们说话一多,引起疑窦,

    要骗过几个蒙古蛮子是不费吹灰之力,对着师父与师伯师叔,

    可不能这般信口开河,于是向拖雷、华筝道:“你们在前面稍

    待片刻,我跟这几位道长说几句话,马上赶来。”拖雷听了军

    官的传译,点了点头,与众人离村北去。

    丘处机厉声道:“郭靖是谁害死的,快说!”杨康寻思:

    “郭靖明明是我刺死的,嫁祸于谁好呢?”心下一时盘算未定,

    忽然想起:“我且说个厉害人物,让师父去寻他,自行送了性

    命,那就永无后患。”于是恨恨的道:“那便是桃花岛黄岛主。”

    全真七子早知黄药师在追杀江南六怪,郭靖死于他手,原是

    理所当然,竟无丝毫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