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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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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六怪练了十年武艺,上乘武功虽然未窥堂奥,但双臂之

    劲,眼力之准,却已非比寻常,眼见两头黑雕比翼从左首飞

    过,左臂微挪,瞄准了黑雕项颈,右手五指松开,正是:弓

    弯有若满月,箭去恰如流星。黑雕待要闪避,箭杆已从颈对

    穿而过。这一箭劲力未衰,接着又s进了第二头黑雕腹内,一

    箭贯着双雕,自空急堕。众人齐声喝彩。余下的黑雕再也不

    敢停留,四散高飞而逃。

    华筝对郭靖悄声道:“把双雕献给我爹爹。”郭靖依言捧

    起双雕,奔到铁木真马前,一膝半跪,高举过顶。

    铁木真生平最爱的是良将勇士,见郭靖一箭力贯双雕,心

    中甚喜。要知北国大雕非比寻常,双翅展开来足有一丈多长,

    羽毛坚硬如铁,扑击而下,能把整头小马大羊攫到空中,端

    的厉害之极,连虎豹遇到大雕时也要迅速躲避。一箭双雕,殊

    属难能。

    铁木真命亲兵收起双雕,笑道:“好孩子,你的箭法好得

    很啊!”郭靖不掩哲别之功,道:“是哲别师父教我的。”铁木

    真笑道:“师父是哲别,徒弟也是哲别。”在蒙古语中,哲别

    是神箭手之意。

    拖雷相帮义弟,对铁木真道:“爹爹,你说s中的有赏。

    我安答一箭双雕,你赏甚么给他?”铁木真道:“赏甚么都行。”

    问郭靖道:“你要甚么?”拖雷喜道:“真的赏甚么都行?”铁

    木真笑道:“难道我还能欺骗孩子?”

    郭靖这些年来依铁木真而居。诸将都喜他朴实和善,并

    不因他是汉人而有所歧视,这时见大汗神色甚喜,大家望着

    郭靖,都盼他能得到重赏。

    郭靖道:“大汗待我这么好,我妈妈甚么都有了,不用再

    给我啦。”铁木真笑道:“你这孩子倒有孝心,总是先记着妈

    妈。那么你自己要甚么?随便说罢,不用怕。”

    郭靖微一沉吟,双膝跪在铁木真马前,道:“我自己不要

    甚么,我是代别人求大汗一件事。”铁木真道:“甚么?”郭靖

    道:“王罕的孙子都史又恶又坏,华筝嫁给他后一定要吃苦。

    求求大汗别把华筝许配给他。”

    铁木真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说道:“真是孩子话,那怎

    么成?好罢,我赏你一件宝物。”从腰间解下一口短刀,递给

    郭靖。蒙古诸将啧啧称赏,好生艳羡,原来这是铁木真十分

    宝爱的佩刀,曾用以杀敌无数,若不是先前把话说得满了,决

    不能轻易解赐。

    郭靖谢了赏,接过短刀。这口刀他也时时见到铁木真佩

    在腰间,这时拿在手中细看,见刀鞘是黄金所铸,刀柄尽头

    处铸了一个黄金的虎头,狰狞生威。铁木真道:“你用我金刀,

    替我杀敌。”郭靖应道:“是。”

    华筝忽然失声而哭,跃上马背,疾驰而去。铁木真心肠

    如铁,但见女儿这样难过,也不禁心中一软,微微叹了口气,

    掉马回营。蒙古众王子诸将跟随在后。

    郭靖见众人去尽,将短刀拔出鞘来,只觉寒气人,刃

    锋上隐隐有血光之印,知道这口刀已不知杀过多少人了。刀

    锋虽短,但刀身厚重,甚是威猛。

    把玩了一会,将刀鞘穿入腰带之中,拔出长剑,又练起

    越女剑法来,练了半天,那一招“枝击白猿”仍是练不成,不

    是跃得太低,便是来不及挽足平花。他心里一躁,沉不住气,

    反而越来越糟,只练得满头大汗。忽听马蹄声响,华筝又驰

    马而来。

    她驰到近处,翻身下马,横卧在草地之上,一手支头,瞧

    着郭靖练剑,见他神情辛苦,叫道:“别练了,息一忽儿吧。”

    郭靖道:“你别来吵我,我没功夫陪你说话。”华筝就不言语

    了,笑吟吟的望着他,过了一会,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手帕,打

    了两个结,向他抛掷过去,叫道:“擦擦汗吧。”郭靖嗯了一

    声,却不去接,任由手帕落地,仍是练剑。华筝道:“刚才你

    求恳爹爹,别让我嫁给都史,那为甚么?”郭靖道:“都史很

    坏,从前放豹子要吃你哥哥拖雷。你嫁了给他,他说不定会

    打你的。”华筝微笑道:“他如打我,你来帮我啊。”郭靖一呆,

    道:“那……那怎么成?”华筝凝视着他,柔声道:“我如不嫁

    给都史,那么嫁给谁?”郭靖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华筝

    “呸”了一声,本来满脸红晕,突然间转成怒色,说道:“你甚

    么都不知道!”

    过了一会,她脸上又现微笑,只听得悬崖顶上两头小白

    雕不住啾啾鸣叫,忽然远处鸣声惨急,那头大白雕疾飞而至。

    它追逐黑雕到这时方才回来,想是众黑雕将它诱引到了极远

    之处。雕眼视力极远,早见到爱侣已丧生在悬崖之上,那雕

    晃眼间犹如一朵白云从头顶飞掠而过,跟着迅速飞回。

    郭靖住了手,抬起头来,只见那头白雕盘来旋去,不住

    悲鸣。华筝道:“你瞧这白雕多可怜。”郭靖道:“嗯,它一定

    很伤心!”只听得白雕一声长鸣,振翼直上云霄。

    华筝道:“它上去干甚么……”语声未毕,那白雕突然如

    一枝箭般从云中猛冲下来,噗的一声,一头撞在岩石之上,登

    时毙命。郭靖与华筝同声惊呼,一齐跳了起来,吓得半晌说

    不出话来。

    忽然背后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可敬!可敬!”

    两人回过头来,见是一个苍须道士,脸色红润,手里拿

    着一柄拂麈。这人装束十分古怪,头顶梳了三个髻子,高高

    耸立,一件道袍一尘不染,在这风沙之地,不知如何竟能这

    般清洁。他说的是汉语,华筝不懂,也就不再理会,转头又

    望悬崖之顶,忽道:“两头小白雕死了爹娘,在这上面怎么办?”

    这悬崖高耸接云,四面都是险岩怪石,无可攀援。两头r雕

    尚未学会飞翔,眼见是要饿死在悬崖之顶了。

    郭靖望了一会,道:“除非有人生翅膀飞上去,才能救小

    白雕下来。”拾起长剑,又练了起来,练了半天,这一招“枝

    击白猿”仍是毫无进步,正自焦躁,忽听得身后一个声音冷

    冷的道:“这般练法,再练一百年也是没用。”郭靖收剑回顾,

    见说话的正是那头梳三髻的道士,问道:“你说甚么?”

    那道士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忽地欺进两步,郭靖只觉

    右臂一麻,也不知怎的,但见青光一闪,手里本来紧紧握着

    的长剑已到了道士手中。空手夺白刃之技二师父本也教过,虽

    然未能练熟,大致诀窍也已领会,但这道士刹那间夺去自己

    长剑,竟不知他使的是甚么手法。这一来不由得大骇,跃开

    三步,挡在华筝面前,顺手抽出铁木真所踢的金柄短刀,以

    防道士伤害于她。

    那道士叫道:“看清楚了!”纵身而起,只听得一阵嗤嗤

    嗤嗤之声,已挥剑在空中连挽了六七个平花,然后轻飘飘的

    落在地下。郭靖只瞧得目瞪口呆,楞楞的出了神。

    那道士将剑往地下一掷,笑道:“那白雕十分可敬,它的

    后嗣不能不救!”一提气,直往悬崖脚下奔去,只见他手足并

    用,捷若猿猴,轻如飞鸟,竟在悬崖上爬将上去。这悬崖高

    达数十丈,有些地方直如墙壁一般陡峭,但那道士只要手足

    在稍有凹凸处一借力,立即窜上,甚至在光溜溜的大片石面

    之上,也如壁虎般游了上去。

    郭靖和华筝看得心中怦怦乱跳,心想他只要一个失足,跌

    下来岂不是成了r泥?但见他身形越来越小,似乎已钻入了

    云雾之中。华筝掩住了眼睛不敢再看,问道:“怎样了?”郭

    靖道:“快爬到顶了……好啦,好啦!”华筝放下双手,正见

    那道士飞身而起,似乎要落下来一般,不禁失声惊呼,那道

    士却已落在悬崖之顶。他道袍的大袖在崖顶烈风中伸展飞舞,

    自下望上去,真如一头大鸟相似。

    那道士探手到dx之中,将两头小雕捉了出来,放在怀

    里,背脊贴着崖壁,直溜下来,遇到凸出的山石时或是手一

    钩,或是脚一撑,稍缓下溜之势,溜到光滑的石壁上时则顺

    泻而下,转眼之间脚已落地。

    郭靖和华筝急奔过去。那道士从怀里取出了白雕,以蒙

    古语对华筝道:“你能好好的喂养吗?”华筝又惊又喜,忙道:

    “能、能、能!”伸手去接。那道士道:“小心别给啄到了。雕

    儿虽小,这一啄可仍是厉害得紧。”华筝解下腰带,把每头小

    雕的一只脚缚住,喜孜孜的捧了,道:“我去拿r来喂小雕儿。”

    那道士道:“且慢!你须答应我一件事,才把小雕儿给你。”

    华筝道:“甚么事?”那道士道:“我上崖顶抓雕儿的事,你们

    两个可不能对人说起。”华筝笑道:“好,那还不容易?我不

    说就是。”那道士微笑道:“这对白雕长大了可凶猛得很呢,喂

    的时候得留点儿神。”华筝满心欢喜,对郭靖道:“咱们一个

    人一只,我拿去先给你养,好吗?”郭靖点点头。华筝翻上马

    背,飞驰而去。

    郭靖楞楞的一直在想那道士的功夫,便如傻了一般。那

    道士拾起地下长剑,递还给他,一笑转身。郭靖见他要走,急

    道:“你……请你,你别走。”道士笑道:“干么?”郭靖摸头

    搔耳,不知如何是好,忽地扑翻在地,砰砰砰不住磕头,一

    口气也不知磕了几十个。道士笑道:“你向我磕头干甚么?”

    郭靖心里一酸,见到那道士面色慈祥,犹如遇到亲人一

    般,似乎不论甚么事都可向他倾吐,忽然两滴大大的眼泪从

    胸颊上流了下来,哽咽道:“我我……我蠢得很,功夫老是学

    不会,惹得六位恩师生气。”那道士微笑道:“你待怎样?”郭

    靖道:“我日夜拚命苦练,可总是不行,说甚么也不行……”

    道士道:“你要我指点你一条明路?”郭靖道:“正是!”伏在

    地下,又砰砰砰的连磕了十几个头。

    那道士又是微微一笑,说道:“我瞧你倒也诚心。这样吧,

    再过三天是月半,明日中天之时,我在岸顶上等你。你可不

    许对谁说起!”说着向着悬崖一指,飘然而去。郭靖急道:

    “我……我上不去!”那道士毫不理会,犹如足不点地般,早

    去得远了。

    郭靖心想:“他是故意和我为难,明明是不肯教我的了。”

    转念又想:“我又不是没师父,六位师父这般用心教我,我自

    己愚笨,又有甚么法子?那伯伯本领再高,我学不会,也是

    枉然。”想到这里,望着岸顶出了一会神,就撇下了这件事,

    提起长剑,把“枝击白猿”那一招一遍又一遍的练下去,直

    练到太阳下山,腹中饥饿,这才回家。

    三天晃眼即过。这日下午韩宝驹教他金龙鞭法,这软兵

    刃非比别样,巧劲不到,不但伤不到敌人,反而损了自己。蓦

    然间郭靖劲力一个用错,软鞭反过来刷的一声,在自己脑袋

    上砸起了老大一个疙瘩。韩宝驹脾气暴躁,反手就是一记耳

    光。郭靖不敢作声,提鞭又练。韩宝驹见他努力,于自己发

    火倒颇为歉然,郭靖虽接连又出了几次乱子,也就不再怪责,

    教了五招鞭法,好好勉励了几句,命他自行练习,上马而去。

    练这金龙鞭法时苦头可就大啦,只练了十数趟,额头、手

    臂、大腿上已到处都是乌青。郭靖又痛又倦,倒在草原上呼

    呼睡去,一觉醒来,月亮已从山间钻了出来,只感鞭伤阵阵

    作痛,脸上给三师父打的这一掌,也尚有麻辣之感。

    他望着崖顶,忽然间生出了一股狠劲,咬牙道:“他能上

    去,我为甚么不能?”奔到悬崖脚下,攀藤附葛,一步步的爬

    上去,只爬了六七丈高,上面光溜溜的崖陡如壁,寸草不生,

    哪里能再上去一步?

    他咬紧牙关,勉力试了两次,都是刚爬上一步,就是一

    滑,险险跌下去粉身碎骨。他心知无望,吁了一口气,要想

    下来,哪知望下一瞧,只吓得魂飞魄散。原来上来时一步步

    的硬挺,想从原路下去时,本来的落脚之点已给凸出的岩石

    挡住,再也摸索不到,若是涌身向下一跳,势必碰在山石上

    撞死。

    他处于绝境之中,忽然想起四师父说过的两句话:“天下

    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心想左右是个死,与其在这里进退不

    得,不如奋力向上,当下拔出短刀,在石壁上慢慢凿了两个

    孔,轻轻把足搬上,踏在一孔之上,试了一下可以吃得住力,

    于是又把右足搬上,总算上了数尺,接着再向上挖孔。这般

    勉力硬上了一丈多高已累得头晕目眩,手足酸软。

    他定了定神,紧紧伏在石壁之上,调匀呼吸,心想上到

    山顶还不知要凿多少孔,而且再凿得十多个孔,短刀再利,也

    必锋摧刃折,但事已至此,只有奋力向上爬去,休息了一会,

    正要举刀再去凿孔,忽听得崖顶上传下一声长笑。

    郭靖身子不敢稍向后仰,面前看到的只是一块光溜溜的

    石壁,听到笑声,心中只感奇异,却不能抬头观看。笑声过

    后,只见一根粗索从上垂下,垂到眼前就停住不动了。又听

    得那三髻道人的声音说道:“把绳索缚在腰上,我拉你上来。”

    郭靖大喜,还刀入鞘,左手伸入一个小d,手指紧紧扣住了,

    右手将绳子在腰里绕了两圈,打了两个死结。

    那道人叫道:“缚好了吗?”郭靖道:“缚好了。”那道人

    似乎没有听见,又问:“缚好了吗?”郭靖再答:“缚好啦。”那

    道人仍然没有听见,过了片刻,那道人笑道:“啊,我忘啦,

    你中气不足,声音送不到这么远。你如缚好了,就把绳子扯

    三下。”

    郭靖依言将绳子连扯三扯,突然腰里一紧,身子忽如腾

    云驾雾般向上飞去。他明知道人会将他吊扯上去,但决想不

    到会如此快法,只感腰里又是一紧,身子向上飞举,落将下

    来,双脚已踏实地,正落在那道人面前。

    郭靖死里逃生,双膝点地,正要磕头,那道人拉住了他

    臂膀一扯,笑道:“三天前你已磕了成百个头了,够啦,够啦!

    好好,你这孩子很有志气。”

    崖顶是个巨大的平台,积满了皑皑白雪。那道人指着两

    块石鼓般的圆石说道:“坐下。”郭靖道:“弟子站着侍奉师父

    好了。”那道人笑道:“你不是我门中人。我不是你师父,你

    也不是我弟子。坐下吧。”郭靖心中惶然,依言坐下。

    那道人道:“你这六位师父,都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人物,

    我和他们虽然素不相识,但一向闻名相敬。你只要学得六人

    中恁谁一人的功夫,就足以在江湖上显露头角。你又不是不

    用功,为甚么十年来进益不多,你可知是甚么原因?”郭靖道:

    “那是因为弟子太笨,帅父们再用心教也教不会。”那道人笑

    道:“那也未必尽然,这是教而不明其法,学而不得其道。”郭

    靖道:“请师……师……你的话我实在不明白。”那道人道:

    “讲到寻常武功,如你眼下的造诣,也是算不错的了。你学艺

    之后,首次出手就给小道士打败,于是心中馁了,以为自己

    不济,哈哈,那完全错了。”

    郭靖心中奇怪:“怎么他也知道这回事?”那道人又道:

    “那小道士虽然摔了你一个筋斗,但他全以巧劲取胜,讲到武

    功根基,未必就强是过你。再说,你六位师父的本事,也并

    不在我之下,因此武功我是不能传你的。”郭靖应道:“是。”

    心道:“那也不错。我六个师父武功很高,本来是我自己太蠢。”

    那道士又道:“你的七位恩师曾与人家打赌。要是我传你

    武功,你师父们知道之后必定不快。他们是极重信义的好汉

    子,与人赌赛岂能占人便宜?”郭靖道:“赌赛甚么?”那道人

    道:“原来你不知道。嗯,你六位师父既然尚未与你说知。你

    现今也不必问。两年之内,他们必会和你细说。这样吧,你

    一番诚心,总算你我有缘,我就传你一些呼吸、坐下、行路、

    睡觉的法子。”郭靖大奇,心想:“呼吸、坐下、行路、睡觉,

    我早就会了,何必要你教我?”他暗自怀疑,口中却是不说。

    那道人道:“你把那块大石上的积雪除掉,就在上面睡

    吧。”郭靖更是奇怪。依言拨去积雪,横卧在大石之上。那道

    人道:“这样睡觉,何必要我教你?我有四句话,你要牢牢记

    住: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y消。”

    郭靖念了几遍,记在心中,但不知是甚么意思。

    那道人道:“睡觉之前,必须脑中空明澄澈,没一丝思虑。

    然后敛身侧卧,鼻息绵绵,魂不内荡,神不外游。”当下传授

    了呼吸运气之法、静坐敛虑之术。

    郭靖依言试行,起初思潮起伏,难以归摄,但依着那道

    人所授缓吐深纳的呼吸方法做去,良久良久,渐感心定,丹

    田中却有一股气渐渐暖将上来,崖顶上寒风刺骨,却也不觉

    如何难以抵挡。这般静卧了一个时辰,手足忽感酸麻,那道

    人坐在他对面打坐,睁开眼道:“现下可以睡着了。”郭靖依

    言睡去,一觉醒来,东方已然微明。那道人用长索将他缒将

    下去,命他当晚再来,一再叮嘱他不可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郭靖当晚又去,仍是那道人用长绳将他缒上。他平日跟

    着六位师父学武,时时彻夜不归,他母亲也从来不问。

    如此晚来朝去。郭靖夜夜在崖顶打坐练气。说也奇怪,那

    道人并未教他一手半脚武功,然而他日间练武之时,竟尔渐

    渐身轻足健。半年之后,本来劲力使不到的地方,现下一伸

    手就自然而然的用上了巧劲:原来拚了命也来不及做的招术,

    忽然做得又快又准。江南六怪只道他年纪长大了,勤练之后,

    终于豁然开窍,个个心中大乐。

    他每晚上崖时,那道人往往和他并肩齐上,指点他如何

    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