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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馥解语-第6部分

    喜欢就是不喜欢。即使全天下的食物只剩下馒头,还是不喜欢啊,只是饿时不得不吃罢了。

    这关人家米饭什么事呢,对不对?

    可是包括顾灵曦在内的很多人,偏就想不通这问题。

    顾灵曦坚持认为,在她和唐宣的发展空间里,葛棠出现得很冒失,并且觉得自己这逻辑无懈可击,进而论证得出:如果没有葛棠,唐宣就会选择她了。

    馒头想得天下,米饭势必要除。

    葛棠在超市里就感觉到一阵阴风,机伶伶打个摆子。推着购物车快速离开生鲜冷藏柜,给姐姐打电话,“晚上想吃馒头还是米饭?”

    葛萱说:“我想吃奶油蛋糕。”

    “就你事儿多。”葛棠嘀咕着往西点区转去。

    葛萱后知后觉问道:“你不是吃完中午饭就上超市了吗?这两个多小时了还在里面哪?不就买点晚上吃的菜吗?”

    葛棠展开手里的便签,上面列满要买的东西,再看看购物车,还有好长一串没买呢。

    葛萱直嚷着别买了,怕她一人拿不过来,“就买今天用的得了,剩下的哪天我跟你一起去买。”

    葛棠唔一声,也在考虑自己的负重力问题,“不过怎么也得买把新菜刀。你家那刀不行了,骑二里地都割不坏屁股。”

    葛萱没办法,“得,买吧买吧,我让江楚接你去。”

    江齐楚接了电话准备出门时,前来蹭饭的百岁刚巧也到了。江齐楚把车钥匙撇给他,“别换鞋了,去超市给我接趟小棠。”

    百岁走到楼下,蓦地收慢脚步,仰头看江齐楚家窗子,“什么叫给你接……”

    原来听得很习惯的话,这会儿听起来居然有些不是心思。

    到超市问清葛棠的位置,逮着个活人就打听,“哪儿有卖刀的?”

    把人家保安吓坏了,结结巴巴问:“什……什么刀?”

    百岁形象地描述,“杀人不见血的刀!”

    刀具远离锅碗瓢盆挂在最里面的墙壁上,牢靠且客流少。周末的超市里人挨人推推搡搡,到了这片儿都敛步慎行。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葛棠本以为这回可以安心慢挑细选,不怕有人碰撞。不料真有亡命的,隔着她的头,空手夺白刃。

    葛棠本能地把眼一闭,原地不动。

    头顶兀地传来一语,“外面有包装呢,怕什么?”百岁挥舞着手中那把寒气逼人的家伙,“再说百岁爷的功夫,哪能连把菜刀都握不住?”

    葛棠虚惊了一头汗。

    百岁满脸嘲笑,“你不行,你当不了党员,怕死~”

    葛棠气得,“废什么话,不怕死的那是人体炸弹。挂回去。”

    “挂回去干什么?”他把刀护在怀里抗议,“就买这个吧,多漂亮。”

    “漂亮拴根儿绳别裤腰上。”葛棠不接受他的购物标准,小心翼翼转身继续选刀。

    百岁犹豫了一下,乖乖把刀摆回去,余光扫到价签,脱口低骂:“破菜刀卖八百多块,什么他妈玩意儿这么贵?大亮后备箱里那把蒙古战才多少钱啊!”

    葛棠说:“战刀是砍人的,这是切菜做食儿养活人的,你说人死了值钱还是活着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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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岁听得一愣一愣,“什么狗屁理论——?我告诉你,活人也值不了几个钱,三千块钱就能雇一个杀手干全活。杀完拉到水库去点把火烧了,骨渣子喂鱼。在我们家那儿,这叫点命。”

    葛棠眼神崇拜,“你点过?”

    百岁不屑,“我是甘于赚那种小钱儿的人吗?”

    葛棠教唆道:“当零花嘛。”

    百岁沉眸威胁,“我拿你开张噢。”

    葛棠被黑社会恐吓了,连忙识相地结束这话题。

    百岁则对那些刀的价格产生了兴趣,追着问:“说真的,它们为什么这么贵?”他缺乏生活常识,不能理解上千块钱买把菜刀这种事。沿货架走下去,操起一把献宝,“哎,这个便宜,才两百多。”

    葛棠看一眼,“那是单立人的。”

    百岁比了半天才看出门道,便宜的那把刀商标上少了一口人,“山寨的?”

    葛棠也不确定,简单答道:“一个公司的俩品牌吧。”

    百岁很兴奋,少个人就便宜一半还带拐弯的,“那有没有不带人的?”

    葛棠直起腰来想了想,“有人多还便宜的。”她指另一个货架,“十八子。”

    百岁欢呼,“这也不错。”挑一把最大的斩骨刀掂掂,“我买一把回去放卧室怎么样?避邪。”

    葛棠建议他:“你要是觉得屋子邪气重,我劝你养两只大公鸡。

    百岁挑眉,“啥讲究?”

    葛棠说:“真的,邪魔歪道都怕鸡叫。”

    百岁也当真考虑起来,“靠谱,有邪避邪,关键时候还能顶饿。”他揉揉肚子,去她购物车里翻看食物“我中午都没吃饭,就等你晚上这顿呢,你打算做点儿什么好的。”

    “怕你那胃无福消受。”葛棠将选好的菜刀放进来,顺便拍开他撕包装看瓤的爪子,“晚上等葛萱下班回来才开饭,你赶紧找地儿先对付一口。”

    百岁倨傲道:“我不对付,要吃就像样的。”

    葛棠点头,“那走吧,我给你找一家成都小吃的旗舰店。”

    葛萱惦记着在qq上问江齐楚:小棠买啥菜了?

    江齐楚说:他们还没回来呢。

    葛萱:他们?

    江齐楚:我错了,我让百岁去接人,结果又搭进去一头。

    葛萱悲观了:他俩逛累了晚上还能回来做饭吗,不得直接下馆子去啊?

    超市附近还真没什么馆子可下。百岁转一圈,除了包子铺就是煎饼摊,只好开车换地方去吃。

    开了十多分种后,车停靠在一家店前,葛棠下来一看直想骂人,“这不还是快餐店吗!”

    百岁鄙视她不懂生活,“快餐店和快餐店能一样吗?你不吃饭,他家奶茶可好喝了。”大步流星走进去。

    葛棠眨着眼,看着餐厅荡荡悠悠的门。所以,他耗了好几个油折腾这么远过来,是为了请她喝奶茶?

    路边一辆车驶过,又倒了回来。车窗落下,露出一张妆扮明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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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棠没发现关注的目光,推门跟进了店里。

    这儿的奶茶似乎确是招牌,一进门就闻到独特茶香。百岁在点餐台前问葛棠喝什么口味的。

    葛棠没来过,向服务员要水牌。

    已经过了就餐点儿,服务员闲得不冷不热,指着台面上的价目单说:“基本上什么口味都有。”

    百岁不信邪,靠在台子上冷哼,“是吗?那给我来个宫爆鸡丁的。”

    服务员噗哧一笑。

    百岁也笑,凉凉的。点完餐找个位置坐下,还不忘嘟囔,“今儿就是没带兵,带兵把她拉出去砍了。不,日了。不行,还是砍了,不能满足她的理想。”

    葛棠冷眼,“你精神不好啊?”

    百岁认了,“精神不好是病,她态度不好是找病。都是出来卖的,你看我服务态度多好。”

    葛棠倒不以为意,坐在桌前老老实实等餐。

    百岁在对面要笑不笑地审视她,“你坐这儿干什么?”

    葛棠怔了怔,“啊?他们不给送过来?”

    百岁轻嗤:“自个儿端去,谁给你送啊~你当社会主义哪?”

    葛棠端了刚加工好的奶茶回来,扯下吸管上的包装笑道:“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不管分配?”

    百岁没搭话,盯着右手边的理石面立柱,表情怪异。葛棠倒是瞧出来他的三分防备。

    理石锃亮,反射出店门外的人影,不算太清晰,但能看见对方正举着手机拍照。

    葛棠眯着眼,越看这人越眼熟,索性正了脸望过去。

    对方匆匆闪开,动作不算灵巧。

    百岁脑中警报解除,扒着饭问:“她谁啊?”

    葛棠摇头,“不认识。我粉丝吧?”低头喝奶茶,眼珠左右转转,大致猜出顾灵曦搞什么鬼,但很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百岁掐住吸管,“到底是谁?”

    葛棠斗不过他,客观地回答:“捉j的。”

    百岁先吃了一惊,随即明白她指的是谁,“追唐宣的?”

    葛棠好惊喜,“你居然没管他叫剃头的?”

    百岁哼了哼,不说话。闷头吃一会儿饭,眼再瞄向窗外,“靠,还不走。”撂下筷子起身。

    葛棠拉住他,“你干嘛?”

    百岁纯真地说:“让她别拍了。”

    葛棠不可能相信,“你老实会儿。”

    百岁拨开她的手,径自推门出去。

    顾灵曦坐在一边木椅上揉小腿,还“不经心”瞅他一眼,无事人得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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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岁则看都不看她,掏出手机就吼:“这时候打什么电话!谈生意呢不知道?我刚把粉儿送到她手里,还没咽呢……啊?有人在外面监视?”

    顾灵曦吓了一跳,匆忙转过身去。

    百岁还在吼,“还拍了照片?谁啊?”暴戾地扫视一圈,刻意把声音压低进顾灵曦的听力范围内,“警察啊?”

    顾灵曦脸色发白。

    百岁的视线在她身上经过,敛着眉毛掩住笑意,粗声粗气道:“少废话,不管是谁,赶紧解决了。这回我给你五千块,把人烧干净了,拉到天津卫,灰儿扬海里。”

    顾灵曦蹦起来,踉踉跄跄奔进快餐店。

    百岁在背后大喊,“跑了!?在哪儿?还不快追啊……”对着合起的店门哈哈大笑。

    葛棠隔着玻璃能看到店外,却看不明白百岁干了什么好事。就听高跟鞋一阵啪哒,顾灵曦呼哧带喘地冲到自己对面坐下,像扑到亲妈怀里一般。

    葛棠似刚看见她,“顾灵曦?”

    百岁绷着脸跟过来,猫下腰小声说:“葛棠姐,这女的肯定拍见你的粉儿了。”

    葛棠说:“那是你的粉儿。”

    顾灵曦比见了活鬼还惊骇,慌措地解释,“葛棠我拍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是想给唐宣看看,其它的可什么都不知道。”

    百岁笑嘻嘻地问葛棠:“您看呢?”

    好戏没上演,邻桌一位客人不满地叫道:“服务员!我说了酸辣粉儿里不要加香菜的。”

    葛棠看着百岁,话却是说给对面的人听,“给你闲坏了。”

    顾灵曦一张俏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

    百岁抱起手臂斜眼看她,双瞳冽冽,“嘛?来劲是啊?”

    顾灵曦倏地站起,“我今天让你耍了我认栽,但你给我听好了,葛棠,唐宣这个女朋友,你当不长久!”

    葛棠好笑地把玩吸管,“是啊,结了婚就得改当媳妇儿了。”

    百岁磨牙,一肚子话喷她,当着顾灵曦的面儿只好压下。

    顾灵曦尖笑,“结婚?你以为唐宣会娶你?你了解他多少?”

    葛棠淡定表示:“慢慢了解呗。”

    顾灵曦手撑在桌上,倾过身子与她对视,“你知不知道‘雾发妩天’是怎么来的?唐宣被人包养的这件事,他告诉过你吗?”

    百岁低低吹声口哨,“哗,香艳~”

    店里为数不多的几双眼睛都望向了这边,带着对更离奇剧情的期待,边吃饭边观看免费的助餐表演。

    在一群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中,葛棠笑得从容,“那你知不知道,包他的人是谁啊?”

    顾灵曦听出她话里所指,不敢相信。

    对唐宣的事,顾灵曦的确是只知其一。但说到包养男人,理应是些□垂到膝上的风马蚤老女人,无论如何不会想到是眼前这么年轻的女孩。

    反复打量葛棠,不算美女,也绝对没惨到用钱买男人的境界。

    可是乍闻这消息,葛棠那毫不吃惊的眼神,以及倨傲的态度,又让人揪不出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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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存心爆料挑拨,一时倒把自己给弄夹生了。顾灵曦狼狈地僵站半晌,才想起此刻最该做的是拂袖而去。

    百岁冲她背影大声嘱咐,“想着点儿把刚拍的照片给唐宣看啊!”扭头再看葛棠,彻底折服了,“你太狠,这种谣居然说造就造。”

    葛棠说:“她先造谣的。”

    百岁冷笑着坐下来,“在我面前就不用给他维护形象了吧?”稍凉的饭菜,毫不介意填进嘴里,边嚼边说,“对你,我不敢保证猜得全中,但就才刚那棒槌,哪句真话哪句假话,你觉得我可能听不出来吗?”

    葛棠抿抿嘴,“我的意思是,搞不好她也是拿听来的当真事儿。”

    百岁眼睛瞟瞟闪闪,口不对心地应道:“是~啊。”

    葛棠不再多说。

    她也不是想为唐宣维护什么形象,只是,别人不爱提起的过往,配合着无知一下,是比较成熟的做法。

    其实她以前就曾疑惑,唐宣年纪不大,纵手艺再好,撑不起这么大的店子。不避讳地问起他家境,唐宣答得也坦然,称在南方某偏远小城,父母早已过世,没承袭任何祖荫。

    对于现有的资本,只说:“有贵人相助。”细则不明讲。

    葛棠思想复杂,当时听完就已经往这方面联想了。所以今天听了顾灵曦的话,并没感觉意外,不过心里的别扭一分不少。

    一条坏消息被证实了,再怎么有准备,也还是会感觉不舒服的。

    百岁咬着筷子,大大咧咧地瞅着对面心不在焉的女人,这才真正相信她有多心软。

    他有强烈的预感,葛棠对唐宣会更加关心。

    善良的人果然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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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宣在不在意他自己的过往,葛棠不管。但那的确不算是光彩的故事,所以在他面前,以葛棠的为人,假装一无所知更自在一些。

    其实有很多的时候,撞破别人密封的门,尴尬的是自己。

    一想到顾灵曦说完那些话愤然离开的表情,葛棠就担心她恼羞成怒,回过头再去踢唐宣的痛脚。这么做纵然不是聪明之举,但那顾灵曦看起来也实在不像什么聪明人。

    如果她真抱着死都要搅和一把的壮烈想法,跑去跟唐宣求证,葛棠会没办法再跟唐宣相处下去的。

    晚饭后,葛棠洗完碗,忍不住给唐宣打了个电话,说明天去他那儿染头发。

    唐宣电话里笑意盈盈,“你那头发别染了,那么短就开始分岔还不知道爱护点儿,明儿过来做个营养吧。”

    葛棠说:“我是要染回黑色,这发型上班太不职业了。”

    唐宣笑道:“前阵子要回去当老师呢,也没见你把头发染回来。”

    葛萱也奇怪,“是啊,你染回来干什么,这多好看啊”眼珠一转,三八兮兮地问,“……geo说你了?”

    葛棠斜瞥她,“他又不是余翔浅。”

    葛萱点点头,“也是。”余翔浅那种像学校教导主任的老板,确实是不多见的极品。

    葛棠同情地说:“余总真失败。”

    葛萱抱着杯冰淇淋吃吃发笑,“主要是我觉得geo不可能说你,澳大利亚红头发绿头发的他看多了,早习惯了。”

    葛棠说:“不能等领导有意见了才做出反应,要想到领导前面,这还是你教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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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萱明知自己教的这番职场守则不应该被这么理解,却也莫能与辩,不认同地哼了一声。

    身后倒有一声冷哼比她还大声。

    百岁趿拉着拖鞋走过来,到冰箱前取果汁,顺便对葛萱说:“姐啊,你咋这么实在呢~头发能是重点吗?”他一张脸上满是笑意,语气则相当讥诮,“人我小棠姐染的不是头发,是情调。浩?”

    葛棠假笑,薄嘴唇咧了又收,翻个白眼走出厨房。

    葛萱难得见妹妹被挤对到,还挺兴奋的,表面仍维持着姐姐的形象,胳膊肘拐下百岁,斥道:“你干嘛调戏小棠!”

    百岁倒了杯果汁,仰脖喝光,“调戏的就是她!”杯子撂在小吧台上,狠狠地抹下嘴巴,跟去客厅继续调戏。

    葛萱并未以为意,天真地对着他背影笑骂,“居然敢惹我们家账精,看你被她算死那天怎么哭。”

    百岁哪是吓得住的人,第二天去接葛棠下班时,竟然还大大咧咧地说:“你姐等着看我被你气哭那天呢。”

    葛棠漫不经心道:“那多难啊。”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忍不住问他一句,“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言语一声?”

    百岁说:“我昨天也没言语啊,前儿也没言语啊,不见你问我呢。”

    葛棠回答:“一次两次我就当你心血来潮了,不能见天儿这么干啊。”连着好几天一出公司就看见他,“那我哪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