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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北京女孩的青春史诗:俏东四-第4部分

    眼睛开始渐渐浮现,好像找到了什么丢失已久的东西似的充满了窃喜和庆幸。展唯眺望着那片闪烁着的黑暗,知道她们已经胜利了。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这距原来小鼓楼最后一次演出已经有三周之隔,白老师百感交集。在散场后她把所有成员召集起来,和她们一起庆祝演出的成功。这时有人嚷嚷道:“**广场放花啦”,许多观众都加快步伐跑了出去。白老师带着展唯她们赶到操场,果然看到不远处的天空上红绿交织,绽放出硕大而又鲜艳的礼花。礼花映得他们的脸都在飞快地变色,满操场的人砰地一声全成了红色,眨眼间又都被染绿了,惹得到处是叫声和笑声。冉琳琳还拉着白老师邀功请赏。白老师看着她,突然又拽拽展唯她们,说:别看了别看了,我跟你们说个正事。展唯腮帮子都笑疼了,说什么正事呀?翟晨猜测了两秒,预见性地沉默了。这时白老师提议:要不你们重新成立个四重奏吧!

    四个人都安静下来,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该说什么。白老师念叨着:原来小鼓楼是因为李晓洁和尹若寒都住鼓楼……哎,你们都住哪里呀?琳琳站出来说我住东四六条,展唯住大豆腐巷。白老师眼睛一亮:翟晨也住东四,那你们就叫小东四?

    也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看翟晨。旋即展唯明白了,对于翟晨来说,四重奏象征了变故和背叛。这个组合是可以温馨、辉煌,但是同样也会惨淡收场。人心隔肚皮,尤其是女生之间,相处起来复杂得惊人,吃不准什么时候就奇怪地得罪了谁。这种事情展唯见的多了,她自己有时难免还要胡思乱想别人做事的初衷呢,她深有体会。想罢她悄悄地叹了口气,然后在吸气的同时,规劝自己赶紧把这个奢望扼杀掉。

    翟晨这时终于说话了。她的声音很小,但是清晰明朗。

    小东四?太难听了吧?我看不如叫俏东四。

    冉琳琳跳起来了,她美得简直找不到北了。她大声叫着蒋天威,把这个喜讯告诉他们。天威当然是高兴,搂着韩钧和林川的肩膀问她们准备怎么庆祝。尹若寒这时道破天机了:展唯,那天谁说演出完了请客的?展唯笑道:我真是怕了你了!

    后来展唯才知道,若寒背地里有个外号叫“尹妖精”。展唯觉得真是太贴切了。

    今天又更新了两章,所以这一章比较少,也正好结束了一个大段……喜欢的朋友就尽情收藏和留言啊,前两天和新浪签了这部作品,我觉得吧,即使是收藏到3ooo,我也不打算收费的,呵呵~~

    五、登台(3)

    他们在隆福寺吃了一顿夜宵,点了展唯最喜欢的鱼圆汤和毛豆,后来还要了酒,所有人都喝得醉醺醺的,然后简单别过,各回各家。谁都嚷嚷着来日方长,所以散得非常痛快。第二天是国庆假期,大早上起来展唯爸妈就又和展开战。展唯趿拉着拖鞋头昏脑胀地推门出去,看见夫妻俩正在院中央骂儿子。她听了半天,大概听出是母亲给展找了个清洁工的活,展死活不愿意。后来好说歹说干了一天,第二天却声明打死也不会去。接下来的展唯不用问都明白怎么回事了――也问不出什么了,父母骂得正欢,唾沫星子就像昨天放花一样飞得老高,车轱辘话不停地拆分组合,花样翻新地往外冒。

    “我告诉你,我今儿就告诉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没的商量!惯得都没样了!扫大街怎么了?你不虚心学着点儿你还扫不好呢!人家是凭力气吃饭,你呢?要出席没出息要力气有没脸往外使,你是喝猪奶长大的啊?!”

    这话是父亲说的,话一出口他就知错了,展母已经开始狠狠地瞪他。他马上再次张嘴,连比带划地四处指点:“你说说你,啊,也十八的人了,你都大老爷们了你还天天在家吃闲饭?你好意思我们在外面都不敢提你!提你怎么说?说你在家沙一歪,天天等吃等喝?没脸没皮的东西,上辈子我造了大孽了我!”

    展唯听不下去,横冲直撞地进了院子就拽展。展母“哟”了一声,开腔讽刺:“你就帮着他吧你,但凡你当初好好帮帮他也至于今天这副德行!这时候倒会做好人了!”

    展唯鼻子里一哼,同样冷笑:“我做个屁好人,我顶多是没脸让个半大小伙子去扫大街罢了,顶多是舍得做点闲饭罢了!”

    展父又骂:“你舍得,你以后养着他!”

    展急了:“反正不用你养!”

    姐弟二人这时已经进了屋,展唯关门就给他一脚。她说你有没有点起子呀?你就不能正经八百找点事做?

    展闲在家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各种###和牢马蚤早已免疫。他一头栽在展唯的床上,故意做出打呼噜的声音。展唯拿他的身躯和自己的床做了一个对比,现弟弟竟然已经长成了大人。这个大人从头到脚都和街上走的青年无异,连打呼噜那种粗犷低沉的声音都透着成年男人的野性。她刚才对弟弟的姑息和同情立马跑得无影无踪,她开始真正为他担心起来了。

    她问他:“你打算怎么着?就这么混下去吗?”

    她的语气异常平静,让展觉得事态不妙。

    “我不打算怎么着啊。我就想找一个轻省点的活儿。实在不行等两年也行。就两年,啊。”

    他完全是商量的口吻,展唯却彻底恶心了。她懒得给他讲道理,那样又会演变为一场毫无意义的辩论,然后就会沦为吵架,说不定比刚才院里那场还要惨烈。她一把把他从床上拽起,然后踹出了屋子。

    院子里已经安全,父母去了早市。展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就消失了――消失的正是时候。展唯于是赶紧洗漱,完后走到客厅给王东打了一个电话。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往南京打电话了,头一次是在上礼拜,俩人畅谈了四十多分钟,从而让她彻底喜欢上了电话这项工具。她跟他聊了学校、乐团甚至小鼓楼,王东听得津津有味。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在长篇大论,她的语言很直白也很主观,从而内容比任何时候都鲜活丰富。展唯也说不清为什么就这么放松和投入,她不知道这是电话的作用还是王东的作用。

    她今天告诉他小鼓楼已经成了过去,现在是俏东四的时代。王东听了兴奋极了,接连问了好些关于台前幕后的细节,并表示有机会一定要听听俏东四的演出,听了此生无憾。展唯笑道怎么听着这么?人,好像我就这么几天活头了似的。王东说你不知道,我们乐团也有弦乐四重奏,不过是三男一女,哎呦那女的长的,跟原子弹轰炸后的幸存者似的。展唯问那你们乐团还有别的女的吗?王东说当然有。那别的女的长得都怎么样?那么回事吧。那么回事是怎么回事呀?展唯穷追不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乎起这个话题。王东最后故作不耐烦地笑道你什么时候自己来一趟不就行了吗?

    展唯说我才不去呢。

    这回她破了记录,电话打了整整一个小时。最后展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通风报信,说爹妈回来了她才慌乱地挂断。

    她原以为从此以后电话就成了他们唯一的通讯方式了,没想到国庆过后她有照例收到了他的来信。她有些迫不及待,总觉得这封信意义非凡。当时还是乐团的一个男生给她带的信,紧接着白老师夹着皮包就进来开会了。她又开始滔滔不绝,给乐团布置了很多阶段性任务,还透露了各种已经拉开序幕的比赛,让在座的各位做好迎战的准备。迎个屁,展唯想,有这练贫的工夫都排好几曲子了。

    她当然不是替乐团叫屈,而是想赶紧读信。没想到老白这回不知受了哪个缺德老师的启,竟然一反常态地要听思想汇报,而且人人有份,谁也跑不了。展唯绝望了,眼睁睁地看着十几米开外的管乐部的人依次站起,懒洋洋地说着不痛不痒的心得和体会。好半天才轮到弦乐部,翟晨站起来了。白老师示意她稍等片刻,然后就开始替她垫场。她说翟晨也是乐团的老人了,以前作为小鼓楼的大提也干得非常有成就。这回从小鼓楼到俏东四,翟晨都是功臣,是大家公认的功臣。

    五、登台(4)

    连展唯都感叹,白老师这话说得太绝妙了,“从小鼓楼到俏东四”,听着就像什么都没生一样,所有的风云变幻,都被她轻松抽去,只留下一道用来定性的痕迹。反正现在是俏东四了,以前的一切,给我统统消失。经典曲目在乐团可以尽情演绎,恩怨和纠葛决不能在这里老调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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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白老师对翟晨和俏东四的态度,也是她灌输给每个乐团人的思想。展唯已经听见不远处的余玲在嗤之以鼻了。翟晨这时说话了。她说我挺感谢大家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不论经历什么事我都坚持下来了,希望大家以后继续同舟共济,把乐团搞好。

    她说到这里时有一个人起身就开始往外走,当然是余玲。余玲的脸此时是青色的,青里还透着红,就像是刚从窖里挖出来的水萝卜。她牵着众人的目光一直走到门口,然后被白老师喝住:

    “哪儿去?你又过好了是不是!”

    余玲没有大喊大叫,她只是瞪着眼睛,用牙齿来说话:“白老师,您带我们这么些年,我谢谢您。可您不该过河拆桥。”

    白老师拉着脸,仍然是吵架的气势:“你这是什么话?用的什么词儿?我问问你,小鼓楼解散时你们没有意见吧?大家都有自己的选择,不要太苛求别人。”

    很明显她还是在替翟晨说话,她把问题想简单了。余玲冷笑一声,反问:“那我问您,李晓洁怎么办?你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吗?你要不要去跟我看看她?”

    翟晨站了起来,飞快地从许多椅子间抽身出来,定到余玲面前。所有人都以为她爆了,她要揭竿而起和余玲撕破脸皮了。没想到她愣了几秒后竟然气息不定地道起歉来:

    “玲玲是我不好成吗?你别说了,你替晓洁想想行吗?”

    余玲飞手就给了翟晨一个耳光,那动作简直就像是国产动画片一样迅捷而单一,眨眼即逝。

    “你还有脸提李晓洁?你说这个名儿时你不扎嘴呀!”

    展唯马上站起来了,她早就气不过了,明明是这家伙抢了人家的琴,还在这里倒打一耙,难道乐团没有王法了吗!?她也从早已七扭八歪的椅子中跳出来,跳到余玲面前:“你欺负人没够是吗!要撒欢儿找个宽敞的地儿去,这儿盛不下你!”

    余玲竟然先红了眼睛,简直太精彩了。她叫道:“展唯,你躲开,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瞎叫唤什么?你知道她干的那些事吗你!她太恶心了,你还跟她组队,你早晚有后悔的一天!”

    白老师拽过展唯和翟晨,使劲冲余玲挥手,跟轰苍蝇似的。

    “你给我出去!出去!”

    “两个弱智加入到温暖的四重奏里了,可喜可贺啊,勤练着点儿签名呀!赶明儿再办个亚运会,争取弄到开幕式上去!武术表演有什么看头啊,还不如看四个女的打架有意思!”余玲欢声笑语地边走边骂,直到白老师砰地把门摔上。

    展唯的心咚咚直跳,她觉得余玲好像还是隐藏了一些内容。也许她已经给了翟晨面子,也许那一个巴掌只是个收场的方式罢了,谁也不知道余玲的潜台词到底是什么――不,翟晨除外。在众多朋友面前,在白老师这个靠山面前,她却选择了低头,她完全不信任自己的主场。最关键的是,她扔掉了自己一贯的淡定和傲慢,主动毁掉了一个风光无限的翟晨。这简直不可思议。

    但她马上恢复正常,就好像那个巴掌是打在别人脸上。那个下午她们俏东四就开始训练了,所有人绝口不提开会的事,就连喜欢以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来开玩笑的尹若寒也乖了许多,只是在休息的时候和冉琳琳打闹几下。翟晨却比她还活跃,似乎努力表现出自己的解脱,不再需要她们再察言观色。她和若寒一起逗了逗琳琳,然后又在展唯身边伺机下手。展唯现后拽着若寒的小辫使劲拧,拧得若寒嘴都歪到耳根子去了,却还细声细气地说着“讨厌”。翟晨笑坏了,这次她终于不是强颜欢笑了。

    排练结束后韩钧把她接走了。在路上韩钧告诉她白老师准备再让他参加一个原创作品大赛,全国级的,乐团就一个名额。翟晨替他做了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继续深入这个话题。韩钧聊完了自己的比赛又说俏东四,说其实现在白老师和刘参谋已经为你们报了好几个比赛的名了,只不过没告诉你们而已,怕你们紧张分心。毕竟展唯和冉琳琳都是新人,新人都容易心浮气躁。翟晨理解,但她马上想到了关键问题:

    那我的琴呢?我不能总用别人的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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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失踪(1)

    韩钧不会去找胖三儿要琴了,他们已经彻底断交了。林川这么告诉展唯。

    展唯并不惊讶,她知道这事已经跌破韩钧的底线,他不可能不明确态度。展唯很是愤慨:胖三儿至于么?女孩之间的事,他一大老爷们瞎搅和,有意思呀?

    她是在诈林川。她知道事情不可能如此简单,肯定还有内幕。以前那些表面的东西糊弄冉琳琳还行,在她这里却不过关。她早就看到一些苗头了,不论是从胖三儿那里还是从余玲那里。他们嘴中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是暗语,似乎都和曾经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相对接。这不是秘密是什么?展唯对自己此类的直觉一向信心十足。

    没想到林川低头一笑,并不接话。

    她有些灰头土脸了,只能感叹:看来翟晨得置一把新琴了。

    林川来了精神,他说:“你是拉琴的,你知道小提琴大概多少钱一把吗?一般的就行。”

    展唯说:“原来翟晨改拉小提琴了。”

    林川脸红了,又笑:“哦,说错了,是大提琴。”

    那天林川就以这个不痛不痒的理由使劲缠着展唯,最后两人竟然还去了西四琴行。展唯认得那里的老板,一进去就聊个没完没了,把林川一人扔在柜台前。他看了半天,价格最便宜的大提琴也在一万左右,而且模样平平,说不定翟晨还看不上眼呢。他把展唯拉到一边,悄悄地问:“你能不能跟这儿老板侃侃价呀?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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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唯刚才还嘻嘻哈哈地谈笑,一听这话立马变了色:“你说什么?你当是你在三蹦子上买西葫芦呀?嫌贵去商场买练习琴去,估计一千都到不了!”

    然后她就眼珠子拐弯地瞪林川,没想到目光甩到门外的一瞬,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捅捅林川:“哎,哎哎,那不是李晓洁么?”

    展唯的眼神真好,隔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还能认清这个半生不熟的面孔。果然是李晓洁,她一手拎着几个纸袋,一手拽着上次的那个小孩,好像刚刚购物回来。展唯说她是不是退学了呀?天天在家相夫教子呢。

    林川说你别胡说八道。

    他说完就后悔了,展唯已经走出了店门。林川赶紧追上去,堆出一脸笑容请她恕罪。展唯故意走得凶神恶煞,就跟走第三梯队似的。然后她问他:谁胡说八道?林川说反正不是你行了吧。展唯用白眼砸他:你还向着她说话,你胳膊肘……她说到这儿磕巴了,马上换词:你们俩是不是有一腿呀?那孩子管你叫什么呀?林川拽她,俩人都站住了。他一字一顿地澄清:那孩子是她哥哥的,是她的侄子。

    展唯嘁了一声,又去走第三梯队了。

    他们很快回了学校,当晚乐团合练。合练完后俏东四开了一个会,商量着翟晨买琴的事。蒋天威先言,他说买什么呀,我看不如去琴行租一把得了。省得买了便宜的影响挥。林川下午受了展唯的点化,补充说可以先去买把练习琴排练的时候用。尹若寒说哟,练习琴可没法用,跟拉锯似的!林川一想也是,这就好比大家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别人碗里的都是肉,凭什么翟晨就只能喝棒子面粥?想罢他不言语了。他的不平传递给了韩钧,韩钧骂了一句什么,谁都七上八下地猜他骂的是谁,于是就都沉默了。蒋天威站起来转圈,冉琳琳的眼珠随他一起转,后来俩人都有些晕。最后蒋天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