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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佛讨两个酒钱。”

    豁牙金哭笑不得,他还是头一次碰到像张贤这样说话不着调的。豁牙金不是游人,张贤越是这么说,豁牙金越要刨根问底。

    豁牙金哼道:“呦,你还挺有意思的。我倒问问你,你讨了钱,又怎么给济公喝酒?”

    张贤笑道:“自然是买酒来,让济公喝了,这几位爷可不要小看我这幅画,画里的济公可有真神附着,乃是活的,可以喝酒。”

    豁牙金四下一看,哈哈大笑,蹦二狗那几个流氓也跟着大笑起来。豁牙金嚷道:“活的?好!你要多少钱?我倒看看你怎么让济公喝酒!”

    张贤说道:“二毛钱即可。”

    豁牙金对蹦二狗说道:“蹦二狗,给他两毛。”

    蹦二狗一脸苦相,说道:“金爷,你还真信他的啊?”

    豁牙金骂道:“你废什么话!让你给,你就给,麻利点的!”

    蹦二狗连声应了,从怀里摸出两个一毛的铜币,向前一步递给张贤。

    张贤接过铜币,摊在手掌上,用手指一点,念道:“钱儿啊,辛苦你们一趟,去买酒来!”

    张贤将手一捏,晃了晃,念道:“已经去了!”说着慢慢将手伸开,手中空无一物,那两枚铜币已经不翼而飞。

    豁牙金、蹦二狗他们这些流氓不由得“咦”了一声。

    这四五个流氓围在张贤面前,街上有喜欢凑热闹的路人也都走过来,站在豁牙金他们身后,张贤收下两枚铜币的时候,除了豁牙金他们,已经围上来七八个人。

    张贤这眨眼的功夫就变没了铜币,这些路人也跟着豁牙金他们“咦”出声来,顿时都窃窃私语起来,脚下不禁凑得更近。

    豁牙金把墨镜摘下来,瞪着两只铜铃般的眼睛,歪着嘴说道:“你是变戏法的?”

    张贤不置可否,微微笑道:“几位大爷,各位父老乡亲,少安毋躁,酒马上就买回来了。”

    二、街头奇迹(3)

    张贤身边有这十来人围着,又齐声称奇,街上的路人也都听到,不管是认得豁牙金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围拢过来,转眼功夫,已经围了二三十人。

    人群见张贤静静站着,并未有什么动作,而几个流氓打扮的人居然都老老实实的看着张贤,并不放肆,都觉得奇怪,彼此询问。有跟着豁牙金他们来得早的,大概把事情说了说,传话传得飞快,不一会儿就人人皆知。

    张贤见已经聚了二十多人,突然将手一抬,贴在耳边,喜道:“听!酒买来了!在这里!”

    张贤快步走到济公画的跟前,对大家喊道:“请大家现在不要说话!不然酒就过不来了!现在济公活佛的酒碗可是空的!”

    豁牙金和众人都牢牢盯着张贤和画上的酒碗,闭口不语。

    张贤伸出两只手,罩住画上的酒碗,念了声:“来了!”说着将手慢慢松开。

    人群中哄地一下,惊讶声不止,张贤身边的那副济公画像上的酒碗,里面竟然出现了波纹,已经不是空的了。

    张贤一抬手,止住大家的惊讶声,说道:“酒来了!济公活佛要笑了!”

    张贤伸手在济公的脸上晃了晃,把手缩回,人群中又是惊叫,那画上的济公活佛已经变成了一张笑脸,显得万分开心。

    人群中有人叫道:“好!好!”

    蹦二狗也叫道:“神啊!真他妈的神啊!怎么回事?”

    豁牙金虽然惊讶,但马上脸一黑,一捅蹦二狗,骂道:“神你妈的p!”

    豁牙金盯着张贤,嚷道:“姓张的,你这个画有古怪!蒙不了我!就算酒来了!不过是画上去的!你可是说要买来酒的!我要看真正的酒!”

    张贤笑道:“这位大爷不信吗?也容易!各位,请看好了!我现在就要把酒变出来!”

    豁牙金大叫:“慢着,我要画里面的那碗酒!他妈的,是你说买来的酒给济公活佛喝的,就要画里面的酒。”

    围观的人群一阵阵惊叹,这豁牙金明摆着给张贤出难题。

    张贤微微一皱眉,说道:“这位大爷!我怎么敢拿出济公活佛的酒来,他怪罪下来,可不好啊!”

    豁牙金心中得意,想张贤这么说话,乃是指望着糊弄过去。豁牙金骂道:“你尽管拿出来!你拿出来,老子再赔济公活佛十倍的酒钱!”

    张贤说道:“那好!这位大爷既然这么说了,我就问一问济公活佛同不同意。”

    豁牙金嚷道:“去问去问!告诉你,你要是做不到,就陪我十倍的酒钱!”

    人群中又是欷殻6黄既衔畔驼庀率鞘涠恕?br /≈gt;

    蹦二狗连拍马p:“金爷,高!您实在是高!”

    豁牙金咧嘴大笑,门牙除了一颗大金牙外,还有一颗是豁的,狗d大开,看来豁牙金这个绰号算是贴切。

    张贤对四周一抱拳,说道:“大家都听见了这位爷说的话,那我就斗胆试一试。”

    张贤走到画前,嘴中轻语,似乎在与济公活佛说话,说了几句之后,转身喊道:“济公活佛同意了!大家请看!”

    众人都盯着张贤的一举一动。

    张贤把袖子挽起,露出手腕,将两只手亮了亮,空无一物,然后双手齐上,又把画中的酒碗盖住,喝了声:“得罪了!”

    张贤手中一转,像是伸手从画中抠出物品一样,随即双手呈持碗状,慢慢移下。

    众人探头一看,“哇呀呀”地齐声惊叫,那张贤手中赫然多出了一个酒碗,里面满满当当地盛着面水,而画中的那个酒碗,竟也无影无踪,好像从未画上去过似的。

    张贤托着酒碗,向豁牙金走来,笑道:“这位大爷,酒来了,你要不要尝一尝?”

    二、街头奇迹(4)

    豁牙金张着大嘴,一下子合不拢来,看着张贤手中的酒碗,根本说不出话。

    张贤说道:“这位大爷,还请尝一尝是不是酒?”

    豁牙金一捅蹦二狗,说话都大舌头了:“你!你尝尝!”

    蹦二狗这才缓过神来,半信半疑地伸手接过张贤的酒碗,呼呼喝了半口,不住咂嘴,叫道:“真的是酒!还是二锅头!”

    人群中又是一片惊呼。

    张贤把酒碗拿回,又对其他人说道:“还有没有愿意尝一尝的?”

    有几个人挤出人群来尝了,都是大叫:“是酒!是酒!地道的二锅头!”

    张贤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这就赶快把酒还给济公活佛!”

    人群再度鸦雀无声,静静看着张贤的动作。

    张贤端着酒碗走到画边,将酒碗对着画中济公托碗的手中,大家明白地看见酒碗在张贤手中,张贤将酒碗对着画,伸手一按,那酒碗竟不见了,只见到张贤的双手还按在画上。

    张贤将手抬起,画中已然多了一个酒碗,那画中的酒碗,居然也只有一半的酒了。

    张贤向众人抱拳,笑道:“谢谢各位!谢谢各位!”

    人群中爆发出掌声、叫好声经久不息。原来这个时候,张贤所在的地方,早就围了个水泄不通了。

    张贤团团抱拳,不断谢过。

    蹦二狗拉了拉豁牙金,愁道:“金爷,你看我们……走吧?”

    豁牙金骂道:“老子丢不起这个人!拿钱出来!给他两块钱!”

    蹦二狗说道:“金爷你还当个真……”

    豁牙金骂道:“废话!叫你给你就给!”

    蹦二狗只好从怀中掏出一张两块钱纸钞来,向前递出,叫道:“那个,你!金爷赏你的两块钱!”

    张贤快步走过,接过两块钱纸钞,捏在手指中,笑道:“金爷,得罪了!在下初来贵地,还没有给金爷请安,这两块钱,我不能要,不仅如此,我还有拜子钱,请金爷笑纳。”

    张贤手指一搓,手中哪里还是一张两块钱,而是两张两块钱。

    围观众人又是不断叫好。

    蹦二狗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就要伸手来拿,豁牙金一巴掌打在蹦二狗的手上,骂道:“滚!”

    蹦二狗赶忙缩回豁牙金身后。

    豁牙金抱了抱拳,说道:“张先生的把戏高明,看得我目瞪口呆。我混天桥这么多年了,从没有见过张先生这种身手!我尽管是个粗人,可说话一向算数,按天桥的规矩,这钱张先生应该收!”

    张贤笑道:“金爷抬举了!”

    豁牙金说道:“张先生!下次再会!我不打扰了!”

    张贤笑道:“金爷请!”

    豁牙金嘿嘿一笑,转身带着人拨开人群,快步离去。

    围观的众人见豁牙金走了,又齐声高叫:“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张贤喊道:“各位父老乡亲抬举!我这就给再表演一个,大家觉得好,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众人哄然应了,一时间这处本来僻静的胡同口,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人群中,那个旺风楼的二毛子挤在里面,也是瞪大了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

    豁牙金带着流氓,走进一处茶棚中,寻了张桌子坐下。

    他们所在之处,还能远远地看到张贤所在之地,此时围观的人已经甚多,人群中不断发出惊呼声,街上还有不少人紧赶慢赶地跑去凑热闹。

    茶棚的老板认识豁牙金,不敢怠慢,赶忙上来问好:“呦!金爷!今天这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坐啊?各位爷,喝点什么?”

    豁牙金看着张贤那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看着来。”

    “哎!”茶棚老板连声应着,退开一边,转眼就已经端上茶水,奉上几小碟的花生、蚕豆之类小吃。书包 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二、街头奇迹(5)

    豁牙金撸着脑门,摇头晃脑若有所思。

    蹦二狗小心地问道:“金爷,是不是觉得亏得很,两块钱哪,要不我带两个人,找个机会给您要回来去。”

    豁牙金好像没听见,自顾自地说道:“过瘾啊!过瘾啊!”

    蹦二狗眼睛一转,听不懂豁牙金在说什么,于是问道:“您是说,我们去要钱回来过瘾?”

    豁牙金回过神来,瞪了眼蹦二狗,骂道:“滚你妈的!老子是说刚才那个张贤的戏法过瘾!”

    蹦二狗略略一愣,忙道:“金爷,我也一直想说呢,那个姓张的,太神了!您说,他这是戏法呢?还是真有法术?”

    豁牙金对众流氓问道:“哥儿几个,你们以前见过这种戏法没有?”

    一众流氓都纷纷摇头,说道:“还真没见到过。”

    豁牙金说道:“老子混了这么多年天桥,南派北派的戏法都看了个遍,已经看腻了?提不起个劲。可今天看了这个叫张贤的戏法,觉得比睡了小婊子还过瘾。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

    众流氓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个道理来。

    蹦二狗想了半天,这才说道:“难道说,这个戏法就是妖术?南城跳大神的麻j婆一跳大神,我也觉得过瘾!”

    豁牙金一巴掌打在蹦二狗的后脑勺上,骂道:“放你娘的p!”

    蹦二狗摸着头傻笑:“金爷,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豁牙金懒得搭理蹦二狗,说道:“平常的戏法,都是一个人在台上折腾,不让人进前,也不带说话的,这次他妈的就在眼皮子底下表演,还和你有来有往地说话,把你一颗心揪着不放,连抖几个包袱,都是意想不到的。他妈的,这家伙是跟谁学的,我怎么从来就不知道还有一套变戏法的路子。”

    蹦二狗说道:“说不定是他自己琢磨的。”

    豁牙金长吸一口凉气,说道:“自己琢磨的?能琢磨成这样,他妈的可以开宗立派了!蹦二狗,你一会儿去给我把李易找来!”

    蹦二狗说道:“李易?是那个独来独往,欠收拾的小偷吗?”

    豁牙金骂道:“废话!你还认识哪个李易?”

    蹦二狗忙道:“哎!我知道了,金爷的意思是让李易去偷变戏法的门子,这可能卖个好价!”

    豁牙金一巴掌又抽在蹦二狗的脑袋上,骂道:“要你他妈的嚼舌头!老子撕了你这张臭嘴,你信不信?”

    蹦二狗赶忙叫道:“金爷!别打别打,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找他去。”

    张贤又演了一个魔术,还是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可无论围观的众人如何央求他再演一个,张贤都没同意,只是不住喊道:“明天再来!明天再来!谢谢各位!谢谢各位!”众人见张贤去意已决,都是遗憾万分,有钱的丢了钱出来,一个一个长吁短叹地散去,仍然是留恋不已。

    张贤把钱收好,将济公画取下,清点物品,一切停当之后,提起大皮箱,就要离开此地。早有一个一直等候在一侧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上来,这男人穿着朴素,神s疲惫,消瘦得的很,戴着一个硕大的近视眼镜,似乎是一个破落的教书先生。

    这中年男人快步走上,唤道:“这位先生,请留步,请留步。”

    张贤停下脚步,仍然提着大皮箱,点头示好,说道:“我叫张贤,请问有什么事情?”

    这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看来是个不善谈吐之人,说道:“哎,张先生,张先生你好。我叫,我叫李奉仁,是前面不远处的悦客茶楼的掌柜的。”

    张贤放下皮箱,抱了抱拳,说道:“哦!是李老板!你好你好!”

    二、街头奇迹(6)

    李奉仁开的是个破败的小茶楼,店面位置本来就不甚好,加上李奉仁不善经营,为人木讷内向,从自己父亲手中继承了这个悦客茶楼之后,生意更是一落千丈,收入捉襟见肘,门可罗雀,平r里难见一个客人。为了维持经营,李奉仁已是把能变卖的东西都变卖了,还是连个伙计都请不起,更别说请耍把戏说书的来助场了,眼看着悦客茶楼就要经营不下去,只能变卖掉再谋生计。

    李奉仁心疼不已,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家业,但自己没有其他本事,只怕卖了茶楼,也是坐吃山空。李奉仁最近着了慌,满世界地找门路,希望能碰上个新来天桥谋生的艺人,多少在自己茶楼中演一两场,看能不能挽救一下。

    李奉仁也是碰巧路过此地,见了张贤的戏法,大为赞叹,心想这个张贤是个生面孔,定是刚来天桥不久,可能还好谈谈。李奉仁本觉得张贤本事高强,自己找他商量去悦客茶楼演出的事情八成没戏,但见没有其他人上来邀请张贤,便鼓起勇气,一直等到张贤要离去的时候,赶忙上前招呼。

    李奉仁赶忙向张贤鞠了一躬,咽了咽口水,喉头发紧,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贤说道:“李老板,有话还请直说。”

    李奉仁狠狠点头,才终于说出话来:“张贤张先生,我那个悦客茶楼,尽管不是什么,不是什么有名的茶楼,但想请张,张先生去我那小店助演一场,费用,费用好商量。”

    张贤耐心地听完,微微一笑,说道:“李老板,我初来贵地,很多规矩还不懂,现在只想着在街头摆个杂摊,每天赚出点住店吃饭的钱,去驻场表演,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实在抱歉。”

    李奉仁忙道:“张先生,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去我那小店,看一眼,我那个戏台,还是不错的。我请你喝茶,不知道,不知道方便吗?”

    张贤早就明白这个叫李奉仁的定是经营不善,才落到这般落魄的田地。他微微一笑,说道:“李老板,实在抱歉,改r吧,我一定登门拜访。”

    李奉仁知道张贤这是婉言拒绝了,他言语木讷,但心里明白得很,不禁暗叹了一口气,说道:“张先生,那,那你有空一定要来坐坐啊。”

    张贤点头道:“一定!李老板,那我告辞了。”

    张贤提起皮箱,头也不回地离去。

    李奉仁摸了一把额头,叹了口气,正想离去,却忽见张贤转过头来,对自己喊道:“李老板!如果方便,可以每天这个时候,来给我捧个场。”

    李奉仁赶忙答应:“一定一定!”

    张贤微微一笑,渐渐走远。

    李奉仁呆呆站了半天,回味着张贤最后一句话,若有所思。

    永定门京汉铁路火车站,离天桥不远,光绪年间(1875—1908)建成,往来客商必经天桥。火车站一带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蹦二狗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火车站广场前的人流,不住地咂吧牙花子。陆陆续续有流氓回来报告:“二狗哥,今天奇怪了,没看到李易这小王八羔子的人影啊。”

    蹦二狗见自己带来的几个流氓都回来了,嘟囔了句:“走!去李易他家找他!”

    蹦二狗带着几个流氓,一路向南走去。

    北京城自古以来都有东富西贵南贱北贫之说,过了永定门向南,街道脏乱,房屋破败,杂草丛生,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人比比皆是。

    蹦二狗对这一带还算熟悉,带着流氓钻到一条又小又臭,污水遍地的胡同里,走到一户杂居的四合院门前,见门没有销上,也不敲门,“哐”的一脚踹开。像这种四合院,里面住着至少有十来户,都是些贫民,无房无地,无家无业,能租上一间不漏风不漏雨的房子已经算不错的。这里平r里也没有人管,死了个人拿草席子一卷,随便找个荒地就给埋了。蹦二狗来到这里,自然不讲什么客气。

    二、街头奇迹(7)

    蹦二狗带着流氓鱼贯而入,有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妇赶忙跑出来,嘶哑着嗓子叫道:“各位大爷,你们找谁啊,我们这院子里可都是住着老实人。”

    蹦二狗懒得搭理这老妇人,一路向里走去,哼道:“老实人?放你娘的穿心p!李易在不在?”

    老妇人一听是李易,说道:“李易?李易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给他爹娘上坟去了。”

    蹦二狗边走边哼:“你说上坟就上坟?我看看再说。”

    老妇人颤巍巍地追着,惨声道:“李易可是个好人啊!你们不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