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第九集

    第一章 倩女摄魂

    金总管和施总管听得罗开要前来雁影门,心中暗暗惊诧,二人对望一眼,但脸上却不露半点颜色,随听金总管高声道:“凌云庄来势汹汹,料想他们必无好意,届时还请诸位掌门当家仗义执言,为咱家主人取个公道。”

    众人听见,齐声呐喊称是。

    只见一个脸如金纸,身才健硕的老者站起身来,带着一囗粗厚低沉的声音道:“两位总管不必挂心,凌云庄今日虽然人多势众,难道咱们便怕他们不成!有道:”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素来公理自在人心,只要咱们理直气壮,便是皇帝老子驾临,咱们也毫无所惧,要是那姓罗胆敢来这里找碴儿,老夫决不会置之不理。”

    金总管认得那老者是铁掌门门主田青,此人一对铁掌,可说打遍大河两岸,成名已有数十载,深受江湖人士敬仰。现见堂上众人豪气干云,气势鼎盛,心头不由笃定了不少,当下向群雄抱拳称谢,接着与身旁施总管道:“先去安排一下,好作个防备,免得被姓罗的小子杀个措手不及。”施总管微微点头,自行去了。

    长春真人见群情激愤,深恐一言不合,届时动手起来,便难以收拾了!当下长身而起,朗声道:“罗庄主今趟自动现身前来雁影门,相信并无恶意,大家不用过于紧张。贫道再三想过,发觉此事疑窦甚多,其中似乎大有内情,贫道若无猜错,或许是有第三者从中媒孽。到时罗庄主来到,众位还须心平气和,先不可鲁莽,待得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才是。”

    慈玄师太接着道:“真人说得甚是,罗庄主素来侠心义胆,不像会做出这种事来,贫尼决不相信他是杀害盟主的凶手,咱们倒不如先以礼相待,倒置干戈,不可中了旁人的奸计。”

    二人身为天下大派掌门人,亦是武林响当当的人物,所说的话,自有一番份量,各人听了,不由纷纷点头附和。

    这时雁影门外,依然雪花纷飞,鹅毛似的大雪,随风皤然,瞧来这场风雪,竟有愈下愈大之势。

    在这雪漫长空的时节,雁影门四周已经布满人手,街头巷尾,屋顶隘巷,到处人影绰绰,早就隐伏着手持兵刃的雁影门弟子,只见人人严神以待,单等罗开的大军杀到。

    与此同时,远离雁影门的东北角处,却有着一栋灰墙绿瓦平房,见此屋楼高两层,从外貌来看,这楝房子殊不起眼,与一般民居并无两样。

    然而,楼房上层的厢房内,正中放着一张太师椅,椅子之上,却坐着一个绝色美人,此人并非是谁,正是紫府仙宫宫主紫嫣雩。

    看她神态撄宁,只是静静的坐着,而在她身旁,却站着龙、凤、麟三大灵王,而在临窗之处,见龟灵王正目不转睛,牢牢盯着屋外的情形。

    这时门外脚步声响,随见一名灰衣壮汉推门而入,这人一进入房间,急步来到紫嫣雩跟前,躬身施礼道:“禀告宫主,刚才探子快马回报,凌云庄一行人已抵达高桥镇,相信不用半个时辰,便会来到此处。”

    紫嫣雩轻轻嗯了一声,素手微挥,示意他退下,回头朝龟灵王问道:“可有岳都师徒的消息?”

    龟灵王道:“仍没有消息,属下已派人四出寻找,只要他们没离开两浙一带,早晚会把他们找出来。”

    紫嫣雩摇头讪道:“你不要小觑此人,岳都既然发现咱们的监视,现给他潜匿而去,要再寻得他们的行踪,这是谈何容易。你不可忘记,他们的百变易容功夫,可说举世无双,即令在你身旁走过,恐怕你也认不出来。”

    龟灵王听得无言反驳,只得垂首噤口。

    紫嫣雩接着说道:“你们可知本宫今日因何来此?”

    四人互望一眼,只听龙灵王道:“属下没有猜错,宫主突然来此,是因王爷知道罗开被岳都诬陷嫁祸,恐罗开发生意外,因而无法取得龙涎丹的解药,要宫主从旁保护。”

    紫嫣雩微笑道:“你只说对一半,以罗开目前的武功,纵是身陷虎穴,本宫也不会为他担心,谅那雁影门也无法奈何他。我今趟来此,主要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岳都而来。”

    四人听得大惑不解,龟灵王道:“为了岳都而来?属下实在不明?”

    紫嫣雩道:“王爷为求以后免生枝节,已落下格杀令,要把岳都除去。若要捉拿岳都,本宫便不得不来这里了。你们不妨想一想,岳都因何要截杀盟主傲远天,其动机究是什么原因?”

    龟灵王道:“这个属下知道,岳都知道罗开武功厉害,生怕自己非其敌手,遂易容行诈,杀害傲远天,以此嫁祸罗开,好教天下门派与罗开为敌,而岳都却坐山观虎斗,以报杀徒之仇。”

    紫嫣雩点头道:“没错,便因为这样。岳都既然要嫁祸罗开,又怎会轻易错过这次大好机会,而不到这里来看看自己栽排的好戏。”

    众灵王顿时明白过来,龙灵王拍腿道:“给宫主一言提醒,要找出岳都的所在,雁影门实不能错过。”

    紫嫣雩随道:“就算岳都不亲自前来,也会派遣千面双忍混进雁影门,只因他们易容术极高,加上现在雁影门内,正是群雄云集,少说也有数百人之众,在这些人中要找出他们,恐怕亦不容易。”

    龙灵王点头道:“这确是一个难处,不知宫主可有什么办法?”

    紫嫣雩摇了摇头:“目前本宫也想不出好法子,到时咱们多加留意场中的人,或许能有所发现。”

    凤灵王道:“宫主的意思是……咱们也前去雁影门?”

    紫嫣雩道:“嗯!当然要去。”

    凤灵王眉头一紧,说道:“但咱们却没有请函,恐怕雁影门不会让咱们进去。”

    龙灵王道:“这方面你放心好了,以咱们紫府仙宫的名头声誉,雁影门哪里敢刁难阻挡。”

    紫嫣雩道:“话虽如此,若然真个给他们拒于门外,而咱们更不宜用武力硬闯,到时岂不丢尽颜脸。但本宫已有计较在此,要进入雁影门,并不是如此艰难。”

    龙灵王笑道:“这个当然,虽然不能硬闯,以咱们的本事,要暗地潜进雁影门,这又有何难之处。”

    紫嫣雩摇头道:“无须这样做,只要凌云庄的人到来,到时咱们自可堂堂正正的进去。”

    众灵王略一思索,已明白紫嫣雩的意思。

    随听凤灵王问道:“宫主,属下心中还有个疑问,至今仍是想不通。”

    紫嫣雩微微一笑:“你是否想问我,现在雁影门众帮派齐集,因何不乘着这个机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好报当年师祖之仇。”

    凤灵王颔首道:“属下正是此意。”

    紫嫣雩道:“现在仍不是时候,紫府仙宫虽人多势众,其中也不乏高手,但独力要和众大门派抗衡,还是远远不及,莫说是少林派这个武林泰斗,便是武当、峨嵋等门派,要消灭他们已不是容易。倘若咱们立即与各门派反脸,无疑是蚍蜉撼树,还会给人口实,群起攻击,岂不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咱们要报仇也不能粗之过急,这只会坏了大事。

    “你们想一想,当年汉高祖经营之初,若非招亡纳叛,焉能定天下。有云”盖知以马上得之,不可以马上治之。“这句说话,你们应该明白吧?而咱们目下首要的,是要先去除各派对咱们的戒心,继而暗地结纳高手,静待适当时机,这才是紧要的事。我在旁如此襄助罗开,也是这个原因,你们现在该明白了吧?”

    四大灵王听后,均觉所言有理。紫嫣雩站起身来,说道:“好了,罗开等人也将快到此处,咱们也该出发了。”

    北风嗖嗖,漫天飞絮,四下里只见白朦朦一片。罗开一行人过了北山桥,已进入越州境内。

    水神帮帮众近千人,自杭州出发,便分成数十起人马,由水神帮施亮责负统率,当先走在前头开路。

    雪漫长空中,众人正行之间,忽听蹄声急遽,一匹快马迎面而来。

    罗开等人远远看见,心中均感奇怪,见此人单身匹马,直朝这里奔来,众人凝神细看,见那人手无兵器,显是并无恶意。

    罗开抬眼望去,已认出了此人,当下勒缰停马。在旁的白婉婷道:“这人好生脸熟,我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董依依叫道:“我认得他了,他是紫府仙宫的人,看他急巴巴的,不知来这里干什么?”话声方毕,那人已来到罗开跟前。

    原来此人正是龙灵王,见他朝罗开拱手一礼,道:“罗庄主,敝宫宫主有事与庄主磋商,正在前面候驾。”

    罗开连忙回了一礼,略一迟疑,问道:“不知贵宫宫主找罗某有何事?还请阁下见告。”

    龙灵王道:“据知是与傲盟主的事有关,究是何事,没得宫主允准,属下实不敢多言,罗庄主见到敝宫宫主,到时自当知晓。”

    罗开道:“既是如此,便有劳先生带路。”

    话落回过头来,即见白婉婷和董依依柳眉紧绷,脸现愠色。随见董依依翘着小嘴儿,说道:“罗开哥,我和你一起去。”而白婉婷也抢着要和二人同去。

    罗开鉴貌辨色,已知她们的心意,不由叹了一囗气,便点头同意,再看方家姊妹,也见二人目光怪异,正自牢牢望住自己。罗开心想,女孩子的醋意果真厉害,遂向怪婆婆道:“婆婆,我前去瞧一瞧,看是什么一回事,你们大家先行,我随后便会跟上来。”

    怪婆婆点了点头。只听白瑞雪道:“罗开你得快去快回,不要耽搁正事。”

    罗开说了声是,便与白董二女跟随龙灵王而去。

    四人催马走出里许,来到一个六角亭,便见紫嫣雩端坐亭中,凤、龟、麟三大灵王,却垂手站在她身后。

    罗开等人滚鞍下马,只见亭盖栏栅早已铺满一层白雪,紫嫣雩看见罗开到来,当下站身迎出,福了一福,道:“罗庄主好。”

    罗开抱拳还礼,说道:“宫主召见小可,不知有何见教?”

    紫嫣雩嫣然一笑,犹如春花绽放,罗开见着,心头不由一荡。只听紫嫣雩道:“罗庄主请里面坐,坐下再作详谈,好么?”

    罗开点头应允,便和白董二女步入亭中。

    董依依自看见紫嫣雩,见她在皑皑白雪的映照下,美得如若仙姬,不禁嫉心立起,一对弯弯的柳眉,深深颦聚,而白婉婷也好不了多少,脸上犹如四周景物,早已罩满寒霜,一对美目,只是瞪着眼前这个美女。

    紫嫣雩自然全看在眼里,却也不意为然,依然笑容可掬,招呼三人坐在亭中石凳上,方徐徐说道:“今日罗庄主从杭州赶来,想必是为了傲盟主遇害一事了。”

    罗开道:“正是。”

    紫嫣雩轻点螓首,续道:“外间传言,杀害傲盟主的凶手,正是罗庄主本人。

    但这件事情,小女子自不会相信,惟庄主要澄清冤屈,若不是找出真凶,或有确实的证据,恐怕并非一言半句,雁影门和众门派便会相信。“罗开听见,锁眉沉思,并不言语。

    其实罗开何尝不知,自从在李展口中听得这事后,他无时无刻,脑袋里就不停转着这回事,务要寻得一个出脱的方法!现见紫嫣雩忽地拦道约见,甫一坐落,便即提出这件事来,其中必有什么原因?

    言念之间,紫嫣雩又道:“罗庄主若要洗脱凶手这罪名,小女子或可帮个忙。”

    罗开三人听见,顿时眼睛一亮,罗开问道:“要是宫主能帮罗某脱罪,在下委实感激不尽,不知宫主有何好方法。”

    只见紫嫣雩瓠犀浅现,冁然笑道:“恕小女子暂时保守秘密,况且是否真能帮上忙,目下还不敢断言,小女子尽力而已!咱们不妨一同前往雁影门,到时见机行事如何。”

    罗开点头道:“这样也好,要劳烦宫主你了。”

    白董二女在旁冷眼旁观,听得紫嫣雩要同行前往雁影门,罗开竟然不加思索,点头答允,二人心中不由又恼又恨。

    董依依气得俏脸胀红,横眼瞪了罗开一眼,小嘴咕噜道:“口里说帮忙,也不知是真是假!”

    罗开听见,连忙斥道:“依依不可无礼。”

    董依依螓首一垂,小嘴一撅,便即收囗。

    紫嫣雩淡淡一笑,也不理会。

    罗开致歉道:“女孩子囗没遮拦,万望宫主不可见怪。”

    紫嫣雩轻笑道:“怎会呢。”说话间,却含情脉脉的瞧着罗开。

    随见二人四目相视,一时春情流动,竟尔不能自持。罗开猛地一惊,已然发觉不妥,欲把目光移开,岂料竟身不由己,不能定神,就是无法移开眼睛。

    罗开一时间犹如着了魔般,他眼前所见,似乎只有紫嫣雩一人,越是看着她,心头越难平定,不停砰砰乱跳。

    罗开努力闭上眼睛,定一定神,当他再张眼一看,紫嫣雩身上的衣服,竟然一件接着一件,逐渐在眼前隐去,直至寸缕不留,露出她一身玉雪细腻的肌肤,这一切景像,却越来越是清晰,只见紫嫣雩胸前一对浑圆无瑕的玉峰,已全然展陈在他眼前。

    这时,紫嫣雩却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并把自己赤裸裸的胸脯,稍稍向前微挺,两颗淡红鲜嫩的乳首,傲然嵌镶在她饱满的玉峰上,颤昂昂地随着她呼吸起伏,极度诱人。

    罗开直看得无法移开眼睛,一时心身俱忘,如醉如梦。如此动人的美景,教罗开如何按耐得住,愈看愈感欲念横生,胯间的大物,不自觉地开始产生了变化,竟然慢慢硬挺起来,把个裤儿撑得老高。

    不用多问,紫嫣雩敢情是施展她的独门秘技,就是那门“倩女摄魂”大法。

    而她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报复白董二女刚才的言行,存心要把二人气怒。

    紫嫣雩名号“摄魂仙子”,早已传播江湖,而江湖朋友直来都是这般认为,只道她其人美艳无伦,貌若天仙,男人见着她,无不魂飞魄散,因而得此名号。

    其实内里并不只此,紫嫣雩除了其人如玉,美艳如花外,主要是练得这门摄魂神功,而这一门神功,不但能摄人心神,还能让人产生视觉的变更,意识模糊浑沌,随着她的心念,任其摆布。

    “摄魂仙子”这个名号,当真不是盖的,便连罗开身具两甲子功力的高手,仍是抵挡她不住,真个厉害得紧要。

    紫嫣雩为求戏弄二女,当然不只这小小手段便会罢手,紧接着而来,已见她的口唇微微蠕动,暗地里却运起“传音入秘”这门武功,朝罗开柔声道:“罗庄主,小女子的身体美吗?”

    罗开竟失了灵魂似乎,竟然全无自制能力,傻乎乎的应着道:“美……真的很美……”

    白董二女没听得紫嫣雩的传音入秘,但罗开这句微带颤动的言语,却听得清清楚楚。二人立时怔忪莫宁,同时朝罗开望去,只见罗开双目凝聚,呆瞪瞪的定眼望着紫嫣雩。二女见得这个光景,心头好不气恼,顿时忌恨丛生。

    只见两人美目圆睁,气鼓鼓的齐声道:“罗开哥……你……你!”

    然而,罗开却充耳不闻,依然目不转睛盯着紫嫣雩,一对眼睛,满盈着团团的欲火。

    紫嫣雩把一切全瞧在眼里,不禁暗自窃笑,当下加重三分药力,再以传音入秘道:“罗庄主既然喜欢小女子的身体,想要抚摸一下么?”

    罗开听得脸红耳赤,胯间的龙枪,倏地又胀大不少,只是没把裤子撑破而已!

    这时见罗开喉头不住跳动,猛地吸了一囗气,颤着声音道:“想……好想……”紫嫣雩腻声道:“罗庄主好想什么?直接说出来吧。”

    罗开不假思索,随道:“好想……好想抚摸你的身体……”

    紫嫣雩身后的四大灵王,听得脸皮同时一紧,四人虽无多大表情,但心里却雪亮不过,知道宫主正以“倩女摄魂”大法来对付罗开。这等事儿,他们早已见怪不怪,自不觉是什么怪事。

    但白婉婷和董依依却大为不同,二人听得罗开这番说话,教她们又如何再忍得住!只见二人气得满脸胀红,浑身发颤,两对恶狠狠的眼睛,只是不停在二人脸上交替。

    紫嫣雩听完罗开这句话,顿即佯作惊讶,粉脸低垂起来,露出一副害羞无辜的脸孔。她此招一出,真个狠辣非常,让二女全不怀疑到她身上,只会怪罗开贪花好色,存心出言轻薄。

    若是白瑞雪在此,早就会看出其中的端倪,偏生现在遇着这两个醋坛子,一但嫉妒气恼起来,便什么东西都抛于脑后,才能让紫嫣雩轻易得逞。

    眼看白董二女再也按忍不住,正要站起身来向罗开发作,紫嫣雩知道该是结束的时侯了,当即收去“倩女摄魂”大法,等候着好戏的到来。

    忽见罗开身躯倏地一抖,眼前的紫嫣雩已是衣着齐整,俏生生的坐在当儿。

    罗开猛地醒觉,知道自己是着了紫嫣雩的道儿,但当时的情景,现在依然清楚在目,便连彼此的对话,也能记得一字不漏。

    “倩女摄魂”大法,却不同于一般的催眠术,只能让人进入意识模糊或浅睡的状态。而这门摄魂大法的厉害处,却是能控制别人的思绪,使人意志尽失,只能跟随施法者的意念行事,任你功力再好,也无法抗拒,乖乖的就范,任其支配。

    罗开清醒过来,想起刚才的情景,以及自己失控的言语,顿时脸颊一热,望向身旁白董二女,见她们柳眉皱作一团,满脸怒气,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消说二人已气怒到了极点!心里暗想,这种尴尬事儿,目下当着众人面前,又如何能解释清楚,便是要解释,一时间二人又如何肯相信。

    想到这里,心下好不气恼,不由往紫嫣雩瞪了一眼,气她因何要这样戏弄自己,又想起当初和她第一次见面,也曾领教过她这个手段,心中怒气不由更盛。

    紫嫣雩见他望将过来,满脸愠色,当下羞红着脸,朝他说道:“罗庄主,没想你……你竟和人家开这样的玩笑!”

    罗开听得怒目圆睁,再也忍受不住,正要开声责问,紫嫣雩比他更快一步,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大事为重,也应该立即起程了。”话毕连随站起身来,四大灵王已当先走出亭子,牵着马匹过来。

    白董二女气腾腾的站起,同时瞪了罗开一眼,纤腰一扭,头也不回走了开去。

    罗开摇头叹息,心想要解释清楚,恐怕真个不容易!

    众人翻身上马,白董二人立即放开缰绳,一声不响的当先跑了出去。

    罗开知道二人正气在头上,本想追上前去解释一番,但想起紫嫣雩刚才的戏弄,怒气又生,回头朝紫嫣雩看去,见她正拍马挨近过来,面上似笑非笑,一脸柔情的看着他。

    罗开望着她那娇柔迷人的俏容,心头不禁砰然一荡,怒气顿时减了几分。

    只见紫嫣雩凑近头来,轻声细语道:“罗庄主你坏死了,便是想要人家,也不该在她们面前说嘛。”

    罗开心想,明明是你从中使诈,不知用什么手段,存心戏弄于我,却说成是我的错,听后不知好气还是好笑,当下说道:“宫主你怎能这样说,刚才在下……在下……”一连几句在下,就是说不下去。

    紫嫣雩见他脸红耳赤,不由噗嗤一笑,说道:“什么?你想说什么?”话声极甜极腻,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服,雅不像方才说话的音容。

    罗开暗暗赞道:“想不到这个宫主,竟一美至斯,光是这份娇嗔软语,教世间男人怎不低头膜拜!”便问道:“在下有一事想问宫主,刚才宫主所施的玩意儿,究是什么法门,不知可否见告?”

    紫嫣雩微微一笑:“法门?小女子不知庄主说什么?”

    罗开道:“既然宫主不肯说,这便算了。”话落,再不理会她,迳自策马前行。

    紫嫣雩望着他背影,嘴角绽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同时拍马跟了上去。

    第二章 故技重施

    不消片刻,众人已追上大队,罗开先为紫嫣雩与各人引见,接着浩浩荡荡朝雁影门出发。

    一路之上,各人的眼睛不住集中在紫嫣雩身上,而每个人的目光里,俱盈满着怪异的神色。

    罗开凭着众的目光,便知晓自己和紫嫣雩刚才的事,早已给白董二女全抖翻了出来。一想到这里,罗开顿感浑身发热,尴尬无已。

    没过多久,一行人已离雁影门不远,水神帮施亮与数十名帮众,迎面策马奔来,抱拳道:“帮主、罗庄主,我等已把雁影门重重包围,只要庄主一声令下,咱们便可冲将进去。”

    李展向罗开道:“罗庄主认为如何?”

    罗开摇头道:“先不可妄动,这样只会令双方芥蒂更深,到时要再解释,便更加艰难了。”

    白瑞雪道:“罗开说得不错,大家暂且按兵不动,待咱们先行进去把事情说清楚,要是有变,非要动手不可,咱们会以响炮为号,到时大伙儿一举攻进去。”

    李展道:“就按照白姑娘的说话做吧,施亮你先在四周布置一下,暂时不可妄动。”施亮当即令命去了。

    罗开等人从后跟上,拐过一条大街,便见雁影门外人头涌涌,水神帮帮众已布满大街小巷,把雁影门围得水淹不通。

    众人来到雁影门前,随见十多个守门弟子跃出,横刀喝问:“来者何人?”

    笑和尚越众而出,笑道:“你们这伙人明知故问,适才我已把拜帖送上,难道你们没收到么?”

    只见那十多名弟子个个撑眉怒目,一名弟子朗声道:“原来是凌云庄的人,敢问罗庄主在哪里?”言语间甚为不礼。

    罗开道:“在下正是,有烦通传一声,说晚辈罗开拜见。”

    众弟子把罗开上下瞧了一遍,见他年纪只有二十开外,如何来看,也不像身怀绝艺的高手,不禁对外间的传言半信半疑。那名弟子道:“好!你们在此等侯。”

    话落转身奔进屋里去。

    没过多久,施总管与数十名弟子大踏步而出,抬眼望去,见门前黑压压的站满了人,施总管老眉一立,抱拳道:“老夫姓施,是雁影门的总管,不知哪位是罗庄主?”

    罗开跳下马来,施礼道:“在下便是罗开,见过施总管。”彼此礼毕,罗开续道:“昨日闻得傲盟主遭人暗害,是以专程前来吊唁。”

    施总管冷哼一声:“罗庄主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咱盟主是谁人所害,罗庄主最清楚不过。”

    罗开道:“施总管或许误会了,近日江湖上传言,说傲盟主为在下所杀,但这事确实与在下无关,今日罗开到来,一来是要到灵堂祭吊傲盟主,二来是想把事清弄过清楚。”

    施总管沉吟不语,见罗开语出诚恳,全不像说假,莫非确如长春真人所言,其中真的另有内情?遂道:“光凭罗庄主一口之言,又教人如何能相信。况且阁下纠众合围本门,这又如何解释?”

    罗开听后,一时语塞,却见李展上前道:“施总管可不要多疑,这些人全是敝帮的帮众,奉本人之命前来保护罗庄主,并非罗庄主邀约而来。”

    水神帮乃江南水路一大帮派,除了太湖杭州一带,西至江西信江,南至福建松溪,均是水神帮的势力范围,在两浙之地,名头可说一时无两。而施总管久居江南,同是江湖一脉,自然认识李展其人。

    施总管抱拳一礼:“原来是李帮主驾到,失敬,失敬!”

    李展道:“罗庄主来此,目的是要在众人面前表白一切,不是来这里寻事生非,贵门有什么疑问,大可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坐下来说个明白。”

    施总管颔首道:“好!大家便内进好好说个清楚,请!”

    众人下了马,水神帮立即有人上前牵过马匹,一行二十多人由罗开率先领前,鱼贯进入雁影门。

    进得屋来,只见偌大的一个大厅,早已坐满了数百人,罗开心想:“李展说得不错,雁影门果然已有准备,倘若到时说不明白,双方言语失和,动起手来,终究是好汉敌不过人多,还好有水神帮众在外坐阵,让他们多少有所顾忌。”

    空见大师、长春真人、慈玄师太等人见罗开进来,都率领弟子上前见面。

    众人礼毕,罗开见雁影门弟子,个个腰缠缌麻,丧服披身,而大厅的尽头处,设着一张灵桌,繐帐高悬,香火袅绕。

    罗开率领凌云庄众人,朝灵堂走去,岂料才走出几步,数名雁影门弟子当路拦住,高声喝道:“你等站住,我家门主不受你们香火。”

    罗开道:“诸位这样做,未免有点不近人情吧!”

    一名弟子道:“你杀害我家主人,前仇未雪,焉能给你再加玷辱。”

    罗开摇头叹息:“罗某顶天立地,从不胡乱杀人,况且我与傲盟主素无恩怨,因何要杀他?”

    那名弟子戟指怒骂:“当日你杀害我家门主,本人也在场亲眼目睹,这还会假得了。”接着指向白婉婷和上官柳,向众人朗声道:“还有这二人,当日你们三人不由分说,一照面便施行暗击,全不顾江湖道义,若非如此,我家主人岂会丧生在你们手上。”

    白婉婷再也忍耐不住,心想,要是罗开哥杀你们盟主,又何须暗自偷袭!当下抢上前去,说道:“我”冷艳天娇“虽杀人无数,但都是些奸污妇女,抢劫掠夺之徒,从不乱杀好人,难道贵门主也是这等人不成。”

    雁影门众弟子一听,无不脸上变色,纷纷抽出兵刃喝骂起来。

    怪婆婆由始至今,久忍没出一声,她素来脾性古怪,最受不得人恶言泼语,当即栏在前头,瞪着老眼道:“你们想要怎地,罗开说没杀人便没杀人,我老太婆可以作保证,若你们硬说是他杀的,那又如何,要报仇的便站出来,我老婆子接住便是。”

    怪婆婆这个名字,江湖上可说无人不知。二十多年前,她的武功已臻巅峰化境,向无对手,二十年后重临江湖,其武功又不知高了多少层,世上难逢敌手。

    而群雄更知她性情乖戾,喜怒无常,行事诡怪,皆因这样,才有“怪婆婆”这个外号。众人心想,刻下若上前和她理论,只怕马上祸在当头。

    罗开瞧见这等情形,生怕动上了手,弄得无可收拾,赶忙抱拳道:“众位不用动怒,大家好说!”

    空月步上前来,合十道:“阿弥陀佛,大家稍敛戾气,勿要鲁莽冲动,请先听老衲一言。”

    施总管也连忙制止门众,暂时不可妄动。

    只听空月道:“罗庄主的为人,老衲是信得过的,决计不会无缘无故杀害傲盟主。况且罗庄主身旁的人,如怪婆婆老前辈、晴云秋月两位大侠,加上笑和尚等人,无不是海内英豪,千秋快士,声名显赫的人物!又怎会让罗庄主做出这等事情,倒不如大家心平气和,先听听罗庄主的解释。”

    忽见傲倚琳站身而起,指着罗开高声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当日我爹爹被害,旁边十多名弟子亲眼看见,均说行凶者便是你们三人,难道他们个个都与你有仇,合伙冤枉你不成。”

    罗开听她叫傲远天为爹爹,知她是傲远天的女儿,当下道:“想必这位是傲盟主的千金了?”

    施总管道:“没错,她便是盟主的独生女儿。刚才小姐说得对,十多个人同时看见你行凶,相信不会看错吧,不知罗庄主又如何解释?”

    罗开道:“傲小姐,我只能对你说,罗某确没杀害令尊,但凶手是谁,在下倒是有点头绪。”

    场中众人听见,纷纷追问:“若不是你所为,到底那人是谁?”“你既然知道,便快快说出来!”“是呀,快说!”

    罗开道:“在下虽不敢说必定是此人所为,但他的嫌疑确实不少,这人便是人称十绝先生的慕容贵岳,真正名字叫岳都。”

    群雄中突然走出一人来,正是铁掌门门主田青,只听他道:“据闻十绝先生豹隐多年,近年已不在江湖上走动,罗庄主说是十绝先生所为,可有什么凭据?”

    罗开正要开口,便见晴云秋月夫妇走上前来,只听方晴云道:“众位江湖朋友,有关十绝先生一事,便由方某向大家说一说。”

    晴云秋月夫妇二人,素有大侠之称,堂上认识他们的人,为数着实不少,随听得群雄中有人说道:“方大侠请说。”

    方晴云便将如何给血燕门掳至小瀛州,千面双忍如何假冒自己,混入凌云庄,后来罗开把自己夫妇二人救出,方妍如何杀了阴阳二老等事,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

    接着方晴云又道:“阴阳二老和千面双忍四人,均是十绝先生的徒弟。阴阳二老被杀,十绝先生却误认是罗庄主所为,他为报杀徒之仇,便使出这个移祸江东的毒计,嫁祸于罗庄主,好挑起各门各派群起攻之。”

    田青冷冷笑道:“这只是方大侠你一人之词,内里是否有此事,旁人却不得而知。再说,世间之上,哪有这般厉害的易容术!容貌可以易容改变,但连话声语音也如此神似,确实令人难以相信。”

    他这一番说话,明着是指方晴云为了帮助罗开,因而代为说项,瞎说一番。

    方晴云听他这样说,不禁浓眉一轩,朗声道:“在下行走江湖以来,从不说过假话,更不曾胡言乱语,诬陷他人!在下所说的事,全是千真万确,绝无半句虚言。”

    田青道:“田某人并非不相信方大侠的说话,但这等出乎常理的事,委实匪夷所思,除非能请得十绝先生来此,大家当面分说明白,否则实难以令人信服。”

    众群雄给田青这样一说,细想也有道理,随即有人附和起来:“是呀,单凭一方之言,岂能作得准。”“我就不相信,世上怎可能有如此高超的易容术。”

    你一言,我一句,堂上顿时乱作一团。

    笑和尚再也看不过眼,跳出场中,朗声道:“方大侠所说的全是真话,大家要如何才肯相信?”

    田青冷笑道:“我已经说过,若要人相信,除非十绝先生在此。”

    怪婆婆哼了一声:“你这岂不是废话,倘若那混蛋在此,还须与你多费唇舌。

    现在你们不信也得信,难道我刚才说过的话,也作不得数么!若然有谁不服气,便算是老婆子杀好了,要报仇便冲着我来吧。“施总管道:”怪婆婆你好不强词夺理,这如何能服众!况且盟主之仇,岂同儿戏,今日要是你们无法作个交代,雁影门只得与你们周旋到底。“

    田青朗声道:“施总管说得是,盟主的事,便是大伙儿的事,咱们决计不会袖手不理,怪婆婆你武功虽高,或许敌得过咱们数百人,却难敌世人之口”

    众群雄见得有人领头说话,胆气顿壮,齐声呐喊称是。

    接着人影一晃,随听得“啪啪”两声,田青两边脸颊,已是高高的胀起,一口牙血直渗了出来。田青手抚双颊,痛得呵呵怪叫。

    众人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只觉眼前人影晃动间,田青已着了道儿,动作之快,当真如鬼如魅,速若疾雷。

    只见一个年轻少女,双手叉腰,已站在田青身前半丈距离,冲着他笑道:“凭你这点儿微末功夫,也敢在我邱婆婆跟前放屁,简直不自量力。”原来这个少女,正是董依依,她在旁早就看得好不是味道,待听得田青方才这番说话,怒气更盛,便出手给他一个下马威,好教他知道厉害。

    铁掌门十多名弟子见掌门受辱,顿时抢上前去,“呛啷啷”数声过去,十多人同时抽出兵器,正要发难。

    在这当儿,一道人影已闯入铁掌门众弟子中,几个兜转,便见怪婆婆手上抱着十余柄钢刀,掠回原位,数声冷笑,把钢刀全掷在地上,说道:“你们给我乖乖的站着,不要自讨苦吃。”

    铁掌门众弟子顿时你眼望我眼,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个个神情木然,好生尴尬。

    长春真人眼见场中形势急变,只怕双方动手在即,当下道:“大家听贫道说句话!”话声虽不大,但堂上数百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听见,全都安静下来。

    长春真人道:“大家不相信罗庄主和方大侠的说话,贫道不敢妄下议见。但为求寻得真相,只好落在十绝先生身上。贫道在此作个中间人,请众位英雄给贫道一个脸子,给个期限,为期一个月,在这段日子盼能寻得十绝先生,届时再作分说,大家意下如何。”

    田青虽给董依依折辱一番,满口含着鲜血,兀自仍不死心,气鼓鼓道:“要是一个月内,仍是无法寻得十绝先生,到时却又如何。”

    长春真人道:“倘若真的找不着,双方须得另寻证据,大家坐下来再作详谈。”

    白婉婷插口道:“他有手有脚,谁能担保寻得着,找不到再去找,务要把他找出来为止,还需谈什么。”

    田青道:“要是如姑娘之言,三年五载也找不到十绝先生,傲盟主的仇便不用报了。”

    白婉婷道:“这个也没法子,难道要罗开哥背这个黑镬不成!”

    紫嫣雩见这田青得了教训,还是不肯罢休,总是扯皮弄筋,百般刁难,不由对他留上了心,向身旁白瑞雪低声问道:“白姐姐,你可认识这个老头子?”

    白瑞雪摇头道:“我并不认识他,但这人装腔作势,处处拿拌,看来与雁影门的关系不浅。”

    上官柳听得二人的说话,走将过来道:“这个人姓田,单名一个青字,是铁掌门的门主,听说他一对铁沙掌非常厉害,有摧墙裂石之能。”

    紫嫣雩“哦”的一声,点了点头,抬眼向上官柳望去,方发觉眼前这个男子,竟长得雄姿英发,俊逸非常,心底不由暗赞一声:“好一个美男子。”

    白瑞雪道:“原来他便是田青,这一个名字,我倒听人说过。”

    紫嫣雩徐徐道:“如此说来,他所练的必是铁沙掌等外门功夫了。”

    上官柳点头称是:“此人所练的正是铁沙掌。”

    紫嫣雩道:“你们可有留意,这人一对手掌光滑宽厚,如何看也不像是练铁沙掌的人,这不是很奇怪么?”

    二人听见,凝神望去,果如紫嫣雩所言,不由对她的洞烛入微佩服不已。

    白瑞雪眉头轻轻蹙起,说道:“莫非这人便是岳都所扮?”

    紫嫣雩道:“就算他不是岳都本人,也有可能是他两个爱徒之一,这人的身分到底是真是假,只要试他一试,便即知晓。瞧来也该是我出马的时候了。”

    白瑞雪听得奇怪,一时也想不透她这句说话的意思,不由把眼睛盯着她。

    紫嫣雩只是微微一笑,向她点了点头,不说一言,迳自向田青走去。

    堂上众人见紫嫣雩一身貂裘短衣,缓步而出。见她颈项垂着一条黑珍珠链,随着她的走动,那串珍珠链晃呀晃的,在她高耸的胸前晃悠摇曳,更显她婀娜诱人,好不动人。

    紫嫣雩一脸巧笑嫣然,美目流盼,众人见着这个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的少女,无不暗暗赞叹不已。

    就在紫嫣雩来到场中,却听得白婉婷气愤愤道:“你们说光凭一面之词,不能作准,可是你等何尝不是凭一己之见,便认定我和罗开哥是杀人凶手,世上哪有如此不公平的事。”

    罗开在旁正想出言制止白婉婷,免得她一时气愤,越说越僵,忽见紫嫣雩来到跟前,念头转动,不禁一喜,莫非她已看出什么端倪,现在出来助我一臂之力。

    紫嫣雩来到白瑞雪身旁,柔声向她道:“白姑娘你何须气恼,这里便交由我和他说好吗?”

    白婉婷正自气在头上,骤见紫嫣雩站在身边,顿时脸现不豫之色。

    紫嫣雩也不生气,更不待她回覆,转向田青道:“阁下便是铁掌门门主田青?”

    田青点头道:“老夫正是,不知宫主有何见教。”

    紫嫣雩笑道:“不敢,没想田门主也认识小女子。”

    田青呵呵笑道:“紫府仙宫宫主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

    紫嫣雩微笑道:“多谢田门主夸奖!是了,小女子有一事想请教田门主,不知可以么?”听她话声柔软动耳,扣人心弦。

    田青道:“好说,好说!”

    紫嫣雩美目一抬,一道勾魂摄魄的视线,直射向田青。

    只见田青神色霎时一变,露出既惊讶又陶醉的表情,而他的目光,也开始续渐呆滞起来。

    罗开冷眼旁观,见紫嫣雩久久默言不语,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田青,心里微觉奇怪,不由凝神望向二人,脑间忽地灵光一闪,立即明白过来,暗自想道:“难道她要向这人使那勾魂法儿?”他越看田青的脸容神态,越断定自己没有猜错。

    而大厅上数百群雄,相信除了罗开和四大灵王外,无不看得糊里糊涂,更不知二人在弄什么玄虚。

    果如罗开猜想,紫嫣雩正是施展那“倩女摄魂”大法。

    田青定睛望着眼前之物,直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艳绝人寰,美赛仙姬的紫府仙宫宫主,竟然在晃眼之间,全身变得精光赤体,一丝不挂的站在自己眼前。

    他只觉所见的一切,浑不似是幻觉,而这个天姿国色的宫主,全身上下,是何等完美无瑕,丰胸楚腰,肌如白玉,尤其胯间那个仙人洞,鼓胀如坟,鲜嫩艳红,两片红唇,乃不住微微翕动,门户之处,还渗着晶莹的仙露,眼里在在的一切,是如此地淫靡诱人。

    现在的田青,除了紫嫣雩这一身动人的肉体外,旁边的一切事物,已是全然看不见。

    紫嫣雩沉默良久,终于开声道:“只要田门主肯与我合作,你眼前所见的一切,随时都可以拥有,你可愿意么?”这句说话,说得柔媚动人,诱惑之极。

    堂上众人听见她这番说话,全然不明所以,惟罗开曾身陷其境,只要略一猜度,便即了然于胸,不由心头发笑,只想看看田青有何反应。

    田青呆呆的不住点头,讷讷说道:“愿……愿意。”

    紫嫣雩知道他已着了道儿,再难飞出自己的指掌,当下又道:“你老实与我说,你真的是铁掌门门主田青吗,抑或你是易容顶冒?”

    田青绝无迟疑,连随道:“我……我不是田青。”

    此言一出,堂上数百群雄齐声哗然,但田青对众人的喧闹,却全然没听在耳里,只是怔怔的望着紫嫣雩。

    罗开心里暗想:“这门勾魂法儿果真厉害,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处。”

    但听紫嫣雩问道:“那么阁下是谁,能够说给我听吗?”

    田青道:“我……我叫江汇天。”

    众人听见他自报姓名,也不觉什么,但方家姊妹和晴云秋月听见,却全然不同,随见方妍怒眼圆睁,“呛”的一声,抽出手中的长剑,白瑞雪在旁看见,连忙伸手按止:“方妹子,大事为重,千万不可冲动。”

    方晴云也点头道:“妍儿,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快快收回长剑。”方妍无奈,只得气愤愤的还剑入鞘。

    紫嫣雩微微一笑,向江汇天问道:“你就是十绝先生的弟子,人称千面双忍的其中一人?”

    江汇天点头道:“是。”

    群雄听见,立时又一阵鸦飞鹊乱,四下喧嚷纷纷。

    直到此刻,各人全都看得出来,知道紫嫣雩必是用什么勾魂手法,使江汇天吐露真情。但她所使的究竟是什么法门,还有她是如何看出江汇天易容假冒田青,在这一方面,相信无人得知。

    紫嫣雩接着问道:“铁掌门门主田青现今在何处?”

    江汇天道:“已经给我师父杀了。”

    此话甫落,在杂沓的喧阗声中,铁掌门十多名弟子哇声四起,同时扑近他身来,只听一人高声骂道:“好家伙,还我师父的命来!”

    四大灵王早有准备,一见这些人扑近,四人便即欺身抢上拦住,龙灵王高声喝道:“众位且慢,待他先把话说完,你们再动手不迟。”

    而江汇天却着了魔似的,对旁边发生的一切竟是无动于衷。紫嫣雩道:“你能让我看看原本的面貌吗?”

    江汇天相当合作,只见他把手在脸上轻轻一抹,原本那副又老又丑的脸孔,变成一个英气勃勃的俊朗少年。

    众人看见他这手神乎其技,无不啧啧称奇。

    紫嫣雩把握机会,继续追问:“傲盟主可是你杀的?”

    江汇天道:“是我师父杀的。”

    雁影门上下自听得他的身分,早已心中有数,隐约已知道凶手是谁,但此刻亲耳听到,还是禁不住破口大骂,一时杀声四起,还好众群雄齐齐出手阻拦,若非如此,恐怕江汇天此刻已被乱刀分尸。

    只听紫嫣雩又再问道:“到底十绝先生和傲盟主有什么恩怨?”

    江汇天摇头道:“并无恩怨,只是要嫁祸凌云庄,为我两个师兄报仇。”

    紫嫣雩还有一件重要事情要问:“今日你们有多少人混进雁影门?”

    江汇天道:“只有我一个。”

    紫嫣雩连忙追问:“你师父十绝先生呢,他因何不来这里?”

    江汇天答道:“师父因有重要事情,现同我师妹北上赶往顺天。”

    紫嫣雩点了点头,徐步来到江汇天身前,运指点了他的睡穴,江汇天顿时软倒在地。紫嫣雩略一闭目,收去“倩女摄魂”大法,徐徐回过头来,朝罗开道:“罗庄主,小女子今日总算没有令你失望。”

    罗开忙抱掌一礼:“多谢宫主出手仗义帮忙,罗某实在感激不尽。”

    紫嫣雩微笑道:“不忙多谢我,或许将来换转过来,小女子要罗庄主帮忙也说不定。”

    罗开道:“只要罗开做得来,宫主尽管吩咐。”

    紫嫣雩含笑道:“小女子先行多谢你了。”

    第三章 十美嬉春

    事情终告大白。雁影门和铁掌门弟子久等至今,再也按忍不住,纷纷抢到江汇天身前,眼见他即将大祸降临,势必命送众人刀下。

    罗开看见这情景,心中不忍,当下使开“幻影流光”,身形闪动,已护在江汇天身前,朗声说道:“各位且慢,此人暂时杀不得。”

    众人齐声问道:“为什么?”

    这时厅上群雄也慢慢围拢过来,只听罗开道:“若要捉拿十绝生先,目前须得落在此人身上!留他一条性命,只会益处多而坏处少,依在下之见,还是先把他关起来,以他作饵,或许能把十绝先生引出来。”

    空月大师合十道:“我佛慈悲,上天有好生之德,罗庄主所说的话极对,况且此人并非真正元凶,他只是受师命而来,实在罪不致死。”

    施总管道:“既然空月大师和罗庄主也这样说,只好听从两位的说话,暂时先把他关下。”接着向铁掌门众人道:“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铁掌门众弟子揍首议论一会,只见一名弟子走前两步,抱掌道:“晚辈霍云,见过众位前辈高人。”再听霍云道:“咱们师兄弟商议过,对众位的议见并无异议,只是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此仇焉能不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把此人带回铁掌门,以此引得他师父到来,万望施总管能够答应。”

    施总管听见,立时脸上一沉,说道:“霍老弟你这样说,老夫可不能答应了。

    一来咱家门主受害在先,二来此人既已身在本门,实不宜再行在外边走动,要是途中有变,给人救了去,岂不糟糕!“霍云道:”但师父这个仇,咱们非要亲手去报不可。“

    罗开见双方如此争斗不下,终究无法结局,连忙道:“两位请听罗某一句话,今次若非因为在下,也不会发生今日之事,更不会让两位门主无辜受害,罗某实是愧疚万分。这样吧,追拿十绝先生之事,便落在罗某人身上,尽管他逃到天崖海角,我也得把他擒回来,届时便交由两位定夺。”

    施总管听见,心里暗道:“据闻十绝先生武功奇高,恐怕光凭本门之力,想要把他擒住,实非容易,更不消说要杀他了,就算擒得住他,门中弟子也会伤亡惨重!既然凌云庄肯出手帮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当下说道:“罗庄主肯帮这个忙,自是再好不过,但不知霍老弟可有异议?”

    霍云和施总管本就同一心思,当即与门下子弟商议一会,说道:“咱们并无意见,只要罗庄主有用得着咱们的地方,铁掌门上下听凭吩咐。”

    罗开道:“这样便好,十绝先生的事便交由罗某去办吧。而这个江汇天,暂时由雁影门看管,待擒得十绝先生后,到时再一发处理。”

    施总管和霍云均没意见,一切就此决定。

    罗开暗自庆幸,一场大祸终于消弭于无形!

    接着傲倚琳在金总管的陪同下,过来和罗开道歉一番,并吩咐下人摆办酒席,犒劳群雄。

    直至戌末,酒席才告终结,群雄也开始陆续散却。

    施总管见天色已晚,极力挽留凌云庄、少林、峨嵋、武当及一些名门大派留下,众人见施总管诚意拳拳,也不再推辞,是夜便在雁影门留宿。

    雁影门占地甚广,大小楼房,不下数十座,前时武林大会,光是雁影门内,便可招待近千人,现下群雄已走了大半,余下来只有二百余人,更是不成问题。

    罗开等人分派在北首的一栋大楼,此楼楼高两层,楼前石林曲池,环境清幽雅致,在这琼林满眼的当儿,只见四下白茫茫一片,却另有一番光景。

    罗开等人各自分配好房间,怪婆婆着小金通知白瑞雪过来,说有要事相谈。

    不用多久,白瑞雪已来到怪婆婆房间,甫坐下来,便听得怪婆婆道:“那个姓紫的妖女,似乎对罗开另有用心,你可有看出来。”

    白瑞雪点了点头:“我也有这个感觉,我和她认识尚浅,无法了解她的为人,但看她今日如此卖力帮助咱们,实大出我意料之外,她到底内里卖什么文章,确令我难以猜度得透。”

    董依依和怪婆婆同住一个房间,她听得怪婆婆第一句话,便提到紫嫣雩身上,顿时挑起她的怒火,连忙插口道:“我看那个妖女,敢情是对罗开哥有意。瑞雪姐你今日没有在场,还看不见她和罗开哥的呕心模样,若是给你看见,必然气破脑袋,当时我若非顾忌罗开哥,真想”唰唰“两剑杀了她。”

    怪婆婆道:“起先听了依依的说话,我已感到大有问题!按常理来说,罗开并不是这种人,直到刚才看了那妖女所使用的手法,我终于明白过来。我敢断言,罗开当时肯定是着了她道儿,方致失去了常性。”

    董依依突然跳了起来,叫道:“敢情是这样了,那是我看见罗开哥的眼神,确是痴痴迷迷的,像着了魔一样,一对眼晴只是盯着那妖女,我和婉婷姐叫他,罗开哥竟然全无反应,他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咱们的。”

    白瑞雪听得柳眉轻蹙,徐徐说道:“我曾听罗开说过,紫府仙宫已经投效了湘王,现在她竟倒过头来帮咱们,实在有点可疑。”

    怪婆婆道:“倘若老婆子没猜错,必定如依依刚才所言,那个妖女实是看中了罗开,不然又怎会用迷术去诱惑他。”

    董依依叫道:“那妖女休想,我才不会让罗开哥碰她。”

    怪婆婆道:“瑞雪,我有一事要和你相量,今次罗开答应了雁影门,要独自前往顺天擒拿岳都,我怕那妖女会随后跟去,要是给她乘虚而入,哪如何是好。

    虽然我不知她有什么意图,但料来必无好事,况且以她的美貌,加上她那门迷术,难保罗开不会被她迷上,到时可大事不妙了。“白瑞雪边听,边不住点头,知道怪婆婆已另有计较,遂问道:”不知怪婆婆有什么办法?“

    怪婆婆道:“我方才想了好一阵子,若要阻挠那妖女向罗开埋手,为了慎重起见,便只有你姊妹二人,并同依依一起和罗开上路,到时任那妖女诡计再多,也难近身罗开。”

    二人听见,自是高兴万分,尤其是董依依,立时便拍手叫好,欢喜得犹如桃花初绽,满脸春风。

    然白瑞雪回心一想,说道:“毕竟男女有别,恐怕多少会受人非议,要知罗开现今在江湖上,也可说稍有名声,认识他的人着实不少,倘若途中给江湖朋友看见,定会传出不少流言,对罗开的声名多少会有点影响。”

    怪婆婆点了点头:“你的顾虑也有道理,让我再想想看。”

    董依依听见,立时从云端堕了下来,努着嘴儿道:“你们总是这么多顾忌,要是我和罗开哥成为夫妻,名份已定便好了!”

    白瑞雪笑道:“依依你这话岂不是白说,要是这样,还用你来说。”

    怪婆婆忽地脸容一宽,喜道:“有了!”

    二人同时望向她,董依依问道:“邱婆婆你已想到方法吗?”

    怪婆婆点头道:“既然是这样,乘着罗开还没起程,先行为你们完婚,到时夫妻同时上路,旁人谁会多加言语。况且依依和婉婷的婚事,该早就要办了,你们每晚如此胡混下去,这样算是什么!”

    董依依虽然素来潇洒风流,对男女之事,却从不忌讳,现听得怪婆婆最后那句话,也不禁害羞起来。

    怪婆婆并不知道白瑞雪和罗开的事,她这一番话,自然不是对她说,但听在白瑞雪的耳里,脸上也顿时一红。

    白瑞雪道:“这样也好,只是时间有点仓促。啊!是了,还有方妍和方姮两姊妹?罗开曾与我说过,他已亲口答应了方大侠,打算与她们姊姐二人同时举办婚礼,打后她们四人,便已姊妹相称,不分大小,不知怪婆婆你认为如何?”

    怪婆婆叹道:“罗开既已应承人家,自然无法翻口。”

    白瑞雪道:“其实这样也好,倘若分起大小,以罗开这样忠厚的性子,倒反而令他难做。”

    怪婆婆道:“你也说得有道理,幸好方家两姊妹人品也不错,大家不致弄到眉南面北,彼此不和。”

    董依依笑道:“两位方姐姐也很好呀,其实咱们也很谈得来。”

    怪婆婆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办好了。依依,你过去请方大侠夫妇过来,我想听听他们的意见,要是他们没有意见,就顺便安排一下婚礼之事。你是女儿家,不宜留在这里插科打诨,免得给人家笑话。”

    董依依翘起小嘴,不依道:“这……这要我去哪里?”

    白瑞雪笑道:“婉婷、方家姊妹、洛姬主仆等人全都在这里,再不是可以找罗开去,你又怎会没地方去,倒不如说你想留在这里。”

    董依依见白瑞雪看穿自己心事,只得无可奈何,离房去了。

    晴云秋月夫妇住在二楼,转眼便可到达。董依依想起快要和罗开成婚,顿时开眉展眼,跳蹦蹦的来到方晴云房间,通知了夫妇二人,便跑到白婉婷的房间来。

    怎料敲了半天门,竟然没人回应。

    董依依心想道:“这个倒奇怪了,现在已经这么夜了,外面又下着大雪,婉婷姐会跑到哪里去了,莫非她偷偷去找罗开哥不成?想来不会错了,那个婉婷姐就是爱偷吃,真是气死人!”回身便朝罗开房间走去,但走出了几步,却停了下来,想道:“现在二人必定是干得火热,我现在跑去,不知婉婷姐会否生气,还是不去为妙。我找方家姊妹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们,好让二人高与。”

    心下决定,便走到方家姊妹的房间,才站在门口,便听得房里嘻嘻唧唧的,不住传出笑声来。董依依心下奇怪,敲了敲门,没过多久,房门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正是方姮。

    方姮看见是董依依,冲着她笑道:“原来是依依,你找婉婷么?”

    董依依听她这样问,立时一怔:“婉婷姐来了这里?”

    话甫说完,便见白婉婷跑将出来,见是董依依,便一把挽着她的手,笑道:“依依你也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一走进房间,却见满屋都是女孩子,除了方家姊妹外,原来洛姬主仆五人和曲依韵均在这里,无怪刚才听得这么多笑声。“竹儿和董依依的性子极为相似,都是娇憨活泼的女孩子,这些日子来,二人甚是投机,不时说说笑笑,玩作一团。竹儿一看见董依依,便跑将过来,扯着她坐下,笑道:”依依你来得正好,咱们刚刚正说起你呢!“

    董依依大感诧异,问道:“说起我什么?”

    众女听她这样问,齐齐掩口窃笑,竟然无人回答她。

    董依依看见众人的模样,更感奇怪,又连问几回,各人只是笑而不答,直弄得她心痒难搔。她知道方姮性子温文,问她必定不会隐瞒,向她问道:“方姮姐,你最好人的了,快说给我知吧?”

    岂料方姮给她这样一问,竟垂下了头,俏脸胀红起来,状甚忸怩。

    竹儿走到她耳边,揍头底声说了几句,董依依听得,顿时跳了起来,羞红着脸道:“死了,羞死人了,人家怎有找罗开哥偷……”说到这里,打后的说话,如何也无法说出来。

    白婉婷笑道:“我才不信呢,你这个小妮子,平日风骚得紧,三五七时见不着罗开哥,便坐立不安的,还敢说谎,待我先验一下。”说着伸手去扯她的裙子。

    董依依吓了一跳,连忙跃开,白婉婷一手找不着,叫道:“竹儿,快来帮手,给我把她的裙子脱下。”

    竹儿笑嘻嘻的应了一声,真的扑了过来,董依依“哗”一声避开,使开幻影流光,瞬间在二人身旁闪过,二人顿时扑了个空。

    白婉婷知道要捉住她,真个并不容易,见董依依站在曲依韵身前,连忙朝曲依韵和洛姬使了个眼色。

    董依依惊云甫定,才站定脚跟,孰料腰肢一紧,已给洛姬抱住,只听洛姬道:“好妹子,你便给婉婷验一验吧,况且我也想看看妹子的身体。”

    曲依韵笑道:“是呀!适才婉婷对咱们说,依依身子又白又嫩,奶子又挺,快让大家看看是不是。”

    洛姬在红梅小筑,早就和梅、兰、菊、竹四婢耍玩惯的,且对男女性事,直来看得甚轻,加上她在凌云庄住了一段日子,和众人已混得相当熟络,不时说笑戏玩。现发觉她腰枝纤细,堪可一握,不由童心大起,笑道:“真的很挺吗?让我摸摸看。”说着一对玉掌,已把她一对玉峰包住。

    董依依给她一捏,不由“啊”的一声,身子一软,顿时浑身乏力。

    只听洛姬笑道:“真的好饱满啊。”

    众女听见,都笑了起来,方妍存心要吓唬她,笑道:“把依依放上榻来,我也想摸她一摸。”

    董依依大叫起来:“不要啊!你们欺负依依,我不来了。”

    洛姬知道不能再玩了,便放开了她,嘻嘻笑道:“依依妹子,你这么迷人,难怪罗庄主如此疼爱你。”

    董依依坐起身来,整理一下衣衫,翘着小嘴道:“才不是呢,罗开哥最疼爱的人,应该是婉婷姐才对。”

    白婉婷听见董依依这样说,心头又是欢喜又是甜蜜,嘴角不由绽出一抹微笑。

    董依依朝她一笑,握住洛姬的玉手,说道:“你不信依依吗?”

    洛姬笑道:“怎会呢,婉婷妹子美若天仙,罗庄主自然喜欢她?”

    董依依笑道:“是啊,罗开哥常与依依说,婉婷姐后面那个菊洞儿,不但又紧又窄,而且雪白光亮,总是教他欲仙欲死。”

    董依依忽地冲出这句话,谁也猜想不到。此刻众女听见,无不把眼睛瞪得老大,直射向白婉婷。

    白婉婷乍听之下,险些儿昏了过去,叫道:“依依……你……”再见各人怪异的目光,直瞧得她心中发毛。

    但见众女脸容同时一变,全都露着微笑,一声不响,忽地直扑了过来。

    白婉婷“呀”一声,转身便跑,岂料董依依身形一晃,已拦在她身前,接着方妍首先抢至,把她一手抱入怀中。

    众女一下涌至,白婉婷哪能抵挡得住,只听得董依依在旁推涛作浪,拍手叫道:“快快按她在榻,不要让她跑掉。”

    白婉婷自知董依依是报仇来了,只得哀求道:“依依妹子,是婉婷不好,你行行好叫她们放过我吧,婉婷再也不敢了。”

    竹儿笑道:“二宫主,婉婷姐的裙头儿给她握按住,扯不下来呀。”

    洛姬道:“这没法子了,只好点了她的穴道。”

    白婉婷猛地一惊:“不可以,求求众位姐姐,放过妹子好么?”话才说毕,已被众女按压在床榻上。

    洛姬嘻嘻笑道:“梅、兰、菊、竹,快给我把她按住。”四婢齐声令命,白婉婷顿时动弹不得,成为俎上肉,任人宰割。

    方妍道:“要是你肯回答咱们的问题,或可放了你,便看你是否肯合作。”

    白婉婷连忙点头:“行,行,我答应便是了,请你们放开我吧!”

    方妍摇头道:“你还没答问题,怎能现在就放你。”

    白婉婷苦笑道:“好吧,你们要想知什么,尽管问好了!”

    方妍笑问:“我先问你,刚才依依的说话,是真的吗?快说!”

    白婉婷知道她们要问的事,必定不会好事,果然不出她所料。现听得方妍这样问,真的不知如何答她好,迟迟竟说不出声来。

    洛姬在旁见她不肯回答,遂向竹儿道:“她不肯说,竹儿动手吧!”

    竹儿笑着应了一声,便伸手去扯她裙头。白婉婷大惊,连忙叫道:“不要,我说……我说,是真的……”

    众女相视一笑,洛姬又问道:“你是说又窄又紧,还是说雪白光亮?”

    白婉婷苦着嘴脸道:“人家没有看见,又怎会知道,要问也该问他才是。”

    众女听得那个“他”字,自然明白是指罗开,不禁同时窃笑。

    方妍轻点螓首:“你也说得对!我再问你,罗开哥真的很喜欢弄你这个么?”

    接着在她圆臀拍了一下。

    白婉婷羞得红晕上脸,却又不能不答,心知气恼了这伙姊姊妹妹们,后果当真不小,只得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覆。

    洛姬笑问道:“瞧来婉婷妹子也很喜欢这档子事,我说得对吗?”

    白婉婷无奈,谁叫自己落在奸人之手,唯有又点了点头承认。众人看见,均掩口而笑,也知道戏弄她够了,只听洛姬道:“你倒也合作,便放了你吧。”

    四婢放开了手,白婉婷终于嘘了一口气,缓缓撑身而起,羞得不敢抬起头来。

    董依依和她姊妹情深,挨身过去搂住了她,低声道:“婉婷姐生气了!”

    白婉婷嗔道:“都是你,害得人家丢人现眼,出乖露丑。”

    方妍在旁道:“大家都是好姊妹,有什么说不得的。”

    董依依拍手笑道:“好了!给你说个好消息,算是依依向你赔罪好了!”

    众女听见,齐声追问,董依依便把婚礼的事,都向大家说了。洛姬主仆和曲依韵听见,连忙向四人道喜。

    方姮素来态柔娴都,脸皮薄嫩,听得自己将为人妻,不禁羞涩起来。

    洛姬看见方姮的羞态,遂牵着她手儿,笑道:“看看妹子你,好一个桃夭新妇,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应该高兴才是。罗庄主当真艳福不浅,一下子便娶了四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真个羡煞旁人了,只是……”说到这里,想起康定风的处境,也有些为罗开担心,不禁“噗嗤”笑了出声,露出一丝狡狯的笑容。

    董依依看得大奇,开声问道:“只是什么?二宫主你不要卖关子,说出来嘛!”

    洛姬道:“其实大家都是姊妹,再也不要叫我二宫主了,叫我名字箬洛吧。”

    董依依点头答应,追问道:“你还没说到底笑什么?快说嘛!”

    洛姬微微笑道:“我只是想起一件有趣事,罗庄主以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应付你们四人,他怎能够吃得消呢!真有些为他可怜。”话后又不禁揜口一笑。

    董依依听后,不由嘻嘻笑起来,喜嗤嗤道:“这个你不用和罗开哥担心,倒不如担心咱们姊妹四人吧,他呀……嘻,也不怕与你们说,每次我和婉婷姐战他一个,迄今为止,还不曾胜过一仗,往往给他杀得死去活来,只差没有命送他的巨棒下,现在虽然增添了两人,但我仍没多大信心胜得过他!”

    此话一出,洛姬主仆和曲依韵顿时来了兴头,不禁齐齐瞪大美目,摆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摸样。

    洛姬如何会相信,笑道:“依依你就是爱夸大,我才不会相信你呢!这一方面,再本事的男人,持久力总不及女子来得厉害,如此以一敌四,便是铁杵铜枪,也会给消磨殆尽,更何况罗庄主是血肉之躯。”

    董依依也不害羞,倒反而以罗开的本事为荣,笑道:“你若不相信,大可问问婉婷姐,看依依可有说谎。”

    众女的目光,都转向白婉婷,看看她的反应。

    只见白婉婷红着脸点了点头。竹儿讶异道:“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方姮在旁听得心惊胆颤,脸现惧色,董依依朝她笑道:“看你这害怕模样,那有什么好怕的。”

    方妍看出妹子的心事,安慰道:“依依说得对,确没什么好害怕,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其实能有一个这样本事的夫君,这是女人的幸福,不是人人能拥有的。”

    方姮仍是心中惴惴,挽着姊姊的手儿,低声说道:“但……但妹子还是……怎会不害怕!”董依依笑道:“罗开哥虽然厉害,而那话儿又坚巨过人,但他却相当温柔体贴,必定会好好待你的,放心吧。”

    洛姬笑问道:“听你这样说,罗庄主的本钱可真不少呢,对吧?”

    董依依道:“怎么不是,这般粗,这般长,你说是否很厉害?”她一面说,一面伸出双手,竖着手指比了一比。众女看见她的比划,也吃了一惊。

    洛姬伸伸舌头,男人之物,在她来说可见之不少,但何曾见过这等骇人的巨物,不由惊讶道:“这是驴还是马!吓死人了。”

    方姮更是吓得花容色变,幸好方妍和白婉婷不住在旁安慰。

    众女在房间放肆嬉笑,谈的尽是些风月无边,男女情思之事,直至子时将届,方行各自回房休息。

    第四章 宫主邀约

    方晴云夫妇听得怪婆婆的说话,自无异议。

    次日怪婆婆与雁影门借来了历册,查明五日后十月十五,正是黄道吉日,遂召唤罗开到房间来,把婚礼一事告诉了他。

    罗开见怪婆婆与方家已商议停当,虽觉事情仓促,已再难出言反对,当即点头答允。况且此桩婚事,罗开原已提出在先,现在迟办早办,也不重要了。

    怪婆婆同时提出,只因距离婚期时间短促,一时无法广发请柬,邀请天下群雄到会,还好少林、武当、峨嵋等大派正在雁影门,不妨同邀至凌云庄去,好让婚事办得高高兴兴,不致寒抖抖的,显得冷冷清清。

    白瑞雪和方晴云同声赞成。当日,便由怪婆婆和方晴云以主人家身分,与各门各派送出喜讯。

    群雄听见,纷纷与罗开道喜祝贺,雁影门内立时喜气洋洋,与昨日剑拔弩张的情景,真个大相迳庭,不啻云泥。

    紫嫣雩骤闻得这个消息,虽感诧异,仍携同四大灵王向罗开道喜。而最高兴的人,却是李展和胡飞鹏二人,好比是自己办婚事似的。

    而四个未来新娘子,这时却躲在房间里,不敢踏出房门半步。

    施总管和傲倚琳闻讯,马上向怪婆婆提出,希望罗开的婚礼能在雁影门举行,无须匆匆忙忙赶回凌云庄,耗费时间。

    怪婆婆见二人真诚恳挚,本想答应,随即被方晴云从旁婉转推拒,只道不好打扰,况且此处距离杭州不远,往返也不用多时。

    施总管无奈,也不便勉强。其实方晴云不肯在此举行婚事,实是另有原因。

    方晴云虽是武林中人,却不同一般武夫,自小为人聪俊,广览诗书,想起“雁影分飞”这一句,是比喻两相离别之意,而此处名唤“雁影门”,若在这里筹办婚礼,实是大大的不吉利,因此出言反对。

    另一方面,白瑞雪着小金先行快马赶回杭州,通知白家总管田璜,好为罗开准备婚礼事宜。小金不敢延宕,马上起程。

    午末未初,罗开等人与众群雄先后离开雁影门。少林、武当、峨嵋、衡山、嵩山、崑仑及一些应邀的帮派,均一同起程前往凌云庄。

    而李展因帮中有事,必须亲自前往办理,遂与施亮和帮众自行离去,只有赤刀门门主胡飞鹏、小瀛州伏家遗孤伏霜云二人与大队同行。

    一行百多人回到凌云庄,小金、史通明、唐贵、何家姊妹等人已在门外迎接。

    皆因凌云庄增建的房屋尚未竣工,一时来了百多人,安置群雄入住的问题,实是教人相当头痛。

    白瑞雪无法可思,只得把凌霄阁、凌波阁、凌虚阁腾出,好让群雄入住。而原先入住各楼的人,只得暂时迁至凌云阁和凌风阁去,再行从新分配。

    婚礼是人生的大事,不论皇室侯门,平民百性,均要遵循传统的习惯,这是少不了的。只有武林中人,一般都较为随便。当然,不是人人如此,大多仍会依循习俗的六礼,如议婚、纳采、问名、纳币、请期、亲迎等事而行。

    而男女双方下了“细帖子”,择定黄道吉日后,新郎新娘便不能再见面,直到完婚之日为止。便因为这样,四位未来新娘子,只得移居凌风阁,远离罗开的居所凌云阁。

    在白瑞雪的安排下,凌风阁除了四位新娘外,洛姬主仆、何家姊妹、曲依韵、伏霜云、怪婆婆等人,全都搬了进去,而男性却集中在凌云庄其他楼房。

    再说紫府仙宫宫主紫嫣雩,她回到杭州后,便已返回自己杭州的居所烟湖居,并没有入住凌云庄。若非这样,她和众女本存有嫌隙,要是大家同处一起,见面时又不知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凌霄阁的大厅上,一时群雄汇聚,四周闹哄哄一片,真个好不热闹。而庄内十多名武师,却不住来回走动,递茶送酒,忙得不可开交。

    罗开一返回凌云庄,自是忙于招呼众群雄,方晴云、上官柳、笑和尚等也从旁帮忙。而筹办婚礼的事情,全都交由白瑞雪和田璜代为处理。

    田璜的办事能力,真个殊不简单,次日一早,便已带同四个“盖头”来到凌云庄。所谓“盖头”,是指说亲的媒人。当时的媒人共分有几个等级,而“盖头”

    是属上等,专门为官家贵族,富豪大贾等说媒。虽然罗开和四女早已认识,按理是无需媒人说亲,但遵循大婚的礼习,媒人还是少不了的。

    而凌云庄庄主大婚的喜讯,没想在一日间,竟已在江南传了出去。

    罗开前时在武林大会上,力救诸派掌门,解去一场武林浩劫,又在陆家庄大大露脸,光是这两起轰动武林的大事,凌云庄庄主罗开这名字,早已在江湖乘时崛起。

    当天午时刚过,武林人士的贺礼,陆续流水价送来。

    田璜眼见贺礼越来越多,本来贺礼多却是一件好事,然在田璜心里,不由发愁起来,当下与白瑞雪商量,道:“光看眼前的贺礼,恐怕大婚当日,来宾决计不会少,大小姐你看如何是好?”

    白瑞雪道:“田叔叔你是担心人手问题?”

    田璜摇头道:“这问题倒是其次,大可多雇人手来帮忙,而我担心的,却是地方的问题。”略一沉吟,又道:“若是只得一二百人,凌霄阁还能应付,就是再多一倍人,也不成问题,就是怕大婚之日,来宾不只这数目,难道到时要赶人回去不成!”

    白瑞雪听后,觉得田璜的顾虑不无道理,也不禁犯愁起来,沉思一会,徐徐说道:“有一个方法,但不知能否可行。”

    田璜道:“大小姐不妨说说看。”

    白瑞雪道:“庄前花园有片空地,占地甚广,可否在该处盖上帐棚,权时变通。”

    田璜摇头道:“若在五六月天时,这方法不失为权宜之策,但目下正值仲冬,寒风砭骨,且在这大雪纷飞的时节,这办法决计行不通!”

    白瑞雪摇头长叹:“要是庄外新盖的房子竣工,现在便无须为此事而愁了。”

    田璜听了这话,忽地计上心头,拍腿道:“有了,庄外的房子虽然尚未完全落成,但屋瓦已经盖上,只欠内部粉饰装修,屋里大厅本就为招呼武林人士而设,过千人也容得下来。现大可多派人手,只把大厅砖泥木块清理干净,再购置椅桌家具便行了,大小姐认为此法如何?”

    白瑞雪笑道:“既无他法只好如此,立即从速办理就是。”

    二人商量停当,田璜马上前去办理。

    到得黄昏,紫嫣雩也派遣龟灵王前来送上贺礼,罗开亲迎接过,小金连随在旁送上红包作回礼。

    罗开招呼龟灵王坐下,并多谢他和紫嫣雩出手相助,化解自己一场不白之冤。

    二人客套一会,只听龟灵王突然道:“宫主仍有说话交托属下,务必要我亲自与庄主说,却是有关岳都的消息。”

    罗开听得此话,立时精神一振,连忙问道:“这便好了,不知是什么消息?承蒙见告。”龟灵王缓缓道:“皆因事关重大,宫主恐怕走了消息,其中详细情形,却没有与属下说。宫主嘱咐,要是罗庄主若能抽空,可到敝处烟湖居一叙,到时宫主自会与庄主说明。”接着把烟湖居的地址告诉了罗开。

    罗开心想,还有两天便是大婚的日子,届时定必诸多琐事缠身,倒不如现在便与他同去,来回也不耽误多少时间,当下站起身道:“既是这样,罗某现在便和先生前去。”

    龟灵王也随即站起,说道:“好,罗庄主早一日知晓详情,便可早一日安排。”

    罗开交付上官柳代为招呼客人,并叫小金过来,说有要事必须外出,着他通知白瑞雪一声,便和龟灵王出庄去了。

    凌云庄外依然皓雪不息,西湖水面虽未结冰,加上夜幕将临,游人稀少,往常载客的船只,已然片帆不见,船家们全都躲避风雪去了。

    二人无船可乘,只好展开轻功,绕道西湖南岸,迳往清波门方向而去。

    来到烟湖居,红霞渐隐,暮色苍茫。龟灵王领引着罗开,走过屋前的院庭,进入客厅,便见数名身穿灰衣的汉子分站两旁,一见二人进来,齐齐躬身行礼。

    龟灵王叫来一名大汉,着他进内通知宫主,回头招呼罗开在厅上坐下,自己却在下首相陪,接着仆人奉上茶点。

    过了一会,只听步履声响,紫嫣雩已袅袅婷婷从内间走了出来,丫鬟晓雨却紧紧跟随身旁。

    紫嫣雩身穿一件雪白色宫装,绣带飘飘,更显她雍容华贵,端庄美丽。在烛影摇红下,见她腮色如桃,眉黛青翠。罗开怔怔看着她的姱容仙姿,不由得也看痴了。

    但见紫嫣雩迎了上来,含笑道:“原来是罗庄主,今日惠然驾临敝处,小女子实感光宠。”

    罗开回过神来,并与龟灵王站身而起,揖道:“罗开见过宫主。”

    紫嫣雩还了一礼,檀口微张,说道:“罗庄主不必多礼!”话声清脆动听,荡人心神。

    龟灵王见宫主已到,遂向罗开抱了抱拳,说了两句客套话,回身退了出去。

    二人坐定,只见紫嫣雩冁然一笑,说道:“罗庄主大婚日期将近,真是可喜可贺。”

    罗开道:“多谢宫主。”

    紫嫣雩微微一笑:“你我已有数面之缘,彼此也曾两次携手退敌,该算不上外人了,怎地还如此生分,罗庄主总是宫主前,宫主后的叫,好不碍耳,打后便叫我名字嫣雩吧。”

    罗开听得不由一愕,心想这女子当真胆大无讳,竟闯开脸皮说出这等话儿,瞧来昭宜公主与她相比,恐怕大有不如!当下说道:“不敢,宫主乃一大门派之主,罗某怎敢有失礼数,直呼宫主的名字,倘让外人听入耳里,莫教人误会,有损宫主的声誉。”

    紫嫣雩俏脸一沉,随即淡然笑道:“没想罗庄主竟如此为小女子着想,先在此谢过。但我素来性子随便,直来独断独行,从不受世俗影响,但既然罗庄主这么多顾忌,小女子也不敢勉强。”

    刚才紫嫣雩的说话,虽是有点放诞风流,踰越礼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况且武林中人,向来对世俗礼仪教化,大多不甚顾忌。但当时罗开乍听之下,不知是对她心存戒备,还是因她身分使然,随即把对方的热情全然推却。

    罗开不禁思前想后,想起她两番出手帮忙,光是为自己洗脱罪名这一项,已是难以回报,俗语有云:“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罗开并非量小气窄之人,小仇小怨,他还不致计较,若一旦受人恩惠,不论大小,总是耿耿于怀。

    他想到这里,不免有点儿后悔起来,实是不该这样丢人家颜脸。

    紫嫣雩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依然笑齿瑳瑳,顿使罗开减去几分内疚。

    只见紫嫣雩向身旁的晓雨道:“通知下去摆设酒菜。”晓雨忙令命而去。

    罗开来烟湖居,主要是问明岳都的下落,当下开门见山,问道:“听闻宫主已有那岳都的消息,不知能否见告?”

    紫嫣雩点了点头,向守在厅门的灰衣大汉道:“你们都退出去,没我召唤,一概不准进来。”

    待得众人退下,紫嫣雩徐徐道:“小女子得知岳都北上,已派人沿路追去,看看可有二人的踪迹,相信在这数日间,或许会有消息回来。”

    罗开听得眉头大皱,心想道:“原来她只是刚开始行动,并非有什么真实情报,她叫我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一想及此,不禁起了戒备之心。

    紫嫣雩见他默然不语,脸现蹙容,便知晓他心里想什么,遂微微笑道:“罗庄主心里必定在骂我了,说我还没得岳都的下落,便急巴巴派人通知你。”

    罗开淡淡一笑,却没有开口说话,心想你知道便好了。

    紫嫣雩续道:“罗庄主不用失望,待小女子把话说完,再骂我也不迟。”

    罗开听见心中一喜,神色渐宽。

    便在这时,晓雨领着数个丫鬟进来,人人手上捧着酒菜,不消片刻功夫,一桌异常精美的酒菜,已放在二人眼前。

    晓雨为二人斟上了酒,退回紫嫣雩身旁,垂手静立。

    紫嫣雩道:“来,小女子先敬罗庄主一杯。”

    罗开连随举起酒杯,先把唇舔了舔杯中美酒,顿时一阵酒香扑鼻而来,正是紫府仙宫自酿的“醴泉”,罗开不禁连声大赞好酒,方仰首一饮而尽。

    其实罗开这样做,正要看看酒里是否有毒。

    二人放下酒杯,只听紫嫣雩说道:“昨天小女子刚回来不久,湘王突然派人召见,罗庄主你可知是什么事吗?”罗开见她存心卖关子,只有摇了摇头,示意不知道。

    紫嫣雩问道:“罗庄主可知道皇太孙朱允炆这人?”

    罗开点头道:“宫主所说的朱允炆,便是懿文太子的第二子吧。”

    紫嫣雩道:“正是此人,自从太子薨逝,朱允炆深得朱元璋宠爱,把他立为皇太孙,大有把皇位传给他之意。”

    罗开道:“这件事罗某也听人说过,但这些朝中之事,素来就人云亦云,孰真孰假,罗某便不得而知了。”

    紫嫣雩微笑道:“这件事千真万确,朱元璋有意传位给朱允炆,朝中上下可说无人不知,便因为这样,众王子自是心中不满,尤其远在北方的燕王,他手持重大兵权,功勋无数,自当然心中不忿。”

    罗开点头道:“这个燕王,便是四王子朱棣了,他的事迹,罗某也闻之不少。

    据知他现时镇守前朝旧都,听说此人雄武有谋,在诸王子之中,算是最厉害的一个。“紫嫣雩道:”正是这人。再说那个朱允炆,他知道在众王子环伺下,便是登上了皇位,恐怕也难坐得安稳,为求稳固实力,据说近几年间,他早以不停在外招贤纳士,罗集武林高手,其中有一伙人来自天竺,计有数百人之众,自称是天竺日火教。“

    罗开一听见“日火教”这三个字,顿时“呀”的一声,说道:“日火教?岂不是岳都的本派,听说在五十年前,日火教曾在中土创立支教,当时中土支教的教主,便是岳都本人,后因此教多行不善,为各派联手所灭,而岳都也同时失去踪影。不想此人劣性不改,教导出来的徒弟,也是些没行止之徒,尽是做着坏事。”

    紫嫣雩笑道:“罗庄主知道的事情倒也不少,小女子还没说出来,庄主已全都知道了。”

    罗开颔首一笑:“这等事情,相信知道的人不会少,这有什么稀奇!刚才宫主说天竺日火教来了中土,现为朱允炆所用,莫非这事与岳都有什么关连?”

    紫嫣雩道:“不错,湘王朱柏受朱元璋委任,统率血燕门,以作监视收罗武林人士,其手下自是线眼不少,况且他对朱允炆本就不满,早已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怕他皇位仍未坐上,便已强横坐大起来,到时要对付他,可就不容易了。”

    罗开听得不住点头,只听紫嫣雩续道:“我刚从湘王口里得知,今趟日火教派来中土的头领,名叫史多巴,今次他们前来中土,是希望得到朱允炆的帮助,打算在此从新创立支教,还有另一个原因,便是追寻叛徒岳都的下落。”

    罗开沉思半晌,接着道:“原来日火教来中土,主要是捉拿岳都,无怪岳都得知此消息,便即隐藏潜逃起来,但他又为何要北上前去顺天,莫非另有什么事?”

    紫嫣雩道:“今日我邀请庄主来此,便是要说这件事。当我知道日火教重来中土后,不由令我想到岳都的意图。岳都今趟突然赶赴顺天,显然已知晓日火教之事,而顺天乃燕王的封地,罗庄主是聪明人,不用我说,相信你己猜到三分了吧。”

    罗开眉头一立,喜道:“宫主是说,岳都是到顺天投效燕王?”

    紫嫣雩点头道:“燕王毕竟是朱元璋最赏识的儿子,且又手握兵权,朱允炆唯一最顾忌的人,便是燕王一人,实不敢轻易得罪他。倘若岳都受到燕王庇护,日火教想要捉拿对付他,恐怕并不容易。而岳都也知道,若在江湖上左匿右藏,早晚会给日火教找着,而最佳的方法,当然寻得一株大树遮阴,这才是上策。只是岳都前时和湘王反了脸皮,碍着身分,自不会再吃回头草,环顾能和朱允炆抗衡的人,便只有燕王一人了。”

    罗开奇道:“岳都此举只是一厢情愿而已,但燕王真会收容他么?”

    紫嫣雩道:“只要岳都肯说出与日火教的关系,燕王必定会答应他,加上他武功极高,而且又有一身古怪本领,燕王要和朱允炆对抗,又怎会轻易放过这样的人物。”

    罗开想想也觉得有理,紫嫣雩又道:“不管怎样,今次岳都北上,必定会和燕王有关,罗庄主只要赶往顺天,从旁监视燕王的举动,必然会有岳都的线索。”

    罗开点头道:“我一直为着如何才能找到岳都的事而头痛,要知此人不但武功了得,加上他的易容术,要擒拿他实是不易,现在得知此事,不啻是天大的喜讯。再说,宫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罗开,实不知如何多谢宫主才好,请受罗开一礼。”说着站起身来,深深一辑。

    紫嫣雩连忙还礼:“罗庄主不用客气。”

    二人从新坐下,紫嫣雩招呼罗开起筷,晓雨不住在旁斟酒侍候,边吃边谈,倒也舒心畅怀。

    正当罗开酒足饭饱的当儿,倏地顿感不妥,脑袋里忽地感到一阵微晕,他心里一惊,暗暗运行真气,却无中毒征状,可是脑袋却越来越重,竟有些昏昏欲睡之意。心想道:“莫非中了迷药不成!但我每当酒菜入口,均有探试过食物是否有毒,却一无发现,这到底是什么原故。”

    罗开不敢露出半点颜色,依然和紫嫣雩谈笑自若,有说有笑。他已相当肯定,自己已经着了人家道儿,脑里不住筹思对策,旋即心生一计,突然佯作惊讶,颤着声音说道:“宫主,你……你……”

    他说到这里,忽地脑袋向下一垂,听得“咚”一声响,罗开已趴在桌面上,佯作昏晕过去。

    果如罗开所料,当他一倒下来,便听得紫嫣雩接连叫了他两声,罗开自是不理不睬,又听得丫鬟晓雨道:“宫主,他似乎真的昏睡了。”

    听得紫嫣雩“嗯”了一声,说道:“把那”两跳醺“吹熄掉吧。”

    晓雨应了一声,把挂在墙壁的宫灯取了下来,凑首把火头吹灭,说道:“这昏药果然厉害,连罗庄主这等功力雄厚的人物,竟也无法抵挡。”

    罗开听得那个“嗅”字,即时明白过来,原来迷药不在食物里,当下屏住呼吸,恐怕再继续吸下去,真的就此昏晕过去。

    原来这“两跳醺”的迷药,却由一根特制的蜡烛散发出来,药物藏在蜡烛的中段,当烛火燃至药物之处,迷药便随烟飘散。此药无色无味,实难让人察觉,且药性极浓,中者只须两下心跳时间,便即昏倒,因此名为“两跳醺”。

    因为药发时间短促,中者便是发觉,已无时间凝聚内力压制毒药。但紫嫣雩哪里知晓罗开年纪轻轻,却身具两甲子功力,内力之高,恐怕当世再无几人,而这区区迷药,便是药力再厉害数倍,也难以把他迷倒。

    罗开不动声息,只是继续假装昏睡,欲要看看紫嫣雩想弄什么把戏。

    这时听晓雨问道:“宫主,现在该怎样?”

    紫嫣雩道:“无须惊动其他人,由咱们自己动手好了。”

    罗开不明“动手”是什么意思,心里暗想:“这两主仆好生毒辣呀!瞧来她藉着我昏迷,必有什么狠毒手段整治我!唉!罗开呀罗开,你怎地会如此相信她,这个妖女自你初次见面,便已知她不是好东西了,仍是傻呼呼的不住和她往来,这样下去,便算今日能逃出大难,恐怕早晚也要死在她手上。”想到这里,不由暗自嗟叹。

    紧接下来,罗开发觉自己被二人扶了起来,他不敢张开眼晴,只是放软着身躯,任由她们施为。

    罗开由二人搀扶着,察觉她们走了好一大段路,他虽然闭上了眼睛,已知离开大厅甚远,便即不再屏住呼吸,暗暗吸了一口气,岂料这样一吸,不由心神一荡,阵阵如兰似麝的少女馨香,不住由二人身上散发出来,直闯进鼻官里。

    没过多久,罗开感到自己给人放倒下来,仰天躺着,却不知卧在什么地方。

    随听得紫嫣雩道:“你不用在这里服侍了,这里由我来便行。”

    罗开听见晓雨应了一声,跟住传来轻微带门声响,敢情晓雨已出房去了。

    这时四下异常谧静,罗开鼻子里不住闻着淡淡幽香,他心下奇怪,极欲看看自己身在何处,当即眼睁一线,暗暗偷看。

    投入眼帘的,却是一间布置华丽的房间,自己却卧在一张软床上,重裀叠褥,寝具异常名贵。而房内灯烛高烧,照得亮晃晃一片。随见人影摇曳,知道紫嫣雩却在自己身侧,只因角度的关系,无法看见她的举动。

    罗开想道:“暂时看她并无加害之意,究是什么目的……”正想到这里,被褥轻动,便觉有人坐到床上,一只缠缠柔滑的玉手,却抚在他俊脸上。

    第五章 倾诉真情

    罗开猛地一惊,还好他心里早有预备,虽然给吓了一跳,却没露出任何破绽,就连脸皮也不颤动一下,让人看来像似死去了一样。

    紫嫣雩坐在床沿,在罗开脸上抚摸了一会,随见玉手缓缓离开,把鞋子脱掉,又再回头痴痴的望着罗开。好一阵子后,紫嫣雩的身躯徐徐移近,竟扒上床榻来,把个玉软花柔的娇躯,面朝面趴伏在罗开胸膛上。

    罗开发觉她浑身肌香软柔,宛如没了骨头般。尤其她胸前那对丰满的玉峰,如此紧紧贴贴的压将下来,只觉她软绵充腴,这种感觉,真个动人遐思。

    直至此刻,罗开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敢情这个统率万人的宫主,却和那个俏公主一般无异,显是为着耍那乐子而来了。

    罗开既知紫嫣雩并无加害之意,心里略感一宽,当下也不动声息,双目紧闭,任由她为所欲为,却要看看她弄什么花招。

    紫嫣雩满眼柔情,双手抚着罗开的俊脸,拨弄着罗开额前的乌发,五根春笋似的玉指,温柔地划过他鬓角,动作极轻极缓,便如监赏着一件珍贵的宝物般。

    只听她轻轻叹了一声,呫嗫道:“唉!你可知道吗?嫣雩为了你,已做了不少违背宫规的事儿,还险些开罪了王爷,可是这一切,你又怎会知道呢!”

    罗开听了这话,暗暗一怔:“她开罪了王爷,不知所指是何事?听她的语气,似乎是和自己有关。如若有机会,非要向她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紫嫣雩的玉指落在罗开的口唇,食指在他下唇徐徐摩擦,接着俯下螓首,樱唇已碰到罗开性感的唇上,两唇相贴,轻轻的磨蹭着。

    罗开虽是合上了眼睛,无法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但紫嫣雩这份款款动人的柔情,他却深深地感受得到!

    与此同时,罗开发觉她的鼻息越来越沉重,不住喷打在他的脸上,而那两团压在胸膛的玉乳,正不住轻轻的磨蹭,而她的心跳,也正逐渐急促。罗开知道,这位艳绝人寰的宫主,已经开始动情了。

    这时从罗开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气息,不停地侵扰着紫嫣雩的感官。这种迷人的诱惑,令她不禁眼迷心荡,攀住罗开的双手,也渐渐收紧,将罗开抱得又牢又紧,玲珑有致的玉躯,挪动得愈来愈激烈。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眼前这个男人,怎会让她陷得如此地深!

    紫嫣雩体内的欲火,似乎已渐趋旺盛,浑身开始发烫起来,且缓缓蔓延至全身。骤听她又自言自语起来,声音极细,宛如蚊鸣:“对不起!我真的不想……

    不想这样对待你,可是嫣雩真的抑制不住,今日只好把你迷倒,若不是这样,嫣雩永远无法这样拥抱你!罗开,你会怪我这样做么?“

    她话声虽细,但每一个字,罗开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罗开也觉心潮澎湃,神摇意夺。他没料到,紫嫣雩会对自己如此情痴情种,险些儿便想伸手抱住她,但罗开知道并非时候,当即强自压下这个冲动。

    罗开心中仍有点不明白,喑暗忖思:“其实她何须用药把我迷倒,她那门摄魂功夫不是挺厉害么?若是使将出来,我还不是乖乖任你摆布……”

    当他想到这里,仍没转念过来之际,又听得紫嫣雩轻声道:“嫣雩心里很清楚,由始至终,你就从没有把嫣雩放在心上!可是你知道吗?自从我遇见你之后,你就把嫣雩的心偷去了,每当我和宫里的男妾交欢,但满脑子里,总是抛不开你的影子,只得把他们当作你替身,你说这是何等痛苦的事!”

    罗开默默地听着,心情愈来愈复杂。紫嫣雩一面抚摸罗开的脸膛,口里继续说着:“今日终于把憋在心头的说话,都一股脑儿全说了,这感觉真的很好!虽然你什么都听不见,但嫣雩毕竟是面对面与你说,这让我感到轻松多了!为了要在你面前说这番话,嫣雩才不得不把你迷倒,你会原谅嫣雩么?”

    听了这句话,罗开终于明白因何她要将自己迷倒。

    紫嫣雩轻轻叹了一声,又道:“但我很清楚,当你清醒过来后,决不会原谅嫣雩!还是算了,其实你本就对嫣雩无情,只是嫣雩一厢情愿而已,便是给你杀了,嫣雩也得认命!”说罢,竟伏在罗开胸膛,抽抽噎噎的哭将起来。

    罗开见她忽地丸澜鸣咽,顿时也愣住了。只觉她的泪水涓涓而下,不住滴在他脸颊上,没过多久,已经湿了一大片。

    直到此刻,罗开终于按捺不住了,只见他双手徐徐移动,左手轻轻的围上她缠腰,右手却轻拍着她背部,低声道:“不要哭了,我绝不怪你便是。”

    变生俄顷,紫嫣雩不由大惊,赶忙抬起头来,张着泪眼汪汪的美目盯着他:“你……你!”

    罗开朝她微微一笑:“我怎么了?看一下你,哭成这个样子!”

    紫嫣雩这一惊骇,当真非同小可,没想他竟然并未迷倒!思念霎时一转,回想自己刚才的说话,不消说全都给他听去了!一念及此,顿时红晕上脸,变得酡颈绯?,真想掘个洞儿,一头藏了进去。紫嫣雩“嘤”的一声,大羞起来,只得仆身而下,把个俏脸埋在他项侧。

    平时叱吒风云,领袖万多群雄,堂堂一个紫府仙宫的宫主,忽然之间,竟变成一个天真忸怩,撒娇撒痴的小姑娘。

    罗开望着她那娇憨的模样,想起她刚才的柔情绰态,不免心动神驰,缓缓把她的头抬起,伸出食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怔怔的望着眼前这美女,越看越觉她美得不可方物,直如月中嫦娥,西施再生,也不由看得痴了。

    紫嫣雩见他不言不动,竟呆呆的看住自己,更觉娇羞不胜,嗔道:“坏东西,你怎地这般看人家!”

    罗开一怔,接着一笑:“好一个艳如桃李,凛若冰霜的俏人儿!”说着双手一紧,把她拥抱入怀,在她绝艳的俏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紫嫣雩给他这样一吻,一股甜丝丝直沁入心腑,再也抑止不住心中的激动,双手固定他脑袋,热情的回吻过去。

    二人的双唇,立时重叠在一起,你吸我吮,甜舌缠滚,打得好不火热。

    热吻良久,方得意畅息止。紫嫣雩轻抬螓首,美目紧盯着身下的俊男,含羞带嗔的说道:“你这人好坏,竟假装昏晕,害得人家……”

    罗开笑道:“若不是这样,我又怎听到你的心意。”说话甫落,再把她螓首拉下,双唇再度交缠起来。

    这一吻当真难舍难分,吻得天旋地转。罗开只觉满口芳津,又甜又腻,不禁情兴大动,胯间的卧龙立即苏醒了过来,昂首怒吼。

    二人身上虽有衣物相隔,紫嫣雩仍是感到那硬梆梆的东西顶着耻骨,惹得她花心跳动,心头噗通噗通直跳,再也把持不住体内的悸动,腰臀开始缓缓摆动,不住往那硬物挤去。

    罗开给她一阵研磨,欲焰顿炎,如何能忍煞得住,双手已活动起来,见他左手搓股,右手捏胸,弄得不亦乐乎。

    紫嫣雩顿时美得如身在云端,魂飞半天,情性愈炽。但见她绦霞满面,只把个娇躯左摇右摆,口里气喘嘘嘘,咿咿唔唔哼个不休。

    罗开隔着衣衫细细品玩,终觉不爽,遂动手扯她腰带。

    紫嫣雩见他欲火盈眸,举止喉急,也不觉窃笑,遂稍稍挪高娇躯,一力相就。

    见她挨着身儿,任他解带卸衣,不消片刻,小兜亵衣,无一着身,脱了个光身赤体。

    紫嫣雩衣衫一去,眼前顿即白生生一片。只见她丰胸楚腰,肌若凝脂,犹胜琼林玉树,确是个仙姿玉质的美人儿。

    罗开一时看得獃呆一阵,发觉紫嫣雩和家中五美相比,实是寒木春华,各有长短。罗开伸手环住她缠腰,轻轻把她拥紧,着手如抚温玉,软柔滑腻,说不尽的受用。

    紫嫣雩虽然男妾成群,在男人跟前赤身展陈,也是惯常之事,从不曾有半分妞妮羞态,惟在罗开面前,忽地弱颜易愧,竟尔羞容答答起来。

    罗开见她垂首视胸,娇羞柔媚,飘飘有出世之姿,越看越觉心动,欲火越加浓烈,腿间那根厥物,硬得欲要破裤而出,委实难忍难熬,忙拥她滚翻在床,手掌刚好按上她一边玉峰,正欲恣意把玩之际,却被紫嫣雩挽着手腕,开言推拒:“你衣衫尚未褪去,先待嫣雩为你脱去好么?”

    罗开焉有拒绝之理,点头称好。但见紫嫣雩翻身起来,为罗开里里外外的脱了个精光,待得脱下亵裤,瞥眼看见那根巨龙,正自昂首咧嘴,一似腌软的黄瓜,粗滚滚,长巴巴的甚是骇人。

    紫嫣雩看得目瞪口呆,真个又惊又爱,心想自己宫中的紫严龙,其物可说是人间瑰宝,却没想到罗开此物,竟有过之,且玉雪白净,头硕棱深,不由瞧得心猿意马,已是难以自持,贪婪地伸出玉指,把巨物牢牢圈住,竟然围拢不来,还发觉他兀自在手心跳动,又热又硬。她越看越觉火动,花穴不禁痒了起来,空虚难耐,回眸望向罗开,含羞带怯道:“你……你这物怎地这般粗长,吓死嫣雩了!”

    罗开微微一笑,说道:“天生如此,罗开也没法子,要是嫣雩害怕,我马上穿回衣服,拍腿离去是了。”

    紫嫣雩听见他改了称呼,竟自动叫出自己名字,心头立时甜如蜜糖,忙扑身上去,趴伏在罗开健硕的胸前,闪着泪光道:“罗开……你终于……终于叫我嫣雩了。”

    罗开双手捧着她俏脸,凑首在她小嘴吻了一下:“嗯,你既然叫我罗开,我也该叫你名字才是,大家扯个直,不是很好吗?”

    紫嫣雩不住点头,两颗泪珠滴将下来:“罗开,要是咱们身边没有旁人,彼此呼唤名字,自然不成问题,但在外人面前,还是按照以前称呼好。”

    罗开眉头略紧,问道:“为什么?”

    紫嫣雩道:“你也快将成亲了,这样亲密的称呼,给旁人听见,终究是不妥当!而且你那四位新娘子,瞧来对我颇有成见,若给她们知道你我间的事,后果如何,我不说你也该猜到。”

    罗开摇头道:“我还道你担心什么,原来是为了此事。罗开堂堂男儿汉,行事素来顶天立地,从不曾说过一句假话,岂能昧地瞒天,隐瞒事实!她们四个你就不用粗心,罗开自会解决。倒反而你是一宫之主,只怕给你部下听见,有碍你的身分。”

    紫嫣雩笑道:“这点你不用多顾虑,紫府仙宫素来是女尊男卑,女性权力甚大,亦可随意和任何男人来往,宫中一女数夫,也是极平常之事,况且我还是一宫之主。你知道吗,光是晚上服侍本宫的男妾,便有数十人任我挑选。只是紫府仙宫有一个规矩,宫中女性可与宫外男人亲热,但决不能和宫外人成婚。因此你不必顾忌我这方面,今晚我能和你在一起,嫣雩已经心满意足了。”

    罗开听后微感一怔,没想竟有如此离经叛道的宫规,世上当真无奇不有,遂向紫嫣雩打趣起来:“原来我这位人见人爱的宫主,不但朝朝寒食,且夜夜春宵。

    你身旁的男妾能和你这美人销魂,倒也艳福不浅呢!“紫嫣雩浅然一笑:”个中有很多事情,你又怎会知晓!“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声,把一张粉脸偎在罗开的颊侧,在他耳畔道:”你知道吗,自从我与你认识后,近这些日子来,我已很少要男妾服侍了。不知为何,就是拿不起兴趣来,每日脑袋里就只有你的影子,所以嫣雩今日才……“

    罗开笑道:“所以才把我迷倒,是么?”说着轻抚着她的秀发,举止无限温柔。

    紫嫣雩嗯了一声:“其实我这样做,并非想和你做那回事,只想抱一抱你,倾诉一下心事,便已经足够了,怎料你这坏蛋竟……”

    罗开抚着她香背,微笑道:“这个当然了,你弄得我迷迷沉沉,那话儿软扒扒的,那又怎能办事,岂同现在,硬得像铁棒一般。”

    紫嫣雩“噗嗤”一声,不由笑将出来,含情脉脉的望着罗开,脆声道:“你说得一点不错,真的硬得很厉害,人家的肚皮也要给你顶穿了。”说话之间,探手往下握住龙枪,只觉着手滚烫坚硬,她一面套弄,一面道:“好威猛的大家伙,真是教人心爱难舍!”

    罗开笑道:“宫主既然喜欢,现在我便给你吧。”

    紫嫣雩摇头道:“嫣雩还想多玩一会,你好好的给我卧着,待嫣雩服侍你。”

    罗开笑道:“这岂不是颠倒身分,要宫主来服侍罗开,真个有点受宠若惊。”

    紫嫣雩道:“就只怕罗大庄主嫌我服侍不周,把嫣雩赶下床去。”

    罗开拍了拍她的粉臀:“如此唐突佳人,罗开岂敢如此大胆。我的好宫主且转过身跨上来,让罗开也给你个爽快。”

    紫嫣雩点头一笑,旋即翻身而起,倒头伏在罗开身上,腿儿敞开,把个红艳艳,粉腻腻的好物摆在罗开眼前。

    只见她那话儿芳草萧疏,唇瓣鲜嫩腥红,门户之处,已见清流涿滴,还夹着裛裛芳香,清清雅雅的,似有建兰之芳。罗开见着这妙品,不禁兴动难当,把指拨开花唇,凑头便吃。

    紫嫣雩骤然受袭,浑身猛然一颤,仙人洞立时歙张大动起来。忙提起罗开的龙枪,见他头肥内厚,更加熬不住,双手握紧,肆无忌惮的捋动起来。没过一会,便见龙口浸浆,一颗一颗的冒了出来。紫嫣雩那肯放过,遂一一为他舔去。

    便在此时,她顿觉穴儿一爽,原来罗开已埋头没脑,只把舌头奋力抽叠莽进,不停吸舔挑磨,钻刺无宁。

    如此这般一弄,直教紫嫣雩美得呻吟哈嗟,臀摇肢摆,丽水长流。

    罗开见她得趣,再加添几分力,拇指压在小核抚揉慢搓,紫嫣雩再难以噤声,“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罗开全不理会,变本加厉一顿啃咬。

    紫嫣雩只觉抖腿唇颤,一阵紧绷,哀声叫道:“不行了,且停一停……”话声未落,竟尔丢作一团,内中温液已是汪汪狂涌,把罗开注满了一嘴。

    紫嫣雩丢得昏头晕脑,四肢瘫软,喘息良久才稍稍回气,忙伸手挽起眼前的好物,吐出丁香,缓缓往来洗舔,只觉那物一经触动,立即筋露目张,趣怪非常。

    紫嫣雩愈看愈爱,张大小嘴迳往头儿吃去,偏生她嘴儿小巧,罗开那宝贝又硕大无朋,头圆脑阔,紫嫣雩几经九牛二虎之力,方含得半个头儿。

    罗开虽被她身躯阻挡了视线,却也感到她的为难处,遂笑道:“嫣雩要是吃不下,便作罢好了,无须勉强。”

    紫嫣雩听见,怕罗开不得尽兴,只得张尽樱唇,奋力深吞,终于咬住了整颗龙头,心里不由欢喜,忘情大肆吸吮。紫嫣雩手囗并用,只求情郎畅美,直到口儿发麻发软,方肯吐将出来,撑身扑回罗开怀中。

    罗开紧紧抱着她,见她嘴角处湿渌渌一片,双眼微红,知她刚才确实吃得辛苦,不由万分怜爱,低声道:“你这又何苦。”

    紫嫣雩满眼柔情,脉脉的瞧着他道:“嫣雩何来苦处呢,只是你这个话儿实在太大了,无法使你尽兴。”

    罗开笑道:“怎会呢!”说着把她身子提高,埋首凑向她左峰,张口吸吮起来。

    紫嫣雩见他如此,只得尽情相就,单手支榻,一手捧着玉峰,送到罗开口中。

    随着罗开的缓吸轻扯,阵阵快感,不住涌上她脑门。罗开一手围上她纤腰,一手往下挑弄她花房,不觉之间,紫嫣雩又再热潮津津,目闭肢摇。

    没过多久,紫嫣雩实在美快难熬,只觉突然四肢悚然,双手再也支撑不住,身躯颤得几颤,一个哆嗦,俯伏在罗开胸膛,把他抱得牢紧,娇喘着道:“又给你弄丢了。”

    紫嫣雩身子不高,这般伏倒下来,龙头刚好抵着她玉门。罗开胯间之物早就硬得要命,这时再也难忍,用手握住龙枪,对得准确,腰肢微微往上一提,即闻“嗤”一声响,枪头已应声而入。

    听得紫嫣雩闷哼一声,她只觉大物硬生生把自己撑开,正含住他头儿,又紧又胀,畅美莫如。两人牢牢相抱,罗开笑道:“嫣雩那儿好紧,光含着个头儿,已教人爽上天,若全捅将入去,也不知会美到何等光景!且放松下来,我要进去了。”

    紫嫣雩轻点螓首:“你……你那话儿真的很大,但很胀很舒服,感觉满满的。

    你且慢慢的来,万不可过急,人家还须适应。“罗开闻言,则徐缓逐寸深进,只觉内里实在仄逼,有点寸步难移,却箍得龙枪异常爽美,直至枪头抵着嫩蕊,竟发现那里竟有股吸力,且不住歙然张合,犹似被小囗吸吮般,真个受用非常,不禁双手抓住紫嫣雩的雪股,开声问道:”你里面怎地这般作怪,竟然会咬人?“

    紫嫣雩使劲抱住罗开的身躯,水眸半闭,万般柔情的望着他道:“嫣雩天生便是这样,只要一兴奋,那里便会翕动不停,你不喜欢么?”

    罗开笑道:“怎有不喜欢之理。”说着间硕大的枪头刮着膣壁,开始徐徐抽动。

    紫嫣雩顿时哼唧起来,提起圆臀极尽迎凑,数十回合一过,已是魂飞半天,内里波涛汹涌,随着龙枪出入之势,花露不停给拖带出来,顺臀而下。再过片刻,紫嫣雩已美得体播腿摇,再难抵受这份销魂快感,大喊出声来:“太……太美了!

    嫣雩从没这么美过,今日与你一乐,犹胜往昔万倍!“罗开含笑问道:”不知嫣雩哪里美呢?“

    紫嫣雩正乐在头上,此时见问,淫言俏语立即涌将出来:“浑身都美,尤其被你出入之处,下下戳着花蕊,像顶到心窝儿似的!嗯……又有点丢意了,狠狠给嫣雩几下,就让人家死去好了……”

    罗开使出本领,又一阵耸抽挑顶,便觉穴蕊涌出温液,知她又再泄了,便即紧抵紫嫣雩深处,不容丝发,只觉甘露浇在头儿上,真个热烙畅美。

    紫嫣雩丢得身颤舌冷,俯在罗开胸膛娇喘不息。

    罗开也不忍加以追击,遂静止下来,待得一会,紫嫣雩略一回气,才抬起头来,便与罗开眼睛相接,气休休道:“罗开你果真厉害,这一式”鱼接鳞“,嫣雩从不曾败个阵来,今日却败在你玉棍之下,也算是破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