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第八集

    第一章 荟萃一堂

    听完了陶飞的说话,罗开只觉内里疑团甚多,他虽然不明白华山掌门为何要诬陷陶飞,但他既然这样做,必定有什么原因。

    罗开心里暗想,若要解除陶飞的窘境,其实并不艰难,只消向外间说明一切,贯虹秘笈其实是在自己手中便行了,但若然这样做,凌云庄自此之后,相信会永无宁日,成为江湖人士夺宝的对象。

    罗开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实不能轻忽大意,必须与庄内众人详细商议,免得到时弄至尾大不掉,难以收拾。他心意已定,便向陶飞道:“陶大哥,你现在的情形,确实不宜四处走动,而且南大哥身上有伤,必须找个地方好好调养才是。

    敝庄离这里不远,倘若陶大哥信得过小弟,可到敝处暂住一段时期,好让南大哥慢慢养好身子,到时再作打算。“陶飞道:”罗兄弟言重了,陶某又怎会不相信罗兄弟呢,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陶某正逢多事之秋,恐怕会带累罗兄弟你。“

    罗开摇头道:“陶大哥万万不可这样说,丈夫结交,但重意气,只须肝胆相照便足够了,说什么拖累牵连的话儿,陶夫哥再也休提了。”

    陶飞听后为之心折,心感激动,赶忙道:“罗兄弟说得是,陶某便却之不恭,只得叨扰了。”

    紫嫣雩突然开声道:“刚才从陶大哥的说话中,火凤凰约你三天后到陆家庄,依我来看……陶大哥还是不去好。”

    陶飞和罗开闻言一怔,陶飞问道:“不知宫主有何意见?”

    紫嫣雩缓缓道:“近日我手下探得一个消息,火凤凰于日前曾留言陆家庄,说半个月后将亲临拜访。庄主陆轩知道火凤凰此举必无好意,加上前时金溪大侠被害一事,更令他闻言变色。陆轩虽知事态严重,说不好还有一番恶斗,但他毕竟是一代大侠,自然不屑找人助拳,堕了声威。

    “岂料此事突然在江湖上散布开来,尤其多个名门大派,如峨嵋、武当、华山、崆峒等诸派,早便有人送上消息,传言火凤凰要找陆大侠了断一个私仇。各派知道后,均害怕金溪大侠事件重演,而最重要的,便是要藉此机会把火凤凤擒住,为武林除害,于是纷纷派遣门下弟子赶至陆家庄。

    “现在算一算,三天之后,正是火凤凰赴约之期,如此来看,当日陆家庄必定群雄云集,现在陶大哥正蒙受大冤,要是陶大哥真的要去,不用我再多说,后果如何,相信陶大哥也清楚吧。”

    二人听得面面相觑,罗开不解道:“火凤凰屡次相救陶大哥,按理该不会心存恶意才是,但她既然叫陶大哥当日前去,相信必有她的原因?”

    陶飞却没有做声,只是低头思索,他想起火凤凰多番相助的情景,在种种情形来看,也不像有加害之意,心想道:“况且自己这条性命,若不是她,恐怕早就没有了,现在又何须多疑她呢?或许她真的有办法为自己洗雪冤情也未可知。”

    他想到这里,心下不由释然,更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到陆家庄一趟。

    紫嫣雩听了罗开的说话,又道:“她是否另有深意,旁人确难猜度,但从表面来看,此举确对陶大哥极为不利,稍有不慎,到时陶大哥想要安然离开陆家庄,恐怕并不容易,依我看还须三思才行。”

    罗开也颔首称是,觉得此言有理。

    然而,陶飞却道:“宫主的关怀,陶某先在此谢过。但在下总是觉得,火凤凰既然这样说,个中必有用意,便是再危险,我还是想走一趟。”

    紫嫣雩叹道:“陶大哥如此说,小女子也不便多言。这样好了,我先多派人手在外打探一下,倘有什么不利陶大哥的消息,我会使人到凌云庄报个讯。”

    二人连忙拱手多谢,紫嫣雩吩咐手下,把花艇驶回渡头。陶飞抱起南兆泉,随着罗开一同回到凌云庄。

    二人一进入庄,立即把南兆泉安放在大厅上,罗开吩咐庄内的下人,到凌云阁通知白瑞雪。没过多久,白瑞雪领着丫鬟小思快步走出大厅,看见罗开和陶飞,连忙上前问道:“这么夜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罗开先与二人介绍,接着道:“这位南大哥身受重伤,麻烦瑞雪姐先为他安排一间房间,好让南大哥休息。”

    紫嫣雩向小思道:“你到凌虚阁收拾两个房间,速去速回。”小思令命去了。

    罗开招呼陶飞坐下,并将自己因何出庄,如何遇上陶飞等事,粗略与白瑞雪说了。

    白瑞雪听罢,说道:“没想到一夜之间,竟会出了这么多事。”接着向陶飞道:“这事情着实有点古怪,总得大伙儿从长计议方行。是了,陶大哥今日折腾了一夜,倒不如先休息一下,明儿咱们再坐下好好商议如何?”

    陶飞拱手称谢,小思正好回到大厅,并说房间已收拾停当,众人便随着小思进内。

    次日一早,众人用过早膳,均聚集在凌霄阁大厅。

    先时白婉婷和董依依一看见陶飞,同时一怔,尤其是白婉婷,她曾多次与陶飞联手诛奸除恶,彼此颇有交情,见面后自是别后寒温,而董依依却笑着与他道:“原来是你这个糊涂蛋,没想你也会来到凌云庄呢。”

    陶飞听她提起小山城的事情,也不禁脸上一红。

    罗开在旁听见,连忙喝止董依依,惟恐她继续说下去。董依依伸伸舌头,当即闭嘴不语。

    而在众多人之中,最为尴尬的可算是曲依韵,她本是华山派女弟子,但自从遇着上官柳后,便一直待在上官柳身边,最后随着众人来到凌云庄,这个多月来,再没有返回华山,今日突然师兄妹碰面,彼此均感愕然。

    曲依韵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叫了声大师兄,而陶飞也应了她一声师妹。

    其余厅上众人,虽不曾见过陶飞,但华山首徒陶飞这个名字,近年在江湖上素有听闻,今日一见,均觉陶飞不但相貌堂堂,且长得一脸正气,对他也不由产生好感。

    罗开待众人坐定,便将陶飞的遭遇细说了一遍,众人越听,越感此事处处透着怪谲。罗开说毕,董依依已是急不及待,向罗开问道:“罗开哥,那部贯虹秘笈不正是在……”她本想说“在你手中”,孰料她尚没说出口,已被白瑞雪截着了话头。

    只听白瑞雪道:“依依你真是的,谁不知晓那部秘笈在华山,若不然华山掌门也不会诬陷陶头哥了。”

    董依依一时却反应不过来,还想再说下去,怪婆婆立时在旁喝道:“依依你不要无礼,还不给我闭起嘴来。”

    怪婆婆此言一出,顿时奏效,纵使董依依心中万般不满,也不敢再吭一声。

    笑和尚这时道:“说起这个火凤凰,和尚我也听江湖朋友常有说起,据闻她所对付的人,大多都是黑道人物,或是一些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之徒,而白道中人,迄今便只有金溪大侠一人而已。”

    史通明道:“火凤凰这个名堂,在江湖冒起才只有半年,但她的传闻倒也不少,正如笑和尚所说,她的剿杀对像,皆是十恶不赦的人物,绝少滥杀无辜,关终金溪大侠一事,若我没有猜错,她与金溪大侠之间,或许另有什么私怨,而旁人难以得知吧了。若因为杀了一个人人钦慕的大侠,便给她盖了个嗜血魔女的名头,这似乎确有点冤了!”众人也心有同感。

    上官柳道:“我忽然想起一件十多年前的事,极有可能与此事有关。”

    堂上各人听他这样说,均把目光转向他来,董依依急问道:“是甚么事情?很有趣的吗?”

    上官柳笑道:“这事件死了数十人,还说得上有趣吗?”董依依听见他调侃自己,不禁小嘴一撇。上官柳续道:“不知各位可还记得十五年前万盛镖局一事?”

    唐贵连随道:“上官兄莫非是说万盛镖局遇劫一事,听说万盛镖局的当家名叫万远天,当年在武林中是个极响亮的人物,一柄七星刀,打遍大江南北,罕逢敌手,后来在一次护镖途中,命丧山贼之手,皆因万远天直来颇受江湖朋友敬服,此事才一传出,立时轰动了整个武林。”

    上官柳道:“没错,我想说的便是这件事。小弟当时年纪尚轻,这件事是由一位朋友口里得知,我这位朋友,当时是万盛镖局的一名火工,从他囗中,我却听到一些内情,恐怕外人并不知晓。

    “万远天于二十年前,在徐州开始创立万盛镖局,他凭着自己的武功,加上江湖朋友的关照,短短几年间,便成为山东数一数二的镖局。一日万远天接了一单巨镖,这是镖局不曾有过的大生意,是护送一批八十万两镖银和一箱珍物至嵩山少林,虽然由徐州至嵩山路途不远,只消十日八日路程,但因镖货庞大,万远天便亲自出马,且尽出镖局人手,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往嵩山出发。

    “岂料一行人走不了几天,到第四日中午,镖队来到青石谷,突然冒出十多个蒙面人劫镖,而在这些贼人之中,有三个像是首脑模样的人物,听说这三人武功极高,一个是手持双剑,一个使用一柄大刀,而另一个则是用剑。而其他贼众,个个均不是弱者,当日经过一番恶斗,镖师死伤了数十人,而万远天也身负重伤,由数名镖头保护下,几经辛苦,方带伤途回徐州,据闻这一场劫镖事件,除了八十万两镖银和一批珍宝尽数被劫外,还陪上了三十多条人命。

    “万远天回到徐州,因伤势颇重,延宕几天,便一命呜呼,而刚巧他的妻子有病在身,也当场昏死,双双共赴黄泉,只留下一个四岁孤女,岂料在万远天殡葬之日,女儿在夜里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当时有人传说,这是劫镖贼人斩草除根,把他的女儿也干掉了。

    “那时一些参与押镖的镖师门说,认为那三个蒙面贼头大有问题,并非一般寻常的绿林大盗,极有可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三人不但武功奇高,且在劫镖过程中,从不曾出过半句声,惟恐有人认得他们的声音。

    “而最令人怀疑的,便是那个手持双剑的头子,虽见他是双手持剑,但招式却甚是古怪,左手所使的全不是剑招,却是使刀的手法。武林中能使左刀右剑的高手,便只有金溪大侠一人而已,当时众镖师便怀疑起他来,只是金溪大侠素受江湖中人敬重,侠名远播,所做的无不是扶危救困,拯溺救焚的好事,因此镖师们虽心存怀疑,但苦无凭据,只索罢了。

    “现在金溪大侠突然被火凤凰所杀,倘若两件事凑在一处来看,想必大有关连。还有一点,据知金溪大侠与陆大侠二人素来要好,今趟火凤凰投书陆家庄,事情便更明显了。”

    众人听后均有同感,白瑞雪道:“那个火凤凰,相信是当日万家失踪的女儿,她今次的所作所为,敢情是冲着报仇而来。”

    唐贵道:“这事若然如上官兄所说,外人听来确实难以令人相信,陆大侠素来是个好好先生,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要是真的做出这种事来,恐怕一世英名便要付诸流水了。”

    笑和尚笑道:“这个陆大侠,和尚我越看越觉他是个穿窬之盗的人,表面一副仁义道德,内里却是丧尽天良,江湖上这种面善心恶的人物多得是。瞧来九成九是错不了,那三个贼头中,其中一个必是他,火凤凰若无真凭实据,又怎会贸然去找他。只是这个火凤凰的身手确也了得,连金溪大侠也不是她对手,料来陆家庄今趟必有一番恶斗了,连和尚我也想去凑凑这个热闹,看看这个火凤凰是何等模样的人物。”

    罗开一边听着众人的意见,一边默然思索,他迄今仍是想不出原因,为何火凤凰要叫陶飞到陆家庄去,如何来看,这件事与陶飞实在扯不上半点关系。

    怪婆婆在旁看见罗开低头沉思,多少也猜到了几分,便向他道:“罗开你也不用多想了,火凤凰既然叫陶兄弟去陆家庄,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你就放心吧,到时老婆子与你们一起去,到时就是天塌下来,也有老婆子给你们顶住,绝对伤不了陶兄弟一条头毛。”

    陶飞听见忙作揖称谢,而董依依更急不及待地喊着要同去,众人见着她天真烂漫的模样,也不禁暗暗窃笑。

    方晴云道:“在下倘若没有猜错,当日前往陆家庄的门派相信不会少,而华山派掌门亦有可能会出现,火凤凰才会叫陶兄弟前去。”

    陶飞听得师父会来,也不由一怔,心想这样就再好不过,要是师父真的前去陆家庄,我便可当面和他说个清楚,免得背着这个黑锅一背子。

    上官柳道:“有邱婆婆陪同前去,自然可万事安心,但要是如方前辈所说,到时陆家庄各派云集,倘若一个说不合,大家动起手来,对方毕竟人多势众,有道:寡不敌众,孤不胜群,以邱婆婆与罗开二人之力,要对付当日众多高手,便是不败,相信也吃力非常,这点确是值得斟酌。”

    白瑞雪点头道:“上官柳说得极对。为防万一,当日除了邱婆婆和罗开外,笑和尚、上官柳、依依和咱们姊妹二人一同前去。其余的人便留守凌云庄,不知大家认为如何?”众人听后均无意见,而陶飞见众人如此热心帮忙,当真感激涕零,铭感五衷。

    随见方家姊妹挨至父母身旁,要求父母与罗开等人一同前去,方晴云知道女儿心事,便向罗开征求意见,既是未来岳父出声,罗开自是不敢反对。

    而白家姊妹与董依依等人,早便从罗开口中得知方家已经提出婚事,董依依这时在旁听见,一手一个拉着方家姊妹,戏谑道:“看你们二人,一刻钟也不想和罗开哥分开,比之我和婉婷姐还要痴缠呢!”方家姊妹给她这样一说,不禁羞得满脸通红。

    接着白婉婷、何晓茵、何晓芍、曲依韵、洛姬和四婢也加入行列,十多个女子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

    白瑞雪见着,却拉过罗开一旁,低声道:“罗开哥你看,瞧来天下美女都尽在凌云庄了,而最难得是,大家的感情却愈来愈好。你可知道吗,婉婷、依依二人和方家姊妹,已经是金兰相称,如此四后一皇,你也该满意了吧。”

    罗开微微一笑,说道:“你可说错了,该是五后一皇才对。”

    白瑞雪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压着声线道:“我与你说了多少遍,你我的关系,由始至终已是一塌糊涂,但我对你师父的感情,至今还没有任何改变,我希望你要清楚这点才好!”

    罗开听后,也觉自己适才信口雌黄,口不择言,不由歉然道:“瑞雪姐对不起,实是罗开不对。”

    白瑞雪轻微叹了一声:“我也不是木头人,你对我好,难道我不知道么,若非我练了玄女相蚀大法,难按自己的欲念,也不会与你做出这等事来。唉!不要再说这些了,我和你到南大哥的房间去,看看他的伤势可有好转吧。”

    罗开点了点头,二人回身走到陶飞身边,邀他一同前去,三人便一同往内进走去。

    当三人来到南兆泉的房间,房门忽地“呀”的一声打开,小金从房里走了出来,他见着三人,连忙躬身施礼,说道:“我正想找少爷去,不想你们都来了。”

    原来小金随着众人来到凌云庄,怪婆婆便正式收了小金为徒,彼此行过师徒之礼。小金既成为怪婆婆的徒弟,身分便不再与其他佣仆一般,罗开便叫小金改口,以后以兄弟相称。但小金就是不肯,说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随在罗开身边,罗开见他一片赤心,知道多说无用,便把小金收在身边,权作僮御,自此之后,小金就改口称罗开为少爷。

    罗开见小金行色匆匆,轩眉问道:“有什么事吗?”

    小金道:“没什么大事情,是方老爷着我找少爷,瞧来是关于南大哥的伤势。”

    三人听后不由互望一眼,白瑞雪问道:“方老爷呢?”

    小金正待回覆,便见方晴云从房内步出来,随听他道:“哦!你们都来了,我还想叫小金去找你们呢。”

    罗开看见方晴云脸带微笑,心头不由一宽,知道南兆泉的伤势必然无碍了。

    这时站在罗开身旁的白瑞雪,却含着笑容道:“看见老爷子的模样,敢情南大哥已经没事了?”

    自从方晴云与罗开提出婚事后,凌云庄上下,都跟随着罗开改了口,再不以前辈称呼方家夫妇二人,改为称他们为老爷夫人了。

    方晴云点头笑道:“南兄弟这一刀虽然伤及筋骨,幸得老天爷庇佑,今早儿已经退了热,看来只消颐养一段时期,便会康复过来。”

    陶飞心中大喜,连忙抱拳多谢:“幸得前辈不辞劳苦,还慷慨赠以灵叶,我师弟方能挽回一命,大恩大德,陶某实在没齿难忘。”说着便欲跪下行礼。

    方晴云看见连忙把他扶起,急道:“陶兄弟万万不可这样,老夫实在受不起,请起,请起……”

    罗开微笑道:“你我既为知交,便是自己人了,陶兄弟便不用再多礼了。”

    陶飞只得缓缓站起,心中真个感激不尽,方晴云道:“大家不要站在这里了,进房间再说话。”

    众人鱼贯入房,小金紧随众人尾后。

    进得房间,只见南兆泉正仰卧在榻,正自熟睡未醒,再看他前胸后背,均夹上木板,只听方晴云道:“南兄弟前胸那一刀口子极深,刀刃伤及肩骨,还好我带有续骨膏在身,要不可就麻烦了。”

    白瑞雪笑道:“原来老爷子不但武功了得,连医道也这般高明,实教瑞雪佩服不已。”

    方晴云捋须笑道:“哪里,哪里,其实家师对医学一道,直来素有研究,方某不才,只在家师手中学了一些毛皮,哪里谈得上高明两个字。”

    陶飞走近床前,见南兆泉脸上已微现血色,且呼吸匀畅,已不像昨日受伤时的模样,心头顿时安心了不少。

    方晴云招呼众人坐下,待得众人坐定,便向罗开道:“罗开,有件事情我该当提醒你,有一个人,你必须要小心在意。”

    三人闻言一怔,罗开问道:“不知岳丈所指何人?”

    方晴云道:“我所指的人,便是紫府仙宫的宫主。据我所知,紫府仙宫的人甚少在江湖上走动,行事又甚为诡秘,他们今次突然在江南出现,必定是有什么图谋。总而言之,紫府仙宫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免得到时他们弄出大事来,让江湖中人把你也牵扯在内。”

    其实罗开对紫府仙宫的事,可说全不知晓,现听见方晴云的说话,立时留上心来。方晴云又道:“真没想到,连紫府仙宫也会投附了朝廷,再加上血燕门这个组织,恐怕江湖将会永无宁日了。”

    罗开三人中,除了陶飞常在江湖走动,曾在武林人士口中听过紫府仙宫的传言外,白瑞雪和罗开二人,对此事可说一无所知。只见罗开蹙着眉头,问道:“紫府仙宫真的这么可怕,不知可否说与咱们知?”

    方晴云道:“原来你们还没有听过他们的事,也难怪你们感到诧异。”于是便把紫如仙如何在雀鼠谷建立紫府仙宫,紫如仙如何因感情问题而性子大变,做出一些歹毒淫行的事来,最后江湖正派人士如何联手进攻紫府仙宫,紫如仙因此而失去踪影,直到数十年后,紫府仙宫又在烟润崖重建起来,直至今日,已有百多年之久。方晴云详详细细的,把所知的事都全说了出来。

    方晴云轻叹了一声,又道:“据闻现在的宫主,名叫紫嫣雩,还有一个别号,江湖上人称”摄魂仙子“,但此人行迹隐秘,直来无人见过她的真面貌,只知她年纪甚轻,貌似天仙,是否如此,却无人得知,但没想到今日你们竟会遇上了。”

    接着转向罗开道:“紫府仙宫的出现,绝非偶然,这类看不透的人物,依我看你还是少与他们来往好。”

    罗开点了点头,同时想起“摄魂仙子”四个字,不由追忆当日第一次与紫嫣雩见面的情景,心下倏觉一惊,心想:“当时我望向她时,满脑子尽是她姣好完美的裸躯,莫非这便是所谓”摄魂“?”他愈想愈是感到惊讶,确没想到,世上竟有这样奇技淫巧的法门。

    第二章 四大灵王

    烟湖居位于西湖之旁,距清波门只有咫尺之遥。此处靠湖而建,西湖美景,可说一览无余。

    时正黄昏,只见残阳如血,把个西湖映得金光万道,夹着湖面轻烟薄雾,几艘小舟荡漾其间,放眼观赏,登觉心旷神怡。

    这座烟湖居四进连廊,建构异常精雅,屋内虽无雕甍画栋,更无间金藻绘,却澹泊宁静。院中松桧参错,小山曲水,确另有一番绮丽风光。

    原来这座优雅的楼房,却是湘王朱柏为紫嫣雩安排的居所,皆因这里邻靠清河坊,距离湘王府并不远。

    紫嫣雩刚用完晚饭,正伫立窗前,赏玩西湖日落风景,忽听得她的丫鬟晓雨道:“禀告宫主,龙灵王与麟灵王已经回来,四大灵王正在大厅恭候。”

    紫嫣雩徐徐回过身来,说道:“我在房间见他们四人。”晓雨令命而去。

    没过多久,四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走进房间,一字排开,躬身道:“宫主!”

    紫嫣雩指了指八仙桌的椅子:“坐下来再说吧。”

    四人分别就坐,紫嫣雩坐在首位,晓雨不待吩咐,已为五人端上香茗。

    原来这四人,便是当日花艇上那四个黑衣人,却是紫府仙宫的四大护法,兼当宫主贴身护卫,分别称为龙灵王、凤灵王、麟灵王、龟灵王,合称四大灵王,乃紫府仙宫万中所选的高手。

    紫嫣雩朝麟灵王问道:“情形如何?”

    龙灵王道:“岳都似乎已开始行动,只是他到底要施什么手段,一时间还探不出来。”

    紫嫣雩柳眉轻蹙:“他们有什么行动?”

    龙灵王道:“据咱们隐伏在他们屋外的人说,这几天来,岳都那个女弟子己经出动,她以易容术扮作陆家庄一个女仆,混进了陆家庄,瞧来岳都认为罗开当日必到陆家庄,所以她才有此举动。”

    紫嫣雩听后,柳眉聚得更紧,不出一言,只是低头沉思。四大灵王见着,也闭口不语,以免影响她的思路。

    沉默有顷,紫嫣雩缓缓抬起头来,问道:“陆家庄!这倒奇怪了?这件事似乎极不合情理,当日陆家庄必定各大门派莅会,而罗开自武林大会后,因揭破血燕门的阴谋,各门派均感其恩,到时岳都若有行动,或是要对罗开不利,各门派决不会袖手不理,他这样做,岂不自投险地。”

    四人听后均觉有理,颔首称是。紫嫣雩又道:“岳都老谋深算,我既然想到此点,他自然也会想到,如此来看,她派遣女弟子混入陆家庄,必定另有其他的意图,究竟他在想什么呢?”

    凤灵王这时道:“或许他以易容术瞒过众人,待罗开疏于防范来个突击。”

    紫嫣雩摇头道:“我看不会,罗开是个聪明人,他既身陷险地,自是处处防着任何突发之事,况且罗开必定不会单身前往,只要凌云庄众多高手在旁,若然罗开不慎被他暗算成功,难道岳都便能全身而退么,岳都决不会这么愚蠢。”

    麟灵王道:“宫主,其实咱们也不用多费心神,也不用理会岳都有何阴谋,他便是杀了罗开这小子,对咱们只有利而全无害处,最好当日各大门派来个大混战,弄个翻天覆地。”

    龙灵王附和道:“没错,咱们的目的,不正是要为当年师尊报仇,誓要把各门各派杀个岳撼山崩么,今趟咱们既有朝廷作为后盾,正是大好良机,管他们这么多作甚。”

    紫嫣雩点头道:“话虽这样说,但单靠朝廷之助,想要消灭众多门派,这是谈何容易。当然,若朝廷大举出兵,四下征讨,尽可把武林人士杀个片甲不留,但朝廷决不会这样做。不可忘记,当今皇帝本就出生草野,也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更是倚靠武林人士才得天下,江湖上的势力,他比谁都清楚,可说是杀不尽杀,讨不尽讨,过不多时,各门各派必会死灰复燃,来个强大的反击,到时外有蛮夷,内有民患,他这个宝座还能坐得稳当么?

    “皇帝创立血燕门,便是想暗里行事,一来用作监视武林,二来藉此收纳高手,作为己用,决不会明目张胆贸然出兵,大动干戈。虽则罗开此人的生死,表面上是与咱们无干,但此人武功高强,若能暂时把他拉拢过来,加以利用,或与咱们连成一气,到时再加上朝廷的帮助,成事的机会便将会大大增加,若非为此,本宫也不会在罗开身上费神。”

    龙灵王点头道:“宫主说得是,但罗开这小子与王爷早就存有芥蒂,何况他和武林人士素来要好,恐怕不易为咱们所用吧。”

    紫嫣雩道:“要成大事,当然不能操之过急,要慢慢来才行,但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要他臣服在本宫的胯下,相信还不算是一件难事,瞧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四大灵王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以宫主的诱人姿色,加上她的“摄魂”神功,世上又有那个男人抵挡得住。

    紫嫣雩道:“再说岳都这家伙,他今回把焦点集中在陆家庄,肯定是冲着罗开而来,一报杀徒之恨。但他的肚子里,究竟是藏在着什么毒计呢?”紫嫣雩再度陷入沉思,须臾之间,美目突然一亮,抬头笑道:“没错……必定是这样!”

    众人看见也是一怔,尽皆愕然,只见四人互望一眼,龟灵王开声问道:“宫主莫非已想到了什么?”

    紫嫣雩微微笑道:“移祸江东这句典故,你们明白吗?”

    四人略一细想,龙灵王立时拍案道:“没错,宫主果有百龙之智,为什么我便想不到,岳都这一着,当真厉害得紧。”

    龟灵王仍是茫然不解,问道:“奴才愚昧,不知宫主能否说明白一点?”

    紫嫣雩只是笑而不答,龙灵王代她答道:“所谓江东,便是指战国时的楚国。

    当时齐桓公率兵进攻楚国,楚王大惊,便派使者问齐人因何要进攻楚国?当时管仲说,指楚国不按时进贡,加上周昭王南巡死于汉水,光是这两大罪状,便足以出兵楚国了。楚使者听后,立即作出反驳,说周昭王之死,实与楚国无关,怎可能以此事嫁祸于楚国。而岳都所使的,便是这招“移祸江东”,要把罗开推入火炕,比他亲自出手高明得多了。“龟灵王听后,顿时明白过来。紫嫣雩笑道:”瞧来将会有场好戏上演了,到时咱们坐山观虎斗,待得适当时候,便出手助罗开一把,只要做得不形于色,避嫌远疑,自会消除罗开对咱们的戒心。要是真如本宫所料,岳都这一着,实是帮助咱们不少。“

    龙灵王道:“宫主说得没错,岳都这一招直是又狠又毒,以他那神乎奇技的易容术,到时罗开纵有百口,相信也难以辩解了。”

    紫嫣雩道:“当日咱们也到陆家庄去凑凑热闹,龙灵王你去安排一下。”接着转向凤灵王道:“咱们还有一段日子要留在这里,以防万一,你马上派人赶回紫府仙宫,加派高手来杭州,必须在武林群雄宴之前赶到。”

    凤灵王躬身令命,紫嫣雩道:“我也要休息了,你们去吧。”

    四人站身而起,朝紫嫣雩施礼后便退出房间。

    紫嫣雩向晓雨道:“给我准备热水,顺便拿牌子给我。”

    晓雨说了声是,自行办事去了。紫嫣雩缓步走回窗旁,放眼望向西湖,只见夕阳已滑落西山,雷峰夕照已成一片黧青。南屏晚钟亦被寒风吹薄吹散,如镂如丝,而眼下的柳浪,也被吹得满地凋零。

    她放眼望向西湖对岸,却见一片雾霭沉沉,只隐隐约约见着对岸的山影,紫嫣雩突然脑际闪过一个人影,罗开俊朗的脸孔,忽地浮现在她眼前。

    隔岸之处,不正是凌云庄所在么!

    紫嫣雩脑里想着,眼里望着,总是满脑子都是这个美如冠玉的脸容,始终挥之不去。

    紫嫣雩站立良久,直到晓雨推门而入,双手捧着一个托盘道:“宫主,热水已准备好,请宫主往浴堂沐浴。”

    只听紫嫣雩“嗯”了一声,慢慢回过身来,看见晓雨手中的托盘,托盘之上,上六下六排着十二面木牌子,原来这些木牌子,却是紫府仙宫内男妾的牌子,便如皇帝选妃侍寝的牌子无异,每张木牌,均写着一个名字。而紫府仙宫历来的宫规,也同样以此挑选男妾,专为宫主每夜侍寝狎玩之用。

    紫嫣雩缓缓伸出玉手,方触到其中一面木牌时,忽地停住了手,脑间倏地划过罗开的俊脸,心理暗想:“自己后宫男妾虽多,又有哪个及得上他。”

    晓雨手持托盘,见宫主迟疑不决的样子,遂低声道:“宫主若对这些人不满意,奴婢去从新换过是了。”

    紫嫣雩摇头道:“不用了,今晚我不要人侍寝,把盘子拿回去吧。”

    晓两只得放下盘子,回身道:“让奴婢为宫主更衣罢。”紫嫣雩点了点头,在晓雨的陪同下朝浴堂走去。

    进得浴堂,见一个异常巨大的木桶放在靠墙处,木桶内早便放满热气腾腾的清水,水面之上,浮着数十片香叶,香叶给热气一熏,浓浓的香气散发出来,弥漫整个浴堂,真个满室生香。

    紫嫣雩伫立桶旁,晓雨开始为她宽衣解带,她手中不停,口里却道:“宫主今日似乎心情不大好,莫非有甚么心事,不知奴婢能否与宫主分忧。”

    只见紫嫣雩微微一笑:“你这个小灵精,本宫纵有心事,你又何来可以分担呢,况且我又没什么,你便不用胡思乱想了。”

    晓雨这时已把紫嫣雩身上的衣服除去,一具欺霜赛雪的胴体,已俏生生的呈现在眼前,正是“玉骨冰肌谁可匹,傲雪欺霜夺第一”。

    紫嫣雩不但肌理如白玉,且身体均匀,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尤其胯间寸许之地,饱饱如坟,小草萧疏,夹着一道红艳艳的小缝,煞是迷人。她这身傲世独立的娇躯,衬上她那沉鱼落雁的美貌,着实教人瞧得血脉贲张,观之忘餐。不消说是男人见着,便是身为女子的晓雨,现下看见,也为之情兴大动。

    晓雨扶搀着紫嫣雩,徐徐跨进浴桶,清水刚好浸至她胸前,由上往下望,只见紫嫣雩傲峰耸然,在水中半浮半沉,若隐若现,显得格外诱人。

    紫嫣雩闭起双目,螓首后仰,现出一副甚为受用的模样,朝晓雨道:“本宫想独自躺一会,不用你伺侯了,出去吧。”

    晓雨应了一声,走出两步,忽地打住脚步,回到桶旁低声道:“宫主,要是你心情不好,奴婢倒有一人可以为宫主解闷。”

    紫嫣雩听着,也不张开眼睛,依然闭着双目,享受热水的熏灼,低声问道:“这个人是谁,且说来听听?”

    晓雨道:“此人名叫紫严龙,是宫中的二等护卫,今趟随众南下护驾,奴婢见他长得威猛俊逸,便知他是个人才,宫主不妨召他前来侍侯,准令宫主满意。”

    紫嫣雩美日微睁一线,斜睨着她,嘴含笑意道:“你这个鬼灵精,又怎会知道这么多,且说得如此笃定,瞧来你是尝过他的甜头吧。”

    晓雨知宫主必会有此一问,但听在耳里,还是不禁脸上一红,低声道:“不瞒宫主,奴婢既然要荐与宫主,怎敢不躬先士卒。”

    但见紫嫣雩抬手把发丝往后一拨,抬眼望向晓雨,道:“你倒懂得选人,自己先来个享受一番。”

    晓雨听见,也不理会积水遍地,连忙跪倒道:“请宫主饶恕奴婢,奴婢打后再也不敢了。”

    紫嫣雩含笑道:“本宫又没有怪责你,你怕什么,还不站起来。”

    晓雨连声谢恩,方慢慢站起身来。

    只听紫嫣雩又道:“咱们紫府仙宫,素来便是女尊男卑,你要是寻宫中男子开心,也非罪过之事,以你这又俏又俊的姿色,年纪又轻,相信宫里的男子,定有不少人对你垂涎了。”

    晓雨笑道:“宫主取笑奴婢了,若说宫中男人垂涎的人,哪一个及得上宫主呢!宫主大概不知道了,自从宫主登上宝座,宫中男人无一不觊觎男妾之位,有欺诈巧伪的,有苞苴贿赂的,所为的不正是想亲近宫主,能与宫主共度巫山么。”

    紫嫣雩瞪了她一眼:“你说得忒也夸张,本宫才不会相信这种事。你与我说,你在宫里到底和多少男子好过?”

    晓雨迟疑了一会,终于如实说道:“也不是很多,若有十个吧。”

    紫嫣雩笑道:“想不到你人细鬼大,才只是十六岁,倒也识得享受这人间乐事。”晓雨听得俏脸又是一红,紫嫣雩见着,也不再调笑她,便问道:“今次陪本宫南下的人,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总有数百之众,且又分散于杭州各地,你是如何发现那个紫严龙的。”

    晓雨道:“说来也真凑巧,宫主可曾记得咱们南下之时,一日途经四明山,因前不巴村,后不着店,一行人耽搁在半途,当时天色已晚,大伙儿只得倚山歇息,起营做饭。那晚因食水将尽,奴婢无可奈何,便走出帐外,欲寻个溪涧取水,岂料走了半天,方觅着一条小河,那河流虽不算大,但河水澄澈,当奴婢正蹲身取水之时,忽地河中冒起一个人来。”

    紫嫣雩听到这里,遂朝她一笑:“这个人敢情是紫严龙了。”

    晓雨点了点头:“嗯!当时奴婢见他从水里冒出头来,真的吓了一跳,而紫严龙见着我,也大感诧异。在溶溶月色下,奴婢见他五官齐整,眉目之间,透着一股英气,长相十分俊美。奴婢怔怔望了他一会,便按忍不住问他是谁,方知他是咱们宫中的人,奴婢听见,顿时惧意全消。

    “奴婢也向他说明身分,紫严龙听见似乎有点惊讶,我问他在河里干什么,紫严龙说正在洗澡,并指指河边的一堆衣物,奴婢和他谈了一会,便取起水囊说要回去,当我正转身走出几步,紫严龙突然叫着我,说夜间山路难行,想陪我回去。

    “当时奴婢听见,便停了下来,才一回转身,便见紫严龙赤裸着身躯,从河里慢慢走上来,那时奴婢真的看得呆了,只见他露出毛茸茸的胸膛,犹如铁扇一般,肩阔蜂腰,肌肉一累累的坟起,壮硕非常。当他再走向前来,身躯在水中便越露越多,最后露出那胯间之物时,我的心儿险些便从口里跳出来,宫主你道他那物是何等模样?”

    紫嫣雩笑道:“听你这般说,他那话儿自是极不平凡的了。”

    晓雨又是舂米般点着头:“正是呀!要是宫主见了,相信也会和奴婢一样。”

    紫嫣雩摇头道:“不要小觑本宫,甚么物事本宫没见过,大的小的,长的短的,宫中多的是,这有什么希奇!”

    晓雨道:“宫主你有所不知了,奴婢在宫主身边也有年许了,宫中的男妾,奴婢在旁也见之不少,但迄今为止,奴婢还没看过一个及得上他呢!”

    紫嫣雩听得不由眼睛一亮,朝她问道:“你说及不上他,所指的是什么?”

    晓雨道:“奴婢再说下去,宫主便会明白了。当时奴婢见着那物,直惊得连手上的水囊也握持不住,掉下地来。原来他那话儿,真个如驴物一般以的,既长又粗,这还不算惊奇,奇便奇在他的棒头儿,竟比常人大了一围有多,又圆又突,当真棱角锋芒。

    “而更要命的是,那物事竟然是硬梆梆的挺着,指天贴腹的搁在奴婢眼前,直瞧得人家心儿砰砰乱跳。当时在月色下,奴婢看得分明,只见他茎长足有九寸多,直竖到他肚脐,棒身筋脉盘结,却又色呈玉白,实是人间的至宝。”

    紫嫣雩却听得又是惊疑,又是与奋,只听晓雨续道:“那时紫严龙笑吟吟的走到奴婢跟前,几经辛苦,奴婢才回过神来,问他因何无原无故竟硬成这样子,他却笑着说,说他先前一见着我,看见我样子可爱迷人,便不由自主硬了起来,还问奴婢想不想和他做那个,保证让我称心满意。

    “其实那时我早被他惹得浑身发热,下边已是蠢蠢欲动,待听他这样问,本想一口便答应他,但回心想起他那如驴般的物事,心中又害怕起来,就摇头拒绝了他。岂料他突然挽着我的手,要奴婢去抚摸他。便这样一握之下,奴婢再也忍受不住了。

    “只觉那话儿当真比铁还要来得硬,炙手烫人,奴婢才套弄数回,便见他又胀大了几分,还噗噗的跳个不休,如此叫人爱煞的宝贝,教奴婢如何把持得住。

    紫严龙也异常兴动,不由分说,便把奴婢按在草地里,三扯两拨,就将奴婢的衣衫剥个精光。当时奴婢已给他爱抚得浑身发软,小穴里犹如万蚁爬行,直痒到心窝里去,那些水儿也不住狂流。

    “紫严龙虽然兴动,但对我却相当温柔,不比一些男人,急急便要扣门闯关。

    他抱住人家,不停把玩,又吻又吮,倒反而奴婢受不了他的柔情诱惑,只得不停悲啼哀求,求他快些儿进去。紫严龙听见,才把他的大东西缓缓深进。宫主你可不知道,当时奴婢给那驴物一塞,真个没漏风处,他便是不动,但那股从不曾有过的胀满感,已美得奴婢全身剧颤,受用非常。

    “奴婢美昏了头,遂探手往那话儿摸去,原来竟不得全入,尚有一截留在外面。接着紫严龙缓抽慢送,他也不知自己头儿又大又突,不住磨刮来往,直弄得奴婢死去活来。还不止如此,那紫严龙还有一个本事,便是花款特多,摆布着人家时卧时跪,前闯后戳,花式竟层见叠出。

    “紫严龙也不知是魔还是妖,竟然百战不颓,且愈战愈勇,当夜直弄了足有一个时辰,方大泄收兵。而奴婢却丢得头目森然,休息良久才能姑且站起。宫主你道他是不是很厉害。”

    紫嫣雩笑道:“你说得如此夸张,也不知真假,要是紫严龙有这副模样儿,又有这般庞然大物,哪会逃得过宫中二娘的慧眼,怎不把他拨入后宫来。”

    晓雨连随道:“是啊!当时我也大惑不解,也曾问过他,原来紫严龙竟是前任宫主的男妾,只因他常与宫中其他女子胡混,犯了身为男妾的规矩,被前宫主紫书霞给撵出后宫,后被龙灵王纳为手下,当了个二等护卫。”

    紫嫣雩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听完你这番话,似乎你对他印象极好呢,这段期间,还有再与他弄么?”

    晓雨顿了一顿,还是点了点头,低声道:“前天晚上,他也曾来找过奴婢,便和他弄了一夜。”

    紫嫣雩听闻,立时似笑非笑道:“你若然喜欢他,由我出面成全你俩好吗?”

    晓雨摇头急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请宫主不可误会。”

    紫嫣雩道:“哦!莫非你不喜欢他?”

    晓雨沉默一会,徐徐道:“女儿家生在紫府仙宫,也算是咱们女人的福份,正如宫中的姊妹说,男人如衣服,随时朝替晚换,又何须给一个男子厮缠住,况且奴婢年纪不大,也不用急着找什么男人,只要能时常待在宫主的身边,奴婢便已足够了。”

    紫嫣雩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口子甜。好吧,这些事我也管不着你,你爱怎样便怎样吧。还有,我可不像前宫主书霞姊姊,把后宫规矩法则守得如此严紧,要是你对那个男妾感与趣,尽管和他去开心好了。”

    晓雨听见不由大喜,连声谢恩。

    紫嫣雩含笑道:“好吧!既然你说得紫严龙这么好,一会你便召他来,本宫且看看你这丫头是否胡吹乱滂。”

    只见晓雨做个鬼脸,笑道:“奴婢才不敢胡说瞎编呢,要是宫主尝过不满意,宫主便惩罚奴婢好了。”

    紫嫣雩道:“既是这样,还不速去速回。”

    晓雨说了声是,便走出浴堂去了。

    第三章 桃柳争妍

    紫嫣雩沐浴完毕,披着一件白缎轻衣,正步出浴堂,便见晓雨引着一个年近三十,俊逸高大的男子进来。

    只听晓雨朝那男人道:“紫严龙,还不上前扣见宫主。”

    那个紫严龙连忙跪倒行礼,紫嫣雩轻声道:“好了,起来吧。”话落,便迳自往内室走去,晓雨徐步在后跟着。

    当紫严龙站起身来,已见二人走进了内室,留下阵阵宫主浴后的清香。紫严龙无奈,只得肃立一旁,静待宫主的传旨。

    饶是这样,但这时在紫严龙心中,真个是被宠若惊,实不知今夕何夕。他自从给前宫主逐出后宫,早便息了男妾这条心,知道自己再无机会从返后宫门墙,更不能像当年一样,能够享用宫中最漂亮、最尊贵、最具权威的宫主了,没想今日竟喜从天降,得到宫主的宠召。

    紫严龙虽身为宫中护卫,但二等护卫的职责,在宫中时,只是负责守卫一职,宫主的寝宫和商议大事的主殿,均由一等护卫负责。若是离宫护驾,二等护卫只属前驱卫从,多分派在前头开路,或作外围的接应,而贴身保卫宫主一职,同样是一等护卫负责。

    盖为如此,紫严龙自从离开后宫后,迄今为止,从不曾近距离看过当今宫主一眼,每次总是站得远远的。但他从众多护卫及宫里老一辈的囗中,早已闻得这个新任宫主紫嫣雩,是历届宫主中最美丽的一个。刚才难得地近看一下,果如众人所言,紫嫣雩的姿容美态,确是连嫦娥也要比了下去。

    紫严龙静待一会,随听得门帘声响,晓雨从内室走了出来,只见她娉娉婷婷的来到紫严龙跟前,笑着低声道:“你呀,今趟能得到宫主的的青睐,知道是谁的功劳么?”

    紫严龙微微笑道:“当然是晓雨妹你了,紫严龙决不会忘记妹子的功劳。”

    晓雨微笑道:“你要记住自己的说话。还有,你不要因为有了宫主,便忘记了人家,到时你敢这样做,看我怎样整治你。”

    紫严龙笑道:“当然,当然!”

    晓雨媚眼一瞪:“我暂且相信你。现在宫主着我来召你进去,你必须记住,待一会儿,你要好好使出浑身解数,务求令宫主满意,我已给你说尽好话儿,你不可扯我的脚跟,害我给宫主斥骂。现在我先与你说说宫主的喜好,你依我所指去做,保证不会有错。”

    紫严龙精神一振,凝神细听,只听晓雨继续道:“宫主最喜欢男人温柔,只是宫主那物事极紧细,进入时千万不可卤莽蛮干,须得慢慢来,你该知道自己家伙粗大,倘若弄痛了宫主,你休想打后有好日子过。”

    紫严龙像捣蒜般点头,默记心中。

    晓雨引领着他,徐步往内室走去。

    二人进入内室,紫严龙只觉满室馨香,望向靠墙的几桌,见桌上香炉正燃点着檀香,轻烟袅袅。

    随见晓雨躬身道:“宫主,紫严龙已经带到。”

    只见紫嫣雩斜卧在榻,低声道:“嗯!你们都过来。”

    晓雨本想说话后便退出房间,现听得宫主的言语,虽不明其意,也不得不与紫严龙走上前去。

    便在二人来到榻前,紫嫣雩却道:“你们二人把衣服都褪去吧。”

    此言一出,二人同感讶异,立时互望一眼,呆答答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紫嫣雩美目一瞪:“你们还獃着脸作甚,没听见本宫的说话么!”

    二人见宫主语气转重,心中一惊,当下开始解带宽衣。

    不消片刻,两人已是精光赤体的站着。晓雨羞得忙侧过身体,双手紧掩重点,而紫严龙原是男妾出身,知晓在宫主跟前,绝对不能左遮右掩,遂大大方方的挺腰而立。

    紫嫣雩目光到处,见紫严龙果然是天赋异品,虽在半硬不软的状态,却已教人望而生畏。接着她目光一移,瞧向晓雨,见她年纪虽幼,却已长得亭亭玉立,丰胸楚腰,惹人爱不忍释。

    只见紫嫣雩徐徐坐起,走下榻来,朝紫严龙道:“听晓雨说你本事不凡,本宫倒想见识见识,你们二人上榻吧。”说着间,已交腿坐在榻旁的太师椅上。

    二人霎时又是一呆,晓雨回过头来:“宫主,奴婢我……”

    紫嫣雩挥挥手,阻止她说下去:“本宫今晚只想看看,明白了吗。”再向紫严龙道:“要是你的表现让本宫满意,本宫自有安排赏赐。”

    紫严龙无奈,只好躬身谢恩,便回身朝晓雨做个眼色,扶她上榻。

    忽听紫嫣雩又道:“你俩不用理会本宫,只要专心做你们的事便行。”

    晓雨刻下的心情,真个心绪如麻,满腹疑虑,她摸不透宫主因何会这样做,便连紫严龙把她扶上榻来,晓雨仍是浑浑噩噩。

    而紫严龙却另有一番心意,他在后宫侍候前宫主多年,这类戏儿,也是屡见不鲜。心知事到后来,每每旁观的人看得心火咆勃,还不是乖乖的爬上榻来!紫严龙多年的经验,早把女人的心思看得通通透透。

    他知道目下的情形,首先是要把晓雨摆平了,余下也不用再多想。

    紫严龙也不打话,便即伏下身来,厚实的嘴唇已印上晓雨的小嘴,晓雨起先还有点犹豫,但在紫严龙强而有力的诱惑下,终于为他绽开樱唇。

    二人的激情续渐强烈,只见紫严龙的手指轻轻滑下,划过她纤细的颈项,稍一停顿,再继续往下滑落,直达她柔软丰满的玉峰,偌大的指掌,已把她一边的丰满握在手中。

    晓雨低鸣一声,腰肢微往上弓起,尽情迎接他的爱抚。紫严龙贴着她上唇,轻声问道:“舒服吗?”晓雨“嗯”了一声,双手圈上他脖子。

    紫严龙的嘴唇移向她颈侧,他炽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边,当紫严龙吻向她耳背时,一股强大的狂飙,直透晓雨全身。紫严龙的吻缓缓沿颈项下移,吻过她肩膀,直至找着她的胸脯。

    便在紫严龙吸吮缓扯间,一波波的快感,让晓雨如飘浮在空中,畅悦的洪流,终于把她淹没了。

    紫严龙果然是个中能手,他的举动既温柔又充满着激情,每一碰触,都能让她启开一个崭新的官能世界。

    晓雨无力制止他的力量,只能用行动来表现她的喜悦,她尽量拱起身躯,犹如摆动的肉桥。

    紫严龙一手环着她腰肢,一手抚向她另一边高峰,而他舌头,却不住地绕着她坚挺的蓓蕾打转。

    晓雨直美的仰头喘气,满脸通红,口里不停地咿咿唔唔,娇躯在他身下扭动,像似逃避那甜蜜的折磨般。她紧紧抓住他的双肩,沉默地乞求他更多的激情。当紫严龙的手移至她胯间,晓雨体内的火焰,顿时速迅扩大,终于忍无可忍,喊了出声:“啊!受不了……轻一些……”

    紫严龙已感到她的湿润,手指略一涂抹,蜜液已沾满指掌。

    晓雨美得浑身剧颤,只能不耐地移动丰臀,直到他手指的进入,她不得不大声呻吟,以表达她的喜悦。

    紫严龙只是进入了一指,便觉内里异常滚烫,同时感到她紧绷的阻力。

    紫嫣雩坐在椅上不发一言,眼睛专注地看着二人的动作,也发觉紫严龙在这方面,确有过人之处。

    便在这时,忽见紫严龙跪身而起,紫嫣雩凝神望去,还想不出他的意图,不觉间视线移到他胯间,不禁也吓了一惊!

    刚才初见他时,还道他只是比一般人粗大,没想他兴动起来,竟是如此地骇人。她现在方正实晓雨的说话,确非胡扯乱盖的。

    只见紫严龙倏地把晓雨双脚举高,并把她下身抬起。紫严龙以胸腹抵住她背臀,使晓雨的身躯朝天弯起,头下脚上,红绉绉的一条缝儿,顿时向上展露。

    晓雨没想到紫严龙会这样摆布她,正要提出抗议,岂料她尚没开囗,紫严龙已凑头舔弄起来。

    他此招一出,立时把晓雨降服了,还那里出得半句声。

    紫严龙双手剥开唇瓣,已见门户丽水淋漓,翕张开合。他二话不说,舌剑直刺而入,晓雨身子猛地乱抖,口里嚘嘤不绝,强烈的畅悦感,自四方八面涌来。

    紫嫣雩瞪大美目,征怔看着眼前的情景,耳里却不住传来“习习”的吸吮声,眼前的一切,都教她血液澎湃,胯间痒丝丝的极是难受。

    紫严龙舔弄有顷,方把晓雨放了下来。

    这时的晓雨,已被弄得浑身如绵,手麻腰软,只是卧着不停地喘气。

    紫严龙双手捧住她臀部,俯身亲吻她:“抱着我,张开你的腿。”话后,把唇盖上她小嘴。

    晓雨听见,也不假思索,依言把双腿分开,即觉他的坚硬已抵住穴门,顿时春怀骀荡,把他壮硕的身躯抱得牢紧。

    但见紫严龙抬臀连戳几回,只因门户窄小,始终无法闯门而入,如此乱挺乱戳,倒弄得晓雨难挨难忍,欲火焚心,只得伸出小手,挽着巨龙为他引路。

    有了晓雨的帮助,这回可顺利多了,紫严龙只略一用力,头儿已经夺门闯关,把个晓雨胀得香息微呼,银牙紧咬。

    紫严龙腰腹加力,缓缓深进,晓雨只觉被他撑得异常难受,这家伙实在太大了,直到抵住花心,她才吐一口气,轻声对他道:“不要动,给我一点时间。”

    紫严龙听见,也不禁笑道:“箭已上弦,怎能不发。”当下微微后拉,再徐徐深进,晓雨渐觉有趣,也不像先前难耐,遂拱臀向他,着实迎凑。紫严龙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晓雨被他满内拖拽,已是魂荡魂飞,双手抱着他道:“好人,还问这个作甚,放狠些来吧。”紫严龙当下急送半百,晓雨立时花心大开,甘露如春潮汹涌,汨汨而出。

    紫严龙知她与动,便跪身而起,双手捧定她腰肢,将杆枪舞得生风,记记直冲叠壁。

    晓雨给他急攻一回,便觉有点泄意,不由失声道:“你这般急投猛送,人家快给你捣穿了,这如何是好?”她不住以淫声助威,惟恐紫严龙放软手脚。

    紫严龙也听得情兴大动,龙枪愈益刚猛,心想:“此刻宫主在旁观战,若不耍点手段,怎能显我英雄了得。”便即极力颠送,以呈威风。

    紫嫣雩在旁早就看得不亦乐乎,神情高昂,眼见晓雨的神仙洞正含着一根庞然大物,时隐时现,而那交接之处,早便白花花一片,泛起一阵阵白沬,她不禁瞧得身酥体痒,欲兴如潮,汹汹涌涌,几已不能自持。

    晓雨此时正是情兴大盛,给紫严龙干得骨酥神颠,丢个不止,也不理会宫主在旁,口里只管嘤嘤泣泣,淫词乱放。

    紫嫣雩眼里看着,耳里听着,叫她如何熬得过,遍体立时躁热难当,不自觉地把手移至胸前傲峰,按抚起来。

    岂料这般一弄,便愈发难耐,毕竟隔了一层衣衫,颇有隔靴搔痒之感,终究不得尽兴,遂把手沿着衣领,探手进去,狠摩一回,顶端蓓蕾早已发硬,以手指捏挤,不由心房颤颤,快美油然而生,又觉户内骚痒至极,甚是难过。

    便在这时,晓雨忽地喘声叫道:“啊!下下点着了花蕊,今日难以活命了,快些加紧抽提,便让人家死了吧!”

    紫严龙情浓兴急,遂尽力抽送,那巨龙又粗又长,每次直击花心,直弄得晓雨浑身酥麻,鬓发散乱,娇喘吁吁,户内滴滴仙露,盈盈飞溅,射得湿了一片。

    紫嫣雩见了更是火烧火燎,胯间着实痒到极点,只得又腾出一只手来,伸至粉腿玉蚌之间,一抹之下,那肥腻腻之处,竟已花露恣肆,挑瓣激张,蕊核昂然勃立。紫嫣雩把手捻弄,又是一阵爽快人心,抓挠蕊核,不消片刻,一阵如潮的酥爽味儿接踵而至。

    紫严龙耳里听得异声,悄悄斜眼望去,却见艳绝人寰的宫主,正在自搓自揉,如此美景,顿时叫他火动起来。

    但见宫主如仙女似的俏脸,红馥馥的更是娇美动人,再见她星眼迷离,眉梢含春,这种姿容艳态,又有谁抵挡得住。

    紫严龙心下暗道:“瞧来不用多久,我便能亨用这个大美人了。”

    紫嫣雩再也忍耐不住,淫火迷心,早把宫主的尊严搁在一旁,随即把纤指逼开花穴,缓抽慢送起来,不觉竟愈弄愈深,本欲歇手,但手不由心,便又加入一指,狂掘不止,心中想着罗开那俊俏模样,不禁神魂颠倒,放浪形骸,将个娇躯弓成虾儿般,直弄得香汗淋漓,缎衣湿透,玉液也泄了四五次。

    紫严龙使起平生气力,有意在宫主跟前炫耀,弄得晓雨直喘大气。

    晓雨拿眼痴痴的望定紫严龙,虽无言语,却有万般柔情,千种蜜意。

    她心中一直在想,能得与这个样貌俊朗,物事又大的好人儿欢乐,实是快慰平生。紫严龙欲火炽盛,又拱起她臀部,着实加力,一阵狂捣猛插,不觉又近千回,晓雨已丢得瘫软四肢,手扪双峰,似是死了一般,囗里不住地求饶。

    紫严龙知道她已到极限,便暂停了下来。

    没想紫嫣雩已隐忍不住,竟已爬上榻来,贴到紫严龙身边,美目水光盈然,面对面的朝着他道:“本宫现在便要你。”

    紫严龙望着这个美得让人心悸的宫主,光是看着她的俏脸,便已兴动难挡,现听见她的说话,怎不教他大喜若狂。

    紫嫣雩伸出柔荑,握着他的龙根,把他从晓雨体内拔将出来,她低头望去,只见枪身润光闪然,上面尽是龙涎花露,瞧得淫欲暴升,遂道:“好粗长的物事,好大的头儿,你且卧下来,让本宫吃一回。”

    紫严龙大喜,连忙倒身仰卧,那根巨龙却硬挺挺的贴着小腹,紫嫣雩看得啧啧称奇,心想:“这人怎地这么神勇,已干了个把时辰,仍硬成这般模样!”当下俯身凑前,一手套弄着巨龙,张开小嘴便往他皱囊吻去。

    只见紫嫣雩含含吮吮,舔得呜咂有声,紫严龙把眼望去,愈看愈是火动,随见宫主唇舌上移,沿着棒身来回吸舔,继而把龙头一口含住。

    紫严龙直美得喉头呵呵乱响,紫嫣雩见他受用,当下加紧功夫,手囗齐施,飞快地为他套动。

    紫严龙方才一轮大战,全靠强忍不泄,然现在给她这般一弄,叫他那能忍得,大急之下,忙道:“宫主且慢,小的实是刹忍不住了。”

    紫嫣雩听见,也怕就此完事,便停下动作,爬身伏到他身上,把个玲珑有致的娇躯,贴在他胸膛厮磨,口里却道:“来,替本宫把衣服褪去。”

    紫严龙自当遵命,不用片刻,便把紫嫣雩脱了个清光。

    紫嫣雩淫兴大发,再用言语引诱他:“本宫的身子美吗?”

    紫严龙早已看得双眼放光,现见她动问,连忙点头大赞。

    紫嫣雩双腿分张,跨坐在他肚腹上,把一身羊脂白玉般的美好身体,全然展陈在他眼前,媚声细语地道:“既然你说这么美,因何不肆意玩玩本宫的身体?”

    紫严龙顿时无语,讷讷道:“宫主乃是金玉之身,没得宫主允许,小人不敢放肆!”

    紫嫣雩腻脸晕霞,向他甜甜一笑,忽地挽起他双手,便往自己玉峰按去:“你这人怎地如此呆气,上得榻来,还理会什么身分,尽情玩弄吧。”

    紫严龙只觉手中之物又滑又挺,握弄起来,果真弹性十足,不由恣意大弄起来,紫嫣雩紧紧握着他手腕,口里嘤声连连,美目半张半闭,当真诱人之极。

    紫严龙把玩有顷,紫嫣雩渐觉打煞不过,忙弯下身躯,把个傲峰送到紫严龙口中,紫严龙大喜,狂吸猛吮。

    紫嫣雩把身相就,任他施为,接着又坐身而起,把个花穴抵至他鼻尖,手指插入他发中,腻声道:“好好的与我舔一会。”

    紫严龙抬眼一看,见那蜜缝儿红艳鲜嫩,咧咧微张,紫晶油亮,正自一张一翕,犹如嫩蚌吸气,木鱼吐水,真个诱人到极点,当下凑过头去,努力舔吮不休。

    这般一弄,紫嫣雩直美得魂灵儿飘至九霄,口中“咿唔”乱哼,紫严龙使出舌功,长驱直进,紫嫣雩快活难当,花露滴滴答答涌将出来,一一给紫严龙尽舔了去。

    这时晓雨已回过神来,见二人正耍弄得情浓兴恣,也不敢碍着宫主的兴致,便悄悄溜下床榻,找了衣服穿上,站在一旁待候。

    紫严龙舔弄良久,淫火大炽,又见紫嫣雩忽地抽身而起,挪身至紫严龙胯间,她低头看去,见那龙枪胀得青筋崩裂,蹦跳直硬,实是爱煞人。

    紫嫣雩看得春心大动,把手捻住,跨开双腿,把个头儿抵着那湿湿之物,身躯往下一坐,龙枪顿时“噗”的应声而入。

    紫嫣雩给那巨物一撑,不由娇呼一声,只觉自己小小的穴儿,正紧紧的含箍着头儿,胀得微微作痛,当下也不敢莽进,娇嗔道:“这个头儿恁般巨大,真叫本宫又爱又恨,你不要乱动,让本宫慢慢来。”

    说话方毕,便即咬牙沉身,那巨龙寸寸深投,把个花房填得满满盈盈,一时也不知是苦是乐。

    紫严龙不敢乱动,只是张眼凝望,见着自己巨物给她逐寸含吞,端的淫靡绯乱,直至抵及花蕊,却见龙枪仍有寸余外露,竟无法尽根。

    紫嫣雩还是首次遇着这等庞然大物,一时也难适应过来,她停顿片刻,略一回气,方敢缓颠慢耸,囗里却道:“唉唷!你这活宝忒也过甚,无怪晓雨给你弄得死活不知。”

    紫严龙给她套得几下,又见着宫主的绝色,已被撩得欲火如焚,不觉间腰股往上一挺,只听紫嫣雩娇哼一声,嗔道:“你这般突然狠顶,本宫的花蕊也给你捣碎了!”紫严龙心中一惊,却见宫主虽是这样说,但脸容全无怒意,倒是眼波流媚,款款动人,紫严龙看得受用,遂探前双手,分握她两个玉峰,紫嫣雩把身微往前倾,任其把玩。

    紫嫣雩慢慢得趣,动作也放肆起来,紫严龙见她渐入佳境,便道:“宫主,来个老汉推车如何?”

    紫嫣雩点头应承,遂抽身转背,狗儿般爬在榻上,把个玉臀高高耸起。

    紫严龙双手定住她腰肢,提着龙枪便刺。

    紫嫣雩又是“唔”的一声,巨龙已直闯深宫。

    紫严龙双手探前,从下分握她双峰,揉个不停,接着大抽大送。

    这招老汉推车,送完一程又一程,紫嫣雩给他急推数百,愈来愈觉爽利,不住爽呼呻吟,双眸微展,柳腰款摆,乱耸乱凑。

    紫严龙愈战愈勇,直将紫嫣雩弄得死去活来,闭气无声,花蜜把二人之物浸得湿透。

    不觉又弄了盏茶时间,紫嫣雩已是死去了般,魂魄俱散,再也无力支撑身体,竟已伏倒在榻。

    紫严龙见着这美貌宫主,还觉尚未尽兴,忙把她反转过来,让她仰面而卧,遂把她双腿一分,挺枪又进。

    紫嫣雩已被弄得骨酥神颤,直泄了三五回,只得由他摆布。

    紫严龙捞起她双腿扛于肩上,狠命大刺,又一口气抽了近千,便觉龙头酥麻,忍不住急投数下,龙枪已噗噗乱跳。紫嫣雩知他完事在即,遂颠动大摇,浪呼震屋,随觉巨物大抖,白浆疾射而出。

    紫嫣雩花宫给他一浇,又泄出一番,此次泄得满褥满榻,紫严龙提抢而出,又带了一汪花蜜。

    晓雨见二人完事,捧来清水毛巾,为二人洗抹干净。

    而紫嫣雩已是浑身无力,抱着紫严龙交股而眠。

    第四章 陆家山庄

    天熙宫位于钱塘以北,邻靠钱塘江,往南远眺,便是闻名江南的会稽山。

    此时正值中午,一艘异常华丽的双层画舫刚离开渡头,沿江往南而下。只见船身金嵌玉凤,船顶重檐飞翘,栏杆刻画雕彩,当真金碧辉煌,穷极绮丽。

    画舫船行甚慢,直行至深夜,才经过杭州,没过多久,画舫便进入富春江,再往南行驶约四个时辰,预料明天一早,将会抵达富阳。

    原来这艘画舫,正是天熙宫宫主瑶姬的坐船。

    只见画舫四周,均站满身穿白衣,外披灰貂短袄,腰悬长剑的年轻女子,这些女子,却是天熙宫的精英之师“白衣部”。

    再见船头之上,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见此人年约四十,身材颀长,正自手执长剑,盘手在胸,一对炯炯灼人的眸子,却瞬也不瞬的望向前方。

    画舫上层的厢房外,“花剑丹碧”提花、提剑二婢,却肃然站在房门外。

    房间之内,正是灯烛高烧,把个厢房照的光耀夺目,通明透亮。在白绢帷帐内,床榻上两具裸躯正相互依偎,说着话儿。

    榻上的女子,却是天熙宫宫主瑶姬,而那个男的,竟是华山掌门萧长风。

    只见萧长风轻拥伊人,贪婪的大手,却不住在瑶姬身上抚摸,嘴里却道:“关终陶飞一事,我已经依你所言,已把他逐出华山,只是中途出了一点问题,若非那火凤凰突然出现,从中阻挭,相信早便成功了。”

    瑶姬轻轻抚着他健硕的胸膛,微笑道:“他逃得一时,却逃不了一世,咱们终究会把他找出来的,你也不用着急。”

    萧长风紧着眉头道:“要是陶飞落在外人手上,到时怎生是好!”

    瑶姬摇头道:“这个你大可放心,他便是落入他人手上又如何,贯虹秘笈既不在陶飞身上,便是用刑逼供,也只是枉然,陶飞也无法透露半点实情,到头来对咱们只会利多于害。”

    萧长风道:“你这样诬陷陶飞,究竟原因何在,现在你可以与我说吧?况且我这十几年,直来都不肯承应秘笈在我手上,今次我依你说话去做,无疑是向天下表露一切,萧某毕竟是堂堂一派掌门,对我的声名不无影响,到底你心目中是打着什么主意?”

    瑶姬微微一笑:“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信不过我么?”

    萧长风连随道:“本人已把贯虹秘笈交与你了,还有什么信你不过,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既然你不想说,便当我没问过是了。”

    瑶姬抬起螓首,在他颊上吻了一下:“你这个人就是疑虑多多。好吧,我便问你一句,贯虹秘笈内的武功,迄今为止有谁看过?”

    萧长风摇头道:“除了你和我及少林寺某些高僧外,我敢断言,从没有人看过!这又怎样?”

    瑶姬道:“现在是谁都知道秘笈落在陶飞手中,倘若陶飞被杀,而贯虹秘笈也随之失踪,到时会如何?”

    萧长风顿时明白过来:“没错,这样便是你练成了秘笈内的神功,又谁会知道你这绝世神功,竟是来自贯虹秘笈。只要陶飞一死,贯虹秘笈的武功和秘密,将会从此在世上消失了。”

    瑶姬笑道:“现在你终于明白了,其实我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华山派自陶飞夺去秘笈后,无疑说华山派和贯虹秘笈再没有任何牵连。只消我神功大成,又嫁与你这个色鬼后,到时天熙宫与华山派联合一起,以咱们两派的实力,加上你我的功夫,还有哪个门派能与咱们抗衡。”

    萧长风却笑道:“能否成为众派之首,对我来说倒不重要,只要能永远拥有你这个大美人,晚晚享尽人间艳福,我便心满意足了。”

    瑶姬瞪了他一眼,佯嗔道:“你这个人便是这么没出息,只懂得在女人身上打滚!我真不明白,以你这好色成性的性子,要这部贯虹秘笈又有何用?”

    萧长风叹道:“倘若我早知这部秘笈的底蕴,才不会大费周章弄来,而且给它烦了十几年,害得华山派永无宁日。还好,这部秘笈还有点好处,竟能换来一个大美人,也不算枉费心机。”

    瑶姬伸出粉掌,在他胸膛轻轻搥了一下,嗔道:“你这样说,是说我为了秘笈才与你好,是么?”

    萧长风呵呵笑道:“你千万不可误会,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况且这部秘笈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

    说话之间,已把瑶姬翻卧在身下,吻着她的俏脸道:“咱们再来一次好吗?”

    瑶姬嫣然一笑,伸手住他胯间摸去:“看你这怒气冲冲的模样,我还能说不可以么。但咱们还没有说完,明早一到富阳,我俩决不可以大刺刺的同行到陆家庄去。你我在江湖上,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咱们之间的关系,目前还不到公开的时候。到时你先在富阳会同门下弟子,自行前往陆家庄,我将随后便到。

    倘若火凤凰真的惹到你头上来,我自有办法应付,紧记千万不可卤莽,要看我眼色行事。“萧长风笑道:”这个我自当省得,瞧来火凤凰此举,相信只是针对老陆而来,未必会怀疑到我身上,你放心好了。“

    瑶姬道:“要是这样就好,在这段时期,实不宜另生枝节,为防万一,还是小心点儿好。”

    萧长风点了点头:“有你这个智多星在旁,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说着在瑶姬鼻尖吻了一下:“我的好宝贝,那话儿不能再弄了,你且歇歇手,让我先行喘一喘气。”

    瑶姬微微一笑,仍是套弄不休,说道:“若我真的停手,你会放过我吗?”

    由杭州至富阳,路程并不很远,若走陆路,只须大半日便可抵达。

    罗开曾在紫嫣雩口中得知,当日巳未,便是火凤凰相约陆轩之时,罗开等人只好提前一日起程,打算在日落之前赶至富阳,先在那里住宿一晚,明天早上再前往陆家庄。

    富阳位于杭州南面,是个人烟浩穰的大城镇。

    罗开、陶飞、怪婆婆等一行十人,黄昏未到便已抵达富阳,想找一间客店落脚,岂料稍为整齐的客店,竟然全都住满客人,众人连找了好几间客店,依然一样,连半个房间也找不到。

    董依依大感奇怪,朝罗开问道:“罗开哥,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富阳到处人头涌涌,今天是出会日子么?”

    罗开笑道:“我也不知道,实没想到这里比杭州还要热闹!”

    众人望向街上的人,见不少人都是配刀带剑,显是一些武林人物,瞧情形来看,这些人莫非全是冲着火凤凰而来?可是回心细想,又觉有点不妥,这个陆庄主虽然名头响亮,却不致到达这地步。然而,眼前这等盛况,确不下当日的武林大会,实教人难以明白。

    随听得白婉婷大叫一声,喜道:“罗开哥你看,那里有间小客店,咱们去看看好么?”

    众人顺着她手指望去,果见不远处有一间小客店,门口还挂着一面酒招子。

    笑和尚撒开大步,当先走了过去,其他人尾随跟着。

    只见笑和尚一走进小店,一个掌柜连忙迎了上来,哈腰招呼道:“这位大师,想要房间还是吃饭呢?”

    笑和尚听见,喜道:“这便好了,瞧来这里还有空房间,掌柜便给和尚十个房间吧。”

    掌柜听了,顿时张口结舌,作声不得!

    随见罗开等人步进店来,掌柜不住躬身道:“小店地方浅窄,房间虽有十多间,但大部分已住了客人,现在尚剩余三个房间,众位客官若不嫌弃,便将就将就,姑且住一晚如何?”

    众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三个房间,也只得应承了。

    白瑞雪向掌柜道:“既是这样,也只好将就一晚了!掌柜先生,我有一事还想请教,今日富阳到底是什么日子,竟会突然热闹起来,四处客店都住满了人,不知是什么原因呢?”

    那掌柜打量一下众人的装束,笑道:“看客官的衣着,小的若没有猜错,众位敢情是要到陆家庄了?”

    罗开奇怪道:“掌柜因何会知道,莫非这里的客人,都是要到陆家庄去?”

    掌柜道:“正是,小的虽不是江湖中人,但早有听闻,听说有人要到陆家庄寻仇,但没想到会这么热闹,竟有近千个英雄好汉,一下子会蜂涌到富阳来。从那些英雄囗中,听说都是为助拳而来。这个也很难怪,陆大爷素来交游广阔,为人中正无邪,高义薄云,富阳人人皆知,今趟陆大爷有仇人找上门来,各路英雄又怎会袖手不理呢!”

    笑和尚听后,笑容顿敛,轻哼一声:“是么,我看不是全部都为助拳而来吧。”

    掌柜见他脸有不豫之色,心想这伙人遮莫是陆大爷的仇家?心下一惊,连忙陪笑道:“是……是……相信来看热闹的也有之。”接着回头向一小二道:“啊牛,快引领各位爷门小姐到房间去。”

    众人随那小二往店内走去,途中上官柳低声与罗开道:“眼看今日的情景,实是出乎咱们所料,没想陆轩这人竟是如此交游广阔,说不好明天动起手来,真个不容易应付。”

    罗开点头道:“到时只好见步行步是了。”

    白婉婷在旁听见,笑道:“还好姊姊看得透切,叫陶大哥先行易容改装,贴上了假胡子,要是给人认了出来,恐怕还没到达陆家庄,便会惹出事情来了。”

    上官柳亦赞许白瑞雪安排得当,白瑞雪听见,只是嘴含微笑,望了他们一眼,却没有发出一言。

    当晚,女的分住两个房间,而四个男人却另住一间。

    次日早上,众人绝早起床,用过早饭,向掌柜问明陆家庄方向,一行十人便即起程前往。

    陆家庄建于富阳之东小松山山腰,一条石铺大路,沿着山脚迂回而上,大路两旁,古树郁苍,阔涧陡崖,端的是好景致。

    时值秋未,满山遍里,枫林尽染,夹着遍地黄花,落叶萧萧,另有一番景色。

    罗开十人策马缓缰,走上这条宽敞大道,途中尽见都是武林人士,有乘马的,有步行的,三五成群,摩肩接踵,沿着山路而行。

    火凤凰的约期,还剩得半个时辰,当罗开众人来到陆家庄门前,见门外已是群雄云集,庄里的家丁早已站列两旁招呼,群雄一一报上名字门派,接着有人在前引领,鱼贯入庄。

    罗开等人滚鞍下马,即见数名家丁迎将前来,替各人牵了马匹,一个年约五旬的家丁,问明罗开的身分,便引着各人进庄。

    才进入庄,便见庄前有个偌大的广场,广场四周,早已搭起了布棚,每边布棚均已坐满了武林人物,闹嚷嚷一片。

    领着罗开的家丁踏进广场,接着大声高嚷一声:“凌云庄罗庄主到!”只听这名家丁音声如钟,远远的送将出去,场中数百人都清楚入耳。

    罗开等人确没想到,只是一个寻常的家丁,内力竟然如此了得。

    那老家丁话声方落,另一个家丁已走上前来,引领罗开众人往西首的布棚走去。

    场内不少英雄人物,曾在武林大会见过罗开,更认得他是揭破血燕门阴谋的少年,途中不时有人站起身来,不住朝罗开抱拳施礼,罗开乍然看见,顿感诧异,连忙一一回礼。

    而不少目光,却集中在罗开身后的五名美女。

    “冷艳天娇”白婉婷因常在江湖走动,早便艳名远播,不少江湖朋友也认识她。只是白瑞雪、董依依、方家姊妹等四人,却绝少人见过,尤其方家这对孪生姊妹花,二人不但像相一般,更难得是同样貌若天仙,绝世独立。现刻五个大美人走在一起,怎不叫场中群雄看得目眩心跳,赞叹不已。

    众人行至途中,远远便看见三人迎上前来,其中一人,却是峨嵋掌门慈玄师太,另一人便是少林戒律院首座空见大师,而在二人中间,是个身穿锦服的老者。

    只见那人六旬出头,貌相魁悟,隐隐有股威重之气。

    罗开看见慈玄和空见二人,顿时大感愕然,心想怎地连少林峨嵋两大门派都来了?思念甫落,连忙快步走上前去,罗开朝二人深深一揖道:“晚辈罗开见过两位前辈。”

    二人连随合十回礼,只听空见道:“老衲确没想到罗少侠也来了。”接着向身旁的老者道:“陆大侠,这位便是老衲所说的罗少侠了,当日武林大会,幸得罗少侠出手帮忙,揭破血燕门的阴谋,方能解救各大派之危,实是咱们武林各派的大恩人。”

    罗开听见,连说“不敢”。再听空见称呼老者为陆大侠,知此人便是陆轩陆庄主了,忙抱拳道:“晚辈罗开,见过陆大侠。”

    陆轩含笑还礼:“陆家庄能得罗少侠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幸会,幸会!”

    随即又道:“罗少侠及诸位英雄请进大厅奉茶。”便亲身引领罗开众人进入大厅。

    罗开一进大厅,便看见峨嵋三英,少林数名弟子同时站起,并朝各人行礼,罗开等人连连向众人回礼。

    大厅灯火辉煌,摆开了十多桌筵席,红毡牙箸,玉盏银碟,碟上早已盛着精美点心,比之广场其他筵席考究得多,敢情此厅所招呼的客人,不是名门大派,便是重要的贵宾人物。

    陆轩肃客已毕,说道:“诸位请不用客气,老夫还要招呼客人,先行失陪。”

    众人站起连声说“请”,待陆轩远去,罗开邀请空见、慈玄同桌而坐,二人也不客气,合十坐下。

    甫一坐下,空见即向怪婆婆合十道:“贫僧见过邱老前辈。”

    怪婆婆笑道:“小老和尚你好,怎地不见大老和尚空明大师,他没有来么?”

    空见和慈玄二人听见什么大小老和尚,也不禁莞尔,却心知眼前怪婆婆性子怪异,言语无忌,也不放在心上。

    空见答道:“敝师兄因有事务在身,今日陆家庄之事,只得由老纳走一趟了。”

    慈玄向怪婆婆见礼后,望向罗开身旁等人,见大部分都是在英雄大会见过的,又见方家姊妹相貌一般,同样长得娇美动人,不由啧啧赞许,便多望了二人一眼,才想起在武林大会当日,这对姊妹中的一人,曾经把罗开引离武林大会,导致罗开重伤而回。她想到这里,更是大惑不解,因何这对姊妹花会与罗开在一起?她愈想愈难以明白,却也不好开言相问,只索罢了。

    但当她目光一转,落在陶飞和笑和尚身上时,只觉眼前二人甚是面熟,尤其是那个胡须汉子,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不由问道:“两位英雄贫尼确有点眼熟,不知如何称呼?”

    罗开听见,正自踌躇,不知该否把陶飞的身分说出来。

    笑和尚却抢先一步,笑道:“慈玄师太和空见大师两位的大名,笑和尚我早就如雷贯耳,今日能得一见,确是笑和尚莫大的福气。”

    慈玄和空见听见,均知笑和尚是个抑强扶弱的响当当人物,只是不曾识荆,慈玄忙合十道:“原来是笑和尚大侠,贫尼弇陋,还请多多原谅。”

    空见也道:“老衲空见,在此见过大师。”

    董依依在旁笑道:“狗肉美酒,笑和尚无一不欢,他这个人也算是大师么?”

    众人一听,半数为之愕然,而另一半人,却不住掩嘴窃笑。

    笑和尚却呵呵笑道:“董姑娘说得对,笑和尚确是个狗肉和尚,大师这两个字,笑和尚实在不敢禀承,有辱佛门。”

    慈玄望向陶飞,正欲动问,陶飞已拱手说道:“华山弃徒陶飞,拜见两位前辈。”他此言一出,慈玄和空见二人微感错愕,不由互望一眼。

    只见慈玄压抵声线,惑然道:“陶少侠,你怎会来这危险之地,莫非陶少侠你没听见外间的传言?”

    陶飞摇头叹道:“陶某便是听见传言,才会来这里。”

    二人听了更是大惑不解,空见皱起眉头,问道:“陶少侠此言,老衲实在不明白,不知可否见告。”

    陶飞便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与二人说了。

    慈玄和空明愈听下去,眉头皱得愈紧,直到陶飞说完,空明才道:“听陶少侠这样说,内里极有可能透着什么玄虚,相信只要你师父驾临,才能把这事情弄清楚了。”

    陶飞道:“陶某也是这样想,现在陆家庄群雄满坐,亦知形势危若累卵,但为了寻得原委,陶某便是丧命于此,也不能不这样做。陶某还有一事请求两位前辈,倘若我师父来到,还请两位前辈暂时不要提起此事,待得火凤凰到来,先看看她是否洞悉真相,到时再作决定。”

    慈玄道:“陶少侠说得对,这件事情终究是华山派内部之事,旁人实不宜多言,现在见陶少侠冒险犯难,明知山有虎,故作采樵人。陶少侠枉屈一事,贫尼实在不能不相信,只是还有点疑虑,便是不知火凤凰的用意何在,倘若她心怀邪念,陶少侠可就危险了,这点实不能不防。还有,华山掌门至今尚没露脸,他是否会来陆家庄,还是一个问题。”

    陶飞到了这个地步,早已豁了出去,再也顾不得这么多,心想要是师父不来陆家庄,自己只好返回华山,务必要把事情弄个明明白白不可。

    空见道:“陶少侠请恕老衲多言,说到这个火凤凰,依老讷看,陶少侠还是不要过于信任她,从她杀害金溪大侠一事来看,此人实是个心狠打辣的人物。据闻金溪大侠之死,是眉心中了一剑,光凭这点,显然金溪大侠若非给火凤凰暗算,便是在全无提防下,致给她骤然出手杀害。”

    罗开听得剑眉颇蹙,不解道:“空见大师的说话,罗某还是不明白。”

    空见徐徐续道:“老衲认识金溪大侠已有多年,以金溪大侠的武功,要胜得过他的高手,相信在武林中并不多,而火凤凰只是个妙龄女子,功夫再高,恐怕要杀害金溪大侠,决计不是易事,更何况是一剑刺中眉心。

    “头部是人身致命的部位,不论各家各派的武功,或多或少,必有防卫要害的招式,但凡学武之人均会知晓。要是在互相拚斗间能刺中敌人的眉心,除非那人剑法快绝,让敌人连挪一挪头部的时间也没有才行,但要练到这样的身手,首要条件,必须要有相当练武天份,纵使有此天份,但在剑术上,也要十数年根柢不可,若缺其一,是绝对办不来的。

    “据老衲所知,武林中有这种本事的人,便只有应千钧这人,此人一手”飕戾剑法“,杀人只在一两招之间,其势疾如狂风,专点敌人眉心,江湖上便给了他”一滴血“的名号,但在数年前,传闻应天钧与”雷极剑“仇宇庭在通天崖决斗,应天钧战败,最后堕崖身亡。若说火凤凰也有这个本事,老衲实在不大相信。”

    待得空见说毕,笑和尚突然在旁道:“江湖上的传闻,直来便以讹传讹,决计不能尽信。但有一件事情,大师可能还不知道,便是”一滴血“应天均这人,目前尚在人间,在不久之前,笑和尚还亲眼目见他出剑杀人,受害者共有十人,而这些人同样是眉心中剑。此事千真万确,笑和尚绝无半句虚言。”

    笑和尚此话一出,除了罗开、董依依等几个少在江湖走动的人外,个个无不闻之惊讶,慈玄连随道:“若真有其事,金溪大侠之死岂不是……”

    笑和尚道:“所以说世间有许多事情,往往出人意表,金溪大侠的凶手是谁,笑和尚还不敢妄言,但应天钧的嫌疑,实不在火凤凰之下。”

    空明点头道:“金溪大侠眉心中剑,确是应天钧的杀人手法,倘若这事真的是他干,光凤凰因何又不作出否认,这倒叫人难以明白。”众人听后均有同感。

    便在这时,知客传来武当掌门驾临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武当掌门长春真人徐步进场,身后还跟着四名武当弟子。

    少林和武当可说是当今武林泰斗,两大派竟然同时前来陆家庄,尤其武当掌门亲自驾临,实是令群雄大感意外,顿时场中欢声雷动,人人均站起身来,一一向长春真人见礼。

    陆轩听得武当掌门驾到,马上快步迎了将上去。

    空见看见,也徐徐站起身来,合十说道:“武当掌门到来,老衲须得上前打个招呼。”

    罗开和慈玄也同时站起,齐声道:“咱们陪大师同去。”

    空见点点头,三人才走出大厅,便见陆轩陪着长春真人走过来,三人上前见面施礼,互叙契阔。

    长春真人看见罗开,亲热地道:“罗少侠不愧是侠义中人,今趟”嗜血魔女“肆虐江湖,竟闹到陆家庄来,还须罗少侠明公正义,剪恶锄奸。”罗开拱手道:“晚辈何得何能,掌门实在谬奖了。”

    长春真人笑道:“罗少侠不必太谦了。”

    陆轩在旁道:“众位都是当代高人,今日得幸大家光临敝庄,真是幸会之至,大家不若进入大厅,慢慢再作长谈。”说着便一同向大厅走去。

    众人还没坐定,便听见知客高声道:“华山掌门到。”

    第五章 英雄云集

    众人听见华山掌门来到,全都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去。

    但见陆轩双目一闪,闪过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诡异眼神,接着向众人道:“萧掌门光临,大家请先宽坐用茶,老夫须得过去打个招呼。”各人还礼称谢,便即坐下。

    陶飞与罗开等人早就抬起眼睛,瞬也不瞬的往大门口望去,却见萧长风领着几名华山弟子,脸上堆满着笑容,一面向群雄拱手,一面徐步走进大厅。

    董依依在旁低声向陶飞道:“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师父终于来了,你猜他能否把你认出来?”

    陶飞摇摇头,顺囗答了她一句:“我也不知道。”

    其实陶飞刻下整个心思,早就飞到萧长风身上,萧长风的到来,对他来说,实不知是喜还是忧,只觉迷留没乱,满脑子乱糟糟的一团。

    当陆轩引领萧长风进入大厅,各派掌门自是站身承迎,又是一番叙礼寒暄。

    萧长风与各人见面完毕,目光转处,忽地落左陶飞身上,二人目光乍然相接,同时一惊。

    陶飞虽是脸上贴了胡须,然而彼此师徒多年,萧长风焉会认不出是他。

    萧长风霎时脸色微变,面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跳动抽搐起来。

    他确实没料到,陶飞竟会在这场合出现,但萧长风毕竟阅历丰富,为人心思细密,是个如假包换的老狐狸。他见陶飞既然贴上了胡子,显是不愿以真面目见人,当下索性佯作不知,远远坐了开去。

    陶飞自是明白他的心思,心想道:“火凤凰既然叫我来这里,她必定另有计较,我暂且先忍耐一下,待火凤凰来到再算。”

    眼见快到巳未时分,陆家庄内,来宾依然络绎不绝,衡山派、嵩山派均有派遣弟子到会。

    陆家庄大厅所招呼的宾客,都是些名门大派,而一些小帮细派,却安排在厅外广场的布棚。放眼望去,只见陆家庄厅内厅外,万头攒动,四下一片嘈杂,少说也有千余人之众。

    名门大派虽然到了不少,但迄今为止,仍是不见当今盟主傲远天,如此鼎盛的场面,身为武林盟主却不派人到来,倒也让人感到有点意外。

    罗开心里暗想:“没想陆家庄在江湖上如此吃得开,只因一个女子找上门来寻仇,便惹来这么多援手!但这种反常现象,总是觉得极不寻常,莫非内里另有什么原因?”

    罗开疑团满胸,愈想愈感到奇怪,终于忍耐不住,便向慈玄请教:“慈玄师太,晚辈心里有件事儿,至今仍是想不通,外间虽然这样说,火凤凰今次到陆家庄来,极有可能是为了寻仇而来,但这种寻仇事儿,在江湖上来说,决谈不上什么大事情,可说屡见不鲜,怎地今日陆家庄上,竟然会群雄云集,不知内里是否另有原因?”

    慈玄见罗开动问,便道:“其实贫尼也是一知半解,敝派今日到来,原起是收到一封密柬,信中说火凤凰将会驾临陆家庄,要与陆庄主引证一件江湖大事,因兹事体大,涉及江湖上某些大人物,不能在信中详述,望本派届时务必出席,以作公证。当我看完此信,便派弟子四出调查,果然不少门派同样收到这消息,亦打算依时前往。既是涉及江湖上某大人物的事情,此事可大可小,大家不得不前来看个究竟。”

    罗开又问道:“这样说,大家都不是陆庄主邀请来的了?”

    慈玄摇头道:“因为那封密柬,下款并无名号,也不知是谁人送出。若是陆庄主的信函,决不会不写上名号。”

    罗开道:“瞧来写信人此举,是存心召集各路英雄来这里,师太认为会否是火凤凰所为?”

    慈玄道:“很有可能,今次贫尼来这里,主要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便在这时,知客的声音又远远传将过来:“天熙宫宫主到!”

    罗开闻言,心头不由砰的一跳,而凌云庄各人也是呆了一呆,循声望去,只见天熙宫宫主瑶姬缓步进庄,提花提剑二婢在旁左右相陪,同行是个健硕体横的中年男人,而在五人身后,跟着十多名白衣少女,分成两行,鱼贯而入,当真是气势不凡。

    笑和尚和空见大师一望见那男人,不禁齐声脱囗:“应天钧!”

    罗开等人听见,均把目光全集中在那人身上,见此人年约四十,目光如炬,手上握着一柄黑鲨皮鞘的长剑,看那型格,显是个用剑的名家。

    天熙宫的名头,近这几年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瑶姬平素甚少在江湖走动,除了到过天熙宫的人外,外间武林人士,实难亲眼目睹天熙宫宫主一面,但江湖中人早有耳闻,俱知道宫主是个绝色美人,今日宫主突然出现,果如外间传言,确是国色天香,人中仙子。顿时看得众人目瞪囗呆,无不暗自赞叹。

    自瑶姬的驾临,场中本来嘈杂的话声,全然被她的美貌压了下来。

    群雄均想,今日当真是个好日子,难得在一日之中,接连看见几个天仙化人的美女,恐怕江湖上的绝色,均尽在于此了!

    陆轩难得瑶姬的光临,真个大喜过望,忙忙上前招呼,并引她至大厅与各大门派见面。只见众人叙礼一番,瑶姬和应天钧便在大厅西首坐下,却与萧长风的坐处相隔甚远,可说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外人看来,怎会知晓二人间有着这般亲密关系。

    瑶姬的到来,罗开的心头便不曾平静过,恩师纪长风的嘱托,不禁又在他脑间萦回难弃。心里暗想:“瑶姬忽然到陆家庄来,必有什么用意,而这个应天钧竟然和她在一起,事情就更不简单了。瞧来此人早已投效了瑶姬,难道金溪大侠之死,会是与瑶姬有关?”

    罗开一念及此,心头不禁为之一寒,他心知现下场中各方群雄,都是为金溪大侠抱不平而来,要是如他所想,瑶姬岂不成为众矢之的。倘若她真的发生事儿来,为了恩师,他便不能袖手旁观了。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还是首次看见瑶姬,今日一见,也觉她的美艳,实不下她妹妹洛姬,董依依忽地探前头来,朝罗开笑道:“罗开哥!箬洛姐的姊姊很美丽啊,看她的外表如此美丽可爱,确没想到当日她会这样对待你!”

    罗开听了董依依的说话,心头又是一沉,心想又有谁知道,这样一个天仙似的美貌女子,骨子里竟是如斯淫荡狠毒!想起天熙宫的情景,受她奸淫虐杀而死的男人,实不知有多少人!若非自己命不该绝,有幸遇上恩师救回一命,恐怕早便埋骨水牢了!

    白瑞雪在旁冷眼旁观,看见罗开不时眉头深锁,便知他正在感怀前尘,也不想多言让罗开增添愁伤。

    而坐在一旁的笑和尚,这时却紧蹙眉头,正自低头沉思,想道:“当日看见应天钧一连杀了十人,出手极是狠毒,那时我还道他是冲着贯虹秘笈而来,只因怕他多伤人命,才把洛姬等人引开,免得他们撞在这个克星手上,原来应天钧竟是天熙宫的人,早知如此,我当日也无须枉作好人了!”

    转眼之间,已快到巳未午初,火凤凰仍是不见人面,场中不少人已开始聚首议论,纷纷猜测火凤凰的意图,而一些人却猜估她是否会来。

    只听一人道:“看来这个女魔头敢惹到陆家庄来,不外乎是想打败陆大侠,以此闯出个万儿吧了。”

    另一人摇头道:“我看不是,她近几个月来,已不知有多少人栽在她剑下,连金溪大侠也命丧其手,她的万儿早就响当当了,难道这还不够么!”

    一人又道:“听说有人到处送出密柬,说那个女魔头到陆家庄来,是要揭发武林中一件大事。本人虽没接到什么信函,但这般大事,又怎能不来看一看。现在想起来,会不会她和陆大侠有什么衅隙,藉此来这里寻仇?”

    “陆大侠素来行侠仗义,自是得罪了不少黑道邪派人物,若和那魔女有隙,瞧来绝不稀奇,依我看十不离八九了。”

    另一人笑道:“阁下人称鬼见愁,要是那女魔头当真敢来,以阁下的大名,敢情是准备出手助拳了。”

    那个叫鬼见愁的人听见,连忙摇手道:“连金溪大侠这等人物也栽在她手上,我的三脚猫微末功夫,怎敢出来献丑!只是这个女魔头今日真的到来,可不是时候了。”

    那人连随问道:“啊!这话怎么说?”

    鬼见愁道:“老哥,你不妨想想看,目下少林、武当、峨嵋、华山等云集在这里,这些名门大派难道会坐视不理么?更可况陆大侠的九环金刀可不是盖的,多少黑道高手丧命他刀下,那女魔头光是要过陆大侠一关,已是难之又难了,更遑论其他各大派高手了。”众人听完这番说话,都不住点头称是。

    眼看时辰将到,火凤凰依然不见人影,突然门外又传来知客之声:“紫府仙宫宫主到!”

    众群雄马上又是一呆,全都肃静下来,众人均想,紫府仙宫从不在江湖走动,怎地今日竟会冒出头来,更有不少人知晓紫府仙宫当年的事迹,现见紫府仙宫重出江湖,真个又感惊奇,又感惊恐。

    但见紫嫣雩一马当先,徐步走了进来,而四大灵王仍是身穿黑衣,紧随其后。

    场中群雄一看见紫嫣雩,无不眼睛放光,谁会想到这个宫主不但年纪轻轻,且长得如芙蓉出水,华如桃李。而她每走一步,均娇娇啻啻,百态生媚,直看得各人目不转睛。

    而每人的心中,全都把她与刚才凌云庄五美,天熙宫宫主等人相互媲美,均觉眼前的紫嫣雩,实与方才六个大美人难分轩轾,正是春兰秋菊,各有一时之秀。

    陆轩大感错愕,心知紫府仙宫亦正亦邪,且宫中人多势众,实是一个惹不起的大门派,当下急步迎将上去,拱手见礼,亲身引至大厅来。

    当紫嫣雩看见了罗开,柳眉一展,接着朝他嫣然一笑,向他走将过来,罗开看见,连忙站身而起:“宫主你好,真没想到宫主也会来此。”

    紫嫣雩裣衽一礼,笑道:“罗庄主好,不欢迎我来么?”

    罗开笑道:“宫主真爱说笑!让罗某为宫主引见一下。”接着介绍慈玄、空见与她认识:“这是峨嵋掌门慈玄师太,这位大师,便是少林戒律院首座空见禅师。”

    双方各自行礼已毕,只见紫嫣雩的目光一移,落在陶飞身上,显然已认出是他,但她并没有点破,只是朝他微微一笑。

    随听罗开道:“宫主若是不介意,大家一起坐如何?”

    紫嫣雩尚没说话,却留意到罗开身旁的董依依,见她正自努嘴瞪目的看着自己。紫嫣雩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女儿家的心事,她又如何不明白,便轻声笑道:“罗庄主的美意,小女子先在此谢过,可是我若然坐下,恐怕另有人会不高兴,小女子还是坐在那边好。”话落向众人一礼,回身走了开去。

    罗开呆愣当场,全不明白她的说话,只得缓缓坐下,忽地大腿给人用力扭了一下,疼病非常,他回转头来,见董依依已凑过头来,搬唇撅嘴道:“你好呀,见着那个狐媚子长得美貌,便要人家坐下来,男人真的不是好东西。”

    平白无端给董依依一轮抢白,却碍着众人面前,又不好说话,只好闭口不语,而慈玄师太和空见大师功力深厚,董依依的说话,无不入耳,听后不禁心头窃笑。

    慈玄暗里想起 一言:“”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若戒之则诚难,节之则为易,乃近于人情也。”默念到这里,不禁摇头微微轻笑。

    火凤凰相约的时间终于到了,庄内众人还是议论纷纷,说火凤凰会否前来。

    便在这时,庄前的山道上,一匹灰斑白马忽地飞驰而来,鞍上的人,穿着一身火红劲装,正自策马扬鞭,直奔至陆家庄大门。

    一人一马来得好快,陆家庄外的人远远见着,便知是火凤凰到来,一名家丁连忙转身入庄禀报。

    人马来到庄前,只见鞍上人一勒缰绳,马儿一轮嘶鸣,立时止步,显见这匹马久经训练,是匹难得一见的良驹。

    只见火凤凰滚鞍下马,站在庄门外双手一拱,道:“火凤凰特来拜会陆大侠。”

    她话声并不响,但每个字均清晰地送了出去。正是人未见声先到,庄内千多人无不清楚入耳,这等功力,不禁令庄内众高手大为佩服。

    陆轩毕竟是一代大侠,便是对头寻仇而来,也不能堕了威名,便即站起身来,正欲出庄迎接,岂料他才走出两步,便见一个红衣少女昂然阔步,直走进庄来。

    庄内群雄看见,顿时四下鸦雀无声,目光全都集中在火凤凰身上。

    其实场中众人,十成总有九成九没见过火凤凰,只是这几个月来,火凤凰的名头在江湖上传得腾腾沸沸,个个只知其名,究是何许样貌,可说是全不知道。

    而现在一见,不禁令众人大出意外。

    原来这个近日名动江湖,剑杀金溪大侠的女魔头,竟然是个娇小轻盈的美貌少女。而最教众人吃惊的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如何来看,也不像大奸大恶的女魔头,还胆敢一人单身闯庄,莫非她真有三头六臂不成。

    陆轩明知此人来者不善,但出于主人身份,在众目睽睽下,不得不故作大方,遂抱拳道:“敢问姑娘尊姓,不知找陆某人有何贵干?”

    火凤凰徐徐笑道:“久闻陆大侠九环金刀罕逢敌手,小女子特来领教。”

    此话说得极为轻视,盈满挑衅味道。各路群雄听见,顿时一阵骚动,想不到火凤凰才一进庄,便即出言挑战。

    陆轩见她说不上两句,便向自己开声叫阵,如何叫他不怒火中烧,当下仰首呵呵大笑,说道:“原来姑娘是为了考量陆某而来,既是这样,陆某人要推却也不能了,只得奉陪到底。厅堂地方浅窄,请姑娘稍移玉步至外间广场,让陆某人领教领教姑娘的高招。”

    只见火凤凰仍然站立不动,嘴含微笑道:“且慢,小女子来到陆家庄,除了领教陆大侠九环金刀外,还想与另一人一并讨教几招。”

    众人听见顿时譁然,随见陆轩眉头一聚,问道:“姑娘的意思是……是想陆某与另一人与你联手对阵?”

    火凤凰螓首轻点:“正是。”

    此话一出,庄内群雄更是惊愕万分,均想:“光是陆大侠一人,你这个娃儿已难应付了,竟敢如此大言不惭,莫非你真有通天的本能?”

    陆轩听完,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知姑娘要找的是何人?”

    火凤凰道:“听闻华山派有两手独门剑法,一门是”清风剑法“,另外是”狂澜剑法“,小女子倒想华山掌门赏个脸,出来一起赐教。”

    陆轩和萧长风一听,二人立时脸色陡变。

    火凤凰这句说话,不但把陆轩看得一钱不值,现连堂堂华山派掌门,也全不放在眼里,公然挑衅。别人尤可,但听在华山门派耳里,哪里能忍受得了。

    萧长风身后的华山弟子听了,个个无不勃然大怒,两名沉不住气的弟子已“呛”的一声,手上长剑已抽离剑鞘,抢上前去,正要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女魔头。

    萧长风把手一伸,大喝一声:“休得无礼,全给我退下。”

    话落,即见萧长风徐徐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二人跟前,抱掌道:“难得姑娘瞧得起萧某,只是在下确有点不明白,要是姑娘想藉此扬名立万,目下陆家庄内,高手不下百人,武功胜过萧某的,大有人在,因何姑娘只独点名萧某,不知是否另有原因?”

    罗开等人看到这里,也是大感愕然,尤其是陶飞,见火凤凰突然向师父挑战,必定是为自己的事而来。但他心中最是清楚,知道师父决非一个好惹的人物,一手“清风剑法”,已练到出神入化之境,武林中能与之匹敌的高手,可说屈指可数,她这样做作,无疑是引火焚身,不禁也为她担心起来。

    火凤凰笑道:“小女子若要扬名立万,方法多的是,又何须要到陆家庄来。

    小女子指名与萧掌门比武,当然是有我的理由。虽然这件事,江湖中人是绝少会知道,但小女子却十分清楚,阁下与金溪大侠、陆大侠三人曾金兰结拜,誓同生死,患难与共,我可有说错吗?“

    陆萧二人听见,身子同时一颤,脸色顿时泛青泛白。二人均心中雪亮,同时暗忖:“自己三人结拜,可是二十几年前的事,而这结拜之事,只有咱们三人知道,旁人绝难得知,也极少与外人提起,便是在外人面前,也不曾表露半点出来,这女子才是二十上下年纪,因何会知道这么清楚!而且突然在这里抖将出来,莫非是为了那件事情?”

    二人一想到这里,心底不由发毛,不禁互望一眼,目光中已隐隐含有杀意。

    两人心中最明白不过,要是这件事给她当场揭破,后果可真不敢想像,名誉扫地还可,恐怕连性命也要不保。

    罗开听了火凤凰这番言语,再看见陆肃二人神色大变,脑里不由闪过当日上官柳的说话,目光自然地往上官柳望去,却见他正好也望过来,二人显然是同一心思,想着万盛镖局被劫一事,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而场中各路英雄,却听得不明所以。

    这时听陆轩道:“没错,这又怎地?”

    火凤凰道:“便因为这个原故,倘若我将你打败,你二人是结义金兰的好兄弟,萧掌门岂肯会坐视,既是这样,倒不如你俩一起动手,来得干脆。”

    二人顿时听得怒不可遏,萧长风怒目一瞪:“姑娘好大的口气,便让萧某先领教姑娘的高招,好教姑娘知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的道理。”

    火凤凰不屑地道:“小女子既敢如此说,自是不怕你们二人联手,但在比武之前,我须得先说个清楚,倘若我输了,小女子侥幸还能活命,你们须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听到这里,二人已再无怀疑,眼前这个女子,敢情是为那件事而来。二人一想及此,不由杀机顿起。

    陆轩足智多谋,加上碍于身分,不得不在众人前卖个洒落,遂堂而皇之道:“江湖上彼此较武,实是平常之事,怎能说得上生死两个字,虽然近日传言满天,都说姑娘杀了本人的义兄,但毕竟只是传言,在没有真凭实据前,陆某决不敢轻率鲁莽,倘若今日在下胜得姑娘一招半式,还请姑娘在敞庄小住数日,大家好弄个清楚明白便是。说到要咱们回答你什么问题,不妨说出来听听如何?。”

    火凤凰微微一笑,道:“只要你们肯答应便行了。究竟我要问甚么,便是小女子不说,相信两位早便心中清楚了。再说,金溪大侠之死,你们信又好,不信又好,此事绝对与本人无关,若然他不是被人杀害,我也不用找到陆家庄来,更不会和你们二人泡磨菇。”

    二人听了此话,心头不禁一松,起先两人心思相同,还道她是在金溪大侠口中得知内情,才跑来这里撤野,但现在听她这样说,显然是全不知情。

    萧长风心中暗笑:“你想侥幸战胜咱们二人,继而逼胁咱们说出真相,但世上岂有这等便宜事,便算你有本事胜得过咱们,但咱们死口不说,你又奈得我何。”

    而陆轩却另有一番计较,暗道:“这丫头明着为那事而来,便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你要比武,这是再好不过,就不信你在我金刀之下,能走得上十招。”便道:“既然姑娘不说,便由陆某先向姑娘讨教几招如何?”

    火凤凰道:“陆庄主还没有说是否答应?”

    陆轩昂然道:“好!只要姑娘胜得咱们二人,答应你便是。”

    火凤凰高声道:“现在天下英雄在此,小女子也不怕你食言,请!”话后当先朝广场走去。

    第六章 广场较艺

    三人走出大厅,厅外群雄纷纷让出一条通道,广场的中央,早就围出老大一块空地。

    罗开等人及大厅上的宾客,亦随着三人身后,衔尾步出广场。

    没过多久,千多人已密密层层,围成了一个圆圈。只见火凤凰在场中一立,回过身道:“你们二人一起上吧。”

    陆轩仰天一笑:“姑娘你当真目中无人,要咱们兄弟联手斗你一人,这是绝无可能的事。倘若陆某功夫不济,斗姑娘不过,到时萧掌门自会出手。”接着高声向家丁道:“拿我的大刀来。”站在一旁的家丁连忙令命去了。

    不久,那家丁双手托着一柄大刀出来,只见刀鞘金光灿然,瞧得人人头眩眼花。家丁急步走到陆轩跟前,恭恭敬敬双手送上。

    陆轩伸手接过,握住刀柄徐徐抽将出来,阳光映射着金刀,顿时黄灿灿一片,而刀刃之上,却闪着数条扭曲的光纹。

    陆轩一抖手上金刀,刀脊的九个金环,只听铿锵叮当直响,清脆悦耳。

    随见陆轩虚砍一刀,说道:“姑娘请!”

    火凤凰柳眉一竖:“好!既然陆大侠这样说,小女子便先领教一下阁下的九环金刀。”说话间已缓缓抽出长剑,说道:“请!”

    见她话声甫毕,众人只觉眼前红影一闪,火凤凰便如一头大火鸟般,飘身来到陆轩身前。动作异常轻灵敏捷,立时看得人人张大嘴巴。

    陆轩见火凤凰这手身法,也大为惊愕,没想她年纪轻轻,功夫已是内外具备,便知今日遇上劲敌,当下稳步凝气,说道:“有僭了!”金光映日,身随刀进,直攻火凤凰左腰。

    有道刀沉剑浮,这柄九环金刀少说也有五六十斤,这一下横砸而至,势猛力沉,若以剑硬挡,势必连剑劈断。

    陆轩本是用刀高手,每招一出,犹如奕棋,必先预拟三步。他这一刀劈出,早已料知火凤凰决不敢硬碰,必然挪身右闪。

    只见刀将及身,金刀忽地兜了个圈子,方向倏变,改为斜劈火凤凰右侧,倘若她真的身子右移,无疑是把身体送到他刀口。

    但陆轩计算虽精,却是不从人愿。见火凤凰竟然身不移,腿不动,手中长剑微转,剑刃平平搭上他刀面,一股引力已把金刀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