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dy scroll=auto>二</p>

    话说宝玉那日在母亲王夫人屋里,吃了几盏淡酒,看看天色已晚,正要起身拜辞,却被王夫人叫住。  原来,王夫人心想,贾府仍名门望族、大户人家,妻妾之间何必剑拔弩张、势成水火。自己带个头冰消冻释,也为媳妇、姑娘们留个榜样。为践前日之诺,便叫宝玉至赵姨娘处请安,顺便捎上些莲蓬儿汤。  宝玉领母亲之命,从王夫人正房的东院,顺着沁芳桥一带堤上走来,里头绕进荣国府园子的便门,只见黄花满地,白柳横坡。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石中清流滴滴,篱落飘香;笙簧盈座,别有幽情;罗绮穿林,倍添韵致。  宝玉看着园中景致,一步步行来。  正赞赏时,猛见假山石后走出一个人来,蹑手蹑脚,也往赵姨娘院子里来。  细眼一看,竟是远房堂兄贾璜。  原来此人的姑妈聘给的是贾家“玉”字辈的嫡派,但其族人哪里皆能像宁、荣二府的家势?这贾璜夫妻守着些小小的产业,又时常到宁荣二府里去请安,又会奉承凤姐儿并尤氏。虽生得风流俊俏,内性又聪敏,仍是斗鸡走狗、赏花阅柳为事。  宝玉心中像浇了一盆冷水一般,便又疑惑起来:这贾璜只是个攀大户、吃白食的主,平素很少往府里走动,这么晚却往赵姨娘屋里作甚?平日有风声,说贾璜与赵姨娘有些不清白。若说必无,也似必有;若说必有,又并无目睹。  一面暗思端详,一面悄悄跟在后头,顺步早到前厅院内。  只见黑地里,贾璜闪入院内赵姨娘厢房。院中寂静,人已散出。宝玉惊异,丫鬟婆子们都上哪儿去了?  宝玉见房内毫无动静,却亮着灯,欲察个究竟,遂轻手轻脚地蹲身来到了廊边,手指挑破窗户格纸,屏住呼吸,隔窗悄视。  正是掌灯时分,屋内炉袅残烟,奠馀玉醴。烛灯下赵姨娘腰系着罗裙,云鬓半偏,罗衫乍褪,半靠床榻,露出雪白酥胸,双颊红润,正笑意盈盈。  贾璜笑嘻嘻进来,给赵姨娘请了安。  赵姨娘“噫”了一声,“这是璜大爷不是?今日何风吹来娇客,贵步幸临贱地?”  贾璜道:“难得来府上拜访,特来请安。也是合该小侄与姨娘有缘,今日偷闲过来,不想就遇见姨娘,这不是有缘么?”一面说着,一面拿眼睛不住地观看赵姨娘。  赵姨娘是个聪明人,见他这个光景,如何不猜八九分呢,因向贾璜假意含笑道:“怪不得尤夫人、凤姐儿常提你,说你好。今日听你这几句话儿,就知道你是个聪明和气的人了。”  贾璜听了这话,心中暗喜,说道:“小侄要到姨娘家里去请安,又怕姨娘年轻,不肯轻易见人。”  赵姨娘假笑道:“一家骨肉,说什么年轻不年轻的话。只是璜大爷岂不知,人常言:夜深无故入人家,登时打死勿论。”  贾璜诱道:“还有四个字姨娘忘了。”  宝玉在屋外,见那情景越发不堪,恨得咬牙切齿。心里暗忖:“平日见贾璜这人一本正经,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哪有这样禽兽之人?今日这畜生撞在手上,合该作死!”  赵姨娘笑得花枝乱颤,道:“非奸即盗这四个字么?今日你认盗认奸?”  笑得胸衣抖落,半截酥胸现了出来。烛灯之下,酥乳微颤,着实夺眼。  贾璜呆望不已,接口道:“认了盗罢。在此园内,也不过是个采花贼耳。”  赵姨娘更是得意,道:“那采花之事,乃是妇人之为,堂堂男儿,岂能做那细事?”  贾璜戏道:“姨娘差矣,那采花之事,正应是男子所为!所谓窈窕为君开,任君所采撷哩!”言毕,笑个不已。  赵姨娘却有一头无一头地搭道:“璜大爷,别忒淘气了!残花败柳,有何意趣?”  贾璜听了,身上已木了半边,道:“不然,可知老马识途,陈酒最香。牡丹绽放,最识春情哩!”  赵姨娘啐道:“说甚么歪理,老娘我心养浩然之气,万事皆休哩!”言毕,却将那裙裾掖在腰间,露出白光光的腿儿,乱摆乱摇,勾那贾璜。  贾璜见这光景,越发酥倒,因饧了眼挨到赵姨娘身前,淫笑一声道:“有好货孝敬姨娘。”手里捧着却是可助房中术的“勉铃”(古时,妇人所用淫具)。  赵姨娘见了一笑,把贾璜照头一扇,道:“着你这般用心,是个久惯偷妇人的贼汉子。”贾璜道:“姨娘也是个惯养汉的婆娘。”  赵姨娘啐道:“胡说!”  贾璜道:“既不惯,为何方才将扇子打小侄的龟头?”二人调情掉趣。遂向赵姨娘道:“姨娘,茶便讨碗吃。”  赵姨娘笑吟吟道:“茶水在这里讨得?”纤身挪移,那裙裾合着移荡,便四敞大开。双腿尽露,泄尽春光!  贾璜看得眼花,直把那私处觑得紧,笑道:“我也晓得不妥。听闻姨娘近日沾着暑气,倘有不适,可否允小侄代为抚摩?”不能自持,上前欲将赵氏搂将过来。  赵氏半推半依道:“璜大爷自重,休要莽撞。恐有人走动,若是发觉,面上不好看。”  贾璜听了,喜的抓耳挠腮,扯住道:“姨娘稳便!此天赐良机,这云酣云洽的乐事,何处寻得来?小侄愿效劳则个。”遂急急解下裤儿,饿虎扑食,将赵氏搂住求欢,嘬口就朝粉面上乱亲。  宝玉在外窥见,如蚂蚁在心口爬过,更是气急,心道:“贾璜这厮,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人伦的混帐东西,起这样念头,叫他不得好死!”  原来,贾政是那居官之人,平日案牍劳烦,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在女色风月上却不十分打紧,更不理家务。日复一日,倒苦了家中女眷,以至闺门不谨。王夫人年过五旬,儿孙绕膝,倒还罢了。而赵姨娘年方四十,本是虎狼之欲,水性妇人。那空房孤灯、怨花恨月,如何按捺得定?夜雨黄昏,也只得翻来覆去、捣枕捶床、叹气落泪,如何消遣?  贾璜本性轻薄,见赵姨娘模样妖俏,风韵犹存,不免用言语勾捞她,风月态度逗惹他。赵姨娘乍见乍闻,本有个见怪的意思。却见他年轻清秀,便亦动心,渐渐惯常其事,乐得与他眉来眼去,亦便来撩嘴。  这贾璜本是风月老手,见此情景,知其动意,如此这般,逾发放开胆子。今夜乘隙而来,本欲做成云露夫妻好事,赶巧却被宝玉撞见。  自古云:淫风出宦家,没想府中竟也有这等丑事,乌龟绿帽竟戴到贾老爷头上,这还了得!宝玉再也按捺不住,推门直入,厉声喝道:“好个狗男女,竟做这辱门败户的事!”  贾璜、赵姨娘二人正在拉扯,只听头顶这一声响,不啻是晴天霹雳!贾璜不看则已,看了时真臊的无地可入,来人竟是贾府掌上明珠——宝二爷,吓得魂飞魄散,跪匐在地,一言不敢发,哪敢攀惹。稍事清醒,不及收拾衣襟,一溜烟抱了肩,鼠窜而逃。  可怜贾璜,机关算尽,到头来终是竹篮打水,功亏一篑!  赵姨娘亦骇得面色如土、魂不附体,强装笑颜,道:“二爷休得误会,妾身偶感不适,贾璜前来探视,并未则个。”  宝玉斥道:“呸!扯臊!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与贾璜刚才一番言语,我尽悉听之。不识相的,还敢抵赖!倘若将你们私下鬼混之事说与老爷、太太、老祖宗知道,看怎的治罪与你!”  赵姨娘闻言,身如一泥,跌坐于地上,哀哀道:“二爷饶恕则个!天幸二爷赶来,终不致铸成大错!事已如此,听凭二爷发落。”  宝玉冷笑道:“我贾府官宦人家,何等风光!姨娘偷汉,倒偷到侄儿身上。  你身为长辈,恁般无耻!“  赵姨娘把乳峰挺起,泣道:“你那老子爷成天只知仕途经济。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了夫主,却似嫁个活寡!人非草木,孰能无欲?更何况我正值风华年纪,怎能耐禁孤枕单衾之苦,如何听得雨洒寒窗,哪禁得了风吹冷被?”灯光之下,越显得柳眉笼翠,檀口含丹。  宝玉听了这一絮叨,不由想起焦大那日乱嚷乱叫,说甚么贾府里每日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  真是俗语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作儿子的,如何断得老子爷的床帏之事了。  心想,也罢,胳膊折了,还往袖子里藏呢!嘴上话语变软,放低声音:“可你也不能瞒着人去偷汉子,不说坏了自身贞节,也是大大羞辱门庭哩!”  赵姨娘看在眼里,暗忖,都说宝玉怜香惜玉,果然不假。一时间,破啼而笑道:“瞒谁也不瞒过我的亲亲宝二爷,这不给撞上了!”嘴里言语着,手上撩起裙裾,松开双腿,赤精条条,露出那白生生嫩松松的肉儿,竟是要与宝玉行那周公之礼。  原来,赵氏平日见宝玉丰姿韵秀,一表人材,心中早就爱煞。心想,让他谙一回滋味,看他怎生待我?  宝玉见赵姨娘逼近,惊得脸儿通红,佯作不谙道:“姨娘意欲如何?”  赵氏晕着脸,双臂抱住宝玉,樱唇在他的脖颈连连亲吻,淫淫腻腻道:“二爷天性聪灵,何须妾身一言道明?岂不羞杀人也!”却将宝玉的手送入自己亵衣内。  宝玉手臂碰到妇人的酥胸,登觉娇弹圆耸,肌肤滑腻,赶忙挣开道:“姨娘可使不得,老爷知道要杀了我!”  赵氏微微冷笑道:“老娘这块肥地,老爷撂下不耕,二爷有代耕之职!行孝积德,天经地义,有何使不得!”言毕,秀眉舒展,明眸凝视。  宝玉辩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是府里嫡派子孙,做不得犯上做乱的事!”  赵姨娘柳腰轻摆,凤眼乜斜道:“你不用和我花马吊嘴的,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提着影戏子上场。日头黑夜,与那些姑娘、丫头们不清不白,别当我不知!你和凤姐、可卿偷腥吊膀子时,怎不说这些官话!与那修炼的尼姑妙玉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