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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一年之后,我成了有房子有车的人,这一切,拜表哥所赐。

    表哥又开始做一项大的工程,把南京一家刚刚建成的五星级酒店拿了下来。他说,跟着哥哥发财去吧,到时候,香车美女,你要什么有什么。

    可有一个环节总是搞不下来,表哥说,都他妈送了五十万了,看来,还得送美女啊。

    几天之后,表哥喜滋滋地打电话给我,沈丹青,拿下来了,这美女的糖衣炮弹就是管用,今天晚上,我请美女吃饭,你来陪着吧。

    《烟花乱》no。9(2)

    之前,我陪表哥去过无数的夜总会,那种风月场所让我很不适应,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清静。小宽走了之后,我就喜欢一个人待着了,那种如水的寂寞总是刹那间会淹没我。

    我喜欢这种寂寞。

    常常是在最热闹的时候,我抽一支雪茄烟,一边抽一边看着表哥和风月女子调情,她们媚笑着,一边笑一边勾引我,我不动声色,继续抽着烟。

    可那天晚上表哥执意让我去,他说,这个美女真的很美,海之恋的当家花旦,不轻易出场,绝色美女,从前的大学生,倍儿有气质。沈丹青,你快成和尚了,来,哥哥让你开开荤。

    驾车前往的时候,我没有想到这一去会让自己的城池陷落,从此,再也没有上岸的机会。

    推开门的刹那,我愣了。

    对面的桌子边上,坐着我思了又思想了又想的女子!

    宝莉,宝莉!我几乎失态,狂叫着冲过去,宝莉,你去了哪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屋里的人都安静下来,我像疯子一样冲了过去,一把就拉起宝莉的手,我说,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挣开我的手说,你是谁呀?你怎么这样?

    明明她就是宝莉啊。

    表哥说,沈丹青,认错人了吧,闹什么闹,这是苏小染,帮咱大忙的人,财经学院的大学生,你以为是谁?

    怎么会?怎么会有长相这样一样的人?

    我再仔细看,终于看出了区别,苏小染的颌下边有一粒痣,宝莉是没有这粒痣的!

    还有一点,苏小染比宝莉年轻,她不过二十二三岁的样子,而且,一脸风尘气!

    就是说,这个女孩子是我表哥的工具,昨天晚上或前天晚上,她曾经在一个政界要人的床上和一个男人翻云覆雨,因为,她要把这个项目拿下来!她得到的酬劳是两万块钱!

    两万,对于一个欢场女子而言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她毕业于财经学院?我很怀疑,可是我却压抑不住地颤抖着,我夹菜的手都在颤抖。苏小染频频与我喝酒,流露出欢场女子的浅薄,而我花痴一样盯着她看,她说,我长得像一个叫宝莉的女人对吗?

    那天晚上她去卫生间,我站在外面等待着她,她一出来,我揪住她问,你真的不是宝莉吗?或者,你是她妹妹?

    她莞尔一笑,天津口音极重,我没有姐妹,我是独生女。

    然后她掏出一支烟,薄荷味道的爱喜,一边抽一边往我的脸上喷,她在调戏我,妖艳的脸上有银色的眼影,宝莉是你的初恋对吗?

    烟在我的脸上飘荡着,我终于明白,她真的不是宝莉。宝莉不抽烟,并且讨厌烟味道,她总说我们是一帮大烟鬼。

    那天晚上我的意识一直很模糊。表哥拉我上车时我一直问他,表哥,你在哪里找到的她?这个叫苏小染的女人,你从哪里搞到的?

    在东北,我去谈生意,客户找小姐陪我们,她陪的我,我看她长得好看,就让她到南京来了,她从前真是一个大学生的,可能是为了钱,或者说有别的情况吧,我没问过,可现在,她就是个小姐。

    有兴趣吗?表哥问我,如果有兴趣,睡她,没事,我请你,反正不睡白不睡,这种人。表哥很不在乎地说着。

    我要了苏小染的手机号,然后问了表哥她在哪个夜总会。表哥笑着说,行啊你,总以为你不会沾女人呢,玩吧,尽情玩,人生得意须尽欢,表哥出钱,你随便玩。

    那天晚上我脑海里一直闪着苏小染的影子,确切点说,是闪着宝莉的影子。她们在我脑海中交织着,都是一样高挑性感的身材,都是一张桃花脸,一样美艳动人,只不过,一个是花妖,虽然妖,可是清纯雅致,而另一个风尘味道极重,你不调戏她,她都要调戏你。

    我打了一个电话给宝莉,她喂了好几声,然后骂了一句,c,神经病。

    我终于梦醒了,我知道她不是宝莉,她真的就是一个风尘女子,一个上到大三就出来混江湖的女子。

    。。

    《烟花乱》no。9(3)

    第二天我起晚了,我去公司里,手机响了。

    是苏小染。

    喂,陈总吗,昨天你打电话给我了吧,我没看号,然后就骂了您,你别在意啊,我真的是喝多了。

    没事,我说,我打错了。

    别不好意思说你要勾引我,是要和我睡觉吗?想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的价位不高,一千,行吗?

    我只感觉想吐,啪就关掉了手机,这个女人,真无耻,比我想象中还要无耻。

    一整天,她的影子在我心里飘浮着,好像一大块云,飘来飘去,总是这块云。即使她是个小姐,即使知道她堕落,即使知道她没有真心,在黄昏到来的时候,我还是打了一个电话给她。

    是苏小染吗,能陪我吃个饭吗?

    我想看到她。

    我知道,这种激情太少了!几年了,我麻木不仁地生活着,对任何女孩子都没有兴趣,心里为了一个影子生活着,如今,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到了面前,我的心,忽然软软地疼着,说不出的疼。

    我在镜子里看自己,沧海桑田的感觉越来越重了,我穿上那件最精神的阿玛尼的黑色西服,刮了胡子,开着车去了海之恋娱乐城,在那里,有一个女人在等待着我。

    她跑下来的时候,穿了一件露脐装,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粉色的高跟鞋,超级短的裙子,化了极艳的妆。我想,如果她会如宝莉一样懂得穿衣,知道素色原本是最吸引男人的,那么,她一定是更好看的。

    坐上我的车,她还在往身上喷香水,我有点反感地说,别喷了,我不喜欢。

    她停止喷香水,然后回过头说,沈丹青,你是个奇怪的男人。

    这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准备带她去吃饭。

    一路上,她唱着周杰伦的歌。我问,你喜欢他吗?她抬起头说,是啊,他很有个性。她伸出手来,让我看她的指甲油,问我喜欢不喜欢。我看了一眼,然后说,如果不涂任何颜色会更好看。

    我终于知道,我是在用宝莉的标准要求她。

    她哼着歌,摇头晃脑,好像一切与她无关。

    《烟花乱》no。10(1)

    我点了好多菜,她说,你出手好大方啊。

    喝的是xo。我想起当年和段砚喝的二锅头,小宽出钱让我们去西藏,如今我有钱了,我可以喝xo了,可是,却没有了故人。小宽死了,段砚去了香港,再也没有消息,我寄去给马修的钱总是原封不动地给寄回来,宝莉仍然不知在哪里,面前的女子,不过有一张和她一样的脸,她抽烟酒骂脏话,每说几句话就有一个c字,她说不相信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她只相信钱。

    女人只有有了钱,才会有一切,男人是个p呀。苏小染斩钉截铁地说,她说等她有了一百万,她就什么也不干了,天天玩,想和谁睡就和谁睡,绝对不再看男人的脸色。

    那时她已经喝醉了,她胡说八道着,让我给她出台费,绝对不白陪着我出来。我带她去开了房,她似一条蛇一样,软软地黏在我身上,问我有没有避孕套。如果没有,她有。

    进了房她就倒在床上了,她喝得太多了,人事不知。我却很清醒,趁着她睡着,我蹲在她旁边看着她,她这时是好看的,有一种婴儿一般的好看,卷发短短地贴在脑袋上,眼帘垂下来,眼睫毛很长。我的心跳着,伸出手去抚摸着她,多少次,我想象可以这样抚摸到宝莉,可那只是一种想象,如今,有这样一个女人,她睡着了,她的睡相这样好看,不同的是,她是短发,她有一粒痣,可那眼睛多么相似,还有那张几乎一样的脸。

    我索性坐在地上,自己打开一瓶酒,一边喝一边看她。我像犯了花痴一样,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天亮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在拉我,我睡着了,是苏小染在抱我。

    你还挺沉,她说,死沉死沉的,我抱你半天了。

    我发现她把被子给我披上了,我醒了,没有到床上去,索性她也坐在了床下,递给我一支烟。我们一块吸着烟,肩靠着肩,沉默了好一会宝莉说,沈丹青,你真是个奇怪的男人,这是我第一次出台没有男人睡我。不过,你要照付我一千块钱,我可不做赔本的生意,我需要钱。

    好,我说,我会给你钱的,但我请你坐在我身边,千万别和我说话,行吗?

    她终于安静了,我们吸着烟,天一点点地亮了,烟缸里好多烟头了,我的嘴有点麻,我从包里拿出两千块钱,然后说,你走吧,走的时候给我带上门,我想睡一会。

    她接过两千块钱,很干脆地说,谢谢,我走了。

    她去卫生间补了妆,然后上门就走了,临走给了我一句,沈丹青,这单生意我赚了。

    我睡了好久,打开手机,好多条短信,表哥说,公司忙死了你去了哪里?

    只有一条是苏小染的,她发了两个字给我:傻瓜。

    我下午四点回到公司,表哥说,你和苏小染联系,让她晚上吃饭,你和她说,有任务给她,两万块,和一个银行行长睡觉,我要搞点贷款,咱的资金周转不过来了,我看中一块地皮,必须搞下来,再搞下来,咱就是亿万富翁了,快给她打电话,她有这个魔力,我相信这个婊子。

    不行,我说,表哥,你再找别人吧。

    你说什么?表哥说,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不行!不许找她!我有点近乎疯狂地叫着,不许再找她干这个,我不让你再找她。

    表哥摸了摸我,没抽风吧,这才认识她几天?不过四五天啊,爱上她了?不可能吧?她是个小姐啊,再说,你也不可能对这种女人动真感情吧?睡了她?睡了不至于要占上她吧,要包她?

    我甩开表哥的手,只求他别让苏小染去,表哥看我这样,脸色沉了下来,他说,真不懂事,不知道什么是大局为重。

    我不管什么大局不大局,我不让她再让别人睡!

    那天晚上,我去了海之恋,然后把陪着一个半大老头跳舞的苏小染揪出来,她惊叫着说,你要干什么,你这是耽误我生意!

    不干什么,我很严肃地说,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我负责你全部开销,可是,你不要再陪任何别的男人,你不是喜欢钱吗,我给你钱,我给你我所有的钱,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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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花乱》no。10(2)

    苏小染呆呆地看了我半天,然后还是那两个字:傻瓜。

    表哥说我疯了。他介绍了好多女孩子给我,良家女子,在南京很有社会背景,可以帮助我们公司,也正好可以帮助我的事业。可是,我说,表哥,别费劲了,我只要她。

    表哥也骂我傻,他给我的结论是:烂泥扶不上墙。

    女人可以玩,但和这种女人结婚怎么可能?这太可怕了,以我的条件,找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

    可我一意孤行。我对表哥说,我不是包苏小染,我要和她结婚,我不要再让她陪任何男人睡觉,我要她只跟着我。

    表哥反对着,他骂我笨骂我傻,最后,他终于说,我他妈早把她睡了,这样的女人,你怎么能要?

    我不管,我一意孤行地说,我要她,不管她和多少男人睡过觉,我就要她。

    表哥骂我,一边骂一边砸办公室的东西,他说你这不学好的东西,早晚这个公司让你毁了,如果你硬要她,那么我没法和你在一起了,你走吧,另立山头吧,我给你一百万,你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好,我说,我走。

    为了苏小染,我和表哥反目了。我执意要把她拉到我的身边,执意不要让她再做小姐。当我跑去和苏小染说这一切时,她正化着眼线,呵呵笑着说,真是情痴,你以为我会感动吗?你以为我会跟你么?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结局。

    我没有想到,一个小姐,居然不肯让我为她赎身,居然不跟着我?!

    我喜欢男人,喜欢和不同的男人上床做a,我好色,我y荡,我不适合你的,你以为我是谁?我不是因为家庭穷困才做小姐的,而是因为我喜欢,我喜欢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我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喜欢和他们调情,所以,不用奢侈你廉价的爱,我不稀罕,最重要的是,你娶我不是因为多爱我,而是我像另一个女人,对么?

    对不起,我不做她的替身。

    这一番话让我满身凉意,我以为她会感激不尽,以为她会p颠p颠地跟着我走,结果却是受到了一番嘲讽。我给她点着烟,继续做她的工作,我不管别的,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陪着别的男人睡觉,你只能跟着我,就算我包你的场,行吗?

    哈哈,她笑着,只要你给钱,有什么不可以?现在吗,来,我会尽力的。

    她坐在床边,露出两条修长的大腿,黑色的蕾丝内k隐约可见,她花枝乱颤地笑着,一边笑一边抽烟,她抽烟的姿势很放荡也很美,我就那样看着她,看了好久,她说,你不会不行吧?

    嫁给我,我笃定地说,我会让你幸福,真的,我们肯定能白头到老,你要相信我,喜欢一个人,我就希望和她,从青丝到白头。

    她忽闪着大眼睛,骂我小傻瓜,她说,你见了女人就求婚吗?你真是好玩。

    不不,这是我第一次求婚。

    哈哈,她说,宝贝,我看你是发昏!

    我知道我犯了傻,可是我不能自已,我要娶苏小染,无论多难,我要把她娶回家。

    让我想想,傻瓜。这是苏小染给我的话,她说,你让人很感动,可是,这和爱情是两回事,我怕我自己不会爱上你,我也怕你不爱我,你知道吗,我早就没有爱情了,早就对爱情有了免疫力,有时间我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你,也是绝对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真的,非常缠绵。

    如果一个女孩子不是因为家境困苦而在欢场混,那么,一定是因为爱情,只有对爱情死了心的人才会这样。

    那天晚上,我请苏小染吃了饭,我以为她会告诉我她的爱情故事,可她笑了笑,拍了拍我的头说,傻瓜,知道太多会吓着你的。

    我们还是玩吧,人生,不就是一场戏吗?你可千万不要太认真了。苏小染抽着摩尔,细长的手柔弱无骨,她的手指甲,染了深绿色的颜色,这和别的女孩子多么不同!

    虽然她根本是抱着玩的态度,可我知道,我无处可逃了,我已经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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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花乱》no。11(1)

    我一直想知道苏晓染的过去,但她说,知道了太多会吓着你的。

    我们只要今日好就够了!

    她喜欢和男人睡觉,喜欢把男人喊成陈家驹。我知道,有个男人叫陈家驹,苏小染曾经为他疯过为他狂过,最后,为他沦落风尘!

    我天天出现在海之恋,天天去看她。

    她依然那样妖媚,和男人调笑着,我却并不吃醋,只要她高兴就好。那天也是这样,一个秃了顶的男人要和她亲嘴,她躲着骂着,男人还在追着,我走过去,提起喜力的啤酒瓶就砸了下去。

    我砸中了一个从中央来的高干的儿子,他是来南京搞调研的,然后来这里唱歌,他看上了苏小染,可苏小染不喜欢他,于是,发生了这样的一幕。

    再一次,我被带到公安局,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苏小染找到我表哥,麻烦了好多人,又请客又送礼,第三天我才出来。

    表哥看都没有看我一眼,骂了一句“自找的”就走了。

    我第一次被苏小染带到她的家。

    是一个两室一厅,屋里乱七八糟的,到处是衣服和高跟鞋,衣服上有口红印子,烟缸里有烟头,阳台上挂着丝袜,浴室里到处是头发,这哪里像个女孩子的家?

    我动手收拾起来,她在旁边待着,边看边指挥我。我亲手洗了她的丝绸衬衣,然后晒在阳台上,那是件白色的绣了大朵莲花的丝绸睡衣,好像一只大鸽子在阳台上来回荡着。

    屋里终于干净了,我站在阳台上,感觉后面有人抱住了我。

    我翻过身去,一张湿湿的嘴贴了上来,我感觉无法呼吸,有什么东西从心里再度上升,升到好高好高。我闭上眼,努力地吻着,舌头纠缠在一起,这是宝莉还是苏小染?我分不清,也不想再分清,我死死地抱着她的腰,她的身体一寸寸地软着,然后在我耳边说,我要。

    天是什么时候黑下来的?我记不得了。

    一次次,我从高空升腾坠落,一次次,我从她的身体里跌入低谷再入云端,她尖叫着,似一只春天的猫,声音凌厉,刺破夜空。夜太黑,我们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没有人说爱,没有人说不爱,这场情欲,也许与爱无关。

    可我却真的坠落了,欲罢不能。

    我记得,苏小染的身体光滑如丝绸,我记得她的细腰,我记得她丰满的臂部,记得她尖声地叫,有些媚,有些妖,有些让我魂里梦里三千绕。

    我必须承认,我很迷恋苏小染的身体。她带给我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这是个多么有激情的女子,也许是她的职业,她却告诉我,不,我和别的男人不这样的,沈丹青,你让我找到久违的激情。

    天亮了,我看到她穿着我的格子衬衣,素面朝天地来回走着,她煮了方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