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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

。你再看下句。这位骑士很明显做了什么事情触犯了教会的神威。你再想想,考虑一下教会与圣殿骑士之间的关系。你就会明白它的含义。”

    “难道骑士是被教皇处死的?”索菲问道。

    提彬微笑着拍拍她的膝盖:“亲爱的,你真棒。一位被教皇活埋的骑士,或者是被教皇杀死的骑士。”

    兰登猛地想起发生在1307年的那次臭名昭著的围剿圣殿骑士的事件——在那个充满不祥气氛的第十三日,黑色星期五,教皇克雷芒杀害并活埋了成百上千的圣殿骑士。“不过,肯定有无数被教皇杀害的骑士们的坟墓。

    “哦,不对不对。”提彬赶忙说道:“他们大多数人是被绑在刑柱上烧死的,然后被扔进台伯河,连个仪式也没有。然而这首诗指的是一个坟墓,一个位于伦敦的坟墓,不过在伦敦,很少有骑士是被烧死的啊。”他顿了顿,盯视着兰登,一动也不动,就像在盼着曙光盼着黎明。他终于愤怒了:“罗伯特,看在上帝的份上,它就在由郇山隐修会的军队——圣殿骑士们亲自建造于伦敦的教堂里啊!”

    “你是说圣殿教堂?”兰登吃了一惊,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它那里有坟墓?”

    “当然,在那里,你会看到十个最让你触目惊心的坟墓。”

    实际上,兰登从没去过圣殿教堂,尽管他在研究郇山隐修会的过程中,曾无数次参考过有关它的资料。圣殿教堂曾是所有圣殿骑士们和郇山隐修会的活动中心,是为了向所罗门的圣庙表示敬意。圣殿骑士们的头衔,就是这座教堂赐封的。另外,《圣杯文献》也使他们在罗马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有关骑士在圣殿教堂别具一格的礼拜堂里举行神秘而又奇异仪式的传说铺天盖地,层出不穷。“圣殿教堂位于舰队街?”

    “实际上,它就在离圣殿教堂内通道上的舰队街不远的地方。”提彬俏皮地说:“我本不打算告诉你,想让你流更多的汗水,费更多的脑筋。”

    “有劳费心了。”

    “你俩都没去过那里?”

    兰登和索菲都摇了摇头。

    “我并不觉得奇怪,教堂现隐藏在比它大得多的建筑物后面。甚至很少有人知道它在那里。那真是y森可怕的地方。教堂从里到外,都带有异教的建筑色彩。”

    索菲惊讶地问:“带有异教的建筑色彩?”

    “绝对是异教徒的建筑风格!”提彬大声说道:“教堂的外形呈圆形。圣殿骑士们为了表达对太阳的敬意,抛弃了传统的基督教十字形的建筑布局和模式,建造了这座完全呈圆形的教堂。”他的眉毛狠狠的跳动了一下。“这就触动了罗马教廷的僧侣们敏感的神经。这与他们在伦敦市区复兴史前巨石柱的异教风格,也许没什么区别。”

    索菲瞄了提彬一眼:“那诗的其余部分呢?”

    这位皇家历史学家的高兴劲儿逐渐消失了。“我也说不准。这真让人为难。我们还得对那十座坟墓逐一认真检查呢。如果运气好,也许就会找到那座一眼就知道没有圆球的坟墓。”

    兰登意识到他们现在离目标有多近了。如果那个失踪的圆球会泄露他们要找的密码,那他们就可以打开第二个密码盒。他费了很大的劲,想象着他们会在里面发现什么。

    兰登又开始读起子那首诗。它有点类似于原始的纵横字谜游戏。一个能揭开圣杯的秘密,由五个字母组成的词?在飞机上,他们已试过所有明显由五个字母组成的词,如grail,graal,greal,ven,aria,jes,sarah等等。这些词太明显了,显然还有其他

    一些由五个字母组成并与这朵圣洁“玫瑰”的zg有关联的词。即使雷·提彬这样的专家也不能一下找到,对兰登来说,这就意味着它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词。

    “雷爵士!”雷米回头喊道。他正通过敞开的隔离间,从车上的后视镜注视着他们。“你是说舰队街就在布莱克弗莱尔桥附近?”

    “对,要经过维多利亚大堤。”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在哪里。我们平时只去医院。”

    提彬朝兰登和索菲滚动着眼珠子:“妈的,有时候我真觉得是在带一个小孩子。你们稍等一会。自己动手喝点饮料,吃点零食吧。”他站起身,笨拙的爬到敞开着的隔离间,去跟雷米说话。

    索菲转向兰登,轻轻地说:“罗伯特,现在无人知道我们在英格兰呢。”

    兰登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肯特郡的警察局肯定会告诉法希,飞机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因此法希难免会以为他们还没离开法国。我们现在在暗处呢。不过,雷爵士玩弄的把戏却浪费了他们大量的时间。

    “法希是决不会轻易放弃的,”索菲说道:“他这次是铁了心,非要把我们抓住,才肯罢休。”

    兰登一直不愿考虑有关法希的事情。尽管索菲曾答应过他,说等这件事办完,她将尽最大的努力,采取一切补救措施为他开脱罪责。然而他开始担心,这样做恐怕无济于事。法希说不定能轻易成为这次y谋中的一部分哩。尽管兰登无法想象,警察署竟然会在处理圣杯这事情上乱成一团,但他还是觉得,今天晚上的巧合实在是太多子。因此,他没法不将法希视作隐藏在背后的帮凶。法希是名教徒,然而他却蓄意将谋杀的一系列罪名栽赃到我的头上。还有就是,索菲曾说过,法希也许对这次追捕显得有点热心过头了。然而不管怎样,眼下对兰登不利的证据实在太多了,除了卢浮宫里的地板上、索尼埃的日志里歪歪斜斜地写有他的名字外,这次兰登似乎再次撒了个弥天大谎,然后逃之夭夭。这还是索菲在提醒他呢。

    “罗伯特,我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而且让你陷得这么深。”索菲说着,把手搭在他的膝盖上。“可有你在身边我真的很高兴。”

    她的话绝非夸大其词,而纯粹是肺腑之言,然而兰登还是觉得陡然生出几分意想不到的亲近来。他疲惫地给了她一个微笑:“等我睡了觉,你会发现我更有意思哩。”

    索菲沉默了数秒:“我祖父叫我相信你,我很高兴好歹听了他一次。”

    “可你祖父甚至还不认识我呢。”

    “即使是这样,我也认为你做了他想让你做的一切。你帮我找到了拱心石,给我讲述圣杯的来历,又跟我谈了地下室里的‘神婚’仪式。”她停了片刻:“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今晚比以前任何时候跟祖父都靠得近了。我想他老人家肯定会很高兴的。”

    透过清晨的蒙蒙细雨,远处的伦敦开始隐约可见。以前,伦敦最引人注目的是大笨钟与塔桥,然而现在被抢眼的“千禧眼”所取代了,它是一个硕大而前卫的费里斯大转轮,有五百英尺高,形成了这座城市又一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观。兰登曾想爬上去坐坐,但这些观光舱,使他联想到密封起来的r罐头,因此他最终选择留在了地上,欣赏这泰晤士河水汽氤氲的堤岸两边的无限风光。

    兰登忽然觉得有人掐了他膝盖一把,将他往后拖。等他回过头,索菲的绿眼睛正视着他。他这才知道,原来索菲一直不停地在跟他说话。“如果我们找到《圣杯文献》,你看该如何处置呢?”她轻声地说。

    “我有什么想法并不重要。你祖父把密码盒给了你,你会处理好的。因为直觉告诉你,你祖父会让你这么做的。”

    “我在征求你的意见呢。你显然在书稿里写了什么东西,使我祖父相信你的判断,所以他才打算私下里跟你见面。这很不简单啊。”

    “也许他想跟我说,你把东西全弄错了。”

    “要是他不欣赏你的观点,他又何必让我来找你?你在书稿里是赞成将《圣杯文献》公开呢,还是将它藏起来?”

    “哪方面我都没有说。我在文稿中谈到神圣女性的象征意义,回顾了它被人崇拜的整部历史。我当然不能武断地说,我知道圣杯藏在哪,应不应该将它公布于天下。”

    “可你在写一本有关它的书呢,所以你显然觉得应该共享有关它的材料。”

    “无中生有地讨论耶稣基督的另一番历史跟——”他暂停了一会。

    “跟什么?”

    “跟把成千上万份古代文献公布于世,并以此作为《新约》是虚假的科学依据,这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可你告诉我《新约》是杜撰出来的呢。”

    兰登笑了笑:“索菲,要我说世界上所有的宗教信仰都是建立在虚构的基础上的。这就是我对宗教信仰的定义——即相信我们想象的真实,盲从我们无法证明的东西。无论是古埃及人还是当代宗教,都是通过隐喻、寓言以及夸张的方式来描绘他们心目中的神或上帝。隐喻是这样一种方式,它可以帮助我们加工原本无法处理的东西。等我们开始完全相信自己为自己编造的隐喻时,问题也就出来了。”“所以你赞成将《圣杯文献》永远地隐藏起来?”

    “我是历史学家,我反对任何人损坏这些文献,而且我很乐意看到研究宗教的学者们,有更多的历史材料去探索耶稣基督非同寻常的人生。”

    “你对我问题的两个方面都提出了反驳呢。”

    “是吗?《圣经》给居住在这个星球上成千上万的人们设置了一个最根本的路标,《可兰经》、《犹太律法》,还有《巴利教规》,也以完全相同的方式,给信仰其它宗教的许多人指点了迷津。假如你我能找到一些与伊斯兰教、犹太教、佛教以及异教的传说相背离的材料,我们会那样做吗?我们会挥舞着手中的旗帜,对那些佛教徒说,我们能证明佛主不是从莲花里生出来的吗?或者告诉那些基督徒,耶稣不是真从处女的zg里孕育出来的吗?那些真正理解自身信仰的人,通常也知道这些故事传说是隐喻性的。”索菲半信半疑:“我那些虔诚的基督徒朋友相信基督真能在水上行走,能够将水变成真的美酒,并且相信他果真是处女生的。”

    “这完全印证了我的观点。”兰登说道:“宗教性的隐喻成了对现实进行虚构的一部分。而在现实里,又有助于芸芸众生从容应对,完善自我。”

    “但是,他们面对的现实是虚假的现实。”兰登咯咯地笑了起来:“不过,再怎么虚假,总比一位对臆想的数字‘i’深信不疑的密码破译专家要来得真实些吧?!因为她竟然相信,这会有助于她破译密码。”

    索菲皱起了眉:“你这么说是不公平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

    “你刚才还问了什么问题来着?”兰登突然问。

    “我不记得了。”

    兰登笑了起来:“你可真行啊。”

    …84…

    第八十三章

    兰登和索菲、提彬三人从“美洲虎”豪华车里钻出来,走到圣殿教堂内通道,他注意到他手腕上的“米奇老鼠”牌手表显示将近七点半了。这三人,犹如在迷宫里行走一般,他们绕过许多建筑物,才来到圣殿教堂外面的小院里。那粗糙的石头,在雨中泛着青光,一群鸽子,在他们头顶的建筑里“咕咕”地歌唱。

    伦敦古老的圣殿教堂全部是用法国卡昂地区出产的石头建造的。这是一幢引人注目的圆形建筑,有着撼人心魄的华美外表,中间一座塔楼,塔楼的旁边有个突出来的正殿,教堂看起来不像是供众人崇拜的地方,倒像是一个军事据点。耶路撒冷大主教赫拉克利乌斯曾于1185年2月10日献祭与此,从此,圣殿教堂经历了八百多年政治斗争的风风雨雨,其中历经了伦敦大火灾,第一次世界大战。只是到了1940年,它才严重被损于德国纳粹空军投放的燃烧弹。战争结束后,它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重现了昔日的辉煌。

    循环往复,如此而已。兰登想,平生第一次对建筑物仰慕起来。这幢建筑显得既粗犷又朴素,更容易使人想起罗马的圣安杰罗城堡,而不是造型精美的希腊帕特农神庙。不过,不幸的是,那矮而窄的、向右面延伸出来的附属建筑物却令人觉得十分别扭,尽管它在企图掩饰其原始建筑的异教建筑风格上并没起到多大的作用。

    “今天星期六,我们是来早了点。”提彬摇摇晃晃地走到大门前:“所以我想现在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

    教堂的入口处是一块凹进去的石头,里面嵌着一扇巨大的木门。在木门的左边,看起来完全不协调地挂着一块公告牌,上面写满了音乐会的日程安排以及宗教仪式的通知。提彬读着公告牌上的告示,眉头紧皱起来:“他们要再过两个小时才向游客开放哩。”他走到门前,试着想把它打开,然而那扇门却纹丝不动。于是他把耳朵贴在木板上倾听。过了一会,他抽身走了回来,一脸诡秘的神色,他指着公告牌说:“罗伯特,你去查查宗教仪式的日程安排,行么?这个星期由谁来主持仪式的呢?”

    在教堂里面,一位祭台助手用吸尘器差不多将所有祭祀用的坐垫上的灰尘吸完,这时他听到有人在敲礼拜堂的门。他充耳不闻,不加理会。哈维·诺尔斯神父自己有钥匙,再说还要等两个小时才能开门呢。敲门的人可能是位好奇的游客,或者是个穷人吧。祭台助手继续用吸尘器吸坐垫里的灰尘,然而敲门声依然不断。难道你不识字?门上不是清清楚楚地写着星期六教堂要到九点半才开门吗?祭台助手依旧忙着干他的事情。

    突然,敲门声变成了沉重的撞击声,仿佛有人在用铁棒砸门。这名年轻人关掉吸尘器,怒气冲冲地朝门口奔去。他从里头一把将门“哐”的拉开,看到三人站在门外。是游客吧?他咕哝着说:“我们九点半才开门哩。”

    那个身材矮胖的男人,很明显是他们里头的领军人物,他拄着拐杖走上前来,说:“我是雷·提彬爵士。”听他的口音,倒像是一位颇有身份的正宗英国人。“你肯定知道,我是陪克里斯托夫·雷恩四世及其夫人一道来的。”他走到一边,夸张地朝站在他们背后的那对模样俊秀的夫妇挥了挥手。女人看上去很温和,长着一头茂密的暗红色头发。男人个子挺拔,黑色头发,看上去似乎有点眼熟。

    那名祭台助手一时不知如何应付。克里斯托夫·雷恩爵士是圣殿教堂最有名望的赞助者,在圣殿教堂遭受伦敦大火灾的侵袭后,他曾采取了所有的修复措施。不过他早在18世纪初期就已经去世了。“嗯……能有幸认识你吗?”

    拄拐杖的男人皱着眉头:“还算你识相,不过年轻人,你好像不太相信我们啊。诺尔斯神父呢?”

    “今天星期六,他要等会儿才来。”

    这位行动有些不便的男人更加不高兴了:“就这样向我们表示感谢呐。他向我们保证,说会在这里等我们哩。看来我们只好不管他了。何况我们也不会呆上很久。”

    祭台助手仍然将身子堵在门口:“对不起,你说什么呆不上多久?”

    这位客人的眼神一下子尖锐起来,他俯身向前,低声说着话,似乎是为了避免让大家尴尬。“年轻人,很显然,你是新来的吧?克里斯托夫·雷恩爵士的后代每年都会带一些他老人家的骨灰,撒在圣殿教堂里的内殿里。这是他临终的遗愿。没有谁特别喜欢到这个地方来,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祭台助手在这里呆了数年,但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回事。“你们还是等到九点半再说吧。教堂门还没开,再说我还没打扫干净呢。”

    拄拐杖的人怒视着他:“年轻人,要说这房子里还有什么东西用得上你的吸尘器的话,那就是放在这位女土袋子里的他老人家的骨灰了。”

    “难道我应该对你说对不起吗?”

    “雷恩夫人,”拄拐杖的人说:“你能不能把骨灰盒拿出来,给这位粗鲁的年轻人瞧瞧?”

    女人犹豫了一会,然后,似乎是刚从梦里醒来,她把手伸进背心口袋,取出了一个小小的、外面包了一层布的圆柱体。

    “喏,你看啊。”拄拐杖的男人喝道:“现在,你要么成全他老人家的遗愿,让我们把他的骨灰撒在礼拜堂里,要不然我们就去告诉诺尔斯神父。”

    祭台助手犹豫起来,他深知诺尔斯神父一向严格要求大家遵守教堂的规矩;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也深知神父的臭脾气。万一怠慢了这座历史悠久的神龛,他可吃罪不起。诺尔斯神父也许只是把这些家族成员要来的事情给忘了。如果是这样,那将他们赶走,肯定要比让他们进来冒的风险还大。不管怎样,他们说不用很长时间。那么让他们进来,又有多大的害处呢?

    祭台助手走到一边,让这三人进来时,他敢说雷恩夫妇面对眼前的情景,神情如他一样的茫然。他不安地望着他们走出了他的视线,然后回去继续干他的杂活。

    当三人来到教堂深处,兰登勉强地笑了笑。“雷爵士,”他压低嗓门说:“你真会撒谎啊。”

    提彬双眼闪烁:“别忘了我是牛津剧院俱乐部的成员。他们至今还在谈论我扮演的裘利斯·恺撒一角呢。我敢肯定,还没有哪位演员能比我更尽心尽力地表演此剧第三场的第三幕哩。”

    兰登回头瞥了他一眼:“我还以为,恺撒是在那一场就死去了呢。”

    提彬得意地笑起来:“是的,可我摔倒时长袍被撕开了。这样,我不得不脚尖朝上在台上躺了半小时。但即便如此,我连动也没动一下。我告诉你,我可聪明着呢。”

    “对不起我倒没发现呢。”兰登奉承了一句。

    这群人穿过矩形的附属建筑物,朝通往主教堂的拱门走去。兰登对教堂单调而朴素的建筑风格感到十分惊奇。尽管祭坛的构造颇像一座流线型的基督教堂,然而它的外表却显得刻板而冷酷,看不到一丁点传统的装饰。“太没意思了。”兰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