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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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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彬朗声笑了起来:“是啊,你想他们进得机去,看到雷米该有多吃惊吧!”

    索菲对他的豪爽劲儿很是惊奇:“雷爵士,你越境偷运了一名被你五花大绑的人质,这可不是小事一桩呐。”

    “我的律师也这么认为。”他皱眉向机舱后面瞅了一眼:“不过那畜生闯进我家,差一点把我杀了。那是无法否认的事实,雷米可以作证的。”

    “可你把他捆住,又把他弄到伦敦来!”兰登突然c嘴。

    提彬举起右手,仿佛是在法庭宣誓:“阁下,请原谅一位古怪的老骑士对英国法庭制度愚蠢的偏见吧。我知道我本应报告法国当局,可我是个势利的人,我不相信你那些自由放任的法国人会做出公正的裁决。这人差点杀了我。是的,我强迫仆人帮我把他带到英格兰来,我的决定确实很草率,可是我的压力很大你知道吗?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兰登不肯相信:“压力来自你自己,雷,也许它刚刚离你而去了哩。”

    “阁下,”驾驶员回头喊道:“控制塔刚才发信号来,说在你停机库附近的路上出了些问题,所以他们叫我不要把飞机开往那里,而是直接飞往机场的航空集散站。”

    提彬架飞机来往比金山机场已经有十多年,然而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问题。“他们说了是什么问题没有?”“调度员含糊其词,说大概油泵站泄漏了吧?他们要我把飞机停在航空集散站前,并说在没有得到进一步的通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走下飞机,并说这是为了安全起见。只有等机场当局调查清楚后,我们才可以下机。”

    提彬半信半疑。去他妈的什么油泵泄漏,该不是里头有什么陷阱吧!油泵站离他的机库足足有半英里远呢。

    雷米也很关心地说道:“阁下,这似乎很不正常啊。”

    提彬转身面对索菲与兰登两人:“朋友们,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怀疑前面有接机团欢迎我们呢。”兰登凄凉地哀叹一声:“也许法希还将我当作是他那边的人呢。”

    “要么如此,”索菲说:“要么就是他太固执,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

    提彬没听他们说话。先别管他法希固执不固执,得马上采取措施。我们不能迷失最终的目标。我们离圣杯只剩一步之遥了。飞机在他们下面,“哐”的一声着陆了。

    兰登一脸懊悔地说:“雷爵士,我真该让警方把我抓起来,然后采用合法手段解决问题。我不该连累你们。”

    “天哪,罗伯特!”提彬挥手打住:“你真的以为他们会让其他人走吗?我把你带过来们已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也许这个机场不一样吧?”索菲说。提彬摇了摇头:“如果我们现在就停下来,那等我们在其他地方得到停机许可之前,接机的代表团就会开着坦克来接我们了。”

    索菲沮丧地倒在座位上。

    提彬感到,如果他们要想推迟与英国当局产生冲突的时间,以便能争取时间找到圣杯,那他们就得大胆采取行动。“给我一点时间。”他说着,步履蹒跚地朝驾驶员座舱走去。

    “你要干什么?”兰登问道。

    “我得去参加个推销会议。”提彬说,他也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说服驾驶员去冒一次极不寻常的险。

    …82…

    第八十一章

    “猎鹰者”号飞机终于靠近机场了。

    西蒙·爱德华兹,比金山机场负责接待工作的一名长官,在控制塔里走来走去,不时紧张地看着那被雨水浸湿的跑道。他从不喜欢周六早上一大早就被人叫醒,不过特别让他倒胃口的是,竟然叫他负责逮捕一位对他来说好处多多的客户。雷·提彬爵士不但为他租借的私人停机库付了比金山机场一大笔钱,而且每次在他驾机来去时,总要付给他们一笔“着陆费”。机场会将他的飞行日程提前通知他,这样,他来时就可以严格遵照商定的协议执行。提彬对此很是赞赏。他停靠在停机库里的专门定做的“美洲虎”加长豪华车,总有人给它全部上光并擦拭一新,当天的《伦敦时报》也会有人放在他的车后座上。一位海关官员将在停机库等着他的到来,以方便对他的入境证明以及行李进行检查。这里的海关工作人员不时会从提彬那里得到大笔的小费,作为交换,他们对他从外地运来的无害有机化学物——其中多半是些奢侈食品,如法国食用蜗牛,特别是宜于食用但尚未加工的羊r干酪,还有一些水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怎么说,某些海关法律条文本身就很荒谬,而如果比金山机场不给客户提供方便,那肯定会有其他机场来跟它抢生意。比金山机场满足了提彬的要求,也从他那里得到了回报。

    爱德华兹看到那架飞机,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他不知道提彬乐善好施的品性是否已莫名其妙地使他陷入麻烦之中。法国当局似乎有意对他进行抵制。但还没人告诉他是因为什么罪名。不过,他们显然太认真了。肯特警方根据法国当局的要求,命令比金山机场的航班调度员用无线电通知“猎鹰者”号的驾驶员,命令他直接把飞机开到机场的航空集散站,而不是此客户的私人停机库。而这位驾驶员竟然也毫无异议,很明显他相信了八辈子也打不着的所谓泄漏事件。

    尽管英国警方通常都不携带武器,然而形势的严峻迫使他们组织了一支全副武装的别动队。此刻,八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就站在机场候车室里,等待飞机的到来。等飞机一着陆,机场的工作人员就会跑过去,在飞机轮胎下面钉上楔子,这样飞机就不能动了。然后警察就会出动,机上的人员就会束手就擒,单等法国警方前来控制局面。

    “猎鹰者”号此时已经离地面很近了,它的右舷飞速从树梢上掠过。西蒙·爱德华兹走下楼来,站在停机坪的水平线上注视着飞机的着陆。肯特警方已蓄势待发,只是目前隐藏起来而已。而那名维修工也已经拿着楔子在旁边等待。在跑道的外头,“猎鹰者”号的前端翘了起来,飞机的轮胎刚挨着地面,便冒出一股青烟。飞机逐渐减速,在航空集散站前从右往左地飞奔,它那银色的机身,在这寒冷的清晨,闪烁着冷冷的光。然而飞机并没停下驶入航空集散站,而是平静地沿着机场的跑道滑行,继续往远处提彬的私人停机库驶去。

    所有的警察将爱德华兹团团围住,瞪着眼睛看着他:“我们还以为驾驶员同意把飞机开到航空集散站来呢。”

    爱德华兹一脸茫然:“他说过的呀。”

    很快,爱德华兹被裹挟进警车里,然后警车穿过停机坪向远处的停机库疾驶而去。警察的车队还远在五百码以外,而提彬的“猎鹰者”号飞机已经平稳地滑进私人停机库里,消失了。所有的警车终于来到了停机库,并猛地在开着的门前停住,警察们拔出枪,从车里蜂拥而出。

    爱德华兹也跳了出来。

    声音震耳欲聋。

    那架已经停在机库里的螺旋桨飞机虽然已经停止了旋转,但引擎还在发出震天动地的响声。“猎鹰者”号机身朝外准备再次起飞,飞机来了个180度大转弯,然后摇晃着向停机库的前面驶去。爱德华兹看到了驾驶员的那张脸,他露出既惊讶又恐惧的神色。面对这么多警车的包围,有这样的反应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驾驶员终于将飞机停了下来,并关小了引擎的声音。警察蜂拥而至,在飞机四周摆好了架势。爱德华兹跟着肯特警察局的检察官小心翼翼地向飞机的舱口走去。过了几秒钟,机舱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雷·提彬出现在舱口,飞机的电动舷梯平稳地放了下来。他一边紧盯着外面数不清的对准他的枪,一边将身子倚靠在拐杖上。他搔了搔头,说:“西蒙,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中了警察的六合彩票了?”他的语气里,更多的是迷茫,而不是关切。

    爱德华兹走上前,他强咽下沁入喉中的雾水。“早上好,爵士,我为造成这样混乱的局面向你道歉。我们发生了泄漏事故,可你的驾驶员答应把飞机开到航空集散站去呢。”

    “是的是的,不过是我让他到这里来。我有个约会要迟到了。我付了停机库的钱,但你们竟胡说什么是为避免油泵泄漏的事故起见,这未免太小心了吧。”“爵士,恐怕这次你是趁我们没做准备就跑来的吧。”

    “这我知道,我是没作此行安排。我觉得,你我之间的关系,真得用新药方来好好处理一下哩。我还以为我是到这里来休养的呢。”

    警察们彼此交换着眼色。爱德华兹眨了眨眼睛,说:“很好,爵士。”

    肯特郡的检察官走上前,说:“恐怕你还得在飞机上再等半小时左右。”

    提彬并不为之所动,他摇摇晃晃地走下舷梯:“这不可能。我跟医生已经约好了。”他来到停机坪,说:“如果失约我可担待不起。”

    检察官再次挺身挡住了提彬的去路,不让他从飞机上下来。“我是奉法国警署之命而来的。他们说在你的飞机上藏有至今逍遥法外的逃犯。”提彬顶了肯特警察局的检察官很长一段时间,突然大笑起来:“你该不是在玩什么暗箱游戏吧?太有意思啦!”

    检察官毫不退让:“先生,我可是认真的。法国警方说你飞机上可能还藏有一名人质。”

    仆人雷米出现在舷梯顶端的舱口。“我倒是很想找个人质给雷爵士干活呢,但他向我保证说我随时可以走。”雷米看看表。“先生,我们真的要迟到了。”他朝停机库很远的角落里那辆“美洲虎”加长高级轿车点了点头。这辆庞大的汽车全身漆黑,车窗玻璃呈灰黑色,轮胎是白色的。“我去把车开过来。”雷米开始向舷梯下走来。“我们不能让你走。”检察官说道:“你们两位还是请回吧。法国警方马上会来这里。”

    提彬于是望着西蒙·爱德华兹:“西蒙,看在上帝的份上,这太荒唐了吧!飞机上根本没其他人。跟往常一样,只有雷米、驾驶员和我三个人。或许你可以做中间人。你到飞机上去瞧瞧,看是否还有其他什么人。”

    爱德华兹觉得自己身不由己了。“好的,爵士,我去看看。”

    “看你个头!”肯特警察局的长官高声叫嚷,很明显他对比金山机场的事早有所闻,所以他怀疑西蒙·爱德华兹可能会撒谎,以便能留住提彬这样的客户,继续与比金山机场交往。“我自己去。”提彬摇摇头。“你不行的,长官。这可是私人财产。如果你没有搜查令,我看你还是乖乖地呆一边去吧。在此,我也给你一个总算说得过去的机会。我只允许爱德华兹先生到上面去查。”

    “你想得倒美!”

    提彬的表情顿时冷淡下来:“长官,我想我没时间跟你玩什么把戏。我跟医生的预约已经迟到了,我得走了。如果你非要阻止,就朝我开枪吧。”提彬说着,便和雷米绕过这位长官,穿过停机库,向停靠在角落里的豪华轿车走去。

    肯特警察局的长官望着提彬挑衅性地从他身边蹒跚而过,不禁对此人萌生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来自特权阶层的人,总觉得自己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但他们是不行的。那位长官转过身,瞄准了提彬的背:“站住!否则我要开枪了。”

    “那你就开吧。”提彬头也不回,继续大步流星向前走。“我的律师会一刀剁了你下面的家伙,煮熟当早饭吃。如果你没搜查证就跑到我的飞机上去,那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装腔作势,吓唬谁呀。警察局的检察官对此无动于衷。尽管从正常的法律程序上讲,提彬是对的,警方要登上他的飞机,必须有证件才行,然而由于这次飞行的始发地是在法国,而且神通广大的贝祖·法希给了他这样的权力,所以肯特警察局的这位长官自信,如果他能在飞机上找到提彬似乎刻意隐藏的东西,那他今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截住他们。”他大声命令道:“我到飞机上去看看。”

    他的下属即刻跑过去,拿枪瞄准了提彬和雷米,并用身体挡住了他们走向轿车的去路。

    提彬回过头:“长官,我可是最后一次警告你。要上我的飞机,你最好想都别想。不然的话,你会后悔的。”

    然而长官没有理会,他紧抓住扶手,朝飞机的舷梯上爬去。他来到舱口,往里面瞧了几眼。过了一会,他才走进机舱。他到底看到什么了?

    只有那个驾驶员满脸恐惧地蜷缩在飞机的座舱里,除此以外,整架飞机都是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他快速的在浴室里、椅子中间以及行李区里搜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更不用说有人了。贝祖·法希上尉究竟在想些什么?雷·提彬似乎并没有撒谎呢。

    这位肯特警察局的检察官孤零零地站在空旷的机舱里,拼命地咽下几口气。妈的!他红着脸回到舷梯口,目不转睛地看了对面的提彬与他的仆人几眼。此时,他俩站在豪华汽车的附近,正处在枪口的威胁之下。“放他们走。”长官命令道:“我们接到错误的情报了。”

    即使隔着那么远,提彬的那双眼睛仍然让人不寒而栗:“我的律师会打电话找你的。另外就是,你们以后再也不要随便相信法国的警察了。”提彬的仆人打开那辆加长豪华车的后门,扶着瘸腿的主人坐到车后的椅子上,接着走到车的前方,挨着车轮钻了进去,然后开动马达。警察们慌忙散开,“美洲虎”飞速地冲出了停机库。

    “伙计,戏演的真棒!”等到轿车加快速度离开了机场,提彬在车后高兴的嚷嚷。他又掉转头,看着偌大的车里模糊不清的前方,问了一句:“各位,感觉还舒服吧?”

    兰登无力的点了点头。他和索菲还蜷缩在地上,那个被绑起来并被堵上嘴的白化病患者,此刻就躺在他们身旁。

    早些时候,当“猎鹰者”号驶入空荡荡的停机库时,雷米在飞机中途转弯时还没等它停下来,就已经先把舱口打开了。在警察紧跟而来的那会儿,兰登与索菲一把将修道士拖下舷梯。很快躲到车子的后面,不见了。接着飞机的引擎声又惊天动地地响起来,等警车赶到停车库,飞机已经转了180度的弯。

    此刻,这辆豪华轿车正飞快的向肯特郡奔去,兰登和索菲爬到车后,将绑着的修道士撂在地上。他们找了一张面对着提彬的长椅坐下。那名英国佬狡黠的朝他们一笑,打开车内吧台的橱柜,冲他们说道:“两位要不要喝点饮料,比如塞尔查矿泉水,或者吃点饼干、土豆片、果仁什么的?”

    索菲和兰登一起摇头。

    提彬咧嘴笑了笑,关上了橱柜:“那好,那我们开始研究这骑士的坟墓吧……”

    …83…

    第八十二章

    “舰队街?”兰登在车后看着提彬,问道。舰队街藏有墓x?迄今为止,雷爵士竟然还在耍他的把戏,对将在何处找到那“骑士的坟墓”只字不提。然而据那首诗上讲,要找到密码从而解开那更小密码盒里的谜,就非得找到这座“骑士的坟墓”不可。

    提彬张嘴笑了笑,转身对索菲说:“奈芙小姐,让这位哈佛大学的高材生再看看那首诗怎么样?”

    索菲在口袋里翻了一阵,然后把用羊皮纸包着的黑色密码盒拿出来。大家一致决定将紫檀木盒子以及更大的密码盒搁在一边,放进飞机的保险箱里,只带上他们急需的、更轻便、更让人费脑筋的黑色密码盒。索菲摊开羊皮纸,将纸条递给了兰登。

    兰登刚才虽然在飞机上已将这首诗读了好几遍,但他还是未能想出坟墓的具体位置。这回他又在读着那些诗句,缓慢而又认真地,希望能从五步抑扬格的节奏里找到更为明晰的意义——既然现在,他们已从天空来到了坚实的土地。

    诗是这样写的:

    在伦敦葬了一位教皇为他主持葬礼的骑士。

    他的行为触怒了上帝,因为违背了他的旨意。

    你们寻找的圆球,本应在这位骑士的墓里。

    它道破了玫瑰般肌肤与受孕zg的秘密。

    诗的语言似乎简洁明了,说是有一位骑士葬在伦敦,这位骑士大概做了什么事情触怒了天主教会。一个本该在他的坟墓里的圆球不见了。诗在最后提到了“玫瑰般肌肤与受孕的zg”,显然是指抹大拉的玛丽亚——这朵怀上耶稣基督种的“玫瑰”。

    尽管诗歌简单明了,兰登依然不知道这位骑士是谁,葬在哪里。而且一旦确定了坟墓的位置,他们似乎就得寻找什么遗失的东西。那个本该在坟墓里的圆球?

    “有什么想法吗?”提彬咂着嘴巴,说。他似乎有些失望,尽管兰登觉得这位皇家学会的历史学家正为自己有了想法而高兴不已。提彬转而问:“奈芙小姐,你呢?”

    她摇了摇头。

    “那你们两个如果没了我,可怎么办啊?”提彬打趣地说:“很好,我会陪你们一路玩到底的。其实说来非常简单,第一句就是关键。你读读看怎么样?”

    兰登朗声读起来:“在伦敦葬了一位教皇为他主持葬礼的骑士。”

    “很好,一位教皇为他主持葬礼的骑士。”他盯着兰登:“你认为这是什么意思?”

    兰登耸了耸肩:“是不是这位骑士是由教皇来埋葬他的?或者是他的葬礼是由教皇来主持的?”

    提彬大声笑了起来:“哈,真有意思。罗伯特,你总是个乐观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