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部分


    那个美国人转身走了,门砰的一声关上。

    她的住处正对河对岸的巴黎圣母院,从她卧室的阳台上,他可以看见灯火通明的大教堂。此时虽然已经是夜里十点,可天空仍然是一片深蓝。他俯视着下面的街道、咖啡馆的灯光和街道上的人群。真是一幅繁忙而迷人的景象啊。

    “不要担心,”她在他身后说。“如果你是在找吉米的话,他是不会来这里的。”

    实际上,在她提醒之前,他还没有想到这一点。“不会吗?”

    “不会,”她说。“他会去别的地方。吉米有很多女人。”她啜了一口红酒,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漫不经心地把上衣从头上脱下来,褪掉裙子。此时她浑身已一丝不挂。

    她还没有来得及脱掉高跟鞋,便向他走去。他一定吓了一大跳,因为她说道,“我告诉过你:我不喜欢等待。”她伸出双臂抱住他,用力地、热烈地、近乎愤怒地亲吻他。接下来的那一会儿她有点笨手笨脚,亲吻他的同时还要脱掉他的衣服。她呼吸沉重,几乎是气喘吁吁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激情澎湃,仿佛要发怒一般,她的美貌以及完美无瑕的暗色胴体胁迫着他。可惜,好景不长。

    完事后,她背对着他,她的皮肤虽然柔滑,肌r却十分结实。对面教堂的光亮在她卧室的天花板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他肌r松弛,而她呢,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似乎充满了活力和做a后的不安。尽管呻吟不断,又叫又喊,但他怀疑她是否真的有那么激动。突然,她站了起来。

    “有什么不对吗?”

    她呷了一口酒。“我上个洗手间。”说完,她转过身,走出门去。她把葡萄酒杯留了下来。他坐起来啜了一口,看见杯沿上留着她淡淡的口红印。

    他看看床上,床单上高跟鞋留下的黑色痕迹清晰可见。她一直没有脱鞋,直到做了一半时才把鞋脱掉。现在高跟鞋扔到了窗户下面。这是激情难抑的表示。即使现在,他仍恍如梦中。他从来没有跟女人这样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住在这种地方的女人。他在想这套房子花了她多少钱,木质嵌板,位置绝佳……

    他又喝了一口酒。他想,他会适应这个口味的。

    他听见浴室里有流水声,还有嗡嗡声,那是不成调的歌声。

    砰!前门被猛地推开了,三个人冲进卧室。他们身穿黑雨衣,头戴黑帽子。马歇尔吓坏了,赶紧把酒杯放在桌上——杯子倒了——他伸手抓起扔在床边的衣服盖在自己身上,那几个人立即扑到他身上,用戴着手套的手抓住他。他们把他翻过来,让他脸朝下趴在床上,他惊恐万状地喊叫着,他们把他的脸埋进枕头里,他仍然喊叫不止。他想他们会把他闷死,然而没有。其中一个人嘘了一声,“安静。如果你安静下来,什么事都没有。”

    恐惧状态(4)

    他不信,继续反抗,又大喊大叫起来。玛瑞莎去哪儿了?她正在干什么?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这时一个人坐到他的背上,膝盖顶在他的脊背上,冰冷的鞋子踩着他的光p股。他感到那个人的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把自己紧紧按在床上。

    “安静!”那个人又嘘了一声。

    另外两个人抓住他的两只手腕,让他的手臂伸开,脸朝下趴在床上。他们正准备对他采取行动。他感到恐惧、虚弱。他哼了一声,这时一个人在他的后脑勺上敲了一下。“安静!”

    一切来得是那么突然,让他刻骨铭心。玛瑞莎去哪儿了?也许躲在浴室里。他不能对她求全责备。他听见y体晃荡的声音,随即看见一只塑料袋和里面像高尔夫球一样白的东西。他们把塑料袋放在靠近他腋窝、手臂上r多的那个部位。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他感到腋下的水冷冰冰的。他挣扎着,可他们却死死地抓住他,紧接着,水里面一种软软的东西紧紧压着他的手臂,他感到黏乎乎的,就像口香糖那样黏在他的手臂上,他感到轻微的夹痛。然后是几乎不被人觉察的一瞬间的刺痛。

    那几个人动作麻利地拿掉塑料袋,就在那一瞬间他听到两声巨大的枪声,玛瑞莎尖叫着,飞快地喊道——“卑鄙,下流,滚开!”——有一个人在马歇尔背上绊倒,倒在了地上,爬起来时,玛瑞莎仍然在尖叫不止,这时又响起几声枪声,他闻到空气中有一股火药味,那几个人逃走了。门重重地关上之后,她赤l着全身回来了,口中叽里咕噜地说着他听不懂的法语,好像是菲舍瑞,他以为是一头奶牛,但他的脑子已不听使唤了。他在床上颤抖个不停。

    她走过来,伸出双臂抱住他。此时,枪管还是热的,吓得他大叫一声,她赶紧把枪放在一边。“噢,乔纳森,真对不起,真对不起。”她把头埋在他肩上,“请你一定原谅我,现在没事了,我向你保证。”

    渐渐地,他不再颤抖,她看着他。“他们伤着你了吗?”

    他摇摇头,没有。

    “好。我想也没有。那些白痴!吉米的朋友,他们想跟你开个玩笑来吓唬你。肯定是这样。你没有被伤着吧?”

    他再次摇了摇头,咳了一声。“也许,”他说,声音恢复了平静。“也许我该走了。”

    “噢,不,”她说道,“不,不,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觉得不……”

    “绝对不行,”她说,使劲地推着他,几乎要肌肤相亲了。“你必须再呆一会儿。”

    “我们要报警吗?”

    “不要。警察什么事也干不了。这只不过是一场情人间的争吵。在法国,我们不报警。”

    “但是他们破门而……”

    “他们已经走了,”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他感到了她的呼吸。“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了。只剩下我们俩了。乔纳森。”她深色的躯体滑下他的胸脯。

    午夜之后,他才穿好衣服。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巴黎圣母院。街上仍然熙熙攘攘。

    “你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她撅着嘴撒娇道,“我想让你留下来嘛。难道你不想让我高高兴兴的吗?”

    “对不起,”他说。“我得走了。我不舒服。”

    “我会让你舒服起来的。”

    他摇了摇头。说实话,他真的不舒服。他感到一阵阵眩晕,双腿莫明其妙地软弱无力,抓住阳台栏杆的双手不停地颤抖。

    “对不起,”他重复道。“我得走了。”

    “好吧,我开车送你。”

    他知道,她的车停在塞纳河的另一边。步行过去似乎太远了。但他还是木然地点了点头。“好吧。”他说。

    她不紧不慢,从容不迫。他们就像情侣那样手挽着手,沿着河堤,慢吞吞地走着。他们走过停泊在岸边的游艇餐馆,餐馆里灯火辉煌。她把头靠在他的肩头,说着绵绵情话,这样的踯躅慢行,使他暂时感觉好了一些。

    但是很快他就踉跄起来,手脚笨拙,全身虚弱无力。他口干舌燥,下巴僵硬,说话艰难。

    她好像毫无觉察。他们走过了亮堂的地方,来到一座桥下,他又蹒跚起来。这一次他跌倒在铺着石子的河堤上。

    “亲爱的。”她把他扶起来时忧心忡忡地说道。

    他说,“我想……我想……”

    “亲爱的,你没事吧?”她扶着他离开河岸,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来。“在这里坐一会儿。你过会儿就会好的。”

    但他并没有觉得好一些。他想申辩,可他说不出话来。惊骇之中,他意识到自己甚至不能摇头了。一定有什么地方非常不对劲。他浑身越来越虚弱,迅速而令人吃惊地虚弱。他想扶着长椅站起来,可他的四肢已不能动弹,头也动弹不得。他看着她,她就坐在他的身旁。

    “乔纳森,你怎么了?需要看医生吗?”

    是的,我需要看医生,他想。

    “乔纳森,这不对劲……”

    他感到胸闷,呼吸困难。他把脸转过来,平直地盯着前方。他惊骇地想:我瘫痪了。

    “乔纳森?”

    他想看着她,可他的眼珠子此时也不能转动了。他只能直视前方,呼吸浅短。

    “乔纳森?”

    我要看医生。

    “乔纳森,你可以看着我吗?可以吗?不可以?你的头不能动了吗?”

    不知什么原因,她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关心的成分。她的声音冷静客观。也许他的听力受到了影响,耳朵中激流汹涌,呼吸越来越困难。

    “来吧,乔纳森,我们离开这儿吧。”

    她把头埋进他的臂弯里,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他站起来。他的身体松软邋遢地吊在她身上。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视线。听着脚步的咔嚓声,他想,谢天谢地。他听见一个男人用法语说道,“小姐,需要帮忙吗?”

    “谢谢,不用,”她说。“只不过喝多了点而已。”

    “真的不需要吗?”

    “他总是干这种事。”

    “是吗?”

    “我能行。”

    “啊,祝你们晚安。”

    “晚安。”她说。

    她扶着他,继续前行,脚步声变得更加微弱。她停下来,四周张望着。现在……她正扶着他向河里走去。

    “你比我想像的要重多了。”她很随意地说道。

    他感到非常恐惧。他彻底瘫痪了。什么也做不了。脚也被石头刮伤了。

    向河里走去。

    “对不起。”说着,她把他扔进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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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体窃贼(1)

    吸血鬼莱斯特的自述

    吸血鬼莱斯特在此。我有个故事要讲给你们听,那是我的亲身经历。

    故事发生在1990年的迈阿密,其实我就想从这儿讲起。但是把我之前做过的一些梦讲给你们听也挺重要,因为这些梦也算是这个故事的一部分。现在我要讲述一个长有女人灵魂和天使脸孔的小吸血鬼的梦,以及我的凡人朋友戴维·陶尔博特的一个梦。

    此外,还要讲一些我在法国度过的凡人童年时代的梦,冬天的雪花,我父亲坐落在奥弗涅的荒凉破旧城堡,我出门捕猎一群s扰小村庄的狼群的经过。

    梦可以同事件一样真实。至少对我来讲是这样的。

    当这些梦开始,我的心情十分沉重;我是个在地球上到处漫游的漂泊吸血鬼,有时过于蓬头垢面、风尘仆仆,任何人都不会多瞧我一眼。纵使长着一头浓密优美的金发、敏锐的碧眼,穿着漂亮帅气的服装,具有迷人的微笑,拥有身高六英尺的匀称身材,虽说已活了两百年,看上去只像个二十几岁的凡人小伙子……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我还是个很理智的男人,是个18世纪之子;实际上我是在那个世纪生活,然后才降生于黑暗。

    但是,随着20世纪80年代行将结束,我已经改变甚多,从过去初出茅庐、冒冒失失的小吸血鬼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吸血鬼,永远告别过去只穿古典式黑斗篷、系布鲁塞尔式鞋带、拄着手杖、戴着白手套,像个绅士在煤气灯下舞蹈的时代。

    由于经历磨难和成功,接受许多吸血鬼前辈的血y,我已被造就成一个幽灵般的神埃涤辛钭约憾祭w蟆15惺鄙踔量志宓那看笸Αn业耐Υ蟮昧易约憾急В淙晃也2幻靼孜裁础?br /≈gt;

    譬如说,我能随心所欲地飞向高空,乘着晚风飞越千山万水,轻松得如同精灵。我能用意念或意志力驱动、影响或摧毁物质,仅凭意愿就能纵火。我还能用超自然之声呼唤远在万里之外的其他鬼神,也能毫不费力地读取吸血鬼和人类的心思。

    你也许会想:这倒不错。可我厌恶这些。毫无疑问,我为丧失了原来的自己感到哀伤——我曾是凡人顽童;曾是吸血鬼新手,并一度决心在遇到困境时学坏。

    但你要明白,我可不是个实用主义者。我有敏锐和冷静的良知,本可以是个好汉。也许有时候我确实很善良,但我一向是个行动派。悲伤是浪费时间;害怕也没用。行动才能使你在我一介绍完毕就切入正题。

    记住,开端总是很艰难,并且多数虚假。开端总是赶在最好或最坏时出现——是吗·到底是在何时!·幸福的家庭也并非都一样;连托尔斯泰也肯定意识到了这点。我无法侥幸逃过“在一开始”或“从前,他们在中午把我扔下干草车”这类的开场白,不然我会用别的方式开始。相信我,我总能为所欲为,干了坏事而不被发觉。正如纳博科夫借亨伯特·亨伯特之口说的:“你总能指望从一个杀人犯那儿获得一种奇特的散文风格。”难道“奇特”就不能意味着“试验性”吗·我当然清楚我很性感、健康、富有和朝气蓬勃——许多评论家都这样说我。

    唉,我只好以自己的方式开始。我答应你们,假如这在用词上不矛盾,咱们这就开始。

    眼下我得先说明,在这次冒险开始之前,我也在为其他我所熟悉和热爱的吸血鬼感到伤心,因为他们早就离开我们在20世纪晚期的最后一次聚会,各奔东西。你若以为我们还想聚会一次,那就太傻了。他们已经一个接一个地从时空消失,这是不可避免的。

    吸血鬼虽然急需同类陪伴,但并不真正喜欢同类的其他成员。

    出于这种急需我才创造了我的吸血鬼伴侣,如路易斯,他成为我照料的对象,并充当我在19世纪的可爱伴侣。我还在他无意的协助下创造了红颜薄命的小吸血鬼克劳迪娅。在这些20世纪后期的漫漫长夜里,我经常孤独地流浪,其间路易斯是我惟一共处的吸血鬼。他也是我们当中最具人性、最不像鬼神的一位。

    我经常光顾他在新奥尔良居民区一块野地的陋室。你们将看到,我又要去那里了。路易斯将出现在这个故事里。

    关键是,你们在本书里将很少见到其他吸血鬼出现。是的,几乎没有他们的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r体窃贼(2)

    克劳迪娅除外。我越来越频繁地梦见克劳迪娅,让我说两句克劳迪娅吧。她已在一百多年前被毁灭了,可我现在仍时时感到她的存在,好像她就在我的屋角活动。

    1794年我从一个垂死的孤儿创造了这个鲜活的小吸血鬼,但60年之后她却奋起反抗我。她当时说:“爸,我要让你永远躺在你的棺材里。”

    那时我的确是在一口棺材里睡觉。那是一段特定的历史时期,有过一次可怕的谋杀未遂,牵扯进许多凡人牺牲品,用毒药作诱饵把他们毒死,混淆我的视听,再用匕首刺进我惨白的皮r,最后趁天没亮,把我那似乎断了气的身体抛到离新奥尔良不远的沼泽地,那杂草丛生的肮脏沼水里。

    唔。这一招淹不死我。没有什么方法能保证把我这个不死者杀死。太阳晒也罢,火烧也罢……都不灵。你得用一种总体灭绝的方法。毕竟我们是在谈论莱斯特这个吸血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克劳迪娅因为这次罪行而遭殃,事后被一帮吸血鬼邪恶地密谋处死。这帮吸血鬼在巴黎市中心恶名昭彰的吸血鬼剧院里滋生蔓延。当年我从这么小的孩子身上造出吸血鬼就已经违反戒规,仅凭这点,那帮巴黎怪物就可以把她置于死地。不过,她也破坏了他们的戒律——企图毁灭她的创造者,这让他们找到合理的借口,把她推进强烈的日照,让阳光把她烧成灰。

    依我看,这样处死人实在太残忍,因为那些把你推出去的吸血鬼必须马上躲进棺材里去,甚至无法当场目击强烈的日光实施残忍的判决。可他们就是用这种方法处死这个娇小细弱的生命;她是我在新大陆的西班牙殖民地上、一间摇摇欲坠的陋室里找到的衣不蔽体的肮脏弃儿、并用我的魔血所创造,成为我的朋友、学生、情人、缪斯、打猎的同伴。她是我的女儿。

    假如你读过《夜访吸血鬼》,你就会了解这一切。它是路易斯对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的描述。路易斯在此书中讲述了他对我们的这个小女孩的爱,以及他对毁灭她的那些吸血鬼的复仇。

    假如你读过我写的那些自传体的小说,如《吸血鬼莱斯特》和《天谴者的女王》,那你对我会有全面的了解。你会了解我们的历史,它的那点价值——(历史从来没有太大价值),成千上万年前我们如何形成,以及我们如何繁衍:当我们想把哪些凡人领上魔鬼之路,同我们一道前行,我们就小心地把我们的“魔血”灌输给他们,从而把他们造就成吸血鬼。

    当然你不必非得读过那些书,不读它们你也能读懂这本。你在本书中也不会见到拥挤在《天谴者的女王》里的众多人物。西方文明不会因为你不读这本书而动摇片刻。本书中没有来自远古时代的启示和先哲,向我们吐露真理及千古之谜、提供给我们恍然大悟的答案;这种答案事实上并不存在——从来也没存在过。

    这种事我以前全都做尽。

    本书讲的是一个当代的故事,是“吸血鬼编年史”中的一卷,请你不要搞错。但它又是讲述现代吸血鬼生活的第一卷,因为它从一开始就采纳了生存的极端荒谬性,带领我们深入它的主角——猜猜是谁?——的灵魂深处,窥探他的内心世界对他惊人发现的反应。

    读读这段传奇吧,我将随着你一页页翻下去,把所有你想了解我们的事迹都提供给你。值得一提的是,书中的许多事情都正在发生!我说过我是个行动者,是吸血鬼中的詹姆斯?邦德(“007”),被称为“魔鬼王子”和“最该下地狱的生物”,被各种类型的魑魅魍魉称为“你这个妖怪”。

    这些不会死的家伙还在我周围徘徊,有我们当中最老的玛赫特和玛凯,首代血族的凯曼、艾力克、桑提诺、潘朵拉及被我们称为“千年之子”的吸血鬼。阿曼德仍时常出现,他是那个可爱的吸血鬼老头儿,已经五百岁了,却还像个少年,曾统治过吸血鬼剧院。在此之前还有过一次吸血鬼的妖魔聚会;这些吸血鬼住在巴黎圣婴公墓底下。我希望阿曼德永远伴我左右。

    还有加布里埃尔。我的这位凡人母亲和吸血鬼女儿无疑将会在千禧年结束之前的某个夜晚出现。如果我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