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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聆祭 7 烈火沉冤

见到了鬼,否则不信有鬼。方才我不也差点以为那人是鬼?结果是个人。因此我不信甚么私奔之事,除非见到了…见到了…”

    又能见到甚么呢?倘若此事为真,除非亲眼见到那“南霄门女人”以及那孩子,听师父妘渟亲口说起,在此之外的任何说法,均属无凭。而那对母子,看来十五年之中从未露面,就算过去真有其人,多半也已不在人世。

    冷不防一个响亮声音喝道:“黎绍之,你在这里做甚么?”那喝声出其不意,倒把凝神窃听的康浩陵吓了一跳。随即一凛:“真的是黎绍之。”

    那半夜偷偷上祭之人扬声答道:“刘师哥,我出来透透气。”

    那响亮声音道:“就寝时辰已过了许久,你看不见天上月亮么?就算透气罢,你哪里不好去,偏来火冢场这种晦气地方透气?你也是老师兄了,这样如何给师弟妹立榜样?”

    康浩陵手上使劲,将传音机关从地道中扯了回来,仔细收妥。他倾听侧门那边的动静,一群人边说边行,慢慢回转,口中仍在抱怨那瓦房中的石脂气味臭不可当,让他们清理了老半天,又讨论师父要派何人去西域办货等琐事。

    雨势渐大,嘈杂地落在树梢与瓦面,夜景朦胧。康浩陵心中一喜,这正是越墙而出的良机,于是向墙边潜行。

    越墙而出前的最后一点胡思乱想,在越过墙头时,也被抛在了身后:“那曾经是北霆门‘奥支第一’的小康…是姓康么?倒是我的同宗!”

    ※※※此夜之后,康浩陵原打算迳回南霄门,想了想不死心,又去“左三下五”的根据地走了一趟。这一趟只见尸体都已移走,连血迹亦洗得一点不留,一间偌大的民房打扫得干干净净,倒像是随时要招租。不知是青派为了避免官府查探而回头清理,又或者,根本是他们授意官府去灭迹?以青派现今和蜀国官衙的关系,后者更为可能。

    这屋子原是卫尚仁的物业,无论真相为何,总之已经落入了青派掌握,按官例,屋子即将充公,实不宜久留。康浩陵站在原本放置鸽笼的院中空地,决定赶回南霄门:“这里既然无人出面,卫大哥那句话,我无论如何要限期带到。”无法寄望赤派会有快马或信鸽接应,只有靠自己双腿带信了。

    正思忖间,空中振翅声响,他随便一抬头,赫然见是一头信鸽。鸽子扑了下来,在他脚边一停,踱起步子。

    这信鸽来得再巧也没有,只见鸽足上系着一幅暗色红布,绣着几缕银色丝线,正是赤派信息来到。康浩陵这几个月都在期盼见到信鸽,大喜过望,引了那鸽子过来,解下红布,但见上面墨迹斑斑七个字:“速至成都闲花馆”。

    “闲花馆”映入眼帘,康浩陵眼前登时浮现成都大街上以少敌多、斗那几个军汉的情景,想起殷迟手中的熊熊火焰,随即浮现阿七那张柔美容颜之上,七孔淌出黑血的可怖情状。“成都属‘左三下四’所管,难道‘左三下五’的人全牺牲了?不知闲花馆内还有多少赤派的人手。我…我这土样子,又怎能去逛娼馆?”

    闲花馆的义母他是在门口见过的,但进了一家娼馆之后,要怎生应对、做些甚么,这倒是从没想过。他自然知道人们进了娼馆便要找美娘子,可怎么开口,也没有半点头绪。四下不见笔墨纸张,便撕下袍角,打起火石,烧焦了一段树枝,在衣料上写下卫尚仁自尽前的暗语,放那信鸽去了。

    低头看着自己撕去一角的粗布袍子,不禁苦笑:“人家若肯接待我,那已叫万幸,不知我在里面还要怎样出丑。下月见到殷迟,一定会说到闲花馆之事,我这丢脸事,万万不可说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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