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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聆祭 7 烈火沉冤

    那人还在说下去:“…你到死都没吭一声,直烧得融了烂了,也没半点声息。黎师哥知道你是不甘心,不甘心跟司远曦那叛徒同死,不甘心师父没先将他推落火冢,让你先瞧着他烧成一滩烂油,出一口气。你也定然挂记妻小,你死前见到韦岱儿被青派的文玄绪救走了罢?那事情真太蹊跷了!我们山里山外地找,也找那南霄门女人和你儿子。我真怕找着了你媳妇儿子,可就不知该怎么处置,幸而所有的人都凭空消失了……”

    这段话更是难以明白,康浩陵只当是传音模糊,自己听错许多。那位“师哥”先前的说话,尚可辨认,这一段却夹杂许多未曾听过的人名,依依稀稀,甚至不知道是否人名。

    那人又压抑着哭道:“那年处死的人也真多,后来他们收拾火冢,我终是忍不住,从老远地方望了一眼,想向你道个别。见你竟还…竟还直挺挺跪在一堆飞灰之中,就知道你死得没眼闭。我黎绍之,既在北霆门下,不敢明说你死得冤,却懂你心里有恨。依你的性子,绝不是恨咱师父,不然也不会冒死回来见他,你恨的是自己的命罢!”

    康浩陵随时手一扯,便能将传音机关扯坏收回,但他几番欲待要扯,却一再延挨:“再听一会儿,这案子真是有趣。”

    想是这么想,越往下听,越觉沉重,半点趣味也感觉不到。又想:“幸亏那‘奥支第一’于十五年前便被烧死,否则现今刀法造诣更高,又教出厉害师弟,倒令咱们麻烦。今日北霆门超绝顶尖的高手,最可怕的是冷云痴、风渺月师兄妹。其馀的人,其馀的人……”

    等等,那哭祭之人刚刚说甚么来?他可是自称黎绍之?“我可有听错?当前的‘奥支第一’黎绍之,大半夜在这里给师门叛徒献祭!”

    南霄门人处决叛徒之期在十月深秋,取西风肃杀之意。除了支援西旌、派驻外地的门人外,弟子皆须到场。妘渟对于前代判例亦从不讳言,甚至举出重大者详细叙述,以此警惕门人。康浩陵因此得知,南霄门并非从未出过勾结北霆门的内奸,其中又以贪图刀剑双修者居多,多是暗中勾结北霆门人,欲以驰星剑术交换列雾刀法。此外,也有不少看中北霆门丰厚庄产的。那些叛徒的名字说将出来,哪怕年代久远,在场弟子往往吐上几口唾沫,表示轻蔑。

    但双方男女私奔这等事,则是从所未闻,匪夷所思至于极处。康浩陵定了定神,不断对自己说:“是那人口中不干不净,他愚昧无知,将那‘小康’的媳妇当做了南霄门人,岂不可笑?”

    他压抑着冲入火冢场找那人对质的念头,绝不愿清楚地去想——“那个小康与南霄门人私通,这一条罪便够他进火冢了。他是奥支第一,多么有前途的弟子,冷云痴若无真凭实据,怎么能平白无故处死一个爱徒?这个‘师哥’愚昧也就罢,冷云痴是何等人物,也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么?”

    天上乌云飘过,明月隐去,几点冷雨打了下来。秋雨说来便来,毫无征兆,便似这晚听到的怪事一般。“假使…假使私奔之事是真,师父师兄却从不提起,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便是此事除了门户大罪之外,还涉及师父亲人的私隐。”念头一起,背脊一凉,立刻在心中自责:“我怎可有如此大不敬的猜测?想都不敢想!”

    但耳中却听见那人说道:“…你那儿子若是让他娘悄悄带回了南霄门抚养,也是难说得很。只是十五年来,江湖上再没听过南霄门主的妹子了…我看你媳妇在南霄门一样难以立足,这种丑事,南霄门处置起来,与咱们也不会有甚分别,都是叛门大罪,都是极刑……”

    这哪里是在空言辱骂、讨南霄门便宜?而是确有其事的陈述。康浩陵心中便像对付神鬼之说一般,努力说服自己:“难以求证,便是瞎话。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