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太太，那个刘文家的，上吊了。”婆子的话，恰如石块，激起了千层浪。
苏锐颓然的坐到椅子上，道：“怎么会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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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良心要和心眼结合
“你说刘文家的上吊死了？”苏绛唇挑着眉问道，费劲心思的安排，鼓动五姨娘去煽风点火，居然是白忙一场，这背后的黑手，只怕会隐藏的更深了。
琥珀垂手站在一边道：“是的，奴婢是亲耳听到的。老爷还为这事，发了一顿火。”
苏绛唇拿起茶杯，浅浅吃了一口茶，然后道：“看来，这事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小姐，刘文家的，为什么要害小姐？”琥珀不解的问道：“奴婢瞧着她的模样，也不像是那种心毒的妇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琥珀，看人可不是看表面，兴许，与你最要好的人，就是背后要暗算你的人。”苏绛唇心有感触道：“这宅子不大，可人一多，这事就出来了。”
琥珀低声道：“那也不能昧了自个儿的良心。”
良心？苏绛唇的眼眸一暗，前世她做事处处凭着良心，可得到的结果是什么？“琥珀，做人是得有良心，但也不能没有半点心眼。否则的话，有些昧了良心的人，就会骑到你的头上作威作福。”
琥珀不再言语，前些日子的经历也的确教会了她一件事，那就是不能太软弱，一软弱，就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踩着自己的肩膀往上爬。
……
“嗒嗒。。。。。。”马蹄声音不断回响在耳边，苏绛唇悄悄撩起马车上的窗帘一角，好奇的往外望去。
宁嬷嬷本来眯着眼睛养神，却被一阵冷风吹醒，见苏绛唇的头快要往外探，她急忙伸手拉回了苏绛唇，道：“小姐，这可不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情。”
苏绛唇抿着嘴，闷闷道：“从小到大，我还没有去过一次集市，听琥珀说，那可热闹着。”
“小姐说的是胡话，那集市哪是小姐这样金贵的人去的。”宁嬷嬷有点恼了琥珀的直心眼，道：“去集市赶集的人，那都是乡下的土包子。”
苏绛唇坐直了身子道：“嬷嬷，我只是好奇，到底是怎么赶集的？”
宁嬷嬷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神情带着一丝怅然，她道：“集市，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就是乡下人，将自己种的和做出来的东西拿到集市里去卖。人挤人，脚跟挨着脚跟，都转不过身来。”
“那府里平时买的东西？”苏绛唇想要去集市看看，可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打了一个弯，她问起了家里的吃穿用度的来路。
“府里用的东西，吃的东西，那都是从出了名的铺子采买回来的，哪里会去集市里买。再说，集市也不是天天都开，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回。集市上的东西，粗糙的很，哪里可以给老爷太太用？”宁嬷嬷有点不明白苏绛唇的想法，这好端端的怎么问起集市的事情呢？
“嬷嬷，牙行到了。”马车外的马夫扯着嗓子喊道。
第048章 欺软怕硬
宁嬷嬷掀开车帘，虎着一张脸道：“小姐也在车里，你这样的大呼小叫的，不怕吓着小姐？”
旁边的小厮闻言，立即将马夫扯到一边道：“嬷嬷，原谅则个，他是个粗人，哪里会晓得大户人家的规矩。”
宁嬷嬷扫了一眼小厮道：“机灵点，别让他砸了这趟差使。”
小厮连声答是。
宁嬷嬷也不继续纠缠，跳下马车，将苏绛唇抱下车。略微整理下苏绛唇凌乱的衣裳，然后牵着苏绛唇的手，往牙行里走去。
牙行的牙婆一早得了消息，就站在门口迎了苏绛唇和宁嬷嬷进了里屋。
宁嬷嬷将要买的人数与要求细细说了一遍，那牙婆立即就张罗开。
苏绛唇一路上坐着马车，许久没有喝水，口有点干，见桌上有茶杯，就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端起茶杯吃了一小口，苏绛唇立即将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这是什么茶叶，简直是苦的要命。
宁嬷嬷见状，嗔怪道：“这牙行的茶水，哪里是小姐这样金贵的人可以喝的。那都是留着给那些粗人喝的。”
一想到这里，宁嬷嬷有点不悦了，小姐是苏府的千金，这牙婆就把她们安排在这里见人，分明是不够看重她们。
牙婆一回来，就看到宁嬷嬷虎着一张脸，而身边的那个小女孩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四处瞧着。
“嬷嬷，人我都给你带来了，你老仔细瞧瞧？”牙婆小心翼翼的看着宁嬷嬷。对于大户人家的管事婆子，她们做牙行的，是从不轻易得罪的。
“瞧什么瞧？”宁嬷嬷狠狠摔了一下桌面上的茶杯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拿这种不入流的茶叶糊弄我一个老婆子。”
苏绛唇在一旁，吓了一跳，一向在她面前慈眉顺眼的宁嬷嬷，居然也会有如此犀利的一面。这人，还真的是不可貌相。
牙婆一见这阵仗，立即拍了自己的一个耳光道：“哟，这都是我的不是。刚才忙着给嬷嬷挑人，倒是忘了这茬。来来，跟我去西厢那边，这茶水，这点心，我可是一样不落的准备好的。”
苏绛唇第一次见到变脸如此迅速的人，刚才接她们进来，态度虽然恭敬，却不像现在如此的卑微。这人，真的是怕硬欺软的。
到了西厢房，苏绛唇也忍不住暗叹一声，这一看，就是招待贵客的厢房，墙上挂着精美绝伦的挂屏，角落里错落有致的摆着几个精致的花几，花几上摆着价值不菲的青花瓶，招待客人的桌椅都是用紫檀木雕成的，桌上摆着两个茶壶和几样精致的点心。
宁嬷嬷似乎很满意，对着牙婆道：“再弄几样小点心来，我家的小主子只怕饿了。”
牙婆闻言一愣，随即醒悟过来，怪不得这个婆子会发怒，原来自己错看了眼前的小女孩，她根本不是婆子的孙女，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这么一想，牙婆心里有点奇怪，为什么买丫鬟这样的事情，一个小姐也要跟着来。
想归想，牙婆还是静静的退下去，准备弄好点东西过来侍奉这眼前的金主。
第049章 欲赎前世错
苏绛唇吃了几口点心，就不再吃东西，宁嬷嬷吩咐牙婆将那些女子带进来，苏绛唇一个个仔细的瞧着，心里不禁念叨着：“平儿，平儿，你到底在哪里？”
平儿，其实就是前世里劝谏苏绛唇的丫鬟，后来被苏绛唇卖到了青楼，并跳楼而死的丫鬟。苏绛唇觉得自己对这个丫鬟亏欠最深，纵是有人在其中挑拨离间，令她不相信平儿的忠心，那她也不该将一个好人家的姑娘卖到青楼那样肮脏的地方去，无端端的害死一个人，她于心难安。
看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孩，从一张稚嫩的脸跳到另一张稚嫩的脸，苏绛唇始终没有看到平儿，她不禁有点着急了，难道重生之后，平儿注定是入不了苏府吗？那么她的愧疚，她的弥补，今世也找不到机会了吗？
宁嬷嬷看着苏绛唇越来越暗淡的脸，心里不禁有点打鼓，这小姐撒了一早上的娇，才让老爷和太太同意带她来挑选自己的丫鬟，可现在看来，小姐的样子分明是寻人，而不是来挑丫鬟的。
“小姐，有合意的吗？”宁嬷嬷上前问道。
苏绛唇摇摇头道：“我看的头都痛了，就是没有合意的。嬷嬷，不如我们改日再来好了。”
或许，平儿还没有卖到牙行，只要自己多推几日，再让牙婆留心，兴许还能将平儿带回家去。
牙婆一听，急了，就拦着苏绛唇道：“小姐若是不满意，我再去挑几个人，你放心，我这个牙行，开了不知多少年，卖出去的丫鬟，都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能干。小姐，你要不多瞧瞧？”
“牙婆，不是老婆子要说你，合着瞧了半天，你把好的都藏起来了，就剩下这么些个上不了台面的拿来糊弄我这个婆子不成吗？”宁嬷嬷有点怒了，拉着苏绛唇的手道：“小姐，咱们走，再去别家瞧瞧。”
“哎哎，小姐，嬷嬷，你们可别生气。”牙婆拦着不让走，“我们这一行，也有这一行的难处。小姐和嬷嬷要挑丫鬟，我自然也要选好的上。至于那些没有挑上的，不是上不了台面，就是模样也太标致了，放在家里，只怕会兴风作浪。”
宁嬷嬷听这话，倒是停下脚步道：“照你的说法，敢情还是为我们着想。”
“那是自然。”这个牙婆大大方方道：“什么样的货色，卖给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是有数的。刚才给你们选的那些个，模样虽不出挑，但是胜在能干，不会多嘴多舌的，放在小姐身边服侍，正正合用。若是选那些个模样出挑的，多半也是准备放在屋里。嬷嬷，你是过来人，难道还不清楚这里头的道道。”
宁嬷嬷一听，觉得颇有理。略一思索，就对牙婆道：“选来伺候小姐的，自然要合小姐的眼缘。这么着，你就把那几个也挑上来。若是合眼的，我们买了就是，不合眼的，你再盘算盘算。”
苏绛唇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她觉得平儿应该不会在那些人当中，以平儿的相貌来说，并不出众，也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刚才屋里的几个丫头，都比她略胜一筹。
第050章 有心栽花花不发
回到屋里，牙婆再换了一批丫头来，结果，还是没有平儿。苏绛唇的心五味杂陈，不知是喜是悲。
和宁嬷嬷一起步出西厢房，苏绛唇心里就盘算着怎么找借口，让母亲答应下次再让宁嬷嬷带她来看看，若是再找不到平儿，就当今世无缘吧。
苏绛唇就这样跟着宁嬷嬷往门口方向走去，可就当她穿过抄手走廊，往月洞门走去的那瞬间，陡然就有一个女子从假山上跑出来，然后一把抓住了苏绛唇的衣角，苦苦喊道：“小姐，请你行行好，买了我和我家小姐，请你发发慈悲吧。”
牙婆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对着那个丫头就是一脚踹过去，狠狠骂道：“作死的小贱人，这是贵主子，哪是你这样下等的小蹄子，可以胡乱攀扯的。”
那个丫头迅速的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道：“小姐，行行好，就当可怜可怜我。”
“我？”宁嬷嬷笑了，“老婆子倒不知道，一个想要做奴才的丫头，还能在一个小姐面前自称我？”
那个小丫头浑身一震，半响，才期期艾艾道：“奴婢失言，请嬷嬷恕罪。奴婢是万不得已，奴婢和小姐落难到了此处，若没有人买了奴婢和奴婢的主子，只怕奴婢和奴婢的主子就要落到那些肮脏的地方去，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苏绛唇心中一紧，猛然记起了平儿的死。平儿就是因为卖入了青楼才。。。。。。
而站在一边的牙婆很着急，想要将这个丫头拉下去，又怕得罪眼前的这两个人。毕竟，人家还没有发话怎么处置，自己这个牙婆若是不顾客人的意思，强行处置，在客人面前落了一个刻薄阴狠的形象，可不是一件好事。虽说做牙婆的低贱，可也得有几分脸面，不能轻易毁了自己的脸面。
“你看这事？”牙婆诞着脸问宁嬷嬷：“若是两位想买，我也不妨降低一点，寻常的丫头，六七两银子也就够了，这个丫鬟，是获罪官宦家出来的，可怜见的。我也不敢漫天要价，就四两银子。”
宁嬷嬷听到获罪官宦人家出来的，浑身一震，然后低着头看那个丫头一眼，只见那个丫鬟的身子不停的发抖，她脸一沉，上前掀了那个丫鬟的手臂一看，就发现那个丫鬟浑身上下都是伤，有的伤口结痂了，有的伤口还留着血，还有的伤口，由于没有适当的治理，都开始化脓了。
宁嬷嬷的眼睛眯了眯，半响才放下那个丫头的袖子道：“这人都打成这样了，八成也是废了。买回去，既不能做粗活，也不会细活，你说，老婆子买这样的人去了四两，被人知晓了，还不成了笑话？”
牙婆也是精明的，听出宁嬷嬷的话意，人是要买，但是价格太高了。牙婆的眼珠子转了转，这个丫鬟身价本就不高，出自官家，说不定早就被人受用了几回。若是自己再去找户人家卖，只怕钱没有赚到手，这个丫鬟就活不成了。
咬咬牙，牙婆道：“三两。”
第051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二两，多一个子儿都不买。”宁嬷嬷也发了狠，“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你们是如此糟践丫鬟，只怕日后没有人敢来这里卖，也没有人会来买。”
虽然很多穷人家的会买儿卖女，可哪个人家会明知道是死路，还把自己的子女往里推，做奴才那是万不得已，也是为了活下去，断没有为了活下去，结果反而断送性命的道理。还有那些高门大户的，打杀丫头是平常事情，但那是内宅阴私的。若是公然买个受虐的丫鬟回去，面子里子只怕都丢了。
牙婆一听，不禁恨恨的瞪了那个丫鬟一眼，若是当初心狠点，打杀了也就是，也免了她寻了机会偷偷跑出去，丢了自己的脸面。
“呀哟，这真真是天大的冤枉，我做牙婆几十年，对这些奴才是一根手指都没有动过。不信的话，嬷嬷尽管去问。”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见宁嬷嬷眉头都不皱一下，知道是个难缠的主，就软着声音道：“嬷嬷，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个丫鬟是来自京里的大户人家。送到这里的时候，早就全身是伤。至于她说的小姐。。。。。。”望了苏绛唇一眼，牙婆俯在宁嬷嬷耳边低语了一句。
“什么？”宁嬷嬷的眉头皱紧了，居然有人会如此落井下石，趁着人家获罪被贬，竟然要将人家的女眷全数卖入了窑子，还是最低等的窑子。
苏绛唇虽然没有听清楚，却也了解到那个牙婆还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望着眼前的丫鬟，她忍不住的想，比起前世的自己，这些丫鬟实在是可怜的多。
“嬷嬷。”苏绛唇拉着宁嬷嬷的手道：“就买回去吧，扫扫地，种种花，这些活，我想也是做得来的。”
“嬷嬷，请你发发慈悲吧，救救奴婢和奴婢的主子吧。”那个丫头又开始不要命的磕头，不一会儿，青砖石上有了一片血迹。
“你顾好你自己吧。”宁嬷嬷有点生气了，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哭命的，今日撞见了，她才不得已出手，若是再拖上一个，她哪有那个本事？
那个丫头抬起头，对着宁嬷嬷道：“嬷嬷，主人家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小姐对奴婢有再造之福。相信嬷嬷听过一句话，饮水思源。若是奴婢不顾一切的跟着嬷嬷走了，固然是享福，却辜负了主人家当初的活命之恩。平儿就算再卑贱，也得有自己的骨气。平儿决计不会跟着嬷嬷走的，除非嬷嬷肯带奴婢的主子一起走。”
“反了天，你一个贱婢，居然敢威胁嬷嬷。”牙婆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扬手就要打那个平儿，苏绛唇在一旁冷冷道：“刚才说的好利索，不动一根指头，可我看下来，岂止是动了一根指头。说话也要动动脑子，别光说不做。”
这话一说完，牙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于是，牙婆大掌一拍索性哭开了，道：“作孽啊，我怎么收了这些个丧门星上来？”
第052章 帮忙帮到底
宁嬷嬷闻言，啐了一口道：“不干不净的，你说谁啊？”
牙婆顿时醒悟过来，这不是连贵客也骂了进去吗？赶紧陪着笑脸道：“胡话，都是老婆子的胡话，莫听，莫听。”
宁嬷嬷见平儿一脸倔强，忍不住暗想，若是当年自己也如此就好了。如此想着，她就将牙婆悄悄拉到一边去，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宁嬷嬷对苏绛唇道：“嬷嬷和牙婆商量好了，她们主子二人，每人十五两银子。”
十五两？这个牙婆实在是可恨，可看到平儿乞求的眼神，她心软了。
拉着宁嬷嬷的手，苏绛唇小声道：“若是母亲知道了，会不会不要平儿她们？”
望着苏绛唇水灵灵的眼眸，宁嬷嬷叹了一口气道：“个人有个人的造化，就看她们自己的。奴婢能做的，就是在眼前能拉拔一把，就拉拔一把。”
苏绛唇沉默了下来，是啊，莫要说他人的命运，就是自己的命运，也不是在自己的手里掌握着，唯有的办法，就是能帮一次就帮一次。
回到苏府，苏绛唇回了自己的屋子里休息，而宁嬷嬷却独自一个人去了宋氏的屋子里请罪。
宋氏端坐在锦榻上，既没有出声训斥，也没有让宁嬷嬷起来。
宁嬷嬷知道，宋氏这是恼了自己，却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不忍责罚。
半柱香过去了，宋氏才淡淡道：“将那对主仆打发到远一点的庄子里，别让她们在小姐面前晃着。”
宁嬷嬷闻言，心里不禁一颤，太太这么做，岂不是要她们自生自灭？在偏远的庄子里，莫说衣食齐不齐全，就是生了一个小病，只怕半天也找不到大夫来瞧。再说，庄子里除了管事的，就是一些农户，各家各户都是同气连枝，冷不丁的送了一对无根无萍的丫鬟，这根本就是变相的。。。。。。
“怎么？莫不是怪我心狠？”宋氏冷声道：“你也不瞧瞧姐儿是多大的岁数，你让这样出身的人在旁边跟着，日后若是有什么差错，你可担得起？”
宁嬷嬷一咬牙，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太太，奴婢岁数大了，身边又没有一子半女的。今日去了牙行，见到这两个丫头，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合自己的眼缘。奴婢就稀里糊涂做了主，买了这两个丫头，不图什么富贵，也只是求着，日后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给奴婢养老送终。”说着说着，宁嬷嬷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宋氏纵是心狠，此刻也不能不软下来。
偷眼瞧宋氏，面色稍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