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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

过明诚的话也有道理,她不便太坚持,接受了命令就得合作。不过,她表明态度:“什么时候走无所谓;但是,我不想再跳舞,你去请那些小姐们,让人家快乐也好,做善事也好。”

    “你不舒服吗?那我就送你回去。”他倒还体贴。

    “不,我很好,就是不想跳舞。你请吧,不必理会我。”

    一点半,餐舞会为沙明诚而结束。明诚把一个金色的牌子交给门僮,然后他去拿姗姗的斗篷为她披上。

    几位少爷小姐和明诚姗姗订后会之期,大家分手还余兴未了。

    一辆紫色的跑车驶过来,停下,门僮出来,明诚扶着姗姗的手臂上车,跟客人挥手告别才坐上驾驶位。

    姗姗知道明诚喜欢在外国订汽车,沙皇说宝贝儿子没什么嗜好,就是喜欢车。玩车比豪赌、玩女人……好多了,所以,沙皇是颇为支持爱子。

    但姗姗并不知道明诚到底订了多少部车。

    今天大家穿紫色开紫汽车,若明天穿黄色便开黄色的汽车了,是这样子吧!

    紫色,姗姗活了二十多年从未见过紫色的汽车,也真突出特别。唉!公子哥儿,家里富有,要什么有什么。

    姗姗拨一下长发,她不要再想,反正人家与她无关。

    “很疲倦吗?”他关切地问。

    “怎会?”她微笑:“我又不是四十岁!”

    “喜欢我的车吗?”

    “很好,令人一新耳目。”

    “太标奇立异了,是不是?”

    “不,很适合三王子的身份。”

    “王子?”

    “沙皇的儿子不是王子吗?或者应该说太子,两个王子都没有了。”

    “我以为你会喜欢的。”他的语气有点失望。

    “我没就不喜欢,我凭什么?其实,只要你自己喜欢就行了,汽车是你自用的。”

    汽车驶进车房,姗姗等车停下想开门下车,明诚轻轻按一下她的手。他绕过去为姗姗开车门,并且拖了她一把。

    他们由饭厅进去,经过酒吧,明诚问:“要不要喝杯什么?”

    姗姗摇摇头:“你的热鲜奶会在房间,我已经吩咐了阿忠。”

    “你想得太周到,谢谢!你呢?”

    “冰箱里什么都有!”她继续走,明诚跟随她,经过图书馆、偏厅、会客室,姗姗上楼梯,他陪着,或者不能算陪,明诚上三楼也可以用这边楼梯。

    姗姗房间在尽端,靠边楼梯,姗姗转过左边时,明诚说:“晚安,明天见。”

    “晚安!”姗姗开了房门进房间。明诚仍站在外面好一会儿,才继续上楼梯到三楼。

    自从那晚后,外面都传说,一个议员的独生女,猛烈追求沙明诚。

    但,盛大的应酬明诚仍然和姗姗出双入对,平时明诚极少出外。

    姗姗回家就发觉后父很不对劲,对她比平时诌媚百倍。

    乐乐去了打球,莉莉仍在睡懒觉。

    “姗姗,”他忽然结结巴巴:“我有话跟你说。”

    姗姗没好气,翻翻眼。

    “今晚吃j粥、炒星洲米粉。”余太太说:“我到厨房里预备。”

    “姗姗……”

    “你到底想怎样?你说我必须还你三十万,我每月还钱给你;而且,按月增加,我现在已经每月还你五千元,你还想怎样?一下子我可没有那么多钱。”

    “姗姗,我……求你帮忙。”

    “找我帮忙?我这种女人能为余先生做些什么?嘿!”姗姗瞪大眼。

    “你们沙老爷开沙皇银行的,我想向银行借钱……”

    “啊!好,好,欢迎欢迎,去找贷款部,银行每天都借钱给人,用不着求我帮忙,拿些东西抵押就行啦。”

    “我根本没有值钱的不动产可抵押,无可奈何,才要求你。”

    “开玩笑,你有房子、股票、古玩、汽车,太多了,数不清。”

    “都押掉了,汽车卖了,司机和佣人都解雇,只是你没有留意。”

    姗姗一看,佣人不见,古董架也是空空如也:“怎么,马场失利?”

    “你知道我不赌钱,现在生意真难做,平时接不到订单,工资要发,工人都留不住。突然订单来了,请临时工赶货,那些工人算死你,开口就是双工……”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生意经,”姗姗怕看他那张脸,胃闷,她打开罐花生剥着吃:“你说了,我也不懂。”

    “姗姗,我快要破产了。如今有个好机会,我接了几份订单,货一赶出来,我的难关就渡过了;但是,我欠人家的材料钱还未清,人家不肯再供应,请工人,改机器都要钱。”

    “你没有不动产抵押,沙皇银行也不会借钱给你,银行有银行的规矩,你找我也没有用。”

    “姗姗,如果你肯帮我,我相信沙老爷肯破一次例。”

    “发梦!你休想我为你向老板贷款!”姗姗一口拒绝。

    “我不会要你开口,我知道那会影响你的面子,我只求你不要制止沙老爷借钱给我。”他苦苦哀求:“姗姗,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不用再拿钱回家,你也没欠我什么。”

    “不,不,绝对不行,欠钱大不了还钱。我一定告诉沙老爷,你既无抵押品,贷款也没能力还,我会叮嘱他千万不可借钱给你。”

    “你?你真的见死不救?”

    “你不会死,大不了屋和股票卖断,厨房有j粥,饿不死你的,你又何必求我这下贱、卑微的女人?”姗姗冷笑,桌面的花生一推:“见死不救?一年前我被色魔qg,曾家退婚,曾如贪图家产弃我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医院受人凌辱,遭人白眼,谁来救我?你连妈妈去医院看我都不准,又迫我停学,每天不是讽便是骂;还有你那两个宝贝,他们怎样戏弄我?欺负我?你竟然还帮着他们对我拳打脚踢,要不是妈妈把你拉开,你早已把我打死。你还把我逐出家门,没钱供奉给你就不准踏入家门半步,那天我在街上走了整整一晚和风和雨和雾过了一夜,谁来救我?谁来救我?你吗?除了我爸爸和你一样姓余,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身心尽毁时,谁来救我……”

    “姗姗!”

    提起往事姗姗很激动,她全身发抖,声音都嘶哑了。

    但她眼中无泪,她是无泪之女。

    她突然拿起手袋往外便跑,余太太由里面冲出来,截抱住她:“孩子,他是该死,妈也不好,我们全都错了,我已骂了他几天,他已经悔过。姗姗,我和他都欠你,都没脸求你,请你看在妈妈十月怀胎的份上,就救他这一次,最后一次。”

    姗姗咬住唇,别转脸。

    “这是他生死存亡的一刻,他这一关过不了,他完了。若你帮他这一次,他翻一个身,以后会好好做人,不再贪图妄想,姗姗,妈厚着面皮求你一次。”

    姗姗心想,妈妈总是妈妈,她对母亲总是有责任。至于姓余的、曾老头的仇,报在明正的身上,曾如的仇报在明新身上,也该和这个臭男人算一算账。

    “好,看在妈份上我帮你。”姗姗一昂头:“但有两个条件。”

    “姗姗,你说,”后父扑过来:“什么我都答应。”

    “第一,我不再欠你什么,我和你姓余的各不相欠。”

    “现在只有我欠你了,姗姗,我早说过以后你不要拿钱回家!”

    “第二,你的两个宝贝子女,一向看不起我,常口出污言,我要你当着他们两兄妹向我细诉你的罪行,向我道歉;并且在他们面前向我叩三个响头,一定要响的!”

    “这……”他面有难色。

    “姗姗,他毕竟是你后父,养育你十几年,”余太太在女儿耳边说:“他已是几十岁的人还要他叩头。”

    “第一个条件已经表示抵偿了养育费,他除了和我父亲一样姓余,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能给曾老头托脚,叩头算得了什么?”

    “姗姗,道歉、叩头……我都愿意做,但可不可以趁乐乐他们不在时马上做?要是他们看见,我这个做爸爸的……”

    “我就是要他们看你的卑鄙小人相,让他们知道你是个不值得尊敬的坏蛋,你下流、贱格、卑鄙无耻,你做不做?不做我马上走,以后我也不会再回来,每月寄上支票五千,足够三十万为止。你们也不用求我,姓余的,你完了。”

    “你别走,我照做……”

    “还不把乐乐找回来看戏?莉莉,你马上给我起来……哭什么?等会还有得你哭……”

    姗姗心情畅快,哼着歌回幻羽喷泉。

    回房间,扔下手袋,倒在床上越想越开心。

    突然,她看见床头柜上有一只绿汕汕的青蛙,双目还会闪闪亮,她跳起床一看:“呀,不是青蛙,玩具吧!”

    她用手拿起它,下一半竟翻下。

    看清楚,原来是个无线电话。谁把这东西放在这儿?

    她伸手按电脑盘,约十分钟,阿金进来了。

    “这青蛙怎会在我这儿?”这房间,除了姗姗,阿金进出的时间最多,因为是她侍候姗姗的。

    “今天早上我在房间打扫,三少爷捧进来的。”

    “三少爷,他的东西怎会在我这儿?三少爷呢?”

    “好像在偏厅的玻璃室内。”

    姗姗穿上鞋子,到楼下,沙明诚果然在偏厅的玻璃室内。

    “三少爷,”她一面跳上阶级一面叫。

    “你回来了。”他蹲着,回头向她笑。

    “三少爷,我房间有新电话!”

    “是我放进去的,是不是很可爱、很有趣?”

    “是很好看,不过……”

    “前几天我不是有个同学来看我?他刚去完欧洲,也来香港玩玩,那电话他在法国买的。”

    “既然是同学送给你的,为什么不留为纪念?”

    “小玩意,不适合我,比较适合女孩子,我和爸爸都这样说,所以转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原来沙皇也知道,“谢谢,我不知道回送你什么?”

    “不用送,又不是圣诞节交换礼物。”他的笑容永远都那么可爱:“有没有兴趣种花?”

    “种花?”她看见明诚把泥倒在一个很精美的花盆内,姗姗今天心情特别好;否则,她会把电话退回,连话也懒得和他说:“种什么花?”

    “我同学去到荷兰,荷兰是花的王国。那儿的花市场,花真美,他最喜欢这种花;但又不能一盆盆带上旅程,因此,他买了许多花种籽,交我几包。”明诚指了指他脚旁一包包的花种:“这些花长大了,会开出一些又白又黄的小花,很美,像袋封的图画一样。我看可以放种子了!”

    姗姗剪开袋把种子拿出来,明诚叫她撒在泥土上,再盖上另一种泥。

    “这叫什么花?”

    “同学记不住,他一向粗心大意,花袋上写的字又全是意大利文。泥土及种植的方法全是他口授的。”明诚很开心,把种好的花看了又看:“等花出来了,你为它改个名字。”

    “我怎能为花起名字?”

    “为什么不能,花的名字,不全都是人改的吗?”他看看她:“多种一盆好不好?看哪一盆先长出花?”

    “好!种子多呢!”

    “我们一起种,怕不怕弄脏你的手?”

    “不怕,”她今天心情是好得出奇,开朗得如大学时一样:“弄脏了可以洗!”

    两个人齐心合力,一会儿就种了一盆花。

    姗姗看见还有空盆子,她说:“我自己也种一盆好不好?看看将来哪一盆的花先开。”

    “好。”明诚笑着鼓舞。

    “这些小花盆好漂亮,以前没有见过。”

    “我叫花王到处搜购,一定要名贵、美丽,烂缸我不会要!”

    种好花,他们把三盆花摆在最好的位置,有适量阳光可以照s。

    “我们去洗手。”明诚随意地拉起她的手。

    姗姗没有不自然的感觉,可能心中根本没有那种念头。

    酒吧有个洗手间,洗手时,明诚为她把手背的泥洗去,又拿了条毛巾为她抹手。

    “如果不太疲倦,我们喝杯东西。”

    “热鲜奶?”她无所谓,心情那么好。

    “不,咖啡,睡前敢不敢喝咖啡?”

    “为什么不敢?”

    “有些人喝了咖啡睡不着。”

    “我喝什么都能睡,我来冲。”

    “不,由我来煮咖啡,你坐着看!”他拍拍酒吧的高脚凳。

    “你会煮咖啡?”她坐下来,很享受的舒口气。

    “留学生那一个不会?”他把咖啡豆放在咖啡壶内。

    “但你不是普通留学生,家里有外婆,一定还有人侍候。”

    “我不需要为吃喝c心;但是,看见其他侨生会做的事,自己也想做,心想,自己到底不是外国人。”他去拿两套咖啡杯:“我烧牛仔r最拿手,外婆赞我比厨子功夫还深。”

    “外国长大的人都比较自立,这优点,这儿的公子哥儿就没有。唔,咖啡好香!”

    姗姗看见他在热腾腾的咖啡里加少许酒,又拿出一瓶鲜忌廉,在咖啡上喷了两大朵花。

    他想一想,拿了个银托盘,把两杯咖啡放上去:“我们到玻璃室喝咖啡。”

    “花不会一转眼开出来!”

    “那儿环境幽雅,情调好,喝咖啡是一种享受。”

    姗姗想接过托盘,明诚摇一下头,示意她领头先走。

    明诚把托盘放在绿竹圆桌上,坐在绿竹椅子上,舒舒服服在喝咖啡。

    “味道如何?”他问。

    “又香又滑,”姗姗看看那些花盆:“你的欧洲同学呢?”

    “我没有在欧洲念过书,是加拿大的同学。我们本约好去欧洲,后来我要回家,便退出了,今天他回加拿大。”

    “为什么不请他回家吃顿饭?”

    “爸爸怕吵,不喜欢热闹。我们在外面会面,我做向导,昨天去海洋公园。”

    “沙伯伯不会连你一个同学都容不了,其实家里太静了。”

    “不是一个,是七个,本来连我是八个,住酒店订四个房间。七个男孩子,你不知道,我们玩起来很疯,史宾沙还有个怪毛病,一开心便尖叫,笑声又大,一定吓坏爸爸。他们见我没去欧洲,给我买些衣服,碰巧星期六、日,我不用上班,昨天和今天大家聚聚。他们坐十时零十分的飞机走,送了机我便回来。爸爸还没有睡,我等他睡了便下来种花,今天过得很充实。”

    “应该休息,明天要上班。”姗姗把托盘拿回酒吧,明诚陪着她;然后一起上楼,在二楼道了晚安,便各自回房间睡觉。

    吃饭时,沙皇又闹胃痛。

    本来,沙皇午饭多半有应酬,要在轮椅吃,晚上便必须靠在床上吃饭,才会舒服。自从明诚回来了,一天几顿沙皇都陪儿子吃,终于闹出病来。

    明诚一定要他在卧室吃晚餐。

    沙皇感叹身体不争气,只好同意。

    第十一章 考验自己

    姗姗在她的玻璃纤维办公室,接到明诚从他办公室打过来的电话。

    “今晚吃烧牛仔r好不好?”

    “好!我吩咐厨房做,今晚吃西餐!”

    “不是厨房做,是我做。今晚我们在花园烧烤,你叫厨房给我准备就行了!”

    “知道了,照办。”

    花园的烧烤炉已准备好,炉旁放着一盆牛仔r,还有一些下厨用品。

    一阵秋风吹过,明诚问:“凉不凉?”

    “还好!姗姗穿一套粉红的套裤,腰间一条今年流行的窄皮带,紫色的。”

    “我能帮你什么?”

    “等着吃美味可口的牛仔r。”

    “天气燥,若吃牛仔r会口渴,我去做个杂果沙律好不好?”

    “好主意!”明诚点着头,他已开始烧牛仔r。姗姗不想坐着等吃,去做沙律。沙律好吃,又容易做。明诚烧好了几块牛仔r,放在碟子里,把其中一块切开三小块,叫着:“姗姗,你的沙律做好了没有?”

    “差不多啦!”

    “你快过来!”

    姗姗放下东西走过来,明诚把一块牛仔r叉进她嘴里去,一边问:“怎样?”

    “很香很滑,好吃,很好吃。”

    明诚很高兴:“我怕韧!看样子爸爸可以吃,我先叫阿巨送这两块牛仔r给爸爸!反正你的沙律未做好,我们迟点吃。”

    姗姗替沙皇开心,他总算有个孝顺的儿子。明正和明新,有什么好吃好用,永远不会想到父亲。

    “沙律好了。”姗姗捧着盘子过来。

    “让我试试。”

    姗姗瓢一匙到他嘴里。

    “开胃,吃了舒服,多加一点沙律油会更滑些。”他吃得津津有味。

    姗姗去加沙律油,明诚已烧好几块牛仔r,他们在附近一张有个伞子的圆桌下吃露天晚餐,边烧边吃边笑。自从明湘去加拿大后,姗姗第一次发出内心的欢笑。这些日子,她太寂寞、太孤独。虽然常有男伴在身边,但明正和明新是敌人不是朋友。

    他和明诚不同,完全没有利害冲突:“三少爷……”

    “你为什么老叫我三少爷?我爸爸聘请你的,你也叫他沙伯伯没叫他老爷。我替你煮咖啡、烧牛仔r,总算为你做了点小事,难道我还没有资格做你的朋友?”

    “你是主,我是仆,是我配不上。”

    “没有这种事,除非你担心你男朋友不高兴。其实一男一女未必要做情人,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做朋友?”

    “或者你不相信,我没有男朋友。”

    “我相信,因为我自己也没有女朋友,条件高找异性朋友不易。”

    “你的表妹?她条件应该好。”

    “表妹就是表妹,不是女朋友。”

    “通常表哥多半娶表妹。”

    “我例外。虽然,外婆、舅舅甚至爸爸也以为我们感情好,但……可能我从小把她当亲妹妹,至今那份感觉还改不过来。”

    晚餐吃得很饱,明诚已关掉烧烤炉。

    “三少爷,喝杯中国茶舒服些。”

    “又是三少爷!”明诚装作生气样。

    姗姗笑笑走进去,不久她把茶拿出来,明诚喝了一口:“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