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部分阅读

别。

    就在谢正瑞左右为难之际,朝臣中站出一人,微低着头禀道:“臣有话要问这琴师”

    谢正瑞抬眼见说话之人是陆凤林,心里一突,但仍是点了点头。

    陆凤林转向斐景轩,脸带愠色道:“陆策之妾患的是天花,常人唯恐避之不及,你私开棺木,就不怕染上这不治之症?”

    问得好。谢正瑞差点要拍案而起了。他只当陆凤林是要替自己儿子说话,却没想到他竟是要刁难斐景轩。

    斐景轩闻言明显一怔,抬眼望了望陆凤林,又觉自个造次,连忙垂眼回道:“草民曾患过天花,侥幸死里逃生,因此不怕这病。

    “满口胡言,真是满口胡言。”这次谢正瑞终于揪住了陆策计谋里的漏洞。顿时激动了,腾身立起道:“来人啊,拿镜子来。”

    谢正瑞这个时候要镜子,殿上有些朝臣觉得莫名其妙。但有些机灵的已想到事情的关键,不禁替陆策扼腕叹息起来。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若是将聪明用到征途上,那可真是前途无量。可他却连出昏招,难道是生怕自己死的太迟,又没胆量自尽,要借着激怒圣上,来断送自己性命?

    内侍依旨取了镜子来,谢正瑞伸手抢过,一把掷在斐景轩面前,冷哼一声道:“你自己照照吧。你的模样像是患过天花的?要不要把陆策的小妾现下从天牢里提出来让大家瞧瞧。患天花?你哄谁呢?”

    此言一出,那些不解的朝臣们才恍然大悟,想起天花这种病症,患过之后,就算痊愈了,也会留下一身的疤痕,而眼前这个斐景轩,显然肌肉平滑,别说痘疤了,连蚊子叮咬的疤都没留一个,哪像患过天花的模样。

    在满殿的窃窃私语中和天子轻蔑又得意的目光里,斐景轩低着头慢慢捡起地上的镜子,照见了一张写满病容的憔悴脸孔,但瞳孔却出奇的黑亮,闪着病态的灼灼的光。

    他缓缓闭上眼睛,静默了片刻,耳听谢正瑞已忍耐不住,唤进殿外侍卫拿他下去,这才骤然睁开眼来,手捧铜镜磕下头道:“圣上,草民确曾患过天花,不敢欺君。

    “什么!”谢正瑞气极反笑,他被这反复的事态搅乱了心神,此刻都不知道自己是想要陆策生还是想陆策死了,只将斐景轩当作陆策来逼!问,想将他逼!得死死地,再无力反抗。他冷笑道“朕倒是想听听你这过患过天花,身上又不曾留疤痕的缘由。”

    斐景轩深吸一口气道:“草民侥幸,患天花时,曾遇到一位神密人姓何名霖。一切疑难杂症到了他手里,都能药到病除,妙手回春。草民患的天花就是他料理好的,他还替草民配过一张药方,说每天早上用来洗脸擦身,只需要三个月时间,就能去尽疤痕。后来草民救了陆大人妾室之后,也曾默录了一张药方给他,因此她脸上也瞧不出痘疤留下的痕迹。

    听见何霖的名字,九皇子脸上微微色变,他没想到脾气古怪到了极点的何霖,竟肯替陆策周全此事!

    “何霖?神医?”谢正瑞嗤笑道:“朕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说着,他又扫视群臣,淡淡问道:“你们可曾听说过?”

    “回圣上,臣不曾听说。”

    “臣也没听说过。”

    ……………………

    大半朝臣都在那里摇头,石磊见状,总算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附和道:“宫里的御医都称不上神医,一个小小的江湖郎中,会贴两张狗皮膏药,就被称为神医了?”

    谢正瑞听了这话心里舒坦,一边点头,一边瞧那裴景轩如何应对。谁想这时九皇子实在忍耐不住,站出来道:“父皇,这个何霖,儿臣知道。”

    “你?”谢正瑞双眼微眯。

    九皇子被他盯得心里忐忑,只得低下头去,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父皇近来龙体不适,儿臣心里着急,曾四处探访名医,听得许多名医提起过这个何霖,说他医术超绝,举世无双,就差生死人肉白骨了………。”说到这里,他悄悄抬眼,瞥见谢正瑞在上神色渐缓,这才接着道:“儿臣听了心里欢喜,也曾亲处登门数次,想邀那何霖进宫替父皇诊治,谁想那何霖脾性古怪,儿臣…………。”

    “怎样?”谢正瑞追问。

    “儿臣去了数次,回回都无功而返。”九皇了苦笑道:“儿臣原以为这世上的医者,若不是心怀慈悲,想要救治众生病苦,就是好名为利,图个家事富足,名垂青史,谁想见了这何霖,儿臣才知道天下竟还有这种不将他人生死和世俗名利放在眼里,完全不近人情的………”他踌躇了一会,才押准词道:“怪人!”

    谢正瑞的好奇心被勾起,讶然道:“此话怎讲?”

    九皇子想了想回道:“这个醉心于医道,却又不是为了救死扶伤,喜欢钱,但若非穷到没钱买药材时,绝不肯替人瞧病。儿臣许诺他高官厚禄,他说儿臣放………放屁……儿臣带去的金银财物,他抓起来就随手往门外丢………”

    说到后来,九皇子都无语了,只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方自嘲道:“这世上愈是有才能的人,性子就愈古怪。这琴师方才若说别人替他治的病,除了身上疤痕,儿臣定然不信,但他说是何霖………儿臣还是信了七分。”

    听了九皇子的话,谢正瑞、陷入了深思里,他抬眼看看裴景轩,又满殿扫视了一圈,终于道:“这事容易。你去,传那何霖上殿,朕亲自试他!”

    话一出口,谢正瑞算是替自已找到了可下的台阶,暂时松了口气。

    何霖若只是个名不副其实的家伙,他就能名正言顺治了陆策的罪!

    何霖若是当真有如此神奇,令人无法致信的高明医术,那裴景轩方才扯的故事也就显得没那么荒唐了,即便信了,也不至于被人暗中嘲笑。

    “这………”九皇子闻言却为难了,犹豫道:“他若是不肯来呢?”

    还有人敢抗旨不遵?谢正瑞眉头一挑,冷哼一声道:“那就将他绑来!”

    “儿臣遵旨!”九皇子暗叹一口气,领旨退了下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疯傻大夫

    裴景轩真的没想到,陆策竟然算无遗策!

    如果说他最初上殿面圣时,还非常紧张和慌怕的话,现下他就变得十分镇定漠然,不过他平静的外表下,掩藏了心内无比复杂的情绪,这一点,能从他的目光里窥见一二。

    从派遣洗竹去找他,至被盘问时的答辞,陆策都一一谋想到了。裴景轩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陆策能断定自己看了洗竹留下的那封书信后,就会改了主意答允帮忙?而且在殿上发生的种种事情,多半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即使有些不相符的情况出现,也都在可以把握和控制的范围之内。

    此时此刻,裴景轩哪怕再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认陆策比他强得多,沈梦宜会为了陆策痴迷癫狂也情有可原。可是他在她心里难道真的连一席之地都没有?他可以不计得失的为她付出性命,却不能接受她终将遗忘他的那种悲哀。

    裴景轩低头盯着脚下青砖铺就的地面,自嘲的笑了笑,心想这大概才是他答允帮忙陆策的最大原因吧?他一直试图说服自己,他帮陆策只是为了避免沈梦宜事后遭到陆策强烈的打击报复,替她留一条后路。可是他现在才想明白,爱情这东西,怎么可能连一点私心都没有呢?他帮陆策,实则是想替沈梦宜留下温柔这个情敌,他情愿被她恨,也不要被她忘记!

    石磊哪知道裴景轩的思绪早已跑到他妻子身上去了?还在对着他怒目而视。谁想裴景轩竟连半点反应都没有,不由他慌上加慌。明明,算准这事是扣死了难以翻转的,怎么到了最后,竟演变成这种局面?若是最后圣上断定陆策没有欺君,那他变个御史虽不至死,却也将陆家得罪得深了,日后朝堂上……

    想到这里他就不寒而颤,求助似的抬眼去看他的老岳父,结果沈缘的目光与他撞视了一刻后,立刻恼恨的抿紧了唇,别过眼去。

    石磊心里一突,又偷眼去瞄高坐在上的皇帝,只见谢正瑞目光直视殿外,一脸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不敢多看,连忙垂下了眼,心里焦急的盘算着,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

    殿上众人各怀心思,因瞧见谢正瑞无甚心绪,也没有敢说什么发松的话儿,只能干站着等,等过半个时辰,眼见日头都升到半空中,众人都有些立不住了,这才瞧见九皇子面带喜色,急匆匆的从殿外进来,纳头就拜禀道:“儿臣幸不辱命,总算将何大夫请来了。”

    谢正瑞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跟在九皇子身后进殿的那位中年男子,只见他身着一袭又宽又大,也不知多久没洗,已脏得分不出颜色的大褂。腰间的布绦松松挽系,使得褂襟处露出半片油腻腻的瘦削胸膛,那模样哪有半点像个大夫?十足街头乞丐!更令人骇异的是,街头乞丐的头发虽脏乱,好歹也有一头从娘胎里带来的没剪过的头发,而此人并非和尚,头发却只剩下寸许长,根根笔直坚硬的矗立在头顶,扎眼之极。

    在这讲究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得随意损毁,否则就是不孝的年代,何霖的肮脏已被人忽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头顶,谢正瑞掩不住目光里的讶异,脱口问道,“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何霖不跪不拜,听见谢正瑞问话,也只拿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头顶,笑道,“洗头太麻烦,剃光了好!”

    哪有人因为懒得洗头,干脆把受之父母的头发给剃光的?何霖此言一出,殿上众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有几个较为保守的朝臣已经开始摇头,轻声嘀咕道:“岂有此理!”

    九皇子看见何霖大咧咧站在那里对答,着急起来,慌忙朝他递眼色,却不知道何霖若是没瞧见尚可,瞧见之后反倒更糟。他一仰脖子,就冲着九皇子道:“你朝我挤眉弄眼的做什么?”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不通情理之人?九皇子简直哭笑不得,看见谢正瑞目光扫过来,忙掩住口轻咳了两声,向何霖道,“见了圣上你怎不跪拜?”

    何霖闻言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看看高坐在上的谢正瑞,再看看九皇子,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随随便便磕了三个头,

    嘴里还轻声嘀咕道,“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罢了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这话说的声音甚轻,只有站得离他近的九皇子听见了,忙低下头去,掩住自己脸上骇然的神色,心里暗恼。

    谢正瑞看见何霖嘴唇蠕动,只当他说着朝臣跪拜时常说的套话,也没当回事,就让他平身起来了,问道,殿上这裴琴师你可认得?”

    何霖转头四下里看了看,脱口道,“哪个?”

    裴景轩的脸色立刻变得灰败,骇得身体都有点哆嗦起来,暗怨陆策怎么找来这么个不晓事的人,说话行事半点不靠谱,连掩饰都不知道。

    石磊却是惊喜,忙道:“圣上,这位何大夫即认不出人,显见得是这裴琴师欺君了!”

    谢正瑞的目光变得凛然,冷冷向何霖道:“你当真认不出?”

    何霖理直气壮的反问道:“我为何要认得他?我都不晓得你们找我来所谓何事!”

    九皇子真恨不得拿大棒子把何霖敲晕算了,免得他在这里捣乱坏事,但为了陆策,不得不忍着气,指着裴景轩提醒他道:“这位裴琴师说你曾替他医治过天花,还给他开过一张药方,去除身上的痘疤。”

    话一说完,他被谢正瑞瞪了一眼,立刻惶怕的低下了头去。

    何霖得了提示,拿眼望望裴景轩,然后夸张的“哦”了一声,点点头道:“有点面熟,敢问阁下贵姓大名?”

    “我……我姓裴,名景轩……”裴景轩脸涨得通红,十分悲壮的回答了何霖的问题,简直恨不能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之上,免得再跟着此人丢人现眼,临到头还要得个欺君的罪名,不得好死。

    这时满殿的朝臣都觉得何霖此人疯疯傻傻,神志有点不正常了,有些人甚至憋不住“哧哧”笑了出来。

    谢正瑞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要是往常,他早让人把何霖捉下去乱棍打死算了,但此刻他一来还在犹豫该怎么处置陆策,二来也想瞧瞧这何霖是否当真有出众的医术,这才强压着性子怒道:“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由得你戏耍胡闹吗?认得就是认得,不认得就是不认得,这样出乖露丑成何体统!”

    石磊忙附和道,“圣上英明!以臣之见,这样的人就该轰出殿去,免得污了圣听!”

    何霖不慌不忙,侧过头去打量了石磊两眼,忽道:“莫生气!生气老得快!你看你,明明不到三旬年纪,都快长出四旬的样貌来了。”

    殿上众臣看看石磊,果如何霖所言,又开始憋笑,连谢正瑞都有点忍俊不禁,只有沈缘惭然摇头,后悔自己又怎会让女儿嫁了这样的人。而石磊闻言面色立刻变得通红,只因类似的话在洞房那天沈梦宜也说过,问他是不是瞒了年纪,这何霖实在是触到了他的痛处,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何霖不依不饶接着问道:“请问这位……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大人,你十日前穿得什么衣裳,吃的什么菜?”

    石磊只当何霖在戏耍他,也忘了这是在宫里,皇帝还在面前,只一梗脖子道:“这么久的事,我哪记得?”

    何霖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一拍手,笑道:“这不就结了!十日前的事你尚且记不得,我治过那么多人,隔了数年之久,哪里一一记得?”

    石磊再次语噎,答不出话来。

    殿上众人俱都沉默了下来,望向何霖的目光顿时就变得与方才不一样起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拿腔捏态

    何霖的回答很机巧,让人无法分辨他究竟认不认得裴景轩,那么想要确认裴景轩话语的真假,就只有通过一个问题来证实了。

    谢正瑞沉吟了半日,终于开口问道:“天花这种病症,真的有法子能治好吗?”

    何霖言简意赅:“简单。”

    满殿无语。

    天花在这个年头是不治之症,夺去了无数人的生命,往往得上了就只能听天由命。最可怕的是发病时患者的模样,简直能够称为可怖,即便侥幸未死,那一身的痘疤也要留存一世,因此人人谈之色变。而这个貌不惊人,言语颠乱的大夫,竟然说能治好!

    “请教何大夫,这病究竟要怎么治呢?”谢正瑞终于将他那帝王的傲然态度收了起来,缓和了声调,虚心请教起来。

    “种点牛痘就解决了,容易得很!”何霖随口答着。

    “牛痘?那是什么?”九皇子心急问道。

    “牛痘就是……”何霖说着,忽然停顿了下来,扬起头,一脸认真道:“说了你们也听不懂!”

    石磊总算捉住了反驳的机会,“你不说,谁知道是真是假?”

    何霖瞟了他一眼道:“就你这种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家伙,说了你就知道真假?笑话!你要真想知道,也容易,等你得了天花再来找我吧!”

    石磊又被堵得语噎。

    谢正瑞此刻依然发觉何霖这个人无法以常情度之,但他活了一把年纪,见过的人数不胜数,知道脾气举止愈是古怪的人,往往愈有特异的本事,因此也不恼,只沉吟道:“何大夫,你要是不展露几手医术,恐怕你的话,这殿上无人相信。”

    “他们信不信与我何干?”何霖一翻白眼到:“喊我来就为了问这个?我忙得很!若是没别的事,可以让我回去了吧?”

    满殿再次鸦雀无声起来,众朝臣们面面相觑,无法相信在皇帝面前,竟然也有人敢如此无礼和不羁。

    谢正瑞无语苦笑,这样一个人,他是代之以礼,还是代之以厉?若何霖是个没有本事,只靠嘴皮子唬人的大夫,杀了他都算便宜他,就怕他身怀绝世医术,杀之就令人扼腕痛惜了。

    最后还是裴景轩出声恳求,让何霖看在故旧的份上,救他一回。

    何霖翻着眼看看裴景轩,那摸样仿佛是在考虑此人值不值得救,半晌才一脸勉强道:“好吧,谁教我心善呢?只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他此言一出,裴景轩松了一口气,但满殿人都是一脸的不以为然,真是从没见过如此皮厚之人,自吹自擂竟一点都不脸红。

    “拿纸笔来!”何霖才不管别人怎么瞧他呢,呼喝一声,就跌坐在地上。

    内侍看谢正瑞颔首,连忙按照何霖的指示去做,拿了一小碟极品贡签和笔墨,恭恭敬敬的搁到他的面前。

    何霖提笔饱蘸墨汁,略一沉吟,就在纸上龙飞凤舞起来。

    谢正瑞坐在殿上,微伸着头,想看他写些什么,就连殿上分列在两侧的朝臣们,也耐不住心里好奇,个个睁大眼睛,穷极目力。只有九皇子,此刻站在何霖身后,探头往纸上瞧了一眼,就忍不住苦笑起来。

    何霖运笔飞快,没多会,一张贡签就写满了,他满不在乎的随手一揭,递给内侍,又歪着头赏玩起那方雕着飞云拱月的砚台来,笑道:“这个砚台不错。”

    “喜欢就赏给你吧。”谢正瑞随口说着,接过内侍呈上的贡签一看,顿时两眼发直,茫茫然不知所措。愣了片刻,问道:“何大夫,你满纸写的都是什么?朕一个字都没看懂!”

    “没懂?”何霖也是一愣,最后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闷头又重写了一份,重新递了上去。

    这次谢正瑞看懂了,而且越看越激动,满面兴奋之色,简直要拍案而起了,最后猛然吼了一声,“奇哉!奇哉!”,说完,却又惴惴不安的向何霖再次确认道:“何大夫,找你这上头写的去做,真能杜绝天花病症?”

    何霖一翻眼道:“不信你找人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