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部分阅读

    “咱们素不相识,冒昧请你来,实是有事相询。”沈梦宜垂下眼,目不斜视的望着手里的茶杯道:“就是不知该如何称呼阁下?”

    “我……。小生姓许,名文长。”许秀才毕恭毕敬的反问道:“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初见沈梦宜惊艳过去后,他总算能稍稍平静下来了,开始将往常扮惯了的稳重模样端了出来。

    小生?老生还差不多!站在许秀才身后的绿萼,不屑地撇了撇嘴。许秀才揣着怎样的心思,她自然看得清楚明白,心里暗骂他没有自知之明,想吃天鹅肉之前,也不照照自已是不是癞蛤蟆。

    “原来是许先生。”沈梦宜点点头,但假装没听见他的问题,只抬手让道:“请用菜吧,咱们边吃边说。“

    她让许秀才吃菜,自已却连筷子都不动,只冷眼看着许秀才假装斯文,实则心急难耐的夹菜往口里送,等他吃了四五口,才缓缓开口道:“先生你与温柔姑娘是旧识?“

    “嗯,是啊……。”许秀才嘴时嚼着菜,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转念一想,不对,又抬眼望向沈梦宜道:“姑娘你也认得温柔?”

    人家请他上酒楼,就是因为听见他认得温柔,只是他当时的神思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压根就没听见,此时一听沈梦宜提起温柔,反倒吃了一惊。

    “嗯,算认识吧。”沈梦宜喝了口茶,心想他今日去食铺找温柔,显然不知道她已然病故,这个消息她还是暂瞒不说的好,只探问道:“不知许先生认得她多久了?你们俩是近邻?”

    许秀才端起茶杯,将嘴里的食物冲下喉道:“小生认得她总有一年多了,算是近邻吧,不瞒你说,她娘当初还想将她嫁给小生呢!”

    “哦?”这一句话,倒是挑起了沈梦宜的兴致,觉得自已自降身份,委屈的陪着这种人吃饭说话,还算有点收获,因此破天荒的,眼里露出了几分笑意,问道:“那先生怎么没娶她?”

    “她……。”许秀才想起那日上温家提亲的情形,眼皮不觉跳得两下,恼道:“小生堂堂一个秀才,怎么会娶这种不贞不洁,没廉没耻的女人做正妻!”

    话毕,他忽然自觉失言,因为还不知道沈梦宜与温柔究竟是什么关系呢!万一她们有几分交情,那他这番话岂不是间接得罪了沈梦宜?于是略有些忐忑不安的抬眼去望她,正巧望见她眼里闪过的一挘龋只琶Ω目诘溃骸捌涫敌n膊皇钦飧鲆馑肌?br /≈ap;gt;

    谁想沈梦宜对他的解释压根没有兴趣,打断他追问道:“她怎么不贞不洁,没廉没耻了?”

    “她……。。她………。”许秀才摸不透沈梦宜究竟是愿意听他说温柔的坏话还是愿意听他说温柔的好话,迟疑了半晌。

    “她怎样呢?”沈梦宜微蹙了眉头,觉得此人说话拖拖拉拉颇为讨厌。

    许秀才横横心,决定赌一把,再不济也能撇清自已与温柔的关系,只是这话当着一个少女的面,实在难以开口,他结结巴巴道:“她……。。早就不是………。。完壁之身了……。。”

    此言一出,沈梦宜和绿萼两人都惊呆了!

    加倍吃惊的同时,沈梦宜脸上也腾起了一挘煸危煽斓纳艘谎勐梯啵屯方獬暗溃骸罢馐窃趺此档摹!蹦训溃屏宋氯嵘碜拥娜耍崾锹讲撸?br /≈ap;gt;

    陆策当初在圣上面前提起他与温柔有私情,她头一回光顾温柔的铺子时,绿萼也曾听见陆策说过一句似乎是早已认得温柔的话,可是她也见过陆策与温柔相处的情形,两人很生疏的样子,不像有甚私情,何况陆策这样的人,若是喜欢温柔,虽不能娶她作正妻,但只纳她作妾却没有什么难处,何必偷偷摸摸掩人耳目?

    她思前想后,心里一忽儿醋意波涌,一忽儿又狐疑万分,再回想起近来陆策时常的沉默与揪然不乐,更是不甘之极!她不明白自已如此品貌,如此才情,向有京都第一美人的称号,又与陆策自小认识,门当户对,他怎么偏瞧不上自已,却去喜欢那个只会做两手菜,满身世俗烟火气的贫女?还在她病逝之后还念念不忘,手里时常把玩着一根白玉簪子,宁愿对簪沉思,也不愿多看自已一眼!

    “姑娘………姑娘?”许秀才见沈梦宜低着头半天不说话,生怕自已惹恼了她,再没心思去吃桌上那些丰盛之极的酒菜,等了再等,终于忍不住唤了她两声。

    沈梦宜回过神来,暼了许秀才一眼,沉默了半晌,才硬着头皮问道:“你………可知………。破了她身子的人是谁?”

    要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在许秀才这样猥琐的陌生男人面前问出这种问题,其实比杀了她还要痛苦,但心里的猜疑和妒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若是不能搞清楚这件事,她日后恐怕都不会安心了,横竖这秀才出不知道她姓甚名谁,甚至连她的容貌也没看清过,将来也不可能再见到她,她这才咬着牙,不怕丢脸的问了。

    “这种事情,她家的人怎会对小生说。”许秀才微微讶异的同时,摇了摇头,但看见沈梦宜的眼眸里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后,又低头想了想道:“对了,小生似乎听见她娘在争吵中说过她是在什么赵府里被破的身子………嗯,没错,就是赵府!”

    那天受辱的情形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时常就会想起,而且他也不能忘记自已听见温柔已然失身时,所感受到的失望、震撼、羞辱与痛苦,因此那天听见的一切,在他的反复回忆中,早已变得清晰如昨日。

    赵府?赵和陆这两字的音,念得再含糊也不至于混淆的,沈梦宜总算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略有些放松了,但仍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你没记错吧,是赵府?”

    “不会错的!”许秀才肯定的点点头,瞧见沈梦宜似乎没有生气,眼里还透露出几分欢喜,这才放下了心,想探身夹筷菜到沈梦宜面前的菜碟中,偏偏距离太远,他只好道:“姑娘你怎么只顾说话,也不吃菜?”

    吃菜?沈梦宜厌恶的暼了一眼桌上的菜,暗想难道要吃你的口水?她摇摇头道:“我不饿,先生自吃吧,只是你知晓了那………。。那事之后,又怎样了?”

    “小生自然不会娶这样无耻无德的淫奔女子,当即毁了婚约,将她大骂一场后就走了。”许秀才为了维护自已的面子,又开始撒谎了,当然,他也不是故意的,他那天的确是想这样干的,只是温柔没有给他机会。

    沈梦宜又详细追问了许秀才认识温柔的点滴,连她曾经男装摆摊的事情都知道了,不过她一边打探,一边心里也颇感懊愧,委难相信自已竟然会在乎一个已死之人的过往,还撂下身份去极力打听!但是想起陆策近来失落的模样,她又忍不住想知道更多关于温柔的事情,也不知是想从中找出陆策喜欢她的原因,还是想证明她的确不如自已。

    两人说了一会话,绿萼在旁听着,总感觉许秀才之言不尽不实,待到他又开始辱骂温柔,借机吹捧自已,那口沬横飞的样子让人看着实在讨厌,于是与沈梦宜交换了一个眼色,忍不住插话道:“先生既然这样不喜欢她,那今儿为何又去找她?”

    “这个………。。“许秀才听她这样一问,满腹的言语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梗了梗脖子,才搁下筷子慌慌摆手道:“两位姑娘不要误会,小生找她可不是对她有什么情意………”

    沈梦宜和绿萼听他这样说,实在有点无语,她们有什么可误会的?若是这穷酸秀才当真对温柔有什么情意,有胆子上陆府去闹一闹,沈梦宜还巴不得在旁看场热闹呢!只是此刻温柔都已死了,戏自然看不成了,她正颇感失望  ,又听许秀才接着道…………

    “小生眼下在云州知府莫大人那儿做文书吏,前些时日瞧见她竟拿改了名字的手实去找莫大人登籍造册,心里猜想她大概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将莫大人都蒙在了鼓里,因此才想着来京都明查暗访一趟,若是能查出点什么实据,回去也好告诉莫大人一声,免他通融奸人,受到连累。”

    “什么………“沈梦宜闻言大惊,蓦然站起身来,连失手打翻了茶杯都不自知,再转头望一眼绿萼,见她也是大受惊吓,露出一脸苍白无措的神色。

    第一百七十八章 暗动杀机

    许秀才瞧见她们蓦然色变,跟着也吃惊起来,但他回想自已说过的话,没觉得有什么让人骇异的地方,于是吃惊又变成了疑惑,踌躇不安道:“怎么?小生猜的不对吗?”

    沈梦宜最初听见温柔没死的消息时,先是极度的惊讶,待到回过神来一琢磨,就知道这事情的牵扯实在太大了!陆策和温柔犯下的可是欺君之罪啊!而眼前这秀才,瞧上去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让他知道这事,很难说他会不会以此来谋求进身,到时温柔是死是活,她不关心,但连累到陆策,就是她不愿看见的了,因此只低着头沉默,半晌方道:“没什么不对的,你接着说吧。”

    这话敷衍的意味太浓,连许秀才都能听出来,但人家不愿说,他哪敢唐突佳人继续追问?只咂着嘴道:“小生眼下倒是有点头绪了。”

    “什么?”沈梦宜不解。

    “小生今日才知晓她被圣上赐给陆大人为妾,论理不该出现在云州城!”许秀才得意的晃着脑袋说出他的推断,“因此小生料定她做的那见不得人的事,就是背夫私逃!”

    “背夫私逃……。”沈梦宜这会有点神思恍惚,缓缓的重复了一遍许秀才的话,才反应过来他究竟说的是什么。

    “对!就是背夫私逃!”许秀才轻拍桌子道:“她还抗了圣命,这可是死罪!”他心里这个乐呀!这两条把柄在手上一捏,足够将温柔治得死死的,不过他可没胆子替她包瞒这抗圣命的事儿,暗自琢磨着,是不是该将这事儿捅出去?

    绿萼回过神来,好笑的讥讽道:“她又不傻,干嘛要逃啊?陆大人这样好的夫婿,她走遍天下都没处寻去!”

    这个问题,其实许秀才也想不明白,但他是亲眼瞧见温柔与叶昱单独在一起住过一阵子的,于是将一切都归结到温柔的天性淫奔上去,摇摇头反驳绿萼道:“你不晓得温家还有个姓叶的,来历不明的小子吧?小生看他俩一定是做出什么芶且之事了,怕被发现了这才私逃!”对,一定就是这个原故!看来,他得上陆府去一趟?没准能得些打赏,或是混个小官儿当当!

    “你这压根就是没凭没据的猜测!”绿萼是见过叶昱的,觉得此人虽然不错,但比起陆策来,还是差一截儿,若是让她选,她可不会做这等傻事。

    “怎么没凭据?小生亲眼瞧见他俩住在一块的!”许秀才生怕被沈梦宜嗔他胡说,非得解说个明白。

    失身、假死、私逃、奸夫…………

    从许秀才嘴里说出来的这种种事情都令人匪夷所思,而且极具震憾效果,沈梦宜仿佛被炸雷连劈了四五次,脑晕沉沉的,一时间真的无法消化掉这么多信息,又听见绿萼与许秀才在那里争论温柔私奔的事情,头涨的感觉就更厉害了。

    她很清楚温柔离开陆策,不可能是私奔,要不陆策也不会陪着演那一场丧妾的戏了,但她真的弄不明白,他俩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若是相互喜欢,怎么又分开?若是不喜欢,又解释不通发生过的这些事。偏偏这种疑惑,她还只能暗自琢磨,压根不能去问陆策,再说这许秀才嘴里说出的话,能不能信还颇令人踌躇,只听眼下他与绿萼的争论就能推断出很多事情完全是出于他的臆想。

    “姑娘,你怎不说话?”许秀才说了半天,没得到沈梦宜一点鼓励和回应,实在有点无趣了。

    沈梦宜抬眼瞧见他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心里忽然闪过一邪恶的念头,这个大嘴巴的家伙,实在不能留!就算他不知晓自个名姓,保不准也能打听出来,回头他出了这酒楼,还不知怎么在人前编排自已邀他私谈的事情呢!想想都有些犯恶心!再说温柔诈死,陆策欺君的事,他没准也能打听出来…………

    许秀才哪知佳人转眼间就已动了杀念,还乐滋滋的征求她的意见道:“姑娘你说小生若是去找陆大人,告之他逃妾的行踪,他会不会见小生?”

    沈梦宜心里虽起杀念,但她从没做过这样的事,多少会感觉慌怕,一时间还真不知该怎么结果掉许秀才这个大麻烦,这会突然听见他说要去找陆策,先惊后喜,当即决定撂开手,将这事丢给陆策去处理,于是破天荒对着许秀才笑了一下,颇含深意道:“他一定会见你的,”

    “这就好!这就好!”许秀才欢喜的不知怎生是好了,只能不停的搓着手,来缓解心里的兴奋,正想再探问一下沈梦宜的姓名,将来飞黄腾达后也好试着上门去提亲,谁想就见她站起身道:“多谢先生陪我说了这半晌的话,但眼下时辰不早了,先生也还有正经事要办,我就不耽搁你,先告辞了。“

    话一说完,她压根没有给许秀才挽留客套的时间,带着绿萼就走出了雅间,下楼时,还将跑堂的唤了过来,让他将帐记在沈府名下,又赏了他一两银子,嘱咐他千万不可将自已的身份透露给他人知晓。

    出了客栈,沈梦宜上了马车,绿萼刚想跟上,就听她淡淡吩咐道:“你留下,盯着那穷酸,回头我让人来接替你。“

    “盯他?”绿萼不解道:“这样的人,多看一眼都是秽气!盯他做什么?”

    “看看他是不是去了陆府。”

    沈梦宜的目光越过绿萼,望向远处道:“若是进去便罢,若是他沿途打听了什么事,最后又没进陆府,你就跟着他,瞧他到底住在何处,记牢后赶紧回来告诉我!”

    绿萼仍有些不解,但又不敢再问,只得点头道好,目送马车载着沈梦宜离去后,自已就避身一旁,等着许秀才从酒楼里头出来。

    许秀才正郁闷着呢!他哪能想到沈梦宜竟然说走就走,连多说两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他原本想要追出去的,但又怕此举太过唐突,惹得佳人生气,反不为美,再说这满席的酒菜,压根就没吃两口,他也不舍得浪费掉,犹豫了一会,知道再追出去也来不及了,干脆提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吃了停,停了吃,等到许秀才终于将那席酒菜统统塞进肚里,半点也没浪费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挺着肚子站了起来,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然后一边拿牙签挑着牙,一边哼着小曲走出了雅间。

    直到下了楼,瞧见跑堂的望了他一眼,许秀才这才觉得眼皮一跳,心想坏了,不知这席酒菜付过钱没有,若是没有,他该拿什么钱来付帐?

    好在跑堂没有让他付帐的意思,只陪着笑道:“这位客人,您吃好了?回头再来啊!”

    “嗯,嗯。”许秀才放了心,随口敷衍着,方想出门,忽然又折了回来,扯住那跑堂的问道:“方才请我吃饭的那位姑娘,你可认得?”

    能在大酒楼里跑堂招呼客人的伙计,都是阅人无数的,拿眼一溜,基本就能辨出来客的大概身份,而且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该烂在肚子里头,端的是机灵无比,何况他先前还收了沈梦宜的赏钱,眼下自然摇着头,一脸忠厚道:“不认得!”

    许秀才心里十分失望,只得放脱那跑堂的,转身走了出去。

    此时绿萼在酒楼外头已经等的脚都快麻了,既没见沈梦宜派来接替她的人,又没见那穷酸秀才出来,不觉憋了一肚子怨气,暗自将许秀才的祖宗十八代都咒了个遍,这才瞧见他嘴里叼着根牙签,背着手,一脸沉思的从酒楼里踱了出来,然后辨了辨方向,择定一条路,慢慢的在前头走着。

    绿萼不敢耽误了沈梦宜交待下来的事情,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打点起精神,悄悄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第一百七十九章 自寻死路

    许秀才逮着一个行人问清了陆策的住处,便踱着步儿一路到了陆府的门前。本想着报明来意后就会被立该请入府里相叙,谁想刚陪着笑说出要求见陆策,就被守门的家丁打断道:“爷出门还没回来,你改日再来吧!”

    许秀才觉得这是推脱之辞,探手就去荷包里摸钱,结果摸了半天,只数出十文铜钱来,正想塞到那家丁手里,让他通融通融,就瞧见那家丁忽然冲着他笑了。

    许秀才纳闷归纳闷,还是不由自主回了个傻傻的笑,这时就听见身后有人道:“爷回来没有?”

    “还没呢!”家丁恭谨的答道。

    许秀才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人家不是对着他笑啊!再一转头,就见一个身着青布衣裳的清俊少年,走到他身边时侧头瞟了他一眼,随后径自跨过门槛同,入内去了。

    想必那陆大人是真不在家,许秀才只好悻悻的将铜钱塞回了荷包里,转身回去了。

    绿萼跟了他一路,绕过好几条巷子,才远远的看着他进了一家名叫福来的客栈。等了一会,没见他出来,这才匆匆赶回去,将事情回禀给沈梦宜。

    沈梦宜正坐在屋里弹琴,身旁站的红蕊捧着一只翡翠如意耳香炉,炉里腾出袅袅的烟雾,熏得一室馨香。

    绿萼悄悄掀帘进来,见她手下微顿,立刻弹错了一个音。

    坐在沈梦宜对面的一个身着竹布长衫的男子轻声道:“心不宁则音不正。”

    沈梦宜眉头一蹙,再按着弹,谁想连错音,这才叹了口气停下手来,抬眼问道:“那秀才进陆府了吗?”

    “没有。”绿萼摇头道:“我瞧见他在门口和那家丁说话,后来云淡回去,他就走了。我又跟着他一直到了福来客栈的门口,等了会没见他出来,就回来了。”

    沈梦宜沉默了一会,向她道:“你去休息一会吧。”

    眼见绿萼退了出去,沈梦宜极力凝下心神,起手再弹同曲方终,就听那男子站起身道:“今儿就到这吧,你心绪不宁,多弹无益。”

    沈梦宜叹了口气,禀退红蕊,抬眼望定他,半晌方道:“再帮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