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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及兴师问罪,就听身后小玺叫了一声。转头一看,却是宗宁将小玺抱在手里,退出了滚水泼洒的范围。那小子不舍得将打包的j鸭丢掉,不然宗宁猝不及防,一定会让拍的很惨。他将小玺放到地上,小鬼立马奔了过来,“姑婆、姑婆,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莲成挥了一下衣袖,将上面的水洒到一旁。

    那个店小二脸都吓白了,一个劲说:“不关我事,不关我的事啊……”

    “你下去。”宗宁挥手让他下去,朝莲成一揖,“徐姑娘,手下人鲁莽,宗宁给你赔罪。”意外发生的时候,他正在下楼梯。昨日他倒不曾细看,今日一看,虽是黑纱罩面,但那身形却是日日朝思暮想的,如何认不出来?

    “若我侄孙子有个万一,定不与你善罢甘休。让开!”

    宗宁自然不会听话让开,指着小玺,吃惊的说:“这是你的侄孙子?”太好了,原来广平王还有男丁留世。

    “不可以么?你没听到他叫我姑婆?小玺,快向这位公子道个谢,好歹他有意要救你。”方才的事让莲成好生恼火,若她反应慢了一步,若宗宁没有出手,小玺可就险了。他虽有一身蛮力,却不懂得使用,更加不会躲避危险。

    小玺看看宗宁,然后问:“姑婆,那我是叫哥哥还是叫叔叔?”

    莲成本来虎着的脸在纱帽下笑开了,“随便。”

    “徐姑娘,你不能这样明摆着占在下便宜吧?”

    “那叫宗公子好了。”

    小玺听话的紧,赶紧说了声:“宗公子,多谢你有意要救我。”边说边挤到莲成身边,把宗宁挤到一边去。

    宗宁哭笑不得,“不客气,我只是补过。徐姑娘,包间里借一步说话吧。”做了个请的姿势。

    莲成想就此别过,不过别人如此客气,倒不好抬腿就走。

    “不用进包间了,你有什么要说?”

    宗宁看她执意不肯,只好指了张桌子坐下,“我是想问姑娘怎会到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效劳之处。”

    莲成在旁边坐下,抱了小玺上凳子。他腿短,够不着地,不过也不甘示弱的正襟危坐着,两条腿悬空。眼睛张得大大的,把宗宁望着。一副防贼的架势摆出来。出门的时候父王叮嘱过,不能叫外人随便接近姑婆。

    “大家都是客中相逢,宗公子不必客气。再说,咱们也不熟。如果你要问阿螺的情况,我只能答还好,她很适应宫中的生活。告辞!”

    宗宁站起来拦住莲成,“徐姑娘,在下不日就将回家。如果你是在躲避某人,避无可避之时……”

    宗宁的话还没说完,已被莲成截断,“我是炎夏人,为何要去你南越?”

    “那人待你徐家何等薄情寡义,你带着徐家后人,如何不愿屈尊往南越一游?”

    “南越王待你又何尝有情有义,你如此人才,不如留在炎夏,另创一片天地出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莲成自见到宗宁,已暗中召了影卫了解南越国事,因此对宗宁出奔的事有所了解。

    “那不同,他是我父。”

    “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姑婆,那人谁啊?”小玺迈着短腿追莲成。

    “不相干的人。”回报不了的痴心,不如断的干干净净的。李图那是没办法,容不得自己单方面断掉,只好纠缠下去。

    宗宁的手在桌面上握紧,沈军师苦口婆心的说:“公子,这个女人招惹不得啊。老夫观她的面相,那是凤鸾之格,不是其它人能消受的起的。公子不能给家中招祸,更不能给自己招祸。如今,家国尽系于公子一身。公子要为家里,为自己多多保重才是。男女之情,还是要提得起放得下的好。”

    “什么面相,我命由我不由天,你少拿什么凤鸾之格来哄我。罢了,不必再劝,我知道不能给家中招祸。”那句不相干的人也确实有点打击到宗宁。若是他不是南越王子,倒可以千里万里随了佳人去,使尽软磨硬泡的水磨功夫,一定要抱得美人归的。又或者,她不是应帝宠妃,他也可携了她远走他乡。如今,却是真真的错过了。

    此后,南越之君再不曾见过炎夏的御心皇后。虽然在后来的几十年里,不时有传闻入耳。他见过她的夫婿,她的子女,还有今日这个小孩儿——日后的神将将军,但再没能见到她本人。

    方才跟着莲成他们步出客栈的手下快步进来,“公子,他们暗中有高人相随,幸好我退的快。”

    “我们也走,按原计划行事吧。”

    莲成带着小玺,慢慢悠悠的走在回京的官道上。

    “姑婆,越来越热闹了。”小玺在马背上扭来扭去的。

    莲成知道这小子的心思,一路上他是有热闹必凑,逢庙会必逛,什么耍把式的、走江湖卖艺的一定是蹲在前排诚心观赏。难怪在偃城呆不住。

    “好,我们进城去逛去。”

    小玺高兴的点头,然后卖弄,“姑婆,你教我的打鸟的法子我学会了哦。以后没rr吃,小玺会自己想法子的。”

    莲成白了他一眼,那日走在山道上,给他打包的干粮正好吃完了。她就取泥丸打了两只鸟下来烧,这小子萌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知热情,这一路也不知祸害了多少生灵。

    进了城,莲成下马牵着走,让小玺坐在马背上。

    此地已近京城,人潮来往,物产丰富。

    “姑婆,你看,那个东西背上的两陀好大。”小玺在背上指着前面的驼队说。

    莲成也是第一次看到真的骆驼,颇感新鲜,牵着马走近些看。嘴里答着:“听说是装水的,好过沙漠。”

    “姑婆,再过去点,我摸摸。”

    鉴于小玺近段时间的良好表现,莲成也想试试他是不是能控制好手上的力道,便牵马过去,和商队的人打商量。最后给了一两银子,两人可以各摸一下。

    “嘿嘿!”小玺坐在马上摸着高兴,挥手拍了拍驼峰,骆驼叫了两声,踢踢蹄子。

    商队的人安抚好骆驼,奇怪的看着这两人。莲成轻纱下的脸,一脸无辜与不明所以,小玺径自咧着小嘴呵呵的笑。那人看了他们几眼,招呼着走远了。

    见商队走远,莲成拍小玺的小p股一下,“你乱拍什么,幸好骆驼敦实,要是马岂不要惊了。”

    “哦,姑婆,我知道错了。我们去吃饭,好不?”

    莲成嘀咕,出偃城的时候真该给这小子过过秤,看他到底有多少斤。回头李晏要是说他儿子让她给养瘦了,她也好反驳。

    “厄,走吧。”

    临近年关,应帝正忙着处理完事情好封印。作为皇帝,他休沐之时也是要干活的,只有这过年的半个月没有政事要处理,只是要不断的参加各种宫宴、家宴。封了印也好歇歇。

    听下首萧泉发出几声怪声,像是在憋着笑,一边手上不停,一边问:“她又闹什么笑话了?”

    “娘娘同小殿下在街市上花钱去摸骆驼,倒是难得的童心未泯。”

    应帝笑斥一声:“没见过世面,那西陵进上来的给她留一只,等她回来好摸个够。”

    “是,奴才去安排。”

    一封来自南越的谍报引起了应帝的兴趣,宗宁的命还真是够硬的,阴谋阳谋都死不了。他本来可以阻止莲成与宗宁见面,想想又作罢。不过,小狐狸那句不相干的人倒是深得他心。本来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嘛,既然已经断干净了,日后他们也没有会面的必要了。

    他这个人一向大方,虽然南越宗宁敢肖想他的女人,他倒是会好意送他一堆的女人。哼,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要叫宗宁成就不了这个神话。省得莲成有时候想起来,还无限唏嘘的样子。

    南越宗宁与他李图,本质上绝对是同一种男人,都有掠夺和独占的本性。只不过宗宁的性子被温文懂礼包裹得更好。如果莲成不是有足够的人护着,宗宁不下手硬抢才怪。他也是吃定自己不能在此刻贸然发兵,毕竟北边还吃紧。日后,恐也难只为一个女人就大兴刀兵。莲成那只小狐狸,怎么可能让自己落到祸国红颜的境地。她躲还来不及呢,岂会跑到南越去。

    可是,自己连宗宁在莲成心头留下一丝印记都不能容忍。

    “萧泉,告诉南边的人,不要阻止宗宁的人与国相和大将军接触,朕给他一个机会。”与权臣结成姻亲是最好的结盟手段,但后患亦是无穷。

    如姬意欲辖制幼王以令臣下,又怎会轻易放手。宗宁出奔,看似不欲引起内讧,令人趁虚而入。实则,焉知他不是在等着如姬那面的人马对乃父下手,然后他好名正言顺的回国收拾残局。届时,便是家国的功臣,救百姓于水火的英雄。宗宁,朕成全你,看看你够不够格与朕执黑白对弈。

    番外

    “二皇子,该起了。”宫女锦儿在帐外轻声唤着,奈何帐中半点动静都没有。

    过了一会,她又唤:“二皇子!”

    帐内的李熙充耳不闻,翻个身接着睡,还把被子拉上来连头也蒙住。

    锦儿看看更漏,再不起就要晚了。伸手拉开锦帐,看里面卷成个铺盖卷,知道小主子今天又赖上床了。小主子性子很好,从不打骂宫人。可就是叫起很困难,听到了当没听到,一会儿还能睡个回笼觉。

    身后的门被轻轻推开,来人笑笑说:“怎么,还没起啊?今儿可是第一天上学堂,要拜师傅的。”

    锦儿看到来人,直觉来了救星,“庄姑姑,不肯起呢。”

    庄姑姑笑笑,“果然让娘娘说着了,把灯点上!都进来!”二皇子李熙今年六岁,没有按例住到皇子专属的宫中,而是住在坤泰殿的侧殿,与皇后做伴。

    锦儿将烛火通通点亮,屋里顿时光亮起来。外头候着的小宫女听到召唤,端着洗漱的用具,依次进来,在床前一字排开。

    “今天要上学堂,二皇子要是不起的话,可就去不了罗。”

    床上的李熙闻言,吱溜一下翻身坐起,在被窝里把一双手举起来。

    庄姑姑把准备好的衣物往李熙头上套。

    “放下”

    “再抬手”

    ……

    李熙闭着眼,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配合的很。只是直到庄姑姑把他拖出被窝,锦儿蹲下给他穿鞋袜,他也没睁下眼。

    庄姑姑好气又好笑的看锦儿给他喂热热的奶糕,他居然还不睁眼。

    “小祖宗,睁睁眼吧,太子殿下都在开始用功了。”边说边拿了冷毛巾给他醒神。

    李熙被冷毛巾刺激,一激灵睁开眼,一把将毛巾扯开。

    “皇兄、皇兄这么早就在用功了?他怎么不多睡会?”

    “皇上起他就得起,他上午同你一样上课,下午还得跟去听政。你当他像你一样么?”

    正说着,皇后梳洗妥当,走了进来。

    “庄谨,好了么?”

    “好了,娘娘。”庄姑姑把打理完毕的李熙推过来。

    “熙儿,你去了学堂不要淘气,也算给你皇兄做个伴儿。”皇后蹲下身子,把李熙抱进怀里。

    李熙点头:“儿臣知道,母后放心吧。儿臣一定听皇兄的话。”对于大他两岁的皇兄,李熙一向是言听计从,从不说个不字。因为皇兄好厉害,什么都懂,什么都会。皇兄四岁就出阁读书了。他为了跟着皇兄,和母后软磨硬泡才得以六岁就去的。

    看他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皇后叹口气,眼眶慢慢泛红。

    “这孩子,还当我们不让他早些上学堂是对他不好,非闹着要去。如果不是皇上的身体那样,本宫何尝舍得图儿。才一岁多,他就亲手从我怀里抱了去乾元殿教养,我这个做母亲的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一面。”要不是看她着实难受,顺帝也不会答应让她再生个皇子。李熙一直闹着要去,昨晚皇后才松口答应。

    庄姑姑也只好劝着:“娘娘放宽心,师傅们都说能教太子是得天下英才而教之,难得的师徒相契。太子出息了,娘娘和二皇子才能有个依靠。”

    “我看着熙儿,只有更加不舍得图儿的。”

    庄姑姑叹息,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太子是要继承江山社稷的,二皇子却是为了安慰皇后寂寞生下来承欢的。两兄弟一出生人生的轨迹就都已经尘埃落定了的。

    李熙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兴奋的奔进课室的。早起的瞌睡已经被一路的晨风吹散。剩下的只有和皇兄一起念书的兴奋。他走到太子专座前对着伏案看书的李图叫了一声:“皇兄,我来上学堂了。”

    李图抬头看他一眼,指指后侧方,“那里。”继续埋头看书。

    “哦。”李熙的热情没有得到回应,怏怏地坐到指定位置,托着小下巴左顾右盼的。看哥哥坐得笔直的背影,他也挺挺小胸板。

    一个上午,李熙都无聊的坐着,因为太傅们讲的东西他根本听不懂。太傅们的教程当然是针对太子的进程而设置的。对李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学生,大家原本都没什么准备,竟是把他晾在了一边。皇兄上着课,也无暇理会他。

    只有广平王叔是好人,呜呜,一点不嫌他多余,做了填图游戏给他做,还给他糖吃。吃糖当然不稀奇,可这学堂里什么吃的都没有。而且连午膳,都要在学堂里用。

    “皇兄,我同你一起吃。”李熙要小太监把他的食盒摆到跟李图的一起。

    小太监萧泉见了,忙给他端过来凳子。

    “你怎么来了?”李图这会儿才抽出工夫问他。

    “我来给皇兄做伴,母后说的。”

    “那你干嘛一整天跟桩子似的?”

    李熙委屈的说:“人家都听不懂,又怕吵到皇兄。”

    李图一共有四个太傅,轮着给他讲课。每退下去一个,他要站起来作揖,换上来一个,他还得起来作揖。李熙在后头只好有样学样。

    “皇兄,下午做什么?”

    “我还有一个半时辰的武技课,你可以回去了。”

    “我同你一起。”

    “你先回去,等他们设计好你的课程过几日再来。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师傅们也顾不上你。”

    “那我就在一旁陪着你,好不好?”

    “你不吵的话当然可以,只是不要抱怨无聊。”

    “好。”

    兄弟俩说话的当口,萧泉已经拿银针把所有的菜都试了一遍,连饭也不落下。这个举动李熙是司空见惯的,可是皇兄面前二十一道精致小菜,他都只是略尝尝,每碟不过一口两口。

    “皇兄,你干嘛都只尝尝就是,你都不喜欢么?”除了家宴,这还是兄弟俩第一次一处吃饭。

    李图奇怪的看他一眼,“父皇教我的,母后不是这样告诉你么?”

    李熙想了想,“好像是说过,不过我只吃我喜欢的菜。不是用银针试过了么?还有太监也试吃了。”

    “有些毒用银针试不出来,有些毒吃了也不是马上发作。只吃一两口的话,毒素不会太多,而且不会让人知道我喜欢吃什么,针对那样菜来下毒。我每天还要吃一点点的毒药,这样万一中毒也不会马上发作到最严重的程度,给御医争取诊治的时机。”

    “银针都试不出来?”李熙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菜。

    “是啊,我从前养的小白就是吃了一块银针试过的糕点被毒死的。不过你放心,我活着就不会有人来毒你的。”

    小白,李熙很喜欢的,不知怎么就不见了,闻言他愤慨的说:“谁干的?”

    李图看他一眼,“父皇。” 看李熙惊讶的张大嘴,李图白他一眼,他以为父皇就光是那个对着他笑得如三月春风般的父皇么?错了,对自己来说,父皇先是君,再是父。自己先是臣,后是儿。父皇不但让他看着小白在地上扭曲挣扎,还让他看着那个投毒的太监站在雪地里,那是数九寒天,一桶一桶的雪水往身上浇,就要结冰的时候再扒拉出来,用火烤。他就那么听着那个照顾了他六年的太监惨嚎着死去。那时候他也很愤恨,父皇明知道有毒,还让他亲手喂给小白。

    “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图一脸理所当然,“因为他是皇帝。”而且,病得很严重。李图曾经看过顺帝的脉案,是顺帝拿给他看的。他看不懂,顺帝就讲给他听,多则五年,少则三年。那时候,李图六岁。即便顺帝命长,他十一岁也会登基。如果不长,那就是九岁。这当然是天大的机密,连太医的药方都由顺帝本人保管着,药方上的药剂也全用的是暗语。即使叫人抄了出去,旁人也是看不出所以然的。

    李熙低下头去,他一时接受不了。半晌才抬起头来:“我乖乖听皇兄话就好了。”父皇母后都跟他说的,要听皇兄话。

    李图‘嗯’了一声。这个弟弟,他很少见,不过好像李熙每次见到他都很欢喜。而且他又听话,所以他也挺喜欢李熙。

    午膳后有半个时辰的午休时间,这个时段一般李图是雷打不动的歇中觉,因为他除了武技课,还得去乾元殿听顺帝和近臣议政,晚上再陪着他一起批折子。他两三岁的时候被顺帝抱在怀里看他批折子,那时候还觉得新鲜,困了可以直接在御书房睡。值夜的宰相还往往会请他分享自带的宵夜。现在却得一直奉陪到初更(11点)。李熙是在坤泰殿长大的,他则是在乾元殿长大的。

    李熙是不歇中觉的,李图一觉醒来就看到他在殿外爬树。下面一群太监严阵以待,李熙爬树还不算,还吊在树上荡来荡去,下面的人也紧张的跟着左右移动。

    “二弟,马上下来!”

    李熙看到皇兄醒了,从树上手脚并用的下来。垫着脚,凑到窗前,“皇兄,我都没有吵哦。”

    李图点点头:“嗯,随你吧。”

    李图喜欢李熙,因为李熙不像小白,会让顺帝间接毒死。不像他六岁时背着顺帝养的名贵金鱼,莫名其妙就翻了肚子。更加不像他多看了两眼的小宫女,会被杖毙。李熙也是顺帝的儿子,顺帝说要他们相亲相爱,以后互相扶持。

    徐府密道

    莲成牵着马进了城门。

    “姑婆,我们到京城了?